“李师妹的事情怎么可以和黄师妹混为一谈。”穆悸颇有些愤慨,不知道是对提出这个假设的我,还是对这个假设本身。

“那要是你师父就要混为一谈呢?”我追问。

“不可能,我师父不是这样的人!”穆悸据理力争。

虽然我们这样的对话比较像是小学生在吵架,但总归还是扯到了我想要的轨道上。于是,我说:“我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拿眼一横,撇了撇旁边的偏院

穆悸也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事情和黄师妹的事情是不能比的。”

“我倒是觉得可比性很大。”二师妹也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再次插话进来,一脸的笃定,甚至她也开始有些动摇,北邙派掌门师父说不定真的会有这样的联想。

“这个我”穆悸在二师妹的质疑面前一瞬间没了话。

最后,在我们两双如光如炬的双眼紧盯下,穆悸破釜沉舟一般下定了决心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想我大概会跪求师父,直到他同意为止。”

“穆师兄~”二师妹一感动,就倒戈了。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二师妹毕竟是女流之辈,不堪大用。唔,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奇怪?我决定放弃去想这里面的因果,而是直接问出我接下来的重点:“那如果你跪也没用呢?”

“我我大概,如果黄师妹愿意,我大概会效仿一下古仙派的花师妹。”穆悸一脸羞涩的回答。

GJ(goodjob干得好),穆木头!

我想,二师妹嫁给穆悸大概真的会幸福吧。毕竟对于如此尊师重道的穆木头来说,为了能够和师妹在一起做到这一步,真的是需要下很大的勇气。而从他的那份不顾一切的语气态度里,也可以看出他有多认真。

我以前一直对于那些为了爱情就不管父母感受的小言嗤之以鼻,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有个人可以为了师妹如此,我又怎么愿意让师妹嫁给他呢?

“那就把那孩子放出来吧。”我说。

“啊?”穆木有是真的傻了。

“既然你说你可以为了我师妹违背师意,那么就先把这个孩子放出来当个态度给我们看看吧,穆师兄。”我说。V

后来嘛,自然我还是没能把穆木头给诓骗成功。

穆木头这个人就是有这么个优点,或者可以说是缺点,他人虽然确实是笨了点,智商明显也不是那么够用,但只一点就足够秒杀以上全部的缺点——他执着。只要是他认准不能做的事情,那么即使你说破大天去,不能做还是不能做。

他确实是绕不过你,但是人家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听你绕!

这等大杀招威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绝迹于江湖多年,今日再现,杀伤力更是成几何倍的往上翻。我顿时蓝红全无,连自毁筋脉返回复活点都已经来不及了,真真是无计可施。

您说什么?此妖道行太高,贫道已是黔驴技穷,干脆歇了吧。

歇了吧?!说的倒是容易,我七师弟还折在里面呢,我要真歇菜了,我估计我能整宿整宿的做噩梦,非整出个神经衰弱不可。

再说,我闻薇生是谁?三世为人,熟悉各种修真潜规则的主!我真能没法儿把自己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吗?不能啊。西游记看过没?就是内(那)一和尚携带一保镖、一宠物、一仆从公款西游的故事。那个故事里的孙爷向我们阐述了一个真理——有困难就找朋友,准没错,肯定就能降妖伏魔、仙到成功。

我虽然没有什么朋友,但我有师妹啊,有二师妹这个自古英雄都难过的美人在,何愁大事不成?

最后我们在经过了长时间的友好磋商、开了无数研讨站谈会,终于齐心协力的找到了一个皆大欢喜的折中办法,就最终的解决结果达成了一致。

人不能放,但可以去求能放他的人开口。

也就是说穆悸把我给卖,呸,我是说穆悸把我给引荐到了他师母那里,也就是北邙派的掌门夫人魏云氏。魏云氏者说白了意思自然就是她嫁人后跟了北邙掌门姓魏,而在没嫁人前则姓云。闺名不详。

由我去和掌门夫人对弈,是囚是放,一切都交由掌门夫人定夺。

莫名的,我想起了陆绛的姨母就是掌门夫人的这个小道消息,暗自祈祷它能够有一些可信度。

当然,除了这个不靠谱的小道消息以外,我还是有一些更加靠谱的把握的。在修真界这个有关系就一切都没关系的世界,我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把自己和这位掌门生搬硬套的给扒拉出了一层关系。

我一进去对这位掌门夫人称的就是师伯,拱手行礼:“莫寻派大弟子闻薇生拜见云师伯。”

这个云师伯是怎么来的呢?这还要从大概好几百年前说起,咳,简而言之呢就是,这个北邙派的掌门夫人和我师父在他们的青葱岁月的时候,同属古仙派,她师从的是古仙派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也就是我师父的师父(即那位成仙的师爷)的师兄,也就是说她勉强也算是我师父的同门师姐。

这样一来二去,她也就能够勉强再勉强的成为我的便宜师伯。套关系嘛,你懂得,就那样呗,只要意思到了,什么关系不都凭借的是一张嘴?

在行礼的空挡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一派古意,好吧,在这个时代就没有不古的。所以我们还可以把我师伯的房间称为清新淡雅,也就是传说中的小清新~咳,扯到正题上,房间的布局就是标准的两室一厅,我孤身一人站立在大厅里,而掌门夫人则位于右侧的小隔间里。

隔间的前面竖着两个木兰青铜香炉,香气环绕。

而在两个香炉之间是一个圆拱型的进出口,在那里遮掩着一帘米黄色纱帐。隔着这一层帘幕,那位一向素淡的掌门夫人端坐在软榻之上,我只能透过帘幕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在我问完话之后就是一室的寂静,我们都在等着掌门夫人的回话,看这亲她到底认也是不认?

说实话,对这事我也不过是五成把握,对半开。因为前世我和这位云师伯根本是毫无交集,对于她的认知都停留在别人的说法上面。她到底对我莫寻持着怎么一个态度,还真不好说。

师姐箴言八:狐假虎威的事我常干,但就怕对方是打虎的武松。

第八章

大师姐提不情之请,云师伯出题二选一

“起来吧。”一个温和清雅的声音响起,柔柔轻轻的,就好像生怕吵醒什么似的。

听掌门夫人这么回了我的话,也就代表着是我这个亲她认下了。我也终于就放宽心了,起码她没有真的不给我面子的不认,就说明陆绛这事有门儿。

然后她冲我招招手,又说:“进来回话。”

不错,这事看来真的是大大的有门儿。我笑着起身,帘幕后面的两个小丫鬟帮我打起帘子,引我入内。

“坐。”掌门夫人拂袖,声音低得似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额前竖着一排整齐的小刘海的大丫鬟给我递上了一个象牙案圆凳,我入座后,还不忘对这位师伯道谢。

其实在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敢正面去看看这位师伯的庐山真面目,之后

我发现我可真傻啊,我怎么就真的以为去了帘幕,近身之后我就一定能够看到师伯的样子呢?要知道,在修真界,如果修为高上两到三个阶段,除非对方愿意,否则根本是看不清对方的容貌的。

在一片朦胧中我恍然顿悟,这位一向深入简出的掌门夫人的修为肯定不会低,甚至和我师父也有可能是不分上下的。而北邙掌门的修为可是在我师父之下的,于是,以此类推,北邙掌门夫人的修为肯定比他的丈夫也就是北邙的掌门要高。可怜的北邙掌门,有这么一个高修为却又喜欢清淡的娘子,想必压力一定很大。

怪不得我总听说北邙的掌门三不五时的就要闭一下关,看来醉心于参禅悟道是假,躲避面对娘子的压力才是真啊。

男人,你的名字叫憋屈。

“听掌门说在上一次弟子大会上看到虞师弟收了个宝贝徒弟,我却因病当时没在场,很遗憾未能与你见上一面,今日总算如愿。不错,气质极佳,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好丫头。”掌门夫人甚是客气,客气的和她老公都不像是两口子了。

但形容我的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赏玩物件

对此我有些小不忿。为什么呢?因为我穿越到的那个现代网络上曾经流行一句大实话,一个女人如果不漂亮,就赞美她聪明,如果一个女人不聪明,那就赞美她有气质。这样想来,我在这位云师伯眼里,岂不是即不漂亮也不聪明?还真是一个足够糟糕的第一印象。

但更糟糕的是我还必须装作一脸娇羞的回答:“师伯谬赞,过誉了,过誉。”

心里不断的腹诽着陆绛,我告诉你,陆小绛同志,师姐我为你可是真的豁出去了,里子面子以及那一点点最后的骄傲都不要了,陪着笑脸只为哄对方高兴好放你出来。你将来要是敢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再走上那么欺师灭祖的魔修路,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掌门夫人对我笑了笑,呃,我觉得她大概是笑了。

我想她大概是想玩个亲切,可惜一个没玩好,把我给吓到了。任谁看着一团朦胧觉得看见了笑意,大概心里都不会觉得怎么踏实。

于是,我回笑的有些勉强。

“恭喜你获得了弟子大会的优胜。我没能看见你得胜,但还是很高兴听到你赢得了优胜的消息。”掌门夫人又说,再接再厉以物质讨好之,“秋兰,去把准备好的礼物给薇生拿来。”

“云师伯客气了。”我终于笑心甘情愿了那么一点。

虽然我不知道她讨好我有什么前途,但是断没有把到眼前儿的好处推回去的道理。

所以,弟子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哈。V

“小玩意,不是什么珍品,但贵在还算有新意,闲时拿来赏玩到还算适宜。”掌门夫人很随意的说道。

我接过秋兰递上的盒子,倒也没有真的那么掉价丢人现眼的直接去打开盒子,看她到底给了我点什么“小玩意”。等后来回去莫寻关上门仔细的观看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北邙不愧是有着百年积淀的大门大派,附带空间的一套首饰都能算是“还算有些新意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财大气粗的让人真的很想蒙上面连夜杀上山去劫个富济那么一把贫。

“说起来,想当年虞师弟也是优胜呢。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是虞师弟的福气。”掌门夫人一副好像准备唠家常的架势。

我也就只好打起精神应对:“家师也常在薇生面前提起师伯,这次弟子前来,家师特意嘱咐弟子要来问师伯好。知道您身体一直不好,所以让弟子问问您是否大好了。师父最近在忙新收弟子的事情,抽不出身前来,这才特命弟子代问。还望师伯见谅。”

场面上的话,我多少还是会说一些的,不就是编瞎话假客气嘛,从小别的不敢说,蒙人我还是会一些的。

“是吗?”掌门夫人长叹一声,好像明显对于我的托词是不相信的,我心中一惊,怎么,我蒙人的本事退步的这么快,就因为长时间都用来蒙骗我四师弟那种毫无挑战性可言的小屁孩,本事不进则退了?

“劳你师父惦念了。”最后在思量了一会儿之后,掌门夫人决定还是给我面子的不戳穿我的谎言。

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师父他来北邙做客了那么多次,却从未见过她一面。

为什么不见?这个问题就很值得深思一下了。而我的第一反应嘛,自然就是他们二人有JQ,有料可爆啊。

而正好掌门夫人的病美人之称也是众所周知。虽然修真不能包治百病,但是依着掌门夫人这么高的修为、北邙派这么丰厚的财力,有什么病会这样一直久治不愈呢?我得出的结论就是,要么掌门夫人其实是个宅女,称病自然只是个可以不出门的托词;要么就是掌门夫人真的有病,却也不过是和林妹妹一样,愁出来的。

那么掌门夫人愁什么呢?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V好比什么“百年纠缠,为爱远嫁北邙”之类的知音体,又或者什么“错。错。错。莫。莫。莫。”之类钗头凤的诗词。

其实我还会凡客体。爱生活,爱师弟,更爱围观师父搅基。我不是腐女子,我是闻薇生。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我和掌门夫人就在“你师父可好”“你可好”的话题里你一句我一句的神展开了,围绕着两派内部的修真业余文化生活开始了家长里短,途中偶有还会提及天气、星座、衣服首饰、别人家的丑事等女性修真者都喜闻乐见的碎嘴八卦。

我估摸着如果改天我兴起要办个面向全体女性修真者的杂志的话,这次谈话内容就足够我整出一个创刊号了,销量绝对不会少。

在这次谈话中,我们俩一个比一个气定神闲,谁都知道有事必须要解决了,但就是不开那第一口。

因为拼的就是一个心理战术,谁着急谁先说,谁先说谁先输。

而我也在又得到了一堆来自云师伯慷慨的礼物之后表示,不管是在清淡的女子,她的本质也还是八卦而又唠叨的啊,但看在她和师父的关系、对我的爱护以及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的份上,我忍!

“听说你去偏院了?”掌门夫人为我们胶着的话题终于打开了直接的大门。

“是的。”我低头,掐算了一下时间,外面天都黑了,但估计陆绛还没有吃饭。一咬牙,横下心来,也很直接的开口说,“薇生有一事不明,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这一次我换来的又是对面长时间的寂静,高人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爱玩沉默。

这样不回答的态度,自然是令我很忐忑的,而且突然有一种冷汗直流的感觉,因为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我深刻的感觉到了来自对面的压力正在逐步增加。这就像是又一场博弈,我们谁都不想退让,又都在等待着对方让步。

事后我感叹,果然掌门夫人的气度就是不一样,即使再温和,但在该是时候的也是很给力的。

“如果我说这两个‘一’里,你只能择其一,你会如何选择?”掌门夫人的千言万语最后再次化成一句长叹,长叹之后就抛给了我这么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

要不我说呢,这掌门夫人的病都是自己作的啊。终日这样叹来叹去,还爱给人出这种难题玩,心眼之多能是一般人消受的起的吗?不过,要知道,天道好轮回,你看上天放过谁?作孽的掌门夫人哟~等好吧您呐。

谁也没有想到,很多年后我竟然真的一语中的、

而现在,真相和师弟,我只能择其一。

师姐箴言九:跟这些爱玩神秘主义的人真的是说不到一起去!

第九章

小师弟成功被解救,大师姐夜奔回莫寻

面对掌门夫人“真相还是师弟”的选择题,如果是第一世的我也许会为难,但是对于重生的我来说自然是不用为难的,所以我只是稍微不舍了一下,就果断寻找了陆绛:“薇生选择后者。”

“那好,我答应你。”掌门夫人难得的豪爽了一把,让我颇有些觉得她其实是挖了个坑在等我跳的错觉,然后见我跳进去了生怕我反悔似的果断填坑了,还给踩了个严实,“你这就快去吧,告诉穆悸,我同意你把那孩子带走了。但是切记,出了北邙的门,那孩子便于我北邙无关,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从今以后不论是他好是歹,就都是你莫寻的包袱了。”

我现在改主意了,会不会晚了点?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啦。

因为在我临出门的时候掌门夫人又问了我一次:“我最后问你,你真的不悔?”掌门夫人这次的话严厉了不少。

“有什么好后悔的?薇生巴不得再有个那么可爱的小师弟呢,正好我四师弟从小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有一个同龄人作伴,对他们二人都好。”面对压力,我能够选择的就是装傻痴缠。我站在门边,看着掌门夫人那朦胧的脸,态度坚定。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掌门夫人抬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秋兰,送客。”

我恭恭敬敬的告别,在终于退出去之后表示,这就完了?

是的,这就完了。

但是这个进度条是不是刷的快了点?我进去也不过一炷香多一点的时间,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却都浪费在了唠家常上,只剩下那可怜的百分之一在提正题。

这样的比例,是不是略微诙谐了一些?

掀桌!

白费了我准备的那么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的大道理有木有,白费了我精心准备的那么多的辩解之词啊有木有,白费了我想好的那么多表决心要照顾好陆绛的豪言壮语啊有木有,这置我一开始的鸭梨山大于何地?恩?恩?恩?

这个温和的云师伯,还真是奇怪。虽然说修真了,但那也不代表你人就必须变得神神叨叨的啊。

话说,师伯你其实是天蝎座来的吧?

师伯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陆小绛,赶快随师姐我回去解决人手危机吧。恭喜你,即将从我的七师弟提升为我的五师弟。V

出了掌门夫人的门,我就带着二师妹以及穆木头一起随掌门夫人的丫鬟秋兰去了偏院,解了禁制,放出了陆绛。

“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去莫寻?”我站在小院的树下问他。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并不会由陆绛的同意与否而有任何改变,只是我觉得还是应该问上这么一句的。当然这和尊重与讨好无关,只是在第一世时我就形成了这样的习惯,遇事总会习惯性的先去询问一下陆绛的意思,而陆绛也往往会给我一个还算靠谱的解决办法。

好比当年我问陆绛,我喜欢师父,但师父该怎么办?

听了陆绛的意见之后,和我他一起叛逃师门入魔了。还别说,当魔修的那些年,看着别人又惧又怕恨我恨的牙痒痒又拿我没办法的感觉,棒极了。

也好比我问陆绛,我马上就要进入飞升期,你说修魔真的也可以飞升吗?

听了陆绛的意见之后,我虽然很遗憾的没能飞升成功,但是我的未来却以另外一个形式重新开始了,一切都未晚,我还可以继续做梦。

而当我再一次问陆绛“你可愿意和我一起走”的时候,陆绛却已经是傻在了原地。

事后陆绛告诉我说,他当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我们一行人第一次离开小院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对我能够把他带走的这件事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随着日暮低垂,当时的陆绛都在考虑要不要进屋洗洗睡了。最后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陆绛就真的已经决定回屋去睡了,毕竟夜里站在院子里真的挺凉的。结果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我却带着人再一次杀了回去。

于是,当时在我那么问过之后,陆绛紫色的眼眸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光芒,那么闪,又是那么亮,就像是我在另外一个时空所见过的多切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流光溢彩。

之后,陆绛对我坚定的说:“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然后,我冲陆绛再一次真诚的笑了起来。

我开始确信眼前的这个小孩真的就是我的七师弟了,因为只有陆绛会给出这么中二但却让我欢喜无限的答案。

我大概永远都忘不了当年在陆绛为我挡劫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他对我说的话:“我一直都觉得不后悔,因为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我唯一遗憾的就是连累师姐你至此,所以,我会一力承担全部的苦果。”

那该死的英雄主义,那该死的中二少年。

我在那一刻泪流满面,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一声,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他带我入魔,我愿意相信他所说的,错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世界。我并不需要他为我承担一切苦果。

有这样的师弟,我妇复何求?

当我让陆绛去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却摇头告诉我说他所拥有的全部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在那话之后,一向多愁善感的二师妹首先潸然泪下,她对穆悸说:“我当初随师父上山时也如他一般,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唯自己一人尔。”

于是穆悸就赶快跟着流了两滴泪表明立场,还不忘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

我在一边干看着想,穆木头没救了,连安慰必备的“靠肩膀,以拉近两人关系,顺便吃豆腐”的经典招式都不会,只要没有我掺和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两人何愁能够在猴年马月之后在一起?!

秋兰丫鬟站在一边也随着由二师妹带起的悲伤气氛而啜泣起来,之后就掏出手绢给自己擦泪,嘴里还不忘说:“实在是太感人了。”

我了一下,表示吐槽点太多,实在是无从下口。

很显然陆绛师弟是和我一国的,他挪动自己的小步伐站到我的一边,小声说了一句:“你不会也要哭上这么一会儿吧?其实我真的有点饿了。”

如果师父在场一定会感慨,不愧是我选中的人,真的是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甚美。

而那一刻我想对陆绛说的是,由于在场的都是修真人士,你说的在小声其实也还是能被听见的。

咳,于是,我们一行人就在穆木头臊红的脸颊里,一起和和乐乐的去前厅吃饭了。二师妹亲自下的厨,因为北邙派前面一开始准备的那一桌已经凉了,于是被穆悸一挥袖,大气的决定倒掉了,二师妹就这样接过了掌勺。

我说:“可耻,实在是太可耻!”

陆绛说:“可恶,着实可恶!”

二师妹不解:“为何?”

我说:“浪费任何粮食都是可耻的!”

陆绛表示:“我总算是知道我以前吃的那些‘卖相还算不错,但总是凉掉了’的食物是打哪儿来的了!”

除陆绛以外的所有人:“”

于是,二师妹又哭了这么一场。

陆绛一脸黑线的问我:“我说,她一直都是这么哭的吗?”

我想了想回答他:“今天二师妹已经算是心情很好的了。”

“她会和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陆绛的语气里满满的是对未来的悲观色彩。

“大概快嫁了。”我琢磨。

“那就好。”陆绛愉快的开吃,然后赞了一句,“果然还是热的饭好吃。”

我默默的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二师妹才是做这顿饭的人吗?”

“”陆绛很狗腿的表示,二师姐,你还是不要这么着急嫁人了吧?

你至今都还没有叫我师姐呢小鬼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我绝不承认我这是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