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么。

花荣愣了下后,便嘴角挂着笑意,扭头看向窗外,不发一言。

“你笑什么?难道你信郓王说的?”

花荣摇头笑道:“不信。”

高铭也懒得解释了,本来是平等的朋友,但从郓王嘴里说出来,搞得好像他崇拜花荣似的,没面子。

花荣将高铭送到了卧房,让丫鬟打了冷水给他敷鼻子,微微叹气,“我每次送你回来,不是受伤了喝醉了就是流鼻血,不知太尉怎么想我。”

说曹操曹操到,花荣刚提到高俅,就听丫鬟低声唤道:“太尉。”

花荣回头就见高俅阔步走了进来,

儿子有事他从来冲在第一线。

花荣袖手立在一旁,给高俅让路,让走到高铭的床前。

高铭一见他爹,立刻找到了“罪魁祸首”,“补药迟得太多,害我看花荣考试的时候流了鼻血,你看看这衣襟上都是。”

高俅当即拿出老一套甩锅法,“让他进来!”

这个他是指已经在外面候着的大夫,衙内流了鼻血,第一个问罪的就是他。

大夫猫着腰进来了,检查了高铭后,忍不住道:“小医之前就说过衙内虚不受补,要循序渐进,太尉您非说……”

高俅瞪眼:“嗯?你医术不精,却惯会推卸责任!”

高铭看不下去了,打断他爹,听专业人员怎么讲吧,“大夫,以后是不是要减量?”

“……总之,衙内这个情况,药量减少到之前的三成即可。”

高铭点头,“这里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等大夫下去了,花荣见衙内也安康了,这里没他什么事了,便告辞要走。

高俅这时问他,“听我儿的意思,你今日武举考试,成绩如何?歩射骑射中了几箭。”

不等花荣回答,高铭抢话,“歩射骑射九箭全中!”

高俅满意的夸奖道:“花荣,你不愧是将门之后,日后必成我大宋名将。”

花荣抱拳作揖,“太尉谬赞了。学生还有事,恳请告辞。”又看向高铭,“衙内好生休养吧,明后日的考试,也没什么好看的。”

高铭忙道:“我不打紧,还是要看的。”

花荣摇头,眼神也是拒绝的,“你若是在场,我总要担心你,反而有影响。”

想来也是,朋友为了给自己助威,忍着病痛在场,反而会因为担心影响成绩。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铭只能点头了,“那好吧。”

花荣又叮嘱了高铭几句,告辞离开。

等花荣走了,高俅捋着胡子,眯着眼睛道:“为父看花荣日后必成大器,为父看人一向精准。”

高铭笑眯眯的问,“那我呢?”

“我儿日后比他先成大器!”高俅到底还是向着自家孩子。

他在他爹眼中是最好的,高铭听了,忍不住笑开,周围人见了又惊呼,“衙内,您又流鼻血了。”,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拭,待到晚些时候,才彻底不流了。

高铭觉得自己失血过度,在家休养了好几天才出门。

等他能出门的时候,花荣外场考试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只看明年的春试和殿试策论成绩如何。

不过虽然流鼻血,但滋补也确实补到位了,加上和他爹的体育运动,高铭感觉身体好多,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球场的建设中。

慕容彦泽近墨者黑,虽说他之前也不白,但跟高铭相处久了,口才又上了几个台阶,加上慕容家的人脉,忽悠来不少大富豪投资,眼看贩卖功德碑的生意越来越好。

两人没了压力,快快乐乐的过了年。

时迁那边做了正牌军,每日要操练士兵,自有一摊子事需要他处理,加上高铭这边暂时没他什么事,就先让他熟悉军务了。

开春之后,工程速度加快,慕容彦泽和高铭两个国子学的学生分身乏术,一边面得保证出勤率,因为不出意外,九月份他俩就要从国子学结业,接受朝廷的授官,另一方面,球赛的事忙得昏天暗地。

——

三月,好消息频传,花荣点中了武进士,名次在十一名,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成绩,只能说后来比试的举石科目给他严重拖了后腿,实在比不过那些个熊壮有蛮力的考生。

再加上一些个文转武的考生,策论作得极好,而策论又是成绩的大头,最后就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花荣无所谓,考中武进士就好,反正不像文进士,名次高低直接决定未来。

就算考中武进士,授官之后,也得看战绩,来日方长。

这日,风和日丽,高铭出门去找花荣商量庆祝的事,刚到门口,就见一个表情一点不风和日丽,满脸阴沉,仿若三九寒冬的魁梧男子矗立在廊坊门前。

远远就见他脸上一块青色的胎记,十分显眼,配合他的长相和表情,端的吓人。

高铭警觉起来,难道这位就是……

“这汉子是谁?”高铭随手抓过一个管事的问道。

“回衙内的话,这位曾是殿司制使官杨志,如今犯了错,回东京咱们太尉府来领罚。”

高铭隐约记得去年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当时他和他爹第一次踢球,就是被押送花石纲的事打断的,时间过得真快,这帮押送花石纲的都回来了。

杨志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远处有人看自己,等察觉的时候,刚要看时,就被人打断,就见一个参随走过来道:“太尉让你进去,随我来。”

杨志便跟着那人往另一侧走了。

高铭对这青面兽还是颇有几分好奇的,知道他是被带去了前厅,便等了一会,才悄悄走了过去。

大厅周围的护卫,谁敢拦衙内,见他来了,都装作没看见,他便站在门外听里面的谈话。

就听高俅啪的一声摔了什么东西,似是一叠公文落地的声响,“你们十个人去送花石纲,偏偏就你的船翻到了黄河里。翻了也就罢了,你竟然不回京城复命,反而逃跑了,叫许多人去寻你,你东躲西藏,一直不见踪影,现在是官家赦免了你,你才给我回来!”

杨志失声道:“太尉恕罪,小人失陷了花石纲,不敢回京告罪,是小人之过,还请太尉饶了小人这一次。这是小人收来的一担东西特来孝敬太尉。”

“你们十个人去之前,我特意千叮咛万嘱咐,小心再小心,你可好,不知怎么渡的黄河,花石纲一个没留,全掉进了河里!这也就罢了!我最气的是,亏你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犯错不知承担,竟然各地逃窜,拒不回京复命,如果不是官家赦免了你,你是不是要逃到天涯海角去?!”

杨志这次没吭声,恐怕是说不出什么替自己开罪的话。

这时就听高俅怒道:“好,本府现在宣告,杨志,虽经赦宥所犯罪名,但难以委用!你出去罢。”

“太尉——”杨志哀求道。

“出去!”

高铭从门缝看到他爹起身,转身去了后堂,留在杨志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良久才将地上的文书都捡起来,拎着那担财物,转身朝门口走来。

高铭见状,赶紧踱步离开,等杨志出了门,他已经转到回廊拐弯藏了起来。

参随们立刻上前,督促杨志赶紧离开,杨志只好垂头丧气的出了太尉府。

等杨志走了,高铭去找他爹,详细问问怎么个情况。

他一进后堂,就见高俅气鼓鼓的坐在圈椅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应该还在咒骂杨志,见了高铭,脸色缓和些,“什么事?”

“刚才的事,我偶然路过听到一些,这杨志真的不能启用了吗?我见他身材魁梧,应该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吧。”

“空有武艺有何用?全不知承担责任,十个花石纲九个安全送到,他失了花石纲也就算了,说不定我还能替他求情,谁知道他自顾跑掉了。我开始还以为他也掉进黄河里,好生担心,后来才知道他是怕承担责任,一路跑掉了!这种人何堪大用!”

有一说一,高俅虽然是个奸臣,但在杨志这件事上,高俅表现得竟然是一副清官面孔。

杨志不是空手来的,他逃亡期间,搜罗了钱财想孝敬高俅,官复原职,但高俅不受贿,还把他赶了出去。

高铭琢磨一番,发现这件事,居然真的没有切入点能替杨志说情。

于情于理,他做得都不对,畏罪潜逃,搁哪儿都说不过去。

杨志后来替新的主人大名府梁中书押送生辰纲也给弄丢了,然后他果然又没回去请罪,而是再次选择了跑路。

一贯如此,确实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高铭便劝高俅,“算了,您就别生气了,他已经被撵出去了,以后也见不着了,何必为个再也碰不见的人生气。”

高俅长出一口气,欣慰的看着高铭,“我儿长大了……知道体谅为父了。”

高铭害怕父亲泪光点点的样子,弄得他亚历山大,“我还是有事,您多注意身体。”便开门走了。

——

虽然因为杨志的事情耽误了一会,但总体上还是来得及的,他蹬车到了花荣处,把人叫出来,笑道:“赶紧走吧,大家已经在崔念奴那里等着了。”

花荣有些不情愿,“怎么又定在哪里?我一直说,一般酒楼就可以了。”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定的,慕容彦泽问过你武学的几个朋友,问他们是去会仙楼还是去崔念奴处,他们异口同声说要去崔念奴那里,我提议去会仙楼,被他们好一顿抗议。只能说民意不可违。”

为了给花荣庆祝,高铭牵头,找来花荣的朋友询问,在哪里聚会比较好,候选地点有几个,结果这帮武学生一致认为在崔念奴那里极好,没一个例外的。

唉,男人啊。

当然,高铭也是男人,他其实也是愿意的,一大帮子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怎么着也得有几个漂亮小姐姐陪伴吧。

高铭和花荣在崔念奴那里一露面,里面的燕青就迎了出来,“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

高铭笑道:“这帮人,听说有漂亮姑娘,连今日的主角都忘了,只顾自己来是不是?都谁先来了,告诉你们要罚酒!”

这时崔念奴走出来,一脸的欢喜,“进士郎了,快进来。”

花荣道:“武进士算什么进士,姑娘快别这么说了。”

高铭扭头叹气,崔念奴愿意的话,别说文进士了就是状元探花都不缺,人家看中的是你这人,你偏油盐不进。

崔念奴莞尔,“可在我这里却比什么都强,好啦,不说这个,你的朋友们都等急了,快进来吧。”

高铭一进厅门,就看到了慕容彦泽和花荣那些武学生朋友,因为花荣和高衙内关系由仇人变成了朋友,所以花荣这些朋友也都不像一开始见高衙内那样冷淡,都热情了起来。

况且今日本就是庆祝喜事,大家纷纷落座,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由崔念奴献舞,燕青伴奏,乐和高歌,配合的天衣无缝,堪称一场完美的表演。

可表演完了,崔念奴又要往花荣旁边坐。

高铭算是看出来了,花荣对她根本没兴趣。

身为花荣的朋友,替朋友挡一挡不必要的麻烦是应该的,高铭决定舍己为人,他起身挡住崔念奴,“崔姑娘,你听过功德碑吗?”

崔念奴消息灵通,隐约听人提起,但具体是什么却不知道,“功德碑?听是听过,但不是很了解。”

高铭喜上眉梢,“那么,你有兴趣深入了解一下吗?”

崔念奴没见识过做推销人员,不知这句话的厉害,“那、那就了解一下?”

你愿意了解就好!高铭立刻道:“那这边请,我给你详细讲一下我们这个功德碑。”并给花荣吃了定心丸,“我和崔姑娘去聊聊,你在这里和其他朋友安座罢。”说完,朝花荣笑着眨了下眼睛,眼神仿佛在说:“不用客气,身为朋友该做的。”

花荣才要说什么,高铭已经把崔念奴拉到了一旁的位置,大谈特谈那个功德碑项目。

慕容彦泽见了,也走过来,“你们俩个神神秘秘的在讲什么?崔姑娘,你可别被高衙内这张嘴给骗了。”

高铭正色道:“骗什么,我正跟崔姑娘介绍咱们的功德碑呢。”

慕容彦泽兴致盎然,他最近游说了不少富豪,对功德碑那是倒背如流,立即也坐过来,“崔姑娘,这个你真得好好听一听。”

于是高铭和慕容彦泽齐上阵,围着崔念奴不停的“洗脑”。

在这样密集信息的攻击下,崔念奴将旁的事情都忘了,顾不得花荣,陷入功德碑的洗礼中。

于是半个时辰后,高铭不仅拉了崔念奴入伙,甚至连崔念奴每卖出一个功德碑的提成都谈好了。

崔念奴媚眼一挑,自信的笑道:“放心吧,到我这里来的人,多得是富贾豪绅,你们两个就等我好消息吧。

高铭心道,今日得崔念奴这样一员推销界的猛将,何愁我大融资事业不兴。

第28章

高铭今夜最大的收获是发展了崔念奴这个金牌业务员, 心情大好,尽兴而归。

夜风凉爽,一行人出了门, 慕容彦泽吹了风,首先反应过来,懊悔的道:“真是,来崔念奴这里, 光顾着谈正事了!不正经的事一件没做!”

别人都是只顾着玩乐忘了正事, 他们正好相反。

慕容彦泽便问周围人,“你们谁还有喜事?尽快安排。”看向花荣, “你得了什么其他的嘉奖没有?”

花荣道:“没有。”

慕容彦泽十分失望。

高铭笑道:“这有什么的, 愿意来随时可以来。”

花荣却道:“你们来吧, 我是不行了,我妹妹那边忙着操办婚事,我得回去帮忙, 明后天就动身。”

高铭猜到花荣要回老家帮忙, 所以有心理准备,“你妹妹几个月出嫁?到时候我们都过去喝喜酒。”

“六月初二,我安排好了,会给你们送请帖。”

众人满口答应, 又共同走了一段路, 各自或乘马车或骑马离开。

花荣上马前, 特意问高铭:“我会给你送喜帖的, 但我看你和慕容彦泽似乎忙得很,不知能否抽开身。”

“我说能去就能去。”高铭笑着眨了下右眼, “衙内办事,你就放心吧。”

花荣见他模样俏皮, 忍俊不禁,含笑翻身上马,“那等我你。”

等花荣打马去了,高铭砸了咂嘴,“发展下线真是难啊,说得口干舌燥。”吩咐左右,“回府喝水!”

——

其实就在高铭他们庆祝花荣点中武进士的时候,还有一件事情发生,和高铭本人没什么关系,但放眼整个朝廷,却是爆炸性的。

还是烈性炸药,能夷为平地那种。

那就是,郓王赵楷考中了状元!

他偷偷报名参加科举考试,一路到了殿试,中了状元,他爹觉得钦点儿子做状元不太好,改为了第二名,但谁都清楚他其实就是第一名,文魁。

这就造成一个局面,支持郓王赵楷继位的人迅速增长,势力膨胀。

有人膨胀就有人被挤压,这位被挤压的不爽的人,自然是太子赵桓。

本来太子就不受待见,走的是防守继位路线,不犯错不被废,熬死老爹就是胜利。

但现在有人想弯道超车,频频进攻,加上父皇也喜欢赵楷,他的日子可想而知。

而朝中的四个权臣,统称的四贼,高铭老爹高俅位列其中。

这四个人,自然比谁都灵敏嗅到了空气中的变化,各个蠢蠢欲动。

这件事发酵了一个多月,不知哪个缺德的放出消息:“郓王与高衙内走得颇近,高衙内送给郓王一只海东青,郓王回赠高衙内两匹上等好马。而且两人交情不止于此,在武举校场,郓王还送给高衙内一条帕子擦鼻血。”

高俅一听就火了,“何其歹毒,分明是将高府架在火上烤。外人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支持郓王!他日若是太子即位,高家还能有好果子吃?”

高铭安慰父亲道:“我倒是觉得这消息是冲着郓王去的,人人都知道郓王温润宽厚,但现在却和我这样名声的人走得近,玩的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套,想抹黑郓王。”

高俅不满了,“不许这么说自己,我儿很好,并不比任何人差。”

还是老爹暖心啊,高铭道:“可是外人不知道,恐怕有人会怀疑郓王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其实骨子里也是个花花王爷。这很麻烦。不过,官家春秋鼎盛,现在搞这些动作,只能说这些人无法容忍郓王进一步得宠。”

高俅心里有数,但不想儿子过多掺和,“现在这些对你还太复杂,你要静观,在外人面前不要表现出任何异样。你先下去吧。”

高铭离开,留下他老爹一个人在书房思考。

走在回廊中,都管打月亮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见了高铭,忙递上来,“这是刚送来的,是给衙内您的。”

高铭见信封是红色的,心里欢喜,知道是花荣刚送来的。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花荣亲笔所写,邀请他去高唐州参加他妹妹的婚礼。

高铭等的就是这封信,好比终于拆到了心仪的快递,心里既满足又快活,拿着信封重新去见他爹,对愁容满面的高俅道:“爹,花荣请我去他妹妹婚礼上做客,如今东京舆论正盛,我正好出去躲躲。对了,他妹妹嫁到了高唐州,我正好去看看叔叔。”

高铭的叔叔高廉,在高唐州做知府,兼管军马,手握当地大权。

高俅心里是不愿意的,儿子出去万一累了饿了日晒了淋雨了,做爹的担心。

但是基于眼下的舆论情况,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出去避避风头也好,现在无数眼睛盯着你的东京的活动。且你去的地方正好你叔叔的管辖之处,若是去别处,我也不同意。”

万一宝贝儿子跑到外地出了差错怎么办,但高唐州是自家势力范围,那就放心多了。

“下个月初二,那我尽快动身,贺礼我一早准备好了,拉上就走。”

高俅道:“那你负责的筑球场的事怎么办?”

“慕容彦泽会交代下去的,没问题。”高铭笃定的道:“都说好了。”

——

“有问题!不行!”慕容彦泽痛苦的趴在桌子上,“……我也接到花荣的请帖了,但是我爹娘从老家回来了,我姐姐在宫里知道我外出,死活不同意,说外面乱,不许我去。”

真可怜啊,对于像慕容彦泽这样被爹妈姐姐管束的人,高铭是很贴心的,“你放心,你的贺礼我帮你送到。”

慕容彦泽突然起身,扳住高铭的两个肩膀道:“干脆你也别去了,留下来和我一起继续弄筑球场罢,这里才最需要你。”

高铭将他手拿开,“别拉着我共沉沦,一早约好的,哪能变卦,燕青那边受皇帝召见,本来就走不开,你不去,我也不去,都不去捧场,像话吗?”

慕容彦泽一琢磨确实不地道,“那你早去早回,别游山玩水不回东京。”

“我可不是去玩的,别忘了,高唐州可有个大财主柴皇城,我此番去除了参加花荣妹妹的婚礼,探望叔叔外,这第三项就是让这大财主出钱资助你我的筑球比赛。前两件是私事,但这件可是公事。所以我这次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出公差。”

“总之你尽早回来比什么都强,我怕遇到急事,一个人处理不来。”

高铭满口答应,分别前,不忘将慕容彦泽的份子钱拿上。

因为高俅不能亲自跟着儿子,便派了府里的老都管跟着儿子去,叫他一路上照顾衙内,旅行在外,也要过得跟在太尉府一样舒坦。

除了老都管和参随,高铭将时迁也带上了,因为时迁就是高唐州人,对高唐州地形人文极为熟悉,连向导都省了。

高俅本想给堂弟高廉修书一封,但被高铭阻止了,说要给叔叔一个惊喜,提前告知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