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史进也有龙阳之癖吗?还是自己想多了?

秦明感觉脑袋有点热,急得直挠头,他一个骁勇的武将为什么要琢磨这些啊?!

都是因为花荣,他实在不想叫他得罪太尉被收拾!

一定得找个机会提醒他,悬崖勒马,否则便要万劫不复。

太尉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知道花荣趁着在梁山时没有女人,把他得到手了,还不得杀人。

高铭是太尉府的衙内,他怎么玩都行,他爹不会动他一根毫毛,等回到东京有女人了,他正常了,花荣可怎么办?伤心的是他,被太尉寻仇的也是他。

秦明一想那未来,简直惨不忍睹。

高铭和花荣就见秦明,一会唉声叹气,一会搔头一会又皱眉的,都很不解,“秦将军,秦将军?”

秦明如梦初醒,悲哀的看了眼花荣,“我先走了,我有些话,我找个机会再给你说。”

“就现在说吧。”花荣道。

“不,我还在酝酿,等想好了措辞,再告诉你。”秦明郑重的道。

花荣知道秦明这人急脾气,有话憋不了多久,想必也不会等很久,便道:“那好,你自便。”

送走了秦明,他对高铭道:“你觉得秦明要跟我说什么?”

高铭眼珠一转,打趣道:“我看他这么认真,难道是想招你当女婿?”

他不是胡说,把女儿嫁给恩人是常规操作。

花荣十分反感的道:“你不要胡说!”态度之严肃,吓了高铭一跳,忙解释道:“我就是随口说说。”

花荣见高铭紧张,忙安抚道:“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高铭就故意眨巴眨巴眼睛,“那和史进学骑马的事呢?”

花荣见他这小模样,忍俊不禁,“……也一样!”

高铭笑道:“我就知道,你怎么会生我的气呢。不说这个了,吃饭吧,快饿死了。”

——

隔日,高铭学骑马,不仅鲁智深史进到场,连武松和杨志也都来了,还有几个山头支持高铭的头领们,大家一边聊天吃肉喝酒,一边围观高铭学骑马。

高铭压力有点大,幸好当晚就接到了孙立传递上来的消息:准备就绪。

于是第二天高铭就学会了骑马,当天宣布:“大家好好休息,我们后天就下山!”

宋江那边听到消息,一边骂孙小五这厮终于完事了,一边点齐将领,为下山做准备。

孙小五和宋江这次下山,带的都是自己心腹人马。

但说起来气人,宋江发现孙小五这厮,在马军和步军上非常有优势。

花荣、秦明、杨志、史进,孙立各个是马上良将。

步军那边更是有鲁智深和武松,更无对手。

相比孙小五,他这边人马倒也不能说无将可用,但比那边的配置就差了一截,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多赚人才上山。

双方各带三千个喽啰,直奔独龙岗祝家庄所在之地。

因为之前已经打探过,那李家庄、扈家庄、祝家庄三个庄子里,实力最强的是祝家庄,最弱的是李家庄。

于是,宋江便决定最先打实力最弱的李家庄。

此言一出,麾下人马都夸哥哥谋略深远,攻其薄弱,知己知彼。

而高铭也晓得三个庄子的实力强弱,于是决定直接去打实力最强的祝家庄。

此言一出,麾下人马都夸军师英勇无敌,直捣黄龙,知己知彼。

于是打一个大路的岔口,两拨人马各自分开,分别前往目的地。

高铭骑在一匹精挑细选的温顺马匹上,又有花荣和秦明护着,除了有点累之外,一路骑行很顺畅。

此时,夜色渐深,天边升上一轮圆月,照得大地银白,见不远处杜龙岗修建得固若金汤,有两丈高的城墙,周围垒着檑木。

只是要去这独龙岗祝家庄的大门口,却没有大路,只有杂乱无章的小路,而小路两旁栽种着各种树木,甚是茂密,弯弯曲曲,一条路延伸到前方,根本看不到路的尽头是什么。

这些小路再分叉,真是横七竖八,高铭心道,这简直像是人的血管。

要去独龙岗上祝家庄的大门,没有别的路径,只能这么走。

所有人见了,心里都惴惴不安起来。

高铭见四下静悄悄的,知道官府的人马都埋伏好了,必须引着这群好汉进入包围圈。

这时候,武松冷声道:“前方路径不明,还要继续前进吗?就怕进去了,里面活像迷宫,容易进去,却出不来。而且这四周怎么如此安静?怕不是有埋伏?”

这难道就是可以打死老虎的敏锐察觉力吗?高铭心道。

秦明哼道:“不安静怎地,咱们突然来袭,静悄悄的,除非他们天上有眼睛才知道咱们来了。”

花荣冷声道:“还是听军师拿主意吧。”

高铭要骗他们进包围圈,得打消他们的顾虑,自信淡定的笑道:“大家不要怕,我已经看穿这些小径的门道,只管前进,就算打不下来,大不了撤退。”

史进为了确定,又问了一遍,“当真?”

高铭郑重的点头,“我已经看出了门道,这个可以保证。”

鲁智深大声道:“都听见了没?军师交底了,只管跟洒家来取这鸟庄子。”

高铭一勒马,先行往前走,花荣和秦明紧随其后,其他人员也纷纷跟上。

头领加上三千个喽啰往密林深处,沿着小路走去。

待到中心一处空旷的地带时,突然就听周围锣鼓喧天,四周窜出无数人来,一时火把通明。

“哈哈哈——梁山小贼敢到你爷爷处来,叫你们有来无回!”打头的是这个年少的壮士,骑在马上指着高铭等人叫道:“快快投降!”

他周围还站着几个看起来是领头人的男子,各个身着铠甲,手执兵器。

其中一个男人冷笑道:“赶来我们祝家庄生事,也不问问我们祝家三兄弟同不同意。”

高铭心想,几个村霸就别亮相了,没人想看,快点来抓人我啊。

高铭大声道:“梁山好汉特来借粮,我是军师孙小五,你们若是投降,可以保证等我们走后,你们的脑袋还在腔子上,若是抵抗,后果自负。”

“就是此人,就是此人,就是此人!”祝家庄阵营中有人大喊大叫。

高铭就觉得这声音如此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程万里,正指着他大吼大叫,“此人是梁山小军师!谁来生擒他领赏!”

一看老熟人,高铭这颗心里就有底了,和花荣交换了个眼神。

花荣手执兵器,打马出阵,“谁来与我对阵?”

就见出来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使一根铁棒,“我栾廷玉来会会你!”便来战花荣。

一听此人是栾廷玉,孙立赶紧低下头,将领巾拉起来,遮住大半边脸,因为这栾廷玉是他的同门师兄。

花荣被擒也不能太放水,与对方战了个数个回合不分胜负。

程万里见了,使劲朝祝家三兄弟道:“祝彪,你去助阵!不要伤了他,要活的!”

祝虎便策马出列拿着兵器朝花荣杀去。

高铭见状,心想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机会,大喊一声:“花荣——”做为了救朋友情不自禁杀出阵的模样,策马跑了出去。

史进和鲁智深等人都震惊了,孙小五刚刚学会骑马,就要为了朋友冲锋陷阵,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实在是义薄云天,令人敬佩。

高铭可不管那么多,满心只有一句话,哈哈——来啊,来抓我,我要回家啦——

祝彪眼疾手快,不去顾花荣,直奔高铭,记得吩咐要活的,便将兵器抵到他脖子上,等对方不反抗,就将其一抓,带到马下,给擒住了。

花荣见状,装作看到朋友被擒乱了方寸的样子,“失手”掉了兵器。

跟花荣对战的栾廷玉,深知朝廷要抓活的,只将花荣扫下马,亲自去擒。

转眼,两人都被抓了。

高铭回眸看梁山人马,心想,擒贼先擒王,我和花荣被抓,你们群龙无首,必然自乱阵脚,还愁不被一网打尽。

谁知道,梁山人马短暂的呆了一下之后,不是吵着:“军师被抓,赶紧撤退!”而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救孙军师——救花将军——”

这群该死的祝家庄村夫逮住了我们机敏果敢,情深义重,足智多谋,体恤下属的二当家的,岂能饶了他们!

高铭见这架势不禁一愣,你们怎么好像突然爆发战斗力了?原来我这么有人气,这般有群众基础的吗?

第66章

说时迟那时快, 唰唰两根羽箭射来,分别朝分别擒住高铭和花荣的祝彪和栾廷玉射来。

俩人见状,闪身一躲, 高铭一瞬间被祝彪放开。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就见史进已经骑马奔到他跟前,弯腰一抓,就把他带到了马上, 往自家阵营回去。

高铭眼瞧着视线里的程万里越来越远, 悲愤的喊道:“史进,不要管我, 你们逃命去罢!不要管我!”

史进哪里会听, 高铭越是这么说, 越觉得高铭是替他安危着想,更不能弃他于不顾。

程万里见高衙内又被抢走了,伸出手来喊道:“快把孙小五抢回来——”

高衙内啊——你明明都一脚踏进家门了, 怎么又被抢走了。

花荣见史进抢走了高铭, 这还了得,史进算什么东西,还敢碰高铭?!

脚尖勾起落在地上的银枪,瞬间抓到手中, 反身扫开栾廷玉的铁棒, 翻身上马便追史进。

祝家庄的人马见花荣要逃, 有不知情者上前来拦他, 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枪打翻,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追史进。

高铭被史进就回自家阵营中, 就见杨志手里拿着弓箭,原来刚才那两箭是他射出来的。

他看着杨志, 第一次感到做卧底太成功也是罪,梁山真把他当强盗头子了,竟然又把他给“救”了回来。

史进还在安慰道他:“军师不要害怕,我已经将你救回来了,你现在安全了。”

高铭颓丧的看他,牙缝里都不挤出谢谢两个字,只泪光闪闪的看史进,我真的太特么谢谢你了!

杨志是最恨晁盖的人之一,也不是很待见宋江,受鲁智深影响,很待见孙小五,他就指望孙小五上位灭掉晁盖呢,岂能让他被抓。

他大吼一声,“军师救回来了,大家不要怕,今日既然来了!便和他们战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鲁智深已经抡起禅杖,“跟洒家来!”

武松也祭出了双刀,寒光雪亮。

史进也喊道:“孩儿们,给这鸟庄子点颜色看看!”话音刚落,花荣就打马过来,对他怒道:“赶紧把他还给我!”

这个他自然是指这会和史进同骑一匹马的高铭。

史进不满的道:“给你,你能保护好他吗?”

花荣咬牙切齿的道:“不要废话!”计划都叫你破坏了。

这时秦明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脱口而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别再争风吃醋了,行吗?”

刚说完,就见花荣和史进目露凶光的看他,“你说什么?”连高铭都一脸的惊骇,“什么?”

秦明恼然的哎呀了一声,往回找补,“我是说都什么时候了,别再争锋了!”

他之前本来打算提醒花荣几句,但因为突然间高铭就学会了骑马,匆匆下山,来不及的花荣说,本来以为再没机会了,谁成想刚才又掺和了进三人的关系里。

花荣对高铭伸出手,“回来。”,抱住高铭将他过渡到自己马上。

高铭抓着花荣的胳膊,去了他马上坐着。

史进便道:“也好,你只管照看好孙军师罢!”说完,举起惯用的三尖两刃刀,“孩儿们,随我来!杀他个干干净净!”

祝家庄的几员将领,不屑的想,能叫你们水洼子里的草寇获胜?!

各自带着兵上去迎敌人。

程万里在原地急得直搓手,因为探查到高铭带的人马往祝家庄方向来了,呼延灼等带着连环马军去了李家庄那边伏击宋江。

如今跟高衙内他们这群人对打的是祝家三个儿子极其庄客,扈家庄的一儿一女和庄上门客,将领足有十人左右,共有武装的佃农和精锐官兵共一万人,而梁山只有三千人,倍数于他们,肯定能胜利。

程万里的想法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

没多久,他就发现官兵的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有一和光头和尚跟一个头陀,端的英武,以一敌百,所到之处,全围困不住他们。

除了他俩之外,梁山其余的头领也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许多官兵都是混个军饷,哪里见过这样的亡命徒,真是浑身是胆,将生死置之度外。

打了一会,都怀疑人生,我是谁,我在哪里,为什么要跟这么可怕的人对阵?

这是步军的,马军这边也同样叫人心惊,这还是在花荣没上场,秦明、孙立应付了事的情况下。

光是几个马军的梁山强盗就已经打祝家三杰和扈家的人节节败退。

高铭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脑门疼,梁山战斗力原来这么强的吗?以为倍数围困住,他们只有投降的份儿,不想却和祝家庄的人与官兵打了个平手。

这时冲锋的梁山人马中,史进大喊:“一定要获胜,让军师坐上第二把交椅——”

登时,又鼓舞了一波士气,高铭在心中呐喊,求你了,不要再鼓舞士气了。

万万没想到,做戏做太足,这群梁山的人真把他当二当家的了。

花荣面色凝重,“梁山怕是要赢,祝家庄的步军已经有撤退的了。”

高铭仰天长叹,“低估他们了。”

他隔着打成一片的两方军队,在夜色中借着月光和火把遥遥相望程万里。

虽然看不清程万里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是一脸的悲催。

谁能想到,梁山的人这么能打啊,不怕流血,不怕死,就是打。

高铭是个审时度势的人,亲眼见到梁山的战斗力,脑海里不禁冒出一个想法来,强行剿灭他们恐怕是不行了,还得招安。

但是招安就得坐第一把交椅,真正在梁山说了算。

突然,高铭看到杨志将一个祝家庄那边的将领打翻下马,旁边一个女音喊道:“哥哥——”,便有一个女将打马冲了上来。

杨志虽然认出对方是个女人,可战场可不管么多,扬刀就要斩杀此人。

高铭及时喊道:“抓活的更有用!”

杨志这才没下死手,跟赶来帮助的史进,在小喽啰配合,几下之间就用挠钩将两人勾住,用网罩住。

此时有人道:“三公子,你的未婚妻被抓住了,快救她!”

“顾不得她了,先撤退——”祝家庄三公子祝彪道。

眼前的形式,不容人多做考虑,当机立断先撤退。

祝家庄的人一跑,官兵的人也顶不住了,节节败退,跟着撤了。

因为熟悉地形,如潮水般来,如潮水般退。

史进还要带人去追,高铭立即喝止,“不行,说不定是计!咱们已经抓了他们两员大将,他们不敢再贸然来犯!”

史进觉得有道理,没有继续追去。

这时候杨志打马到高铭跟前道:“我怎么觉得这些人当中有官兵,我刚才交手的几个人,倒像是军中教的枪法,史进,你觉得如何?”

史进的师父王进是禁军教头,将一身武艺都教给了他,所以史进对禁军中的枪法也很熟悉,经杨志一说,道:“确实如此,有几个人的招法像是我见过的,不像刚才抓住的那两个人。”

说罢,目光去看擒住的一男一女两个人。

高铭刚才听那女的叫男的哥哥,就猜到他俩可能是扈三娘和她哥扈成,悲哀的叹气,“是飞天虎扈成和一丈青扈三娘吧。”

扈三娘年纪轻轻,高铭目测也就十五六岁,此时她被网罩着动弹不得,但嘴巴不饶人,讥讽道:“没想到梁山泊那一洼之水,却养了你们这多强龙。”

面对周围投来的愤怒的目光,她浑然不在乎,大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但她哥扈成却很老实,语气服软的道:“各位头领,这场对阵,其实不干我们扈家庄的事,但因为我妹妹和祝家老三祝彪有婚约,所以前来助阵。”

史进冷冷的道:“不说这个,你们到底得没得到官军的帮助?刚才那些人中间有没有官军?不说,就剐了你。”

扈成老实的道:“确实有,其实刚才有个像私塾先生的男人,其实就是东平府知府程万里,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他跟祝家有接触,我不是很了解。而且,据说朝廷还派来个了厉害的将军,叫做双鞭呼延灼,就在独龙岗中,反正我没看到,只是听说,不知是真是假。”

杨志好歹在东京太尉府做过事,听过呼延灼的名字,惊道:“他有一支连环马军,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帮祝家庄?”

高铭、花荣和秦明当然知道为什么,但都装傻“是啊,为什么?他怎么来了?”

杨志冷声道:“是不是有细作?”

高铭心道,得把这锅甩出去,便表情凝重的道:“不好,肯定是高俅还记恨着宋公明杀害他家衙内的事,一直按兵不动,原来是在等在这里发难。”

众人觉得这个理由非常合理,毕竟之前高俅大军扫荡青州,二龙山的鲁智深他们就是因为这个上山的,到了山上,他们还纳闷,高俅怎么收手了。

原来高俅不是收手,而是蛰伏,得到消息在祝家庄伏击他们。

成功的把遇到官军埋伏的黑锅甩给了宋江,高铭如释重负,一身轻松。

武松冷静的道:“应该就如军师所说,还是因为高衙内之死,高俅肯定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在这里埋伏咱们。只是,高俅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孙立表面上脸不红心不跳,其实心里慌成一片,装作思考的样子,“是啊,怎么知道的呢?”

气氛凝重,都一副随时抓细作的模样,最大的细作高铭坐不住了,他赶紧看向扈三娘,“难道你们一直也在侦察梁山的动向,向朝廷禀告?”

赌一把吧,就不信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做为离梁山最近的肥羊,没有一点警惕。

扈三娘不待见这帮强盗,冷笑道:“你们的一举一动当然早就在我们三庄的侦察内,这几个月,眼看你们梁山做大,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提防?!早晚要有一战!我们三个庄子一直都有向朝廷汇报你们的动向。”

高铭十分满意她的回答,看向众头领,你们听见了,没有细作,只是祝家庄和扈家庄在暗中探查咱们,向朝廷禀告,太尉才知道的。

并不是我带你们包围圈的,我可是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