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捡的漏儿,就是方腊。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既然知道方腊逃跑的方向,怎么可能便宜别人,这个军功,他觉得还是花荣刷到比较好。
高铭一路指使人继续往前搜,一座山头连着一座山头的搜着,一夜过后,足足扫荡了五个山头。
眼看离大部队有些距离了,花荣担心的道:“咱们还是回去吧,帮源洞应该有确切的消息了,如果方腊被擒住了,那么抓一些散兵游勇也没有意义。”
高铭一改往日的“懒惰”,十分积极的道:“那么,叫其他人回去吧,咱们再往前走走。”
花荣不明白,“还往前走?”
高铭点头,指着前方半山腰的一个破旧的屋舍道:“嗯,我想去那里坐一坐。”
花荣皱眉,“回去做吧。”
“不,我就要去那儿坐。”
他的语调儿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就是无理取闹,花荣也依了,对史进道:“你带兵回去,我陪高大人去那里讨一碗水喝。”
相信花将军能保护好高大人,再看高大人一副希望他们都赶紧离开的眼神,史进只能听从军令,“是。”带着人马,原路返回。
而高铭则下了马,指着那破屋道:“这屋子和我梦里的情景很像,我一定得进去坐一坐。”
花荣好奇的陪他向上走,“什么样的梦?”看了眼周围的曲径通幽的环境,“噩梦?”
“说不太清,就是一种感觉……”高铭爬台阶到一半走不动了,“歇、歇一会。”
花荣看着他摇摇头,然后打横将他抱起,继续往台阶上走。
高铭就不累,挣扎着跳下来,快步跑了几个台阶,一口气到了茅屋跟前,然后扶门不停喘息,才推门进去。
进了这间茅屋,里面只有一个和尚打扮的老人家。
“老人家,可以讨一口水喝吗?”
老和尚看了眼花荣身上的铠甲和悬挂着的弓箭,岂敢不给,缓声道:”那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打一碗。”
过一会水来了,高铭也没喝,只是给老和尚一锭银子,“能不能给我们做一顿饭?”
老和尚顿了下,马上道:“好说,好说。稍等。”便转身去后厨忙活了。
花荣一头雾水,“你要在这里吃饭?”他印象中的高铭可是食不厌脍的,岂能吃一个茅屋老和尚做的东西。
高铭双手撑脸,“寒不择衣贫不则妻饥不择食,胡乱吃一口。”
名为方腊的战利品也该来了吧,究竟在哪里?快出现快出现。
方腊从洞中逃脱,连翻了几个山头,到这所茅屋讨吃的,才被人逮住的,所以高铭到这里来就是蹲守方腊。
花荣看着他,“你领我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是?”
高铭也想不出别的借口,就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和你说点梯己话,有史进他们在不放便,又看到这里有个茅屋,就上来坐一坐,聊聊天。否则一会回到军中,人多眼杂,并不是那么自在。”
花荣接受了这个说辞,笑道:“那就说吧,我听着。”
“我……”高铭结舌,心里恨道,该死的方腊,怎么还不出现?
突然,他看到花荣竖起一指在唇间,示意他不要发声,悄步走到后窗前,猛地推开。
高铭探身一看,就见一个人影闪过,钻进了树丛中。
高铭忙喊道:“快抓他!千万别叫他跑了!”
花荣喝道:“站住,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那人影根本不听,继续逃窜。花荣从箭囊内取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嗖地一声直奔那人放出,就听林中一声怪叫,接着便是扑通一声。
高铭要走出去查看,花荣拦住他,“你不要动,我去看看。”
花荣跳出窗户,隐没在树林中,从草丛中拎出一个昏迷的男人来,肩膀上中了一箭,额头有血迹。
花荣道:“不是我打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昏迷了,应该是中箭后,摔倒在了石头上,磕晕了。”
这人穿着普通百姓的短打衣裳,但是花荣看得出来,他的胡须修剪整齐,从短打里露出的中衣则是上好的丝绸做的,如果是从方腊那里逃出来的。那么此人的级别还不低。
高铭却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腊。
他把花荣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守株待腊。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花荣再立一个大功,为以后他跟自己那个当太尉的爹掰手腕增加筹码。
高铭不敢透露出此人就是方腊,便说道:“咱们赶紧带着此人回去吧。”
花荣却道:“不急这一会,你刚才说,跟我说点梯己话,如果短的话,在这里说了也无妨,不耽误多少时间。回到大军中,的确人多眼杂,许多话都不方便说。”
高铭支支吾吾的,“这个,其实我有点忘了。”
“你不说,也无妨。我也有话对你说,很简短,你愿意听吗?”
高铭觉得如果自己说不愿意听,有点不厚道,便点头。
“你前段日子给我的卷子,我都答完了,在这个过程中,如你所说,我梳理了一遍自己的内心,然后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高铭静静的听着,他没想到花荣在这样的情况下交卷,他紧张的看他。
“这件事就是……”花荣走近他,声音说不出的温柔,“……我真的喜欢你。”说完,微微俯身,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第119章
高铭怔怔地看着花荣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其实在花荣接近他之前,他是有机会阻止的。
可是他最终仍然什么都没有做,任由脸上被花荣轻柔的印了一下。
然后, 他在心里暗暗感慨,他果然没那么直了。
至少,他一点都不反感花荣的举动,甚至心头还微微有一丝甜意。
这时他就听花荣轻声道:“早知道你不躲开我, 我就亲在别的地方了。”
高铭这才把头扭开, 朝他笑着摇头。
花荣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他今天得到的已经心满意足了。
看向脚边的方腊:“咱们先回去吧, 不管这个人是谁, 想必他的身份不会太低。说不定是方腊的驸马。”。
这时, 那老僧做饭出来,看到地上平白无故躺了一个人,不禁吃惊的道:“施主, 这是……”
高铭说道:“这饭我们不吃了, 银子留给你了。”
他走向门口,为花荣将门打开,方便花荣拎着昏迷的方腊出来。
他们到了山下,花荣把方腊结结实实地捆绑在马鞍上, 他则和高铭共乘一匹马, 回到了大军帐中。
此时, 大军已经夺下了帮源洞, 正在清查俘虏和战利品,将各种物件俘虏分门别类的或者存储, 或关押好。
高铭刚一出现在大军营帐前,他就看到宋江急慌慌的朝他跑来。
自从开始打仗, 宋江带领的梁山军就一直在冲锋陷阵,高铭很少正面和他们接触。
见宋江却跑来,高铭率先问,“出什么事了?”
因为看宋江那欲哭无泪的脸,他就已经猜到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家伙来找自己十有九成是让他收拾烂摊子。
宋江朝高铭拜了一拜,马上说道:“小可并非是有意来打扰高大人,实在是情况所逼,不得不如此。”
高铭说道:“不用解释了,直接说是什么事吧。”
“我们打下了帮源洞,谁知道小七兄弟翻找出了方腊做的龙袍。他这人你也知道,一向爱胡闹,竟然将那龙袍套在了自己身上,骑马玩乐,被监军看到了,报给了童枢密使,现在要已经被抓起来,要严加处置。”
高铭隐约记得好像确实会发生这么一件事,那就是阮小七清缴战利品的时候,发现了方腊放置龙袍平天冠的箱子,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然穿到身上,到处招摇。
不过,他好像记得在原来的剧情中,阮小七这样胡闹之后,被宋江呵斥下来,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却被抓起来要严加惩处。
瞬间高铭就明白了,因为这一次有两位王爷在场。
童贯就是装样子,也要对这件事严加惩处。
而且在原著剧情中,梁山军是攻打方腊最大的功臣,当时这些刚杀完人的骄兵悍将正在兴头上,童贯也不想将事情搞大惹出麻烦来,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了了之,但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了,有赵楷和赵楫两位王爷在场,试穿龙袍这件事,童贯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必须要拿出态度来,让两位王爷安心。
这件事高铭不太想管,阮小七自己作死,难道他不知道龙袍不能随便穿么。
高铭不想因为阮小七的事惹一身骚,对宋江道:“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你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没有人计较也就罢了,但是现在这件事可能已经被童贯禀告给了两位王爷。不是我能做决断的,你回去吧。”
听高铭这样说,宋江也不敢再纠缠,回到了梁山军大营中。
此时,阮小二,阮小五都等待宋江的回报,听说高铭并不想管这件事,不禁眼前一黑,“我弟弟性命休矣。”
说实话,宋江也不太想管这件事,毕竟这二五七,都是晁盖留下来的旧部,就不并不是他宋江的嫡系人马。
现在又惹出了这样天大的祸事,宋江也是为了在兄弟面前有一个交代才去找高铭求情的,现在高铭拒绝了,他正好顺水推舟不再管了。
梁山军中许多人,表面上替阮小七担心,实则暗地里担心自己,就怕朝廷拿这件做由头,降祸于梁山军。
龙袍是那么好穿戴的吗?往重了说,这是要学方腊谋反。
就看朝廷怎么处罚了。
阮小二眼神苦兮兮的看向吴用学究,“您再去求求高衙内吧。”
毕竟他们都是七星聚义的老人,吴学究在石碣村的时候就认识他们兄弟三个,“好歹留小七一条性命。”
吴用也只是摇头,“宋公明哥哥都没有办法,我又何德何能能叫高衙内相助呢。”
李逵气道:“不就穿了件破衣裳吗?多大个事情!要是那龙袍合俺铁牛的身,俺铁牛也穿了。”
他才说完,就被戴宗呵斥道:“不许再说!闭嘴!”
宋江也道:“再胡说八道,晚上不要吃饭了。”
李逵这才愤愤不平的闭嘴。
——
高铭这边,他和花荣叫来人手,将捆绑的方腊卸下来。
“高大人,花将军,这人是……”
高铭装糊涂,“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是方腊军中逃出来的,你方腊那边的俘虏认一下他的身份。”
这人领命下去了,高铭和花荣走进赵楷所在的军帐中复命。
还不等赵楷说什么,赵楫却先上前一步对高铭道:“你可回来了,你们昨天带着士兵出去,一夜未归,我们还以为你遇到了伏击。幸好早些时候那个叫史进的,领着军马回来了,说你们在后面休息,我们才放下心来。眼下兵荒马乱,你们也太任性妄为了。”
他口口声声说“我们”,其实也就他自己担心而已,赵楷和童贯都觉得没有什么事,毕竟高铭身边有花荣在。
而且方腊大部队已经被歼灭,只剩下一些散兵游勇四下逃窜,遇到了花荣,也只有被歼灭的份儿。
高铭对赵楫的关心,反应很冷淡,尤其对方最后一句还有指责之嫌,“殿下不必担心,有花将军在,不会有什么事的。”然后就转过身子,去看赵楷。
他发现赵楷有些怏怏不乐,便道:“殿下何故忧愁?”
在一旁的童贯主动的说道:“最先攻破帮源洞的梁山军,只顾着进去抢战利品,搜刮金银,反倒放跑了方腊。就说这些人上不了台面,改不了做强盗时的臭毛病。”
高铭也不是袒护梁山,但是有一说一,官军抢战利品的时,也并不比梁山军手软到哪里去。
他知道童贯打的什么主意,他想把放跑方腊的锅推给梁山军。
再加上阮小七偷穿龙袍,正好叫赵楷厌恶这些人,最后把放跑方腊的责任都归咎于梁山军。
高铭装作吃惊的样子,“方腊竟然跑了?”
赵楷缓缓点头,“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多派人马跟着你们去搜山,说不定人手多,能将逃跑的方腊逮住。”
花荣一愣,“在破屋子内抓到的人……对了,不知那方腊长得何种模样?”
周围人纷纷说出从方腊宫婢那里听来的特征,高铭就装作吃惊的道:“听起来,这不就是咱们刚才抓到的那个人么。”
大帐内的人同时吃惊,赵楷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快把此人带上来,叫方腊的宫女辨认。”
他话音刚落,帐外便有人跑进来,“启禀殿下,刚才花将军和高大人带回来的可疑人员经过辨认,正是方腊!”
众人大喜,赵楫笑着去看高铭,却发现他的目光都在花荣身上,两人旁若无人的相视而笑。
赵楷先是如释重负,然后喜不自胜地道:“这实在太好了。”
擒获了匪首方腊,此次征战才算是彻底圆满。
童贯听了只有一个感觉,这不是真的吧,他记得刚才那个叫史进的花荣手下回来禀告说,高铭和花荣搜山累了,高铭非得要去一个茅屋找水喝,才叫他们都先回来了。
就这么临时起意喝口水,就能逮住方腊?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花荣射死了方腊的太子方天定,如今又手擒了方腊。
这一次征讨方腊,其他人加起来的军功都不如他多。
赵楷也对花荣不吝惜赞美之词,满意地笑道:“有将如此,乃我大宋之幸。”
赵楷都带头夸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后,一时间整个营帐都是对花荣的溢美之词。
花荣谦虚的解释道:“那方腊已经被大军打得丢盔卸甲,身边连一个保护他的人都没有,就算不是我,其他人遇到他也能将他逮住,我只是碰巧出现在了那里。”
赵楷笑着说:“此言差矣,这就是你的功劳。”又看向高铭,“还有你口渴的功劳。”
高铭说道:“方腊这等异端反贼,是老天爷要收他,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就逮住他。”
赵楷也觉得很巧合,想来必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这方腊就根本就不是真龙天子,乃是乱臣贼子,所以老天爷叫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官军的天罗地网。
这时,那方腊已经被水泼醒,捆得结结实实押送了赵楷跟前。
方腊深知,像他这样彻头彻尾的烦贼,难逃一死。根本不向赵楷低头,反而一直冷笑。
赵楷也没打算从方腊这里得到什么表态,他只是想见一见这方腊是什么样子?
见他只是有一股子凶悍之气,其他的地方都很稀松平常,反而有些失望。
方腊的嘴角一直带着冷笑,睥睨全场众人,充分展现了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
这时,童贯故意刺激方腊,“你知道捉住你的人是谁吗?正是花荣。”
方腊清楚地记得杀死他儿子的人就是一个叫花荣。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捉住他的竟然也是此人,他们父子俩竟然栽到同一个人的手里。
他连夜逃窜,饿得慌,闻到茅屋内传来饭菜香味,于是忍不住凑过去,寻思弄点吃的,却不想被里面的人发现,他隐约看到是个穿着铠甲的,拔腿就跑,但还是被一箭射中,接着脑袋磕到石头,晕了过去。
他没看清楚是谁抓的他,但他之前听石宝描述过花荣的容貌,此时他在众人中搜寻,很快就落到了一个符合描述的英俊青年身上,“你就是花荣?”
花荣默默点头。
方腊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我们父子栽倒在同一个人手里,看来真是命中注定,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赵楷对方腊没什么兴趣了,叫人将他带下去,押解赴京。
将方腊带下去之后,赵楷将其他人都遣散,独留下高铭,“你知道梁山军中的阮小七偷穿龙袍一事吗?”
高铭老实道:“回来的路上听说了。”
赵楷道:“童枢密的意思是,阮小七学方腊的样子,有不臣之心,而且梁山中像他这样的人不少,宜尽早处置,以免酿成大祸。正好借着阮小七这件事发难,将他们打压一番。本王想听听你的意思。”
童贯想借机搞事,高铭当然不能允许。
保不齐事态扩大后,说梁山军胆大妄为是因为有人撑腰,这个撑腰的人就是高铭。
高铭叹了一口气,“殿下,依我所见,不如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觉得刚打败方腊,没了外面的矛盾,容易内部生事,最重要的是平安回到东京。而且,穿龙袍的只是阮小七,如果借着由头,扣罪名给其他人,恐怕其他人本来没有不臣之心,也会有了。刚替朝廷卖命就被卸磨杀驴,未免显得殿下不够仁爱。”
少折腾,平安回家比什么都强。
赵楷觉得高铭的想法跟他很相近,“可那阮小七穿戴龙袍,如果不好好查查,恐怕会显得朝廷对‘谋反’不够认真对待,怕再有效仿者。”
高铭记得在征讨方腊中,阮小二跟阮小五都会死,反倒只有阮小七活了下来,如今因为偏差,二五活下来了,而小七就难说了。
“不如说他偷穿了方腊伪宫廷中的戏袍,做戏耍样子,违背军纪,不听监军管教,杖责一百,能活就活,不活便是天收。”
能不能挨过去,全看阮小七个人身体素质了。
赵楷也不希望事情扩大,在他统领的军队中出现任何跟“谋反”沾边的话题,龙袍说成戏袍,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微微颔首,算是同意高铭的提议,“你也累了一天了,退下休息吧。”
他一出赵楷的营帐,就见花荣在不远处朝他招手,高铭仰头望天,嘴角不受自己控制的勾了勾,便朝花荣走了过去,随他一起进了他的营帐中。
才一进来,花荣就将随从们都遣散下去,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卷纸张,“交卷,我之前跟你说,我题目都答完了,可不是骗你的。”
高铭一看这字数就乐了,“当初在梁山的时候叫你给我写一封道歉的信,你憋了那么久,才写出来一行字。结果,都在这儿还给我了。你欠我的,终究是躲不掉”
提起当初的事,花荣笑道:“我当初什么都没写出来,你还给我撒了个娇,现在我写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得有点别的表示?”
“我什么时候撒娇了?”高铭吃惊的反问。
花荣悠悠的道:“‘哄我’是谁说的?”
“不记得了。”高铭如同换上了失忆症,茫然的摇了摇头,“反正先让我回去看看你这套题答得怎么样吧。”说着就要走,但却被花荣拦住,“你就在这里看吧,你回去营帐也不是一个人么。”将高铭带到榻前,按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好吧。”高铭累了一天了,干脆顺势栽歪在榻上,看了起来。
此时花荣靠了过来,坐到他旁边,高铭警惕的道:“你干什么?”
花荣一脸无辜,“我就是怕有的字写得太潦草了,你不认识,想给你指认一下。”
高铭嘴角含笑,“好吧,姑且信你。”
花荣道:“否则呢,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高铭不说话,只看手中纸张上的字。
不得不说,花荣的记忆力是极好的,将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记载得清清楚楚。
因此高铭从这些清晰的表述中,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花荣原来已经“垂涎”他这么久了,想想自己之前有好长一段时间,无知无识的跟他相处,真是与狼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