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会喝这玩意地,等他回到房间就假装睡着,死都不起来喝这玩意。

高铭没理他,继续道:“望月砂、夜明砂、五灵脂各三两。”

王黼只拍扶手,吩咐左右道:“风大,我要回去。”这三味分别是兔子、蝙蝠跟鼯鼠的粪便。

他的两个随从才抬起他的椅子,史进和他带来的两个士兵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笑道:“我们给大人挡风就不凉了。”

“让开!”王黼呵斥道。但这三个人根本不听他的吩咐。

王黼的两个随从便放下王黼坐着的椅子,黑着脸推了史进一把,“叫你让开!”

史进早有高铭的吩咐,也不惯着他,上手抓住此人的双手反剪,押到一旁,而另外一个王黼的随从也被另两个人控制住。

王黼朝高铭吼道:“你干什么?快放我的人!”

高铭不紧不慢地道:“这两人竟然不让王大人治病,实在是太坏了,咱们不能惯着这种下人。良药苦口利于病。哦,还差一味药,就是它了,用过的骑马布。”

时迁用火钳夹出一个黑红色的布条来,扔到了锅里。

王黼愕然,骑马布就是妇人癸水来的时候垫的布条。

他不能再等了,干脆站起来,拔腿就要跑。

高铭欢喜地惊呼,“天啊,快看王大人,刚闻闻汤药的味道就已经可以起身走路了,真是神药啊,必须来一碗,肯定药到病除。”

此时一直站着的花荣,上前将王黼控制住,摁回座椅上,从后面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捏着他的两颊,逼迫他张嘴,“王大人,管不管用,也得先喝一碗。”

王黼挣扎着,此时高铭已经叫时迁舀出来一碗端着,来到了王黼跟前,笑眯眯地道:“才闻闻味道,王大人就如此有精气神了,这要是一碗喝下去,说不定王大人焕发生机,连契丹人都不是王大人的对手了。”

王黼瞪着那碗迫近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汤药,惊呼道:“快拿开!快拿开!高铭,我告诉你,你别乱来,真喝了,会死人的!”

“怎么会死人呢,这可是公孙仙人给的良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有他担待呢。”高铭道。

“来人,快来人——”王黼尖叫。

院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其中不乏随行的朝廷礼部官员,但是有高铭的人拦着都进不来,只在外面看热闹。

王黼见高铭毫无手软的意思,威胁道:“我要是死了,你可没法交代。”

高铭笑道:“使团内谁不知道你得了重病,连失火都站不起来,你病得这么重,本来也活不久了,喝了汤药死了,我顶多算救治方法不当。退一步讲,你真的出了意外,放心,我们会缅怀你的,王大人为了医学事业献身的伟大情操,将永远被人铭记。”

王黼倒吸冷气,他不想喝汤药,也不想去辽国。

喝了这汤药,没病也喝出病来了,他就可以不用去辽国了。

他豁然出去了,认命的闭上眼睛,却听此时高铭道:“你慢慢喝,这是第一疗程,明天还有第二疗程。”

王黼猛地睁开眼睛,明天还得喝?

高铭也不管王黼了,对时迁道:“喂王大人喝药。”

花荣就捏紧王黼的双颊,“辛苦熬的,这要是洒了也就不好了,您别乱动。”

王黼眼见盛着黑乎乎汁水的汤匙逼近,几乎到了他嘴边,他再也撑不住了,急道:“住手,我好了。”

“好了?”高铭微笑道:“真的吗”

王黼大声道:“全好了,不骗你,神仙汤药闻闻就痊愈了。”

“别介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喝几口巩固一下疗效吧。”高铭拿过汤匙和汤碗,“来,我亲自喂王大人。”

王黼嚎叫道:“我的病全好了,不用喝。”

“有多好?爬雪山过草地,一口气去上京不费劲儿那种程度的好吗?”

王黼屏住呼吸点头,“没错,完全好了,去上京绝对没问题。”

高铭挑眉笑道:“有王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大家鼓掌,庆祝王大人康复。”说着,率先做出鼓掌的样子,可他手里还有汤药碗和汤匙,这一动弹,登时汤匙里的汤汁淋出来,洒了王黼一脸。

王黼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花荣适时放开他,他一蹦三尺高,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呸呸呸的吐掉嘴里的汤汁,然后急急冲出院门,回驿站找水洗脸。

高铭就走到门口,对着看热闹的人群道:“看,王大人健步如飞,已经彻底痊愈了。还有谁像他一样生病的吗?”

原本也抱有称病中途退出的人,看到连王黼,高铭都敢下黑手,都连连摇头。

高铭满地点头,“那就好。”

众人都拼命点头。

高铭笑容和煦,“既然大家都健康,那么明天就继续上路吧。”

——

王黼做了一夜噩梦,梦里都是高铭的脸迫近,笑眯眯地道:“王大人,该喝药了。”

等惊醒了,觉得嘴里还有异味,赶紧用盐刷,不停地呸呸呸吐口水。

防止高铭再灌药,他不敢再装病,第二天起来,早早准备好行囊动身。

高铭笑:“王大人,真的好了?”

王黼努力微笑,“真的都好了。”

高铭见王黼又活蹦乱跳了,当即宣布:“动身起程。”

没人再生病,使团顺利出发,出了沧州,到了白沟,这条划分宋辽边界的河边。

在辽国边卡人员的接待下,他们顺利过了这条河,到了辽国境内。

高铭回望了眼大宋领土,与众人继续前行。

而王黼也回头看了眼,泪眼汪汪,天杀的,他竟然真的被高铭裹挟进入了辽国境内,

第131章

过了两国界河白沟, 就是涿州,再往前走,就到了幽州城。这里在后世可是帝都, 如今在辽国手里,他感觉有点微妙。

高铭等人进入了幽州城,走在去往宋国使馆的路上。

他听到王黼悄悄跟其他官员交头接耳,“你看这些招牌仍以汉文居多, 可见这城内仍是汉人控制, 他日若是能回到大宋手中,并不难治理。”

高铭暗暗撇嘴, 这幽州、云州和下辖的州府在辽国手里一百多年, 早就形成了契丹人、奚人、汉人混居的现状。

虽然仍旧以汉人居多, 但这些汉人在辽国生活多年,本质上就是辽国子民。

甚至后来,宋代攻打幽州城的时候, 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这些汉人在幽州城,赋税少,还能贩卖私盐和各种物资,生活好极了, 并不愿意回到大宋治下。

当然, 宋朝廷收回幽云地区后, 政策也有很大问题, 想清理掉城内的契丹人和奚人,原本统治就摇摇欲坠, 更加不得人心。

所以就算拿回幽州城,如何叫各族相安无事的归顺大宋统治也是个问题, 况且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但是,纵然如此,拿,肯定还是要拿的。

至于幽州为何这么重要,它三面环山,有天然的守城关隘,尤其是北面,山岭险峻,守住这里,外面的人轻易别想进来。

几百年后,另一波女真人就被拦住,如何也进不了,要不是出了个叛徒,打开山海关的大门,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敲开大门。

所以幽州地区好比一座宅院的门房,上面的山海关好比牢固的大门,现在大门和班房都在辽国手里,等于辽国直接进了宋国院子了。

只能以岁币换平安,不要辽国发兵南下打谷。

如果能拿回幽云地区,将契丹和女真挡在关外,不说高枕无忧了,至少日子能比现在过得强上数倍。

不过,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幽云地区对大宋重要,对辽国何尝不重要。

有了这个地区,辽国可以俯瞰整个中原,且此处沃野千里,生活富庶,是辽国收税的重镇,除非亡国,否则辽国也不会将幽云地区还给大宋。

高铭叹气,想拿取幽云地区,无异于虎口拔牙。

那礼部官员则小声道:“可是,我看这街上契丹人打扮和胡人打扮的也不少,刚才听了路人说话,有汉话,但也有各种语言,我看三四种总有了。汉人也没想象的那么多。”

两人嘀嘀咕咕的谈论着。

“别的我认不出来,但是头顶头发剃掉的,是契丹人,那叫髡发。”

“呃……也真是不好看啊。”

高铭此时看到一个髡发的人从身边走过,的确头顶是秃的,而两侧和后面则长长的垂下,十分像日本的武士月代头披散的样子。

他心想,想必梳这样的发型,原理都是一样的,就是为了战斗的时候,头发散开也不挡住眼睛影响视线,所以干脆剃掉了前边和头顶的头发。

其实……怕遮挡视线,弄个刘海或者用网巾不就好了么。

宋朝这岁币也快运送了快一百年了,流程早成熟了,在幽州城有专门接待宋朝人员的使馆,里面有契丹官员跟宋朝的接待人员。

高铭他们和每年来送岁币的前辈们一样,住了进去了。

高铭他们从涿州出来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这会,他看到房间里的床,就往上一趴,“可累死我了,终于到幽州了。”

这时,花荣躺到他旁边,将胳膊搭到他肩膀上搂着他,“好在王黼没再出状况,要不是他也不用在沧州耽误那么许多天。”

“他敢?!他要是再生事,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喂他喝点药汤。”

王黼自打被高铭灌汤之后就老实了,进了辽国境内尤其安分,可能也是认命了,都到辽国境内了,想回去也难了。

“你累了的话,就睡吧,我不跟你说话了。”花荣道。

高铭闭上眼睛,心想再往北走,出了幽州城,到了关外,连这样的使馆都没了,怕是要睡帐篷。

所以不要浪费机会,能多享受一会是一会。

往花荣怀里挪了挪,阖眼休息,他渐渐入梦,突然间他听到门外有吵嚷声,赖唧唧地道:“谁啊?我看他们还是不累,还有力气闹腾是不是?”

作为团长,高铭这一路管成员生病吃饭吵架,大事没几桩,鸡毛蒜皮的事情却不少。

他听花荣道:“你别动,我去看看。”就拿袖子盖住脸,继续迷糊。

很快,他听花荣道:“你快起来吧,好像是辽国那边来人了,王黼正在应对。”

高铭猛地一惊,睡意全无,腾地坐了起来,将自己压皱的衣裳抻了抻,就下了楼,就见一楼大厅内,已经站了许多人。

除了大宋这边的使团成员外,还有一群没见过的人,看穿衣打扮,毫无疑问是契丹贵族。

为首的一年轻人戴着幞头样式的帽子,绷着脸,用流利的汉话道:“你们的正使怎么还没来?难道要我去请吗?”

被质问的王黼此时看到高铭跟花荣从楼上下来,忙道:“来了来了,那个就是我们的使节了。”

年轻人打量高铭和花荣,“高的还是矮的?”

此时高铭已经走下楼梯,笑道:“我就是正使高铭,敢问尊下是?”

王黼介绍道:“这位是南枢密院知事耶律大石。”

刚才此人已经介绍过自己,王黼怕再叫人家自我介绍叫人家不愉快,于是忙先开口。

辽国的官员除非是汉人,否则不是姓耶律就是姓萧,但汉人别想进中枢权力机关。

高铭一听对方是耶律大石,不禁一愣,他对辽国的历史了解不多,但这个耶律大石他还是知道的,因为他在天祚帝耶律延禧的辽国灭亡后,带领一批人马跑到西边开辟了一个西辽,称霸中亚,影响十分深远。

有多深远呢,比如俄语中称呼中国的发音就是契丹。

但现在的耶律大石年纪只有二十三、四岁,没到开拓宏图霸业的时候。

此时的他,只是个被皇帝派来接待宋国使团,但使团迟迟不来,叫他在幽州苦等的搓火官员。

耶律大石盯着高铭,“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年的岁币送来的如此之晚?”

他的语气不善,满是责怪。

旁边的契丹侍卫们,也都各个将刀柄握着,凶悍地看着高铭。

耶律大石继续道:“而且,你们到了,为什么不主动到幽州官府找我们辽国的人解释,还得我上门主动来见你们?”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高铭心道,其实他也知道,耶律大石这么问,就是想要一个态度,那就是宋国你们是不是看辽国内忧外患,有了不服之心。

“这个说来话长了。”

耶律大石逼问道:“有多长?长的话就短说!”

高铭笑道:“咱们一边吃酒一边慢慢说吧。我从南边带来了好酒,不嫌弃的话,大家开一坛尝尝。”不夸张的说,这酒名字叫做含笑七步倒,一喝就醉,走不出七步,醉倒的时候嘴边还带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微笑。”

王黼听了,心里咧嘴,含笑七步倒,你这是蒙汗药吧。

耶律大石指着高铭对旁边的侍卫们说了什么,引起他们一众发笑。

此时一个会契丹语的礼部官员在高铭耳边道:“他跟周围人说您吹牛。”

其实这人不翻译,高铭也猜得到。

事实是,他确实吹牛了,但是不吹牛,怎么用激将法将耶律大石拽到酒桌上。

“是不是吹牛,喝喝不就知道了。”

耶律大石哼笑道:“那就试试你们南边的酒。”

高铭赶紧叫人上菜,并叫时迁等人去车上取酒。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高铭命人取来一个锦盒,双手递给耶律大石,“久闻辽国有一个精通契丹语和汉语的耶律大石,我一直想见上一面,没想到上天如此垂眷我,才到幽州就与君相见。”

这个句式里,精通部分和名字部分可以任意替换成事和人,比如久闻辽国有一个精通骑射的耶律某某。

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没道理辽国人就免疫。

果然耶律大石脸色缓和了点,打开面前的盒子,“这是什么?”

“因为敬仰仁兄,所以我出发前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乃是我朝文人墨客的诗词,被我搜录整理成册。”

这本诗集可是精装典藏本,硬木外壳,金漆写字,内页上等好纸,叫圣手书生萧让精心誊写。

在欣赏优美诗词的同时,亦可欣赏书法。

高铭并非特意送给耶律大石,只想在辽国境内,逮个精通汉语的就吹捧几句,赠给他。

如今国际局势变幻莫测,在辽国多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说不定就有用。

耶律大石随手一翻,虽然只粗略看了几眼,但已被上面看到的诗句所惊艳。

立国二百多年,契丹也步了其他草原民族的后尘,那就是躲不过的汉化命运。

谁不爱精致的生活方式和优美的诗句呢。

契丹上层贵族中精通汉学的不少,但耶律大石是其中翘楚。

幽州也有卖南方的诗册的,但难免有雕版时的错误,且质量参差不齐。

如今南人送来一本精选诗词,正对他的胃口,当时心下对高铭这个宋人印象好了几分。

但表面上装作淡然的样子,交给旁边的侍卫收好,对高铭道:“多谢你的礼物。”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这时菜肴相继端上来了,宋国这边是一正使高铭,两个副使花荣跟王黼,辽国那边是耶律大石,跟另外两个官员,只是除了耶律大石外,其他两个汉语不是很好,鲜少说话。

等时迁将从宋国带来的酒搬到桌上,高铭就叫人将酒盏都撤下去,改成豪爽的大碗,每个人都满了一杯,先端起来敬耶律大石,“劝君更进一杯酒,走遍天下皆朋友,我先喝为敬。”说罢,仰头就一大口。

耶律大石见高铭这样弱不禁风的南人都是一大口,自然也不含糊,仰头咕嘟咕嘟就是几口,旁边的两个契丹官员也都敞开肚子喝。

但这三人几口下肚,就都愣了,动作有点僵,因为三个人都尝出来这酒跟以前喝过的非常不一样。

辣,真辣,够劲儿!

除了耶律大石外的另两个官员眼睛一亮,吐出一口气,彼此用契丹话交流,还不停地点头。

耶律大石挑眉,哈哈笑道:“不错,真是不错,好酒!我刚才还以为你吹牛,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好酒,虽然达不到七步倒的地步。”

王黼见耶律大石赞不绝口,于是自己也喝了一口,当即五官走位,缩成一团,要不是有契丹人在场,准一口吐掉,勉强噎下去后,脸色当即变得通红。

耶律大石见他这般,笑道:“我懂了,你们宋人喝了真的是七步就倒。”

高铭对耶律大石道:“我们这个王副使,家在南方,终年不下雪,气候湿热,喝不得这种烈酒。”

耶律大石很好奇,“你们宋人喝不得这种烈酒,为什么还要酿造这种烈酒呢?”

“实不相瞒,正是为了你们这个我们大宋的兄弟国酿造的。”高铭举起酒碗,“来,为了宋辽友谊干杯。”

虽然宋朝给辽国输送岁币,但正式文件上,两国是兄弟国,皇帝按照年龄大小称兄道弟。

当然跟辽国这种兄弟,也是江湖拜码头这种,一边进贡一边叫大哥,否则就被黑老大收拾。

耶律大石愣了下,也举起了酒碗笑道:“说得好,干杯。”

酒水被他喝了大半碗,高铭赶紧叫人给他满上,带着几分醉意地道:“不要客气,今天咱们把这一坛子酒都喝了。山高流水觅知音,我与耶律兄酒连心。”

耶律大石没听过这种油腔滑调的劝酒词,觉得有趣,加上酒劲儿上来,笑道:“你我两国是兄弟国,你我称兄道弟很正常!来,继续继续。”

此时辽国风雨飘摇,宋人主动示好,他也愿意顺水推舟,重新夯实两国之间的友谊。

王黼看得微张嘴巴,这还是刚才一进门就兴师问罪的契丹官员么?

他再看花荣,见他一脸的淡定,显然已经习惯高铭的作为了,并不觉得有何异样。

耶律大石对高铭笑道:“你们迟迟不来,我还以为宋国听说女真打破了辽阳府,就认为大辽国力衰退,不足以平定外乱,进而态度怠慢了。但是听了刚才高兄弟的话,我知道我误会了,我们两国之间共享太平百余年,宋国岂会有异心呢。”

他的话虚虚实实,很明显也是在敲打宋国使臣。

提出减免岁币要求的王黼在赵佶跟前侃侃而谈,但是契丹人就在眼前,却连吭声都不敢。

默默低着头,嘴巴搭在碗沿儿上。

花荣就对他道:“王大人,你说呢?”

王黼支支吾吾地嗯了声,此时这个气氛,如何叫他开口说大宋就是想落井下石,减免岁币。想必这耶律大石一定掀桌子走人。

耶律大石皱眉,“你们这位王副使怎么不说话,不认同我的话吗?”

花荣就道:“他可能是喝醉了,根本什么都没听清。你看他,耳根都红了。”

耶律大石呵呵一笑,“他醉了,就不要他说,高铭,你是正使,你来说,我刚才说的话,对吗?”

王黼拿余光瞥高铭,他们从官家那里接到的任务可是减免岁币,本质就是趁火打劫,如何承认不是?

高铭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爽快地对耶律大石道:“当然是对的了,辽宋两国和平相处上百年,戴白之人不识干戈,这样的两国关系,自有国家起,前推一千年未曾有过,后推一千年恐怕也无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