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继续道:“况且我本人就是这样的性格,不会委曲求全。”

韩珠儿叹气,忽而轻笑道:“如果你真的性格强硬,我坑了你,你不该恨我吗?”

这还用说?恨不得把你发配西伯利亚,但高铭嘴上却道:“各为其主。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没有更多的选择,我理解,也原谅你了。”然后朝韩珠儿释然的一笑,心想,看我的圣父微笑。

韩珠儿一愣,随即道:“高大人您是长得不错,可我有心上人了。”

以为我使美男计?怎么可能,我这是圣父之以德服人,“巧了,我也有。总之吧,女孩子多为自己着想,多爱自己一点没什么错。不过,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没人疼,那就自己多疼自己。”

韩珠儿在火光下眸子发亮,直勾勾地看高铭。

她为了救父亲,一路咬着牙走来,从没一个人对她说过一句这般暖心的话。

此时,完颜宗强朝他们大喊:“睡觉,睡觉!”

毫无疑问高铭赢了,完颜宗强今夜不赶路,按照高铭的要求原地休息。

韩珠儿就催促高铭,“走吧,去他们中间,你和八皇子在最中间。”

就如高铭所料,跟完颜宗强叫板吵过架之后,他对他的态度反倒好多了,还给他一张兽皮盖着睡觉。

当夜,高铭依靠自己的马,盖着兽皮,就这么睡了。

他借着月光看其他人,都和他一样,靠着马匹,有的盖兽皮,有的什么都不盖,就这么天为被的睡。

跟辽国人在一起,好歹还有帐篷,现在退化到连帐篷都没有,露天休息了,唉,自己这命呦。

——

王黼拿毛巾捂着后脑的伤势,坐在被烧毁的营帐前,道:“不知是谁打我一闷棍,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竟然被绑到了岁币车上吗?”看着跟前的花荣道:“幸亏花将军出手救我,否则我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犯嘀咕,会不会是高铭派人做的,自己知道他跟花荣的关系,为了灭口,趁着马贼来袭,派人将自己绑到岁币车上,借刀杀人?

不过,花荣来救自己了啊,嗯,不对,或许是想卖自己个人情。

岁币除了花荣追来的这车外,还被抢走了两车,但比起这个,人员损失更叫人担心,尤其是辽国方面,被杀者足有上百。

耶律大石虽然赶走了马贼,但看着这惨重的伤亡,面色如霜。

打劫宋国使团,自有岁币输送以来,从未有过,而这一次就遇到了两起,如此频繁,难道官府真的这般没有威慑力了吗?

还有宋国人,根本帮不上忙,除了花荣带人去追岁币车外,其他人都四散跑出去了。而花荣之所以去追岁币车,还是因为上面有他们使团的人,心中颇有些不满。

花荣见王黼没什么事了,就带着一些宋国的士兵开始帮助辽国人抬伤员,清理战场。

耶律大石见宋国人总算出了点力气,心里才好受些。

随着天光放亮,昨天战争留下的惨状更加清晰的呈现在人们面前,带着污血的尸体,还有伤员的惨叫。

比起契丹人的伤亡,宋国这边第一时间选择出逃,逃离战场,至少将性命保住了。

等天色亮起来,外逃的人逐渐回来了,花荣清点了下,除了高铭一伙人之外,都回来齐了。

花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对耶律大石道:“我去找找高正使。”

耶律大石道:“你再等等吧,别走岔路了。你不说他带走了十几个随从么,足够保护他了。况且躲出去的其他人都平安回来了,他们可能跑得远了点,八成也快了。”

“我怕他们遇到马贼。”

“马贼只要岁币和钱。”耶律大石安慰道:“人不会有事的。”

花荣想了想,仍旧觉得不妥,“不行,我还得去找找。”说罢,就要翻身上马。

此时就听远处有人喊:“花将军——花将军——”

花荣一看,原来是时迁正往这边跑,上气不接下去,喊了两嗓子之后,竟然扑倒在地。

他赶紧打马过去,众人紧跟其后,等到了跟前,先给时迁喂了口水,便问道:“高大人呢?”

“被女真人劫了!那个韩珠儿是高丽人,昨晚那些马贼都是女真人!”时迁咳个不止,“他们打伤了史进,还将我们骑得马都射死了,我是跑回来的,其他人还在后面。快派大夫去救史进罢!我怕他挺不住了!”

耶律大石来到跟前,也听了个清楚,“女真?”

时迁不停地点头,“是的,一个自称金国八皇子完颜宗强带的头!”

耶律大石咬齿,女真人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抢劫岁币,绑架大宋官员。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宋国使团官员?

目的肯定不简单。

宋金两国不接壤,想要会面,十分困难,但是从辽国地界绑架个官员就简单多了。

花荣片刻不迟疑,问清了完颜宗强他们离去的方向,带着宋国士兵翻身上马,“追!”

耶律大石见状,深知不能叫女真人得逞,叫上还能战斗的士兵,“同去。”

——

“快起来!有人来了!”

高铭睡梦中听到韩珠儿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果然见远处有人骑马来了,看打扮是宋军和辽国人。

肯定是花荣跟耶律大石他们。

高铭眼里一下子有了希望,看来老天爷改变主意,又不让自己去金国做客了。

完颜宗强也发现了,立即大声用女真语叫所有人都上马,速度之快,高铭觉得也就眨眼的功夫。

他吃惊的表情叫韩珠儿看到,她走到高铭跟前,“在金国皇帝统一各部之前,部落之间相互攻伐太普遍了,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睡着觉敌人就来了,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此时,完颜宗强朝他俩大喊:“上马!立即!”见高铭不动,就派一个膀大腰圆的女真人朝他走过来,估计要使用暴力。

高铭赶紧道:“不用了,我自己来!”慢悠悠的上了马。

宋国和辽国的军马已经到了跟前,两军的距离之近,已能够看清彼此。

高铭看到了花荣,心里激动。

完颜宗强用女真语加几个手势比划了下,就派出了两股骑兵,足有百十来个,前去应敌。

高铭估摸了下数量,花荣和耶律大石带来的人差不多有三四百,倍数于女真,但还是捏了把汗。

韩珠儿对高铭道:“你不要抱有幻想了,你不会被救回去的,女真最擅长以少胜多。”

高铭佯装淡定地冷笑,“那可未必。”

但他心里清楚,女真跟辽国的战役,经常是一千打一万,几万打几十万,还都赢了。

再说这次跟完颜宗强出来打劫的,必然是女真精锐。

女真跟契丹之间仇恨比山高比海深,那天晚上本来就没杀尽兴,看到这帮人还敢追来,都叫着杀了上去。

这次厮杀是白天,高铭看得更清楚了,也从骨子里发寒,他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但关外的战斗激烈程度还是叫他开了眼界。

凶残。

太凶残了。

高铭在中原看到的那些战斗,经常有一种大不了投降或者大不了当逃兵的感觉,除了方腊那群人还激烈点,但最后方腊人心尽散,方腊军的抵抗也很敷衍了。

而这群女真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子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明天的太阳根本没兴趣看。

转眼间,辽国和宋国人已经数人受伤跌下马来,而女真人则腾出更多的人手围困敌方主力。

花荣和耶律大石身旁都同时有几个女真人夹击着打。

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尤其还是恶狼。

完颜宗强哈哈大笑,指着耶律大石用契丹话说了什么。

耶律大石听了,登时红了眼,明显是动了怒。

高铭问韩珠儿,“他说什么?”

“八皇子说,早知道辽国人这么不堪一击,就不夜袭,而是白天明抢了。”

完颜宗强开了嘲讽,但也没点亮耶律大石的反杀技能,渐渐落了下风。

高铭凝眉,宋军和辽军刚被偷袭,带着疲惫不堪的士兵没日没夜的追击,哪里像女真人吃饱喝足起来应敌。

再说,女真的确很厉害,否则的话,也不会短短数年就踹翻辽国,挥军南下。

耶律宗强用女真话下达了命令,接着高铭就见耶律大石杀到花荣跟前,与他说了什么,而花荣不停地摇头,耶律大石看起来没办法,也摇了摇头,掉头撤了。

韩珠儿道:“八皇子说,杀光契丹人!暂时留宋人一条命。所以,你应该识时务了。别叫宋人把命也搭上。”

辽国人打不过就先撤了,剩下宋国人被女真人团团围住。

宋国这些士兵构成很复杂,有抽调的普通的押送士兵,但也有禁军精锐天武军中的士兵,可面对女真人,实力还是差了一截。

高铭心想,这样也好,至少跟女人交过手,知道女真的实力,回去跟赵佶说别对女真有幻想,他们比契丹人更危险。

这会被女真人围住歼灭,身死草原可能就在眨眼间,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同时也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并没有露出怯懦的表情。

花荣看着四周将他们围困住的女真人,心里清楚的意识到,比契丹人更恐怖的对手在草原上诞生了。

凭他手里的这些兵,远不足以打败这些人,

行吧,是真打不过。高铭认栽了,大声朝花荣道:“你回去吧,我随八皇子去金国瞧瞧,做完客我就回来。金国热情好客,不会为难我的。我看许多人受伤了,赶紧回去受救治罢。”

花荣看着高铭近在眼前,就是无法团聚,心如刀割,但现实让他别无选择。

他就算杀到高铭跟前,也没胜算能将他毫发无损的带走。

他冲完颜宗强道:“不就是做客么,我是使节团的副使花荣,我跟他一起去你们金国!”

完颜宗强想了想,用不流利的汉话道:“你很厉害,所以,不行!”

高铭也猜到对方会拒绝,花荣一个武将根本没法控制,半夜抢到兵器,夺了马就能将他救走了。

完颜宗强又对韩珠儿说了一堆话叫她翻译。

韩珠儿道:“我们请高大人去金国,乃是有要事商谈,我们不想破坏和宋国的关系,这位将军还是留步吧。”

高铭发现韩珠儿这个发言人挺合格的,他想完颜宗强原话肯定没这么客气,这也是女真文明决定的,有些文雅的词还没诞生。

花荣再次提议,“有要事相谈的话,也没必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大可以另外安排时间地点来谈。如果你们愿意,等我们从辽国办完事回来,主动进入金国再谈,你们意下如何?”

完颜宗强摇头,韩珠儿继续翻译他的话,“这是父皇决定的,我必须把人带回去,你和我说,我做不了主。”

花荣见跟女真人说不通,痛苦地看向高铭,与他遥遥相望。

高铭再次劝道:“就这么办吧,我去女真,你去辽国,回宋再见。”说完催促道:“你们快回去吧,不要耽误救治时间了。”并对完颜宗强道:“咱们走吧,争取早点到金国,我也好早办完事回家。”

完颜宗强见高铭这么配合,十分高兴,将女真士兵都叫回来,掉转马头,带着众人朝前奔去。

高铭回眸,见花荣等人站在原地,在他的视线内,两人的距离逐渐拉开,直到互相看不清为止,高铭才将头转回来。

完颜宗强骑在马上,心想看来宋国人并不像哥哥说的那样,都是软蛋,这个叫高铭的,胆子就不小,而刚才宋国的将领也很英勇。

他见高铭不停回望,一副割舍不下的样子,便问道:“他是谁?好朋友?”

高铭道:“我相公。”

完颜宗强一皱眉,他的汉语不是很好,有些词汇还没掌握,听力偶尔还会出岔子,就比如现在,他觉得自己是汉语不精所致,肯定听岔了,问旁边的韩珠儿,“他说什么?”

韩珠儿虽然听清楚了,但也怀疑自己听错了,目光疑惑的看高铭,但高铭一脸的淡然,不像说错或者想反驳的样子。

她不禁皱眉眨眨眼,考虑到这种事,可能完颜宗强理解起来有难度,便用女真话回道:“他说那是他的侍卫。”

完颜宗强点头,用汉语对高铭道:“他很忠心。”

原来是侍卫,自己刚才怎么会听成“相公”,这个宋人称呼自己男人的称呼呢。

看来还得继续练习中原话才行。

——

花荣直到看不到高铭他们的马队,才转身带着伤员回营地,走了一段路程,遇到了等待他们的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没看到高铭,不由得叹气,刚才他叫花荣走,花荣还不听,他坚持跟女真对峙,果然也是做无用功。

不过,辽国这次丢脸丢大了,在自己地盘叫女真人把宋朝的使团正使给抢跑了,带兵去抢,还没抢回来。

自立国以来,还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和女真的仇恨又添了一笔。

耶律大石道:“先回去吧,到了下一个州府,我再叫人去追。”

花荣心想,等去下一个州府叫辽军,高铭已经被带到金国地盘了,他对耶律大石道:“麻烦你带我们这些宋军回营地,治疗后,继续去上京。我要继续去追那些女真人。”

大部队追击,很容易引起女真的警觉,他一个人去,悄悄跟在后面,趁女真人夜间休息,找找机会或许能将高铭救回来。

耶律大石左右为难,他当然希望将高铭救回来,一来免得宋国跟金国有什么勾当,二来,宋国正使在他的护送下被人劫走,他难辞其咎。

但是高铭不在,花荣又走了,就剩那个四六不靠的王黼,宋辽两国的命运就系在这人身上?

他一阵头疼。

最后他还是道:“花副使,你去吧,我会竭力劝皇帝,等到高铭和你还辽之后再谈。”说罢,将自己的箭袋、水袋还有一点干粮都扔给了花荣,“我相信你会平安把人带回来的。”

花荣将东西收好,谢过耶律大石,片刻不耽搁,掉转马头去追女真人。

耶律大石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感慨,花荣真是太讲义气了。

第134章

可能打败了辽军和宋军的联合追击, 完颜宗强觉得他们不会傻到再追来了,高铭看得出他心安了不少,并不怎么着急催着赶路了, 晚上基本都会休息。

这天傍晚,击败辽宋军队,有点膨胀的完颜宗强再也控制不住得意,跟高铭显摆。

虽然中间隔着韩珠儿的翻译, 但还是听得出他语气极为得意。

“辽军和宋军真的不堪一击, 我们只有百骑,而他们有三四百, 还是不能把你带走。早知道这样, 我就不安排偷袭了。”

等韩珠儿翻译完, 完颜宗强笑眯眯的看高铭。

高铭心想,金国这些年轻人可能都是这样自傲,否则也不会产生那么多主战派, 有实力又有自信, 所以才会不歇气的打完辽国又打宋国。

事关国体,高铭岂能承认宋国实力不行,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们宋国不像你们全民皆兵,军民部不分, 我们有各种各样的分工, 有耕地的, 有经商的, 有铸铁的,除了自己的本职, 别的都不干。而军队中也一样,也有耕田的, 有做饭的,有运输的,前几天和你们交手的,只是我们的运输兵,特长就是能走路,真正能打的都在宋国呢,你想啊,我们来辽国岂能带重兵?”

当然事实并不是这样,那天跟女真部交手的可是有禁军精锐的。

韩珠儿组织了下语言,一口气都翻译了,完颜宗强听完,半信半疑,“真的吗?那个带头的也是运输兵吗?”

高铭合计了一下,花荣那种级别的,说成是简单的运输兵就太扯了,道:“他不是,他是武将。不过,我们宋国人口众多,又不是全民皆兵,所以组织了考试选拔人才,他就是被选拔上来的一员。”

完颜宗强对宋国的国情有些耳闻,知道他们很麻烦,读书还要考试,就叫韩珠儿翻译了一个问题,“我听说你们宋国,越弱的人,地位越高是真的吗?”

高铭一愣,“啊?”

完颜宗强看高铭眼神迷惑,又解释了一下,“就是越能骑射的武士,地位越低,是吗?为什么会这样子?就像你,你明显不如你的那个下属,但是你的地位明显比他高。你们的使团为什么都尊崇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手无缚鸡之力是韩珠儿的翻译词,估计女真原话差不多是弱鸡之类的。

高铭看完颜宗强的表情是真的迷惑不解,想来宋国这样的“重文轻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坐朝堂压制一群能打能拼的武士是他们不能理解的。

“这个说起来很复杂。”

完颜宗强继续发问,“我们女真人受到契丹人的欺辱,我们没一天忘记仇恨的,男子女子都练习骑射武艺,想有朝一日报仇雪恨,为什么你们宋国人面对契丹的威胁,反而让武士的地位那么低呢?”

高铭一愣,心想你小子挺善于思考啊。

要是承平年代也就算了,宋国四周虎狼环视还玩重文轻武这套,使劲打压武将,连女真人都不理解。

“说来非常复杂,这涉及到几百年前的历史。就在契丹人建立辽国的时候,我们中原的武将没有仁德,带兵作乱,叫百姓苦不堪言,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以后会明白的。”

说白了,都怪唐末五代的武将作得太狠,连累了后来的同业者。

完颜宗强还是很迷茫,“我还是觉得打契丹人更重要一点。我们女真非常团结,不会发生你们那样的事的。”

高铭就呵呵了,事实证明,在不再对外扩张,外部环境安逸之后,金国内部的斗争一点不比中原差,也是精彩纷呈,人头乱飞。

“现在说还太早了。”高铭道:“辽国有的,宋国有的,你们也会有的。”

完颜宗强能看出来在认真思考,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思考出来,最后道:“我还是觉得你们宋国很奇怪,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像你们那样抛弃立国之本的骑射的,转而培养像你这样弱不禁风的男人的。”

高铭微笑,没想到啊,清朝的弗莱格,你在这里就立下了。

时候不早,闲聊结束,像每天一样,围着篝火,各自枕着马匹睡。

高铭总算理解为什么武将和游牧民族把马匹当做自己的亲人了。

它实在太可靠了,白天能驮主人走路,晚上还能枕着入睡,还永远不会背叛你。

睡到后半夜,高铭觉得自己鼻尖一凉,他睁开眼睛,就见天空如柳絮一般的飘下了雪花。

他一愣,这都几月份了,还下雪?

“下雪了!下雪了!”高铭低声惊呼。

旁边的完颜宗强道:“很正常,睡觉!”

高铭微微坐起,四下寻看,就见所有人都和每天一样照睡不误,只有个别的将脑袋缩进了兽皮内,但也没像他一样出声。

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磨练出来的女真人,难怪拥有那样的战斗力,毕竟对他们来说,打仗和平常过日子没什么区别。

相比之下,宋国的环境实在安逸,就算当兵,吃得苦八成还不如女真妇女。

就像韩珠儿,她虽然不是女真人,但她跟着女真人也磨炼出来了,如此坚韧不拔,估计很多宋国的男人都不如她的生存能力。

对手这么强,真是不好办啊。

又是为了国家命运辗转反侧的一晚。

高铭将脑袋缩进兽皮内,但待了一会,有觉得闷,就将口鼻都露了出来呼吸。

突然间,他感到一粒小石子落到了他身上,他愣了下,慢慢坐起来,向四下看,这时又一颗小石子落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