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的话,耶律延禧那个心态,必然不愿意拿出幽云地区。

但是如果期限是三十年,那就不一样了,耶律延禧已经快五十岁了,按照这个年代的寿数,他也快归天了,能不能收来,将这笔债留给儿子,如果儿子收不回来,那是儿子不会要债,与他没太大的关系。

童贯咂嘴,“就算辽国肯给,就像给别人养孩子,终究养不熟。况且再给他们二十万两白银,这不是顶算将刚取消的岁币又转送回去了吗?”

“就这样,辽国都未必肯给,还那么多挑头?”高铭道:“将幽州拿回来,哪怕只有三十年,有国门可守,绝对是合算的买卖。再说,辽国内忧外患,能不能支持三十年,还是两说。”

高俅一针见血地道:“名义上租借,实则仍旧是割让。况且幽云富庶,还有赋税可收。”

这个年代,城池都直接能打仗来抢,三十年后来收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这样,只是名头好听,给辽国那个好面子,贪玩好乐的耶律延禧一个虚假的心理期待。

就冲耶律延禧被萧奉先忽悠,女真不会离开老家太远,只要西逃,女真就追不上,他都信的这点上。

耶律延禧这人比较鸵鸟心态,在逃避问题上,常能罔顾事实。

就是后世集体领导的国家,在两国问题上,都要考虑领导人的性格,何况是君主专制的当代。

赵佶看了眼旁边的赵楷,假如三十年的租借,真能让辽国暂时交出幽云,考虑到岁数,到时候这个问题,怕是要儿子解决。

如果辽国到时候强大,必然索取。

如果辽国到时候分崩离析,宋国强大,则不需归还。

蔡京摇头,“三十年期限,终究是个隐患。”

“难道你现在帅兵去打,就不是隐患了?你今天夺下来,人家明天就能名正言顺的抢回来,还不如这样。”郑居中呛蔡京。

高俅碍于高铭老爹的身份,不好在官家面前太抱团,用不停点头表达自己的态度。

高铭继续道:“况且,就怕这个样子,辽国仍旧不愿意租借幽州,还得再增加代价。”

赵佶痛苦地道:“三十年,每年二十万租金都不愿意割让吗?”

赵楷低声对父亲道:“您想一想历代辽主对咱们大宋的态度,另外幽州云州有多重要……”

赵佶冷静多了,幽州云州如同辽国的四肢中的一个,叫人家断臂,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答应的。

赵佶颤声问道:“那还得给他们什么啊?”

“这就难说了,得看到时候跟辽国如何谈判了,但我觉得就这两样,他们也未必答应,还得看谈判桌上,他们的态度。说不定要粮食援助,或者其他的。但是请官家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的,压下条件!”

他只是给赵佶提了个醒,光有这些八成不够,叫他有个心里准备。

有这两个条件,尚且能一谈,没有的话,恐怕连讨价还价都没机会,空手套幽州,实在难。

赵佶有了心理预期,“朕知道了,但万万不能叫辽国宰割。不过,朕相信高爱卿的能耐,不会让辽国占到便宜。不出意外,辽国很快就会下免除岁币的国书到幽州,到时候,朕还会派你前往。”

高铭领命,对这个,大家都没异议,除了高铭,别人也不敢揽。

“官家,渡海和女真进行马市贸易,并带完颜家的人来东京的人选,我想推荐几个人。”

赵佶正想说这件事,高铭就主动推举人选了,来得正好。

“你将人选写成奏疏递上来。”赵佶今日累了,细枝末节,他就不太想管了。

赵楷看出他父亲又倦怠了,便主动请缨,“儿臣想全程参与对辽对金的协定一事,还请父皇准许。”

其实赵佶有点后悔的就是,没有叫赵楷跟着高铭去辽国,否则如今免除了岁币,那真是泼天的功劳,他更换太子的时候,也能容易许多。

但现在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通过谈判手段拿回幽云十六州,这要是办成了……

有这样的功劳傍身,谁敢对赵楷入主东宫说个不字?

想到这里,不管是从国家,还是从自己的私心,赵佶登时来了精神,道:“就由你来办。”又看高铭,“并且一定要办成!”

巡看四周,明显是说给蔡京和童贯道:“谁都不许再说别的了!”

高铭松了一口气,其实他的运气不算太差,毕竟他还有郓王这个辅助。

而郓王又是赵佶的心头好,为了让他上位,赵佶才会同意一些举措。

“是。”

第一次宋辽关于租借幽云十六州的会议暂时结束,大致方向和底线敲定了,就等着辽国方面来消息,然后奔去幽州进行最后的谈判了。

高铭跟父亲离开皇宫,回到家里,高铭径直扑回自己房间,倒在床上。

累,他实在太累了。

高俅也心疼儿子,“真是,都叫你跑上跑下的,不过,幸好还有郓王支持你。否则的话,真的不知道要掉几层皮才能办成这些事。”

“是啊……”高铭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谁叫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呢。我回到了宋国,女真那边肯定也等着去信呢。”

跟完颜家的人约好,一回到宋国就要派人渡海去金国,进行马市贸易,顺便把他们家的人接到大宋深造。

赵佶对女真的到来,并不排斥,对他们进行教化,未尝不是一种脚踏两船的对策。

两边都不得罪,先天符合赵佶的心思。

高俅道:“对了,你跟官家说你有人选,不知你想推荐谁?”

高铭翻了个身,低声道:“爹,我建议选梁山招安的李俊过去,他们草莽出身,什么架势都见过,能应对渡海的恶劣环境,也不会被女真人看轻。爹,万万记住,绝对不能暴露咱们大宋的真正实力,一定要装腔作势。”

高俅记得李俊这个人,事实是征讨方腊之后,这些梁山军就被彻底打散分配到了各个地方,因为李俊等人十分出色,被安排到了金陵水军任职。

“叫他们去?”高俅颔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出海危险,根基深厚的水军将领未必肯做。

女真又凶悍,的确叫水匪出身的李俊的梁山人马更合适。

高铭道:“我一早就想好了,他和童威童猛是最合适的人选。另外,去金国进行马市贸易,我想提议一个人,就是宋江。”

宋江是梁山匪首,跟杀人魔都能称兄道弟,估计在女真人那里也不会憷到哪里,况且此人对大宋一片忠心,最重要的是,他心黑却又擅长装无辜,十分适合恶劣的女真贸易工作。

高俅对宋江这人不是很了解,但儿子的眼光他是相信的,“你跟郓王说,再上疏官家罢。”说到此处,心疼儿子道:“事无巨细,都要你操心,可累坏我的儿了,你别说话了,快好好休息一下。”

高铭正有此意,仰躺在床上,听到他爹走出去的关门声,长叹一声:“可累坏我了。”

他心里明白,他还得去幽州攀谈,再等完颜家的过来,一切仅仅是开始。

他睡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还有花荣的老祖母等着他见呢。

他昨晚的接风筵没机会跟花荣聊天,今天也没见到他,不知道他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最重要是,花荣跟他祖母出柜了没有?

好像他家也是独苗,情况也很严峻。

唉,独生子谈恋爱,顾及真是多。

不过,他相信花荣的人品,一定能圆满完成出柜任务。

高俅见高铭起来了,忙叫丫鬟准备饭菜,要与儿子好好来个父子聚餐。

两人刚坐到饭桌上,就有丫鬟来报花将军到了,前脚说完,后脚花荣就已经走了进来。自打衙内跟花荣的事情公开之后,太尉府的下人就不拦着他了,就跟回自家一样。

高铭一见花荣,就开心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高俅先叹气,然后亦笑道:“你来得正好,一起坐,这一路上,铭儿多亏你照顾,我得好好谢谢你。”

不等花荣说话,高铭就道:“爹,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高俅无奈地摇头,朝儿子苦笑,“你就向着花荣吧。”

花荣坐下,笑道:“衙内说得对,我照顾他天经地义。”

高俅忽然想起花荣的家事来,绷着脸道:“你怎么来了?你都跟你家人说清楚了?”

高铭看他爹,一副要替他撑腰的样子,不禁有点想笑,干嘛啊,怕自己吃亏,逼花荣要跟他家里交代清楚吗?

花荣道:“说了,然后我祖母晕过去了,今天上午才醒。”

高铭咧嘴,这些家长都太不经吓了,动辄晕倒。

高俅联想到了自己当初的表现,对老太君感同身受,“老人家要不要紧?”

“不要紧,她身子骨硬着呢。”花荣看向高铭,“她想见见你,你愿意来吗?”

高铭没什么好犹豫的,“当然。老人家相见我,我怎么能不见呢。”

花荣握住高铭的手,“那一会就跟我回去吧,她老人家等着呢。”

高俅晓得这是见花荣的家长,就道:“不能空手去,你给老人家带点东西。”

花荣连忙道:“不用了,就是要见他这个人,不用准备礼物。”接连说了好几遍,高俅才依由他。

花荣虽然吃过了,但还是再吃了点,等饭后,高铭跟着花荣往府外走,高铭玩心上来,往花荣背上一窜,搂住他的脖子,”相公,背我。“

花荣整个人身子紧绷,接着,高铭就见他鬓角处都被汗浸湿了。

高铭赶紧下来,牵着他的手往自己的屋子回。

花荣道:“做什么,天快黑了,咱们快点走吧。”

“你别说话,先随我来。”

高俅见他俩一起进屋去,直摇头,就算进屋后发生什么,也是一路上已经放生过数次的,他阻止也没用了。

唉,由这些年轻人去吧。

高铭将花荣带到屋内,去解他的腰带,花荣笑道:”你做什么?回来再说吧。”

“别说话。”高铭扔掉花荣的腰带,叫他转身,花荣知道他做什么,“算了,就别看了。”

高铭吸气,“别废话!赶紧地!“花荣没办法,这才叫高铭看自己的后背。

高铭就见花荣背上是一一道道棍棒抽打过后的淤青,“老太君亲自打的?她真的是老太太吗?这也忒狠了吧。”

花荣往下拽衣裳,“看看就算了,我自己已经上过药了,不要紧。”

高铭都能想象出那个情景,八成是老太太叫花荣改变意志,他偏不,老太君一边打一边骂,最后更为倔强的花荣赢了,老太君气晕了。

高铭心疼的,想碰又不敢碰,“她真能下得去手。”

“终归结果是好的。”花荣笑道:“她已经妥协了。”

高铭道:“你用你受伤的借口了吗?”见花荣点头,他咧嘴,“你情有可原的情况下,还打得这么狠?这要是没个借口还不打死人?”

“已经很轻了,这就是她上岁数了,早两年腿脚灵便的时候,能拿刀砍人,我说不定都不能囫囵个来见你了。”

高铭挽袖子,“凭什么打我相公,我找老太太算账去!”

花荣笑着抱住他,知道高铭虽然是开玩笑,但如此关心他,他自然十分开心,“她最后松口,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方是你。你替大宋免除了岁币,可是当世功臣。她反倒觉得是我的错,做下这等事有污你的名节,叫我来请你过去对峙。”

高铭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就让她看看咱俩的感情。”

花荣将衣裳重新系好,与高铭一起出了门,来到了花荣的宅院。

他们到的时候,天色擦黑,华灯初上,因而一进门就见老太君坐在灯下,脸上有一片阴影,颇有几分吓人。

花老太君曾与高铭有一面之缘,那次她上京抓外逃参加蹴鞠比赛的孙女,在蹴鞠场外,见到了孙子花荣和他的朋友高铭。

那个时候,她对臭名昭著的高衙内全无好感,谁知这高衙内却一年比一年长进,如今又叫辽国免除了岁币,俨然大宋的功臣。

她见高铭进来,便上下打量他,见他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尤其眉宇间,自有一股气度,叫人看了十分舒服。

高铭先拜见她,“见过老太君。”话音刚落,就见老太君却站了起来,对他一拜,“高大人替国家免除了百年岁币,请受老身一拜。”

高铭以为劈头盖脸是一顿臭骂,没想到老人家这么客气,忙去扶花老太君,“折煞晚辈了,如何承担得起?!您快起来!”将老人家扶回椅子上,高铭有点手足无措。

花老太君恨恨地瞪了眼孙子,对高铭道:“老身请高大人来,便是想说,您不用再担心,老身一定严加管教这孽障,绝不叫他牵绊高大人,折损您的名节。”

高铭使辽免岁币的功绩,必然青史留名,岂能叫自己这个混账孙子,成为高铭这个大宋忠臣的污点?!

高铭见老人家眼神决绝,应该是认真的,忙解释道:“不是花荣的错……”

“高大人不要替他隐瞒了,他自己都承认了。”花老太君厉声质问孙子,“说,是不是你先起邪念的?”

花荣这点倒是不否认,点头。

花老太君怒道:“你自己自甘堕落也就算了,如何要坏旁人的名声?!”

都是自己孙子的错,他自己受伤不中用了,便开始不走正路,故意勾引高铭一起堕落。

高铭心疼地想,花荣这是什么命,自己老爹觉得是他的错,他自己的祖母也觉得是他的错。

花老太君跟自己爹,完全是两种家长,一种都是自家孩子好,一种都是自家孩子错。

花老太君越说越怒,举起拐杖便打花荣。

高铭见花荣不躲,忙大声道:“且慢,都听我说。”

老太君的拐杖停在半空。

高铭觉得语言是苍白的,来到花荣跟前,踮脚仰头对唇就是一吻。

花老太君目瞪口呆,听说孙子和男人搞到一起,和亲眼看到孙子和男人在一起,冲击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眼见为实的杀伤力极大,花老太君一阵头晕,拐杖杵地,但她身子骨好,硬是撑住了,没有栽倒,“高大人,你……”

高铭道:“您看到了,是我愿意的,我俩两情相悦,不是花荣的错。”

花老太君痛心疾首,“你这是何必,后世当如何评价你?”

一想到史书中,自家孙子跟高铭因为龙阳断袖,留下污名,她就堵心。

若是两人都寂寂无名也就罢了,偏偏已经注定要青史留名。

一想到自家的孙子要因为这个被人鄙夷几百年,她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他,免得有辱家门。

高铭笑着劝道:“您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我以前绰号花花太岁,本来就没什么名声可言。”

“那都是陈年旧事,早没什么人记得了。再者,这与龙阳断袖不可同日而语。”

好女色的多了,浩瀚史书中,很难叫人注意,但好男色就不一样了,十分突出。

高铭便道:“我有自己的底线,但是底线之上的事情,我是不会过多纠结的,我不在乎虚名,事实是,如果我在乎虚名,我也走不到现在。如果有人仅仅因为我和花荣的关系,就看不起我们,那么随他,这样的人的态度,我也懒得在乎。”

花老太君苦着脸摇头,“……还是不好,老身相信没有花荣存了龌龊的心思,你也不至于掉进这泥潭,弄一身脏水。”

“您误会了,没有泥潭,也没有脏水。我们彼此成就,没有花荣,也没我今天。”高铭道:“跟花荣比,虚名不值一提。还请老太君不要谈我不在乎的东西了。”

花老太君也看出高铭的真实态度了,仍旧痛心,自己没管教好儿孙,坏了别人家的孩子,如何有脸见人。

高铭继续表态,“不管怎么说,我们分不开了,不如您就成全我们吧。”

花老太君道:“既然你心意已决,老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老身还劝高大人不要耽误正事,不要在他身上过多浪费时间,娶妻生子要紧。”

别因为自己这破孙子,耽误人家正事。

高铭道:“我还没这个想法。虽然留下后代固然好,但若得一心人,相伴一生,也无任何遗憾。”

花老太君仰头叹气,说得多好,希望自己的孙子能配得上人家这份真心吧,瞄向孙子,就见他一直抿唇在笑,显然十分受用。

算了,年轻人们已经想得这么明白,也无需她再多言了。

她起身,拿拐杖指着花荣道:“你当建功立业,虽无后代,也不枉来人世一场。”说罢,才离去。

等她走了,高铭感慨,要是老太君跟他爹的教育态度中和一下就好了。花荣没有双亲,跟着这么个硬核老太太,估计体验的家庭温暖应该不太多。

他从心底怜爱花荣,走上前,默不作声地抱住他。

花荣低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你一下。”

花荣微笑,回抱高铭。

第143章

敲定宋江为对金贸易的负责人后, 高铭一边派人传宋江进京,一边将自己酿高度酒的方法贡献出来,叫作坊连夜酿造, 好与金人进行贸易。

听说金人十分喜欢高府酿造的高度酒,许多人不理解, 大热即大毒, 喝不惯这样口感辛辣的酒水, 金人的口味真是重啊。

自己不爱喝, 金人却喜欢, 还能换来马匹, 何乐而不为呢?至于茶叶, 这个无需特别准备,比酒水来得容易。

花老太君来京城一趟,心灵上遭了不少创伤, 越看孙子越难受,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动身回老家去了。

临走前,觉得有一肚子话想跟孙子说,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化为五个字:“你好自为之!”

花荣谨听遵嘱,“是。”

花老太君瞅着他,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抬手数落他, “你……”但忽然又觉得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没意思,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 这会再打骂无济于事,反而气伤自己,“我一直以为你们兄妹中,你是省心的那个,谁知道现在你妹妹安生相夫教子,你却……”

本来又要例数孙子的罪过,话到嘴边又停住,心里劝自己,没必要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再打骂了,该说得都说尽了,“罢了,我实在懒得再说你了!你好自为之,若不行,就自生自灭!”

这一次,一直任打任骂的孙儿却开口反驳道:“我还得保护高铭,我得好好活下去。而且国家也有需要我的地方。”

花老太君道:“只听前半句,我应该给你一耳光,你少纠缠人家,人家需要你保护?!但后半句还像人话,姑且饶过你!”

这时就听门口有人笑道:“我也纠缠他,您看,我这不就登门来纠缠了么。”

花老太君抬头一看,见高铭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不知为何此刻一见他,脑海里就是那晚他主动亲自己孙子的画面。

老太太有点晕,对高铭语气虚弱地道:“罢了,老身走了。”

老了老了,自己真是老了,真是管不了年轻人的事了。

高铭笑道:“听说您要离开东京,我来送送您。”就和花荣一起送老太君到大门外,并叫人手将给老太太的礼品往车上搬。

花老太君自然不要,高铭就道:“都是一家人,我父亲是花荣的父亲,花荣的祖母也是我的祖母。”

硬是把礼品都给老太太搬到车上了,才跟花荣一起跟老太太挥手告别,“您再来东京玩啊——”

花荣抱着肩膀道:“我觉得她老人家应该不会再想来了。”

高铭就朝他仰头笑道:“不来也好,省得打我相公。”说完就被花荣一把搂过亲了一口。

花老太君走了,加上高俅的默认,花荣就搬到了太尉府,和高铭出双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