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尽管坐,小店还有上好的香片,不知客官想不想尝尝?”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小二伶牙俐齿的说。

我一呆:“呃,也好…”吃了这么多好东西,一直很少油水的肚子不会受不了吧,喝点茶消消油好了。

小二带着令人愉快的笑容离开,我见他身法伶俐动作敏捷,又这么擅长察言观色懂得哄客人开心,忍不住大赞,清雅见我呱呱出声,凑过来低声说:“姐姐,你不怕他捧出很贵的茶叶,趁机要我们很多钱?”

我被他提醒,不由吓了吓,也不乏这个可能…不过…于是哼一声,说道:“放心,我可是堂堂的御史大人,假如这个奸商真的敢这么做,就趁机处理了他。”

清雅见我气势十足,在一边低头忍笑。我虽然这么说,仍旧是有点担心的,频频地瞥小二离去的方向,不一会儿的功夫,那边人影一闪,有人自楼下上来,身段颀长,瘦,面白无须,平淡无奇的一张脸,可是却生了一双好精神的眼睛。

而二楼的客人见了此人现身,逐渐地息了声音,一个个转头,向着那人的方向看去。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个人却浑然不惊,眼光都没有闪一下,由始至终,只看着我跟清雅这边的方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

他一步一步淡然向前,穿行过仿佛已经被施了定身术的人群,来到我们这桌子的面前,才站定了,张口说道:“客官,您要的茶。”

他一张口,竟是一口绵软的江南腔,跟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点不配。

听了他的话我一呆,这才发现这人双手拢在腰间,左手下右手上,左手心垫着雪白的帕子,上面放这个紫色的茶壶。但看这人的气度,完全不是个跑堂的,连个饭店老板的市侩之气都一点也无,特意来送茶?

顿时开始怀疑清雅的那句话是否真的说对了,这个帅哥跑出来不会是…美人计么…哼。

“在下柳青,敝上知道御史大人亲来,本是想来拜见的,只不过因为敝公子之事,免得旁人说三道四,还是不见了,特奉上香片一壶,请大人品尝。”

绵软悠长的江南腔在耳畔回荡,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我竖起耳朵细细的听。而柳青说完,身后,那先前的小跑堂快步上前,将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盒子放在我的面前。

“这是敝上的一点心意,都是锦渊楼有名的糕点,请大人笑纳。”这男人说的一本正经冠冕堂皇,说完之后目光淡淡一转,我听到原先的低低交谈声又响起,那些狂盯着这边看八卦的群众们受到惊吓般的转过头去,装作一点都不在乎这边的样子,动作整齐的让人惊叹。

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吧?虽然貌不惊人,但…我对上那双黑的深沉的眼睛,忍不住微微脸红起来:“这…不太好吧。”

“也值不了几文钱的,并不会算做是贿赂。何况大人远道而来汴京,特为了敝公子的事费心了,敝上说,这只是为人父的一点心意,请大人务必收下。”他说着,微微地躬身,文雅而且谦恭,谦恭中又带一点压迫力,给人一种假如拒绝了他就很不人道的感觉,真是奇异极了。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微微一笑,说道,“请转告柳楼主,多谢他一番心意。”

柳青粲然一笑,左边嘴角露出个小酒窝来,煞是可爱,柔声说道:“柳青一定会转告的。”

说完之后,这人告辞离去。我跟清雅享受他留下的香茶,香气沁人,可口极了。喝了一会儿,唤小二来结账,这次没有人出现,爽爽快快将帐结了,分文不差,才提着点心,跟清雅两个,出了锦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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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感冒,又生事,苍天。。。

40 暗潮汹涌不可知

更新时间2010-3-10 23:44:45字数:2661

 相携清雅慢慢的走,一路看不尽的汴京繁华。一直到了药材铺,直冲进去,按照以前的老方子一连抓了二十副药,出手甚是阔绰。小伙计吃惊地看着我,用绳子将药栓在一起,我笑哈哈提溜起来看,忽然感觉看起来就好像是以前聊QQ时候一个擅用的表情:小企鹅骑着自行车后面拖着N多料,旁白是:收购彩电冰箱洗衣机液化气灶未婚mm寂寞少妇…

想的出神,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旁边清雅用疑惑的眼神看魂游无极的我。我依旧笑眯眯地,心想若讲出来,老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必定破碎成尘灰。

将剩下的银子包好,只留一点在自己身上,其余的系数交给清雅。

锦渊楼吃的很饱,一时看着周围的小吃,虽然眼馋但是怕再吃就会撑死,于是忍着。如此走了一会,身后清雅说道:“姐姐,我有点累了。”

我望着大好天色,有点流连忘返,正想试着劝一下清雅,前方人群忽然莫名的拥挤起来,像是人潮汹涌,我正迈出一脚,见状一怔正想退却,可不知怎地,脚下竟然被什么绊到,来不及惊叫便向着一边倒过去,与此同时,耳边似乎听到谁人痛极了似的闷声,还是数声。难道有人被挤到了?撞倒了?或者怎样。

我心头一惊只担心是清雅,同时后悔带他到这么人多的地方,人向着地上甩过去,一边试图回头去找清雅所在。

杂乱的人影之中,似乎有一道暗色的影子闪过,像是某个有急事仓皇离去的人,我正找不到清雅所在,却听到耳畔是他的声音响起:“有没有怎样?”

带点焦急的,一双手护住了我,有些半抱的姿态,如果抱我的这个人不是他的话…唉,刹那碎了多少旖旎少女迷梦。

此刻我正身子后倾,以为会摔得很厉害然后被人来人往踩得死去活来,听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是清雅放大的脸近在身边,张口我问:“你没事吗?”条件反射的抓住他握着我胳膊的手,问道。

“我是问你…”他冲口说道,声音有些急,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严厉,双眉微蹙,末端却高挑着,也是我前所未见的认真严肃。他说了几个字,那双发亮的眼睛在我面上逡巡片刻,却忽然又变了口吻:“我没事…”多么温和乖巧,是我的小弟。

我松了一口气,借着他的胳膊的力气撑起身子来,拍了拍后面的衣摆向周围张望:“真奇怪,好像是一阵风将那几个人吹过来了似的,好大力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撞死。”说着耸了耸肩,“好吧,我们不要在这里了,有点危险呢。”

自己也觉得有点危言耸听。人潮而已,人在现代卖场大特价的时候,无数三八美女奋不顾身冲锋陷阵喧嚣吵嚷沸反盈天的情形,我好歹也亲临过几次,虽然不敢说是身经百战可也已经心如止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啦。

捂着嘴,不计形象咕咕地笑着,一边看着清雅,这小子方才的表情和口吻很古怪啊。

“我就说要回去。”他垂了眸子,一副累的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看了一会,不曾再察觉什么,于是点点头,说道:“好的,打道回府!”

自此之后,清雅再没变过面色,淡淡的无喜无忧,这还是少年么?有时候我想他比我还老气,平常十四五岁的少年儿,正是不甘寂寞好动惹事让家长头疼的时候,而我这个家长最为头疼的,却正是清雅的太过乖顺懂事,他,从不惹事!

就好像一个帅哥从不看美女,世人不会以为他乃是道德楷模正人君子,而会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gay一样…

是小孩儿,就该有个小孩的样子,是少年,见到playboy之类的书虽然可能口头唾弃实际还是好奇想瞄上一眼的,这都是正常的,而我希望我的清雅,能够总是快快乐乐,或者不用太活泼,但一定要时常面露笑容,就算仍旧是淡淡的,我也希望他心头欢乐,不带一丝苦涩。

我之所以想看他小孩子的举止,也正是想以此验证或者说服自己他是正常快乐的孩子,但,这是妄想我知道。

清雅心头,似有一堵墙,不,或者,那是一座城堡,还是雾霭重重,神秘难测的云中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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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衙门,清雅自去歇息,府中没侍从,我只好叫了一个衙役去替他煎药。

大概是张龙赵虎的特训告一段落,在场的衙役们个个精神焕然一新,跟昨日不可同日而语,站的像是雨后春笋笔直笔直的迎着阳光,看的本大人实在是心头窃喜。

立刻发飞签出去,让人拿了签传人:“捕快王思朱投邹子兴叶落尘听令,速去将柳藏川一案之中,牵连的所有人都传到御史大堂来。”一气呵成,端的是气势恢宏啊。内心相当欣赏。

四个衙役面面相觑,狐疑问:“大人,是跟柳藏川一案牵连的全部人?”

本大人的命令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回答:“不错,从目击证人到有关亲属,通通传来。”

“是…”无奈的答应了,四个衙役如风一样卷出了大堂,丝毫不敢怠慢,果然张龙赵虎的特训很有成效。

扔签扔的爽快上了瘾,“啪”地又丢落一根:“捕快黄一刀张徘陆飞洪差听令。”

方才还面露松心之色暗喜没有被我叫到的四个捕快齐齐一抖,看了旁边的张龙赵虎一眼,立刻出列,颤声应道:“大人。”

我笑道:“你们暂且等会。”

目光抬起,望见门口出现的展昭,他手中握着一副卷着的字卷似的上前来,冲我点点头,走到桌边上展开那一副,随着他的手动,白纸之上,露出那人拓落飞扬的肖像来。

这描绘图像之人,也算是笔力不俗了,我还以为这笔墨描绘出的通缉犯一定茅十八一派的风格,果然白玉堂没有叫人失望,他也算是通缉犯之中的战斗犯了,帅的可以去当相亲影图,而不是跟十八哥似的,占据在城墙的显眼之处供人指点。

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边问展昭:“这便是他?”

“正是此人。”展昭说道,“虽然并非十分想象,不过也已经是七八分相似了。”

“真好相貌。”咧嘴一笑,竟想跟展昭商量一番,让他再找人画一张去,而这张,本大人要收藏,收藏以供念想。

身边静默。顷刻:“大人!”

有些不悦。

我转头看,展昭一脸正气,颇有些不悦:“大人,这白玉堂,可是采花案的疑凶。多少良家女子为他所害…也说不定。大人竟然…”

“咳,一时失言。”我急忙安抚他,一边好言说道,“展大人,这图像,可多画了几张?”

展昭警惕的看我。

唉,用得着如此么…心头嘀咕,却仍笑着说道:“最好多画上几张,让黄一刀他们帮着张贴出去。”

展昭这才“嗯”了一声,说道:“已经在加印了。”

好吧…虽然不可从你手中得到,不过…等你贴了出去,我自己偷偷揭一张回来也就是了…

正吩咐几个衙役出去看画成了没,外面脚步声纷乱,似有不速之客来了。

我抬头,大堂外头的阳光不知何时竟没了,不是因为近黄昏,而是因为天空阴云汇聚,大概又是一场雪。

风送来刷刷的脚步声,我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正对上展昭双眸,望着这近在咫尺的平静眸子,里面浮着一丝隐忧,不知为何,这颗心竟自苦闷萧瑟之中发出一丝丝的暖来。

41 若能瞒你一辈子

更新时间2010-3-11 23:06:40字数:2544

 “明明早上人还在香港,还在九龙茶馆喝煲汤,怎么忽然场景跳西安,我在护城河的堤岸,站在古老神秘的城墙,月光摇又晃…”

没有月光,一灯如豆,透出微弱的光,我靠墙边站着,还有心感慨幸亏此刻不是夏天,不然蚊子蟑螂排成行不说,连跳蚤也会来在我面前大秀长腿舞。

脚尖轻轻地敲着地面打着拍子,我闭着嘴在嗓子眼里闷声哼哼,哼唱着只有自己才懂的歌词。

“我还在想到底身在何方,我变模样是个华裔姑娘,我开始想认真细心装扮,我回台上终于轮我上场…”

闭上眼睛想象,这当真是那宫灯高挑,辉煌灿烂的城墙戏台上,而放眼来看——

此刻只有小老鼠三两只,似是不称职的听众,不怕人,在脚下慢慢地窜来窜去,形状鬼祟,假如他们也算是戏台之下的听众,恐怕就是那些暗地里倒卖盗版光碟外加贩售点花生瓜子之类的小贩贩吧。

这想象的也太过了。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忍不住又扫了周围一眼,这地方很是窄小,没有任何桌椅板凳,边沿还有一只臭不可闻形状可疑的马桶、让我尽量跟它成最长对角距离站着。想我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这一生净跟这些晦气东西牵绊,投身衙门做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轮到自己钻进监牢里,亲身体验来了,基层也不是这么下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喃喃地念叨着解闷。心底想,假如在我到达那个光辉灿烂的“动心忍性无所不能”之前便挂了,变成一个的确“不能”的死人,那么,上帝会何其失望或者失笑,又一个挑战过级失败者产生,回炉重来。

袖着手正在走火入魔。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试图淡定,一直到带着一丝慌张的唤声在身后响起:“你、你…”

我立刻转身回头:“清雅,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我被刑部派来的官员押住之时,我所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便是拜托展昭,暂时,替我照顾清雅,他的身子不好,经不起什么打击,我入狱的事情甚至更多的噩耗,对他能瞒住就瞒着,实在瞒不住,也不要他轻举妄动,远远地送他离开此地,他身上有银两,我事先几乎把我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了他,外加上那颗我奋不顾身从慷慨的御史中丞那里A来的珠宝,就算清雅命长一百岁,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过活,不必奢侈浪费的话,也应是足够了。

早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就想到了后路。所以不分时机的将他带出去,逛逛这花花汴京,锦渊楼那一餐饭,若是无事便更好,若是我有事,便是跟他的最后一餐,留个念想,我也没有遗憾。

“自从他见不到你,就一直不吃不喝,我没有办法,只好带他来了。”红衣闪出,展昭沉声说道。

我扫了站在旁边的他一眼,有些暗自埋怨,为什么猫儿你的心肠竟是这么软,他想饿就让他饿了,饿晕了的话正好灌些药弄点人参汤之类的,我不信你堂堂南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也办不了,我十分有理由怀疑你是放水。

对上展昭的双眸,忽然回想昨日在御史大堂,他挺身而出挡在刑部官员面前为我辩解的场面,心头一动,急忙低下头来。

“你怎么样?”清雅上前来,伏在牢门边上,目不转睛的看我。

“很好,吃的饱饱而且无所事事,我的人生第一次如此清闲。”我回答,双手潇洒背在后面,冲着清雅露出了和煦笑容,“不要太羡慕我,也不要用那种看珍禽异兽的眼神看我哦。”

少年的眼睛里本已经蕴了薄薄的泪花,听了我的话,蓦地一怔,而后低下头去,我见他长睫毛闪烁掩映下,泪光浮动,似乎是十分难受的样子,心头微微喟叹,急忙又温声说:“好了,别难过,我真的没事,你看,虽然这里环境有些恶劣,但是我的精神还好,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清雅这才又缓缓地抬起头来:“你总是这样…若不是我察觉,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啰。”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清雅看我,展昭瞪我。

我吐吐舌头:“如果我瞒你一辈子,证明我做的很成功,而你也会毫不知情继续快活的过下去,又有何不可?只不过我功力未够,或者说…”

毫不客气的将展昭瞪回去:或者说,只是我的“搭档”有心看我好戏不肯打起精神配合而已。

展昭淡然地转开目光,哦也,御猫逃跑了逃跑了,这一轮的眼神之战,以凤宁欢为首的落狱御史派胜出了。

我洋洋得意地收回目光,看向清雅,却见他半垂了脸颊,神情有些不对。

他不说话,却比说话更有威慑力,我忍不住挪动脚步,走到了牢门口:“清雅?好了,你都看到了,我…”仍旧满不在乎的。

还不开口?我心底暗暗叹一声,使出杀手锏,低低叫道:“好了,清雅…我…”寻思着该用什么法子哄他跟展昭离开这里,此地环境之恶劣,让人难以形容,白天黑夜的暗无天日不说,空气里还流动着古怪诡异的味道,在展昭跟清雅来之前,我都是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的时候才慢慢地小小地吸一口气…清雅身子如此之弱,万一这牢狱中有什么传染性的疾病啥的,再毒倒了他,可如何是好?

心头千思百转,一边伸出手来,将他的手牢牢握住。

清雅却仍旧是垂了眼睛,却有泪从他的眼里落出来,暗影里摇曳跌落,看的我惊心动魄。

“清雅!”大叫一声。原本酝酿好的情绪有点慌张失衡,望着落泪的清雅,手足无措。我很少见到清雅哭,虽然他生来体弱,不爱讲话,但是他的个性之中颇带一股柔韧,加上我对他又从来都是照顾有加的,生怕他不开心不痛快,生怕他的病有个三长两短,简直当他是最脆弱的小宠物来呵护对待,定海县的生活,何其宁静,从我认识他开始,都没有跟他吵过架红过脸,加上他个性爱静,从不闹腾,见他流泪的模样,大概也是我穿越之后第一次见他那时候…

他不说话,我怕怕起来,用力握住他的手:“清雅,别哭别哭,都跟你说了,我没事。”从来告诫自己世事如烟,大梦一场,何必当真,在他们来之前还在逍遥地想,假如真的这一劫不过,一转瞬,会不会又出现在另一个朝代。

所以才忽然兴之所至,想起了李玟的那首“刀马旦”,有幸记得几句歌词,此地又闷,胡乱聊以解闷而已。

“你什么时候会出来?”声音低低地,有一点点哽咽。

我被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噎到,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看了展昭一眼,才面不改色地说:“说快也是很快的,比如明天。”

在顿了那么一秒钟之后,我毫不犹豫的选择撒谎。

这就是传说中“善意的谎言”,背后有无限的力量大声高呼支持我如此做,所以我十分坦然的无视了展昭望着我的惊愕目光。

42 蒙娜丽莎的微笑

更新时间2010-3-12 7:57:18字数:2132

 大概是信用度已经降低到了零,清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怀疑。

望着不信任的那双眼睛,我飞快的转换了策略,望着展昭,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展大侠转过头去,十分理所当然地无视了我的SOS。

我在这一秒钟决定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这小样的,关键时候掉链子,白瞎了我当他是偶像。此罪行不可饶恕,大过记一次,月野兔变身美少女的小宇宙在熊熊燃烧,代表月亮惩罚你。

握着清雅的手被他用力挣开了。

我莫名其妙又有点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清雅后退一步,忽然自怀中摸过去。

我眼皮跳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清雅的手用力探过去,而后伸出来,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清楚的,你从哪里弄来的这银子?是想让我安心是不是?就算你死了我也照样活的好好的,你倒是想的真周全啊,凤宁欢,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给的,我都还给你。”

我目瞪口呆,心惊肉跳,望着清雅,他手一甩,手心的一锭银子外加几两的碎银子劈里啪啦地向着牢里面扔过来。

浑身汗毛倒竖起来,我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清雅伤心欲绝的脸,他都已经明白了…又条件反射地看向地面,糟糕了,银子都扔了,掉到哪里去了,这里的稻草那么多,灯光如此昏暗,找起来十分艰难,更加上鼠辈猖狂,天啊天啊,我弄这点钱容易吗,这可是千辛万苦从御猫嘴里掏出来的啊,这臭小子居然如此的不知道珍惜…

等等,御猫?

我停下在地上搜索银子的视线,转移,向着清雅身后不远处的展昭面上看去。

南侠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非一般的诡异。

诡异到我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下去。

美人固然赏心悦目,但是在这样恐怖阴森的环境下你不要变身走火入魔版的来吓我好不好?

又咽了一口口水,看向清雅,对上那双泪光盈盈带着愤怒的眸子,这前所未有的燃烧的清雅,让我看呆。

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呢?我的伶牙俐齿聪明智慧呢?我忽然舌头僵硬,宛然中毒。

“清雅,你听我说,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为了我们以后着想,你…”大概是在牢里太久了没喝水,我的嗓子干哑,异常难听,如乌鸦呱呱,自己听了都烦躁。

果然清雅不可接受:“住口,你满口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我听够了,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好吧,凤宁欢,你愿意在里面呆着是你的事,至于我,不用你管也不用你操心,我的命我自己做主,我爱怎样就怎样,我自生自灭也由得!”

此人脸上忽然浮现一个不输于展昭走火入魔版魔魅的笑:“你千方百计安排后事让我好,我偏不如你愿,你去地狱都行,我陪你!哈,哈哈哈…”

大笑着,他转过身去,竟然向外而去。

我彻底地被惊呆了。

望着那瘦弱的身影向外走,虽然说的决绝,到底是体力不支身体虚弱,走了两步,差点绊倒,我情不自禁地趴在了牢门边上吼:“清雅,别胡闹,回来,回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给我回来,清雅,给我回来,你听到了没有…”

我声嘶力竭的自己都被震聋了,肝肠寸断的像是被咆哮教主俯身,但这招显然对清雅没效。

眼睁睁地望着那少年从无害小绵羊到愤怒青年成功变身,我心灰意冷,抓着栏杆的手也越来越凉,最后清雅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才颓丧地吐了一口气。

人生啊人生,为什么明明是想做点好事,却偏偏适得其反,做人可真是难啊。我发出了艰深的感叹:“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等等,这是唐伯虎的名句,我怎么随口就说出来了,掐指一算,妈的唐伯虎前辈应该是明朝时候的吧…

我浑身一抖,竟然也作出了我最痛恨的穿越女的举止:剽窃?

意识到现场有人在,我来不及痛哭流泪,只好伸手快速地捂住嘴,又捂住脸,最后从指缝里向外看:“你没看到我你没看到我,你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竟然望见一张异常淡定的脸,还好,未有那传说中的敬仰,看样子我果然无王八之气啊。

展昭说:“你在干什么,莫非是受刺激过度么?”

我转了转眼珠,难道魔咒真的生效?喃喃又念道:“你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展昭忽然厉声说道:“够了,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咬住下唇,有点委屈:“我没胡闹啊。”

展昭冷哼一声,忽然沉默,沉默是金了好一会才又说:“罢了,也由得你吧…唉,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

“是个什么?”我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如果是赞美的话,请毫不犹豫不用害怕地尽情说出来吧。

展昭却偏偏喜爱欲说还休这古往今来排名让人憎恨举止榜前几位的必杀招,说道:“没什么,不过,你打算如何,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么?”

我抱起双臂,说道:“那也没什么…”

展昭毫不留情,一下戳中我的死穴:“如果真的如你所愿没什么,那你的弟弟会很有什么。”

我哀嚎一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