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前方忽然传来衙差们的信号,展昭挺身向前,一见说道:“大人,那边发现了浮羽先生的踪迹!”

“啊!那还愣着做什么,我们追!”我伸手提起官袍一摆,拔腿向前跑,展昭见状,也握着剑跟着我身边。

两个人并几个衙差一起冲上前方巷口的地方,却见已经有衙差受伤,被另外的兄弟扶持着,靠在一边,而现场中,一个黑衣的影子且战且退,已经离我们有些距离,我向展昭微微示意,展昭纵身而起,便向着那人追去,与此同时,有人在路边的屋内大喝一声:“大人,找到了!”

我一惊,抬头看展昭已经追出了一段距离,便带着人冲入房内,正好望见两个衙差搀扶着一人从门内走出来。

我定眼一看,门口出来的那人,双眼微闭,似乎精神欠缺,但面色尚好,并不是垂危之象,阳光射下,他的眼睛微微睁开,望了我一眼,嘴角一动,说道:“是你…”

我急忙上前,帮着差人将他扶住:“浮羽先生!”

伸手扶住那玉竹般的手腕,触手只觉得凉凉的硬硬的,他比之前更加瘦了,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用手段折磨于他,心头不由地微微泛酸。

门外,已经有轿夫将我的轿子抬了来,我命人将浮羽先生搀扶着,送入轿中,他虽身子瘦弱,但骨架却不小,到底也是近乎一米八的个子吧,我的轿子又不大,他一人便几乎撑满,我只好站在外面,撩着帘子看里面的浮羽,小声问道:“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浮羽一张脸更是白的渗人,声音微弱说道:“无碍。”气息奄奄,宛如游丝。

我有些害怕担忧,看他的样子,虽然不像是有外伤的,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有严重的内伤之类?可是这汴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就是浮羽了…别人在他面前,不过是鲁班门前,卖大斧,关公门前耍大刀…我掂量了一会,说道:“先生且先撑住,我一会带你回府去。”

浮羽不语,倒在轿壁上静静地,我以为他不再理会我,便转过头,眺首以望展昭去的方向。

“白玉堂呢?”半响,浮羽重新开口。

这个问题问得好,若非我淑女的涵养好,早就大大告状,比如“那小子重色轻友,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之类。

“白五爷他…公干,偶尔公干。”我真够朋友。

“是么?”浮羽人在轿子内,忽然慢慢睁开眼睛,他的长发依旧没有束起,此刻垂在脸侧,更显得一张脸纤瘦清秀的怕人,双眼似开似闭,好似真正成仙了道的气质,却对我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哈…”

我听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十分莫名,正想再问问浮羽,他那一双亮如秋水的眼睛扫我一眼,却慢慢闭上,作出一个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我的样子。

好不容易等到展昭回来,我立刻打道回府,展昭让了自己的马给我乘,我哪里敢,只好推脱,展昭见状,便也不骑马,陪着我走。

我一路思忖浮羽的话,却是怎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行人拐过大道向着御史府方向而去,展昭忽然开口说道:“此地正是发现那无名女尸的所在。”

我一呆:“呀,这里距离我那御史府很近了。”

展昭点点头:“正是,所以说这下手之人实在目无王法。”

我表示赞同,说道:“不过展大人不必忧心,此事既然有包大人出面,想必是会迎刃而解的。”

展昭说道:“大人说的是。”

将浮羽先生护送回了御史府,展昭即刻要告辞。

我挽留不住,只好深情相送。

一直到看到那红衣的影子消失长街尽头,才恋恋不舍的进到御史府内,唤人来安顿好了浮羽先生,又按照他自己所说去药房寻了几服药熬上,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出门。

人向着书房方向而去,才进了书房,向内走了几步,身后“吱呀”一声,是房门掩起的声音,我以为是那个差人来了,回头一看,却见身后一道黑色影子,气宇轩昂立着,呵,人家做贼,他也做贼,他却偏偏做得这样理直气壮气质超群,我习惯性上看,却见他头上那黑色的织巾之上,果然金线斑斓,一大特征。

低调兄!他忽然低调而华丽的现身,虽然是见过一次的小小熟人,却仍旧让我一惊,忍不住倒退一步,表面虽然仍旧装的镇定,心头早就魂不附体,第一反应就是放声叫人来。

那人却沉声说道:“不要做声!”

他真懂我。

我琢磨着假如他真的要杀我,也不在乎我会不会喊出救命这一点时间,我一进门便立刻可以动手,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事到临头,我索性打肿脸充胖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我这御史府里来…”

“你认得我是谁?”他问。

废话,你试试看那么大一块金子当面前,你认得不认得,黑夜里闪闪发光啦笨蛋。

我没好气说道:“幸会幸会,上次屋顶一见,下官就被兄台的风采所倾倒,一直念念不忘,没想到今日重逢,实在是很有缘分,不如大家坐下来一起喝个茶。”

这人虽然黑巾蒙面,我仍然看到他嘴角略微抽搐的样子:“你真是叫我颇为死心。”他说。

“我不明白,我又不是二八妙龄少女,你也没有向我求过婚,叹什么死心不死心的,多肉麻。”我摊手。

冷不防一阵冷风闪过,这人竟冲到我的跟前,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他便单手一揽,揽住我的腰:“给你三分薄面,你便开起了染坊啊,嗯?”

威胁力十足,包括他的动作。

我最为吃这种威胁了,立刻举起白旗:“不要动手动脚,大家有话好好说,冲动是魔鬼。”

那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近距离滴溜溜看了我一会:“凤宁欢,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何叫我死心?”

“我说不知道,可以么?”我小心翼翼地,试图躲开他靠前的动作。

“哼哼…”他只是给了我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还有,你能不能,离我远上那么一点点…”我伸出手指,再度小心翼翼的,顶了顶他的胸,虽然知道撼动不了他分毫,不过,趁机试试手感也是不错的,事实证明,手感很不错,建议大家都来戳戳看,有益身体健康…

他的双眼里透出一丝的隐忍,却终于放开了我,冷笑一声,说:“以前的你,巴不得我总是抱着你,怎么会让我离开分毫?”

我冷不防听了这句话,隐约听出那么一点酸,刹那浑身毛发倒立,毛骨悚然,鸡皮疙瘩刷拉拉如雨后春笋,一跳三尺高:“你说什么?我?以前的我?抱着你?”

蓦地身后“喵”的一声尖叫,却是我那只捡回来的小猫,大概是被我一时激动踩到了尾巴,吓的刷地跳到一边去,瞪圆了眼睛,滴溜溜看我们。

我心头虽然震惊非常也巨吐非常,不过见了猫儿受惊,百忙里仍旧回头:“喵喵,没事没事,踩到你了么?”

低调兄喝道:“住口!”

我莫名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不爱见!以前的你冷若冰霜,现在的你对谁都那么婆妈而且多话,以前你见了这种猫儿狗之类,皱皱眉躲得很远,现在却主动亲近,以前的你…”

我听得摇手不迭:“你且莫说以前的我见到你就会扑过去恨不得跪倒你的面前,现在的你又推开三尺如何如何,我现在很确定的是,兄台,你,认错人了。”

他被我堵住,身份讪然,却说:“我也以为我会认错,可是…这时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更何况,我确认的是…”

他忽然欲言又止。

妈的,总是在紧要关头停下,不过,既然他不是来杀我的,那么我就不用害怕了。

我不慌不忙,说道:“你可知道,在这世间,找到一模一样的人那是很是容易的事情,如果单凭一张脸来确认,那是最不…保险的啦。”

“我不仅仅是因一张脸。”

“那还有什么?”

“还有…”他明明似有杀手锏,却偏偏不说出。

“你说不出?那就是心虚…”我拉长语调,有恃无恐的,“认错人了就应该承认,我明明不是你要找的,为什么还死缠烂打阴魂不散的,这样很惹人厌烦,兄台,麻烦你,出门后左转,一直到门口,不要再回来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想找的那个人是谁,不过我很确认,那不是我。”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忘记了以前的一切,甚至,练武功都失去。”他沉声回答,竟丝毫没有被我的话撼动,自顾自说道,“或者你演技超群,或者你是因为我以前待你…不过你要知道,你既然是那里的人,那么你一辈子也逃不脱,就算你躲过了一时都好,你总不会连这个也忘记了吧?”

我只觉得在听神话,天方夜谭:“抱歉,也许我真的是连这个也忘记了。”我是半路来的,没有义务记得更多,假如低调兄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也没有这个责任替我的前任还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债务状况吧?

对于这位反复无常神出鬼没的低调兄,我自我感觉,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他好像十分困惑:“你真的连你的出身都忘记了?”

“嗯。”

“你可知这样的后果如何?”

咦,莫非是开始威胁了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风水轮流转,不是你威胁我,就是我要挟你,我回头看他:“你知道?”

“不要用这种挑衅的表情看着我。”他的声音忽地有些嘶哑。

“切…又不说了。”

我没趣的挥挥手,“我说过了,你找错人了,说一万遍都是同样…你…”

双臂被人从后面倒剪住:“其实有个办法,可以分辨你的真假。”

“你想干什么?对我大刑伺候么?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御史府,外面千军万马都在,展昭你知道么?他也在外面,你给我住手…”我感觉到了疼,忍不住叫起来。

“千军万马么,那你试着叫叫看,至于展昭,我可是看着你送他走的,啧啧,那是一个依依不舍的样子,怎么,你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他忽然住口。

“哈,你的语气很是懊恼,怎么,你是被人抛弃了么,兄台?”

“你给我住口!你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他果然大为恼怒。

这人的口吻,处处透着自傲,他究竟何许人也?欺负他不至于伤我性命,这又是我御史府,我傲慢说道:“我为何不敢对你如此说话,你又是什么人?有种就把面罩摘下来,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咯。”

“哈…哈哈。”此人不怒反笑。我怀疑他是被我刺激的脑筋失灵。

“你干嘛?”我问。

他略一用力,我“啊”地叫出,手好痛,“我是说还有一个方法,简单,直接,立刻就会知道你是真是假。”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我儿子,要滴血认亲?”我苦笑着。现在还有心情讨人便宜,可见情况不是太糟糕。

但是很快,情况便直接三级跳到最糟糕这一档次。

|论坛黑白。灰手打,转载请注明|

汴京城,卧虎藏龙 117 抱上膝暧昧横生

“难道你是我儿子,要滴血认亲不成?”有恃无恐,说着,我扭头望向低调兄,不信他会在我的御史府将我生吞活剥了。

不料对上那锐利如剑刃的眼神,激灵灵吓得我抖了一抖,自我感觉说出这句话不明智,不不不,不是不明智,而是很不明智。

我几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望着那人锐利眸子里两团燃烧正旺的火苗,急忙忙扮出一脸可爱笑容:“兄台…在下一时失言不要在意啊,大家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多不好,你能不能…”

“啊…”话没说完,变成一声惨叫,他将我向前一推,我半身倾倒桌面,双腿仍垂在地上,可怜手臂还被他绞着,难道他要把我吊起来打?不,不会的,他没有工具,总不会随身带绳子吧,那样多变态,不符合他低调而华丽的作风。

“放手,放开我…”我提高嗓门,“不然我要叫了!我一叫,后果很严重。”

“哈哈…”他不再恼,竟有啼笑皆非之意,“你叫啊,我倒是很期待能听到你的叫声。”

他不吃我的威胁,我大为生气,正准备伸长脖子,展示我优美的声音叫给他听,却听此人慢悠悠说道:“你只管叫,你只要叫出一声,我就扯落你一件衣裳,叫两声,便两件,你最好叫的更大声些,多叫些人来,围观一下御史府的御史大人,是个什么真身。”

又惊又怒,他果然知我而且在明目张胆鄙视我。

你爷爷咧!你家大人我是个真龙身行不行,我心底是破口大骂,偏偏现实是我被他掐七寸掐的死死的,一点反抗机会都没有。

乖乖闭嘴的那个,竟是我,他竟然知道我的秘密…怕早就知道了,我细细回想,如此一个对我知根知底且又阴魂不散的家伙,时不时闪出来惊我一下,他多半应该是我所认识的人,我暗暗在心底过滤我到汴京城之后所触碰的每一个人,谁最可疑,是不是你?想到有这么一个类似炸弹般的东西埋伏在身边,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火星上而后快。

“我不敢了。”我吐一口气。

“果然学的乖。”他嘿嘿一笑,忽然又甚是恼怒的,用力一压我的胳膊,似乎能听到“嘎嘣”一声,不会断了胳膊吧?啧啧,变脸变的真快,凭着阁下这也许还不错的脸蛋,走江湖卖艺倒是不错的选择。

我心头哀叹不敢泄露,只一味出声哀求:“请手下留情,高抬贵手,起码轻一点点,要断掉了。”

低调兄对我诚挚的请求置若罔闻,一只手轻而易举扣着我的肩,另一只手转到前面来,将我的脸一板,对着他。

我扫一眼——

切,你有什么还看的,如果是个美人,就该把面罩解下才是,你的眼睛虽然也长得不错,形状良好宝石耀耀,但是么…那目光太锐利太清明似能看到人心底般,本大人不稀罕盯着看,怕看久了会弄伤自个儿。

“你让我大费周章,你知道么。”他望着我,忽然沉声说道。

我目光躲躲闪闪,在他头上,身上,肩头,胸口蜻蜓点水,却始终不敢不敢跟他对视,只含糊说:“这个,也许吧。”我哪里知道什么周章,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他咬了咬牙,似磨刀样:“本来,直接杀了你也许更好一些。”

啊,这个恐怖分子!

我吓一跳,立刻笑意甜甜:“不要这样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要积德呢。”

他目光越发严厉:“你给我闭嘴。”

我柔顺答应:“遵命。”

也许扮鹌鹑扮的炉火纯青。或者太过了,这人盯着我看了又看,最后居然一把放开了我,双脚使劲跺了跺地,叹道:“你混账东西!”

骂我么?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不过这里只我一个。我不明白我哪里又惹恼了他让他生气,我可是当他是主子一样来对待,位置在我心目之中,仅次于安乐侯。

才不管他发疯,趁机向后退一步,身后有东西格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丫的,已经不能再退,到了书架边上了。

他一转头看我:“给我过来。”声音平板,刹那已经控制了情绪。

我怎么会这么听话,这不是在告诉小羊自动走到狼嘴里去么,我转向着外面张望,估算我一下子跑出去的机会有多大。

“想也别想,我数到三。”他的声音,寒浸浸的。多可怕,这个人喜怒无常变化莫测的。

“一…”他扬声。

我小步跑到他的跟前:“不用数下去了,我最讨厌这个场景,要让人想怎么做,你知道我不太喜欢动脑,我投降,你要怎么着我?”

他看着我,锐利的眼神忽然翻白。

这样严肃阴森的时候他忽然如此,让我想象不能面罩下这张脸是何表情。

而他白眼过后,似又要怒,我察言观色,颇为瑟缩,他却偏偏又沉静下去:“无双,你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

好像被烙铁烫到,若不是怕他气,我会自动弹出三尺远。

“你叫我什么?”

“无双。”

“我不明白,你竟连名字都替我改了么?”

“那是你的真名。”

我举起双手。

“你干什么?”他问。

“我投降,我完全挫败,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认定我是你口中的无双,因为我们长得像?可是你也看到了,脾气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孪生兄弟姐妹也是有的,你说是不是?我看我们就是一个误会,大家不要因为误会而搞得一团糟好不好?说实话我已经…”

我还没有说完,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说:“你不承认不要紧,就算忘了也不要紧,我可以让你想起来。”

“用什么方法?”我警惕看他,吃药?打针?亦或者…用脑震荡的方法,打我一顿备不住就会在清醒过来?电视剧里通常都是那么凑巧的说。

“一个只有你跟我才知道的…”他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类似…恐怖的深情。

“呃?”我挑了挑眉,不知为何感觉有点害怕。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起了?”眼波忽然荡漾起来,这个变色龙!

“完全没有。”我赶紧摇头。这个疯子。又想:果然展昭不在是不行的,改日定要痛哭流涕去开封府,求包大人把展昭赐给我吧,赐给我吧。

“没关系。”他的眸子锐光完全收起,取而代之是柔情一片,深情款款,宛如星子闪烁,朦胧梦幻,若我是二八怀春少女,早就沦陷进去,然而…

我当机立断,闭起眼睛。

“你干什么?”耳畔传来他略带恼怒的声音。

“兄台,我的定力不好,麻烦不要这样看着我。”

“把眼睛睁开!”他半是气恼半是命令。

我如果不睁开,难道你会把我的眼皮掀开?我打定主意不睁开,这个人好诡异,方才跟他对视的片刻,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好像要被这双眼睛给吸进去了,真令人害怕,明明先前锐利的好像能杀人,现在却又柔和的好像能吞人,难道他是某种邪教中人?总而言之这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定是大魔头,神经病。

我忽然想起同他相见的第一次,在屋顶上,当他温情乍露的时候,我也是这般似身不由己,灵魂飘飘然…

惊!定是邪术!

我少看一眼,或许还好点,最好他知难而退,又或者我可以期望展昭去而复返,或者小白从天而降,哼,难道他欺负我这御史府都没有人了么?

奇异的喘息声在耳边低低的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气息带着一股湿湿的感觉,凑着我的脖子喷过来,汗毛顿时倒数起来,我缩了缩肩头,却被那人握住,我向后倾身,却又被他拉住,我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他凑过来,双目同我对视,我蓦地发现,先前的柔情一片已近变作怒意升腾。

果然果然,又变身了!这个人一定是

我吓得一抖,他即刻察觉,似皱了皱眉,才说道:“奇怪,你为何总惹我动怒?”自言自语般。

你大概是最近吃错药,亦或者更年期到了也说不定…我在心底想。

“好吧,我不为难你。”他柔声说。

你再装小白兔样我也不稀罕。

“那你还…”我看着他握着我肩膀不放的手。

“你先听我说一个故事。”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说?”

讨价还价的后果就是,这个人果然是坐下来了,我也坐下来了,只不过他坐在椅子上,我坐在他的腿上。

我感觉这个姿势像是青楼里的姑娘在伺候恩客,这个想法让我浑身莫名发痒。

外面天色微黑,他命我点了灯,微弱灯光照着,他额头金绣罩纱丝丝有光,身份好看,一双眼睛望着前方灯光,波澜闪烁,看得我心一动,心底似乎有什么倏地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