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也很高兴,拱在她怀里撅着屁股,大红的绣着招财进宝的肚兜,裹着白白嫩嫩的小肚子,睡的又香又甜。

大家都休息的极好。

第二天一早,杜九言一睁开眼,就看到正凑着她打量着小萝卜。

“贼头贼脑的,”杜九言捏他的小鼻子,“肚子不疼了?”

小萝卜嘿嘿笑着,抱着杜九言亲了一下,低声道:“娘啊,我们现在真的是有钱人了。”

“很有钱吗,有多少?”杜九言问道。

小萝卜嘿嘿笑着,“娘,你高兴吗?”

“你高兴吗?”杜九言不和他计较避而不谈的钱。反正钱在他手里,是不会少的。

小萝卜点头如捣蒜,“高兴,特别的高兴。自从娘脑袋受伤忘事以后,我每天都很高兴。”又道:“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特别帅,特别特别厉害!”

“娘啊,你要一直这么厉害才行啊!”小萝卜想起来,摸了摸杜九言曾经受伤的地方,“千万不能再和以前一样。”

杜九言敲了儿子的头,“好!”

“我娘最厉害最厉害了。”小萝卜又亲了杜九言一眼,“娘啊,时间不早了,你快起来去做事吧。一直闲着可不是办法。”

杜九言瞪眼,小萝卜嘻嘻一笑,光着圆溜溜的屁股下床,给杜九言找衣服,又打了洗脸水端着,泼了一半在地上,留了一半在身上,“洗脸,吃早饭喽。”

“我洗脸还是你洗澡啊。”杜九言摸了摸儿子的头,洗漱出门,陈朗已经将早饭摆在桌子上了,老规矩六个大肉包子,杜九言无语,“对面的老板娘送来的吗?”

“一早给你送来的,说请你趁热吃。”陈朗笑着道。

大家坐下来吃饭,路老四和桂香抱着铁牛进来,陈朗招手,道:“快来,正好一起吃早饭。”

“杜先生。”路老四过来,问道:“王癞的案子,结、结了吧?”

杜九言颔首,道:“绞监侯,能不能出来看他造化!”话落又看着路老四,“如果你不怕吃苦,可以去新化找银手,那边有个矿,许多兄弟在那边做事!”

“我、我去吗?”路老四眼睛一亮,见杜九言点头,他立刻道:“杜先生,我能吃苦的,我什么苦都不怕,真的。”

说着,又将自己的胳膊露出来,“您看,我有力气,我什么活都能做。”

“知道了。”杜九言看着桂香,“你觉得呢。”

桂香抹了眼泪,点头道:“只要有地方落脚,有口饭吃,我和四哥两个人一定能将日子过好,我们不会让两个孩子饿着的。”

路老四跟着点头。

杜九言喜欢桂香这个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即便给了机会,也不敢去改变。

“好!”杜九言道:“稍后我把地址给你们,你们自己收拾好,也不着急,这个月还是下月都可以。”

路老四点头应是。

“这个…给你们。”花子将自己的钱袋子拿出来,掏出十六文钱,摊开在他不大的手心里,“虽然不多,但是我想给铁牛买糖吃。他最喜欢吃糖了。”

桂香眼睛一红,一把抱住了花子,道:“小哥乖,小哥心地好,我们铁牛知道了。”她说着,半弯着腰看着花子道:“这钱你自己留着买糖吃,我和铁牛的爹,会努力挣钱,给他买。”

花子从来没被桂香这样的女人抱过,她和杜九言的怀抱不一样,更加的柔软,像他梦里面,母亲的怀抱。

“没事,我有九哥、九哥能挣钱给我买糖吃的。”花子转头过来看着杜九言,“九哥,是不是?”

杜九言微微点头,“想吃多少,吃多少。”她说着,和桂香道:“这钱花子对铁牛的心意,而且你们是去矿山,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好、好。算…算我借小哥的。”桂香擦了眼泪,“将来我一定还。”

花子笑着,露出白白的牙。

“不用着急走,要债的人没有了,王癞也不会来找你们,再多留一段时间,准备收拾一下。”陈朗道。

路老四看着桂香。桂香咬了咬牙,道:“我们原来没地方去,一直心里不定,现在先生让我们去矿山,那我们就早点去,早点安顿下来。”

“那走的时候,来和我们说一声。”陈朗道。

路老四和桂香应是,将铁牛抱起来,一家三口边走边回头看,到门口又行了礼,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番,和亲友告别,又将大儿子接回来,杜九言给他们找了马车,路老四手足无措地道:“先生,您什么时候去?去的时候,我们能看到您吧。”

“矿山不大,能看到。”杜九言说着,抱了抱铁牛,“走吧,住的客栈赶车的车夫知道,你们跟着他就行了。”

路老四和桂香应是,一家四口上车,离开了邵阳。

“四哥。”在塞满了东西,挤挤攘攘的车厢里,桂香看着路老四笑了起来,“我们一定能把日子过好,对不对?”

路老四用自己的袖子,给桂香擦了擦额头上的灰,又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手里的老茧,低声道:“能,一定能的。”

“四哥。”桂香道:“我特别高兴。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这么高兴过,就感觉天变高了,地变大了,连太阳都亮了不少。”

路老四也点着头,“我也觉得,到处都是亮堂堂的。”

“回,回。”铁牛站起来,趴在车窗上,看着远去的邵阳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萝卜哥,哥…”

路老四将他抱起来,哄着,忽然从铁牛薄薄的衣服口袋里,摸个一把东西出来,桂香惊呼一声,“是杜先生给的吗?”

是一吊钱!

“杜先生真的是…”桂香对杜九言是又尊敬又害怕,“我们收着吧,要是还回去,先生肯定不高兴。”

路老四点头,“先生的好我们记着,将来一定报答先生。”他将钱递给桂香,铁牛看见了,喊着,“有,有!”

“什么有?”路老四问道。

铁牛眼睛骨碌碌一转,将他刚刚一直套在脖子上,小萝卜给他的小包袱拿下来,“看。”

路老四打开包袱。

里面是一堆各种各样的零嘴,在零嘴中间,有几个小钱袋子,每个袋子里都是一吊钱。

“先生的,跛爷的,闹儿小哥的,还有小萝卜的。”路老四数了一遍,“是、五份的钱。”

铁牛点着头,将嘴巴里的桂花糖吞了,“萝卜哥,给!”

小萝卜准备了五份钱,替家里每个人都给了路老四一份钱。

路老四和桂香对视一眼,又摸了摸铁牛的头,桂香道:“等你长大了,要记得你萝卜哥哥的好。”

铁牛点头不迭。

小萝卜打了个喷嚏,唉声叹气地坐在门口发呆,花子晃了晃他,“是不是想铁牛了?”

“嗯。也不知道我娘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他呢,我好想铁牛啊。”小萝卜道。

花子道:“那你去问九哥啊。”

“不敢问呢,我娘不会告诉我的。”

“我去问。”花子蹬蹬去了书房,探了个脑袋笑嘻嘻地道:“九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找银手哥?”

杜九言放了笔看着花子,“别中了小萝卜的计,他不是看银手和铁牛,他是想去矿山。”

花子一愣,顿时明白了,啊地一声喊,指着小萝卜道:“你利用我,我和你拼了。”

就冲过去抱着小萝卜一阵挠痒痒。

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小萝卜的失落就好了很多,花子又带着他上街买了好些吃的回来。

“去哪里了?”陈朗买菜回来,看着两个人,“昨天和前天教的诗和词,都背给我听。”

花子和小萝卜顿时垮了肩膀。

第135章 人人想功(二)

杜九言心情很好地去了三尺堂。

“九哥,你可算来了,我们中午吃什么?”窦荣兴苦哈哈地看着杜九言。

杜九言嫌弃道:“我看你得喊我爹了,什么都来问我。”

“爹!”宋吉艺凑上来喊了一声,杜九言气的踹他,他一骨碌躲在窦荣兴后面,探个脑袋出来,道:“九、九哥、好、好忙。”

杜九言不理他,在周肖对面坐下来,“忘记问你了,牡丹姑娘的案子,纠纷解决了吗?”

“没有。”周肖摇头,窦荣兴凑上来,低声道:“周兄害羞,去了一次红楼后,再不敢去了。”

周肖无奈地摇头,“九言,实不相瞒,这案子确实是头疼。”

“我看看。”杜九言接过卷宗,又细细翻了一遍,“恩客不肯出来见?”

周肖点头,“找了一次,但此人实在是猖狂至极,说红楼里的女人就是给人睡的,他不给钱,有本事就让我们去官府告。”

就是觉得牡丹一类女子身份不高,没有人会愿意为她们出头。

“是够猖狂的。”杜九言看着这人的名字,“此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当初我看的那份卷宗上,夜入人家,打死人的那户。”

当初她才来三尺堂,无聊翻着卷宗看,看到的是一位名叫马毅的男子,夜入严府,却不料被对方家丁打死的事。

查审过后,严府无罪,马毅死有余辜。

“九言好记性。”周肖含笑道:“确实是这户人家。这次包养牡丹姑娘的,就是严府大公子,严长田。”

邵阳城还真小啊,杜九言道:“这位严长田,成亲了吗?”

“育有两子一女,还有一房妾室。”周肖道。

“这事儿好办。”杜九言道。“看在牡丹姑娘自强自立的份上,我得助人为乐一次。”

“九哥,你、你、想、想去去、打、打、打架吗?”宋吉艺眼睛一亮,“带、带上我。”

杜九言冲着宋吉艺打了个眼色,道:“比打架还有意思。”

“你去处理牡丹姑娘的案子,那王癞那边不用管了吗?”钱道安问道:“还有件事,昨晚焦三和俞大打架,你也在吧?”

杜九言颔首,道:“这种事,我肯定要在的。”

“我就说焦三这么多年都不敢动俞大,怎么这一次敢动手了,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出来。”钱道安失笑,“这种事,也就你能怂恿。”

杜九言不高兴,“什么叫我怂恿,我是为民除害,还不计回报的。”

“不信。”钱道安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周肖扇子一摇,遮着脸凑过来低声道:“俞大被打的措手不及,来不及收拾准备,他连夜逃走,必然损失惨重。”

“他的损失,你可见到了?”周肖问道。

杜九言喝茶,叹了口气,道:“我只负责伸张正义,至于谁阴奉阳违,做私吞贪墨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周肖和钱道安对视,那边宋吉艺哈哈大笑,一点都不收敛,“九、九哥、我、我、我、我啊,一、一、点、都、都不、信、呜呜呜…”

“着急。”杜九言随手抓了桌上剩的半块烧饼,塞周吉艺嘴里去了。

周吉艺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委屈的表情。

“活该。”窦荣兴哈哈大笑,宋吉艺抱着他一阵挠。

“俞大逃走了,衙门发的缉捕令,你觉得有用吗?”周肖问道。

杜九言颔首,“如果顺利,这三五日就会有消息回来。”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将水泼在桂王身上。”周肖直觉,这件事和杜九言有关,因为她刚刚从镇远回来,算是和桂王结下梁子了。

按照杜九言的性子,肯定不会罢休。

杜九言挑眉道:“到时候就知道了。毕竟,结局我也不可控。”离了邵阳,她就只能算人心算局势,至于算的对不对,她鞭长莫及干涉不了。

周肖若有所思。

“九哥,吉艺将王癞的案子整理了一下,我们仔细看了一遍…你能不能和我们说一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窦荣兴将宋吉艺处理了,找了卷宗出来,塞给杜九言。

“这么好学啊。”杜九言看他整理的卷宗,又看看他,窦荣兴点头不迭,求知若渴。

“其实没什么,拿到这种案子,先去研究官府调查的结果,然后根据已有的信息去判断分析,找出漏洞。”

“有罪辩护,就尽量鸡蛋里挑骨头。如果是无罪辩护,那就搅天搅地能推翻就都推翻了。不过,除去衙门已有的信息,自己也要有思路,去查探取证。”

“就算你什么都没有查到,也没有关系。那就致力于将原有证据推翻,让衙门再重新调查!”

钱道安问道:“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呢。”

“那就不能做无罪辩护。”杜九言道:“哪怕你相信你请讼人是无辜也没有用,最明智的,就是换个有能力的人上,不然就退而求次之,做有罪辩护。”

大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为、为、为什、么、你、你知道、道、这些?”宋吉艺问道。

大家刷地一下头来目光,看着她。

“智商超群。”杜九言指了指脑子,“过目不忘天赋异禀,见过吗。”

宋吉艺嚼着烧饼,吞下去,想了想又凑上来,“还、还、还是、去、去打架、架吧。”

“打架前,我们先约牡丹姑娘出来小聚。”杜九言话落,窦荣兴和宋吉艺立刻凑了上来,“好,好!”

他们对牡丹姑娘,实在是太好奇了,尤其是…那个红色的肚兜。

此刻宝庆府衙内,吴知府吴典寅正在发愁,他在桌案前来回走了几趟,又停下来看着随自己多年的门客,问道:“这份奏疏,你觉得这么写合适吗。”

“大人的意思是,写的太夸张了?”门客问道。

吴典寅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写的太保守了。”他坐过来,盯着门客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建议圣上派兵来如何?”

“大人,圣上同意吗。桂王夺了镇远府,也不过申饬了一下,现在弄个土匪闹一下,就会派兵来吗?”

吴典寅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他低声道:“镇远是措手不及,圣上当桂王爷在玩闹呢,所以只是申饬一下。但桂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闹的话,就算是亲兄弟,也会烦了吧。”

“大人说的有道理。”门客思索了一下,“那这折子,怎么写?”

吴典寅指着折子,和门客道:“兵两千,夜半攻城,邵阳城内死伤百姓一十二人。如今百姓人心惶惶,夜夜难以入眠。”

山高皇帝远,邵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听他们说。

“十二人?那就是邵阳报上来的死伤匪众数?”门客问道。

吴典寅颔首,“匪,活着是匪,死了是什么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至于邵阳那边,你稍后给付韬给焦三去封信就好了,至于付韬…那个老顽固,不理他也罢。”

“是!”门客应是。

吴典寅很激动,但这件事不能他一个人上折子,他得再去督抚和分守道的几个衙门一趟。

大家趁此机会,联合上奏疏。

如果这次圣上还是态度模糊不清,那么他们以后就算是桂王打来了,也不会抬刀反抗。

可如果圣上态度稍后露出点不悦,那对桂王的态度,他们也能摸算出个一二三。

“最好是太后娘娘将桂王爷召回京城去。”吴典寅道:“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戍边的事彻底摆平了,以后,这宝庆府就真的安生了。”

他还要在宝庆至少待两年,希望桂王能迅速折旗回京,不要再闹了。

阎王打架,他这小鬼遭殃啊。

“大人!”就在这时,门外属下来报,“在宝庆城外三十里的青衫道观里,发现了叛贼俞大的踪迹。”

吴典寅眼睛一亮,道:“招集兵马,速速将俞大擒获。若他反抗,格杀勿论!”

这就是老天给他升迁的机会。

这一次赌对了,他在这里,说不定都不用再待两年了。

“大人,还有件事。”属下递上一封信,“这信是邵阳送来的。”

吴典寅让属下去办事,他则拆开了信,看了内容和署名哈哈大笑,道:“付韬这老儿,居然铁树开花,懂得变通了。”

“可能他也着急了。”门客停笔,想了想道:“俞大的事,是个很好的机会,又是从邵阳出来的,付大人想喝点肉汤,在情理之中。”

吴典寅微微颔首,“有付韬,那就更加好办了。”又道:“你速速写,本官还要去督抚衙门一趟。”

付韬为官为人都很古板,如果他也写奏疏,那京城就更加不会怀疑了。

吴典寅拿着折子去了督抚衙门,稍后,急递兵八百里加急,将书信送往京城。

隔日,俞大的人马和府衙的差役,在青衫道观经过了一场恶战,俞大在这一战中受了重伤,但却带着手下十几人逃走,此后,宝庆府治下的几个城,都传来俞大同党闹事,与桂兵勾结里应外合的事情。

各处纷纷上奏疏到府城,吴典寅又将各地上的奏疏夹在自己回京的奏疏中,递交去了朝廷。

第136章 牡丹姑娘(三)

杜九言听的津津有味,看着跛子道:“看来,情况比我预料的还要好,各处的大人们,都是很求上进,懂得抓住机会啊。”

“我至此才明白你的用意。”跛子失笑,看着她道:“你觉得,圣上这一次一定会生气?”

杜九言摇头,“皇帝的心思我不懂,但我能懂太后这个母亲的心情,他一定会在皇帝生气下令前,做点什么。”

“做什么?”跛子问道。

杜九言道:“太后的心情如何,也要看皇帝到底有多生气,如果只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太后依旧只是申饬一番,如果皇帝很生气,那么,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桂王弄回去。”

兄弟情当然不如母子情,杜九言很确信这一点,但又不能完全有信心,毕竟,她不了解太后和桂王母子之间的感情,到底如何。

“桂王会回去吗?”跛子不相信。

杜九言一笑,道:“他一定会回去。”他现在羽翼未丰,回去还能和稀泥,如果死扛留在这里,说不定皇帝真要收拾他了。

桂王是浑可一点不傻,所以他一定会回去。

“好,那我就等着,桂王回京的消息。”

如果桂王真的回去,那么邵阳这里也就不再动荡了,也更不用担心,桂王哪天发疯,真的领兵来攻打邵阳。

这真是戍边百姓喜闻乐见的事。

“若真的成了,付大人应该就能升迁了。”跛子道:“你也算结了善缘。”

杜九言叹气,“我做好事没留名,这善缘怕是结不成了。”

“你以为付大人不知道是你的主意?他只是不提罢了。”跛子看着她笑道。

杜九言点点头,“如此善好,我希望整个西南的官员们,都能默默记住我的好。”除了桂王。

希望这个神经病,回去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九哥,”说着话,窦荣兴和宋吉艺来了,两个人一脸兴奋,“不是说好今天的吗,我们走啊。”

杜九言理了理衣服,笑着道:“走,走。我们做坏事去。”

“是不是黑吃黑啊,”宋吉艺问道。

杜九言很认真地想了想,道:“你这个话不对,我们不是黑,所以不该这么说。”

“白吃黑。”窦荣兴抢答。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把黑字去掉,更合适你。”

“九哥你又欺负我。”三个人说着,渐行渐远,消失在门口,跛子喝着茶,面上是无奈的笑容。

严长田自从和红楼闹掰了以后,这些日子很无聊,没地方去,但要他把二百两银子给牡丹,那也是不可能的。

白睡和付钱睡的感觉,可完全不同。

“大爷,您的茶。”小丫鬟将小小的尖嘴茶壶递上来,冲着他一笑,“不烫也不凉,您尝尝。”

严长田房里的丫鬟,但凡能上眼的,他都睡了一遍。眼前这泡茶的,自然也不例外。

他摸了一遍小手,尝了茶味儿,点头道:“茶是不错,却不如你的味儿。”说着起身,拉着丫鬟就要进房,就在这时,外头的婆子进来,递了封信,“大爷,有个小孩送来的,说是给您的信。”

严长田莫名其妙,将信接过来,一拆开信,就看到信纸上飘来浓浓的撩人的香味,更让他激动的是,信纸上居然印着一个女人的唇印。

大红色的殷桃小口,撩的严长田心头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