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闹儿。”蔡卓如拿了一本绣娘编的书,“这不是西洋的,他们那边绣品都从我们这边买。这是我托一个朋友找的,宝应岳家班里的传家宝。”

闹儿惊喜地看着蔡卓如,又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画着针脚走向,还用文字非常细致地描述了绣法和注意事项。

“他就想要这个东西。”杜九言笑道:“你真是一位知心哥哥。”

闹儿双眸含泪,冲着蔡卓如行了大礼,“谢谢蔡公子。”

“不客气,对你有用我就满足了。”蔡卓如笑着转头过来,递了很小的千里眼给跛子,“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跛子接过来,拱手道:“很有用,谢谢!”

“不客气。”蔡卓如说着,转头递给小萝卜一个木板,上面雕刻了很多数字,“那边的人都用这个来做算术,我想你这么会算账,一定会很喜欢。”

杜九言看了一眼,忍住没笑,这板子看着就像是现代小学生数独的板子,只是规则略有不同。

“好啊,好啊。”小萝卜高兴地抱在怀里,“谢谢蔡叔叔。”

蔡卓如摸了摸他的头,又转头递给傅桥一把木头制的宝剑,手臂大小,本来是随手买的,现在倒用上了,“不知道有你在这里,下次再出去,一定认真给你买礼物。”

傅桥看着他没有接,杜九言帮着接了递过去,傅桥接了依旧靠墙站着。

朱蓁回家去了,蔡卓如将一朵头花给闹儿,让他代转。

“没有我爹的吗。”小萝卜探头看了看,蔡卓如一怔,挠了挠头,“忘…忘记了。”

杜九言摆手,道:“你好好做买卖,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一定,一定!”蔡卓如道。

大家将东西收了,说说笑笑一起吃饭,晚上蔡卓如去了路府,第二日一早过来,杜九言正要出门,看见她问道:“你昨天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嗯。”杜九言指了指前面,一边走一边将傅桥的情况说了一遍,“…你托人看看能不能办,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

“去柳州吧,那边我有一位朋友,找个院子再寻两个可靠的婆子照顾,没有问题。”蔡卓如道:“我让家中管事走一趟,随时都能送走。”

杜九言想了想,道:“趁着天冷前,早点去。这两日我收拾准备一下,你也通知家中管事。”

“好!”蔡卓如说着,忽然变的扭捏起来,杜九言奇怪地看着他,“身上痒?”

蔡卓如哭笑不得,从袖子里拿了一把梳子出来,递给杜九言,“这…这个是你的礼物,昨天人多没好意思拿出来。”

一把牛角制的梳子,上面还拴着一个红色的璎珞,杜九言凝眉看着蔡卓如,咳嗽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对我的形象气质,有什么误会?”

“没有、没有!”蔡卓如摆着手,“我就是看到这把梳子,就想到了你。”

杜九言接过来塞怀里,“也对,反正人人都要梳子。”

“对、对的。”蔡卓如笑眯眯地道:“我、我买了两把的。”

杜九言走了几步又回来看着他,蔡卓如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杜九言转身又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咕哝道:“难道这容貌也能男女通吃?”

不能够啊!

蔡卓如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摇着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遮遮掩掩也太小气了。”

好好的说话送个礼物而已,至于又是脸红又是心跳的。

隔了两日,一家人上街给傅桥买了半马车的东西,衣服买到十岁的,春夏秋冬备齐了,鞋子也是。

吃的用的一应俱全。

将傅桥送到城外隆庆寺的旧庙前。

“这有五百两,给你买院子和找人,以后每年花销我都会给。”杜九言道。

蔡卓如摆手,道:“不用。你可能不知道,桂王制定了律法,但凡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孩子,每个月官府都会有半吊钱的补贴。”

“这么好?”杜九言吃惊地道:“这一年开支不小啊。”

蔡卓如点头,小声道:“所以我现在似乎明白了一些他为什么选择广西,这边出海方便。”

一进一出的买卖,利润非常大。

“嗯。”杜九言很早就相信,某些人选择这里,绝不是随便挑选的,而是认真思考挑选过的。

但是,自从认识了桂王以后,她又打消了这些念头,或许,是她将他想的太聪明了。

“傅桥。”杜九言走过去,弯腰看着抱着罐子的傅桥,“路上听爷爷的话,去了以后听叔叔的话,不要乱跑。给你找了先生,你要好好读书。”

傅桥看着她。

“嗯…好好读书,像你堂兄那样,给自己找一条出路。这样你父母和姐姐,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杜九言道。

傅桥点点头。

杜九言抱了抱他,将他扶上马车,小萝卜吸着鼻子冲着傅桥挥手。

马车动起来,蔡家跟着一个管事一个婆子外加两个小厮,这几个人会陪傅桥在柳州住三个月,等安顿好了他适应了再回来。

“傅桥!”花子和小萝卜还有闹儿跟着车追着,“你好好的啊,快点读书,到时候就能给我们写信了。”

“傅桥,你别怕啊,你还有我们呢。你什么时候不想留在那边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的。”花子道。

傅桥扒着车门看着他们,车走的不快,他紧紧盯着,忽然抬起手,冲着他们挥着,点着头。

“傅桥。”闹儿道:“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傅桥挥着手,一直挥着,直到在官道上,变成了一个再也看不见的黑点,直到消失。

花子和闹儿还有小萝卜抱在一起哭了一通,陈朗揽着他们,含笑道:“去广西是他和姐姐的梦想,现在达成了梦想,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好事。”

“也许,几年后他还会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病说不定好了呢。”陈朗道。

闹儿擦着眼泪,花子道:“先生…他的病一定能好对不对。”

“嗯,一定能好!”陈朗说着,朝杜九言看来。

杜九言道:“刘婶说他小时候没有这么严重。是这两年他和姐姐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外面的孩子常常嘲笑他,而让他越来越内向。等去了新的环境,没有人认识他,他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大家听着,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娘啊,这是什么声音?”小萝卜擦掉眼泪,侧耳听着,“锣鼓的声音唉。”

杜九言去找,很巧的,官道的两头居然有两家送亲的队伍,迎面而行,吹吹打打乐声交叠很是热闹。

“今天是个宜嫁娶宜出行的吉日。”杜九言道。

一行人和城内出来的轿子擦肩而过,刚上车走了一会儿,天就暗下来轰隆隆的雷声后,就是瓢泼大雨。

------题外话------

去广西,一是因为他们爷爷从广西来的,而是因为听说那边好。

姐姐死后,傅桥想去是因为这是他脑海里一直期盼着的事情,离开这里,姐姐就不会一直做花娘,而他也不用被嘲笑。

广西是姐弟两人心目中定的一个崭新的开始。

现在,傅桥去开始新生活了。

第186章 上错花轿(二)

刚才下雨,于湛一身喜服被雨水淋湿了,他弟弟跟在后面拿了帕子递给他,小声道:“哥,衣服上的线掉色,这块金线染出一块黄的了。”

“这怎么办。”于湛个子高,唇红齿白气质温润,与人说话时眸中含笑,就算是生气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他弟弟于然叹气,道:“补子店的东家说,要是弄坏了这件喜服我们就要买了,要二两银子呢。”

“这…”于湛的心,比这深秋的雨水还要凉,“一会儿回去我仔细洗洗,说不定能洗下来。”

他说着,叹了口气。

于然朝后面轿子看了一眼,还有轿子后面跟着嫁妆,“嫂子肯定有钱,你让嫂子给你点钱。”

“胡说。”于湛低声道:“男子顶天立地,怎可算计女人的东西。以后你也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于然哦了一声,咕哝道:“嫂子那么丑,你娶他受尽了委屈,你让她拿点钱怎么了。”

“不要说了。”于湛拂袖,拐进了朱家村。

他祖上是江南人,后来迁到邵阳,落户在朱家村。这边的田原来是廖家的,后来廖家出事后,田就卖给了邵阳的路家。

他家现在租了八亩地,加上他一家子五口人,原来就靠这八亩地糊口。

去年秋天,于湛考中了举人,读书之余他进城在岳丈的书院做先生,每月有一两二钱银子的例钱,家里的日子总算好过一些。

“来了,来了。”村口迎亲的人,迎了出来,鞭炮齐响,新人交拜送入了喜房。

门外来了半村的人围观,低低议论着,“听说是于湛哥先生的女儿,生的奇丑,也不知道多丑…”

“我见到过,一脸的麻子,塌鼻子大嘴巴,要都丑又多丑。”

看热闹的嘻嘻哈哈笑着。

“都回去吧。”于湛不想让新娘难堪,抓了喜糖出来散着,“明天她就出门了,大家一样看得到的。”

“挤在这里,她头一天来会害羞的,都走吧走吧。”

于湛人好,常教村里孩子读书认字,过年时一个村的对联,他都免费写,从不喊累拒绝哪家。

所以他这么说,大家就都不好意思再看,嘻嘻哈哈地散了。

于湛回房,将门关上站在床边,看着盖着盖头的新娘子,柔声道:“大家都走了,我挑开盖头行吗?”

“等…等下。”新娘子忽然出声道:“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于湛应是,拿了凳子来坐在新娘对面。

“我、我嫁给你虽不是我愿意的,但、但我既然和你拜堂了,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你、你不能浑,要改改一身的毛病,什么事都要听我的,不然、不然我就回娘家去。”

“好!”于湛点头,“你也不用多虑,我既娶了你和你拜了天地,此生我只要活着,便只会对你一人好,你就永远是我妻子。”

新娘叹了口气,道:“我虽不信你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能信几分。但你此时此刻能说出来,我也无话可挑。你…揭盖头吧。”

于湛应了,拿了称挑了盖头,新娘抬起头来,朝于湛看来,男子唇红齿白容貌俊朗气质温润,就算是放在很多人之中,也是鹤立鸡群的英俊少年郎。

于湛也打量着新娘,秀眉杏眸皮肤白皙,面颊上还有两个酒窝,娇俏甜美。

“你是谁?”新娘道。

“你…你是?”于湛道。

两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新娘道:“你、你不是胡守才?”

“在下于湛。今日与恩师女儿苏小姐成亲。小姐您是…”于湛一头雾水,他和恩师的女儿是认识的,上轿子的时候他亲眼看着的,怎么下了轿子拜堂以后,就换了个人了。

“我、我姓杨,是下面杨家庄的人,你…”杨秋娘怔了一下,忽然想起来,“我知道了,方才下雨,我们在隆庆寺旧庙避雨的时候,当时还有一个新娘也在,我后来…后来雨停了我上了轿子,就、就来你这里。”

“上错轿子了!”于湛揉了额头,“这…这怎么是好。”

于湛走了两步,杨秋娘也是脸色煞白素手无策。

“你等一下。”于湛道:“既是错了,我就不能再留在这里,我请我娘来陪你,你、你别怕,我这就去里长,办这件事。”

杨秋娘点头,“胡家在榆钱村外面,在缪家隔壁你知道吧。前段时间缪家还出了人命官司,就在那边。”

“我知道,我知道。”于湛迅速出去,不一会儿喊自己的母亲和村里的两位婶子进来陪着杨秋娘。

胡守才喝的酩酊大醉,由人扶着进了喜房,房间昏昏暗暗,他一边进门一边脱衣服,瞧见床上搭着盖头的新娘子,便嘿嘿一笑,就走了过去,道:“夫人…稍等我一下,我…我漱口洗脸,这就过来。”

他摇摇晃晃去漱口洗脸,出来的时候已经脱的精光,放了帐子跪在床上,盖头掀开,和新娘子对视一眼,双双惊慌大叫一声。

“胡守才!”

“苏知音!”

胡守才酒醒了一半,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呢。”苏知音道:“我明明要嫁给于哥哥的,你、你这个丑鬼,你、你是不是抢亲了。”

胡守才呸了一口,道:“就你这猪样,我去抢亲?你别说话,粉都砸着我脚背了。”

啪!

苏知音一巴掌抡圆打过去,胡守才当即倒在床上,她怒道:“说我丑,你以为你好看,也不照照镜子。”

“一本三字经你读一年,字都没认全。你是又丑又蠢。”苏知音道。

“你敢打我?”胡守才爬起来就讲苏知音摁在床上,又是掐脸又是撕衣服的,“我蠢,你难道聪明不成。你天天跟着于湛后面,是不是你爹威逼利诱,那傻子才娶你的。”

两人厮打在一起,胡家听墙角只听到嘀嘀咕咕的说话声,纷纷喜笑颜开地散了。

苏知音打的累了躺在床上,胡守才也呼呼喘着气趴在她胸口。

苏知音胖,胸脯鼓鼓囊囊,喘气时上下颠簸,胡守才贴着贴着就受不了了,手就探了进去,苏知音大怒一吼,两人接着打…

后半夜实在打不动,苏知音便又欲拒还迎,两人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再看彼此都忍不住吐了起来。

“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你。”苏知音嚎啕大哭。

胡守才拍了床板,道:“你告我,我他娘的还要告你,我好好的漂亮媳妇,变成你这个丑八怪。”说着,就穿了衣服找人写了状纸,去衙门敲了登闻鼓,告于湛抢亲!

苏知音哭着回了家,苏家人也是震惊不已,闹着打到胡家来。

这边,于湛陪着杨秋娘以及她的娘家人到胡家来送亲,才知道自己被胡守才告了,四家人闹到了县衙。

宋吉艺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将事情始末说完,大家听的目瞪口呆。

“那就是我昨天出城时碰见的两家送亲的,当时还感叹日子好。”杜九言哭笑不得,“不过这事也不麻烦,再换回来就是。”

大家都看着她,钱道安道:“已拜堂了,这换…已是不容易。”

“那就和离再成亲,虽麻烦点,但能各位各位也是不错。”杜九言道。

宋吉艺摇头,“不、不是、这、这、这过、过了一、一夜了。”

“明白了。”杜九言颔首表示理解,“那就维持原样,上错花轿嫁对郎吧。”

窦荣兴哈哈笑了,道:“九哥,要都是你这么想的,我估计也不用上衙门了。这里头肯定还有别的事,你就看吧。”

“那我就等着看吧。”杜九言说完,董德庆推门进来了,“九言,我有事找你。”

杜九言看着董德庆没说话。

“你在我那打了多少秋风了,你算过没有?”董德庆用手撑着腰,圆圆的肚子顶的老远,凶神恶煞地道:“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杜九言托颊看着他,眨巴了眼睛,“难道不是你巴结我,请我吃饭的?”

“巴结和打秋风不冲突。”董德庆坐她对面,敲了敲桌子,“你要是觉得我巴结你,那么现在是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你要是觉得你打秋风占我便宜,那么现在是你还债的时候。”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说吧,我会量力而行。”

“你要全力以赴啊。”董德庆道。

杜九言点头,“那么,我能再打几次秋风呢?”

“对!”宋吉艺道:“几、几次?”

董德庆豪气地道:“随便,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走,走。去德庆楼一边吃一边说。”杜九言招呼大家,拉着董德庆一起去了德庆楼。

------题外话------

这个案子和下一个案子都是古代真实案件!

难解决的是,一个洞房了,一个没有!

第187章 婚事纠纷(三)

董德庆摇着头,“你小子,认识你我倒了霉了!”

“今天不是用上了吗。您想想,我最近收讼费都是百两起步,您这一顿饭,很值得了。”杜九言宽慰道。

董德庆想想也对,让小厮点菜上菜,宋吉艺和窦荣兴道:“我们去点!”

“占小便宜,活该穷。”董德庆怒道。

窦荣兴嬉皮笑脸,“有便宜不占,是傻。”说着,跑楼下去点菜。

周肖和钱道安很坦然地坐在对面等着吃白食,董德庆瞪着两人,和钱道安道:“你以前的风骨呢。”

“风骨不能充饥的。”钱道安道。

董德庆呸了一声,“我一把年纪了,不和你们计较。”说着,和杜九言道:“我儿有个同窗,叫于湛…”

董德庆将昨天于湛和杨秋娘的事说了一遍。

“邵阳真小啊。”周肖感叹地看着杜九言,“才当趣事儿听完,就找到你这里来了。”

杜九言揉了揉额头,“他被人告了?这事私聊比较好。”

“现在是胡家人不同意,不但要将原来的媳妇要回去,还要告于湛抢亲。”董德庆道:“于湛那孩子聪明好学又懂事,为了感谢恩师培养,愿意娶恩师的女儿为妻。”

“那苏小姐,体型和模样还不如我。”董德庆摇着肥头大耳,“可配不上于湛。”

杜九言道:“人还在衙门?刘大人怎么说?”

“人还在衙门,刘大人在调节,说这种事闹大了都不好看,私了比较妥当。”董德庆道。

杜九言颔首,“那吃过饭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我、我也、也去。”宋吉艺过来道。

大家吃过午饭,就去衙门。

下午衙门不开,刘大人在后院,一边打盹儿一边听四家人家吵架。

杜九言远远看着蔫头耷脑的刘大人一阵叹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对比谁?”董德庆问道。

杜九言摆手,“随口一说,哪个是于湛。”

董德庆指了个年轻人。

杜九言打量了一眼,生的确实还不错,尤其是和胡守才相比,简直是潘安转世,貌若谪仙。

“边上那位是苏小姐。”董德庆道。

苏知音高个子,体型很魁,皮肤很黑,塌鼻梁细眼睛脸上的雀斑…还算可爱。

“这、”宋吉艺撇嘴,“丑、好丑。”

一行人上去,黄书吏将刘县令喊醒,他睁开眼冲着杜九言招了招手,杜九言过去,行礼道:“大人。”

刘县令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董德庆,问道:“你这个时候来,是谁家请讼了?”

“算是吧。”杜九言看了一眼于湛,含笑道:“主要是受朋友所托,想尽绵薄之力,试试能不能调节一下。”

刘县令顿时如释负重,“那这事就交给你了。让黄书吏陪着你,要是打板子就打,不要客气。”说着又小声道:“速速把这些事解决了就行,本官实在是被吵的头疼。”

“是。大人您去忙别的事,此事学生先试试,若是不行再去请教大人。”杜九言道。

刘县令笑眯眯地点头,“那本官就走了。”说着,由自己常随扶着走了。

杜九言回头看着四家人。

胡守才的父母以及兄长,苏知音的母亲以及五六个师兄弟,倒是父亲没有到场,于湛家中只来了兄弟二人,杨秋娘则是由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陪着,杜九言猜不到对方是什么人,便着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