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同床共枕,一个桌子上吃饭,想要杀了对方轻而易举。若是这样,那天下那么多感情不睦的夫妻,彼此岂不是要日日提醒吊胆。再难同心齐心?”

“所以,微臣认为此案不能轻判,这对于世人来说,就是一个错误的暗示。甚至于,这很有可能成为一个灾难性的开头。”任延辉道。

赵煜眉头微拧,微微颔首,从这个角度出发,确实如此。他开口道:“任爱卿,你没有弄清楚,这个案件轻判的本质在于,李大人的人面兽心,对马玉娘以及家中女子的长期虐待施暴,致使马玉娘走投无路,而绝望反抗。”

“圣上所言甚是。但这天下如同李执这样的男人还有很多。他们藏在很多角落里,关起门来在黑暗中暴力,虐待。”任延辉道:“一旦这个案子轻判后,他们就会知道,就算自己被妻子杀了,朝廷也会酌情轻判,那么他们可能会怎么做?”

“杀了妻子。”有人低声道。

任延辉颔首,“所以,此事如何判,还请圣上慎重考虑,以免造成动荡。”

赵煜眉头微拧,正要说话,钱侍郎上前冲着赵煜行礼,又和任延辉拱了拱手,客气地道:“大人所言没有错,如果只是简单地对外宣称马玉娘的案子轻判,仅仅是因为她被逼无奈,那么定然会引起极大的动荡。”

“但微臣和同僚不会如此简单粗暴。让世人误会。”钱侍郎道。

任延辉拂袖,睨着钱侍郎道:“不管你如何办,此案的后果一定会有,且,一定不是你能承担的。”

钱侍郎拱手,“刑部办事多年来还不曾出过恶劣的结果,请大人放心。”

“本官确实放心不了。”任延辉道:“这种事只有防患,绝不可事后再收拾烂摊子。”

他话落,对面又出来两位官员,任延辉身后则也跟上了两位…

一时间双方就这个案件,在金銮殿上唇枪舌剑,争执了起来。

“圣上。”安国公出列,提议道:“既然两方争执不休,又难以估算结果,依老臣看,不如将马玉娘和那位讼师一并请到京城来。”

“三司会审。这样天下人也就明白了案件的经过,圣上和各位大人,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判断的时候就会更加客观。”安国公道。

赵煜顿了顿看向任延辉。

“安国公所言,微臣没有异议。”安国公在中间调剂和了稀泥,任延辉当然不能不给面子。

钱侍郎那边也顺势拱手应是。

“那行。”赵煜没什么意见,一个案子多用点时间,是好事,“钱侍郎,此事就交给你办,令他们月前启程,年前务必到京城。”

钱侍郎拱手应是,“微臣下朝就去办。”

城中,送子娘娘庙外,郭庭拿着一堆草,手中的火折子火星跳动,他惊讶地看着手下,问道:“圣上说三司会审?”

“是!”乔岭道:“属下在金水桥桥边等着,亲耳听见那些大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的。”

郭庭顿时高兴起来,将稻草和火折子丢了,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圣上金口玉言不可能再更改。我速速给九言写信去。”

说着,两人匆匆回了住处。

宫中,太后看着桂王,没好气地道:“…那什么县令,他是就事论事,说是马氏命贱。你少在这里和哀家挑拨离间。”

最近桂王很乖,所以太后看儿子越发顺眼。

“娘,您是没看判词,要是看见了就知道,他不是对马氏说的。”桂王道:“反正,这什么狗官,我看着很不顺眼。”

太后哭笑不得,“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罢官啊,一年年俸禄养这种人,还不如养头猪!”桂王靠在太后的软榻上,腿架着一抖一抖的,手里拿着叉子,旁边是一桌子切好的各式各样的水果。

“我看你才是猪!”太后盯着儿子道。

桂王眼前就划过杜九言的脸,嘴角就勾了勾,太后很惊奇,这孩子居然没有回嘴,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当猪也这么开心?”

桂王坐起来,道:“我这是不和您计较,只要您高兴,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反正我也是你亲生的。”

“这孩子。”太后被气笑了,钱嬷嬷进来,道:“王爷,您晚上想吃什么,奴婢这就要开始准备了。”

桂王惊愕地道:“嬷嬷,午饭还没吃,您就问晚饭。我真是要成猪了。”

“哪有这么好看的猪。”钱嬷嬷掩面笑着,“您不知道,那奴婢就捡着您爱吃的做了。”

桂王倒回去,四仰八叉地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娘。”龚大姑姑进来,回道:“宝庆府的那个案子,圣上和各位大人商量了,说要将犯人和讼师一起请到京城三司会审。”

太后不解,“卷宗不是写的很清楚吗,何必多此一举。天气这么冷,坐车走千里路很辛苦。”

“是安国公提议的。当时任阁老和刑部那边正吵着,安国公就说这个法子了。”龚大姑姑道。

朝中的人都知道鲁章之和任延辉,一个首辅一个次辅向来不合。

而安国公,就是这两个人中间的调剂。

太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这倒是他的作风。”说着想起自己儿子来,“你不是很关心这个案子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桂王打了哈欠,“累了,我睡觉去了。”

他说着,背着手晃晃悠悠出去,钱嬷嬷在后面喊道:“王爷,一会儿奴婢让人将吃食给您送去,您看千万不要在外面随便对付着吃饭。”

桂王应了一声,走了。

“这孩子,”钱嬷嬷回来和太后道:“要不,把厨子再给王爷配上吧,厨子和小厮的例钱,奴婢来给?”

太后白了她一眼,“你就让他饿着。也不知道像谁,抠成这样。”桂王有王府,宫里一应给他配了厨子和內侍服侍,但这些人每个月的例钱要从他的俸禄里扣,于是王府开了一个月后,他愣生生说不需要,把这些人都退回来了。

至此,桂王只要在京城就会在宫里打秋风。

“像先帝啊。您不记得了啊,先帝一副药非要煎四次,说还有药味不能浪费呢。还有衣服,那龙袍是您进宫来的时候做的,一直穿了七八年实在是穿不了了才丢了。”

太后想起以前夫妻点滴,笑着道:“还真是,但先帝只对自己抠,对别人可不抠。”

“那是对您。您还记得当年哄朝中百官捐书,大家回家把书都准备好了,先帝又说书房太小了,让大家先捐钱修书房来着。”钱嬷嬷道。

太后哈哈大笑,颔首道:“对,对,哀家记得这件事。”

主仆二人兴致很好地聊着以前的事。

桂王绷着脸负手往宫门走,顾青山在内卫所喝茶,看到桂王出来,忙跟了上来,“爷,您今儿不在宫里吃饭了?”

“嗯。”桂王板着脸,顾青山就小心翼翼地道:“爷,您这是受气了?”

桂王没说话,等出了宫门,忽然回头冲着顾青山阴则则地道:“那小儿,要来京城了。”

“啊?”顾青山道:“杜九言要来京城,那…那王爷你打算报仇吗。”

桂王哈哈大笑,道:“当然报啊,邵阳是她的地盘,到京城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王爷,那…那您不走了啊。”顾青山道。

桂王摆手,“大事先放一放,等小儿来了以后再说。”

桂王很高兴,一边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起杜九言的腱子肉,凝眉道:“爷回去练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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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王好开心,想要唱山歌!

第199章 谢谢跛兄(三)

杜九言在宝庆知府衙门,吴典寅将刑部的公文给她看。

他道:“让你们月前就要出发,年前到京城三司会审。今天都二十二了。你速速回去准备一下,二十八就到宝庆来,否则年前到不成京城。”

“这还得路上快马加鞭。”吴典寅道。

等到了!杜九言差点笑出来,但她还是道:“大人,能不能不去呢。”

吴典寅就摇头道:“不行。这虽是刑部公文,但却是圣上在金銮殿定的,你没的选择。”

“天这么冷,骑马得多冷。”杜九言咕哝道:“马玉娘身体又不好,要是路上坚持不了怎么办?”

吴典寅道:“杜九言,此事本官会考虑到的,现在你速速回去准备去京城的事。”

“是!”杜九言将公文交给吴典寅,想了想又回头道:“贺大人去不去?”

吴典寅顿了顿,道:“去。他此番去正好述职,一并办了。”

“那可能危险了。”杜九言笑盈盈地去了李府,姜氏给她上茶,听完杜九言说的话,五个人又高兴又担忧,“先生,夫人身体那么弱,路上很有可能熬不住。”

“你们去准备一辆舒服点的马车吧,到时候让她坐马车里。”杜九言道。

“那…那我们能跟着去服侍吗。”金秀道:“先生和夫人路上都要人照顾,不然我和金印随着一起吧。”

杜九言颔首:“你们都是证人,都要去。”

“还有。”杜九言道:“将李大人生前所有与人来往的信件,尤其是和京城信件,都找出来带上。”

五个人应是。

杜九言回客栈收拾了和窦荣兴一起回了邵阳。

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大家去德庆楼吃饭,钱道安道:“要不,我们和你一起去京城?”

“嗯,我…我还是当年春闱去的。”窦荣兴道:“算起来,有好几年了。”

宋吉艺一脸的兴奋,“我、我、我根、根本、没、去、去过。”

“马玉娘的案子,你认为去了京城后,能有几分把握?”周肖问道。

“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杜九言道。

“九哥,带着我们吧。”窦荣兴眼巴巴地看着杜九言,“我们会成为你得力的帮手的。”

宋吉艺在一年点头如捣蒜,“对、对!”

“也行。难得出门,就顺便游玩一番。”既然大家都去,那她就将儿子一起带上。

宋吉艺蹭地站起来,“我、我、我、我要、”他说了一半,董德庆上来,讥讽地道:“你要什么,媳妇儿都没有。”

“啊?”宋吉艺不解。

周肖噗嗤笑了,以扇子掩面。

大家都看着他,一副你懂你不简单的表情。

“误会,误会!”周肖看着董德庆,“菜还没好,九言赶了一下午的路,早就饿了。”

董德庆点头,“一会儿就上。”说着咕咕哝哝地叮嘱道:“记得付钱!”

便下去了。

吃过饭,杜九言提着打包的点心回家。小萝卜和花子还有闹儿正趴在桌子上写字,陈朗靠在一边正在读书,跛子房间的灯亮着的…她一下就觉得踏实起来,咳嗽了一声,道:“有没有饿?”

“爹啊。”小萝卜丢了笔,像小鸟一样飞了过来,抱着杜九言的大腿,“爹啊,我好想你啊。”

杜九言抱着他亲了亲,花子和闹儿也跟着出来,闹儿接了她手里的包袱,花子笑着喊了一声九哥,便跑去厨房泡茶了。

“吃过饭了吗?”陈朗扫了一眼她的食盒,“去德庆楼的?”

杜九言点头,大家坐了下来,闹儿将桌子收了,跛子从隔壁过来,打量着她,道:“还以为宝庆人会热情地留客不让你回来了。”

“我归心似箭,谁留都不行。”杜九言扬眉,“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欢迎大家踊跃发表意见,积极表态。”

跛子坐下来,看着她。

“马玉娘的案子,今天刑部核审的公文到了。”杜九言道:“朝廷让我和马玉娘这个月内就启程去京城,三司会审,很有可能会赢。”

“去京城?”花子顿时眼睛一亮,“九哥,我们能去吗?”

杜九言颔首道:“现在出发,今年肯定要在京城过年了。为了第一个年大家能在一起,不如我们一起去吧。顺便一路游逛。”

“我去!”花子道。

“我也去,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小萝卜举手道。

“我…我都可以。”闹儿道。

杜九言就看着陈朗和跛子。

“我就不去了。”陈朗含笑看着他们,道:“家里没有人也不行,我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花子道:“先生,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啊。”

“不无聊,等再冷点我去矿山,在那边就不无聊了。”陈郎道。

杜九言猜到了陈朗不去,他从京城出来的,定然有原因让他不想回去,她又转头看着跛子,“你呢。”

“哪天启程?”跛子问道。

杜九言回道:“吴大人说二十八启程,还有五天。”

“那我去准备一下。”跛子说着就起身,道:“我二十七的时候回来,你们自己准备一路上的要用的东西。手炉,木炭还有衣服。马车的话,去买一辆,到时候我来赶车。”

“好。”杜九言点头,跛子回房取了剑转身就消失在院子里。

大家沉默了一下,闹儿道:“那、那我也留下吧,我陪着先生。”

“闹儿哥,你真不去吗。京城很好玩的。你记得不记得,马师兄去过一次后,回来和我们整整吹了一年的牛皮。”

闹儿点头,“一定还有机会的。我和先生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行,我们是自由民主的家庭,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杜九言道:“那就先睡觉,明天开始,准备去京城的东西。”

第二日一早,蔡卓如来了,听到她们要去京城,顿时道:“…不用去买马和车了,这个时节也买不到好马,我家中养着十几匹马,我让人赶过来,正好给你们用。”

“谢谢蔡叔叔。”小萝卜抱着蔡卓如,“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蔡卓如失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嗯,那你一定你要记得,而且,还要带很贵的礼物才行。”

“嗯,嗯。”小萝卜点头不迭,“一定非常的贵重。”

贵和贵重的含义可不一样,蔡卓如也不拆穿他,抱着他看着杜九言,道:“要不要我提前给你们安排?这一路上的府县,我们几乎都有铺子。”

“我觉得你在炫富。”杜九言道:“我这次是出公差,朝廷会安排食宿的。”

蔡卓如颔首,从怀里拿了银票给她,“这四千两给你。还有三千两我就作为你再投的钱了。”

“都不问我意见啊。”杜九言坦然地收了,叠吧叠吧放荷包里,小萝卜眼巴巴地看着,“爹啊,你…你带这么多钱,路上不安全。”

杜九言道:“没事,我的钱别人偷不到。”

小萝卜嘟着小嘴哦了一声。

用了几天的功夫,大家将带的东西准备好,跛子二十七的早晨回来了,脸上是浓浓的疲倦,杜九言站在院子里打量着他,“你…这是和情人告别去了?”

“你跟我来。”跛子白了她一眼,推了自己的房门,杜九言摸了摸鼻子跟着他进房,跛子将门关上,从包袱里拿了个东西出来递给她,“试试!”

杜九言接过来,是一块类似面皮的东西,上面有眉毛眼皮还有鼻子,像…像一张很古怪的肉色人脸面膜。

“人皮?”杜九言问道:“你出去一趟,为了这个?”

跛子颔首,从她手里拿过来,“你别动。”他用帕子将她脸上涂的黑漆漆的青黛都擦了,然后将人皮往她脸上贴。

杜九言抬头打量着跛子,剑眉,凤眸,鼻梁高挺,面容如雕刻师精心打磨过的一样,精致又完美。

“少年真好看啊。”杜九言心里感叹道:“幸好我是正派人,不然把持不住。”

跛子撇了她一眼,“知不知道你眼睛很大很亮?”

“准备夸我啊?”杜九言咳嗽了一声,“我准备好了,让夸赞来的更猛烈一些。”

跛子淡淡地道:“我是意思,你心里在想什么,从你的眼睛里都看出来。”

杜九言啪叽闭上了眼睛。

跛子轻轻笑着,很想敲她的头,好半天才忍住咳嗽了一声,道:“睁眼!”

面皮贴在脸上,自己的皮肤有点闷,但没有很不适的感觉,仅仅有点不习惯,她走到桌前发现没有镜子,回头看着跛子。

跛子实在忍不住,敲了她的头,“平日的聪明,都是装的吧。”

“是啊,是啊。”杜九言道:“要替我保密啊。”

跛子无奈去她房里将镜子取来,杜九言揽镜照了照,顿时嘴角抖了抖,摸着自己的一对眉毛,“跛兄,这对眉毛…你认真的吗?”

她的脸还是她的脸,但是因为眉毛变浓粗了,眼角的形状改变了一些后…虽然还是她,但是却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

最多算是两个容貌相似的人而已。

很丑。

“等快进京城的时候,你戴上。”跛子说着,又递给她很厚的一块长条形布料,“这个,拿着。”

杜九言一脸奇怪,抖开布料凝眉看着跛子,又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道:“跛兄,要我怎么写你呢,这么细心!”

“不用。”跛子,开门往外走,走的飞快,“我去衙门了。”

杜九言撇嘴,真是够闲的,连裹胸的布都给她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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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要明天才能见到面!

跛子兄很紧张,所以要多做点准备。

最后,今天改跳舞,啦啦啦啦…谢谢你们的月票,爱你们…

第200章 路途轻松(一)

第二日,杜九言和焦三告辞,又去过路府,连着告别了一路,在大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往城门去。

“杜先生,您还会回来吧?”

“杜先生,京城再好也不如家乡啊,您记得一定要回来。”

“肯定要回来的。”杜九言坐在马上,“过完年就回来。杜某提前给大家拜年。”

说话声中,一行人出了城门,而此时另外一辆车和他们擦身而过,等进了城门,便有许多学子还有薛然等人迎了过来,喊道:“大先生,您回来了。”

“大先生。”

“会长。”

马车里的人应了一声,道:“说不让你们来接。回去再说话。”

众人应是,跟着马车回了西南。

付怀瑾二十岁进西南,从小小的讼师一步一步走到会长的位置,历经了两朝,前后三十二年。

他不但能力好,更是一位懂的经营的人。

西南在他的带领下,庶务资产翻了几番,学子数量也比以前多了很多,不但如此,西南在朝中的地位,也比以前提高不少,不再像以前,京城百姓提起讼行只知道燕京,却无人知道西南。

付怀瑾下了车,和程公复行礼,含笑道:“我在这几个月,师兄辛苦了。”

“你辛苦了,我整日在家中,谈什么辛苦。”程公复道。

付怀瑾个子不高,但腰板笔挺,远远看着并不像一位年过半百的人,倒和满院子的年轻学子相差无几。

“说起来,我进城的时候,百姓们都在送谁?瞧着依依不舍。是县令卸任?我怎么记得刘县令才来没多久,而付韬已去赴任了呢。”

“大先生,是杜九言。”有学子喊道:“她向来高调张扬,就连出一趟门,都要吆喝着让百姓们去送她。”

付怀瑾微微颔首,“在路上就听说了,刚刚在宝庆辩了马玉娘案,今日出城应是去京城。”

“是!她也敢去,那个案子她全程在博取同情,特别没有水准。”

付怀瑾道:“有罪辩讼,又是证据确凿,博取同情是最好的选择。这个案子她做的很好。”

周围就没有人再说杜九言。

付怀瑾含笑道:“都散了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