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琰回道:“祖籍是镇远府,但现在他们父子的籍贯是邵阳。”

“让邵阳的人去查一查。”申道儒道:“弄清楚这位突然成名的秀才,到底有过什么际遇,得到过哪位高人的指点。”

难道祖师爷当年真的收过弟子?

“如果要查,有个人可以找出来用一用。”牧琰低声和申道儒说了一句,申道儒颔首,“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牧琰应是。

“正好趁着玄吾的案件,让杜九言彻底不能翻身。如果祖师爷的东西真的在她手中,也能趁此机会踩住她,让他交出来。”

牧琰道:“不过她身边有桂王爷,此事不太好办。”

“桂王爷也不能推翻律法,枉顾律法。”申道儒道:“更何况,桂王爷也不过是个王爷…”

牧琰就想到了还关在宗人府的安山王一家。

杜九言出门两天,走的时候三个人衣冠楚楚,回来的时候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小萝卜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看见三个人下马,一脸吃惊地道:“爹,跛子叔还有义父…是、是你们吗?”

“不然呢,”桂王道:“这世上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有我这般风流倜傥?”

小萝卜嘴角抖了抖,道:“义父,您…您现在一点都不风流。”

桂王低眉看了看自己衣服,他穿的是他新做的藏青色袍子,现在成了灰袍子,他幽怨地看着杜九言,道:“就你不让我带换洗的衣服,真是不讲究。”

“就两天,凑合就过去了。”杜九言白了他一眼,“都没地方沐浴,你换衣服有什么意思。”

桂王叹气,“我去沐浴了。”

这一头一脸一身的灰,实在是寒碜。

杜九言牵着小萝卜的手,和跛子一起回内院,她问道:“这两天有没有很乖啊?”

“有啊,我昨天去找大白牙玩了。”小萝卜道:“大白牙问您是不是在办和尚的案子,到时候他能不能也去听一听。”

杜九言道:“他想去听还不简单,找钱大人就好了。”

“哦,那我就这么回他。”小萝卜道:“爹啊,这次你们出去有没有收获?”

杜九言神色自信,“那是当然,你爹我出马,岂有办不成的事,”她说完,发现跛子还在,又咳嗽了一声,更正道:“你爹和你跛子叔一起出马,岂有办不成的事!”

小萝卜咯咯笑了,道:“跛子叔,我爹好歹还记得你的功劳。”

“我义父哦,她都没有提!”小萝卜压着声音道。

跛子轻笑,摸了摸他的头,“是,我应该感恩。”

小萝卜捂着嘴笑,“您被说,让我爹接着吹牛就好了。”

“嗯,不说。”跛子道。

杜九言没关心两人鬼鬼祟祟说话,回去洗澡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是天黑,大家都在等她吃饭。

她揉着饿瘪了的肚子,看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道:“厨房今日很体贴啊,居然少了这么荤。”

“我吩咐的,”桂王道:“吃了几天的馒头,饿。”

“吃饭,吃完饭再给你们汇报这几日的进展。”杜九言道。

大家埋头吃饭,等吃完谢桦带人将桌子收拾干净,杜九言问道:“谢公公,人什么时候来?”

“奴婢看这几天大家都很忙,所以就押后了两天,等各位忙完了这阵,再让人进府,您看可行?”谢桦道。

来的这些女子里,有一位无论家世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是靖宁侯夫人特意挑选,是她娘家兄长平阳伯的次女。平阳伯虽不在京城但也是名门望族。

这一次送进宫里充数,目的就是为了能进王府来,和桂王多一点接触,日久生情。

退一步讲,如果不能和桂王日久生情,和杜九言也可以。

目的还是将桂王和杜九言拆开,让他们各自能找到合适的女眷,成亲成家。

至于其他女官,靖宁侯夫妻两人仔细研究过这一院子男人的脾气,特意甄选的,无论学识家世还是脾气,都很合适。

谢桦知情这些,相当有信心。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们都忙着,姑娘们进府难免会怠慢她们。”杜九言笑着道:“那就再等几日,大家也没有那么着急。”

谢桦应是出去。

“九言,你快说说这几天出去调查的结果。”钱道安道:“这个案子不好辩,如果没有实际的证据,你还真要做好输的准备。”

杜九言道:“我输不起。如果这次输了,我必然还要再申诉的。”

这么多条人命,这么多妇人的屈辱,崔巧的一生…

她一点都输不起。

第563章 卖瓜子喽(二)

三月暖春,月季绚丽迎春优雅。

钟山寺的案子,是迄今为止大家最奇怪不清楚的案件了,一下子封了庙门将一庙的和尚都抓了,却又没有对外说这么多人犯的什么罪。

这案子,甚至都没有在府衙审理,而是有大理寺亲自查办。

若是小案,不会进大理寺的,可要说大案子…钟山寺一群和尚能办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呢?

所以,待三月初五大理寺开堂审理的日子,大理寺门外的街上,人山人海。

有的人挤不进来了,就去斜对面的茶馆坐着,遣三个小厮轮番去听,听完了就回来绘声绘色地学给大家听。

这事也不是头一回做,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但距离上一次,令大家有兴趣听有兴趣这么传的,还是前年杜九言辩马玉娘案的时候。

想想,居然都是杜九言。

一大早,太后扶着钱嬷嬷的手出了坤宁宫,皇后带着人过来,劝着道:“母后,今儿大理寺人多的很,您就别去了,要是磕着挤着您可怎么办。”

“哀家又不挤在人群里,没事。”太后道:“你别怕,靖宁侯在宫门外等着的,他办事向来周全。”

说着,低声吩咐皇后,“你别声张出去,叫皇帝知道了,又要心神不宁的担心着。”

“哀家去了,”太后拉着钱嬷嬷带着龚大姑姑出了库宁宫,王宝应带着四个换个衣服的小內侍跟着,皇后怕出事又吩咐了四个内卫,交代道:“不要跟的太紧,让太后娘娘不自在,但也不能离的远,要是有点什么事,你们可赶不及。”

四个内卫应是,跟着去了。

皇后叹气,又失笑摇头,“连母后都忍不住赶热闹去了。”

她身边的嬷嬷道:“钟山寺这回的事听说大的很,也不晓得最后会审到一个什么地步。”

“申道儒和杜九言辩?”皇后问道。

嬷嬷应是,“就是因为这两个人辩,所以才热闹啊。”

“可真是,”皇后轻笑道:“说的我都想去听了。你遣两个机灵的孩子出去听听,等结束了说给我听。”

嬷嬷应是。

此刻,前朝刚下朝,赵煜扶着薛按出来,另外一个小內侍跟着上来,道:“圣上,大理寺外面那条街上已是人山人海了,连几位大人的轿子,都被堵在外面进不了衙门了。”

“谁透露出去的,不是说要关门审的?”赵煜蹙眉道:“大理寺那边怎么说?”

他早上看见钱羽还特意问了一句,钱羽说要关门审的。

“现在看来,恐怕不太好关门,那么多人,不好安抚。”

赵煜凝眉,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和钱羽说一声,让他谨慎小心一些,实在不行就改天。”

小內侍应是而去。

柴太太招呼大家,“昨天我问过杜先生了,他说崔巧的案件今天就开审。”

“那是和钟山寺的案子一起审?”高氏问道。

柴太太点头,“杜先生说两个案子有因果关系,所以朝廷决定两案并做一案一起审了。”

“柴姐,我和您一起去吧。”高氏拉着柴太太,“我、我不在家了。”

柴太太推了她一下,道:“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刘媒婆说了,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那男的虽说是个结巴,可是人老实,还有打铁的手艺。”

“前头留了两个女儿都要嫁人了,你过去正好过日子。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才和离,高氏真的不想再找人了,她就想一个过这一辈子。

对于男人,她一点期待和指望都不想有。

“我…”高氏还要再说,柴太太就指着她道:“我可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扭扭捏捏拖了后腿,以后就不要喊我姐姐了。”

高氏点着头应是,她知道,柴太太是为了她好,想要她以后的日子多少有个人互相照顾帮扶。

“我晓得了,这就回家等着去。”

她说着,理了理衣服回家去了。

琵琶巷和袄子巷的几个妇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起哄冲着高氏挥手,“高姐,像杜先生说的那样,您要努力啊!”

“年纪还轻,有的是机会重新开始。”

高氏回头看着她们,红着脸了起来,快步走了。

“走,我们去听杜先生辩讼。”柴太太回家将孙子背在身上,带着两条巷子里八个妇人一起,大家不是抱着儿子女儿,就是拖着孙子孙女,浩浩荡荡往大理寺去。

等她们到了,发现根本挤不进去,大理寺几位刚下衙回来的大人都被挤在了外面,不得不敲着锣鼓吆喝着,“让一让,你们不让钱大人进去,一会儿可就没有人升堂啦!”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人慢慢移动,给钱羽的轿子让出一条道出来。

有人喊道:“大人,杜先生是好人,她说谁是坏人,那个人肯定是坏人,大人您一定要多听杜先生的啊。”

“是啊,上次荆崖冲的事就是这样的,我们都不知道荆崖冲是坏人,要不是杜先生点醒了我们,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

钱羽揉着额头哭笑不得,什么时候百姓对讼师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了?

就是因为相信这个讼师,所以不管对方辩讼案子的黑白,就笃定她是对的。

那以后要是杜九言也像荆崖冲那样…

那后果岂不是难以收拾。

钱羽好不容易进了大理寺,擦着汗吩咐下去,“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击鼓升堂。”

“大人,那门还关不关了?”

“你看看这情况,想关也关不上。”钱羽无奈地道:“等会儿杜九言和申道儒来了以后,你让他们先来在好本官,有事交代叮嘱。”

大理寺忙碌起来,外面人站着累了,就三三两两蹲在地上。

“有果干,蜜饯,要不要来一点,两文钱一包哦。”

“还有烧饼,烧饼也很好吃哦。”

人群里,小萝卜带着两岁的宝儿,由花子和闹儿护着,顾青山和韩当不远不近地跟着。

两个孩子手牵手,穿梭在人群里。

一个叫卖蜜饯果干,一个叫卖烧饼。

“杜小公子,您今儿不卖瓜子了?”有人买了两包蜜饯,小萝卜笑着道:“春天的瓜子不好吃,而且吃了一地的瓜子壳,大老爷会骂人呢。”

“咱么今天吃蜜饯,蜜饯干净。”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道:“杜小公子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样呢。”

“这烧饼怎么卖的,这孩子走路都走不稳,就出来卖烧饼了啊。”

“是崔巧婶家的小宝。”小萝卜笑着道:“烧饼是他奶奶早上起来做的,也不多,两文钱三个烧饼,您要吃吃看吗?”

大家就知道了,崔巧就是这个案子里的女人,大家多少都听说了,再看小宝的眼神就带着同情。

大人的好坏说不清楚,但是小孩子肯定是没有错的。

“给我两包蜜饯,三块烧饼。”

大家都递了钱过来买蜜饯和烧饼。

小萝卜带着小宝站在人群里,不急不慢的办事,他收钱小宝笑嘻嘻地看着他,花子则将东西递给买东西的人。

不等开堂,两个篮子里的东西都卖空了。

“这就没有了啊,我们还没有买到呢。”有人喊着道。

“那你们等下哦,我们回去再去。”小萝卜牵着小宝出去,顾青山怕小萝卜被人挤着,就将他抱起来骑坐在脖子上,小宝就由闹儿抱着,几个人回去。

“我们先去小宝家里继续做烧饼,王奶奶说她教我们做。”

大家笑嘻嘻回去备货,小宝高兴的不得了,“钱,给我娘买糖吃。”

“我娘喜欢吃糖。”

等他们回去,王氏已经烤好了一炉了,她有些累坐在炉子边上打盹儿,听到脚步声,冲着大家笑,“都卖掉了?”

“奶奶,都卖掉了。”

小萝卜将钱袋子里所有的钱都给小宝,小宝年纪小也不懂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小萝卜,抱着钱袋子跑过去,“奶奶,你看,好多钱钱,可以给你买药了。”

王氏红了眼睛,又看着小萝卜,“杜公子,这些不全是卖烧饼的,您将您的钱拿出来。”

“我的蜜饯没多少,这里都是卖烧饼的钱,您都收着,再取烧饼给我们,我们接着回去卖。”小萝卜笑嘻嘻地趴在炉子上,探头往里面看着,王氏就忙捡了一块热乎的给他,“不敢给您吃,怕吃坏您肚子了。您这样金贵的少爷,肠子肚子都是娇嫩的。”

“没关系,我现在很饿呢。”小萝卜一边吃一边夸,又带着宝儿提着烧饼,回家去了蜜饯,重回了大理寺门口。

到的时候,正巧响起了鼓声,里外嗡嗡嘈切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四处安静下来。

“我爹来了吗?”小萝卜一抬头,满眼都是各式各样的后背和屁股,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比小宝好点,他只能看到人膝盖弯。

顾青山点头,“来了,在里面了。”

“哦,那我赶紧卖掉,然后听我爹辩讼。”小萝卜低声喊着,“烧饼,蜜饯,要吗?”

像两只老鼠,钻在人群里。

本来安静的四周,忽然低低的响起掌声,有人道:“杜先生,杜先生先说话。”

第564章 公堂之上(三)

后衙内,太后和桂王以及靖宁侯一家人都在,过了一会儿鲁夫人陪着闹着要来听讼的大白牙进来。

大家又是一阵行礼寒暄。

“嘘!”桂王打断大家说话声,“来听讼还是寒暄的,等结束了再说话。”

太后瞪了一眼儿子,这么多长辈在,他是一点面子里子都不管不顾的。

前堂,传来杜九言的说话声。

“各位,”杜九言拱手行礼,又冲外面拱了拱手,道:“三年前,几个孩子玩闹,在袄子巷废弃的井中,发现了一具无头的男尸。”

“三年后,崔巧受不住日夜煎熬和害怕,到大理寺来投案自首。”

“至此,一件压了三年的无头男尸案真相大白。死者身份衙门已公示,乃是从汝宁来钟山寺学习交流的僧人,法号慧通。”

申道儒今天主讼,所以带着学生站在杜九言的对面。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主讼了。

至于杜九言,确实不容小觑,她能一路走到这里,站在他对面,这绝非仅仅是运气和偶然。

她是有实力的。

但是这件案件,鹿死谁手不好说。

“崔巧杀人的事实,她已经供认不讳,至于动机和为何杀人…”杜九言顿了顿,崔巧并没有带上公堂,而是在后衙候着的,此刻,公堂上跪着的,是钟山寺的三个和尚。

玄吾和他嫡传的两个弟子,是钟山庙中资格最老权利最大的三个人。

“万事有因才有果,正是有这个因,才有了崔巧杀人在后,所以,顺着崔巧的动机,机缘巧合,而找到了钟山寺。”

“两案并一案,先说因。”

杜九言说着一顿,申道儒打断她的话,道:“杜先生此言差矣,万事有因是没有错,可在律法中,因只是因,而果才是判定一个人是否犯罪,如何量刑的重要所在。”

“你若只寻因,难道是打算以煽情之手法,来替崔巧杀人的罪行开脱?”

“法就是法,和情无关。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上给她同情,给予帮助,可唯独公堂上不可以。在这里,只能讲法!”申道儒拱手道:“所以,在下建议,若要先审崔巧杀人之案,就不能去找因而舍弃果。既然是两案并审,那就要分好先后顺序。”

钱羽微微颔首,申道儒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他看向杜九言,“你认为如何。”

咄咄逼人啊!杜九言含笑拱手,道:“学生没什么意见,那么…”她转头过来看着申道儒,“把崔巧的案件放一放,先审钟山寺的案子吧。”

外面,有人低声道:“申道儒不简单啊,一上来就要掌控主动,将杜先生的话头打断,逼着他先讨论钟山寺而后再审崔巧。”

“是啊,虽然没什么分别,但是申道儒这在气势上就赢了。要是一般小讼师,估计要紧张了。”

为的就是震慑住对方。

公堂上,除了个人能力外,气势也很重要。

申道儒这是一上来就给杜九言一个下马威。

“没事,杜先生不是小讼师,她肯定不会怕的。”

大家都点着头,朝里头看去。

“那就先审钟山寺吧。”钱羽和杜九言道:“依旧是你先说。”

申道儒心头冷笑,这个案子原告不容易辩讼,原因是因为,送子汤的事现在根本不能拿出来说…其实就算拿出来说,杜九言也没办法去证明什么。

现在唯一能抓的,就是那十座佛像里的尸体。

就看杜九言怎么讼了。

“刚才呢,我为什么从崔巧说到了钟山寺,关键在于,她杀的那个人,是钟山寺的和尚。当时我接了钱大人的邀请,着手查办这个案件的时候,我就推断出,死者的头被人割掉,意味着死者的那颗头,能显露出很多身份。”

“于是,我们去了钟山寺,查问!”杜九言在玄吾面前停下来,“玄吾大师,当时我如何问您如何答的,可还记得?”

玄吾扫了一眼杜九言,眼睛是凶恶的,但面色却显露着出家人的慈悲悲悯,“当时杜施主问有没有左撇子和臀部有红斑胎记的僧人。”

“老衲就让人去查,核实以后,确认没有。”

老秃驴,真能装!杜九言颔首,道:“是,当时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她一顿话锋急转,“可不过相隔一天,当崔巧认罪后,衙门里的人查去查问,你们又非常明确地想起来了。”

“这、又是为何?”

玄吾回道:“因为第二天去查问的差役准确地报了死者的法号。”

“慧通吗?”杜九言问道。

玄吾颔首,“是的,杀人者崔巧认识慧通,自然报的出死者的法号。有的法号以后,我的徒弟们自然就认识了。”

“错!”杜九言从今日助手钱道安手中,接过一张纸,“这几日我相当的忙碌,忙什么呢。”

“忙着统计慧通这个法号。”

她抖开一张纸,给大家展示,“众所周知,大周僧人法号排序,是由七十二个字论资排辈。慧是个辈分,通才是死者真正的号。”

“这样固定的辈分,就必然有重名,那么慧通重名到什么地步呢。”

“法华寺,从开寺至今,有两位叫慧通的僧人,一位是本寺僧侣,一位是外寺来学习的僧侣。”

“娘娘庙中,也有一位慧通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