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管他要做什么,都一定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而他提出来的事,能办得成的,十件里面能有一半,就已是成功率极高了。

杜九言还记得当年学历史时,清朝某任皇帝因为想要吃刀削面,而被御膳房怼回来的事,到最后,皇帝也没有吃到刀削面。

看似一碗面,可一旦涉及了别人的利益,那么就不是一碗面的事了。

殿中气氛,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却很压抑,像是烧水的锅正盖着锅盖,等将盖子揭开,就能看到早已是沸腾的水花。

与这里克制相比,殿门外、金水河外早已经沸腾。

一条大红色的横幅从左到右的拉开,横幅上面写道:三尺堂讼师,杜九言!

讼师,杜九言。

纵然是女人,她还是讼师杜九言。

在一百多位女子的队伍之外,是许多年轻的男子,他们并未上前,但对今天即将要发生的事,感到好奇。

“女人的权益,”有位学子嗤笑一声,道:“有这个功夫不如多想几条国策,多写几条辩论,在这里浪费时间。”

“夏安兄,你们家族嫂是不是在前面?”

“呵!让她闹吧,怀柔夏镇她是不可能回得去了。还女权,笑掉大牙。”

夏安说完,发现身边站着一位穿讼师袍的男子,问道:“你们讼师,都支持杜九言吗?”

“和燕京讼行无关。”讼师道。

夏安笑了,“杜九言果然是哗众取宠!”

“好好的女人不做,非要闹腾这些,必须会成为千古笑柄!”

“听说有人在给她写戏文了,就请她那个弟弟杜萤唱,反正一家人!”有人附和他。

“名字就叫,不男不女!”

“嘘!”有人道:“她可是桂王妃,还是鲁阁老的外孙女,安国公的亲孙女,小心你项上人头。”

“鲁阁老和安国公也要被她气死,还为女人出头,以为自己了不起呢。”

十几个学子聚众在一起,笑了起来。

------题外话------

明天才是朝辩,o(╯□╰)o,算错章节了。

第629章 商贾之辩(一)

大殿之上,桂王让人搬了椅子来,他和九江王并肩坐着,对面则是坐的安国公。

下首里,从高到低,站了近百位的朝臣。

都察院的御史们,昨晚熬夜奋战,今早的奏折如同雪花,飘入内阁送到御书房。

赵煜还没来得及看,他看了一眼杜九言,开口道:“今日早朝只议两件事,其他的事明日再议!”

“第一,太祖驾崩前,留下遗言,若后世子孙修改了周律,则将周律恢复如初。留言信笺朕已经阅过,确实为太祖笔记。”

“第二,杜九言,也就是桂王妃秦九烟,在昨日大理寺公堂,提起加一条关于尊重女子,允许女子进学堂读书做工的律法。”

赵煜看向杜九言,“关于第一件恢复周律,杜九言你先从讼师角度来和诸位说一说必要性。”

“是!”杜九言清了清喉咙,忽然,一边里柳御史上前一步,道:“圣上,她犯了欺君之罪,冒名顶替,以女子身份做讼师的罪名,微臣认为不能免责。”

都察院养御史十二人,柳御史不是唯一,他第一个说话,是因为他走的快。

“是!”张御史道:“她的罪不能免。”

这种事,就是御史表现的最佳时机,他们不出头,何人能出头。

“此事,昨日在大理寺已经议论过,她有太祖留下来的扇子,扇子就是她的免死牌。”赵煜道:“关于她的罪,朕不会再追究,这是对太祖的尊重。”

柳御史要说话,杜九言已经大声道:“学生,多谢圣上!”

“什么学生,你不能称之位先生。”柳御史道。

杜九言扫过他一眼,不想现在和他斗嘴,而耽误了正事。她和所有人叉了叉手,道:“各位,太祖定周律,距今已近两百年。周律初稿共四十卷三十门,共一千一百二十三条律,到今天还在依律施行的,还有一千一百二十条。”

“删减修改了三条,但这三条律却包含了十二个小项。”

“这十二个小项,其中七条是对于商贾以及买卖行当的扶持,剩余四项则皆是关于女子权益。”

“现在,将这三条律恢复如初,对于周律不做改动。”杜九言道:“太祖定的周律,是非常周全和人性的,我们作为后人,虽不能去完善补充,但也决不能去私自改动。”

“是以,我提议将周律恢复!”杜九言道。

赵煜微微颔首,看向众人,“各位爱卿如何看,各抒己见,但切记争吵谩骂!”

在朝堂吵架那是常有的事,莫说吵,打起来都是有过的。

“圣上,恢复周律本没有问题,但也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以往,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废除和修改的这几项条例。”柳御史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昨晚和几个同僚彻夜准备好的文案,读道:“其中《周律,课税》中,修改有一条关于船舶匿税的修改,原稿大意,若查处船舶匿税,依匿税钱财数额,罚没两倍之财物。”

“但这一条,在化成年间由内阁付大人提出修改,修改为,若查处船舶匿税者,依匿税钱财数额,罚没十倍之财物,并将犯首处以杖八十,徒半年的处罚。”

“当年付大人为何提议修改这一条律,又为何得到了所有官员的认同。据记载,是因为前一年北方闹饥荒,颗粒无收,许多南方商人走运河,将米粮运至北方买卖。”

“但因朝廷控制了米粮价格,又加大了黑市查处的力度,这些商贾们,就另想了一个歪门邪道。”

“他们将船舱地部用隔板隔开,上下分开两仓。路遇市舶司查税收税时,就只交上一层的税收,而逃漏下一层。”

“这样的事传开后,许多行当纷纷效仿。以至这一年国库只余八十六万两,是开朝最少的一年。”

“所以,付大人才提议修改了这一条律。”柳大人看向杜九言,“桂王妃,这一项条例,改的极佳,至此以后再不敢有商贾做此行径。”

“太祖开朝,能力卓著,律法也是千年来最完善人性的,但,我们也要变通,只有变通才是天下发展之根本。”

柳御史说完,看向杜九言,挑衅之意很明显。

他话落,大家纷纷点头,内阁王大人颔首道:“这话确实在理,只有变通才能进步,而不能一味保全老祖宗的东西。换言之,太祖弃前朝旧律,重新撰修周律,也是变通的体现。”

“王大人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样的。”

“每一条律法的修改,都有修改当下的原因和初衷,现在一味说要恢复原来的律法,这岂不是后退两百年。”

任延辉看向鲁阁老,低声道:“以往,鲁阁老和安国公的关系并不算亲近,后几年反而越发相处和睦。现在看来,是因为二位商议出所谓杜九言之法?”

“让你们的孙女女扮男装,当讼师。不知二位是打算做什么?修改典法便是动摇国之根本,二位野心昭昭啊。”

鲁章之指了指外面的泛着白的晨曦,“如此时辰,想必在任阁老的眼中,还是黑夜吧?”

“可在我眼中,却已是白昼。”

“你用什么眼睛看事物,事物就会以什么样的形态浮现。要想他人正,必先自正!”

鲁阁老话落,不由朝杜九言看去。

他倒想杜九言是他们所设计,如此,他也能得意一番,培养出这样出色的外孙女。可惜不是,这个外孙女,和他并不亲近,甚至于,他对她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改变,全然不知。

他很内疚。

“重典治国!”杜九言看向王大人,视线又落在柳御史的面上,“柳大人刚才说的,看似很有道理,可惜,若我当日在朝堂上,我必要劝阻修改此律例。”

“劝阻?若不修改,国库无银,由你来填补?”

杜九言笑了,负手走了两步,裙摆浮动她笑颜如花,“库银是罚来的吗?”

“非也!”她道:“商贾要囤货,不远百里水路月余到京城,这一路的成本,当时的付大人可曾计算过?”

“一旦米六百文,水路运费,他运到北方却遇到了朝廷规定米价,一旦米六百零十文。”杜九言道:“一船多少米,交多少的税,折算后的成本,若按朝廷规定市价买卖,他就是亏。”

“商贾重利而已!国家灾难在前,他们还谈利益,实在是不齿!”柳御史道。

“您不重利,不如将您的钱拿出来救济城外穷苦百姓呢?”杜九言讥讽道。

“我不是商贾,所挣俸禄不过他们九牛一毛,养活一家人都难,谈何来救穷苦百姓。”柳大人道:“国难当前,自是竭尽全力,各自发挥所长。”

杜九言道:“柳大人的所长,就是站在这里纸上谈兵吧?”

“你,”柳御史怒道:“圣上说了,议论事莫要攻击他人,你若如此,就不要再谈了。”

杜九言拱手,“抱歉抱歉,昨天在大理寺和任阁老吵溜嘴了,现在被他影响的,一开口我就不想说道理,而是直接开骂。”

“杜九言!”任延辉大怒。

“喊我媳妇干什么?”桂王扬眉看他。

任延辉磨牙,拂袖转过头去。

杜九言笑了起来,一方方拱手,道:“言归正传!”她一顿道:“商贾重利,这是应该的。这就是读书人重名一样,大家各有所求,不伤人夺利就在情法之中。他们一船人,上至商贾家中父母幼子,下至船员伙计一家数口,你让他们不远百里,只为灾区送温暖,这就是强人所难。”

“送或者不送,这是他们的权力,他们可以量力而行,但也只做买卖。”杜九言道:“但,即便他们不救灾,就能否认,他们做的事只为钱财吗?换言之,如果没有他们将米粮百里运送而来,在北方的百姓,即便怀揣银两,也只能出城吃树皮!”

杜九言说着微微一顿,“另,柳大人只说了重罚偷税,却没有去提起化成十四年因为饥荒死的人数。光北方四府死了整整一万六千人!”

“许多不缺钱的大府里,居然也有饿死的人。”

“这是为何?”杜九言道:“这就是重典之后的弊端。税或许没有人漏,但在强硬的重典之下,是没有商人再受苦受难,运送米粮!”

“所以,这就是祖师爷在修撰这条律法时的目的,罚,肯定要罚,但不能罚的人倾家荡产。狗急必然咬人,漏税和人命相比,孰轻孰重?”杜九言道:“张弛有度,这就是祖师爷的目的。”

“逼的别人无路可走,结果就是,大家都没有路走。”杜九言道。

柳御史要说话,杜九言道:“这是扶持商贾的律例,至于商贸的发达对于当世进步的推动和影响,我记得两百前,祖师爷曾说过,有心人还专门记录成册,各位可以去翻一翻,我就不班门弄斧。”

“所以,这条律无论是在当时饥荒年,还是如今的太平年,都不能改!”杜九言道。

王大人道:“你可知道,如果不重罚,会有多少的弊端?”

第630章 恢复律例(二)

“不论商贾本身好坏,只说人性。”

王大人道:“处罚轻了他们不在乎,逃漏十次你抓到一次,罚他两倍的银两,可他还有七次逃漏,折算后,他依旧赚钱。”

“下一次,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王大人道:“至于市场买卖价格,从古至今百姓所需物资都由朝廷规定价格,这是对百姓的负责,否则,恶性竞争后,苦的还是百姓。”

规定价格,又是另一项修改过的律例,祖师爷当年除了对盐价有硬性规定外,其余的货物,一律不实行统一价格。

“王大人,”杜九言回道:“这件事就要跳出来看,不能只钻在税中,如果只看税的多少,当然律应该改,不但要罚,还要千倍百倍的罚,我支持。”

王大人蹙眉。

“但征税的目的,还是国之社稷和发展。您重罚之下,商贾们会做什么?”杜九言看着他。

“官商勾结,他逃十次,只要贡献出两次的税钱,就能挣五次漏税的钱。这结果必然会出现的,因为如此重罚,他们又想挣钱,只能剑走偏锋,贪官和奸商狼狈为奸,结果是,税不但不会多,反而会少。”

“这一项的结果,您可以去翻一翻户部税务账目,不用多,往前三十年即可。”

杜九言道:“其次,若他们剑走偏锋。那么,一旦被抓多数人就是倾家荡产。朝廷逼得他的无路可走,他就会奋起反抗。”

“走船养兵,杀人灭口,水盗护航…这就从税上升到治安。如今朝廷就必然会加派人手维护,这花费的人力物力,会远远高过所罚得的金额。”

“弊大于利。”杜九言道:“这是结果。”

王大人看向刑部的缪征。

缪征一向老好人,两边不靠,既不亲鲁章之也不和任延辉扯不清,但现在王大人给他暗示了,他只能上来。

“王妃,”缪征和王大人还有柳御史学,喊杜九言王妃而不是她的名字,“案件的增多,实际和税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重典并非这一项,本朝律例对许多罪名处罚的力度都很大。”

“所以说,二者并无直接的因果。”

杜九言和缪征拱手,道:“大人,我不曾看过刑部的卷宗,也没有去府衙翻看查阅。但纵观宝庆府以及邵阳两地,近几十年的案例,就有三十几例。”

“其中多数,就是因为律典重罚,走投无路而狗急跳墙。”

“我的意思,不是不罚,而是要轻重有度。”杜九言道:“尤其是对于商贾,他们求的是利,那么给他留利就足够能安抚,但您偏要将他们逼到刀剑相交以命相搏,说句不得当的话,您这是逼良为娼啊!”

缪征蹙眉,他开始想刑部统计的案件数据,但一时却想不起,这里就没法用有力的数据去回杜九言。

“您若不信,可以将刑部近六十年有关税课的案件统计查看一番。”杜九言道:“即便不看,我也能断定,结果和以前相比,只会差不会好。”

现在去统计?缪征有些犹豫,赵煜已道:“遣人去取。”

缪征无奈只能让人去取,过了一会儿,刑部书吏抬了个箱子上来。由缪征领着,刑部在场和被喊来的四个人围着箱子翻开。

殿堂上,嗡嗡的有人开始议论。

近小半个时辰,缪征面色有些难堪地朝王大人看去。

“如何?”王大人问道。

赵煜也道:“结果如何?”

“没有翻到六十年,但成化成年间修改律例后,关于课税变刑事的案件,确…确实很多。”缪征道。

“甚至兵部还曾给市舶司添了一个部门,专门陪同市舶司去查收船舶税收。”

这些,没有谁会刻意去统计,杜九言不说,他永远都想不起来去看这些。

毕竟,谁也不是真的闲的喝茶,就算是闲的喝茶,也不会找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做。

王大人的脸色就有点难看。

“如若不信,我建议再翻出户部在修改律例后的船舶一路的税收。”杜九言道:“不但船舶,但凡涉及到这一条的,都可以查阅一番。”

“税课一项,绝不会因为修改加大处罚力度,就增多了。”

大家就都去看户部苏大人。

苏大人是鲁章之的门生,他想也不想,就出门吩咐了自己的常随,让他回去办事。

过了一会儿,户部翻出了多少年前的卷宗。

户部的卷宗,肯定比刑部要多很多,所以堆了一地,十几个人在查阅,蹲的累了大家就坐在地上,一点点查看,书记官在旁边记录。

这不单单只是查修改律例后,还要查看修改前,两厢对比。

这情况,是史上不曾有过的,简直是声势浩大。

“如何?”王大人问苏大人。

苏大人看了一眼杜九言,颔首道:“杜先生所言没有错,确实和她说一样。”

“修改律案后,这么多年船舶税每年起起伏伏,但总体并没有增加。”苏大人道:“从修改律例至今已有九十一年。”

按理说,局势稳定百姓富足,税收必定是呈递增的形势,比如从大周开朝后去翻看,每一年都比前一年有所增加。

“圣上,”苏大人回道:“确实如此。”

大殿上,大家的面色就有点难看了。

“嗯。”赵煜颔首看向杜九言,“你认为,这是修改律例后的结果?”

杜九言颔首,“是。这就是修改后的结果。”

“关于律例,并非是我吹捧太祖的能力,而是在当下太祖的这一本律例已是极致。方方面面都考虑过了,多一分太重少一分太轻。”杜九言道:“这本周律,除了少了几条外,堪称完美。”

“所以,必须恢复律例。”杜九言拱手和赵煜道。

赵煜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王大人道:“圣上,如果就这么恢复,难免又要大动干戈。”

“这非同小可,几乎是全国上下的事,涉及的方面太多了。”

杜九言拱手道:“王大人,即便大动干戈也要改。”

“及时止损啊,王大人。”

“其实不用多,两年内朝中就能看到改变,三年内税收必定会以递增的形势出现。”杜九言道。

王大人凝眉看着杜九言,想要反驳她,但话到嘴边却觉得说出来也没有用。

因为她说的话太有力度了,这力度不是她的遣词造句,而是每一年的真实数据。

“此项,各位可有异议?”赵煜看着众人问道。

没有人说话。

“圣上,”鲁章之上前,拱手道:“微臣看过修改的这几条律例,确实应该恢复。”

赵煜颔首。

任延辉上前,道:“圣上,关于课税这几条,微臣没有异议。”他一顿看了一眼杜九言,“但其他几条,微臣认为,不该恢复。”

“哪一条?”赵煜问道。

“仁宗时,修改的关于男子打妻一条,女子可上告,依伤情轻重,可判刑!”任延辉道:“古往今来,最难断的就是家务事。”

“譬如此次送子汤事件,杀妻泄愤定然不可取,但丈夫心中郁卒,一时难以控制打了妻子,这在法理中难容,可在情理上却是能理解。”任延辉的道:“他毕竟是受害人。”

柳御史道:“确实如此。如果这种家务事也去衙门告,那衙门的案件就要堆成山,人力物力投入不说,辩讼不清也是主要原因。”

“如果觉得这一条不周全,那就提倡女子可以去找管辖内的保长,也可去本村镇的”老人“处理。”

“老人”是个职务,虽不是官职,但却享有朝廷赋予的职权。

赵煜对这一条没什么想法,这不如课税一项直接关乎到国库收入,他看向杜九言,淡淡地问道:“你说。”

“是。”杜九言看向任延辉,任延辉一怔,戒备地看着她,很怕她再说粗话骂他。这个女子,嘴巴实在太刁了。

杜九言没骂人,冲着他一挑眉,道:“这种事,其实就是没有到自己头上而已。”

“恢复不恢复其实无所谓,不如就这样好了。”

任延辉一怔,但还是道:“那就保持原样?”

“好啊!”杜九言说完,大家都很惊讶,因为她刚才不是这样说的,而且,纵观她办事的风格,她既然提出来了,就不可能轻易退步善罢甘休。

大家都看着她,没有人说话。

“你说不用恢复?”赵煜问她。

杜九言点头,“是!我们先讨论添加律例的事。”

“添加律例?”任延辉道:“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杜九言看了他一眼,又拱手和赵煜道:“圣上,关于恢复周律,是不是就通过了?”

“不如先将商贾的律例过了吧,剩下的关于女子权益,我们接着再说?”

趁热打铁,以免有人不认账继续反对,费她的口水。

“嗯。”赵煜看向众人,“这两条律例一共八个小项恢复,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任延辉和鲁阁老没有说反对,其他人当然不会说。

更何况,杜九言在这方面说的确实有几分力度。

“那行,”赵煜看向内阁几位,“此事,就有鲁爱卿和任爱卿督办,六月初一全国统一发办文书,实行旧律。”

鲁章之和任延辉应是。

“圣上,”杜九言拱手道:“那接着说第二条?”

赵煜颔首,他知道这才是杜九言今天的重点。

第631章 接着谈吧(三)

杜九言冲着各位叉手,“劳累各位大老爷站在这里听我这位弱女子说话。”

“事实上,各位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都是读书人,都是大周最杰出有学问的人,和普通的男人就是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