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回去开门做买卖,存钱。”董德庆说着也回去。

八字墙外的人也渐渐散了,邵阳城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五日后,大周第二家女子权益保障堂开门,会长是刘婶,副手则是路妙,下属还领着四位各有本事的妇人。

赞助的商家很多,刘婶她们可挪用的钱第一个就有一百多两。

“…什么?”刘婶站在保障堂门,看着个小姑娘问道,“你爹不让你去学堂,说费钱?”

小姑娘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擦着眼泪道:“我娘说用她自己的嫁妆供我念书他都不同意。你们不是保障女子权益的吗,能不能帮我管管我爹。”

“走!”刘婶喊道,“姐妹们抄家伙!”

路妙捧着《周律》,后面的几位婶子则带着钢叉,斧头等打架的武器,跟着小姑娘去她的家。

一路上大家都看着她们,有人喊道:“刘婶您这是要办公了?”

“嗯。往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我们不怕麻烦,就怕你们以为我们怕麻烦而隐忍委屈。”刘婶道。

“什么都别怕,你们后面有大周律法、有杜先生、有我们!”

“好!”女子们笑着应是,牡丹站在楼上喊道,“刘婶,我要是受人欺负了,您能来帮忙吗?”

她说着,掩面咯咯笑了起来。

“只要在可帮的范围内,当然要帮。”刘婶道。

牡丹应是,冲着下面的男人道:“都听到没有啊,以后来我们这里,也不得胡来。”

“否则,拧断你们的腿。”

男人们也是嘿嘿笑着走了,女人则是笑骂着牡丹。

杜九言一行人到开封时,被刘娇拦住去她家中做客,住了一夜。

刘府虽不大,但是却很精致,典型的,底蕴厚重。

“果然能进宫的姑娘,家世都不简单啊。”杜九言和钱道安道,“乐姑娘的家世,肯定也不会差的。”

钱道安到觉得,如果按照刘娇的这种家世,他家的情况还真是配不上乐晓妍。

他们高攀了。

在刘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们继续赶路。花子怕大家闷的慌,就笑着道:“我给大家唱一段吧。”

他从马车里探个头出来,笑盈盈地道。

“好啊。”杜九言道,“正愁无聊,胡思乱想呢。”

花子就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吸引的路两边赶路的人不停冲着他们打量着,忽然,有三个人骑着马,从她们身后追了上来,一瞬间和他们平行,但也就是一会儿,就跑到前面去了。

杜九言咦了一声,打量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膀大腰圆蓄着胡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虽穿着普通的直裰,但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看到没有。”杜九言指着过去的男人,“还记得吗?”

跛子颔首,“记得。隆安寺给你第一桶金的男子。”

“天下真是小啊。”杜九言歪着头道,“你说,他来去匆匆,干什么呢?”

跛子摇头,“不清楚,我不认识他。”

“还有,”杜九言指着路两边的行人,“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年底,路上的行人格外多?”

跛子打量着路边的人,有的破衣烂衫有的则是拖家带口,都朝着一个方向赶路。

“这个方向,都是要往京城去的?”跛子凝眉。

杜九言颔首,“应该是了。”

第736章 兄弟之情(二)

“你又赖棋是吧。”桂王和九江王两个人,在宁王的床边架着棋盘,桂王夺了一颗黑子丢在自己棋篓里,“这颗我吃了。”

九江王哭笑不得,指着他道:“到底是谁赖皮?”

“明明就是你偷偷落子,吃了我好几颗。”九江王找宁王,“你说,我们到底是谁在赖皮。”

宁王目光直直的看着帐子顶,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反正没什么反应,四仰八叉的躺着,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他肯定同意我。”桂王道,“这一局我赢了。我就说你下不过我。”

九江王揉了揉额头,道:“现在我算是知道,原来你能赢我,不是靠真本事,而是暗中做小动作。”

“我什么时候做小动作了,说话要拿出证据来。”桂王靠在椅子上,一副不认账的样子。

九江王摆手,“行,我说不过你,算你赢了好吗?”

“就是我赢了,说什么算我赢了。”桂王道,“你还记得父皇在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对他一个?”

九江王哈哈笑了,点头道:“是啊,那一次我负责转移父皇的注意力,你负责偷棋。父皇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点破,还让我们赢了两局。”

“那天晚上,我被父皇打了一顿。”桂王摸了摸鼻子,道,“他说我偷鸡摸狗,不学好。”

九江王一怔,问道:“为何我不知道?”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桂王在那天被先帝打了。

“打都打了,有什么好告诉你的,没面子。”桂王道。

“我们商量好的,我也有责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九江王道。

桂王哼哼了两声,道:“我赵鼎会做这种事?”

九江王笑容渐渐收了,隔着棋盘拍了拍桂王的肩膀,颔首道:“我们的墨兮,向来最重兄弟情。”

“那是。”桂王道。

九江王不由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有一回,你和我还有怀王一起,在西五所烤肉把房子点着了,你让我们都跑了,后来你说没事,躲过了一劫…你是不是也撒谎了?”

“嗯。我被父皇罚了两个月的例钱,还脱了裤子打了一顿。”桂王道,“要不是我要求,他就把我拉到后宫当着众人的面打了。”

九江王鼻尖微酸。三个人里面他是哥哥,可是出了事,却都是桂王帮他顶着的。

因为他母妃告诉他,桂王是嫡子,又得父皇喜爱,所以就算犯了错也不会受到严苛责罚,顶多骂一顿就好了。可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又是哥哥,还是庶出,所以要乖巧懂事稳重点,否则会引起父皇的厌恶,封一块贫瘠之地,一生都辛苦贫困。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觉得桂王是冤大头,什么错都能推给他,而桂王也从来不对他们说不。

这些年,他以为当时很小的桂王都已经不记得,没有想到,他都记得。

“所以,事后偷偷出宫玩儿,你说自己没有钱,缠着我们骗钱?”九江王问道。

桂王颔首,“那是肯定的,我没钱是因为你们,你们的钱当然要分给我花。”

“墨兮,”九江王说不下去了,心头酸软,“你没有生我们的气吗?”

桂王摆手,道:“我知道你们不容易。宁王闹腾,怀王沉闷乖巧,你稳重懂事,安山王憨傻愚钝都是迫不得已。”

“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可计较的。”

墨兮不是任性也不是傻,他是什么都知道,而有意维护他们。

“是哥哥们对你不够好。”九江王道。

“你们对我也很好,我没钱花了你们也从来不吝啬。”桂王道,“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我。”

九江王笑了,点了点头道:“那倒是。后来我去封地,一旦吃着什么好吃的东西,还时常会想到你。”

桂王看向宁王,宁王手指动了动,他给宁王盖了被子,道:“他也被我骗了很多钱,可每次还乐颠颠地给我骗。”

其实,大家都在装傻子。

“王爷该吃药了。”茅道士从门外进来,端着药丸,塞宁王嘴里,又给他喂了水,宁王吞了药但一半的水,却顺着嘴角流下来。

九江王问道:“这药还要吃多久?”

“毒要一点一点排干净。”茅道士道:“预计至少要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宁王爷还口不能言,目不识人,那就不用再吃了。”

“希望有几成?”

茅道士摇了摇头,“说不好又几成,就看宁王爷的运气了。毒性没有深伤脑子,还是有可能完全恢复的。”

九江王点了点头。

“二位王爷,今晚可要在这里留晚膳?”喜公公笑着进来问道。

自从他们王爷受伤,二位王爷常常来作伴,都说皇家无真情,依他看,二位王爷对他们王爷,可是实打实的兄弟情啊。

“在这里吃吧。”九江王问桂王,桂王点了点头,“嗯!”

喜公公笑着应了,“那奴婢这就去吩咐准备晚膳。”

夜色渐深,怀柔的山里北风呼啸,有的地方雪还没有化开,落着一块的银白一块的深黑,有人影子飞快地跑动着,穿梭在林子里,径直跑到山腹的位置,跳下山沟,停留在古墓前面,左右看看没有人,迅速用石头敲响了墓门,塞了一张纸在缝隙里,随即又折返消失在山林间。

等那人一走,从林间的树梢上跳下来个黑衣人,将夹在缝隙里的信取走,也迅速消失在林间。

小萝卜趴在陈朗的身上昏昏沉沉地睡着,陈朗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花子道:“你问问你九哥,还有多久到?”

花子应是,趴在窗口问道:“九哥,还有多久到家?”

“半个时辰,小萝卜还烧着吗?”

花子点头,道:“额头还滚烫的。”

“那我们走快点。”杜九言催着马。前两天下雪,小萝卜一高兴,和花子在雪地里打滚,闹的一身的汗冻着了,晚上就开始发烧,中间停下来看过大夫吃了药,他们停了一天,可一直在客栈也休息不好,就一早起来往京城赶。

等回去好好休息两日应该就没事了。

陈朗给小萝卜喂了点水,又掀了一点车帘,车外的景色对他来说都不陌生,一别十多年,再回来却已是物是人非。

他叹了口气,靠在车壁上,视线朝很远的地方投去。跛子赶着车,回头看着他,问道:“先生忐忑不安?”

“有点。”陈朗道,“给我个面纱,我裹着脸吧。”

跛子颔首,从怀里拿了个黑色的面巾出来,陈朗折好将半边脸裹起来,露出一双眼睛,问花子道:“这样认得出我吗?”

“我肯定认识的。”花子笑嘻嘻地道,“先生就是露出一双手,我也认识的。不过不熟悉先生的人,肯定就不认识了。”

陈朗无奈而笑,道:“一会儿马车进了王府,我就不出来了,总归好点。”

“王府里有谢公公。您认识谢公公吗?”花子问道。

陈朗点头,道:“认识的,但并没有深交。当年他在坤宁宫当差,只有两次去找桂王爷,见到过我。”

“如今我这般模样,苍老又毁了原先的容貌,应该认不出了吧?”

九江王府中,桂王和九江王在宴席室里喝酒。九江王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道:“天气阴沉下来了,看样子要下雪了。”

“嗯。”桂王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酒壶,淡淡地道:“今年的雪不多,明年的收成可能不太好。”

九江王回头看着他问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吗?要开春了,现在再下雪就是瑞雪了啊。”

“希望能好吧。”桂王道,“要过年了,却感觉不到年味啊,我记得小时候就盼望着过年。”

九江王给他倒酒,桂王一口饮尽,闭着眼睛眉头微蹙,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不耐和烦躁。

“是啊,还是小时候比较好。”九江王道。

桂王忽然睁开眼看着他,问道:“三哥,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怎么?”九江王面色一瞬间微变,又迅速恢复,扬眉道,“你是有话要问我?我倒是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

桂王起身,执壶给九江王倒满了酒,又给他倒满了酒,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赤子之心,善良真挚!”九江王道。

“我傻吗?”桂王问道。

“不傻。相反,你是我们兄弟里最聪明的那个,若非你心太纯善…”九江王说了一半,其实,他们都懂,因为桂王最小,所有人都宠爱着他,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他不需要去感受不如意和黑暗,所以,他的纯真一直都保持着,从未磨灭。

“嗯,我心底很纯善。若不然我小时候早就死过很多次了。”桂王道。

九江王一惊,不解地看着他。

“有人在我小的时候就要杀我。我认为是你们其中某一人的外家。”桂王看着九江王,“我一次次的避开险境,我拼命地对你们好,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某个哥哥的手中。”

“三哥。”桂王问道,“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九江王紧紧抓着杯子,指尖冰凉发抖。

“从九言离开到今天,我在你这里住了四十六天,我等了你四十六天。”桂王道,“还有十三天就过年了,我不想把这件事再带到新年里。”

九江王放了杯子,盯着桂王语气冷静,“墨兮,你…什么意思。”

“我没耐心了。”桂王道。

九江王紧紧蹙着眉头,正要说话,忽然门口有人喊了一声,道:“王爷,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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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昨天开启了寒假班模式,我带着电脑坐教室最后面码字,她在前面上课。

回来和我闹,说她命好苦,哈哈。

第737章 抓一蟊贼(一)

马车进城,杜九言隔着车问陈朗,“先生,您还好吗?”

“我挺好的。”陈朗淡淡地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杜九言嗯了一声,回道:“马车直接进王府,您下车后可以一直留在王府,等您准备好出来走动的时候,再走动。”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陈朗应了。

马车徐徐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每到年底,街上的行人会少许多,车马很顺利地进了王府,陈朗将小萝卜抱给跛子,他从车上下来。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谢桦笑着迎着上来,又看到小萝卜,“小公子这是生病了吗,要不要请太医来?”

杜九言颔首,“有点发烧了,劳驾你请个太医来。”

谢桦忙回头吩咐了小內侍去请太医,又担忧地看着小萝卜,“这小脸红扑扑的,烧的可不轻啊。”

“快抱进去,要不然吹着凉风了,病情会加重。”谢桦道。

院子里,乐晓妍和王蕊几个人都迎了出来,乐晓妍还没来得及回去,见着钱道安脸一红,和大家行了礼,就紧张地跟着跛子一起,去照顾小萝卜。

谢桦一一问过好,视线一顿落在陈朗身上,愣了一下,“这位先生是…”

“陈先生。”杜九言给谢桦介绍,“这一次从邵阳来,要在京城过年。”

谢桦忙行礼,打量着陈朗。

陈朗没有包着脸,在王府里面他要还需要包着脸就太辛苦了,更何况,这里的人都是桂王的人,他也放心。

“啊…”谢桦道,“您是陈大人,陈怀安陈大人吧。”

“您没有死?”谢桦一脸惊讶,“这、这…”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自己的感受。毕竟陈朗失踪十多年了,音讯全无,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脸上的疤让他楞了一下,当年的陈朗可是有名的既俊俏又有才气的青年才俊。

“多年不见,公公可好?”陈朗无奈,回礼问道。

确认了真的是陈怀安,谢桦更加的感慨,笑着道:“杂家没什么好不好的,一直都是这样。倒是陈大人,真是让杂家惊了一跳呢。”

“大人这几年一直在京城,还是在邵阳?都和王妃在一起吗?”谢桦说完又想起来,陈朗失踪的念头比杜九言失踪的时间要长。

陈朗回道:“走了不少的地方,最后在邵阳安定下来。”

“还真的认识啊,”杜九言笑着和谢桦道,“先生有些难言之隐,他回来的事,还请公公暂时保密。”

谢桦明白,当年先帝去世,新帝登基,作为曾经的太子的先生之一,定然是要得到重用的,若不然也没有翰林院是内阁储备之说了。可是谁没有想到,陈怀安却失踪了。

这其中一定是难言之隐,不得对外人道之处,否则,他也不可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一定,一定。”谢桦道,“奴婢断不会说出去的。”

杜九言颔首,陪着陈朗一起往内院去,她接着问道:“太后娘娘近日可好,你去过宫里吗?”

“奴婢去过一次,不过没进坤宁宫。倒是钱嬷嬷隔着门说了几句话,太后娘娘应该还好。”谢桦道。

杜九言放了心,她还真怕太后气坏了身体,“王爷呢,怎么没看到王爷?”

“您一走,王爷就去九江王府住了。”谢桦道,“估摸着还不知道你们今天就回来。”

原来住到九江王府去了,杜九言准备一会儿直接去九江王府找他去。

“你帮先生安排个住处吧,要是没有合适的院子,就先住在宋吉艺的院子里。”杜九言道,“房间收拾出来。”

谢桦道:“有院子的,不过可能要劳驾先生住在外院了。”

“那就外院。”陈朗笑着道,“我先去看小萝卜,等太医来看过再说。”

谢桦就道:“那杂家先吩咐人给先生收拾房间。”他说着,折道去吩咐事情。

陈朗去了主院的暖阁。

大家都在看小萝卜,杜九言就先回房里,她要将另外一枚戒子找出来。

刚过院子,忽然就看到一个蒙面的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她一怔对方也是一愣,随即她喊道:“蟊贼?大白天的胆子不小啊。”

她说着,抄起院墙边的门栓就冲了上去。

于此同时,跛子也听到动静,从正院跳了过来。

“白天来王府偷东西!”杜九言抄起门栓,挥了过去,对方脚尖点地,拔起而起冲向屋顶,她门栓落空随即头面一转点在地上,人已借力顺势蹬在围墙,跳上了屋顶。

对方似乎很诧异她的身手居然这么灵活,在屋顶愣了一下,就这一下,杜九言的已乘势而上,门栓打在他腿上。

他疼的膝盖一抖,忍着痛转身就跑,不等抬脚,已被人揪住衣领,从屋顶丢了下去。

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倒在了地上。

“没事吧?”跛子拉住杜九言,凝眉打量她,杜九言摇头,道,“我没事,先去看看是谁,大白天居然来我房里偷东西。”

两个人跳下来,对方倒在地上,似乎是伤着腰了,瞪着眼睛戒备地看着他们。

跛子上前拆开面罩。

“长安!”杜九言惊讶地道,“你、帮申道儒来偷扇子?”

长安抿着唇,道:“我是来偷东西,但和申先生无关。”

“申道儒还没死?”杜九言问道。

长安怒道:“先生身体硬朗,你说这种话简直卑鄙。”

“他就这么想要扇子吗?”杜九言蹲下来看着长安,“他人在哪里,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吗?”

长安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要剐随便。”

“你是他随从,你偷东西衙门第一个要问的就是他,你不告诉我的,我也能立刻知道。”杜九言问道,“他人在哪里,我今天很有兴致,准备带着扇子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