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呢,沈括和雁哥儿一样聪明,雁哥儿那些玩意儿,给沈括摆弄要安心得多。

沈括无奈地笑了一下,拿起纸看了一会儿,面露惊叹,“雁哥儿,这个方法你实验过吗?不,这成功的几率很大啊!”

这上面写的却是一种用模具固定住水果蔬菜,使其顺着生长的培养方法,还有在上面贴上字样、花样,这样果实成熟后,就能得到各种形状还有天然印着各种字、花的果蔬了。

在现代最常见到的,就是人参果形状,还有带着福、寿字样的果蔬。

像这样的果蔬,想也知道在汴京会受到如何追捧。云雁回甚至写了,一间蒲关泽和一间汴京城内的铺子,都要用来卖果蔬。

毕竟像那样的果蔬,撂地摆摊卖太寒酸了,用锦缎包装好出售,也不为过。

这是非常简单的法子,然而尚未有人想到过。

云雁回竖起一根手指,“一定能成功呀,在海外有人成功了。”

很可惜这时候没有农业专家,否则他还希望能够请人培养出更多具有观赏性的蔬菜,现在这种,已经是最不具有技术含量的了。

双宜撑着下巴道:“还有两家铺子,卖什么呢?”

一共是四间铺子,一个在蒲关泽,三个在城内,其中蒲关泽那个和城内其中一个一样,都卖蔬果,如此便还剩下两间。

“一个卖糖,从前我做过的那些糖,我会把食谱写下来。”云雁回说道,“其中一家就专门卖糖果零食吧,另外还有一间铺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说小时候苦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云雁回能赚钱了,就各种给家里花钱,郑苹的思想品德教育也好,所以无论双宜还是小宝,对财物都没有很大的欲望。

双宜知道三个铺子就能够赚更多个两万贯,剩下这一个自是亦然,但她听到云雁回这么问自己,就丝毫不犹豫地道:“不如开个专门给人照看、治疗、打扮宠物的店吧!阿娘那里的染料,还能直接用来给猫狗染毛呢。”

“嗯?宠物店啊,好啊。”云雁回声音非常低地自语,“好的……剩下一个定位,赔钱……”

既然双宜想,那么他本来是打算给做什么,就无所谓了。不过呢,这样的店看上去有点意思,然而开在汴京,即使倒不了,生意也绝对不会太红火。

穷人家的宠物没事不会带去这店里,富人家的娘子们,自己平日闲得要命,就靠玩一下宠物了,哪能常常送到店里去摆弄呢。

唯有沈括听到了云雁回喃喃的定位,不禁黑线,“……”

他看了看充满期待要规划一下宠物店的双宜,心道还是紧跟小舅子的脚步,不要打搅双宜的兴趣了。反正最后如果赔了,再去找小舅子挽救一下吧。

那水果和糖都是现成的,偏偏他能让它们焕发出新的光彩,这点石成金一般的能耐,想必未来拯救一下双宜的宠物店,也不算什么吧?

……

沈括和双宜在郑家待了一天,双宜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离开前又和郑苹眼红了一通。

回去之后,沈括想到白日云雁回的话,果然磨着双宜,想要吃鱼汤。

他脑海中想的是,雁哥儿引领了汴京吃禾花鱼的风潮,双宜做起鱼来,定然不比那早餐的面食差。

双宜却十分犹豫的样子,“吃鱼?我很久没有做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沈括对云雁回的话深信不疑,想到那句双宜只给最亲的人做,便厚着脸皮请夫人下厨,“辛苦娘子了……”

双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吃鱼,看他恳求的模样,一个心软,就挽起袖子下厨,让消失江湖已久的汴河浮尸……不对,是清蒸鱼仔重现。

而看到汤中漂浮的鱼仔,听到双宜说“这就是你苦求的鱼,快吃吧!”时,那一刻,沈括的内心是崩溃的……

第213章 桃之夭

办完了双宜的喜事, 云雁回总算是回去工作了。

临近年关,案件发生率提高了不少,云雁回和公孙策研究了一下,鉴于交通不便,为了提高处理速度, 他们决定开设“流动公堂”。

也就是让开封府的官员分散来, 带队到偏僻的县、乡去就地判案, 回来后再统一审查、文书工作。为此公孙策准备了很多新的材料和格式,方便带队官员将案件详细记录在案。

另外,开封府学的学生也可以申请随队实习。

这可是令所有学子都振奋不已,入学几个月, 说好的实践课目前只上了劳动课而已,导致他们都快觉得开封府是不是在欺诈了。

但是现在,终于传来消息,还真的有实践机会, 而且绝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琐事, 这是一个近距离学习官员处理案件的机会。

很多有志走这条路的学子都踊跃报名, 也被告知了条件可能不是很好,不过并无人退缩。

除了这些学生,其他人也得到了去开封府其他部门实习的机会。

郑凇也得实习啊,一开始,云雁回是把他安排在使院的。

使院这个地方,就相当于现代的政府办,专门协助大老板办事的,主要做的是文书工作。这里门道很多,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办差做事,都能学到很多。

郑凇去干了几天,就有人私下来和云雁回说了。

毕竟郑凇年纪还是太小,很多事情,他只看到文书上的,不能理解这里官吏的做法,无法透过文书看到更多东西。

可能一开始就在使院实习,还是太高了。

云雁回一想,也是,他忘了郑凇年纪太小,这样即便通晓了怎么做事,还是不够接地气。

于是,云雁回又给郑凇换了个岗位,直接放到下面的二级政府去了。东京没有宵禁,城市开放,但是厢坊这样的行政单位还是在,诸厢的官吏职责便包括审查一些比较小的案件,像是小的斗殴。

看到郑凇去了真·一线工作,不少学子竟然也要求同去。

云雁回一乐,这路面上正缺人呢,既然你们这样要求,那就去吧,于是把人都放到了诸厢实习。

……

郑家知道云雁回给了双宜铺子,还要做生意,便做了个人情,把他们手下得用的掌柜派过来。

这经验丰富的老掌柜最是难得,更别提有郑家在,人品也信得过。老掌柜又帮忙招老实人家的帮工,打点上下,准备开业。

果蔬还需时间种,已经雇了佃户,铺子开业还早。宠物店正在培训店员,最先开业的,将是糖果铺。

这第一个铺子,大家很上心,一起去现场看装修。

郑凌说:“我看可以放个水草缸,我回头搬一个大的来吧。”

如今在汴京,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水草缸是很值钱的,很多店铺、酒楼会放一个精巧的,吸引顾客的目光,也可炫一炫本店格调。

“放水草缸怎么合适?”赵允初俨然是弟妹或者说嫂子的口吻了,“我看,当初雁哥儿给八公主弄的那些装饰很适合,悬挂一些彩球,或者是糖球的模型什么的,多放点玩偶。”

郑苹夸赵允初,“初哥儿这个法子很有意思,喜欢吃糖的,一般是妇人孩童,最喜欢这些了。”

赵允初谦虚地笑了一下。

双宜也觉得不错,“说起来,我都还没给这铺子起名号呢。”

云雁回还给双宜出主意来着,“名字可以叫徐福记啊……”

双宜莫名其妙,“徐福是谁?雁哥儿,你的相好?”

那一瞬间,云雁回虽然是背对赵允初的,但是觉得两道目光好像有实质一样,刺在自己背后……他冷汗都要下来了,“这话不能乱讲啊,没有的。”

“那徐福是谁?”

云雁回心想我不就是玩个梗,乱扯道:“你不读书啊!徐福不就是秦时那个方士,你不觉得我们铺子里的糖球长得很像丹药吗?”

“哪里像了,只有形状像而已,再说了,又不是只有糖球。”双宜也没想那么多。

郑苹也以为云雁回就是开个玩笑,“你好好给姐姐起个名字啊。”

“别叫我了,”云雁回举起手来,“我最不会起名字了,你看蒲关泽我都直接叫地名。好在现在也用不着我费心啊,姐夫就在这儿呢。”

沈括看了一眼云雁回,有点瑟瑟发抖。

自从吃了双宜的鱼之后,他听到云雁回喊自己“姐夫”就觉得肚子痛,这会儿露出一点儿痛苦的神情道:“我起吗?”

怎么办,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现在是你娘子要开店,你说,不你起谁起?”云雁回大笑道,“往后她的事就都是你的责任了。”

沈括略微思索了一下,“叫桃之夭吧。”

云雁回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总觉得他在现代女同事看的言情剧和小说里才会出现这样的名字。

不过很快云雁回就想起来了,虽说他在现在是“文盲”,但《诗经》里的《桃夭》他还是知道的,而且双宜的名字正是出自里面那句“宜家宜室”。

这个名字用《诗经》的典,显然一来是暗合双宜的名字,二来这诗写的就是女子新嫁,贴合了双宜的情况,很是应景,单从字面上看,桃花怒放也是很喜庆的。

在场的人脑子中一转,都想到了,“不错,这个名字好。”

“要我说,不如另外几家铺子也都叫这个名字好了。”云雁回一瞬间想到了什么,“虽说好,但是都顾着讨好夫人去了,没有点出糖果。不过,倒是可以做成品牌,让另外两家铺子也叫做桃之夭。”

“咦,可是这样,大家分不清怎么办?”

“这样他们就要加上前缀,卖糖果的、卖果蔬的……区分不是问题,反而会引起一些有趣的事。”云雁回说道,“日后再开张新店,还能打出旗号,桃之夭无论卖什么,只卖最好的。”

云雁回都这么说了,大家都是信服的。就是想到云雁回说沈括起这名字,是只顾着讨好夫人,都觉得很好笑又感动,这证明沈括心中是以双宜为先。

自从官家赐婚后,很多人一看花落沈家,都议论纷纷,难免有人酸起来。说嫁妆多又怎么样,郑双宜肯定是河东狮啦,不,比河东狮还厉害,沈括娶了她,搞不好天天鼻青脸肿的来上班。

——而且因为是赐婚,娘家还厉害,到时候想休都没法休。

这么一想,他们心里就好受多了。

结果等到沈括和双宜完婚后,真是啪啪打了很多人的脸。

沈括虽然武力值低,但是两个人相处起来,竟然还是沈括主导,双宜也肯听话。比如沈括觉得双宜走太快,就牵着她,双宜也不会把沈括甩飞,反而会照顾他身体。

别说动手了,大小声都没有。

听说居然还会下厨,不得了啊,老沈幸福了!

小宝老在学校,回来后听说了这两个人相处模式后,沉默了很久,然后幽幽地说:“当初我和姐姐一起赶路,我觉得她走太快,叫她慢一点,她都是把我夹起来走……”

这个待遇也许更“好”,但是面子肯定没了,由此可见,双宜这个媳妇儿做得还是很不错的。

说回这店铺,既然定了名字,大家都以“桃之夭”来称呼了。

虽然还未开张,桃之夭糖果铺已经现在小范围内红了。

这都要多亏了赵允初和他娘做的宣传,赵允初自觉是个嫂子,恨不得满天下去说,我妹妹的铺子要开张了,糖都是我老婆研究的,特别好吃。

最好有人问,那么他肯定就要论述一一下。并不是每个人都吃过那些糖,但是他要佐证一下,当初雁哥儿给他做过酥油泡螺儿,也是甜食,也特别好吃,可见他在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

当然了,这时候大概了然在心里日狗了,那明明是做给他这个老人家吃的,赵允初得的根本是酥油泡屎。

而王妃也特别热心,她还挺喜欢双宜的,和郑苹一起在汴京贵妇中打了不少广告。

宫中的娘娘、公主都知道了,尤其是她们都尝过云雁回送到宫里的喜糖,那做的的确是很不一般的,听说到时候糖果铺就是卖这种糖果,到时候必须要买买买啊。

(仁宗心说妈的,居然连喜糖都不是白吃的。)

可以说,还没开张,就可以确定会大赚了。

只等桃之夭装修好,便能狂揽汴京妇女儿童的钱了。预定年前开门,正好过年大家要买年货。

……

学生们都出去实践了,开封府内也没什么大事,云雁回无事一身轻,写一写教务处的材料,抽空看一看孔寄的本子。

孔寄又想搞事情了,之前的《望情鱼》总时长也就五六个小时,不算特别长。现在很多戏、剧,每天演五六个小时,也得十几天才演完。

孔寄也打算写个长点的本子,反正《三国》这个题材,写得大,写得长。

他老是把写好的本子给云雁回看,叫云雁回给点主意。

云雁回就觉得,别的不说,关羽的脸到时候你必须给我涂红了……

此时,云雁回还不知道,郑凇的同学们遇到了一点麻烦。

开封府的学生们在一线办案,很是目睹了一些底层人民的疾苦,很有感触。和郑凇在同一个单位实习的,都是他斋中的同学。

这些学生目睹了地痞流氓生事,欺压一些摆地摊的穷民,还要收什么保护费,还和厢官暗里勾结。而且他们做得很聪明,明面上根本不会称兄道弟。

那些厢官也只是一副要秉公办理的样子,实际上偏袒的则是那些给他们送过孝敬的地痞。

这些学生看了十分不平,想告状,这可是天子脚下,好歹他们的老师们里也有开封府的官员呢,告起来方便。

然而,却有人告诉了他们一些很现实的真相。那就是上面的官员管也只能管一会儿,地痞滋事又不能判重刑,不过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再说了,有时被害者都自愿忍气吞声,不敢计较。

——现在开封府吏治清明,已经比以前好多,放在以前,他们明面上的戏都不会做,更惨。因为这些人之中,混了不怕死的打手,敢和人拼命。

没见那些被欺负的人也不敢回手么,他们也不乏有力气的汉子,但是有家有口,不敢跟人拼啊。

学生们越发愤慨,决定要给那些地痞一个教训,因为郑淞年纪小,所以他们竟是都瞒着郑淞,决定钓鱼执法。

别人不敢告官,他们敢啊。

第214章 江湖有叔的传说

所谓钓鱼执法, 也就是用诱导的方式,获取罪犯的违法证据,从而对他们绳之以法。

这种执法方式的争议很大,不过那也是在有这个概念的现代了,而在这个时候, 无师自通出这种方法的府学学生们, 不知该说他们是机智还是太过无奈了。

为首的学生叫薛形云, 他和其他四个学生一起,赶工弄了些书画出来,找了张布,摆摊卖起字画来, 就在那群地痞经常出没的街上。

薛形云把校服大衣反过来穿在身上,暗暗的颜色,又没有标志身份的字,看上去就像一个落魄书生了。

害怕人太多被看出来, 薛形云只自己守摊, 其他四个人躲在一旁的茶寮中。

一旁的摊贩看到薛形云这陌生面孔, 说道:“小郎君,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到这里来摆摊?”

薛形云早就编好了说法,“晚生是外地学子,只因盘缠用尽,不得不卖些字画为生,却没好意思在住处附近摆摊,于是寻了此处。”

这里的摊贩基本都是附近的住户,一听他这么说,犹豫了半晌,才道:“你有没有去胡大官人那里拜见过?”

薛形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胡大官人”就是地痞头子,没想到摊贩们惧怕至此,私下都只用尊称,可笑那人算得上什么大官人。

薛形云假作不知,“什么大官人?”

摊贩一脸纠结地道:“胡大官人……是我们这条街面上的,头儿,但凡在此做生意,不管是摆摊还是开店,都要到他那里拜见。”

说什么拜见,其实就是定期交保护费,每遇节寿还得备礼。

薛形云做出天真的样子,“哦,我不过在这里做几天生意,赚到盘缠就走,又不久住,就不同大官人结交了。”

摊贩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了,隐晦地提醒道:“你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就不要舍不得这些东西了。”赶紧跑人吧。

既然这“胡大官人”号称是街面上的头儿,自然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到了晌午,出来吃饭顺便“巡查”整条街的胡大一行人,就走到了薛形云面前。

薛形云说:“几位要看看字画吗?”

胡大用脚撩了撩那些字画,不阴不阳地道:“小郎君今日赚了多少钱?”

薛形云蹲下来,心疼地拾好字画,“只卖出去一副小画——您这是,要看吗?”他捧起来一幅画给胡大看。

胡大唾道:“谁要看这破玩意儿!”

他们几个兄弟都哈哈笑了起来,直说要是画的春宫他们还有兴趣看上两眼。

薛形云神色惶惶,“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往旁边张望,似乎想寻求帮助,然而四周的人都十分木然。什么官儿差的,能待得了多久,一茬又一茬,但是胡大可是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了。

“不懂啊?”胡大勾勾手,对旁边的小弟说,“教教这位小郎君规矩。”

便有一人站出来,阴测测地说道:“小郎君,一处有一处的规矩,街面上做生意的,难免有个风吹雨淋,小争小斗。我们大哥就专门为你们这些人提供帮助的,遇到事只管找大哥帮忙摆平,只需要你每日白画那么两幅画罢了。”

所谓白画两幅画,其实也就是说拿出一部分收入给胡大了。

薛形云怎么会听不懂呢,顿时愤怒地道:“你们这是勒索,官府是不允许这样的行为的!”

众人纷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瞒你说,官府呢,是管不到这样的小生意的。你问问,谁不是先和我们大哥做生意,才和过路客做生意的?”

薛形云低着头不说话。

胡大带来的人一看,知道是个倔驴子,不过他们也自有方法,一起上手,把薛形云的字画都卷了起来,撕个粉碎,洒在地上。

“告诉你,现在你后悔也晚了,你去别的地方摆摊,我们也会跟着你,画多少,撕多少!”有人恶狠狠地道。

薛形云气得浑身发抖,“光天化日之下——我要报官!”

报官?相比那些平民来说,这样的倔书生比较难缠,他们说报官,就真的会去报官。

但是对于胡大来说,也没什么,他自己不会出面,派出手下整治人便是,等这人报官,官差来了,他只咬死这是报官人和他朋友私人恩怨,而他的人早已躲到城外去了,风头过了再回来就是。

胡大决心给这个书生一个教训,一个眼色下去,便有两个小年青将薛形云架住,往小巷子里拖。

小巷子里本来开着门绣花的妇人一看,忙不迭回身关门了。

薛形云被他们拖到巷子里,这时,在茶寮里的几个学生也站了起来,他们知道现在已经成了一半,于是,派出一个人去报官,剩下两个人冲进去,仿佛是正义路人。

“你们在干什么!我们已经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