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原本的意思,也就是把自己的名声毁一毁,反正长安彪悍的夫人一打一打的,也不差一个她。但转而一想,萧颂一向不是个冲动的人,冉颜问道:“为何如此做?”

第386章 上香

“想往我身边塞人的可不是只有那些氏族,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我必须得先预防。”萧颂道。

纵然,即便是谁给萧颂塞人,他也可以拒绝,但那时候拒绝难免会让人想岔,权利总是伴随着猜疑,所以萧颂只好先摆明态度了。

萧颂见她还是皱着眉,笑道:“也就是被御史台参一本而已,况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最多罚我一个月俸禄。”

萧颂私下与几位御史关系也不错,虽然这件事传遍了长安,御史台不能装聋作哑,但可以在言辞上稍作修饰,不会显得那么犀利。开国功臣里面,一半都是妻管严,房玄龄还曾经被卢氏揍过,圣上对这方面乃是见多识广的,看见至多也是无奈一笑,略做惩罚,给百姓个交代罢了。

次日。

上朝时,果然如萧颂所料,圣上只是斥责了他两句,罚了一个月俸禄,让他自己好好思过。

自此之后,萧府门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还有些这种心思的人也都暂时歇了。

长安今年冬天只下了两场雪,过完年后,萧颂略微清闲了些,待冉颜胎也稳了,他隔三岔五地便会陪她一起出去散散心。

今日正值沐休,萧颂便与她一起去了曲江踏青,顺便去寺中上香。

马车平稳地行在石板路上,冉颜躺在厚厚的褥子上,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我听说孕妇每日走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有助生产,多了不好。等会儿上山的时候,我抱着你,不准拒绝。”萧颂切一片桃子递给她。

冉颜无奈,萧颂的听说,肯定是听了太医署所有的医生说过。

怀孕到现在四个多月,萧颂几乎包揽了所有的生活饮食,严格管控她的吃食和休息时间。

萧颂从来没有流露出紧张的神态,可冉颜还是能感觉出来。冉颜十七岁怀孕是正常的,唐朝大多数娘子都在二十岁之前便生育了,但在生育中丧命的也屡见不鲜,所以才说生孩子是走鬼门关。再加上萧颂都二十七八才迎来第一个孩子,他自然重视。即使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冉颜说可以有房事,他也从来没有要过。

“嗯。”冉颜理解他的这些心情,所以便毫不犹豫地应了。

她吃完半个桃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太子和魏王的事情怎么说?”

萧颂擦拭着手,道:“此事暂时压了下来,据说圣上找桑随远恳切地谈了一次,他也未曾再追究。”

冉颜很奇怪,桑辰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情,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也固执地往前冲,不知李世民是用什么法子说服他。

“前日圣上任命房相为太子少师。”萧颂说着,接过晚绿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

圣上还没有要废黜的太子的意思?明明都已经到了夜招群臣商议的地步,冉颜不相信这是李世民在气头上冲动所为。

萧颂看出她意思,便放下茶盏坐到榻沿,道:“前日圣上在行宫,突利可汗之弟结社率裹胁突利之子贺逻鹘趁夜埋伏在宫外,攻打行宫,杀死卫士数十人。这是谋反,朝野上下震动,纷纷揣测此举是否出自突厥某位可汗的授意,未查明以前,储位不能随意动,否则极容易导致举国动荡。”

房玄龄在贞观初年就曾经拒做太子少师,却在此时应承下来,只因为大唐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平息罢黜之事。

冉颜倒是听歌蓝说起过这件事情,不过她也只是听得传闻,并没有萧颂说得这样详细。

“巴陵公主呢?”冉颜原想着进宫摸清状况,抓个时机报仇,但不巧的是,宫内的大致情况都弄明白之后,她却怀孕了。如此也只好暂时罢手,她不想带着孩子去做这种事情,但不得不提防着她。

“还记着仇呢。”萧颂笑着躺在她身边,“圣上已经下旨,令她与柴令武六月份完婚,婚后继续待在府里思过,除非应诏,否则不许出府半步。”

“为何会这样?”冉颜不是杀人狂,巴陵公主遭到这样的报应她也很高兴,但也疑惑,公主别院那边死的都是无户籍之人,而且萧颂为了瞒住有人袭击庄子的痕迹,做成了丹炉意外爆炸的情形,惩罚婚后还禁足,并且没有说明期限,是太过严厉了些吧。

“在兰陵之时,我不是让白义把一份证据交给御史马周么?那是巴陵公主逼迫男人为她脔宠的证据,并且其中有闻喜县主一案。”萧颂道。

闻喜县主是隐太子唯一的骨血,即便这些年李世民并没有给她很好的待遇,但因内心深处对兄长的那点愧疚,也不会容许她有闪失,但巴陵公主迫使其夫柴玄意吸食阿芙蓉,引发一桩命案,并且导致闻喜县主香消玉殒,可以说是间接杀害了闻喜县主,这是李世民所不能容忍的。

萧颂惯常地打蛇打七寸,正正刺了李世民的痛处,而且恐怕是一见到巴陵公主便会被刺痛一回,因此只要李世民在位一天,她很难有翻身的机会,很可能这个禁足令的期限就是一辈子。

冉颜回过神来,再转头却发现萧颂在她身边睡着了,而这时马车刚刚好停下。

晚绿进来,冉颜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说话。

因此车停在慈恩寺所在的山脚下,冉颜又陪他睡了一会儿。

直到有钟声隐隐传来,萧颂才睁开眼睛,含糊地问道:“到了?”

“嗯。”冉颜答道。

萧颂揉了揉脑袋,起来挑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诧异道:“我睡了那么久!”

外面阳光刺眼,都已经快到午时了。

晚绿和歌蓝闻声进来,帮夫妇二人整理仪容。

萧颂只重新挽了发髻,便先出去了,等冉颜整理好之后,扶着她下车。

远处的钟声还在响,冉颜看了看不远处的慈恩寺,奇怪道:“这是哪里来的钟声?”

“夫人忘记了,清音庵就在这附近。”晚绿答道。

是了,幻空就在清音庵,冉颜道:“夫君,我很久不曾见过幻空小师傅了,不如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从那边走,顺道去瞧瞧她?”

“好。”萧颂笑答道。

两人走到山脚下,冉颜有些为难了,慈恩寺的香火鼎盛,上山下山的香客络绎不绝,让萧颂把她抱上去,她还真有点心理障碍。但看着几百道阶梯,冉颜还真不敢亲自爬上去。

“夫君,不如咱们回去吧,只要心诚,菩萨能感受到的。”冉颜劝道。

萧颂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来,往上走去。他们这样亲昵的动作,再加上萧颂俊容朗朗,顿时成了目光的焦点。

周围的香客纷纷侧目,有些暗暗摇头,有些掩嘴而笑。冉颜淡定地把脸埋在萧颂胸口,反正也没有人认识她。

几乎是她刚想罢,便有个清朗的声音叫破了他们身份,“襄武侯冉夫人!”

这个声音,冉颜听着十分的耳熟…是那只兔子。

第387章 从此常伴青灯

“桑先生。”萧颂放下冉颜,与他打招呼。

桑辰比以前清瘦了许多,但身量已然同萧颂相差无几,青丝不扎不束地披散在身后,显得他面容越发清俊,他拱手道:“在下早应该去拜谢冉夫人的救命之恩,只是…只是…”

只是想起那日中箭之后说的话,他不敢也不好意思去见冉颜。

“桑先生惊才绝艳,大唐文坛没有先生乃是一大损失,我既是碰上了,又怎能袖手旁观。”冉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已为人妇,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桑辰,她不想给他任何想象的空间,“先生无需言谢。”

桑辰面色微白,微微抿唇,几息之后,才似是自语地道:“救命之恩岂敢相忘。”

“桑先生可是来探望令师?”萧颂见气氛不对,便转移了话题。

“正是。”话已说尽,桑辰越发不自在。他努力过了,为了使自己变强,他主动求官,然而即便是在国子监那样还不算是真正官场的地方,他也未曾学会强颜欢笑,未学会伪装自己。

他这潭清水,只是在太子与魏王的斗争之下被搅起了浪花,但清水,还是清水。即便他有过人的智商,少了那层防备,也不可能像萧颂这样在官场上如鱼得水。

“在下还有事,告辞了。”桑辰朝冉颜和萧颂一施礼,便飞快地跑开。

冉颜叹息声未落,被萧颂又抱了起来。

已经是春末,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了炙热的感觉,到了寺院门口,冉颜见萧颂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便掏了帕子帮他擦拭。

“走吧。”萧颂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两人携手入了寺院,有知客僧人引领他们去了主殿中。大殿两侧有灰色衣袍的僧侣盘坐诵经,在供奉横三世佛的台子右侧,放置着一个偌大的木鱼,一名僧侣在不急不缓地敲着。

整个殿内庄严肃穆。

萧颂和冉颜在蒲团上跪下来,有僧侣送上了两炷香。

冉颜从来没拜过佛,只在心里默念了:保佑身边的亲人朋友平安顺遂;保佑胎儿健康,这次分娩能够顺利。

萧颂持香道:“今次上香来迟,是我贪睡误事,实非对佛祖不敬。”

冉颜莞尔,像萧氏这种有传承历史的门阀世家,信佛多过信道,萧太夫人信奉佛教,萧颂信也不奇怪。

祈愿之后萧颂便令人将带来的一大箱钱财抬进来,算是供奉的香火钱。

上完香后,有知客僧侣引领他们去厢房休息,享用斋饭。

“委屈我妻儿了。”萧颂看着满桌子非青即白,叹道。

“茹素有什么不好,你既是奉佛,说这话也不怕佛祖怪罪你。”冉颜夹了一块豆腐放他碗里。

他信佛,还杀生呢!

萧颂笑道:“佛祖明察秋毫,我供奉之心是诚,但怜我妻儿之心也是真。”

“谁要你怜!”冉颜吃了一口豆腐,慈恩寺的斋菜味道不错,她每天都要吃黑鱼、老母鸡之类的,纵然变着花样的做法,但也都快吃吐了。

萧颂被嫌弃,面上笑容却更胜。

吃饭时两人都不再多话,用罢饭后,坐在院子里休息了一会儿。慈恩寺接待贵客的厢房都是独院,每个院子里的风格都大不相同,冉颜所在的这个院中栽种桃花,此时繁花早已落,枝头上挂满了桃子,个个大而饱满,坠的枝头弯下。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冉颜问道:“对了,方才听见清音庵敲钟,晨钟暮鼓,大中午的怎么会鸣钟?”

“大约是哪位师傅圆寂了吧。”萧颂道。

冉颜沉吟道:“那我们今日便不去庵内,只请幻空出来见见便好,免得扰了她们超度。”

“好。”萧颂颌首。

“阿弥陀佛。”唱佛号的声音苍老而平缓。

冉颜看清来人,是一个老僧,身上披着砖红色的袈裟,须白如雪,面上的皮肤却不是十分松弛,与胡须和声音不相符,看起来也只有五十余岁的样子。

萧颂和冉颜起身,也冲他施了佛礼,“怀静法师。”

原来是桑辰的师父,冉颜一直对怀静很好奇,能教导出桑辰那种性子的人,究竟是什么样。

“阿弥陀佛,叨扰了。”怀静并没有走近,施了个佛礼,十分淡定且沉着地道:“老僧只是迷路至此,非有要事。”

说罢再微微施一礼,转身往桃林里去。

萧颂出声道:“怀静法师。”

怀静转回头,萧颂指着另外一边道:“门在那边。”

“多谢施主。”怀静又折了个弯顺着萧颂所指的方向离开。

两人目送怀静离开,萧颂道:“怀静法师向来不识道,这点桑辰倒是像他。但据说他迷路从来不问路,说是随着佛陀指引而行。”

“果然是…”冉颜顿了一下,想了一个恰当的词,“奇人。”

在寺中休息了一会儿,便有住持亲自来拜谢萧颂的香火钱,与住持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便告辞离开。

行到寺院门口时,竟是又遇到的怀静。

“阿弥陀佛,老僧方才忘记说了,佛陀指引老僧见到两位,乃是注定的缘。想来是想让老僧告知两位,桑随远决意落发为僧,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为两位以及后代祈福。”怀静平淡地说完,唱了一声佛号。

冉颜心头一紧,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她一直都知道他固执,却没想到他竟固执到这种地步。

怀静默然地站在原地,不走,也不说话。萧颂和冉颜都感觉他还有话要说,便耐心等着。

过了片刻,怀静才又唱声佛号,道:“不过老僧未曾同意。”

冉颜大窘,原来竟是个说话大喘气的!

“他与佛无缘,但我佛慈悲,不忍他今世漂泊,孤苦无依,他日后便带发在我寺修行。”怀静顿了一下,好似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漏了,便转身离开。

冉颜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好气又好笑,但这两种情绪加一起也抵不上得知桑随远要出家之事的无奈悲伤。

“我想自己走下去。”冉颜道。

萧颂未曾做声,只伸手搀扶着她,慢慢往下走。

第388章 女衣浮尸

坐在马车上久久,萧颂的才道:“既然怀静法师未答应桑随远剃度,必然有原因,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他自小在寺院里长大,养成了那样的性子,有遁入空门的想法也不奇怪。”

历经那么多虚假之后,萧颂偶尔会羡慕嫉妒桑随远的真性情,然而他并不期待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作为一个男人,他要得到自己想得到人,护住想护的人,这一世才算没有白活,哪怕因此失去一些东西。

有舍才有得,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冉颜不由握住他的手。萧颂是个记仇的人,方才见到桑辰虽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但冉颜与他在一起久了,也能感觉出来他隐匿起来真实情绪。如今还让他出言安慰,她心中颇有些厌弃自己。

“夫君。”冉颜撑起身子,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萧颂微微一怔,脸颊微红。

冉颜愣愣地看着他,“萧钺之,你还有害臊的时候?”

“咳。”萧颂尴尬地咳了一声,瞥了一眼冉颜的肚子,“这不是有孩子在么。”

冉颜回想起来,的确是自从怀孕之后,萧颂便很少有特别亲昵的举动。比如以前动不动就喜欢亲她额头,或者偶尔动手动脚地吃点小豆腐,但现在正经得很。

“哈。”冉颜忍不住笑出声音,萧颂难得有犯傻的时候,偶尔犯一回傻,倒是挺有趣。

两人在车内正说着话,马车却是停了下来。歌蓝撩开帘子进来道:“郎君,夫人,前面人群堵住了路,晚绿已经过去瞧瞧发生生么事情。”

“嗯。”冉颜在家闷了许久,也憋坏了,遂将两侧的帘子卷起来,看着外面风景。

这是在曲江的堤岸上,两侧柳树成荫,繁花似锦,莺啼燕舞,一派春日明媚景象。曲江宛如一片碧蓝的水玉镶嵌在青山环抱之中,河堤边的白沙在阳光下璀璨生辉,与碧蓝的湖水相映,显得分外干净美丽。

晚绿小跑着回来,“郎君,夫人,前面是游湖赏花会,许多车马都堵在那里,倒也能过去,不过时间需久一些。”

“夫君,让马车先行过去,咱们赏赏景走过去。”冉颜道。

萧颂算了算,她今日倒是没有走多久的路,便答应了。

两人下了车,携手往百花盛开的地方走去。

萧颂和冉颜一出现便吸引的不少目光,一对身着紫色常服的夫妇,郎君高大俊朗,娘子容貌秀美,走到哪儿都不会被埋没。

“萧九!”李德謇激动地奋力拨开人群,冲到萧颂和冉颜面前,拱手道:“拜见嫂夫人。九郎,咱们兄弟几个都在,清河公主她们也在,不如你与嫂夫人一起过去吧。”

李德謇眼神不断往歌蓝那边飘,示意萧颂给他创造一下机会。

李德謇说要追求歌蓝,还真就付诸行动了,写了无数的情诗,托人送给歌蓝,但仿佛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音讯。后来又开始送礼物,但是依旧如石沉大海,歌蓝没有拒绝,也从没有表达过谢意。

李德謇曾经逼急了拽着晚绿问了问情况,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他险些吐血。

歌蓝说:像这种有钱的公子哥儿,必惯常拿这些东西去哄骗小娘子,不是给我也是拿去哄骗旁人,既然他自愿给,我虽然不喜欢,也勉强受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他,他若是来讨要回去,我也一份不错的还了。

李德謇哪里有脸去讨要回来。

诚然,李德謇是曾经拿这些东西去哄过别的娘子,但给歌蓝的东西,都是他花了心思的,可不是拿钱财随随便便买了。

今日本想去找歌蓝一起来赏花会,谁知早上去的晚了,竟是扑了个空。

“我要陪你嫂夫人去清音庵,你们玩去吧。”萧颂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

“轻松哥说的对,九郎你就是个无情的人。”李德謇说罢,一着急便冲到后面拽着歌蓝,冲萧颂道:“你走你的,把她留下。”

歌蓝淡淡道:“我的脸面不值什么,但是李郎君还请想想令尊。”

说完,趁着他犹豫间猛地抽回手,挪了挪位置,站到了萧颂和冉颜的身边。

李德謇实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想他纵横百花丛中,何曾有失手的时候!比歌蓝美的人到处都是,而且招之即来,但是奈何他越看歌蓝越是顺眼。

眼看关注这边的人越来越多,李德謇找不到什么话说,却又不愿放歌蓝走。李德謇还发现,萧颂和冉颜夫妇俩真是太无良了,不是一般的黑,两人不同意去游湖,也不急着走,更令人气愤的是,居然袖手旁观,没有一个出言打圆场。

刘青松和程怀亮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程怀亮嚷嚷道:“你怎么这么慢。”转眼看见萧颂和冉颜,立刻规规矩矩地施礼。

李德謇见到刘青松,仿佛见到救兵,立刻拉着他小声道:“轻松,九郎不留,帮兄弟想想办法。”

程怀亮忙着寒暄道:“嫂夫人,今日某的爱妻也来了,嫂夫人要不要见见她。”

程怀亮对清河公主似乎十分满意,因此也分外爱重,婚还未成,便迫不及待地冠上妻名了。这也不算轻浮,圣旨一定,这婚事几乎是铁板钉钉子了。

李德謇暗赞了一声,真是好兄弟!

“不了,今日还有些事情。”萧颂再次无情拒绝。

萧颂也曾经同冉颜说过李德謇的事情。但冉颜对这件事情保持中立,李德謇早已有未婚妻了,今年就会完婚。他求歌蓝做侧妻,冉颜虽觉得不大好,但歌蓝是大唐土生土长的女子,说不定也不会觉得委屈,她不会干涉歌蓝的婚事。

刘青松对李德謇道:“哥以多年的经验告诉你,这对夫妇油盐不进,你死了这条心吧。从小到大我们跟九郎玩心眼,哪次玩过他了?他那个妇人别看长着一副娇俏的模样,也不是个善茬,咱们另谋他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