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什么?”乐欣然不明白。

“后悔答应我,助我改变天子之象,卷入这场庙堂之争。”萧劫道。

“后悔有什么用。是你自己说若不能扳回历史,封印解除后一切将化为虚幻。”乐欣然有些赌气道:“有时候干脆想着,如果九龙四凤如此难觅,还不如直接消失算了。横竖都是一个命!”

“不,你来了,九龙四凤便渐渐显出了真身。那日我占了一卦,你说的杨吉儿,她也是四凤命格!”萧劫似乎想为乐欣然打气,故意说道。

“如此一来,若找到白衣人,那九龙就只还剩下六人未定。四凤也剩下两人了。”萧劫又道。

“希望吧…”这几日在洛阳过得很是惬意,乐欣然都渐渐忘记了自己还肩负着这样一个使命。

“我记得,曾经遇见的人中,杨暕和宇文化及都让我感到了异样,有机会你算算这两人吧。”乐欣然想起初见宇文化及和杨暕时,眉间浓烈的滚烫,心下却有些担忧。

若说杨暕要和宇文化及联合叛变,又怎会和李世民这一茬搅在一起呢。想想,其实两派人马都是殊途同归吧,难道他们最后要在一起合作?却又不太可能…

萧劫见乐欣然低头思附,眼底带着的雾色,又淡淡补充道:“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是要回去的。很多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我明白。你我之间,不过是一种合作关系。我要回家,你要拯救历史,如此而已…是么?”扭头看着萧劫,乐欣然只是觉得心里凉凉的。

怔了半晌儿,没想到乐欣然会说这样冷的话,萧劫还是点了点头:“希望你能平安回去。”

从未感到的失落从胸中升起,乐欣然在心中自嘲: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依赖他了呢?以为他会是自己在这样一个陌生时空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却突然发现,两人的关系,不过是互相需要罢了。他说要保我周全,不过也是为了让我帮他找齐“九龙四凤”,扳回历史罢了。可笑自己还在心底里当成唯一可以信任和倾诉的人。

见乐欣然低头不语,萧劫拉过纤离,翻身上马,“更深露重,你穿得也单薄。早些会客栈休息,明日还要去寻那白衣人。”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乐欣然伸手拉住马缰,竟不等萧劫接应,自己翻身也上了马。

萧劫觉得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道:“拉稳了。”

说完,双腿一夹,“驾——”地一声,纤离甩开四蹄儿,奔入了洛阳城的夜色之中。

感受到夜晚的凉风打在自己的脸上,乐欣然尽量让拉开了自己和萧劫之间的距离,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彼此的身体接触,如此而已。

此时的萧劫也感到了身前人儿的僵硬。低首望了一眼乐欣然的背影,竟让自己觉得,她似乎又回到了刚来时的那样,冷冷的,安静的,一如千年前的前世一般,有着一样冷漠孤绝的坚毅气质。

卷二 九龙四凤 第五十章 金昂琉

一路无话,匆匆回到客栈,乐欣然也是自己攀着缰绳下了马,而非平时那样通过萧劫的搀扶。

直直奔入客栈内,刚上二楼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昂琉。

“妖女,今日热闹好看么?”昂琉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愠怒的乐欣然,故意凑上前问。

“看你个头。想看自己去,我又不是说书的!”

甩下这句话,乐欣然便推门进屋,“嘭”地一声将门紧紧关上。

被泼了一脸冷水的昂琉也不生气,只是看到萧劫也回来了,反正客栈被包了四下也无人,一个纵身便从三楼跃到了地面。

“妖女怎么了。气呼呼,不过倒是挺可爱。”昂琉摇了摇扇子,一脸八卦地问萧劫。

“小女儿家闹脾气,不管她。”萧劫抬眼望了楼上乐欣然的房门,回头又道:“文静呢?”

“还在和探子说话呢。我一个人无聊死了。”昂琉打了个哈欠,举起双臂,竟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却不小心露出肚上的肥肉。

“你也该去去身上的肥肉了,小心哪天轻功用不了,再来找我哭。”萧劫顺着楼梯上去,一边对昂琉道。

紧跟着萧劫上楼,昂琉冷哼了一声:“就是再长两圈儿肉,我也能继续享受着大唐轻功第一人的称号。”

“哦,不对。是第二人,嘿嘿。”昂琉一脸谄媚地笑了笑:“不过,师兄你从不在外展露武功,世人都当我是武林第一高手,哇哈哈哈哈——,其实,我不过是天下第二,哇哈哈哈哈——”

见昂琉笑的狡猾,萧劫摇摇头,“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继续隐瞒武功,你武林第一高手的华丽称号才能一直保持吧。”

“哇哈哈哈哈——知我者师兄也!”昂琉抬手挥了挥额前的一缕留海,眉眼流转,竟风流之极。

此时的昂琉若被乐欣然见了,多半又要愤恨地劝他减肥了吧。好好一个帅哥,竟有奶油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惜了。

敲了刘文静的房门,萧劫和昂琉便一齐进了屋。探子还在,萧劫问了一些关于李世民的情况。待探子走后,萧劫和昂琉仍旧没有离开刘文静的卧房,如豆的烛火几乎燃了一夜…

于是,第二夜的添香院之行,乐欣然的队伍就要壮大的多了。除了粉黛太小不适合来妓院,萧劫甚至是昂琉也来了。

因为乐欣然心情不是太好,连带着话也少说了。加之萧劫三人昨夜不知商量了什么,好像个个都有心事一般,也是气氛低沉,大家都没有怎么说话。

进了添香院,昂琉上前同那个白面男子嘀咕了什么,那人竟径直带着四人走上了二楼正中位置的包厢。

“这不是太守的包厢么!”乐欣然回头看着那个白面男子。

“昂爷纡尊降贵光临洛阳添香院,太守大人怎敢占了这个位置不让呢。话说,这还是太守大人亲自吩咐的呢!”白面男子说起昂琉,竟异常恭敬。

没想到昂琉那家伙面子那样大,连太守都要让座。乐欣然瞄了那家伙一眼,高高昂起的头臭屁的不行。扁扁嘴,懒得用眼神继续恭维他,乐欣然也不再多想,过去便坐下了。

待萧劫三人坐下,又凑在了一起低声说些什么,面色很是严肃,看起来似是出了什么意外。

吃着面前的水果,喝着淡淡的薄酒,乐欣然也懒得理会。心想:他们也没有和我说起,我根本就没必要问。早晚要走,又何须挂心呢。

气氛正沉闷着,太守老爷被几人拥着也上了二楼。远远见了昂琉竟是一脸的恭敬非常,点头哈腰不说,连话语也是迂回马屁到了极点。昂琉也不客气,一脸的牛逼样儿,昂着头走过去,也不知和太守说些什么,让老太守脸上的皱纹儿都全笑弯了。

“文静大哥,昂琉到底什么来路。我看那个洛阳太守不是个小官儿吧,干嘛对这胖子如此恭维。”乐欣然见萧劫一个人低首,伸了手指反复的敲着桌面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便懒得问他,干脆问刘文静。

“欣然,你不是和昂琉很熟悉么?”倒是刘文静觉得奇怪了。

“熟悉么?”乐欣然茫然。

“昂爷在大唐,可以说是除了皇上最尊贵的一号人物啊!恐怕天底下敢和他顶嘴、唤他‘胖子’的人,只有欣然你一人了吧。”刘文静说着望了一眼昂琉,眼中有些笑意,不过不知是嘲笑还是真的感慨。

“他却是胖啊。”乐欣然故作茫然,其实内心邪恶的想:原本他也是微胖,自己只是故意叫他胖子来刺激他的。

“不过你说的也对,其他人好像对他都挺恭敬的。记得我第一天进宫时,好像皇上对他也忌惮的很呢。连喊个…”乐欣然压低了声音:“喊个‘金仙’二字,都要陪着笑脸。”

“这是当然。那名字是昂琉最忌讳的,也无人敢去侵犯。”刘文静似也心有余悸,摇了摇头又道:“大唐天下虽然姓杨,可大唐的命脉,却系数都握在昂家。”

“真的?”眼睛睁大,乐欣然兴趣来了。感情,人家昂琉还是个钻石王老五啊!

“大唐昂家,矿山、钱庄这两样是独一份儿的。家产嘛…”刘文静想了想,道:“昂家轻轻打个喷嚏,也能让皇上银库里的钱少掉一半!”

“这么厉害!”不经意地,乐欣然眼神飘向了衣衫华丽,摇着金喜扇风流含笑的昂琉。此时的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渐渐“凸”显…

“昂琉小时候,双亲便过世了,是爷爷奶奶亲手养大。家业也是当年父母打下的,最后在昂琉的手里发扬光大。成为名震大唐的巨富豪门。”刘文静说着,喝了口清酒,又道:“但唐人历来不太待见商贾。就算有钱,在老百姓眼里不过铜臭味儿多点儿。即便是贫寒人家,都不愿意让女儿加入商户之家。”

“这倒也是。”乐欣然点点头:“大唐等级颇有些森严。奴婢家丁伎子甚至低等商人等属于贱籍。普通百姓是‘良人’。之后便是官家大户,称之为‘官人’。且三个等级之间是不允许通婚的,若通婚还要被送入官府挨板子。”

“所以,昂琉双亲还未生下他之前,就捐出了大半的身家财产给了大唐朝廷。杨广认了昂琉的爹娘做义弟和义妹,昂家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外姓皇室家族的一员。”刘文静点头道:“所以,昂琉出生后,才被封了…那个王。所以他平时也才自称‘本王’。”

“有皇帝罩着,又钱多的花不完,这昂琉,难怪一身‘王子病’!”乐欣然摇头,又瞥了一眼远处和太守说地高兴的昂琉,叹道。

“欣然说的妙,这三个字,可把昂琉形象给说到点儿上了。”刘文静朗然一笑。

“阿啾——”

不远处,正和太守老爷高谈阔论装腔作势的昂琉突然打了喷嚏,心下暗道:难道谁在背后说本王的坏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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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九龙四凤 第五十一章 白衣人

许是今夜只有抚琴比试,花魁赛也开场的有些晚。昂琉还继续和太守说这话,没有回到包厢。

和萧劫、刘文静坐在包厢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乐欣然感觉到了眉间红痣的异样!

果然,一袭白衣从二楼的角落显了出来,是那白衣人来了!

“他来了!”乐欣然转头对萧劫道,一并指了指方向。

“是他?”萧劫似是异常惊讶。

不远处的昂琉更是奇怪,好像也是一眼望见了那白衣人,对着太守说了几句话后摇起金喜扇就过去了。

只见昂琉来到角落,那白衣人竟有些意外的样子,伸出双手拍了拍昂琉肥肥的肚腩,又拍了拍昂琉的肩膀,两人是异常熟悉!

不等乐欣然回神,昂琉已然拉了白衣人一起渡步过来。

来到三人面前,昂琉金喜扇一收,正要介绍,却被乐欣然突然打断。

“不想,欣然竟能在此处与李白先生见面。”乐欣然起身,对着白衣人一个拱手,面上神色从适才的惊讶,已经变为了淡淡的幽然,和一丝莫名的惆怅感。

“你竟知我俗名!”李白眼中精光一闪,很是意外。

望着眼前之人,乐欣然抿嘴浅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底默默的想:或许,自己早就有了一丝怀疑吧。

历史上的李白,除了被称为诗仙,还被称为酒仙。即便是大唐的多为压榨清酒,却后劲儿十足,颇有些醉人。而他昨夜就拿了酒壶在手,一直饮了一夜…

在中国诗坛的历史长河中,李白,该是怎样存在的一个人物啊!

他的不羁,他的风流,他的放荡,即便是帝王公主这样的人间最尊贵之人,也会在他肆意调笑的眉眼之间,全都没了底气一般。

满腹的才华,满腹的诗文,他只消随意两三句,便抵得上普通文人一生所要追求的境界。

而这样的人,实在堪当九龙之一吧!

萧劫见乐欣然望着李白的眼神,再见她所指白衣人竟是她慕名已久的“小白”,心下竟有些莫名之感,转而又对刘文静介绍道。“文静,这便是昂琉常提起的太白。”

“久仰李兄诗文,今日得见,果然仪表堂堂,神采非凡!”刘文静带着和煦的微笑,拱手与李太白打了招呼。

“既然我的俗名已被这被这位兄弟叫了出来,就叫我李白吧。”李白朗然一笑。

一阵寒暄,五人落座。众人都和李白说这话,只有乐欣然浅浅打量着眼前之人,心想:那李白与刘文静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吧。

刘文静表面是个谦谦君子,内里却心思细腻,心机不少。

而李白,眼前的他一身白衣,气质狂放,那种不羁于尘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以致于让人站在旁边都觉得,仿佛内心潜藏的豪气因子也通过毛孔,也完全散发出来了。

入座的李白,仍旧拿了一壶酒在手边,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笑的时候,笑得异常朗然爽矍,不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透出来的不羁,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昂琉,你不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么。怎么也来了?”李白问。

“不是为了你,本王才懒得来这样的地方。”昂琉捏着鼻子环顾了四周,一脸的嫌弃。

“哈哈,昂琉,你刚才见我还说意外,如今却又说是来寻我的。岂不矛盾?”李白笑道。

“都是欣然告诉我的,等下再告诉你缘由。”昂琉想着刘文静还不知道“九龙四凤”的事儿,便压了话。

“好,等下我们继续喝酒,不醉不归!”李白朗朗一笑。

“太白,若要等你喝醉,岂不是三日之后的事儿了!”萧劫摇头一笑。

“国师过谦了,最多两夜半,李某必然会醉的!”李白摇头,打趣儿道。

“岂不是过了今夜,李兄就该醉了?”刘文静也笑着说道。

“啊,是啊,哈哈哈,从昨夜算起,李某已经喝了快两夜了。”李白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就着又喝了一口。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李白和刘文静,乐欣然心中突然有些感动。两个在历史上均是翻云覆雨的风流人物,但正史中,却并非存活在同一个朝代。

而自己竟能看到刘文静与李白同饮,还是如此真切的在眼前上演,心中又怎能不感慨呢?

只是乐欣然不知道,在自己的这趟混乱时空的大唐之旅中,除了刘文静与李白,大唐盛世中的各色风流人物,还将一一登场,成为自己生命中无法磨灭的一段永恒记忆。

侧眼看着乐欣然用一种近乎沉溺的眼神看着李太白,萧劫抿了抿唇,拿起酒壶自顾斟了,心中觉得,有时候酒也是个好东西。至少,能让自己不那么清醒地想着“责任”二字吧。

“哐仓——”

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一声啰响,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随着徐娘缓缓步上舞台,今夜的好戏,又要开锣了。

照例,看来绿绮是被安排在最后出场的。不过今夜的表演,倒是激起了两个人的极大兴趣。

第一是萧劫,第二便是乐欣然了。

萧劫本就擅长抚琴,按粉黛小丫头的话说,萧劫琴技可谓大唐第一。当然,这是粉黛从忠实粉丝的角度出发的,是不是真的第一,尚待比较。

而乐欣然,不知为何,从第一次在竹林内见萧劫抚琴,心中隐隐就对古琴之声有了些迷恋。也说不清为何,只是在感受琴音时,那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很是微妙,让乐欣然很想去捕捉,却又无从下手。就好像一段曾经拥有的记忆突然消失,想要想起,却偏偏无能为力。

而眼前一个个弹琴的女子轮番出场,让乐欣然很感兴趣,认真地聆听着,想要唤起内心的某种感动。

参加弹琴比试的姑娘们都比较清雅是真的,没有第一场唱歌跳舞的姑娘们脂粉味儿那样浓。所以看客也变得清雅了许多,一个个都安静的品评着,没有喧闹和嬉笑。

另外一种可能,他们似乎在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并蒂二莲中的小莲——绿绮的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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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九龙四凤 第五十二章 绿绮琴

凝神闭气,收敛深思,此时添香院舞台上所响起的琴声,几乎让所有人都渐渐陷入了一种哀思状态。

幽阴变调忽飘洒,长风吹林雨堕瓦,迸泉飒飒飞木末,野鹿呦呦走堂下…

或许,琴音只是琴音,但闻在众人耳里,竟成为了一副默默展开的画卷。画卷中有哀思,也有悲凉,有寂寞,也有忧伤。却唯独,没有喜悦和欢乐流淌。

仍旧一身绿衫的她高高端坐在舞台中央,轻纱拂面,低眉颔首,凝神抚琴,指尖迸发出的袅袅琴音在花厅内萦绕不断,缠绵翻转。

悠悠转转,一曲也终于毕了,花厅内又陷入了无比的安静之中,只剩下众人间的呼吸可闻。

然而,片刻的寂静过后,竟是如潮水般的掌声连绵不断的响起。

乐欣然摇了摇头,心下对绿绮也有了一丝新的认识。那完全没有杂尘的琴音,丝毫不同于那日在悠然园圃中所闻那样,夹杂了些许的焦躁和不安。今日一曲琴音,竟如此的纯净无染,让闻者也不禁同感同思。

斜望了身边的萧劫,忍不住,乐欣然还是问了:“你精通琴音琴技,绿绮抚琴,觉得如何?”

“一曲《颐真》,竟不遑多让董庭兰。”萧劫淡笑着摇头:“此女,必为董大传人!”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那个董大,董庭兰?”乐欣然也很是惊讶。

乐欣然记得自己曾在唐书上看过,董庭兰是盛唐时期的著名琴圣。他有着出神入化的演奏技艺。高适诗中那两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谁人不识君”写的便是董大,董庭兰。

“她竟是董大的传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乐欣然又回头忘了一眼缓缓从舞台中央站起来的绿绮,那一如古井般的水眸中,竟深邃的不见任何波澜。

“此女心无旁骛,实乃操琴之绝手。”萧劫也深深一叹:“《颐真》此曲,原本是曲调明快流畅的小品。而绿绮所奏,虽然仍旧是同样的曲调,意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谓不妙!”

“与你相比呢?”乐欣然突然问。

回望了一眼乐欣然,萧劫没有说话。

“国师琴技,董庭兰都自愧不如,你说呢?”竟是李白插了话。

呃…看着萧劫淡定的独饮着酒,乐欣然心中升起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那次在梦中,那个在竹林中抚琴的人,好像渐渐与萧劫的身影重合一般。

“恭喜绿绮姑娘,太守老爷和嬷嬷们都举了红牌儿,也进入了花魁赛二轮比试!”

趁乐欣然发呆这会儿,徐娘说着话又上了舞台,“今儿个的比试到这儿也就结束了。爷们各自回家,三日之后,添香院再开门迎客。”

又是一声“逐客令”,众人闻言皆有些意犹未尽,回味着适才绝妙的琴音,这才陆续地一一退场。

“太白,你住哪儿?”昂琉一边起身,一边和李白勾肩搭背。

“日夜都宿在了这里。”李白摇了摇酒壶,似是没有了,遗憾的将其放下。

“这添香院有什么好住的,走,与我一起去客栈吧。客栈被我包下,又安静又舒服。”昂琉用高胖的身躯压了压李白。

“有酒我就去,无酒莫发问。”李白醉眼有些迷离了。

“当然有酒,随你想喝什么喝什么!”昂琉说话间有些连哄带骗的味道。

“不不不,我还是住这儿来的自在。”李白使劲儿摆手。

“文静,你帮我扶他回房吧。”昂琉只得作罢,冲刘文静求救。

而那李白好像已经是醉了,和昂琉依靠着,在两个人的相扶下,绕过角落下楼进入了后院。

独留自己和萧劫,乐欣然问:“李白肯定是九龙之一,你算过了么?”

点头,萧劫也是如释重负般:“没想到,他的命格也是九龙之象。”

“真好,总算又找到一人了。”乐欣然也放心了许多。

“只是他生性不羁,我怕他不会愿意待在李世民身边,助他称帝。”萧劫又开始习惯性地担忧了起来。

“你错了。”乐欣然回想着李白一袭白衫的模样,不禁道:“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人,不外乎有两种。一是为了饮酒作乐,一是为了逃避现实。”

“你说太白是为了逃避现实?”萧劫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