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小姐昨日偶感风寒。嗓子有些变了。”小娥见徐娘面露异色,赶紧上前解释。

迟疑地看了看绿绮,又看了看小娥,徐娘这才点点头,不再细想其中的不妥。

“奴家想用一曲剑舞来表现青莲居士的这首大作,各位爷见笑了!”乐欣然话音一毕,便从腰间抽出了弹簧剑,一抖手,剑突得便从尺长变到三尺,令得台下众人一惊!

“没想到绿绮姑娘还能舞剑啊!”

“看来我们是小瞧了她啊!”

“那时当然,你们当‘并蒂二莲’名头是假的?”

又是一阵喧闹声响起,太守老爷也忍不住皱了皱眉,高声道:“大家安静。绿绮姑娘的表演是最后一个了,三魁的名额也只剩了这一个。你们休要高声喧哗,以免打扰了绿绮的表演。”

太守老爷一开口,众人自然又安静了下来。

乐欣然冲舞台侧方的乐曲师傅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一段极为悠扬的琴声便从后台缓缓传来。

凝神静气,微微闭眼,片刻之后再次睁眼的乐欣然此时眼中已然没有了纷扰和繁杂,平静的双眸印出点点涟漪。

缓缓提剑,突得一个“青蛇吐信”以剑点地,乐欣然侧过腰身便开始了剑舞——《将进酒》。

卷二 九龙四凤 第六十三章 君点魁

挥洒如风的剑招,配合着柔中带刚的舞姿,绿衣翩翩的乐欣然此刻已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脑中只是想着李白写下《将进酒》时的心情。那种置酒会友的人生快意,却又怀才不遇之际的郁郁之情,融合在一起,便是那钟对酒的一股诗情。

想起李白在吟下那一段段如狂风暴雨般的诗句时,如江河入海一泻千里的奔洒豪情。乐欣然不禁心头也有一股激昂的情绪在流淌,剑随心舞,剑随意走。诗中的大起大落,诗情的忽翕忽张,让乐欣然的舞蹈也是由悲转喜、进而转狂放、转激愤、再转到癫狂…最后归结于那“万古愁”。

一个盘龙收尾,乐欣然曲起双膝跪地,将身子斜斜随剑刺出,侧颈向上,已然舞完了一曲《将进酒》!

琴声也随着乐欣然的舞蹈结束而结束,在台下诸位看客的眼中,却犹如一段正在上演的好戏突然“嘎然而止”,个个目瞪口呆,只是痴痴地望着舞台上绿衣白纱的乐欣然,久久没有出声。

回味着乐欣然刚才的一舞,那种如大河奔流,纵横捭阖的狂放滋味仍旧流淌在众人的心头。半晌儿,稀拉的掌声才渐次响起,片刻,便又汇成了如雷鸣般的呼喊和喝彩,惹得众人都争相站了起身,表情几近疯狂!

在舞台上静静地调整着呼吸,从台下由极静到爆发出如雷的掌声过后,乐欣然才嘴角一扬,放心地一笑。

“突”得纵起身子,乐欣然提剑抱拳:“多谢各位爷赏脸观奴家一舞,献丑了!”

“花魁!花魁!花魁!”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花魁”,引得台下观众也纷纷附和,大喊着“花魁”二字。再加上如雷的掌声,乐欣然终于感受到了现代人做明星的那种自我膨胀感。

抬眼静静地望着二楼包厢的李白,乐欣然心底还是有些紧张。

“大家安静!”太守老爷虽然也面带着惊异之色,却还是要冷静许多,大声斥了台下众人。

不一会儿,诸位看客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皆是凝神静气地等待太守老爷宣布结果。

“咳咳,本官与青莲居士商议,绿绮姑娘舞姿出众,舞尽了那《将敬酒》诗中之意。”太守抚了抚下颌稀疏的胡须,点头道:“绿绮姑娘堪当三魁之一!”

“置于是否花魁么…”太守老爷顿了顿:“将柳娘与染香请出来,青莲居士要当众点魁!”

话音一毕,台下众人又是一阵激烈的喝彩声想起,个个都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都纷纷站起了身来。

一身黄衫的柳娘,一身水红衣衫的染香,再加上端立在中央的乐欣然。在众人眼中,三美并立,都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绿绮,我们要看绿绮的真面目!”

又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这才又幡然醒悟过来。从始至终,大家都被绿绮的剑舞所吸引,完全忽略了绿绮一直带着面纱的事实。如今绿绮进入三魁,与二美并立,那面上的白纱就显得格外惹眼,也难怪众人发现了,想要叫绿绮摘了面纱。

此时,徐娘也已经上了舞台,对这台下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我说各位爷,大家都知道绿绮姑娘的规矩。就是千两黄金也难让其摘下面纱露出真身。若各位爷想看,大可下来去问绿绮姑娘愿意不愿意给您看,何须在这儿为难一个女子呢?”

听了徐娘一番话,欣然这才在心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叫嚷着要看绿绮真面目的人也被那千两黄金的价钱给吓到了,便嘟嘟囔囔不再高声吵嚷。

“好了,大家静一静,有请青莲居士。”徐娘对着二楼包厢妩媚一笑,做了个有请的姿势。

李白见状,放下手中酒壶,立了起来。

眼中精光一闪,那李白竟直接从二楼包厢纵身下来,两三步一个跨越,便上了舞台。

“好好好!”众人看李白如此身手,纷纷拍掌交好。

早知道李白喜爱仗剑携酒走江湖,却没想竟如此身手。乐欣然转而一想,李白是昂琉的好友,昂琉身手了得,李白应该也差不了那儿去吧。

正想着,徐娘又发话了:“大家都知道,青莲居士是太守老爷特意请来做点魁手的客人。只是今日的点魁和往届不一样。”

眼波流转,暧昧之极,徐娘似是掩口笑了笑,这才道:“即是花魁赛,这点魁自然也需得有些彩头。青莲居士的点魁之法嘛…”

“便是以吻点魁!”

徐娘说完,侧眼看着李白,一脸的风流蕴藉。而台下看客们听竟是这样香艳的点魁之法,个个更是兴高采烈,巴不得自己就是那点魁之人,可一亲佳人芳泽。

“哈哈,好好好!”李白仰天一笑,朗声道:“如此点魁,可算是便宜我李某人了!只是希望不要唐突佳人才好啊!”

柳娘和染香听了,双双颔首低头红晕满颊,一副小女儿家的扭捏状。其实两人心中都对面容俊朗潇洒的李白暗许了些芳心。

只苦了乐欣然,一听徐娘说要“以吻点魁”,脑中便“轰”的一声炸响,冷汗一冒,身子便僵住那儿不动了。

正想出言否定,却见李白一个回旋转身,下一刻,自己的的衣袖竟被其牢牢抓住了。

被李白一扯,乐欣然有些猝不及防,身子一个重心不稳便跌进了李白的怀中。

瞪大眼睛看着一脸醉意朦胧的李白,乐欣然启唇正想惊呼,却突然感到腰下一沉,被李白拦腰屈身,来不急挣扎,一张狂放不羁的俊脸便迅速地在眼中瞬间扩大。下一刻,便感到唇上传来一股温热,透过白纱,竟触感轻盈温柔。

只是轻轻的一啄,李白的醉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离开乐欣然的唇瓣,又凑到耳畔轻声道:“欣然,我若不这样绿绮便得不了那花魁,你可别怪我......”

随即,李白扬手一托,乐欣然这才又站直了身子。

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唇瓣,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邪笑的李白,乐欣然这才发现,二楼角落翻身隐去了一抹玄黑的身影。

有些呆呆地看着那个角落,不知为何,乐欣然的心中竟有种莫名的感觉在缓缓蔓延…

卷二 九龙四凤 第六十四章 离愁绪

替绿绮得了花魁的第二日,乐欣然收到了小娥送来的帖子,说是请自己再过去一趟添香院,绿绮要当面宴谢自己。

左右不见萧劫的踪影,乐欣然留了封书信给萧劫,说自己去了添香院,要晚些回来。

着了青竹色的长袍,仍旧是一袭男装打扮的乐欣然独自用过晚膳便去了添香院。

来到绿绮居住的“绕梁”小院,乐欣然侧头看了看离得不远的李白所居小筑。想起被他昨夜突然一吻,心下一沉,脸上便红晕隐显。

甩开心中不悦,乐欣然提起裙角,便上楼去找绿绮。敲门入内,绿绮见是乐欣然来了,一脸的高兴,上前拉过其衣袖便来到了里屋。

进屋一看,那大莲花盈袖竟也在座。乐欣然不由得一喜,赶忙拱手拜上:“见过花姑娘!”出口才发现“花姑娘”三个字有些傻了,乐欣然尴尬地嘿嘿一笑。

“呵——”轻笑一声再站起身来,花盈袖一身暖红的裙衫,腰间一抹宝蓝的系带使得本就盈盈一握的纤腰更显窈窕。

凑到乐欣然身侧,花盈袖拉住其衣袖道:“我说欣然公子,你到底是雌兔,还是雄兔啊?”

脸上一红,乐欣然见绿绮看着自己隐隐有些笑意,这才释然:“原来花姑娘早就知道我是个女子,害得我还装呢。”

“好啦!”花盈袖拉过乐欣然入座,眉眼带笑:“你一口一个花姑娘,我听着怪别扭的。欣然,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

其实自己心底早就觉得别扭了。花姑娘,花姑娘,自己喊得好像猥琐的日本皇军一般,太恶心了!

“花盈袖,我好喜欢你的舞蹈啊。”乐欣然坐下便道。

给乐欣然斟了杯茶,花盈袖盈盈一笑:“欣然才是,一曲剑舞,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好我退出了,不然在舞蹈上输了人,我就别想再混下去了!”

“花盈袖,你为什么退出比试呢?难道你不想赎身,不想自由?”乐欣然想起绿绮曾说她放弃了比试,故有此一问。

摇摇头,原本笑颜如花的花盈袖眉眼中竟显出一抹苦愁:“我和绿绮不同。绿绮操琴,可隐于任何地方,只为风雅。而我的舞蹈,若离开了添香院,到那儿去挥洒淋漓呢?”

看出了花盈袖话中的无奈,乐欣然也点点头:“艺术,是要有观众才能有生命的。琴的观众可以只是一人、一物、一花一草。可舞的观众,却需要更多的掌声和赞美。”

“欣然,你说的很在理。离开了添香院,我去为谁舞蹈呢?我在那儿舞蹈呢?”花盈袖摇摇头:“所以,我斟酌万分,还是觉得不去比试。因为即便得了花魁名头,不是赎身就是被点魁。都非我所愿,便退出了。”

“说到点魁…”绿绮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媚笑:“欣然,青莲居士的那一吻,滋味如何啊?”

没想到绿绮竟大剌剌地这样问,乐欣然脸上突然一红,由笑转怒道:“那个李白,我今天定要找他算账!”

“算什么账?难不成欣然要回吻一次才甘愿?”花盈袖娇然一笑,也惹得绿绮笑得花枝乱颤。

“你们!绿绮你真坏,我可是代你受刑呢,不但不可怜我,还合着花盈袖笑我!”乐欣然嘟起嘴巴,佯装愠怒。

掩口止笑,绿绮摇摇头:“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今日请你来,便是谢你的。”

“对了,赎金要多少钱?”乐欣然突然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大概要五千两黄金吧。”花盈袖接过话回答。

“天哪,五千两…黄金!”乐欣然被吓了一大跳。

“别怕,绿绮有那个本事。”花盈袖看了绿绮一眼,笑得很是暧昧。

“姐姐又笑我。”绿绮脸上一红。

“你连悠然园圃都能建的出来,别告诉我你连五千两黄金都拿不出来。”花盈袖嚷嚷道。

“悠然园圃是你的?”乐欣然更是意外了:“不是说是你的友人的么?”

“就凭董庭兰弟子的称号,绿绮的身家可不知那几千两黄金呢。”花盈袖仿佛有些羡慕,又是嫉妒。

“绿绮,你也太能存钱了吧!”乐欣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绿绮。

点点头,绿绮道:“老师去世后,将园圃和身家一并都留给了我。别以为是我自个儿存的,要是自个儿能存上几千两黄金,那也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乐欣然释然的点点头。

“如此,徐娘也不可能想到绿绮真能拿出五千两黄金替自己赎身。”花盈袖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那以后绿绮便在悠然园圃定居么?”乐欣然问。

“我也不知道。当下或许会在哪儿呆上一段时间。但我想去四处走走看看,领略一下什么叫做潇洒、什么叫做自由!”绿绮眼中显出希冀的神色。

“哎,你若呆在洛阳,我们姐儿倆还能常聚聚。若你走了,我便孤家寡人一个了。”花盈袖叹道。

“姐姐恩客众多,王孙公子们哪个不争着撒钱来看姐姐。哪里来的寂寞二字!”绿绮娇嗔道。

“那不一样,若妹妹走了,姐姐就真是孤单一人了…”收起笑脸,花盈袖有些认真地道。

见气氛有些变了,乐欣然赶紧帮两人的酒杯都满上:“来来来,有来有去,天下也无不散的筵席。大家都不比伤感,只要或在世上一日,心中有彼此便行了!来,我们干了!”说完,乐欣然率先一饮而尽!

花盈袖和绿绮也是对眼一望,按下心头离别愁绪,干下了这一杯。

走出绕梁园,乐欣然又不由自主地忘了不远处李白所居小阁的位置,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和他见面,却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正是萧劫!

“萧劫!”乐欣然急忙高声叫到。

转头看着立在绕梁院门口的乐欣然,萧劫淡淡道:“你既然也来了,就一同来吧。”丢下这句话,萧劫便独自入内了。

感觉萧劫有些冷淡的态度,乐欣然只是扁了扁嘴,踏步跟了上去。

卷二 九龙四凤 第六十五章 敲警钟

小筑之上,今夜倒是很意外地没有闻到酒香。

上了小楼进了屋,乐欣然才发现李白正拿了笔墨,低头在书写着什么,眼中凝神,很是专注。连萧劫和自己站在门口都没有理会。

自顾与萧劫走进屋内坐下,乐欣然倒了茶。拿在手中饶有兴致地上前,想看看李白到底在写什么。

一看,竟是那《将进酒》的下半阙,乐欣然不禁轻声吟了出来: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吟毕,正好李白也落了笔在那三个字“万古愁”之上,抬眼满含深意地望着乐欣然,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抬眼见李白正望着自己,见他嘴角扬起,心下不禁又想到了那一吻,顿时面上又是一烧,赶紧退了几步,道:“李白,你明知那晚是我替绿绮表演,为何要…”

想要质问,却想到萧劫也在场,乐欣然又不好再开口了,憋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没揭穿你李代桃僵都是好的了,还来质问我么?”李白放下手中毛笔,挥了挥衣袖来到萧劫身旁坐下,笑道:“再说,如不是早看出了你是女儿身,我也不会一下子就认出你来。”

“你竟然早就看出来了?我女扮男装这么久,就只有绿绮识破过,你怎么…”乐欣然忙问。

“好了,我们说正事儿吧。”冷不防,萧劫开口打断了乐欣然的说话,话音里毫无喜怒之色。

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白,乐欣然只得走过去,端坐在李白和萧劫的对面。

“日前接到消息,鲜卑皇族的隐藏之地找到了。”萧劫啜了一口清茶,这才缓缓道:“明日和欣然就启程去寻找长孙兄妹。太白,你先回长安李家。静静等候我们归来。”

“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李白突然道。

“不要!”乐欣然嚷嚷道:“你日日宿醉,定要拖我们后腿的!”

“李某人习惯了四处漂泊。若是让我静静守候长安,怕是耐不住性子又要远游…”半开玩笑,半威胁。萧劫和乐欣然都能听出李白话中真意。

“既然如此,你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吧。”萧劫心中权衡了一下,与其回到长安不见李白踪影又到处寻找,还不如将其呆在身边也好牢牢看住,便点头同意了。

“萧劫你!”乐欣然一个起身,心下对萧劫答应李白同行有些不快,咬了咬唇便转身自顾出了李白的小筑。

独自走在洛阳大街上,乐欣然想起李白那副“你拿我怎样”的表情就生气。

当初为了能见到李白本人,自己还激动了好半天。真的见到了,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撼。可是没想到,那李白竟如此风流放荡,明知自己是假扮的绿绮还亲了自己…

想到这儿,乐欣然不禁又捂上了嘴唇,心下暗自骂了不知多少遍李白是色狼!

正埋头走着,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下一刻便撞上一睹肉墙。

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却看到杨暕美人一脸冷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是你?你还没回长安么?”乐欣然见到杨暕,竟有些高兴。

“你忘了,还有二十四式太极没有教我。我怎么会走呢?”杨暕收起冷意,对乐欣然一笑。

差点被夜色中美男的诱惑一笑给勾去了魂儿,乐欣然赶忙摆手:“明日我就要启程北上,离开洛阳了。恐怕剩下的几式,得等我回了长安再教你了!”

“明日就启程北上么?”杨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点点头,乐欣然道:“是萧劫安排的。实在是对不住了。”

摇摇头,杨暕又是嫣然一笑:“无妨的。等你回了长安,就来东宫找我吧。”说完,杨暕扫了扫乐欣然腰间的那块碧玉,目中含情,竟是无比的风情荡漾开来。

看的乐欣然有些心虚了,冲杨暕灿然一笑道:“那时当然。我还答应了萧若水,回宫替她算卦。”

听乐欣然提起“萧若水”三个字,杨暕的眉目瞬间便从暖笑变成了寒冰,冷冷道:“你何须理那个女人,她早晚要被赶出宫去的。”

“你何必如此冷漠呢,我看萧姑娘对你很好啊。还千里迢迢从长安赶过来照顾你。”乐欣然有些替萧若水不值。

“她不过是来做做样子罢了。你难道真当她关心我么?”柳眉一扬,杨暕反问道。

这…虽然心中也明白,那萧若水只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而对杨暕好。而且自己也早已看出了端疑,那萧若水必然是对萧劫情有独衷的。

心下偷偷想,杨暕不知道是否知道萧若水心里藏着其他人,若他知道,以他的性格,又会怎样对待萧若水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忍不住想问,乐欣然吞了吞口水,试探道:“若萧若水心中牵挂的是另一个男子,你会怎样?”

皱眉,凤眼精光一闪,杨暕道:“你说的是国师吧。”

啊——乐欣然没想杨暕竟直接说出了萧劫的名字,惊地嘴巴张的大大的,下巴都没有收回去。

“你干嘛那样惊讶。难道你不是也觉得不妥才问我的么?”杨暕冷冷道。

“那,那你会不会对她怎样?”乐欣然有些担忧地问。

“她若有半点越矩,下场只有一个字。”杨暕仍旧冷冷道。

“什么…”乐欣然小心地问。

杨暕嘴角微微一样,冷笑中参杂着一丝邪媚:“死。”

心中倒抽一口气,乐欣然心里担心的要死,面上也只得佯装无事道:“你别乱想。国师是萧姑娘的表哥,两人有些关系也是正常的。你千万不要在意啊!”

盯着乐欣然,半晌杨暕才将冷冷的面容用浅笑代替,低声道:“我说了,这只是如果。虽然我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但若她做出些毁我皇家声誉的事情,我是定然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