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未曾说过的。

但一切已来不及了。

一切终然。

此刻的蒋雪看着手表,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妻子已经从房间里出来,穿着粉红色的孕妇裙,笑盈盈地看着他。

今天是产检的日子。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

这是他们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在一个暴雷夜晚意外流产了。

他们走进产检室。

医生拿着B超单子,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们。

“这是孩子吗?”妻子指着片子上雪花一片的影像问。

“不,宫内没有胎儿迹象。”医生沉着地开口,“是个恶性葡萄胎。”

妻子一听,几乎晕厥过去。

蒋雪看着片子上的绒毛周边缀满大大小小的透明水泡,小的如米粒,大的如手指,密密麻麻,如一串又一串葡萄,又像是一只只冤魂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他颓丧地起身,悄然走出了诊室,坐在外廊的座位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

今天的报纸,新得还带着油墨香。

看着看着,突然瞟到一则新闻,很小的一则新闻,落在社会版块下角。

“2月27日晚,一男子身中数刀,暴死街头…………。。。。。经警方调查,该男子姓苏,于本市铁路局工作………。。”

蒋雪手中的报纸落地,喘着气,双手捂着脸,指缝里流下眼泪。

从没有一次和现在这样,他哭得像个孩子。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