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慕容云天抬头看了看城门外。

竟是擦肩而过…

这个时候,怕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今晚就回…

多好听的一句话。

慕容云天轻轻扯了扯唇角,掉转马头回府。

刚到府门前,一直在门口候着的李袁便迎上了来,“家主,清歌不见了。”

慕容云天跃身下马,皱眉,“怎么回事?”

“今日一大早,守在彩衣楼里的探子便来禀报,说清歌从彩衣楼消失了,去向不明。”

慕容府中属于慕容月瑶一脉的势力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作为慕容月瑶的心腹,有着原苍颜阁阁主和彩衣楼花魁双重身份的清歌本来也在清理的范围之内。只是那个女人先一步投诚,主动交上了彩衣楼的地契和苍颜阁的秘密。慕容云天也只能顺水推舟,留下她的性命。

但对于这个女人,慕容云天并没有放下戒心,便将她强留在彩衣阁,暗中安排了人看守。

这个时候…她的消失,意味着什么呢?

踏进府门,慕容云天问了一句,“曲清商怎么样了?”

“没有性命之忧,但查不出是中了什么毒,脸毁了。”李袁顿了一下,“曲姑娘一个人关在房中,谁也不肯见。”

点点头,慕容云天径直走进了书房。

盛宝华的离开令他心烦意乱,偏偏这个时候清歌又失了踪,慕容云天按了按额头,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倒了一杯水,刚饮了一口,便有人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脸凝重的慕容秋。

“三叔,有事?”

“探子送回消息,盟主遇刺,死了。”慕容秋看着他,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慕容云天一下子站了起来,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具体还不清楚,白湖山庄目前还没有明显的动静,所以这个消息应该还没有在江湖上流传开来,不过…可以预见的是,江湖很快又要乱了。”

慕容云天沉默。

“云天,有句话,三叔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叔有话直说。”

“月瑶…”

一提起那个名字,慕容云天猛地抬头看向慕容秋。

“你是看着月瑶死的么?”慕容秋道。

“三叔,您在说什么,大哥是坠崖身亡的,我怎么可能看到。”慕容云天神色淡然地道。

“问题就出在坠崖上,你们兄弟两个的事情,我看了十几年,明明是手足,却走到今天这一步”,慕容秋感叹着,然后话锋忽然一转,“不过,这样的事情在慕容家并不稀奇,但是…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如果不能一下子除了根,将是后患无穷。”

“你是说…”

“你没有亲眼看到他死。”慕容秋眯了眯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毫不避讳地道,“我只怕,你中了他的局。”

前任慕容家主慕容月瑶虽然身体孱弱,但一身武功却是惊才绝艳,然而,比武功更令人称道的,是他的计谋。

他是以心思缜密而著称的。

慕容秋离开后,慕容云天一个人在书房中坐了许久,他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块在悬崖下的湖中找到的红布,拿在手中抚摩了片刻,然后差人叫来了管家。

“聘礼准备得如何了?”

“因为礼单上的东西比较稀有,还需要一些时间。”管家恭敬地道。

“嗯,尽心准备,宝云山以富庶而闻名于江湖,不能失了礼数。”慕容云天淡淡地道。

既然她回了家,那么,他便去宝云山提亲吧。

“是。”

因为不能走官道,季玉英带盛宝华走了另一条捷径,他常年行走江湖,路况很熟,这条捷径美中不足的是要走一段山路。

虽然已经是夏季,但山林间的温度偏低,倒也不是十分炎热,盛宝华骑着她的小毛驴快快乐乐地漫步在山林间的小道上,不像赶路,更似出游。

季玉英策马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枝从路旁的树上揪下来的小树枝,用树枝上青翠的小芽逗弄着那小胖驴。

盛宝华很会自得其乐,一个小小的野果都能让她乐半天,季玉英看着走在前头的盛宝华,眼里透着一丝淡淡地笑意。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玩,很快天便黑了。

“晚上不宜赶路。”季玉英喊住盛宝华,跳下马背,“这片山林晚上有野兽出没。”

小胖驴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么样,立刻停下脚步,两股颤颤,死都不肯往前走了,气得盛宝华拍了一下它的屁股,“胆小鬼!”

季玉英摇了摇头,捡了枯枝生起火来。等火苗燃起来的时候,他回头一看,盛宝华已经不在了。

“盛姑娘,盛姑娘,你在哪里?”他皱眉站起身,盛宝华从小胆子就大,这会儿不知道又摸去哪里了。

“盛姑娘!盛姑娘!…宝宝!”喊了几遍,只有回声,他有些着急了,这里到底是山林,晚上更有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还敢乱跑。

“小玉小玉!我在这里~这里~”盛宝华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还带着阵阵回音。

季玉英松了口气,复有些恼火,他循着声音往里走,便见盛宝华姑娘脱得只剩个小肚兜,站在清亮亮的湖水中,开心心地冲他晃着白生生的手臂。

月光将那湖水照得闪闪发亮,站在水中的盛宝华发辫早已经解开,一头长发在月色下泛着暗青色的光泽,这一刻,季玉英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头发又叫青丝了。

月色很好,好到他可以看到那小小的肚兜是大红色的,还绣着几朵极精致的海棠花,唔…绣功也很好。

波光粼粼,少女□在外的肌肤晶莹如雪。

脸忽然“唰”地一下涨红,季玉英忙不迭地背过身去。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玉~水很凉很舒服!一起洗啊!”那厢,盛宝华盛情相邀。在湖里洗澡是她童年的梦啊,多少怨念在其中,终于有机会可以洗了,真是太舒服了…

季玉英捏了捏拳头,有些气恼,不知道盛宝华是当真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是单单不把他当男人看…

小胡子叔叔

季玉英捏了捏拳头,有些气恼,不知道盛宝华是当真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是单单不把他当男人看…

“小玉小玉…”盛宝华姑娘扑腾着水,很开心地继续叫,“小玉~啊!”笑嘻嘻的声音突然变成了高亢的尖叫。

季玉英吓了一跳,一个眨眼间便飞身掠到盛宝华身边,将她从水里拎了出来,抱在怀中,退回岸边。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

“蛇…”盛宝华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结结巴巴地道。

好吧,盛宝华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样东西。

蛇。

盛宝华对于蛇的恐怖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她在山里碰到一条蛇,便吓得面无人色,足足躺在床上病了半个月,后来爱女心切的盛飞天便下令将整个宝云山的蛇都除了。

“没事了。”季玉英伸手去拍她的背,权作安慰。

掌心触到一片柔滑的肌肤,还带着湖水的润泽,季玉英大侠僵住了。

盛宝华一点都没有察觉,还紧紧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季玉英低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觉得一阵血气翻涌,然后鼻子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啊!你流血了!”盛宝华一惊一乍地大叫,也顾不得害怕了,慌忙伸手去捂他的鼻子。

季玉英又尴尬又狼狈,偏偏盛宝华还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火上浇油也不过如此。

“别动!”扯下自己的外袍将那毫无自觉性地始作俑者紧紧裹住,季玉英低喝了一声,松开她,去湖边洗鼻血。

季玉英就知道,碰上盛宝华就是他人生悲催的开始。

“小玉,你怎么会受伤的?”盛宝华裹着袍子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十分关心地看着他。

擦鼻子的手僵了一僵,季玉英侧头看了她一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不由得气馁,好吧…是他自己思想龌龊…

“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你鼻子么?”盛宝华一脸的内疚。

“…”季玉英决定死也不要说出真相。

“还痛不痛?”盛宝华伸手去碰他的鼻子。

季玉英偏头躲开,哪里还敢让她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