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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凌晨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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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用完了,嘤。

啰嗦一句,虽说我热爱养成+年下一万年,但在本文里,薛小策和女主不会有爱情线,还请大家不要抱任何不可能实现的期待~

<(* ̄▽ ̄*)/男主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薛小策的老大,薛·真香·策。

但修罗场啊是会有的,毕竟女主换了个芯后,两世的区别对待太明显了。

而且,女主这个角色前世的情夫可太多了……

——

☆、第4章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姗姗来迟地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完成剧情任务,触发相遇事件【火海】。获得大龙傲天x1,小龙傲天x1。太监值变动。”

戚斐一愣,连忙读取了一下太监值。果不其然,一个晚上都不到,太监值就已经从9999下降到了9499,比一开始少了足足500点!

降幅不小了,但一想到还有9499点跟泰山似的压在头顶上,戚斐就有点儿萎了:“……”

顺道看了一眼HP评级,戚斐就有些惊讶——她可是刚刚才从火堆里死里逃生,还被烧毁的天花板砸到了,血条居然没有下跌,还是B级。看来还挺稳定的?

——这会儿的戚斐,并没有想到,这个唯一稳定的数值,在不久的将来,就被自己咒死了……

系统:“现在向宿主发放任务奖励,请接收【逃难套装】x1,使用有效期8小时。请宿主把握时间,好好利用。”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戚斐其实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系统,但眼下还是先离开信阳更加重要。

这时,她腿边的箩筐又颤动了一下。戚斐这才想起薛小策还憋憋屈屈地蹲在了筐里,连忙将孩子放了出来,指了指躺在阴影中的薛策,做了一个“抬起来”的动作。

薛小策用力地点了点头,自觉地抱起了一条腿。

一回生两回熟,一大一小故技重施,合力将薛策抬到了另一边的巷口处。

在大街的斜对面,一家被洗劫过的布匹商铺门前,停着一辆相当华丽高大的马车。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拴着缰绳,长尾巴在无聊地一甩一甩,像是在等人。

这就是系统所说的【逃难套装】了。

戚斐从围墙后探出了头,警惕地左右看了看。长街寥落,满地狼藉,路旁落了不少箭矢。没见到羯人的影子,估计是城门附近已经差不多被洗劫完了,都转移阵地去了。

戚斐向孩子打了个眼色,借这个机会,两人一鼓作气地跑到了对街,将薛策弄到了马车上。

马车的内部十分宽敞,底部铺着绸缎软垫,睡两三个成年人都不成问题。靠门的地方摆放着一个木柜。案几上已经点好了一盏油灯。

戚斐累出了一身汗,腰肢也很酸疼,刚爬上马车,屁股都还没坐稳,前面的两匹马就跟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嘶鸣一声,很有灵性地跑了起来。

戚斐:“……”敢情这还是全自动驾驶?

系统:“不错,马车会将你们送出危险范围,抵达下一个剧情指定地点。并且,在这8小时以内,宿主还可以随意享用马车里的装备与食品。”

经系统一提醒,戚斐拉开了木柜的门,果然发现了好东西。

干净的清水,一个三层的食盒,几套冬衣,装着沉甸甸碎银的钱袋,还有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退烧西药。

按理说,羯人今晚跟蝗虫过境似的打家劫舍,这么惹眼的一辆马车停在街上,里头就算有什么值钱的财物,也一定早就被抢空了。但因为这是系统掉落的奖励,在保护机制的作用下,羯人都对它选择性眼盲了。

戚斐将食盒的盖子打开,惊喜地发现里面装的不是干巴巴的粮食,而是热乎乎的糯米饭。将食物一一摆开后,她招呼薛小策:“快过来,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说。”

早在刚才,薛小策就闻到了米饭的香气了,舌下泛出了阵阵酸意,空虚的胃部也在微微抽痛着。那眼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条饿得不行,却不敢在没有允许的时候就扑上来的小狗。

刚才被大火蒸干了身体的水分,戚斐的喉咙也很干渴,拔出了水囊的塞子,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清水。

坐在她对面的薛小策把小脑袋扎进了碗里,正在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饭。那一脸急切的样子,仿佛吃的不是热饭,而是什么山珍海味,连嘴角沾了饭粒也没有察觉到。

这个世界的设定里没有辟谷一说,管你修了道多少年,照样要吃饭睡觉。她和薛小策比不上结了灵丹的人,根本扛不了饿。才十几分钟,两人就风卷残云地把食物扫了大半。戚斐满足地轻轻打了个饱嗝。看到对面的孩子身上都是黑灰,便在柜子里翻出了一袭暗青色的冬衣,连同内里的亵衣一起递给了他:“先换件衣服吧。”

孩子抱着衣服,顶着她的目光,似乎有点儿扭捏,不想脱衣服。

居然在害臊,怪好玩的。戚斐心里有点儿好笑,转过了身去,饶过了孩子。

果然,身后很快传来了悉悉索索的换衣服声音。等薛小策收拾干净后,戚斐喂他吃了一片退烧药。

原本以为这小孩儿会抗拒这种怪模怪样的药片的。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的事,薛小策似乎对她放下了戒心,没有多问,乖乖用水把药片咽下去了。

退烧药的药效本就自带催眠效果。再加上今天消耗了太多体力,薛小策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戚斐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儿烫:“你先睡一觉。睡醒以后烧就退了。”

孩子缩进了被窝里。明明很困倦了,却还是睁着一条眼缝,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戚斐捏了捏他的耳垂,看见他的耳朵尖动了动,忍不住笑了笑:“你安心睡吧。我就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去。其它事情,明天醒来再说。”

得了保证,孩子安心地吁出了一口气,眼皮慢慢地粘合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蜷缩成一团,在柔软的被窝里睡着了。

趁这个机会,戚斐也换掉了自己身上的这袭多早多难的裙裳。这衣服,先是被泼了水,后面又在火灰里滚过,被汗水浸湿了又变干,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可取走了那袭系统准备给自己的裙子后,戚斐就看见了叠在下面的是一袭玄色的成年男子衣袍,很明显是为薛策准备的。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在8小时内为薛策更换衣服。”

戚斐一个趔趄:“什么?!”

系统:“如若违反,将降下惩罚:HP评级下降一级。”

她现在的HP评级是B,一旦低于C级就要秃头。也就是说,如果不照做,就要被送到秃头的边缘徘徊了……擦,这是什么霸王条款,根本就是欺人太甚,逼良为娼!

重点是,她只是看了那件衣服一眼而已,触发任务的条件这么随便的吗?

戚斐:“我可以拒绝吗?”

系统:“不可以。但你可以选择喜欢的秃头模式,譬如地中海……”

戚斐:“停,你可以了!”

戚斐无可奈何,只好将那套衣服取了出来。可一转身,她就发现,薛小策居然在睡梦中不由自主地滚到了薛策身边,挨着他的手臂,放松地在睡觉。

到底是同一个人,就算没见过面,深植在血脉中的天然而奇妙的亲近感,还是会让他们逐渐靠近彼此。

戚斐看了一会儿,还是有点儿不敢过去碰他。

算了,反正明天还有时间。她将衣服放到了一旁,缩到了离薛策最远的角落,躺了下来。横竖没多少睡意,在脑海里对系统说:“对了,我有事要问你。我今天发现剧情出现了BUG。”

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薛小策的命运,应该是完全复制自薛策的前世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要知道,前世的薛策,在这个夜晚,并不像薛小策那么幸运,可以在那间脏臭的杂物房被焚烧殆尽之前,等来别人的拯救。那么,他是怎么在大火里活下来的?

系统:“很简单,蝴蝶效应。”

戚斐蹙眉:“什么意思?”

系统:“如果把历史比作一台运转的机器,一个齿轮、一个零件的变动,将会带动更多细枝末节的地方一起改动,才能保证机器运转如初。薛策的重生,你的到来,就是机器中被替换的两枚零件。即使不是你们有意为之,这个世界,还是或多或少地因为你们产生了变化。虽然运转的大方向不会改变,但某些事件的时间、地点,是不会与前世100%对上的。”

戚斐刹那明白了它的意思:“也就是说,前世的薛策并没有被锁在杂物房里?而且这样的变动,以后还会出现?”

系统:“不错。前世的薛策,是被关在了男娼馆的地窖里。像这种不会对故事主线造成影响的细节变化,都属于允许存在的变动。”

戚斐默默地思索着系统的话,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眠之中。

……

在羯人袭击信阳的翌日,附近城池的援军终于抵达了城池。可他们赶到的时候,羯人已经撤离了。逃难的百姓大潮分成了几波,朝着西南方向撤离。

戚斐的马车,也随着这股大流,连夜离开了信阳。

天微微亮后,马车在距离信阳两百多里的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已经基本离开了羯人的追击范围了。

系统还算有点儿良心,8小时的倒计时结束时,并没有让马车cos灰姑娘的南瓜车,跑着跑着就化为乌有,让他们跌个狗啃泥。而是采取了十分迂回的办法,先让马车轮子出现问题,再让拴着马匹的缰绳意外松脱,放走了两匹马,收回了奖励。

马车里的东西并没有消失。戚斐将能带走的东西都塞到了包袱里,还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根结实的长绳。有了这根绳索,她就不用辛苦地背着薛策了。三下五除二,将薛策五花大绑,捆在了席子上拖动,果然省力得多。

清晨的林野,空气冷冽而清新。薄雾散尽,明媚的晨光尽数洒下,林海高大而稀疏,松针挂着薄薄的冰挂。远方灰色的群山绵延,山顶积了雪。玉山亘野,琼林分道,美不胜收。

可惜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看见什么人类活动的痕迹。这种地方,现在有多美,天黑后就有多荒凉阴森。

系统说马车会停在剧情指定地点……这种鬼地方,能有什么剧情?野人露营吗?

三人穿过了丛林,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林地上,一条清澈的溪流在碎石滩上流淌而过。

戚斐蹲在岸边的碎石上,伸手捧了把冷水,往脸上泼去。

晨曦中,细幼的脖颈如饮水的幼鹿,透明的水珠形成了水链,沿着侧颊滴落。

都怪那坑爹的系统,在她睡觉前说了那番话,害她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见自己秃成了裘千尺的样子,弄得睡醒以后,整个人都有点儿恹恹的。再加上昨天也没洗去脸上的火灰,脸上东一块西一块,黑得跟叫花子似的,现在终于觉得神清气爽了。

就在这时,从旁伸出了一只小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戚斐转头一看。薛小策蹲在地上,将一个刚灌满水的水囊递到了她跟前,憋了一会儿,很生涩地蹦出了几个词: “……姐姐,给……喝,刚才装的。”

多亏了那片退烧药,又好好地睡了一觉,薛小策今天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他的北昭话其实没有戚斐想象中那么差,基本表达还是过关的,就是很不熟练,磕磕巴巴的,每说一个词,都要想很长的时间。还有点儿语序颠倒。

在男娼馆的时候,应该没有人愿意耐心听他慢慢地说完一句话。越是急,就越是结巴。想说东岳的话,又没人听得懂,日子过得跟小哑巴没什么区别,怪不得口语那么差。

所以,即便戚斐已经猜到了孩子要给她水喝,也没有打断他的表达,等他说完了,才微微笑了笑,接了过来:“谢谢。”

说着,就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

薛小策露出了有点儿开心的表情,挨着她蹲下,静了一会儿,才小声地问:“姐姐……救我,为什么?”

“这个嘛,昨天晚上,我在躲避街上的羯人,就跑进了那间男娼馆。经过后院的时候,发现了关着你的那间杂物房的门没有锁。”戚斐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路上编造好的借口,诚恳地回答了他:“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见你倒在了地上。当时外面已经着火了,如果放着你不管,你肯定会被烧死,所以我就进去叫醒你了。”

反正薛小策当时高烧昏迷着,又没看到那扇门到底锁没锁。死无对证,她爱怎么胡编瞎吹都行。

薛小策果然没有丝毫怀疑她的说辞,懵懂地点了点头。

戚斐故意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昨晚她犯了一个错,因为还没有很好地代入现在的角色,见到薛小策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幸亏他当时神志不清,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行。

“我叫薛策……”薛小策报上了名字,却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掰着手指回忆了起来:“可是,我记得……当时好像有人喊过我的名字。”

戚斐面不改色,继续蒙孩子:“哪有?当时只有我和你在,我又不认识你。你估计是昨天烧糊涂了,听错了吧?”

薛小策本来就不是很肯定,见到戚斐的表情如此诚挚,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就被她说服了:“好像是这样。”

“对吧,就当我们有缘好了。”戚斐不想让他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了,笑眯眯地说:“我以后叫你小策吧。”

一个大龙傲天,一个小龙傲天,名字都叫薛策。为了加以区分,把后者叫做薛小策,戚斐觉得很合理。

“唔。”薛小策指了指石滩上被五花大绑着的薛策,疑惑道:“姐姐……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不怕火?”

戚斐自然不会蠢得在小龙傲天面前抹黑大龙傲天,就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昨天救了我们。所以,至少是个好人吧。”

同时,在心里苦逼地补充了一句——对你来说肯定是好人,对我可就未必了。

“我们以后,都要扛着他,到处走吗?”薛小策皱了皱鼻子,小声地补充道:“他……很重。”

“当然不用了,他会醒的。”

昨晚系统给安排的坑爹换衣服任务还没做,干脆就趁现在天色明亮,把任务搞定吧。

她将包袱里的那袭黑色的衣袍抖开了,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观察了片刻。

薛策的下颌微微后仰,眼皮并没有动,呼吸平稳。

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戚斐缩着肩膀,悄悄地蹲了下来——由于担心他会中途发难,她不敢解开绳索,就这样隔着绳子,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了赤着的健壮胸膛。

一看到眼前景象,她就惊了惊。

这片胸膛上,竟然布满了受虐的痕迹,虽然已经愈合了,但看到这狰狞的痕迹,完全能想象被打的时候有多惨烈。从胸膛到腹肌,一直到隐没在裤头下的肌肉线条,都贲长而利落,优美地起伏着,蕴含着公豹般的爆发力。赤着的臂弯上,浮现出了数根青筋。他的手掌也很大,十指修长,但并不是女子式的秀气,关节的骨骼微微凸起,轮廓分明。

不是开玩笑,戚斐有种他一只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的感觉。

而且她觉得,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在前世,因在归墟之战中烈如冷火、略显残暴的行事作风,少年时的薛策,曾被冠以“小阎王”的别称……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和善的称呼。

薛小策虽然本质上和他是同一个人,但画风差别实在太大了,长得跟小姑娘似的,俨然一朵瘦弱小白花,按正常的方式长大的话,怎么想,都应该是白皙文弱型的白斩鸡美少年,而不会是成年薛策的这种感觉。

“好多伤。”薛小策也蹲了下来,见此情景,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担忧:“姐姐,他什么时候醒?他是不是快死了?”

戚斐回过神来,一扬手,把薛策上身的衣裳全都抽掉了,准备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口道:“快醒了吧。”

这话才说完,薛策就低低地咳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醒来,便察觉到自己正被一根绳子五花大绑着,上半身的衣服还被扒了:“……”

戚斐:“……”这个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玉山亘野,琼林分道。”——南朝宋·范泰《咏雪诗》

——

修完啦,补了一丢丢情节~(づ ̄3 ̄)づ

24小时内有更新掉落。

☆、第5章

尽管已经做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的心理准备,模拟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境,但在看见薛策睁开眼睛的这一刻,戚斐的心头还是铺满了一溜儿丧心病狂的“卧槽”,差点儿就当场蹦了起来!

这真的不是在整她吗,为什么早不醒来晚不醒来,偏偏要在如此诡异的情形下醒来!

代入薛策的角度去想象一下——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五花大绑着,上衣被扒了,还有一只可疑的手正在急色地对自己上下其手(?)……好一出色魔大剧。

最百口莫辩的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本来就是一个色中饿鬼、偷情成狂的人设。这下,薛策恐怕会觉得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想起上辈子头顶飘绿祥云的悲惨记忆……指不定当场就要送她去见耶稣。

系统凉飕飕地补充了一句:“这个支线任务昨天就发布了。是你自己硬要拖到他快醒来才做的。”

戚斐竟是无法反驳。

……

初醒时,从太阳穴迸发出来的那阵闪电般的剧痛,仿佛由上至下,劈裂了人的半边身子,让薛策几乎无法思考。喉咙和嘴唇一天一夜没有沾过水,喉咙干裂得仿佛要起火,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铁锈味。

不远处的溪流的淙淙水声,加剧了身体里的焦渴。薛策头痛欲裂,从胸腔里发出了濒死般的嘶哑喘息,缓缓睁开了眼。

几乎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正赤着上身,躺在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粗糙石滩上:“……”

长年累月下所养出的警觉心,并没有因为痛苦而迟钝半分。这种任人鱼肉的体位,向来是兵家大忌。他剧烈地咳了几声,猛地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坐起来,那条绳子就不堪拉扯,断成了几段,落在了石滩上,只在他这副躯体上留下了浅浅的红色勒痕。

二人的体型悬殊本就摆在那里,他一坐起来,戚斐就一阵惊慌,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半个身位:“呃,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绑着你,也不是故意脱你衣服的,我只是想帮你换件干净的衣服而已。”

薛策喘息了片刻,垂着头,声线嘶哑得如磨破的砂纸:“……你是什么人?”

戚斐愣了愣,她都做好了随时转头就跑的准备了。没想到薛策的第一反应,不是对她喊打喊杀,而是问她是谁。

不是吧,她刚才都把脸洗干净了,这张脸应该还是蛮好认的。薛策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系统:“这是灵窍被封闭的后遗症之一。一段时间后,他的视力就会恢复如常了。”

戚斐:“……你说什么?”

她昨天的确是偷偷想过“薛策只有当场瞎了才不会认出她来”这种事,但也只敢想想而已……难不成她的嘴巴突然开了光,就这样把薛策咒瞎了?

系统:“也不能说是全盲,现在还是可以影影绰绰地看见一点轮廓的。”

也就是说,薛策现在最多能分辨人畜和性别,多的就没有了。至少,肯定看不清她的脸的。

系统:“是的呢。很棒吧?”

戚斐:“……”棒你个大头鬼啊!这根本没什么卵用啊,既然迟早都要恢复的,现在也不过是把死期往后推了一点儿罢了。

和系统对话了一阵子,在表面看来,不过是片刻功夫。蹲在旁边的薛小策已经代替了她,用稚气的声音答道:“我们?我们是好人。”

在孩子的逻辑里,这个不怕火的男人在昨天晚上救了他们,算是好人。可他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个人从信阳城里搬了出来,自然也算是好人了。

这个稚嫩的童音一传入耳中,薛策的身体便僵住了,呼吸陡然深快了几分。

“没错,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我们在信阳城东的一间男娼馆里遇到了你,你晕在了地上。我们两个就一起将你抬出来了。这里是信阳城西南方向的一片树林,已经没有羯人追来了。”戚斐偷觑他神情,小心翼翼地说完,才试探性地将那件衣服拿近了点儿:“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绑着你的。但我们抬了你一夜,实在是没力气了,只好用绳索将你拖到这里来了……那什么,天气这么冷,不如你先穿上衣服吧?”

靠近薛策时,她深吸口气,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藏起了那一丝毛骨悚然的紧绷与战栗。唯恐呼吸的节拍乱了,就会让薛策察觉到她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