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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决心不会再被薛策的喜怒牵着鼻子走。

与其花费心思去讨好他,做一些注定徒劳无功的努力,去缓和关系,为那些根本不是她本人所许下的海誓山盟道歉……她现在,更想在他的面前,讨回那一口气。

就像一种叛逆心理。那个关于戎澜的、看似狗屁不通的解释,她也不会改口了。他不信就拉倒。总有一天会证明她才是对的,他瞎了眼。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默风给她又沏了一杯茶:“斐斐,你还要吃的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戚斐摇头,擦了擦嘴唇后,道:“不了,默风,谢谢你招待我。我先回祝融峰一趟。”

“啊?别了吧。”见她目光扫来,默风吞吞吐吐:“那个,今天不是秋猎嘛,我在猎场转了一圈……薛师兄他今天的脸,黑得能吓死个人……你还是先别回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他现在,估计气都还没消呢,就算想认错也……”

戚斐微微摇头:“我不是回去和他认错的。我是回去收拾东西的。”

默风怔然:“收拾东西?”

戚斐面露微笑:“是,我打算搬回山下的小筑去住了。”

☆、第108章 第108章

戚斐说做就做,挥别了默风之后, 就独自回到了祝融峰上。

她倒不是怕了薛策, 而是觉得,现在与他的关系, 已经僵了。他见到她就来气, 她也懒得看他的脸色, 这样的局面,还是拉开距离再做打算吧。

昨天中午她去找戎澜时,没有关紧房门,大雨将门吹开了, 打湿了一小片的地板。在里头躺着的那只猫, 自然也不见了,估计是被雷声吓跑了。

戚斐有些愧疚。摇摇头, 收拾起了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 几乎都是来到崇天阁之后才添置的,毕竟来的时候连鞋子也没有。将叠好的衣裳和剩下的灵药都塞进了包袱中,随后四处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无意间瞥过了桌面上的镜子, 戚斐微微一怔, 看见了自己头上的那支银簪。

她将它取了下来,和那支镶着珍珠的簪子一起,装回了盒子里,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桌子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将包袱背在身上, 戚斐掩门离开, 出去寻找被雷声惊跑的那只猫了。

然而, 逛遍了它平常喜欢出没的地方,“乖乖”也叫了好多声,都没有见到它的身影。最终,快到中午时,戚斐经过了一个她从未停留的地方,听见了里头传来了微弱的猫叫声。

是薛策的书房。

那个他第一天就严令禁止她进入的地方。

戚斐定睛一看,看见了书房门口的走廊,那道横梁之上,趴着一团黑漆漆的猫儿。两只圆滚滚的黄眼看着她。

四周草木潇潇,很是安静。戚斐将包袱往肩上提了提,走了过去。书房的门也没有关紧,大概也是被风雨吹开了。经过时,戚斐忍不住瞥了一眼里面。里头没有点灯,门只开了一条缝隙,正好可以看见窗边摆着的一个书柜,上数下来第二层的格子里,果然放着一个眼熟的木盒子。

正是薛策之前用来储存信件的木盒。

戚斐收回目光。她果然没猜错。他不让人进去,就是因为这个盒子吧。里面,应当放了一些冒牌货亲写的信件。

戚斐不否认自己是好奇又不甘心的,但最终,她也仅是看了一眼,没有进去。站在走廊的柱子旁,仰头哄了几句,那猫儿就挺合作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从横梁上一跃而下,跳到了她的怀里了。

戚斐笑着揉了揉它的脖子,转身欲走,却忽然怔住了。

薛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后面。阴沉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那个干瘪的包袱,又缓缓地转到了她的脸上,抿着嘴看着她。

僵持了那么两秒,戚斐便恢复了动作,对他躬了躬身,诚恳地说:“薛公子,我想你应该不太想看见我了,所以,我是回来收拾点东西,带回山下的。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对了,请你不要误会,我来这里只是想抱回我的猫,它跑到了我头上那根横梁上趴着了。你书房的门,是风自己吹开的,我由始至终,没有踏入过你的房间半步。”

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愈加难看,就那么盯着她,一语不发。

“不管怎么说,这段日子承蒙你照顾了,告辞。”

戚斐说完,稳稳地与他擦肩而过,向外面走去。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快被他的视线烧出两个洞来了。

估计他是不信吧。

不就是放了一些信,至于要这么严防死守,不让人玷污么?

不知从何处,生出了一股火气,戚斐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笑了笑。

“不过,就算我没有进去过你的书房,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不就是因为你房间里的那个装着信的木盒子么?”

她微笑,扬起了漂亮的下巴,神态近乎于有些挑衅。

薛策一顿,两道目光上移,在她的脸上停住了,闪过了一丝错愕。

戚斐好整以暇地抱着猫,抢在他前头,气息稳稳地说:“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我居然阳奉阴违,还编谎话。要是没进去,没打开过你的木盒偷看过,又怎么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对薛策说这些话本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是突然来了气,才会破罐子破摔的。

原以为,大部分的话都会被世界的规则截住,不料竟然都可以顺利说出来。

看来,世界的规则也认为,这样前后矛盾的话,不足以取信于薛策,所以没有判定她违规。

戚斐轻哼一声:“但我就是知道。不怕再多说一句,我不仅知道那里放了信,还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因为你写的那些信,本来就是我的。”

她说这话时,眉毛微挑,目光直视着他,格外坦荡荡。

以往笼罩在她身上、刻意装出的柔弱又畏缩的姿态,似乎都消失了。此刻,字字都是带着刺的。

薛策的错愕缓缓褪去,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眉头拧紧了,死死地盯着她。

“你觉得我这两天说的话,都很矛盾是么?巧了,我也觉得,我说的话听起来特别假。可惜,这都是真的。”戚斐说:“薛公子,你也别太小瞧我了,别说我是穷兽,哪怕我就是一个黄口小儿,也不会编出一个这么容易识破的谎话,也没必要不打自招。告辞!”

说完了,她就仿佛吁出了一口闷气,拢了拢秀发,转身走了。

……

等她走得没影了,薛策一身煞气,径自走到了她住的地方,推开了门,往里一看。

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凳也摆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可以让他撒气的地方。

薛策气闷地在房间里站住了,忽然看见,桌上放了两个很眼熟的盒子,那股闷火简直更旺盛了。

他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看懂这个女人。

一边撩拨他、偷吻他,一边与青梅竹马卿卿我我的那些事,她自己也承认是发生过的。他昨日真的是气得肺疼,嫉妒成狂。

将那个叫做戎澜的妖兽赶下山还不够,如果不立刻走掉,他恐怕会气血翻涌,对她做一些违背理智的事了。

今天早上在猎场里发泄了一通,还是堵心堵肺。

往日谁敢让他这么难受,早就被他一脚踹走了。

但轮到了她时,他居然犹豫了——便是这点犹豫,让他更为恼怒,气自己太没有骨气。

这个女人,三心二意,撒谎成性……他一方面愤怒,可另一方面想到要就此和她别过,他又不情愿。

所以昨天那句“别让我看见你”,只是气话罢了。他再嫉恨,也没打算真的赶走她。将她那个可恶的青梅竹马赶走了,断了她的后路后,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慢慢磋磨。

不是订了婚约么?他不放人,看她怎么履行婚约!

都还未想好如何给她冷脸色看,如何给她教训,今天一回来,就撞见了她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准备滚出他的视线了。

让他的眼珠子都要脱框出来的是,见到他,她非但没有红着眼睛哭着鼻子来找他求和,也没有哀哀戚戚地求他原谅,还极其地理直气壮。

昨天在她面上闪现过的愧疚和心虚,都跟被狗吃掉了一样,没了,没了!

他刚才进了书房,将那个木盒子取了下来。

木盒里装的,确实是信。但不是他从洛家小姐那里收到的信,而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些来不及寄出去的信。

没错,与洛家小姐见面后,因着有一些难以言喻的失望,他改变了初衷,没有将这些信都交出去,一直将它们藏在原位。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这个盒子了。取下来时,盒子上的那一层厚厚的灰是均匀的,确实是没有被手指打开过的痕迹。

既然没有打开过,她又是如何在没有触碰木盒的情况下,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的?临走时,又何以要说那么多前后不通的话,甚至说那些信是写给她的?

薛策烦躁,百思不得其解,又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放着簪子的盒子,觉得越发碍眼了。

他冷哼一声,重重地将凳子踹翻了,拂袖而去。

爱滚便滚,他眼不见为净,别指望他会去找她回来!

……

山下的那座小筑,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但并没有怎么积灰。戚斐随意地打扫了一下,就住进去了。

这个地方,除了洗澡烧水有些不方便之外,和以前并没有太大落差。她现在可以四处走动了,不用默风给她送吃的,也不会饿死了。

转眼,她就在下面住了两三天时间,与薛策再无打过照面。

默风有来探望过她,见她似乎近况还不错,也就松了口气。还和她说起了猎场的事。

正值冷战之中,戚斐表面倒是没什么,其实心情未见轻松。她不想老是困在一个小屋子里,干脆也去了猎场转转。

哪怕不能进场,在热闹的眺望台上待着,也比总是一个人有意思多了。

这日,戚斐亦早早到了猎场,正倚在了栏杆上吹风。底下整齐的人马进入林中,结界内不时升起紫色的烟雾——那是猎杀到了鬼怪,计一分的意思。

不远处的一片更高的眺望台上,她还见到了洛红枫的身影。

奇也怪哉,几天时间过去了,师昀都称头晕没有出现。莫不是上回薛策那一脚,对她的易容术造成了一些影响,所以一直不见人?要是有上帝视角看看就好了,她一直不出现也不见人,便很难寻到她的马脚。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戚斐看了一眼,果然是季飞尘,有些不想理会他,但上次是他将自己带入结界的,便还是应了一句:“哦,是啊。”

“斐斐姑娘对我好生冷淡。”季飞尘望着她细腻而娇美的侧颜,有些心痒,两只手十分自然亲昵地撑在了戚斐的两边,形成了一个困着她的姿态:“上回你还没跟我道谢呢?”

戚斐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大胆,被身后贴上来的热源吓了一跳,可一站直,就抵到了他的后背。连忙往侧面躲去,恼恨地瞪他。季飞尘似乎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好玩,还哈哈地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脱身了,戚斐整了整衣裳,甫一低头望下去,就对上了一双冷漠的眼睛。

眺望台下,草场中,薛策一袭银红色的猎装,艳红发带,银白护额,腰覆绣带,背负金弓,跨坐在了一匹神骏无比的马上。俊眉修眼笼着一层淡淡的寒霜。

在她看过去时,他就已经转开了头,目视向前方了。

戚斐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了,毕竟眺望台修得那么高,还站了这么多人。但又觉得,刚才是真的和他对上了眼的。

就在这时,底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戚斐愣了愣,看向了远方。只见猎场的林地中,一道红烟腾空而起。

红色是很少见的一种颜色,因为这代表了猎场中,出现了严重的伤亡。

这一晃神,她就见到底下的薛策已经轻叱一声,骑马朝着红烟的地方奔去了。季飞尘看样子也是要去的,戚斐急道:“等一下,我也要去!”

☆、第109章 第109章

之前也说过,在这片山坳的结界建立之初, 已经被崇天阁清理过一次了。凡是危害性大、已经沾过人血的妖魔鬼怪, 都该被消灭掉了。剩下的猎物, 纵然是位于最里面的那个圈层的, 危险程度也有限。这些参与秋猎的各派门生,都有着一身修为,怎么也不至于会应付不来,还出现“严重的伤亡”。故而猎场之中腾起红烟的景象极为罕见。

看见信号的刹那,眺望台上的人,虽然不及薛策的反应迅速, 但回过神来, 都跑着下楼牵马, 赶去那边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那道烟气是从最里侧的茫茫森林中升起来的, 要靠近里面,至少要通过几层的结界。戚斐也想去看, 因不喜季飞尘的孟浪, 趁乱与他错开了。在楼下恰好看见了裴世佳牵了马, 大喜, 朝他奔了过去。

马匹踏风疾行。沿途所见, 这片山坳并无人类生活的痕迹,很是原始。夹道古木, 负势竞上, 不见人烟, 唯见马蹄踏过的凌乱痕迹。每越过一道结界, 光照就越少,妖气就越浓。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人或许会觉得不太舒服,但戚斐却并无异样的感觉。

沿着这道印子,就抵达了事情发生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被群树环绕、雾气朦胧的湖,湖边围了不少的人。人人都在惊疑不定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地听见倒吸气声,仿佛见到了十分骇人听闻的景象。

戚斐还没下马,从远处,一眼就看见了,在稍稍远离了热闹人群的湖边,薛策正站在了那里,仿佛若有所思,望着湖水片晌,又与身边的一个穿着丛秀峰的校服、半蹲在地上的男子低声交谈了了几句。

这时候,他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倏然抬眼,看了过来。

“斐斐姑娘,我们到了。”裴世佳在戚斐的身后道。

他先一步下了马,将马的缰绳在树干上绕了几圈,才伸手作搀扶的姿态:“这里的地没有铺过,不大平顺,当心脚下。”

戚斐回过神来,对他感激地笑了笑,就着他的手,下来了。

薛策将这一幕收归眼底,目光比方才更加阴沉了,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直到蹲在旁边的宋裕安连续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将视线移开了,眉头却依然拧着,仿佛极为不快。

戚斐钻到了人群的前面,一眼便看见了红烟冒出之地,躺着一条血红血红的尸体。看模样应该是男子的尸身,身上穿着一套灰扑扑的布衣,身上也没有佩剑,应该不是任何宗派的门生。

他的死状相当让人头皮发麻。双眼暴突,死不瞑目,头顶开了一个大洞,能看见里面白的白,红的红,血肉模糊,仿佛是被某种鬼物通过这个洞,吸髓饮血,活生生地吸成了一个空架子,徒留一排骨头在撑着。

承受能力弱的少年们看了一眼,就冲到了旁边,面如菜色地呕吐了起来。

虽说在后世跟着薛策横贯过许多战场,也见过不少尸体了。可陡然看见这一幕,戚斐的脸色也有些发青,胃部略微翻腾着酸意。

裴世佳怜香惜玉地道:“斐斐姑娘,你若是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先离开这里。”

戚斐定了定神,对他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

裴世佳又安慰了她几句,才拍了拍她的肩,往前走去,寻他蹲在湖边的同门宋裕安,问问情况。

戚斐移开视线,发现这具尸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仿佛受了很大惊吓,几乎虚脱的少年。看衣着上的暗蓝色波浪纹饰,竟是一名水荫峰的弟子。也就是薛策当年刚进崇天阁时,被留在那里,当成下人差遣了快一年的水荫峰。

没过多久,一个老头也急匆匆地出现在了人前。戚斐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便是当年在渡口遇到了薛策,并将他收入自己门下,差遣他来出气的那个水荫峰的李师叔。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根本没把薛策当一回事的李师叔,如今见到这个论资排辈远不如自己的少年,竟远远就露出了热情和善的笑脸,还相当厚颜无耻地挤了上来。

薛策瞥了他一眼,并未热情答话,态度冷淡。这李师叔说了几句话,见没人理他,讪讪一笑,摸着鼻子退了出来。

戚斐摇头。人情冷暖这个词,在同一个人的前后态度的差别上,可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经查明,这个被害的人,乃是山下的一名屠户之子。本来,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进入秋猎的结界的。

而旁边那个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水荫峰门生,是其友人。某次下山喝酒时,他与这位屠户之子吹嘘了自己在崇天阁的事迹,惹得后者生出了好奇心,问能不能进来见识见识。这门生当时借着酒意,夸下了海口,醒来后,骑虎难下,为了不丢面子,就打算趁着这次的秋猎盛会,宾客众多、最方便带外人进来之际,带了这样一个无修为之人进入猎圈。

结果进了猎场,这名门生不过移开目光了一会儿,便发现自己的友人不见了。循着痕迹,追到了湖边,便见到友人只剩下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湖水里面,还仿佛有些动静,被吓得几乎走不动,便立刻往天上发了信号。

众人听完,都是疑虑难消。

“即便是普通人,也有修士在旁啊,哪里有妖物会这么大胆直接上来抢人啊。”

“没错,猎圈的结界之内,最凶狠的猎物,无非也就是蛭魔罢了。难道在说当年清剿妖魔鬼怪时,有更凶恶的漏网之鱼?”

“可是我参加过三次秋猎,从未见过会这样食人的妖魔鬼怪……”

“我倒是觉得,他不是被‘吃’掉的,而是浑身的血肉被吸光了。”

……

裴世佳走近湖边,问道:“裕安,怎么样了?”

薛策曾经将他拦在了山道上。现在,二人再打照面,他倒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话音刚落,只见湖水中水波荡漾,哗啦一声,湖心中央飞出了一把纤长的仙剑,正是宋裕安的佩剑。

剑尖上,挑着一块半透明的乳白色的东西,扔到了岸上的空地里。说是纱也不像纱,沾了水,表面滑溜溜的,隐带血色,让人想到了某种动物身上的组织。

高阶弟子们都围了上去:“这是什么东西?胎衣?”

“这是那只逃逸了的鬼怪的东西么?”

薛策冷哼一声:“恶枭吧。”

有年轻的门生不解其意:“恶枭是什么怪物?”

裴世佳摇了摇扇子:“书上有栽,有一种鬼怪,名唤恶枭,性残忍,喜生肉,尤其爱食人的脑浆。可陆上行走,却生于海中,可用类似于半透明胎衣的薄膜覆盖全身,在水中沉眠好几年时间,不需要食物也能成活。一旦苏醒过来,脱出薄膜,就会大开杀戒。每多害一人,力量就会成倍增长。”

听见这话,在场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头顶凉飕飕的。

有人很快反应过来了:“难道说我们之前的清剿,之所以会遗漏了它,就是因为它一直藏在湖水下?”

裴世佳摸了摸下巴:“估计是了,这种怪物一般是在海边才有的,渔民深受其害。不知怎么的,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有人鼓劲儿道:“没关系,我们现在那么多人在。它害了人,也逃不出这里外几层结界,大家分工合作,分头寻找,一定很快能找到它!”

宋裕安有些凝重地道:“怕是晚了。我方才在湖底之下,发现了一个洞穴,可与地下水道相通,那东西应该是通过挖掘暗渠,遁地而出,恐怕现在已经不在猎场中了。”

出了这样的事,秋猎只得暂停了一日。猎场也提早关闭了。

这样的凶物,要是逃下了山,进入了降龙城,无异于狼进了鸡窝。好在,不幸中的大幸是,崇天阁的外结界的下方,是坚硬的山石,没有遁地而出的可能。且外结界也没有突破的痕迹。可见这只恶枭,现在还在崇天阁里,未曾离开。应该是躲藏在了某个地方,打算伺机再食几人,等力量充盈之后,再一举逃出生天。

修为不高的普通弟子,以及一些压根儿就没有修为的仆从,恐怕会成为它的最佳下手对象。

而幸运中的不幸就是,虽然现在是瓮中捉鳖的状态,可敌在明我在暗,且崇天阁有五大峰,还囊括了绵延不绝的山林荒野,要找出这东西,可不容易。

为了确保门生们的人身安全,季天沅下了命令,高阶门生加强巡逻,尽快抓到它。且禁止普通门生在入夜之后,单独去荒僻的地方。同时让水荫峰处理好自己的门生与那位横死的屠户之子的事儿。

当夜。

戚斐浸完了热水澡,浑身暖洋洋的。赤足,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