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打断了他话,问道。

“救……救出来了……只是……”

总管额头满是大汗,话说不出口了,只不住磕头,“都是奴婢的罪过,奴婢罪该万死……”

“她在那里!”萧羚儿忽然跑了过来,指指自己后头的方向,一脸的惊恐,“皇祖母,那俩太监已经死了,我太后伯母吉人天相,没死!就是被火烧得有些难看……”

几个宫人正用一块门板,抬着刚从火场里被救出的傅宛平匆匆过来。绣春远远看了一眼,见她头发和身上衣衫到处是被火燎烧过的痕迹,全身湿漉漉黑漆漆一片,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呵呵之声,双目紧闭,脸孔显得狰狞异常,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忽觉胸口一阵犯闷恶心,便似要吐出来一般,急忙背过了身去,极力压下那阵不适感。

太皇太后只看了一眼,便急忙叫人拿衣衫盖住傅宛平,赶紧抬去就医,口中不住念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地方?我听说,昨天我太后伯母不见了,宫里人到处在找她,她怎么会和俩死太监跑这里来了?”萧羚儿一脸天真地问道。

边上宫人俱是噤声,无人应答。

太皇太后板着脸道:“这里是禁殿。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闲事。”牵了他手便往回走。

方才那阵恶心感很快过去了。绣春呼了口气,默默随了太皇太后离开。

~~

绣春先出宫回了王府,萧羚儿被太皇太后留下。晚上,萧羚儿回来了。他一回,就钻进了自己的屋闭门不出。绣春过去拍了好几下的门,半晌,才见他探出了头,笑嘻嘻地道:“三婶婶,我今天累坏了,衣服都脱了,正要睡觉呢。你找我做什么?”

绣春强行进了屋。萧羚儿尖叫一声,光着腿飞快地跑着爬上了床,扯了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一副怕被她看光了的样子。

绣春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过去坐到了他床边,扯下了他蒙住头的被子,盯着他道:“今天宫里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不知道。我知道是你干的。”

萧羚儿和她对视片刻,忽然哼了声,道:“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她要是从井里被弄上来,铁定又没事,哪有这样的便宜好事!三婶婶,你还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的话吧?你是我的人,她敢害你,我就敢放火烧她!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了。没烧死她,算她命大!”

绣春怔了下,一时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萧羚儿见她不语,忽然露出乞怜之相,伸手抓住她手,扭牛皮糖似地不住晃,口中哀求道:“三婶婶,你这次千万要帮我。要是我父王回来,知道了我又干了这事,这次一定会被他打死的,真的要打死的……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绣春被他晃得有些晕,无奈道:“她没死,醒过来后,肯定会指认你的,我帮你瞒也没用啊。”

萧羚儿听她口气有些松了,嘻嘻一笑,“只要你不说,她说什么都没用。我不承认就行了。我跟你说,今天宫里已经传开了话,说她和那俩太监在那殿里……”

他朝她挤了下眉,一脸暧昧。

绣春呃了声。

“哈哈……我皇祖母气坏了,我一个下午都在想着法地哄她高兴呢……”

他停了下来,大笑起来,抱着肚子在床上不住打滚,嘴里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绣春满头黑线……

这个萧羚儿,他那个小脑袋瓜里到底都装了什么?萧家的几个成年男人里,他爹唐王看着很靠谱,他叔萧琅在人前也挺一本正经的,这萧家祖宗跟前,到底是哪根高香烧错了,怎么会出了个这样的一个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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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好意思啊各位,和上个文一样,我昨天以为一章就能完了,写下来才发现完不了……以后再也不预告了……

大家提到的要看的番外我看到了,我会尽量多写点…

☆、第104章

六月初的时候,绣春收到了一封来自于萧琅的家书。他向她通报了最近的一些情况。

林奇在早先年里,因为萧琅的缘故,对这种毒的治疗,已经积累下了不少的经验。这次他到北庭后,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控制住了唐王的伤势。他现在甚至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体内余毒还未清尽。

与东突的战事,现在局面也一片大好。唐王在受伤前,战况本就压制住了对方,只是因为他意外病危,这才导致对方反攻。危急时刻,魏王的到来,对威慑东突人、稳定我方军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到了现在,随了唐王病情的进一步稳定,战局已经重新得到了扭转。

萧琅在信中说,他会尽量赶在这个月底回京。

绣春看完了信,算了下到月底的所剩天数,伸手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腹,自己对着信纸上那熟悉的字体,笑了起来。

她提笔给他回了封信,对他说她很好,京中一切也都很好,最后,她在信末加了一句话。

她对他说,她已经为他的归来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到时候能让他感觉到惊喜。

信交给邮驿带出之后,绣春便开始了一天天的等待。

这会儿,离皇宫大秘殿里的那场火,过去已经十来天了。傅太后命大,经太医救治后,竟让她熬过了烧伤最初的感染期,数日之前,她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不但美貌不再,而且形同鬼魅,凄厉哭号了大半个夜,惊动了太皇太后。面对太皇太后派去的嬷嬷,傅太后用已经被烟火损毁的声带发出嘶哑的声儿,控诉自己先被萧羚儿推下井,继而晕了,等她被烟火呛醒后,就发现自己与两个同样昏迷了的太监同处大秘殿的经过。

太皇太后得回报后,大怒。说萧羚儿从前虽然顽皮了些,却一向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连她永寿宫里原先养着的一只八哥死了,他都对着鸟笼子伤心抹泪了半天,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分明是傅宛平秽乱宫廷,这才不慎引发了这样的祸事,为了给自己洗脱,竟将罪名胡乱安到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身上,谁能信?斥她全无人母之恩在先,显谋欲害唐王在后,如今竟又秽乱宫廷,栽赃嫁祸,荧惑失道,心怀不德。考虑到萧桓的身份,太皇太后也不欲这丑事宣扬开来,下令将其幽禁,永世不得再出她所居的宫室一步,命后宫之人也悉数闭嘴,倘有谁再议此事,一律杖死。

这个月,真叫一个多事。先是魏王王妃被神秘人绑架,搅得全城不安,数天后安然回来,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接着又是这场沸沸扬扬的大秘殿丑闻。朝堂前的大臣们,对此自然也是各有所想,其中不乏目光洞炬者,把前后相连,虽不知道详细经过,但隐约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是如今这般情势之下,谁会吃饱了撑着再去探究“真相”?很快一切便平息了下来,朝堂的目光,再次齐齐落到了北庭的方向,等着新一轮的消息。

~~

半个月后,六月中旬的时候,绣春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杭州苏家的大少爷苏景同,亲自送一批贡茶入京,顺道向魏王王府投了拜帖,随他一起来的,还有苏家的二少爷苏景明。

自从去年出了观月楼之事,苏景同回杭州之后,一晃眼,一年多过去了。期间,绣春虽没有回过杭州,但逢节次的时候,都会派人往苏家送去应节之礼。这次苏景同入京,除了亲送贡茶、向魏王王妃致谢外,也是因了在京中的生意做大的缘故,想购置一处房产,方便日后的往来,大概要停留半个月的时间。见苏景明回去之后一直念念不忘绣春,这次知道他要上京城,早几个月前便天天地在他跟前念,苏景同不忍拒绝,便一道带了他来。

这对绣春来说,实在是个意外惊喜。从前在云水村里,父亲刚死那会儿,她孤坐雨中,对着家园废墟落泪,苏景明找过来给她撑伞、安慰她,到最后比她哭得还伤心的一幕,现在想起来,她心中还觉温暖。本就一直想着,等哪天萧琅得了空闲,就让他陪着自己一道回趟江南,去探望这位年少时的好友,现在便如重见家人一般,欣喜留客,立刻让人去收拾王府的客舍,留苏家兄弟一道住下。

苏景同慌忙拜谢推辞,苏景明听了,却高兴得很,急忙用力点头,口中道:“绣春,我愿意,我愿意住你家!”

边上的王府侍女都掩嘴,偷偷笑了起来。苏景明这才觉察自己说错了话。

苏景同带他过来前,就一再叮嘱过,说她如今身份和从前不一样了,叫他一定要改口,不能叫她名字,要叫“王妃”,还叮嘱他,倘若王妃要留他住,他不能应下。原本他都应得好好的,刚才乍见到了绣春,见她如今虽打扮与从前有些不同,但对着自己时,还是那样温柔可亲,和从前没半点区别,一时激动,竟就忘了。现在见立在边上的几个年轻女孩儿都望着自己在偷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一红,看了眼绣春,急忙摇头道:“我说错话了。我还是和我哥哥一道,住在外面就很高兴了!”

绣春笑道:“不行,一定要住我家!”

苏景明没辙了,求助般地看向苏景同。

苏景同暗叹了口气。

王妃热情好客,开口要留他兄弟二人住下。自己当然是万万不会真住下的,但是这个弟弟……

“大少爷,二少爷便如我的弟弟一般,他过来了,一定要住我家。您放心便是。”

绣春看向他,微微笑道。

苏景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苏景同急忙道:“何来的不放心之说。如此便叨扰王妃了。”

苏景同离开后,绣春便亲自带了兴高采烈的苏景明到了预备好的客房处,从自己身边的侍女里,选派了一个平日温柔细心,年龄也较大的,领了两个小丫头一道,过去照顾他起居。一路去的时候,苏景明忽然扯了下绣春的衣袖,见她回头望过来,小心翼翼地道:“绣春,我哥哥说,我以后都要叫你王妃……可我还是想叫你绣春,我可以吗?”

绣春笑道:“自然可以了。你瞧,我不也一直像从前一样,叫你二少爷吗?”

苏景明仿佛被她提醒,眼睛一亮,急忙点头。见边上那个侍女笑了起来,发现她生得和巧儿有几分相像,一下想了起来,便指着道:“这个妹妹好像巧儿妹妹。巧儿她现在在哪里?”

绣春看了眼脸颊已经微微泛出红晕的那个侍女,笑道:“她叫芳蓉,你住这里,她会像巧儿一样陪你玩的。巧儿现在快嫁人了,这些天正忙,没空来呢。”

许鉴秋已经十九岁,如今正式被定为陈家接继人,自然也该成家了。他与巧儿早就情同意合,便由绣春做主,让他俩成亲。婚期就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六,不过只剩十来天了。

苏景明惊讶地哦了声,随即高兴地道,“巧儿和许家大哥要成亲了?太好了!”

绣春笑眯眯道:“是啊,过几天,我就带你去喝她的喜酒。”

苏景明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转为郁郁不乐。

绣春已经带他入了客房,见他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苏景明面露忧愁之色,道:“我娘说,我已经大了,也要让我娶亲。已经给我定了亲,就是我的那个表妹……”他看向绣春,点漆般的清澈眼眸中,满是无助和委屈,“我跟我娘说,我不想娶她,我娘就骂我,说我不娶也要娶。我这次回去后,就要成亲了。可是我真的很怕她……我不想回去了……绣春你帮帮我好不好……”

苏景明和他那个田家表妹的亲事,绣春从前就有所耳闻。田家如今败落,那个田表妹,绣春从前恰巧去苏家时,遇到过一次,人生得极其标志,桃花眼水蛇腰的,和苏景明算是般配,但听说脾性凶悍,当时对着绣春时,态度也有些倨傲,估计传言不假。只她一张嘴会甜言蜜语,哄得苏家太太十分满意,苏太太便执意要亲上加亲,给儿子娶这门亲。绣春急忙安慰他。

一边的芳蓉看着愁眉苦脸的苏景明,面露同情之色。绣春安慰了几句,朝她丢了个眼色,芳蓉会意,上前道:“二少爷,我带你去后头园子里逛下,认认路,好不好?”

苏景明看了眼绣春,见她朝自己点头,便道:“好。”

苏景明被带去逛园子后,绣春觉得有些疲乏,回房歇着的时候,想了下苏景明的这婚事。

旁人的婚姻大事,自有家长做主,本来也与她无干。但苏景明于她来说,却有些特殊。想到那个田家表妹,凭了直觉,绣春便觉得苏景明与她不是良配。现在见真的要成亲了,苏景明又怕成这样,她很快便决定,趁了哪天有空,找苏景同过来问下,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苏家父亲已经过世,作为长子的苏景同,在家中说话,也是有分量的。

~~

绣春现在自己不大出门,白日里也多困觉。但每天都会安排人陪着苏景明,或在王府里,或出去游玩。苏景明住下来后,很快便也忘记了回去要成亲的烦恼,过得十分快活。这天,他被安排去玩。过了午,绣春照例自己去睡觉。

最近她很爱犯困,没事就窝床上睡。方姑姑和兰香有些不放心,提了好几次,说去请太医来瞧瞧,每次都被绣春笑着拒绝,说自己就是郎中,心里有数。方姑姑见她除了爱睡觉,其余倒都正常,这才放下了心。

她一睡,这觉就很长,大半个下午过去了,这才睡足醒来。起身重新梳妆的时候,听人说,李长缨又过来拜望她,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了。

这个便宜外甥,即便听说他最近作出了向好的样儿,前次在紫光阁事变的时候,也当了萧琅手中一个出其不意的制胜法宝,出过大力气。但绣春对他先前的印象太过恶劣,现在一时根本就扭转不过来。最近他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指点,大约想讨好她这个“舅母”,继而求她在他舅舅跟前帮他说好话,让他升官进职,频频带了礼物前来拜访。绣春前几回都借口有事没见,这次见他又来了,正要再叫人打发他走,听见外头远远有人在喊话:“舅母,您老人家可起来了?外甥儿我诚心来拜望,前几回都没见到您老人家,这回您一定赏个脸儿,我带了我娘亲手做的一匣糕点来,说给您尝个味儿。”

这李长缨倒罢了,这回连大长公主都被他牵了出来,倘再不见,就是削大长公主的面子了。

绣春想了下,叫人传话去,让他等等,说自己就过去。

~~

这李长缨,上回立了功,确实是升了一级,入了勋卫,但离自己想去的亲卫,却还有一截路,大失所望。被人提点后,顿悟。自己如今迟迟没见魏王舅舅有大的封赏,原因想来就是没讨好舅母。倘若讨好了她,有她在魏王舅舅耳边吹几口枕头风,什么事不成?如同醍醐灌顶,这才三天两头不住地往魏王府里来求见舅母。前几回都吃了闭门羹,这次便学聪明了,去自己母亲跟前央求。

这个儿子,如今瞧着有些长进了,大长公主自然欣慰。对儿子想讨好魏王王妃的想法也觉有理。不但允他借自己名头去联络感情,还亲自教他怎么说话。这才有了今天这事。李长缨等了大半个下午,最后不顾阻拦,闯到了正房前头大声嚷嚷,最后总算得了句话,大是兴奋,乐颠颠地便往前头去了。

绣春梳妆完毕,到了前堂,见了李长缨。李长缨恭恭敬敬奉上那匣子糕点后,先是诚恳赔罪,把自己骂得狗屎不如,继而指天发誓,道自己往后一定痛改前非,盼着舅母勿要再记前嫌,往后多多督导自己这个外甥。一番陈词下来,声情并茂,颇有些气势。

这个李世子,他倘若真的愿意痛改前非积极向上,绣春自然没有泼冷水的道理。此时也不忍打击他,便笑着鼓励了几句。李长缨记着出门前老娘的吩咐,知道这回不能开口要她替自己说话,凡事须得慢慢来。恭敬道谢后,再呈上一株精挑细选的百年老参。

绣春收了礼,打算过两天再回个礼到他家便是。让人送他出去。李长缨见“舅母”对自己的态度终于好了不少,这趟上门的目的也达到了,心中快活,没口子地说了一大串好话后,心满意足地去了。行至通往大门的甬道上时,忽然瞧见一行人正说笑着往里来,中间那个……

“是你!”

他蓦然脱口而出,定定望着苏景明,一动不动。

~~

苏景明刚外头回来,正与陪他一道外出的芳蓉几个说话,十分开心之时,突然听见对面有人冲着自己大吼一声,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一眼便认了出来,竟是从前欺负过自己的那个大黑胖子,顿时魂飞魄散,当场便僵在了原地。

芳蓉几个人不知道前情,看见了李长缨,朝他见了礼,见他却不对劲,吼了一声后,盯着苏家二公子,忽然噔噔地跑了过来,芳蓉急忙拦在了苏景明跟前,“世子,你做什么?”

李长缨终于回过了神。

今时不比往日,不说这是魏王府的地盘,便是在外头,他便是再有心,也断不敢像从前那样行事了。再瞧一眼这个苏景明,见他俊秀更胜往昔,此时却睁大了眼,望着自己脸色发白,一脸惊恐,如同见到鬼魅,忽然竟生出了一丝不忍之心,咳嗽了声,往后退了一步,没理睬王府侍女,只朝苏景明挤出丝笑,伸长脖子,干巴巴地道:“你还记得我啊?”

他不笑还好,这勉强挤出来的笑,落在苏景明眼中,愈发瘆人了。他一把抓住芳蓉的手,使劲把她往自己身后带,颤声道:“他不是好人,会打你的。你赶紧躲我后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