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起哄:“哎呀,卫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小情侣的,谁不吵架呀,顶多过几天就没事了。那么一个可人儿,哄一哄就好了。”卫卿心想,要是哄一哄能行,他早去哄了。可是周是,还真是让他没辙。

本来他还想等一等再说,现在经众人这么一闹,便有些迫不及待,心想是得想个办法,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将周是拐到手。可是,这次得周是先低头才行,这还真有难度。

大冬天的,上午十点,周是还在被窝睡觉呢,一大早的就被系里吴主任的电话吵醒,请她到办公室一趟。周是吓的立刻爬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穿上衣服立刻飞奔而去,连脸都没来得及洗。

敲了敲门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人,周是觉得眼熟。吴主任介绍:“周是,这是上次买你画的王先生,还记得吧?”周是这才想起来,忙说:“王先生,你好。”他穿了毛衣,换了副眼镜,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不知他来这有什么事。

他上下打量周是,半晌,伸出手笑说:“周是同学,你好。很久不见了,近日可好?”周是总觉得他问候的别有深意,当下客气的说:“还好,谢谢。”吴主任在一边说:“王先生说他有次在北师大参观书法展览,看见有一幅书法落款是你的名字,特意来问是不是你的,他说他想买下来。”

几所大学联合办了个书法展,在各个高校轮流展出,周是的书法也拿去充数了。她的书法虽然还行,但还没到出类拔萃的地步。

周是一听,就愣住了,不知这次是他要买还是卫卿的意思,当下便没说话。卫卿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知晓画的事,所以才会故技重施。但是这又是为什么,不是说好互不相欠,早就一笔购销了吗?吴主任见她神情有些奇怪,便问:“周是,你的意思呢。”

周是反应过来,想了想说:“吴主任,我想跟王先生单独谈一谈,请他指点指点书画上的技巧。”吴主任当然是连声说好。周是领着王先生来到画室。王先生看了看,说:“这就是你们的画室,不错。”

周是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问:“王先生,你可认识卫卿卫先生?”王先生愣了下,看着她,半晌,笑起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更好,省得他继续演下去,怪麻烦的。

周是皱眉,“卫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实在不知他有何居心。

王先生坦然说:“也没为什么,他说他害你丢了工作,对你觉得愧疚,给你钱你肯定是不收的。所以想了这么个法子,还叮嘱我不要让你知道,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其实卫卿这次本就打算让周是知道,要不然怎么让周是低头呢。只是没想到周是早发觉了。

他怕周是心里不舒服,忙说:“周是同学,你别有其他想法,我出价很合理,你的作品放到画廊去卖,差不多也是这个价。”那也得有画廊肯寄卖,还得有人愿意买。

周是思忖半天,说:“王先生,你代我谢谢卫先生,就说我很感谢他。”王先生笑:“感谢的话,还是亲自去说比较有诚意。”站起来,“既然没事了,那我先走了。你和卫先生好好说,他也是一番好意,还怕你知道,可谓用心良苦。”

周是送他出去后,想来想去,总觉得放不下。上次拒绝卫卿,本来就于心不安,现在他又这样做,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大概还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说被他逼的退学那番话,因为上次买画也是在自己发怒说完退学一事之后,觉得他是真的想做补偿。打个电话过去,说声谢谢也很应该。

于是头一次拨了卫卿的电话,打电话到云玛公司,请服务台的小姐转接,她想这样的方式比较正式,也比较不尴尬。经过诸多盘问,直到报上自己的名字才接通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卫卿万万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电话,只好用公式化的口吻说:“哦,周是吗?有什么事吗?”

周是沉吟半天,说:“卫先生,关于画的事我很感谢你。以前承蒙你照顾,所以特意打电话致谢。”

卫卿笑,“原来这回事呀,没事没事,说来说去一开始是我不对。以后就不要再谈起了。只希望你不要再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话。”

周是脸一红,忙说:“不会不会,一时气话而已,希望卫先生你不要介意。”

卫卿忙趁机说:“那好,以后就是朋友了,有空就出来吃个饭玩玩儿什么的。不然,就是不给面子了。”

周是只好勉强应承下来,她既然选择公事公谈的办法,便不好推辞。心里暗骂卫卿可真会打蛇随棍上。

卫卿挑眉,心想,有了个这么好的开头,以后的事就好办多了。

第十七章开始

自此,卫卿时不时会打个电话问候问候周是,时间掌握的很好,大多是闲暇时候,中午或晚上,问她吃饭了吗,学习忙吗,该休息了吧之类的,也不多说,聊几句就挂了。一开始周是戒备甚深,只客气的说正要吃呢,学习挺紧的,我该睡觉了,敷衍敷衍就挂了。

慢慢地,接的多了,防备没那么深了,聊的话题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比如说,卫卿会问:“听你语气怎么不大高兴呀,出什么事了?”周是喜怒形于色,听声音就能听出来。

周是烦恼的说:“电脑又不能用了,不知道哪出问题了。我晚上还要查资料写论文呢,明天就得交。”十分着急。卫卿便问她是系统出问题了还是硬件问题。周是用了这么多年电脑,还是一电白,连重装个系统都装的乱七八糟,C盘可以装到D盘,当然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卫卿便说:“你别急,我现在就让维修部的人员过去给你看看。”不到半小时,维修人员就来了,登记后,径直上周是寝室。周是感激的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果的。那人检查情况后说是中病毒了,最好重装系统。于是给她重装系统,所有软件竟然是正版的,当时周是的心脏就受冲击了。

装之前还细心的将硬盘备份。她自己笔记本的驱动盘丢了,人家也不嫌烦,又给她从网上下声卡网卡,该有的软件全部给她装上了,不该有的征询她的意见,全都删了,服务那叫一个周到。

周是随口说:“哎呀,重装后收藏夹里的东西就没了。”人家给她把备份的东西全部弄上去,还教她一些基本问题怎么解决。周是感激涕零,一直将他送到校门口,不断说谢谢。那人扶了扶眼镜笑说:“没事,是卫总让我过来的,一点小忙而已。”可怜人家一高级技术人员,跑来为周是做这种事。

周是当下就给卫卿电话,说很感谢他的帮忙,语气诚恳,态度真诚。卫卿趁机说:“一点小事,不用这么客气。你真感激的话,出来吃顿饭就是给我面子了。”周是犹豫了一下,便说:“行,那我请吧。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卫卿也不跟她争,只问什么时候。

周是当下约了时间地点,学校附近的餐厅,上次她就是在这里请的李明成,菜做的不错,服务也很好。以她的消费水平,她也只请的起这里,和卫卿自然不能比。领着卫卿进来,问:“就我们俩人,坐外面行吗?”卫卿自然想进包厢,俩人可以培养培养气氛,但是考虑到周是可能还不太自在,于是说随便。

外面说笑声十分嘈杂,卫卿特意拣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周是问他喜欢吃什么菜,卫卿本想说随便,转念一想,却移过身体,和她一起讨论起菜单来,俩人贴的极近,卫卿可以闻到周是身上水果味的清香,她大概刚洗澡了,味道很好闻,他很想将头埋在她身上闻个够。

周是哪知道他此刻龌龊的心思,认真挑选,终于定了三菜一汤。等上菜的时候,卫卿问她电脑好了没,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周是连声感谢他,还向他请教为什么她电脑以前的浏览器运行时老是出现问题,动不动就自动关闭。卫卿虽不是这方面的技术人员,但也说的头头是道。周是很认真的在听。

一顿饭可以说吃的很轻松自在,卫卿专拣周是感兴趣的话题,问她写书法时运笔方面的技巧,并谈出自己的看法。周是有些吃惊:“原来你也是高手呀!”真想不到,她还以为卫卿就一铜臭商人呢。

卫卿笑:“小时候也被逼着学过,只是后来荒废了。”又说:“说出来你不相信,我还会篆刻呢,我自己的印章就是自己刻的。”周是瞪大眼睛问:“真的?你真会篆刻?佩服佩服。”会篆刻的人,书法首先得好,一脸崇敬的看着他。卫卿被她这样崇拜的看着,心里得意的不行,提议:“以后有机会让你看看。”周是连连点头。

俩人还喝了酒,喝的还不少。出来时,周是脸都红了,灯光打在脸上,当真是艳压桃李,嘴唇红艳欲滴,加上眼神迷蒙,像隔了层轻烟湿雾,分外惹人怜爱。卫卿心痒难耐,盯着她的唇,想起上次的吻,甜美沉醉,真有大庭广众之下吻上去的冲动,可是受过教训,只得硬生生压下来。周是那也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主,阴晴不定。关系好不容易弄好了,可不能因小失大。

又不甘心,只好就近占点小便宜。扶着她的肩膀问:“怎么?喝多了?还行吧?”见外面冷,从车里拿了条围巾出来,故意慢腾腾的围上去,还拉低她外套的拉链,仗着身高优势,可以看见性感的锁骨,真是冰肌玉骨。冰凉的手指无意中滑过,感觉到她颤了一下,柔腻温暖,触感分外强烈。

周是却在此刻蹲下去拉靴子的拉链,站起时,将围巾随手一缠,包的严严实实,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连呼出的气都带有浓郁的酒香,卫卿喉咙一紧,强压下冲动,说:“我先送你回学校,车就停这儿。”周是说不用这么麻烦,还得走回来呢。卫卿坚持,一直将她送到宿舍楼下。

沿路走来,周是看着楼下面一对对交头接颈的鸳鸯,心里多少有点尴尬。卫卿却想,真是天赐良机。故意停在树下的暗影里道别,周是说完客气话就要上楼。卫卿一个使力,反手搂住她腰,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他当然想吻唇,可是还不敢太放肆。不等周是推开他,先放了手。

此情此景,又是这种氛围,周是也不好说什么,匆匆说:“我上楼了,你也早点回去。”快步跑进去,等他看不见了,连忙伸手擦额头,做了个嫌恶的表情。她刚才感觉到卫卿的舌尖了,湿湿软软的,感觉有点怪。口水黏在脸上,总是不舒服的。

卫卿却飘飘然了,一路晃回去,比偷腥的猫还得意。心里计划着,怎么样才能真正吻到周是呢,到时候一定不放过她。

十二月底正是大学生英语考试的时候,周是十分紧张。考试前一天晚上,卫卿打电话问她这周末有没有空。周是说她明天考四级,正听听力呢,又担心明天不能过,满心忧虑。卫卿耐着性子安慰她,让她不要紧张,不就一考试嘛,考砸了明年再考。周是好歹放松下来,整个晚上睡的不怎么塌实。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踩着厚厚的积雪去考场。天气倒很好,阳光直泄而下,看着窗外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心情不由得松缓许多。考试前卫卿还给她电话,让她不要紧张,镇定沉稳的声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考场全部都是美术系的学生,彼此都认识。英语大多不好,而又胆大包天。周是亲眼看见坐旁边的人低头翻手机,还问她要不要。周是忙摇头,眼睛盯着前面的监考老师,真替他担心死了。万一被抓到,那就得开除了。过后,再也不敢乱看,闷头闷脑做试卷。她想,我宁愿明年再考一次,也不受这个惊吓。

离考试结束还有两分钟,她忙涂答题卡,还有两道翻译没做,手都在颤抖。终于考完,她长舒一口气,将临考前带来看的试卷往垃圾桶一丢。切!管它有没有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出了胸中这口恶气再说。真被这破鸟语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都快心里变态了!

刚走出考场,卫卿打电话过来,“考完英语了?”周是闷闷的“恩”了一声。卫卿说:“好了好了,考完就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出来玩一玩,轻松一下吧。”周是也没做声。卫卿笑:“干嘛愁眉苦脸的?走路也不看人。”

周是刚刚撞到迎面走来的人,一听这话,忙四处张望。人潮拥挤,一时没找着。卫卿笑:“看哪呢!往树下看。”周是在教学楼的树下发现了他。握着手机,皱了皱眉,走过去问:“你怎么到这来了?让人看见多不好呀。”十分不悦。卫卿耸肩,“有什么不好的?找你有事,难道还犯法啊!”

周是只好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脸又拉下来了,转身就想走。卫卿眼看她要变脸,忙说:“你今天不考试吗?顺带来看看你呀。对了,考的怎么样了?”周是一提到这个就心烦,没好气的说:“还能怎么样,也就那样呗。”

卫卿拉着她的手,说:“好了好了,不想了,走吧。”周是一甩手,冷着脸说:“去哪?”卫卿说:“你考完了,还待学校干吗?出去走走呀。”周是一听见身边的同学对答案心里就不舒服,心想也是,出去换个心情也好,省得一听到英语四级就起化学反应。于是没有抗拒,跟着他出来。

一看见他把车停在校门口,路过的人都会不经意看两眼,跳起来说:“你怎么又把车停我校门口!”卫卿决定不让步,他就是要她众目睽睽之下上他的车,以后洗都洗不脱,说:“你校门口没规定不让停车呀。”这人心思有够坏的。

周是冷着脸不上车,站的远远的,装的好像不认识他。她的意思是让他把车开到路口。卫卿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却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她不理,抬脚就要走。卫卿放开声音在后面喊:“周是,怎么了?不是都说好了吗?”

周是见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看,头皮发麻怔在当场。卫卿还在催促:“周是!”周是赶紧走回来,瞪他说:“你别叫了,再叫,全校的人都该知道我大名了!”卫卿装做无辜的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周是真是怕了他,忙说:“行行行,上车上车,赶紧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周是心里窝着火,问:“你带我去哪里?”卫卿看了眼她,问:“你穿这么点,冷不冷?”还是习惯性敞着领口,围巾手套帽子统统没有。周是摇头,“屋里有暖气,不冷。”表情已经没那么僵硬了。卫卿在商场门口停车,拉着她下来。周是想来这干嘛,难道购物?

卫卿指着一件红羽绒服问她:“那件衣服喜欢不?”周是瞪他,“你到底想干嘛?买衣服我自己不会买呀。”卫卿推着她进去,说:“等会儿要去滑雪,你穿这么点还不得冷死。”

周是眼一亮,“什么?滑雪?”卫卿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笑说:“你赶紧进去试,买了就走,你再磨蹭,天都要黑了。”周是乖乖跑去试衣间,出来转了转,卫卿点头,“还行,挺亮眼的。”年轻穿什么都好看,何况本来就是一美人。顺带买了围巾、手套、帽子等物。

刷了卡,又领着她到楼下的化妆品专柜,解释说:“滑雪场天气干燥,风又大,你皮肤哪受的了。”于是选了几款护肤露还有防晒霜。周是这次倒没说什么,乖乖的站在一边不说话。看着他仔细询问柜台小姐哪款效果好,心想他倒是细心,连这种细节也替她想到了。

此后的路程气氛融洽多了,周是也不跟他怄气了,见越开越偏僻,便问去哪。卫卿说去密云那边的滑雪场,那里的硬件设施比较好。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了,手机响,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正转弯呢,便说:“你帮我拿一下,在口袋里。”

周是只好凑过去,摸他上衣口袋。他摇头,“不是那,是裤子口袋里。”周是伸手进去,拿出手机放在他耳旁。卫卿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到了,你们催什么催,要玩你们先玩。我开车呢,挂了啊。”

周是把手机搁前面,说:“你有什么急事吗?”卫卿看着前面说:“一伙朋友约了去滑雪,大家都到了,就差我们俩呢。”周是“哦”一声,她本以为顶多吃个饭,逛逛街什么的,哪想到是去滑雪。心想这么晚才出发,恐怕要在那住一夜,就他们俩,多少有些紧张,卫卿什么人,不用说也知道。原来是集体出游,那就不用担心了。

卫卿忽然转头,看着她说:“你手真冷。”周是刚才将手伸到他口袋里,他感觉到一股凉意侵透肌肤,浑身麻麻痒痒。周是尚未明白过来,说:“我体质偏寒,一直都这样,不是因为冷的缘故。”卫卿斜眼看她,忍不住调情:“那我给你捂捂。”说着伸出手,就要放到口袋里。一离了北京,他就原形毕露了。

周是倒竖双眼,警告他:“卫卿,你再这样我下车了!别以为这是半道上,我就拿你没办法,我照样能回去。”卫卿讪讪的住了手,半晌才说:“周是,你别生气,跟你开个玩笑呢。”一时忘形,只好先哄哄她。

周是好半天才说话,“卫卿,你带我出来滑雪,我很高兴。可是我只是想出来玩而已。”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卫卿花这么大心思带她出来,恐怕是别有居心,另有图谋。所以,还是先把话说明白,打开天窗说亮话,至少心里塌实。闹僵就闹僵,她又不怕。

卫卿忙说:“你说什么呢,当然是出来放松放松,大家都来玩,十分热闹,所以我才想着叫你出来散散心。”他一开始就是还有点小心思,想对她怎么样怎么样,现在也全打消了

周是趴在窗前看沿路连绵起伏的皑皑雪景,甚是雄伟,不再说话。俩人一路无语,驱车来到滑雪场。周是远远看见滑雪场地,满是游客,心情渐渐好转。心想,既然来了,那就玩个痛快。都上贼船了,还能怎么办,只好既来之,则安之。谅卫卿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周是这个人也相当剽悍。

第十八章滑雪

一下车,直奔滑雪场。卫卿那些朋友早已等的不耐烦,见他带女朋友来了,笑着嚷嚷:“卫少,总算把女朋友请来了,不负众望啊。辛苦了,辛苦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纷纷和周是打招呼,态度很热情。周是一听他们的话,十分尴尬,又不好像上次那样再次失礼,惹人笑话,惟有笑着点头示意。心想,这下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卫卿忙说:“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贫了,人都齐了,进去吧。”见她没生气,得寸进尺,硬是大模大样拥着周是往里走。周是半推半就,又不敢挣扎的太过分——当然是挣不脱的。

众人分别换好装备,卫卿问她以前滑过雪吗,周是摇头。卫卿忙说:“没关系,跟滑冰差不多,只要保持身体平衡就可以了。”有人笑说:“卫少,那你还不得好好教教,万一摔着了,不知道怎么心疼呢。”大家一时笑起来,都看出卫卿挺宝贝他这个小女朋友的。

卫卿领着她来到初级道,因为是周末,人有点多。教了她一些动作要领,让她试着滑滑看。周是身体平衡感还好,因为是生手,心里难免紧张,老远见到人,想停下来却不得要领,只好上身往边上一倒,摔了个底朝天。卫卿忙跑过来,替她拍身上的雪,笑说:“要想学会滑雪,首先得不怕摔。”周是扶着他站起来,豪气的说:“我不怕摔。”大概就因为她这一句话,一下午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有一次直接从滑雪道上滚下去,还撞到人身上。

卫卿一直在后面跟着,怕她出意外,见她这次摔的狠了,忙说:“有没有摔着?”见时间也不早了,提议:“要不,我们先回酒店歇着?”周是累的满头大汗,兴致仍然高昂,拉着他的手臂说:“大家都没走呢,再玩会儿好不好?你带我去中级道,这里太平坦了。”

卫卿笑骂她走还没学会,就想跑了。周是像个孩子一样缠着他,“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不是已经会滑降了吗?去吧,去吧。”一个劲的拖着卫卿走。神情兴奋,脸上全是晶亮的汗水,手舞足蹈,显然玩的很开心。

卫卿哪拒绝的了这样的她,伸出手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一脸宠溺,还掏出纸巾替她擦汗。周是玩的太痛快了,对他这个亲密的动作竟没反抗,将滑雪板和手杖扔给他,跑出去老远,见他没跟上来,忙招手:“走吧,走吧。”心急难耐。卫卿见她在雪地上轻盈的跳跃,红衣衬着白雪,黑亮的短发,白里透红的肌肤,还有口中呼出的白气,她是如此的快乐,一尘不染。

年轻无极限。

阳光打在周是的身上,朝气蓬勃,无限美好,简直令他不能逼视。一片纯白的冰雪世界,让人的心也跟着纯净起来,他此刻像是受了蛊惑,心想,他愿意对她好,就这样宠着她,让她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他教周是转弯技术,周是试着避开前方的障碍物,横地里有人飞过来,吓的尖叫,忙往一边避去,可惜她的转弯技术没学到家,从这边直冲到那边,最后“砰”的一声摔的爬不起来。

卫卿赶上去,她却趴在他身上哈哈大笑,指着前方说:“快看,快看,那人摔的比我还猛,满脸都是雪。哈哈哈——”卫卿摇头,她还好意思取笑别人,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下午摔了总有百儿八十次吧,倒是越摔越勇,还真是一个不怕摔的主儿。周是累的不肯站起来,卫卿拉着她说:“快起来,身上都是雪,小心着凉。”周是不理,干脆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卫卿也累了,时刻提着心,生怕她出事,能不累吗。她也太猛了,什么都不会,还敢横冲直撞,吓的跟在后面的他胆颤心惊的。跟着坐下来,靠过来替她拍领口的雪,口里还说:“怎么衣服里全是雪,等会就得感冒。”

周是忽然觉得他是一个很体贴很温柔的人,一整个下午放任自己胡来,撞到人了,只跟在后面道歉,也不约束她。大概因为他这样,所以自己才敢这么放肆,毫无顾忌的玩乐。看着他细心的将脖颈沾上的雪拭去,心里有些感动,回头一笑,真心说:“卫卿,今天真是谢谢你,你一直陪着我这样胡闹。本来我心情很不好的,可是现在很开心。”卫卿顿时住了手,改搂她的腰,拉着她顺势往怀里一倒,脸凑在她颈边痞痞的说:“真谢谢我?那你让我亲亲。”

周是真是服了他了,倒会趁机占便宜,心里直骂他色心不改。还未说话,卫卿已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周是瞪了他一会儿,泄气的说:“好了好了,亲也亲了,算是谢过了。”说着拼命擦脸颊,站起来要走。

卫卿见她没生气,这可是一大进步,越发来劲了,拉着她的手说:“擦什么擦,又没有口水。要不,再亲亲——”周是冷“哼”一声,骂:“你还好意思说!我呸——”跳着跑开了。卫卿偷笑不已。

众人集合完毕,换了衣服往附近的渡假酒店开来。周是见他手里只拿了一把钥匙,便问:“只要了一个房间?”卫卿耸肩,“订房的事是他们办的,他们只给了我一把钥匙。”周是迟疑的说:“要不,你再去要个房间?”

卫卿批评她:“正是滑雪旺季,附近的酒店只有这一家,有一间房就不错了,你倒比我还奢侈。”周是闷闷的说:“可是我不想跟你同住一间房,别人会怎么说。”卫卿忍住笑意说:“别人会怎么说?你不是我女朋友嘛,住一间房名正言顺。你看大家,哪个不是要一间房的。”他们俩还开两间房,他可以不用混了,脸往哪搁呀,以后在这些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周是赌气说:“谁是你女朋友,不要乱说话。”一脚跨进电梯。卫卿连忙跟进来,说:“周是,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撂我面子了。”周是没理他。他忙搂着她肩说:“好了,我不会怎么样的,你睡床,我睡沙发总行吧?”

周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半晌,痛快的点头,极干脆的说了声:“好!”卫卿差点晕倒,敢情她一直就等着自己说这句话呢。

俩人洗了个热水澡,跟着大家下楼吃晚饭。这些人商量来商量去,说大冬天的应该吃烧烤,于是又开车跑去附近的烧烤店,位置挺偏僻,装修也挺简单,和城中的餐厅自然不能比。一大伙人围在一块,说说笑笑,倒也十分热闹。各种肉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垂涎欲滴。寒冷的冬夜,北风呼啦啦的刮着,屋里温暖如春,围炉夜话,实在是赏心乐事。

周是疯玩了一下午,早就饿了,胃口大开,吃的不亦乐乎。端着盘子夹了些肉片,想了想,还是分了一半给一旁的卫卿。有人见了,笑着打趣:“卫少,你这个小女朋友还挺体贴的。样子挺乖巧的,看不出那么有个性。”周是尴尬的笑了笑,上次那事估计都传开来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又有人笑问:“卫少,上次大家出来玩,你怎么没带女朋友来?不会在外面做了什么惹人家生气的事吧?”有豪爽的人拉着周是说:“我说嫂子,你以后可得好好管管卫少,他可是一匹野马,你得会驾驭!”周是又听到人叫她嫂子,虽没当场翻脸,心里已不舒服。

卫卿忙拉她坐过来,低声说:“这些人不拘小节,喜欢开玩笑。你只当他们说笑好了。”周是心想说笑也有个度吧,何况她跟卫卿什么都不是。又不好发作,只得忍下来。卫卿夹了块肉递到她嘴边,哄道:“好了,这有什么气的。你想,人家比你大,还得叫你嫂子,人家也不愿意呀,说起来你还占便宜了,是不是?”其实心里美着呢。

周是推开他,没好气的说:“你这什么逻辑!就算占人便宜,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她是上卫卿的当了,被他的话绕的等于承认“嫂子”这个名分了。卫卿闷头笑,手搭在她腰上,说:“快吃,不然凉了。”周是摇头。他坚持,搂着她往怀里靠,肉都沾上唇了。她怕引起注意,忙吃了,口里含糊的骂:“有你这么强人所难的吗?”忙坐直身体。

有人在一边笑说:“你们小俩口感情倒好,也不注意注意影响。”纯粹说笑。周是却是一惊,如果是以前,自己绝不允许卫卿这样搂搂抱抱,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看着卫卿,推开椅子站起来,说:“我去趟洗手间。”

径直来到门外,寒风刮在脸上,她颤了颤,思绪仍然纷繁杂乱,理不出头绪。往前面一家小卖部走去,她要了包烟。站在漆黑的夜空下,随手点上。艺术系的女生,没几个不会抽烟的,周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偶尔也抽一根。

火红的烟头在风中忽明忽暗,周是长长的吐了口气,欲将手中的烟头踩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她吓了一大跳,朦胧的暗影里似乎有人影,虎视耽耽,不怀好意。这里毕竟是郊区,虽然是渡假村,仍然荒凉,算的上荒郊野地,自己一个女孩子,什么事没有。这么一想,周是害怕起来,撒腿往回跑。

没跑出几步,撞到人怀里,抬头一看,是卫卿寻了出来,立刻安心了,紧紧的抱住他,心还在“砰砰砰”乱跳,口干舌躁,喉咙紧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卫卿知道她受了惊吓,拍着她的背,柔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去这么久?”周是回头一看,黑漆漆的,似乎又什么都没有了,老实说:“刚才好像有个影子站在我旁边,我还以为见鬼了,吓到了。”身体微微颤抖,搂着卫卿的背不肯松手。刚才真吓的不轻。

卫卿安慰她:“不怕,有我在,鬼也不怕。”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周是奇异的安下心来,点头“恩”了一声。卫卿搂紧她,往回走,说:“以后晚上不可以一个人出来,知不知道?”周是点头说好,窝在他怀里是这样的乖巧柔顺。

卫卿拨了拨她的乱发,又将她冰凉的双手包在手心里,说:“你去那么久还不回来,我担心了。”周是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半晌,抬起脚,亲了亲他脸颊,说:“谢谢。以后不会了。”

卫卿想不到她竟肯主动亲近自己,当下心花怒放,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样的气氛,本可以得寸进尺的。可是最后,只将她的手放在脸上来回摩挲,随后又放在唇上亲了亲,清了清嗓子,柔声说:“进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周是跟着他默默上楼。

卫卿注意到她脸色苍白,指尖冰凉,知道她刚才是真吓着了,犹有余悸。便说先送她回去。将自己的长风衣披在她肩上,又让人端来热饮,哄她喝下暖暖胃。又要了杯热饮,让她握在手里暖手。众人看在眼里,心想,卫卿真是心疼这个小女朋友,这样宠着她。

周是跟着他上电梯,一直没说话。卫卿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又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说:“是不是有点发烧?”周是摇头,说只要睡一睡就好了。卫卿点头,“那睡吧,今天一定累坏了。”又说明天带她去骑马。周是爬起来问:“你今天睡哪?”卫卿笑,“怎么?让我睡床了?”

周是翻白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将被子一盖,哼道:“想的挺美!”卫卿逗她:“你就这么狠心?连床都不让我睡?”周是推他:“去,去,去,滚一边去。”瞧他这话说的暧昧的,好像自己跟他真有什么的似的。

卫卿见她娇俏的模样,一时忍不住,手来到她脸上。周是并没有闪躲,转头看他,问:“卫卿,你是不是想亲我?”卫卿愣住了,想不到她问的这么直接,也不掩饰,说:“当然,人人见到你都想亲一亲。”周是沉默了会,说:“好,这次我让你亲。”说着,闭上眼睛。

她准备迎来一个吻,可是卫卿只在她额头象征性的亲了下,说:“你有点感冒,好好休息。记得哦,先欠着。”周是看着他,低声说:“你不亲,以后恐怕没机会了。“卫卿笑,“谁说的?今天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先饶过你。”拿起衣服就要走。周是爬起来,问:“你去哪里?”卫卿无奈的说:“你都不让我睡床,我只好去别处睡。”周是知道他是去另外开间房,没有多说什么。

或许真是累了,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昏黄的灯光照在房间里,夜色正浓,万籁无声,惟有狂风在窗外呼啸而过,越发显得静。她看了看时间,才十二点而已,还可以舒舒服服再睡一觉,可是再也睡不着。

披衣起来,走到楼下的大厅,尚有人未睡,正吆三喝五的玩闹,兴致不减。她立在窗前,外面是无垠的黑暗。心想,抽支烟再上去,反正睡不着。红色的烟火在她指尖燃烧,像夜晚盛开的花。

正发呆中,有人拍她的肩,她认得是卫卿的朋友,忙将烟掐灭了,笑说:“你好。”那人打量她一眼,笑问:“怎么晚了,还没睡?”周是忙说:“已经睡了一觉,又醒了。所以来楼下走走,刚想上去继续睡呢。”他四处张望,问:“卫少呢?”周是笑说:“他睡了。”她也知道卫卿另外开一个房间大概不想让大家知道,不然很没面子,下次又该让人打趣了。

那人客套几句就走了,仍和同伴玩牌去了。周是等身上的烟味去尽,这才回房,辗转良久才睡去。

第二日,天气晴朗,风也小了下来,众人精神抖擞说要去渡假村的马场骑马。卫卿一大早就来找她,见她唇色苍白,精神不佳,忙让服务台送感冒药上来。周是不肯吃,说只是着了点凉,不要紧。卫卿不肯,说:“赶紧把药吃了,我带你去骑马,出身汗就好了。”连说带哄,周是抵不过,只好将药吃了。

坐在床上,看着远处的皑皑雪山,说:“卫卿,我不想去骑马,我想回学校。”卫卿问她怎么了,哪里又不高兴了。周是满身烦躁,冲他吼:“我就是要回去,我就是要回去。”这个地方让她惶恐,让她不知所措,让她不想再待下去。她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她却无力阻止,所以想回到熟悉安全的地方。

卫卿只当她又发脾气,忙说:“好了好了,别嚷了,我送你回去还不行吗!这有什么好嚷的。”还真是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好好的呢。对众人说周是身体不舒服,先送她回去。大家见她神情果然憔悴了些,都让卫卿带她去医院看看。

回到市内,卫卿问:“要不,先去医院看看?”实在是关心她,才这样说。周是不耐烦的说:“一点感冒而已,为什么要去医院。”卫卿从未见过她这样善变的女人,昨天晚上还那么乖巧,百依百顺,今天却像变了个人,任性难缠,令人头疼。也不知她为什么不高兴,还是连声说:“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情,都尽量顺着她。

送她到校门口,周是冷着脸下车,面无表情的说谢谢,又烦躁的说:“卫卿,你以后不要再来学校找我了,我不喜欢你。”

卫卿听的脸色变了变,这个周是真是能耐呀,过完河就拆桥。

第十九章醉酒

周是也不看他,抬脚就走。卫卿忙拉住她,皱眉说:“好好的,又生什么气?你这是干嘛?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他以为周是使性子。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还真摸不透周是此刻为什么发脾气,一脸莫名其妙。

周是使劲推他,不耐烦的说:“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走,走,走,赶快走!别在我跟前碍眼。”卫卿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跟她计较,压下火气,好声好气的哄道:“为什么不高兴了?谁又惹到你了?”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不要生气。

周是避瘟神一样一步跳开,看着他,半晌说:“卫卿,今天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不喜欢你,也没兴趣跟你玩感情游戏。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她连“性骚扰”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真是翻脸不认人,决绝无情。卫卿当下就怒了,冷冷的说:“周是,你别太嚣张了!将来有的你受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说话也忒不知道分寸了!

周是冷声说:“将来怎么样那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卫卿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又气又怒,怔在当场。周是也不管他,快跑了几步,回头见他还站在那,大概是气糊涂了,又吼:“你还不走?站那发什么呆!”

卫卿气的不轻,真想按住她狠狠教训一顿。不但不走,还双手插在口袋里,抬眼挑衅的看着她。周是紧咬下唇,跺脚说:“随便你!”风一般跑了。心里气恼之余,仿佛还有一些什么其他的东西,缠绕不去。

卫卿见她跑的没影了,才“砰”的一声上车,捶了下方向盘,紧踩油门,飞一般驶出去。他快要被周是气死了!

周是跑到楼下,忽然没了力气,心里仿佛少了什么,没着没落的。郁闷难解,破天荒爬楼梯上去。等她爬到十二楼,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心脏“砰砰砰”乱跳,喘着气差点直不起腰,其他的事暂且顾不得了,回到宿舍,一头栽下去,拼命喘气。

刘诺见她“咕噜咕噜”大口喝水,探出头说:“周是,我问你个事。”周是点头示意她说。刘诺说:“昨天考完四级,我见你跟一男的上了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他是不是你男朋友?”问周是是不是她男朋友,已经算是委婉的说法,这学校,什么事没有。

周是顿时呛到了,拼命咳嗽。心想,完了,昨天那一幕,恐怕大家都看到了!背地里还不知道说的有多难听呢。心下一急,忙说:“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那是我叔叔,他知道我考试,昨天特意来看我的。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义正词严,只是不知道卫卿听到脸上是什么表情。

刘诺一听是叔叔,忙笑说:“原来是你叔叔,我们大家还以为你有什么艳遇呢!你这个叔叔可够有钱的啊,开兰博基尼,长的又英俊,对了,他有没有结婚?”一脸邪笑的打听。周是忙说:“结了,结了,早结了,小孩都能上街打醋了。你们就不要肖想了。”其他几个在一旁听八卦的人长叹一声,说:“怎么好男人都结婚了呢!”

周是听了,不屑的“哼”了一声,心想,卫卿那也算好男人,天都要下红雨了。躲在角落里拼命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忽悠过去了,不然,真没脸见人了。可是有些人就不是那么好糊弄了。

在小卖部买水果时,碰到林菲菲,忙打招呼:“你最近都到哪逍遥去了?好久都没见你人影了。”林菲菲耸肩,“我还能去哪呀,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倒是你哦,最近新闻不少啊。”周是“嘿嘿”一笑,忙转开话题:“你这是要去哪?回宿舍?”林菲菲摇头,“不,出去一趟。听说你最近跟那个卫卿在一起了?”

周是忙澄清:“没有,没有,你听谁瞎说呀!”林菲菲回头看她,“没有?他不是都到学校门口来接你了吗?”周是心中咒骂一声,怎么连经常不在学校的林菲菲都知道了?硬着头皮说:“真没有!我要想跟他在一起,早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呀?”

林菲菲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那他来找你有什么事?”周是被问的都快没词了,想到一事,忙说:“我以前不在他公司兼职过吗?这事你不也知道?他顺路来和我说这事的。”觉得自己说谎是越来越溜了,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从容应对。林菲菲不疑有它,拍着她的头说:

“行,你跟他没什么就好。这些男人,没一个是好的!”

周是听她语气不对,忙问:“怎么了?口气这么冲?”她跟那个新交的男朋友没出什么事吧。林菲菲没回答,只匆匆说:“没事,心情有点不好。我先走了,你吃饭去吧。”周是不再多问,叮嘱她自己小心,便往食堂去。她跟林菲菲照样说笑玩闹,只是无形中有了一定分寸,不若以前亲密。

溜到画室,好不容易喘口气,以为没人再问她和卫卿的事,没想到回宿舍前,张帅漫不经心的问:“周是,你跟卫先生很熟吗?”周是差点跳起来,怎么连他也八卦起来了!反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张帅迟疑了下,说:“周是,这是你的私事,我本来没权过问的…”周是忙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听到什么谣言吗?”张帅没说话。周是考英语四级那天,张帅特意去找她,想问她考的怎么样,安慰安慰她。周是考前英语有一半是他辅导的。没想到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卫卿的车,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耿耿于怀。其实他并没有看见卫卿,可是他那辆兰博基尼,却是认得的。

周是又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很难听的话?”她比较在意流言,想听听大家背后在说什么。张帅摇头,“没有,我没有听到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跟卫先生熟不熟。”周是忙撇清,“不熟,我跟他不熟。以后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唏嘘了一下,似是惆怅。

周是话说的这样干脆,张帅心口一松,忙说:“原来不熟呀,社团本来还想让你去他公司拉赞助的。既然不熟,那就算了,换家公司吧。”他也用上心计了,拐弯抹角的打听。周是一听原来是因为社团经费的事,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张帅哪会理会外面的闲言碎语。忙说:“对呀,对呀,换家别的公司吧。我记得上次外联部就拉到索尼的赞助,不如这次咱们社团也去试试。”

张帅随口说好,心想卫卿来找她或许有什么事也说不定。他很了解周是,努力上进,自尊自强,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子。

卫卿自从和周是闹翻后,接连几天黑着一张脸,气怎么都消不了。无缘无故被女人踢了,叫他怎么咽的下这一口气!手下的员工见老板心情不好,战战兢兢,不敢高声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怎么倒霉都不知道。

晚上硬是被朋友拉出来喝酒取乐。众人见他兴致不高,不言不语闷坐在一边,打趣说:“卫少,今天看起来怎么不大高兴?谁还敢给你气受!”卫卿也不答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拍手:“好酒量!”开始吆三喝五划起拳来。

有人端着酒靠着卫卿坐下,笑问:“卫少,你那个小女朋友呢,怎么没来?还好吧?”卫卿忙掩饰,“还好。怎么了,又以为我们吵架了?”他再被人拿这事当笑话说,真不用活了,所以先堵他的嘴。那人笑:“没没没,这倒不是,就是见你那个小女朋友年纪不大,心事重重的。想着该不是你欺负人家了吧?”

卫卿皱眉不解,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人耸肩,告诉他:“就我们在密云滑雪的那晚,都晚上十二点多了,你那个小女朋友不睡觉,跑到楼下来,看着窗外抽烟。看样子挺烦恼的,你知不知道这事?”卫卿心下吃惊,他都不知道周是原来会抽烟,忙问:“她有没有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那人笑:“她没做什么,抽完烟就回去了。我还跟她说了话,问起你,说你在房中睡觉,当下就奇怪,那她干嘛撇下你偷偷跑出来,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说完,笑出声来。卫卿却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一开始他以为周是是莫名其妙发脾气,使性子,像小孩子一般无理取闹。

可是他忘了,周是非但不是小孩子,因为在社会上锻炼过,心里年龄比同龄人都成熟。有时候虽然看起来任性难缠,但是做事极有分寸,像上次那样冷淡无情的事还从未有过。卫卿本是情场中的高手,这样一想,心下便有些了然,顿时豁然开朗,喜上心头。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遍,心想,周是心思到底怎样,还得以事实说话,总不能凭空猜想。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晚上周是懒洋洋的窝在床头看书,看了眼时间,心想,早睡早起,养成良好生活习惯。正准备脱衣服睡时,接到一陌生电话。想了下,还是接起来,“喂?请问哪位?”

对方问:“周是吗?”周是点头说是,那人喘气说:“我是卫少的朋友,阿哲,还记得吗?上次跟你一块到滑雪的。”周是忙说记得,记得。他说:“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你快来‘王朝酒吧’,卫少他出事了,快点来。”听起来很急,也不等她问出什么事了,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周是听见那边十分吵闹,哐啷哐啷的,像是有人打起来了。看着电话皱眉,卫卿出事了,叫她干嘛呀,人家还真拿她当他女朋友了!想来想去,真不知道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也不会惊动她。只好披了件厚外套,匆匆来到“王朝酒吧”。刚下出租车,阿哲就迎上来,抹着汗说:“你总算来了!快进去吧,快进去吧。”推着她就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