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强大的势力,如果白馥书真的和翁大当家在一起,也不怕潘老头子找麻烦了吧。

“这翁岩娶妻了没?家中妾室多不?”微月眼睛晶亮地看着方十一。

方十一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头,“我如何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不过倒是未曾听说过他有娶妻生子的。”

“那你觉得他跟我娘相称不?”微月秀眸都亮了起来。

“你娘跟潘家已经绝了关系,若她对翁大当家有意的,倒也是好事儿,我看翁大当家似乎对你娘很上心。”方十一笑道。

“连那么难得的蓝珊瑚石都找来了,还不上心啊。”能让白馥书找到第二春,微月心中也十分高兴。

方十一低头吻住她的唇,“要不要我也给你找蓝珊瑚石呢?”

微月嗤嗤地笑了起来,侧头避开他的吻,“谁稀罕你啊。”

方十一顺势含住她的耳垂,呼吸有些粗重,声音含糊,“你不稀罕,还谁稀罕,嗯?”

“节制啊,十一少。”微月躲着他的吻,咯咯地笑了起来。

方十一叹了一声,搂着她,“不要乱动,小心自己的身子。”

微月靠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把玩着,“明日我娘说要带我去观音庙祈福。”

“嗯,我陪你们一起去,好吗?”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你什么时候回广州?”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微月低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不舍。

方十一的心尖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微月,我很快回来接你的。”

不能因为不舍,不能因为想看到她就让她置身危险之中,他必须理智。

“要不,我跟你回广州吧。”微月抬头看着他。

“不行,微月,我不能冒险。”方十一语气坚决,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微月笑了笑,“好啦,我知道了,我等你来接我。”

回到区宅,微月觉得困顿,便回屋里去睡觉,方十一则在外间看书,也找了区总管不知说了什么。

第二天,微月便和白馥书到了位于郊区的观音庙。

听说这里的送子观音很灵验,简直是想男得男,盼女得女。

微月没有让方十一跟来,毕竟来观音庙的多数都是女眷,他一个大男人跟着来不太适合。

荔珠扶着微月的手上了台阶,白馥书已经把香点燃,让微月去祈福。

微月见白馥书手腕上还戴着那窜蓝珊瑚石手链,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看来娘对翁大当家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嘛。

“虽说生个女儿贴心,但是毕竟是头一抬,能生个儿子的话,你将来也比较安心些。”白馥书拉着微月去添油灯钱,一边跟她低声说着话。

“娘,生男生女也不是我能定的,再说了,都是自己的骨肉,难道还有分轻重么?”微月并无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对于生男生女并不紧张。

“这个道理我自是知道的,但十一少毕竟子嗣单薄,难免在这方面不在意的。”顿了一下,白馥书低声问道,“他可有收了屋里人?”

微月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那方夫人给他送了两个丫环,他也只是宿在外书房。”

白馥书诧异地看向微月,想不到方十一竟然对女儿这份心,不免有些感动,“难得遇到个有情郎,可要好好珍惜。”

微月笑着挽住白馥书的手,“娘,您呢?听说翁大当家并没有娶妻,您就不动心?”

白馥书嗔了微月一眼,“你还管到你娘的头上来了。”

“我这不是管新娘么,难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老头子?”微月问道。

白馥书苦笑摇头,“你娘我从来不让自己走回头路的。”

微月笑了起来,“那不就得了,给翁大当家一个机会嘛。”

刚说完,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哼声。

微月和白馥书回头看了过去,却是一个穿着酱紫色旗装的妇人,似乎保养得还不错,眼角虽有细纹,肌肤却还是很白皙丰润。

她身旁还有两个年轻女子,都是穿着八成新的旗装,其中一个低者头,一副害羞怯弱的样子,另一个微月是认识的,不就是那位索绰罗敏佳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口角

章嘉已经不在京城了,微月不愿意和索绰罗家的人再起冲突。且这里是在殿堂中,来往的人不少,她不想让别人看戏,便想装作没看到,没听到,挽着白馥书的胳膊径自想要往前走去。

那索绰罗敏佳却挡在微月前面,视线扫着微月的微显的小腹,充满了鄙夷,“还以为是谁呢,原采是不要脸的弃妇,还对外称什么寡妇。”

微月机挑了挑眉,她不是寡妇的身份其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位姑娘,你挡道了。”好狗不挡路,白馥书虽不认得眼前的年轻女子是何人,但凭着她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就算她什么身份尊贵,也没必要放在眼里。

索绰罗敏佳怎么会听不出白馥书的意思.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嘴子也更加刻薄,理也不理白馥书,只是针对着微月,“怎么,来求观音菩萨给你赐个儿子不成?你也好意思踏进这圣洁的地儿,也不怕玷污了这里。”

“敏佳!”她身后的妇人不悦地皱眉,女儿这般没形象地泼骂已经引起别人的侧目了。

“额娘,就是这个女人撺掇章嘉不要回家的。”索绰罗敏佳转身在那妇人耳边说道。

索绰罗敏佳身边的妇人闻言,瞥了微月她们一眼,捻着绢帕在鼻头挥了挥,声音很尖细地道:“怎么认识这样不三不四的人?”

原来是哈达氏,微月仔细将她观察了几眼,姿色并不是十分出众,也不知那索绰罗都翰看上她什么,听章嘉说起她,也能猜到这是个心机深沉,不是什么大度宽容的女人。

“是呢,就是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把二弟哄得不知天日,竟然有家也不回,跑去做什么行商,也不知廉耻这样写的。”索绰罗敏佳有了哈达氏的撑腰,骂得更加起劲了。

她对微月本来并没这么讨厌,只是志在要得到章嘉那些家产,但那日在区宅回去之后,她被阿妈以行为不端罚了禁足,本来跟觉罗家的三少爷婚事也就要定下来了,也因为那日这个潘微月的事儿被黄了,她竟然成了一个仗势欺人的骄纵小姐,京城那些名门大姓的人都不愿意跟索绰罗家联姻了,这些难道不应该算在潘微月头上?

“姑娘这话说得可真听不明白,我方从外地来京城不久,如何认得你二弟?”微月对白馥书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眉目柔和地看向索绰罗敏佳。

“你敢说你不认识章嘉?”索绰罗敏佳指着微月叫道,这个女人狡猾得很,不知又想编什么谎话来骗人了。

微月秀眸明亮,笑意不减,“章嘉我自是认得的,是我当年在街上救下的少年,却不是在京城认识,怎么你们索绰罗家的少爷会流落在广州了?”

“那是因为我们二弟去了嫡母的娘家。”索绰罗敏佳道。

“怎么你们二少爷家出门在外,竟一个小厮随从都没跟着的么?再说了,章嘉在广州这一年来,可没听说过你们索绰罗家的有使人去找寻他,我更是没听他提过还有个姐姐兄长的。”微月笑盈盈的说道,这索绰罗家的人真是好笑,章嘉在广州的时候,他么对他不闻不问,知道他继承了不少身家之后,又拼命要认回他。

微月想起章嘉曾经无意提起遭遇职业杀手的事情,她看向哈达氏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深究,章嘉之所以会流落到广州街头,大概和她拖不了关系吧。

哈达氏只是冷冷注视着微月,在察觉到微月身后的白馥书也在冷视她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广州,他又没写信回来跟我们说。”索绰罗敏佳哼了一声,要不是额娘得知章嘉继承了区家的家产,他们才懒得去找章嘉,更别说把这个正经的嫡子迎回家,章嘉要是回了索绰罗家,只怕她和大哥就一点地位都没了。

“任由幼子流落南疆街头,不寻不问漠不关心,此等无情无义之人,我等也不屑理会。”白馥书淡淡地接口道。

微月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哈达氏,声音略微提高,“想不到我救人一命,最后却成了不三不四的人,这年头,好人也是做不成的了。”

索绰罗敏佳瞪圆了眼,怎么最后让她把自己给绕着走了,“你,你如果不是不检点,又怎会大着肚子到处走,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这位姑娘,想来你还未出阁吧,难道有了双身子的女子就是不三不四?这话说出来,对你自己可不好。”微月笑眯眯地道。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光明正大的,为何先前说自己是寡妇?”来这观音庙祈福的多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女眷,有不少也是认得索绰罗敏佳和哈达氏的,见她们母女俩在和两个陌生女子口角,不免要竖起耳朵听些茶后闲话。

“我何时说自己是寡妇了?丈夫出远门,我孤儿寡母受人拦门欺凌,这也是不三不四?”微月目光咄咄地看着索绰罗敏佳。

“是小女年幼无知,误会了这位奶奶。”哈达氏突然就把索绰罗敏佳扯到身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微月。

“年幼无知不是错,我明白的。”微月含笑道。

“额娘!”索绰罗敏佳还不服气,怎么每次都处下风,她狠狠地瞪着微月。

哈达氏只是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虽然小女冒犯了你,但章嘉确实你我们家二少爷,如果可以,劳烦这位奶奶多劝劝他,外面毕竟比不过家中。”哈达氏诚恳地道。

微月勾唇一笑,如花一样灿烂绽放,“难道如今章嘉不是在家中了么?对章嘉而言,哪儿才是他的家,相信他心中有主意。”

哈达氏目光微冷,“他年纪不小,总该要订婚,为索绰罗家传宗接代。”

“您说的是,是该劝他好好考虑终身大事了,也不知他亲额娘生前给他定下亲没呢。”言下之意,章嘉的婚姻大事也轮不到她这个侧室来做主。

哈达氏扯了扯嘴角,“说的是,我们老爷或许知道。”

微月笑着颔首,携着白馥书款步离开。

瞪着微月她们的背影,哈达氏的双眼蹿起两束怒火。

“额娘,怎么就这样放过她们?”索绰罗敏佳不忿地拉着哈达氏的衣袖跺脚道。

哈达氏目光一厉,压低声音喝道,“也不看看周围都是什么人,你还要不要名声,还要不要许个好人家?”

“可是…”她就是不服气。

“这个潘微月不是你能对付的,以后少去惹她。”哈达氏警告道。

“那区家那大宅子,额娘不想要了?”索绰罗敏佳问。

哈达氏冷冷哼了一声,“不急!”

微月和白馥书离开大殿之后,便往后殿走去,既然是诚心来祈福,自然不会为了索绰罗家的两个女人扫了兴。

“斋饭是一定要吃的,能保平安。”白馥书含笑对微月说着,心情看起来似乎挺不错的。

“想不到娘也会信这个。”微月笑道。

“嗯,宁可信其有,信了就灵。”白馥书眉梢带笑,“本来还担心你性子太绵,今日我倒是能放心了。”

“难道在娘的心目中,女儿真是那么好欺负的?”微月有些无奈,自己到底哪点让娘不放心了。

“若不是你性子太绵,怎么会让方家欺到这个地步?还有那个红松吟,昨日我是忘记问你了,她现在这样?”白姨娘和微月进了吃斋饭的院子,只有两三个穿着旗装的太太在一旁说话。

大厅摆了数十张桌子,白馥书和微月挑了角落的坐下。

微月压低了声音在白馥书耳边说,“娘,我不是说过了?是我自己本来就想离开方家,不然谁也赶我不走的。”

“哼,我看你才舍不得离开十一少。”白馥书打趣道。

微月脸颊泛红,“娘!”

“行了,我明白我明白,你本来就是个有主意的人,不需要我左右你的想法。”白馥书笑道。

“娘比我更看明白这个世情,女儿有什么事儿当然还要娘的提点。”微月撒娇说道。

白馥书怜爱地看了她一眼。

微月这才说起红松吟的事情,“…被刺字送去伊犁了,但听说又逃跑了,也不知现下如何。”

白馥书闻言便冷冷一笑,还有些不解恨,“面上刺了字还敢逃跑?她若是逃得回来是最好,不然就是生不如死了。”

微月还想说什么,却见外面走来好几个妇人,来斋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她们母女俩也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等着姑子上了斋菜斋饭,吃过之后,便回了区宅。

白馥书还有事要办,便没有跟着微月到区宅,她们在进了城没多久,便分道扬镳了。

约莫有半个时辰,微月才回到区宅。

扶着荔珠的手下了马车,刚走进大门,去总管就从通往正厅的甬道大步走来,“小姐,贝勒爷来了,和十一少正在大厅说话呢。”

微月一怔,“谷杭来了?”

区总管道:“来了好一会儿呢,是来找小姐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风中凌乱

都快有一个月没见到谷杭了,微月听到区总管说他来找她,真有些意外。

大厅里,方十一和谷杭并排坐着,两人都面含微笑,低声不知说什么,见到微月走进来,竟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方十一狭长的双眸掠过一丝精光,看向谷杭的目光多了几分深究。

“谷杭,你来啦。”微月笑盈盈地走进门,见谷杭眼眸明亮,神采飞扬,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他这些天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儿,看来是她多虑了。

谷杭秀逸清雅的脸泛开温润的笑意,“潘小姐,打捞你了。”

微月笑得阳光灿烂,打趣道,“别这样书uo,你贝勒爷行踪如云,能来找我们,是我们的荣幸了。”

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方十一嘴角抿开一丝笑。

谷杭轻轻颔首,笑道,“是有些事情来请教潘小姐的。”

微月有些讶异,还有她能帮到谷杭的事情,也在这时,她才注意到这次随谷杭前来的除了贴身侍卫束河,还有一个小男孩,约莫就十来岁,长得圆润白皙,眼睛灵动,是个可爱的孩子。

见微月大量着自己,那小男孩咧嘴一笑,拱手作揖,“给奶奶请安。”

微月被逗得一笑,心中对这男孩印象也好了几分。

谷杭解释道:“这孩子叫善保,在咸安宫上官学。”

微月哦了一声,对着善保绽开甜笑,心里却想着,善保这名字怎么听着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呢。

他们重新入座,微月和方十一坐一旁,谷杭在他们对面的太师椅坐下。

善保灵动的大眼睛清澈纯净,没有一般孩子的羞涩和拘谨,反而大大方方地站到微月面前,声音清脆响亮:“奶奶,贝勒爷给我改了名字,所以我就不叫善保了。”

微月笑着问:“那你叫什么?”

丫环正好这时奉了盖盅上来,微月捧在手里,笑盈盈看着善保。

“贝勒爷给我改名和珅,以后我就叫和珅。”善保稚声说道。

和珅?和…和珅?

微月眨了眨眼,瞬间石化了。

“你姓什么?”她干巴巴地问道,不是吧!不会吧!和珅?清朝第一贪官?

眼前这粉嫩的小正太和清朝第一贪官…完全想象不出来。

“我姓钮钴禄氏,正红旗人二甲喇人。”善保后面一句有些小声,出身寒微,有些羞于启齿。

微月默泪地风中凌乱了。

真的是鼎鼎大名的大贪官…盖盅都差点打翻了。

方十一担心地拉起她的手,检查是否有被烫伤,“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微月回过神来,对着方十一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我没事儿,只是有些走神了。”

谷杭也担忧地看着她,“潘小姐若是不舒服,我改日再来请教也行。”

微月无语地看向谷杭,难道这大贪官是谷杭间接造就出来的么?“我真的没事。”

她只是被惊悚了。

粉嫩粉嫩的可爱小男孩…经常在电视上见到的肥嘟嘟一脸奸诈奸笑的和珅…微月抬头望向方十一,见他眼底难掩对自己的担忧,便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问向谷杭:“谷杭,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

谷杭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潘小姐,还记得这本书吗?”

荔珠接过来递给微月。

是《仲夏夜之梦》,在船上的时候,她念过给他听的。

“才知道潘小姐是懂得洋文的。”谷杭秀美绝伦的眼睛只是温和地看着微月,嘴角笑容浅浅如波。

方十一低垂着眼,商人都有一种锐敏的感觉,这个贝勒爷…先前不曾听微月提起过,他从来不知道,她身边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是在广州认识的吗?这贝勒爷从一开始就跟他讲的是粤语,还非常纯正。

心口有些闷堵,还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这谷杭看着微月的时候明明是很平淡的目光,怎么感觉有种炙热的情感。

微月却不知方十一此时心中滋味,只是挑了挑眉,暗想她能读出那个故事,并不是因为她懂得那本书的英文,而是她对这个故事本来就很熟悉,基本随口就能念出来的,她根本不是照着这本书念出来的啊,“你该不是想学洋文吧?”

谷杭点了点头,不过却是指着善保,“想请你教和珅。”

微月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呃,要学洋文有何用?”

“皇上打算在御花园传见洋人传教士,若没几个懂洋文的,不甚妥当。”谷杭道。

微月干笑几声,无奈地摸了摸鬓角,不是她不愿意较,实在…这时候的洋文跟现代的洋文有些出入,她不愿意误人子弟。

“你不是也跟汤马逊学过洋文吗?”微月问道。

谷杭看了方十一一眼,以为微月迟疑不答应,是因为十一少的关系。

他的眼神有些暗了下来,好不容易能够来找她了,却没想到十一少已经在她身边,有些莫名的失落,但看到她能够和十一少团圆,他心中也为她高兴。

“我只是学了些皮毛,想要读这本书,难度甚大。”谷杭道。

微月看了和珅一眼,心头还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只是,我交善保,对你有帮助吗?”

“这孩子口齿伶俐,应对敏捷,皇上对他甚是喜欢。”谷杭温声说着,但是意思是什么,还真叫人捉摸不透。

微月目光投向十一,有些询问的意思。

方十一淡淡一笑,对谷杭作揖道:“贝勒爷,拙荆如今是双身子,只怕没有精力应付其他。”

谷杭微微一怔,视线迅速掠过微月的小腹,他竟然如此大意忘记她的不适,越想心中越是后悔,脸上也显出歉意,“潘小姐,真是失礼,我…”

“不适长时间劳累的事儿倒也不要紧,我对洋文也只是懂些皮毛,若不介意的,就让善保每日到我这儿学些入门,可好?”教些字母或者简单的日常词句,应该没问题吧,再深入些的,她真没那个能耐了。

谷杭面上一喜,“如此,就多谢潘小姐了。”

微月笑了笑:“我可不保证能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