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不会跟你计较这个的,你不是说有话跟微月说么?”白馥书拉着他坐了下来,低声问道。

翁岩神情变得有些沉重,她看向微月,沉声问道,“你与谷杭是认识的?”

没想到会问起谷杭,微月便点头,“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翁岩眼底滑过一丝诧异,眉心皱了起来。

“怎么了?”微月问道。

“我们当日成亲,贝勒爷和三阿哥都到场了。”白馥书回道,略显担忧看着翁岩,“你爹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难道爹跟三阿哥是…”三阿哥向来视谷杭为眼中钉,怎么会和谷杭同时出现在宴席上?

微月有些发窘,这声爹叫得实在还有些拗口,不太习惯。

翁岩摇头,低声道,“三阿哥从前年就一直跟漕帮示好,是想让我们支持他为诸君,前些天还特意邀了你三叔你密探了,似乎是想借漕帮之力出去贝勒爷,你三叔没有答应,找我商量来了。”

“这个三阿哥到底怎么想的,难道谷杭会妨碍他前途不成,一直要置他死地。”微月虽没见过三阿哥,对他却非常厌恶,上次谷杭在街上受了伏击,这时他所为吧,这样的心胸,将来真当了皇帝,也坐不稳位子。

翁岩已经展开了了眉头,“既然谷杭对我女儿有恩,就没对恩人见死不救的道理,你放心,我们漕帮是不会站三阿哥那边的了。”

白馥书忍不住道,“最好哪边都不要站,这阿哥们的争夺,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翁岩笑道,“我听娘子的。”

微月掩嘴轻笑,看向白馥书的目光多了几分促狭的暧昧。

白馥书瞪了翁岩一眼,拉着微月回了屋里说几句体己话。

“…这肚子也真大,是个胖小子吧。”两母子上了炕,便低声说起话来。

“榆庭想要个闺女。”微月笑道。

“谁不想要儿子,只是想让你宽心吧。”白馥书道。

微月便笑道,“娘,那您…还给我生个弟弟么?”

白馥书脸一红。“贫嘴。”

“难道翁叔…我是说爹他就没这个念头?”微月问。

“他倒是没多在意,怕我这年级生育会有危险,没想过要孩子的。”白馥书掩不住的甜蜜笑意。

微月松了一口气,这个翁岩看着虽是个莽夫,却是粗中有细,难得的好丈夫呢。

“…这些天别因为懒就不出走动了,外头不去就罢了,在院子里可要走走,我给你带了一支上等的百年人参,让人切片了候着,生孩子的时候大有用处啊。”

“知道了,娘,您这话都交代了好多次了。”微月嗔道。

“十一少不在你身边,就怕你心里不舒坦。”白馥书道。

“我不会的,万大事我只先考虑孩子。”微月摸着肚子,脸上泛着温柔的笑意。

“如此我就放心了。”白馥书笑着道。

这边刚说完话,在外院的翁岩就使人进来催白馥书,他们还要到漕帮在京城分店去,翁岩要正是将白馥书引见给他的下属。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儿,就使人到南坪胡同来说一声。”临走前,白馥书还叮嘱微月。

微月笑着答应下来。

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预产期,微月这段时间特别小心,而又有些许的紧张。

明明不是容易依赖别人的性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希望方十一在身边。

“小姐,不好了,外面到处在戒严了。”微月正在写着通话故事的时候,银桂就急喘着跑了进来。

金桂听着就斥了一声,“慌慌张张的,吓着小姐怎么办?”

微月放下笔,“什么戒严了?”

“前阵子有乱党闯进狩猎场,查明还有其他同党躲在百姓家中,如今那三阿哥带着士兵挨家挨户地查起来了。”银桂脸色稍微缓了下来,仍显得有些苍白。

“连我们这边也要查?”微月站了起来,秀媚轻拧,好像这边都是贵族豪门的住所,那些官兵多少会顾忌些吧。

“已经把我们这条街包围起来了。”银桂道。

“连三阿哥也来了?”微月问道,究竟什么样的乱动需要这般劳师动众的,挨家挨户搜查说好听点是仔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某些朝廷官员,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听区总管说,是三阿哥亲自带人搜查的。”银桂回道。

微月听了,低头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便吩咐道,“金桂,银桂,你们去跟家里的丫环婆子交代一声,都回屋里候着,谁也不许到外院去,就是花园也别去了,若是有士兵进来搜查,都别慌张,由着他们去查。”

金桂和银桂因诺离开。

荔珠扶着微月上了炕,“小姐,怎么突然就有乱党戒严了,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广州曾经也因为天主教而戒严了,可这京城是天子脚下,怎么能说戒严就戒严?乱党真有那么容易就闯进来?

“是不是有乱党还难说…”微月端了盖盅却没有喝茶,只是低头思索起来。

闯进狩猎场的女子…三阿哥被罚…接着是戒严…这都是有关联的吧。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荔珠脸色一变,“小姐,难道是查到内院来了?”

“出去看看。”微月下了炕,心底有些不安。

荔珠急忙扶住她,“小姐,不如奴婢先出去看看。”

微月尚未开口,外头就隐隐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一间一间地慢慢搜,一个角落都不能错过!”

微月挑了挑眉,扶着荔珠的手走出内屋。

院门外面,已经有一排的士兵包围,区总管站在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子身后,不卑不亢说着,“三阿哥,这内院都是女眷,不如让小人先将丫环们叫出来,再请各位官爷进去搜查,可好?”

微月站在通往远门的甬道上,看到那个穿着四爪龙缂丝蟒袍的男子,身形笔挺,隐隐透出贵气,只能看到他线条深刻的侧脸。

这个人就是三阿哥?

似乎是察觉到微月的视线,三阿哥突然转过头来,阴郁锐利的眼睛直盯着微月。

荔珠吓得低下头,紧紧握住微月的手。

区总管急步走了过来,“小姐,是三阿哥来搜查乱党。”

微月勾唇一笑,盈盈地对着三阿哥福身,“民夫见过三阿哥。”

三阿哥轻轻很了一声,抬步来到微月面前,手抬了抬,“搜!”

微月低眉顺耳地,“三阿哥,这内院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丫环,不如让他们先出来,免得一会儿不懂事得罪您。”

三阿哥低头看着微月,目光移到她的腹部上,声音透着冷意,“查!一定要把乱党抓出来。”

微月脸色微变,抬头看着三阿哥,这是有意针对了?怎么就认定乱党藏在这里,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皇子了?

三阿哥嘴角吟着冷笑,“你这肚子里的孩子…该不是谷杭那小子的吧?”

微月低下眼睑。声音委屈地道,“这…这话怎么说的,民妇怎么会…怎么会和贝勒爷…”

三阿哥突然就伸手箍住微月的下巴,“窝藏乱党,该是什么罪行,你可知晓?”

微月眼圈红了起来,“民妇不知三阿哥的意思。”

“你在广州就认识了谷杭了?是他的外室?”虽然这女子长得艳丽娇媚,肌肤吹弹可破,她向来是怜香惜玉之人,只可惜,现在的他可半点心思都没有,只想将那谷杭置之死地。

他查了那么久,才察觉到谷杭对这个女子不寻常,那混蛋竟然敢陷害他,如今他一定要以牙还牙!

最可恨的是,他本想将翁岩拉拢为自己人,偏偏那谷杭也来插一脚,如果他不是皇阿玛的私生子,如果他不是有意想争诸君之为,又怎么会在背后搞这些手段?

微月用力地挥开三阿哥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荔珠急忙扶住她。

她看着三阿哥,声音透着憋屈,“三阿哥,您这时是生生扣了个不贞不洁的罪名在民妇身上,民妇已经嫁作方家妇,又怎么会与贝勒爷…有关系,讲话可是要凭良心的。”

“方家妇?你不是早就被方家休了吗?”三阿哥冷冷地问。

院子里外头已经传来不少丫环被吓哭了的声音,在玉棠院搜查的官兵也翻箱倒柜,根本不像是抓乱党,反而更似来捣乱。

区总管赶紧上前,“三阿哥,这都是误会,十一少没有休了我们小姐。”

“既然如此,为何不回家,为何不会广州反而在京城逗留?”三阿哥问道。

“难道就因此三阿哥就认定民妇不守妇道?”微月反问。

三阿哥阴恻恻地笑着,低声道,“你是否守妇道不重要,重要的是…”

“永璋。”三阿哥的话尚未说完,就被身后的声音喝住了。

“贝勒爷。”区总管松了一口气,给紧绷着脸大步走来的谷杭行了一礼。

三阿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谷杭走过来,第一次见到谷杭露出这样紧张的神色,还真是好玩得紧,“怎么,贝勒爷也来抓乱党?”

谷杭深深看了微月一眼,见她没有大碍,脸色才缓了一些,“这里何来乱党,永璋,你这是在扰民。”

三阿哥低低声笑着,“你是在袒护这个女子?怎么,难道她真是你的女人,肚子里的种也是你下的?”

“三阿哥,你无凭无据就说我这里藏了乱党不说,还随意安我一个不贞不洁的罪名,难道你们皇族阿哥就能这样欺负人是吗?”微月厉声叫道。

谷杭脸色铁青,全身轻轻颤着,是震怒得恨不得立刻上前甩永璋几巴掌,可是毕竟大清的阿哥,脸面还是要给的,他克制着怒火,“永璋,我与少奶奶不过是淡水之交,你想对付我只管找我来,别拉上无辜的人下水。”

三阿哥颜色阴郁地瞪着谷杭,“就你能陷害我,我却不能找你算帐了?”

“我从来没想过与你做对,更别说陷害,信与不信由你,你先让你的侍卫都撤出去。”谷杭道,他身后的侍卫站在四周保护他。

“想救她?”三阿哥冷笑一声,突然就推了微月一把,“那就还给你!”

微月踉跄了一下,肚子一阵的抽痛。

“微月!”谷杭吓得脸色一百,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好在区总管和荔珠时刻警惕着三阿哥的动作,及时将微月扶住了。

“好痛!”微月双手捂着肚子,痛呼出声。

“微月,微月…”谷杭冲上前将微月抱在怀里,“你如何了?”

微月馒头冷汗,脸色变得苍白,“我…我怕是要生了。”身下一阵湿濡,肚子有种下坠的抽痛。

“快,把两个稳婆找来!”区总管吩咐荔珠。

三阿哥的两个侍卫挡在荔珠前面,“还不知道是否有乱党躲在里头呢,谁也不能离开?”

谷杭眼睛怒得发红瞪着三阿哥,“永璋,别逼我对你动手。”

三阿哥环手抱胸,“我还就看你怎么对我动手。”

谷杭抱着微月,低头看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再顾不上其他,一脚将三阿哥踢了出去,“区总管,使人去把翁大当家请来,荔珠,去把稳婆找来,谁再敢拦你,给我杀!”

束河等几人侍卫就大声喝了一声是。

三阿哥被谷杭踢了一脚,心火正气,谁知道他竟然会提起翁岩,这又关翁岩什么事儿?

谷杭不理三阿哥如何作想,已经将微月抱着进了内屋。

“微月,你怎样?”谷杭一双好看的眼睛如今充满心疼悔恨担忧,紧紧地握住微月的手。

微月喘着气,“我没事…”

荔珠已经领着两个稳婆快不走来,金桂和银桂也也来了。

稳婆查了微月的肚子,叫道,“是要生了,赶紧准备热水,凌巾…”

快速地安排好要准备的东西,其中一个稳婆就将谷杭请了出去。

“啊,好痛!”微月咬紧牙关,心底忍不住慌张,榆庭…榆庭…听着微月喊痛的声音,站在外间的谷杭握紧了拳头,突然就转身向院外走去。

三阿哥已经回过神,正咋呼着要教训谷杭,竟然敢踢他。

突然脸颊就被狠狠地揍了一拳,三阿哥扑到在地上。

谷杭抓住他的衣襟,红着眼瞪他,“如果她有什么事儿,我一定摘下你的人头!”

三阿哥从没见过谷杭这么森寒可怕的样子,说话也不灵朗了,“你…你竟然敢…别以为…你是皇阿玛的私生子,我…我就…”

谷杭冷笑,“谁与你说我是皇上的私生子?你杀我妻儿,害我失明,难道就是怕我有朝一日会与你抢储君之位?”

“你妻儿不是我杀的!”三阿哥叫道,用力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谷杭沉默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缓缓松开手,“我阿玛是爱新觉罗弘时,三阿哥,看在万岁爷的份上,今日我绕了你,下回再见了你…”

弘时?那不是被革除宗籍的伯父吗?

三阿哥怔愣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见谷杭眼底显出的杀意,他突然感到一阵害怕,急急地大叫,“撤,撤了!”

待三阿哥他们离开区宅没多久,翁岩和白馥书就匆忙赶了过来。

“我女儿咋样了?”翁岩扯着喉咙问着,在来路上区总管已经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给他听,若不是担心着微月,他只怕早已经追上三阿哥去算账了。

内屋不断传来微月痛呼的声音。

渐渐地,声音哑了。

白馥书的心提在喉咙口,这可是早产啊…微月嘴里咬着凌巾,手紧抓着枕头。

上天,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请保佑她一定要过这一关。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微月终于诞下一名男婴。

“小姐晕过去了。”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荔珠突然叫了出来。

第二百零三章 落花流水

在外头的谷杭听到荔珠的叫声,再顾不上男女有别,冲了进来坐在床沿抓过微月的手把脉。

荔珠眼中含泪,与白馥书对视一眼。

“只是累及晕了过去,没事儿的。”片刻后,谷杭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谢天谢地!”白馥书眼圈微红,怜爱看着微月。

谷杭已经放开微月的手,退至道门边,目光复杂。

“这孩子虽是早产,斤两却是足够的,少奶奶真是好福气!”稳婆抱着全身泛着粉红色的孩子,笑不拢嘴地说着。

襁褓之中的孩子已经沉沉睡去了。

谷杭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翁岩在外面见到他,递给他一个沉重的眼色,两人都往外院走去。

到了下响的时候,微月才醒了过来,孩子从奶子那边吃饱,被白馥书抱在怀里睡着。

白馥书将孩子抱到微月手里,“我这外孙真可爱。”

微月眼圈微微发红,“好丑,跟个红皮猴似的。”

白馥书忍不住笑骂,“由你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吗?”

“那个三阿哥走了吗?”微月轻轻地用手指抚着孩子的脸,低声问着。

第二次面对强权,她更清楚意识到在这个年代,身为女子,身为普通百姓的悲哀。

就算明知这个三阿哥是有心陷害,那又如何?难道只能躲吗?还是跟身为皇子的三阿哥争一口气?

白馥书看出微月的想法,摇摇头在床沿坐了下来,“你才刚生完孩子,这还是早产呢,坐月子可要仔细了,别想其他的事情,自有你爹担当着。”顿了一下,她又道,“我们来的时候,三阿哥已经走了,贝勒爷打了他一顿,如今还内疚得很,觉着是他连累了你。”

到了京城之后,谷杭和她已经拉开距离,就那么一次来找她…还是方十一在的时候,难道有谁一直暗中在监视他们?若是有人监视,束河等几个侍卫又怎么会不知情?

“娘,我觉得甚是奇怪,为何三阿哥偏认为我跟贝勒爷有关系?”她一直宅在家中竟然也飞来横祸,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想不出为何三阿哥怎么突然就针对她了。

如果只是想对付谷杭,又为何认定能影响谷杭?

想到谷杭,微月的心沉了几分,股换那个慌张害怕的神情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在她动了胎气,肚子阵痛的时候,谷杭的脸色甚至比他还苍白,眼底再也遮掩不了对她的情感,只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谷杭对她的感情…过了界?

“这个贝勒爷自然回去查清楚,你只管好好修养。”白馥书似乎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再多说了。

微月有许多的疑惑,但精神依旧疲倦,在喝了荔珠端来的鸡汤之后,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白馥书和几个丫环把她看得紧,谷杭还请了太医给她诊脉,开了些补身子的药,幸好虽是早产,但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无法说服让她们让她自己行动,微月只坚持自己要哺育儿子,她每天大补小补的吃,根本不怕奶水不够。

白馥书这点倒是没反对,微月自己哺育儿子的话,将来和儿子比较亲。

儿子小名是瑞官,是翁岩起的,大名等方十一回信之后再决定。

而自从那日之后,京城的戒严解除了,三阿哥也没再继续来找麻烦,而这些天,白馥书一直就住在区宅照顾微月,翁岩也只过来一次,他很喜爱瑞官,当亲孙子一样疼惜着。

微月似乎与世隔绝一般,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

一直到微月出了月子,她都没听到关于谷杭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翁岩究竟在忙什么,白馥书也极少跟她提起外头的事情。

“…贝勒爷的身份已经公开了,没想到他会是弘时的遗腹子,怪不得皇上这么宠爱他,三阿哥被皇上以行为不端为罪名禁足在家里了,贝勒爷自请夺爵,皇上没有同意…”

斜倚在软榻上,微月一边逗弄着旁边的瑞官,一边听着和珅的话,她出月子之后,第一个要见的便是和珅了,这小子跟个万事通一样,京城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次三阿哥之所以来包围这里,是因为索绰罗家那小子,竟然去跟三阿哥说你是贝勒爷的…还有哈达氏,也趁机在进宫给纯妃请安的时候,进言说你跟贝勒爷早在广州相视,是同贝勒爷一起来京城的,纯妃是三阿哥的生母,早就忌惮贝勒爷和万岁爷是不是有别的关系,所以才有了一个月前那样的事情。”和珅说得满脸愤慨,眼睛却一直好奇地看着瑞官。

得知自己是受谁陷害,微月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会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