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也不顾别人侧面,挽住他的胳膊,“在想你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的蔷薇花。”

方十一轻笑道,“陈家后面的山头都是。”

“哼,那不是便宜了你。”微月嘟着嘴叫道。

方十一心神荡漾,那娇俏的模样......真想咬下去,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那你还想怎么?今晚......任你处置,可好?”

微月笑着嗔了一下,却笑得更加甜蜜地和他一路欣赏着花灯。

而章嘉那边,带着茂官猜中了几个灯谜后就没了兴趣,来到一处热闹的地方,是有人在竞技投壶,已经有一位少年连赢了几个人,若是再无人胜过他,他就是头名,能拿到一盏双凰花灯,是最漂亮的花灯了。

章嘉兴奋地去参加投壶了,茂官在一旁鼓掌给他加油。

那位眼见双凰灯就要到手的少年见到章嘉他们,却立刻压低了头,听到他要和自己比投壶,眼底闪过一抹恼意。

章嘉却没有察觉,还走过去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兄弟,在下来与你比一比。”

“别动手动脚的!”少年推开他的手,声音偏柔。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地,章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觉得这少年看起来有些眼熟,也不知是不是夜晚看得不清楚。

那少年已经过去拿了竹筒投了起来,却是没有之前那么好的手法,只中了三个。

茂官笑眯眯地看着那少年,又看看章嘉。

那少年目光触及茂官的时候,灿烂的对他笑了一下。

章嘉一投中了五个,全满了。

少年懊恼地瞪了他一眼,章嘉却是无所觉,从老板手里接过双凰花灯,在一片称赞声中带着茂官要离开。

“你等等!”少年急忙追了上去,指着他手中的双凰花灯,“这个花灯给我,我给你银子。”

章嘉最是不喜人家用银子压人的,脸上自是不好看。“爷不缺那几两银子。”

“你......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少年跺了跺脚,他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花灯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他心里怎么也不好受。

“懂什么叫愿赌服输不?”章嘉咧嘴笑着,样子十分嚣张。

茂官在一旁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章嘉和那少年都疑惑的看着他,章嘉问,“茂官,笑什么呢?”

茂官指着那少年,咯咯笑着,“刚才诗意姐姐说,小舅舅是她先看上的,原来诗意姐姐看上我小舅舅了,一会儿我要跟我娘说去。”

原来这少年却是女扮男装的陈诗意,她听完茂官的话,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不敢再直视着章嘉了。

章嘉也瞪圆了眼睛,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果然是个女子,只不过天色太暗,他也没仔细去看明白,才误以为是个比较娘的公子哥......

竟然是那个小辣椒!

“小辣椒,你今日玩儿的又是哪出呢?”住在这里有半个月了,自从那次棍子事件之后两人又见了一次,不过两个人好像天色八字不合似地,见面总是没好事的。

“关你什么事,谁是小辣椒了。”陈诗意瞪了他一眼,想起刚刚的话,脸又是一红,扭头看向茂官,“你怎么认出我来了?这笨蛋可没看出来。”

茂官嘿嘿笑道,“诗意姐姐常来找我玩儿,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而且......”他走到陈诗意旁边,要她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道,“诗意姐姐忘记把耳坠拿来了了。”

陈诗意一怔,立刻伸手摸着耳垂,还真的......小脸立刻又红了起来,嗔了茂官一眼,“就你厉害!”

茂官回头看了章嘉一眼,悄声对陈诗意说,“其实小舅舅不是太笨蛋,他只是没注意,一心想要赢了花灯而已,诗意姐姐若真是看上他了,我去跟我娘说,娘肯定 很高兴的。”

陈诗意羞恼地捏住了茂官的脸颊,“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饶了你,谁看上那个笨蛋了。”

茂官疼得哇哇大叫。

章嘉赶紧过来拉开陈诗意的手,“谁稀罕你这颗小辣椒,又不是嫌命长。”

陈诗意瞪着还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感觉被他抓住的地方像火一样烧了起来,“放开我!”

茂官急忙对章嘉道,“小舅舅,诗意姐姐和我闹着玩的。”

章嘉甩开陈诗意的手,哼了一声,俊脸却有一丝绯色闪过,碰过她手腕的手掌握成了拳头。

茂官扯了扯章嘉的衣袖,“小舅舅,我们把花灯送给诗意姐姐吧。”

“拿去!”章嘉撇了撇嘴角,把花灯扔到陈诗意的手里,有些别扭地看了看她额头一眼,沉声道,“就当是......赔礼好了。”说完,已经拉着茂官大步离开了。

陈诗意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人命

章嘉带着茂官在回家的路上,不断地利诱警告他回家之后一定不许跟微月说起今晚遇到陈诗意的事情,更不准说什么谁看上谁了。

茂官听得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最后认真的看着章嘉,“小舅舅,你怎么老是在说诗意姐姐,我看你也不是讨厌她。”

“臭小子,都跟你娘一个样了。”章嘉没好气的道。

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发现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方十一和微月也还没回来。

“......十一少和少奶奶方才已经回来了,却被老爷使人叫了过去,好像是二少爷出了事儿。”小银迎了上来,低声对章嘉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儿了?”章嘉问道。

“说是二少爷在外面和人家吵架,出了人命了。”小银回道。

章嘉一怔,怎么就出了人命了?他看向茂官,对念翠道,“先把少爷带下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茂官也知自己年幼,许多事情还帮不上手,便乖乖听话回了自己屋里去睡觉了。

“十一少他们去知县府多久了?”章嘉问小银。

“刚过去的,现在应该才到那边,少奶奶吩咐了,若是您回来了,让您也过去那边。”小银道。

章嘉来到知县府的时候,方汉玉和两个儿子都在大厅了,不见方夫人和微月,应该是在后院里。

“方老爷。”章嘉大步走了进去,和方汉玉见了礼,才发现坐在方十一下首的方树荣脸色苍白如死,眼色一旁恍惚。

方十一站了起来,对方汉玉道,“我和章嘉去一趟死者家里,若是能够私下解决最好,别明日他们闹上公堂。”

“大哥,我真的没动手打他,就吵了几句,他突然就倒在地上了......跟着就没了。”方树荣嘴唇轻抖着,说话都有些不稳,眼底充满了恐惧。

“谁让你又 出去喝酒的?我前几天跟你说过什么话?”方汉玉大声喝道。

方树荣一瑟,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在现场的人不少,他们都能为你作证你没有动手打人就可以了,有哪些人在现场的,你先仔细想好了,以防万一,说不定到时候需要他们作证。”方十一道。

“我记得我记得,我这就使人去找他们。”方树荣急忙道。

“你使人去找了,那死者的家属若是说你贿赂证人呢?”方汉玉冷声哼道,“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先前看看死者再说。”

“你们先休息吧,二弟,你也回屋里去把身上的酒味洗了。”方十一沉声说着,然后和方汉玉对视一眼,才与章嘉离开知县府。

路上,方十一将事情的经过说与章嘉听。

原来是方树荣今天去酒楼和友人喝酒吃饭,讨论起一些见解的时候难免有意见分歧的,许是喝了酒,理智上有些控制不住,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平常这些人会顾忌着方树荣是知县大人的公子不太敢得罪,只是今晚却有些不同,那死者喝酒胆大,处处针对着方树荣。

方树荣气不过,便骂那人不知好歹,说的话不免有些难听,谁知那死者听了一激动就倒地了,跟着就没了。

“......找这么看来,这人的死与二爷并没有多大关系,二爷可没动手啊。”章嘉道。

“怕是这位死者身体就有些问题,不然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方十一沉吟着,正常人来说,就算是喝了酒吵上几句话也没什么大碍,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气了?

其实方树荣本来跟这件事没多大关系,最不应该的就是那死者倒在地上之后,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就是让大家都别去抬那人起来,让他去装死......

这句话就落理了,让人听了,还要认为是方树荣站在父亲在外面横行霸道。

死者叫刘大有,家里生计比较艰难,就住在南门,方十一他们从东门过去还不需要半个时辰,刘家已经在门外挂上白灯笼了。

听到方十一是知县府的大爷,刘大有的妻子立刻哭着扑了上来,叫着要一命换命,她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幼儿,最大的也就十岁,是个瘦小的女孩,再小一点的是两个男孩,一个有七八岁,一个有五六岁。

方十一退后几步,宝信挡住刘娘子。

“这位娘子,我们爷是来问问有没什么可以帮得上的,不是来恐吓你们的,有话好好说。”宝信劝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丈夫都叫你们给害死了,如今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别以为我们会善罢甘休,我丈夫的命一定要你们还的。”刘娘子哭得双眼浮肿,只恨不得也随了丈夫去了,想到家中还有幼儿,又觉得舍不得。

方十一将刘家环视了一眼,空气中有苦涩的药味,他看向墙角处一些药渣,心中亮堂起来。

“刘娘子,你若是去仔细打听了,就该知道你丈夫并非方家的二爷害死的,二十自己突然就倒了在地上......”章嘉开口说道,只是尚未说完,就被刘娘子尖声打断了。

“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难道不是你们使了什么诡计,你们自然说你们的话,明日我就告上衙门,若是知县大人偏私,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干休的。”刘娘子嘶声道。

方十一低声道,“我们不是来威胁你的,只是想来略尽绵薄之力,这些银子你先拿着,总不能让刘公子一处安身之地也没有,我们方家也不是想逃避责任,使我们错的哦,我们会认,但刘公子是不是被害死的哦,还有待查个明白清楚,我自己的弟弟难道还不了解,他断不会有害人之心的,刘娘子,你还有三个幼儿,别轻易说死不是的,免得孩子们伤心。”

刘娘子一怔,呆呆地看着方十一递到眼前的两锭银子。

宝信的了主子的眼色,便拿过银子塞到那小女孩的手中,“若是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到方家说一声,你想上衙门告状就上衙门告状,我们也不会拦着,公道自在人心,我们二爷有没有害人大家眼睛都看着,今日我们过来,也是我们二爷交代了,毕竟大家一场交往。”

刘娘子低头抹泪,敌意没有那么明显了。

方十一和章嘉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只好打道回府。

“......刘家难道就只剩下这孤儿寡母了?咱们两个大男人来了反倒不好说话。”章嘉叹道。

“不是没有,只怕是不愿意替刘大有出门。”他也以为会有能做主的爷们出来说话,没想到只有刘娘子和三个幼儿。

这倒有些不好由他出面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夫妻

与此同时,微月在后院中安慰着王氏和方夫人。

方夫人深知自己的儿子虽然吊儿郎当,但他绝不是心肠恶毒之辈,心中既是担忧也没有显露在面上,倒是王氏听到丈夫闹出人命,立刻哭着晕了过去,是微月用力按住她的人中,才慢慢转醒过来,却仍是伤心不已,不听骂着方树荣不争气。

“你如今才来哭有何用?难道事情就能有改变?”方夫人被王氏哭得心烦,脸色一冷斥道。

王氏抹着眼角的泪水,直喊着自己命苦。

微月心中暗暗叹气,扶住方夫人的胳膊,“娘,二弟不会有事的,他既没有动手打人,这事儿就不会错在他头上,如今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老爷和榆庭会想办法的。”

“我如何能安心入眠啊。”方夫人握住微月的手,眼圈微微泛红,她态度再如何淡定,依旧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会惹上官司,到时候他的前途不仅毁了,指不定还要连累丈夫。

“娘若是累着了又如何让老爷和榆庭专心为二弟想办法呢?娘,要相信老爷和榆庭,也相信二弟。”微月劝道。

方夫人忍泪点头着头,“你说的是,不能让他们还担心我们。”

微月笑了笑,让绿桃扶着夫人回去休息。

“你也劝劝二少奶奶。”方夫人临走前交代。

“娘安心休息吧。”微月笑着。

待方夫人离开屋里之后,微月才在王氏旁边坐了下来,将旁边一个炖盅打开,倒出一碗还冒着青烟的燕窝粥,低声说,“二弟妹,就是你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都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多少喝点粥吧。”

王氏哽咽着说,“有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丈夫,我还活着干什么,这孩子就是生出来,也是受罪的。”

“你这么说就不是了,二弟这次明显是被冤枉的,你说这样赌气的话,岂不是伤了他的心。”微月皱眉说道。

“他现在就不是在伤我的心了?平时让他不要和那些猪朋狗友出去玩,他是怎么应付我的,说那都是为以后铺路,这就是他铺的路了?根本就是死路一条!”王氏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也觉得更加委屈。

微月将燕窝粥放在她面前,“弟妹,如今二弟遇到这等事情,你应该支持他安慰他才是,怎么能说出这等丧气的话呢,这事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不过是有些误会罢了,你如今就寻死寻活,还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着想,若要书偶尔地有错,难道你就全对了?”

王氏瞪着微月,“你不要以为你成为我的大嫂就能够训我。”

“我不是在训你,只是劝你一声,夫妻本是并头莲,遇到难事就该一起面对,而不是互相埋怨,你扪心自问,二弟难道真有对你不住的地方?他虽然是纳了妾室,但哪一个能越了你一头?还不是他心中最敬重的就是你。”微月道。

王氏冷冷哼了一声,“你压哨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什么妯娌和睦,不就是想让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你贤惠,将来分家的时候能够分多一份么!”

微月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王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得方家的一分田地,你不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将来不管分家还是不分家,该是二弟的,我们绝对不争。”

“哼,你们有那么大的家财了,自然是不屑我们这点田地的。”王氏语气微酸的道。

微月心中有了怒意,语气也强硬起来,“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么?如果二弟知道你在他出事的时候,作为妻子的你不但不为他着想,反而只是算计着分家的那点财产,他会如何想?你还真愿意二弟出事不成?还是想要以后二弟对你寒心疏远?”

王氏每听微月讲一句,脸色就苍白一分,她虽然恼恨自己的政府不争气,可是一点也不想他真的出事......更加不想将来他对自己疏远了。

“你不当我们是一家人,可我们区不能见着二弟有难而不伸出援手,你要如何猜测我们都可以,今日我丑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你若还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还是要劝你一句,你这样啼啼哭哭是要给谁看呢?不吃不喝就是不是能让事情重新过来?到时候不禁害了你自己,还会让孩子也出事,你这根本就是再给二弟雪上加霜!”微月严厉的说着,这个王氏的脑子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只看眼前光明,根本不想长远,她和方十一还不至于看上方汉玉的田地才来与他们相认。

王氏眼色苍白的看着微月,突然就想起丈夫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兄弟贵在有难时能雪中送炭.....

“你们真的能帮我相公度过这一关?”王氏哑声问道。

“你安心养好自己的身子吧。”微月轻声说着,“别让二弟还要为你担心。”

王氏落下眼泪,“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虽然对王氏的小家性子有些不耐,但是微月还是陪着她吃了一碗燕窝粥,劝慰了几句,将她哄着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

将屋里的烛火吹灭,只留下一盏豆大的油灯,微月走出内屋,掏出怀表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也不知方十一他们如何了。

正想着,就见到一个丫环从远门走了进来,是来请她到先前方夫人给她和方十一安排的院子的。

方树荣已经在外书房歇息了,方汉玉也已经回了正屋。

方十一正在屋里等着她。

“不是去了死者家里吗?可有什么头绪?”微月走进来立刻就问。

方十一唇角含笑,让她在自己身边做了下来,给她递上一杯熬好茶,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手里,“刚从刘大有家里回来,只剩下妻子和三个海西,因为是寡妇,我和章嘉不好多留,家族里的人不肯出面。”

“那有没有问清楚了,刘大有平时身体怎样?是不是有什么不足之症,还是心脏什么的有问题的哦?”如果她没有猜错,刘大有是死于心肌梗死吧,怎么会喝了几杯酒,吵了几句话就死掉的。

“我看着他家里的墙角是有药渣的,几个孩子和刘氏都不似有病之人,许是刘大有的......”方十一说到,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心肌梗塞的,但也猜到刘大有的死和自己身体有关。

又没有受伤,也没有和人家动手,一倒下就死了,难道还是撞邪了。

“那明日要找人去查个明白。”微月道。

“恩,章嘉明日就会去查个清楚,就是担心刘氏会将事情闹大了。”方十一道。

“闹大了岂不是更好,如果刘氏闹到县衙里,老爷虽不能审案,但还有县丞打人啊,与其让大家猜测刘大有的死因,有疑惑是不是和二弟有关,还不如在县衙里让大家弄个明白,到时候二弟得了清白,老爷不是也有了美名吗?”

方十一眸色微动,随即惊喜看着微月,“我们只担心刘氏闹上衙门会让百姓误以为我们方家仗势欺人,却没想到如此也能够证明清白,到是你想得明白。”

“你们这是关心则乱。”微月笑着道。

“只是......就算是赢了官司,未免也要落下欺负孤儿寡母的坏名声。”方十一叹道。

“未必!”微月轻笑道,“刘氏失去家中的顶梁柱,如今求的便是能够有生活保障,二弟得了清白,二弟妹和娘若是再对刘氏伸出援手,别人又如何说我们仗势欺人?”

方十一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该如何做,还还得看明日刘氏所为。”

夫妻两歇下后一夜无话不提,到了第二天清晨,刘氏当真将一封状纸投到衙门上来,方汉玉为了避嫌,便让县丞谢大人专审此案。

开审之后,刘氏哭哭啼啼说是方树荣将刘大有气死,要方树荣以命换命,谢大人问刘氏,可有证人,刘氏却说是那些证人畏惧方家市里,不肯出来作证。

方树荣为自己辩解,还找了几个人出来作证,他根本没主动和刘大有吵架,是刘大有自己喝醉了酒,自己先挑惹方树荣的。

刘氏大喊那些证人被方家收买。

方树荣心中既是紧张又是焦急,如果这次他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的前途就都毁了,不禁有些恼恨刘氏的毫不讲理,已经证明了刘大有的死不管他的事,却还死心眼要他认罪。

他害怕地看向一边的方十一,求助依赖的看着他。

方十一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紧张。

谢大人在上面道,“既然你认定是方树荣害死你的丈夫,证据何在,证人何在?”

“大家都看着他是知县大人的公子,不肯出来作证,至于证据,难道我丈夫的死不是证据?”刘氏回到。

“大胆刁妇,你如此一说,可是要诬陷方大人包庇自己的儿子,你可是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谢大人厉声问道。

刘氏诺诺不敢再出声,眼底却充满了不忿。

“方大人公正严明众所周知,你若有没有证据,就休得再胡言,此案也没确切证据能证明方树荣就是害死你丈夫刘大有的凶手,应判无罪!”谢大人道。

“那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的凶手啊!”刘氏大声反驳。

方树荣脸色惨白瞪着刘氏。

“大人!”方十一突然笑着走前几步,站在公堂外面对谢大人拱手行礼,“草民有证人能证明......刘大有的死与方树荣无关,这个证人,相信刘夫人也不陌生。”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女儿

方十一青睐的是普宁县颇有些声望的秦大夫,为人十分刚正直言,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满头的银丝,目光却依旧睿智,是个精神硬朗的老人家。

刘氏愕然看着秦大夫,“秦大夫,难道您也被收买了。”

秦大夫皱眉看了她一眼,给堂上的谢大人行礼之后才对刘氏道,“刘嫂子,老夫只是实话实说,绝不会有半句虚言,更别谈被收买不收买的,你实在是小看了老夫。”

刘氏尴尬地低下头,秦大夫替她相公看病的时候,很多次都不收他们的诊金,如今她却是以小人之心猜疑他,确确实不该。

谢大人在堂上已经问道,“秦大夫,你如何能证明刘大有的死因?”

秦大夫拱手回话,他替刘大有看病已经有几年,刘大有常有心悸绞痛的毛病,有时候稍微激动一下便会晕倒过去,最忌的就是喝酒和动怒,他昨日被请到酒楼给刘大有检查过,没有斗殴的痕迹,刘大有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是酒味冲天,脸色发青,是心绞痛发作的原因。

“......刘嫂子,你是知道自己丈夫有心绞痛的毛病,怎能轻易冤枉别人?”秦大夫说到最后,略带谴责地看着刘氏。

刘氏只顾着抹泪,泣不成声。

“刘氏,秦大夫所言,可是真的?”谢大人沉声问向刘氏。

刘氏咬了咬唇,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枉然,点了点头便道。“......可是那日方树荣不与我相公争吵,我相公又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