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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以我现在的尴尬情形来劝慰你,只能令你觉得可笑和鄙夷,但这没什么,我还是想这样做。”

“因为我要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碰到正确的那个人,他不会让你痛苦,不会让你一次次的失望,他带给你的只有温暖和快乐。”

“相信我,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等着你,只是,需要你转过眼去才能发现。”

我按字母按到手酸,短信一条条的渐次发出,然后我把手机静静的搁在床边的柜上,默默的等待回音,直到朦胧的睡去。

二十五

张婷的休假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我的工作有所影响,换言之,我的工作量增加了,毕竟小实习生只能做一些比较边缘的打杂活计。

一早,上海办公室的小吴就给我打电话,语气妩媚不已,我一边跟她在嘴上玩俏皮,一边提防她的真实来意,果然,不出五句,她就道出了重点。

“秀妍,五月份的newsletter原先应该张婷做的,现在只好麻烦你来负责一期啦。”

我嘿嘿一声冷笑,“正等着你呢。”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领域,编辑电子杂志哎,看来我变成大拿是早晚的事了。

小吴絮絮叨叨的给我讲解细节,末了,我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不过是个信息收集者,收集完整后发给编辑供应商就完事了?”

“可以这么说吧。”

我压低嗓音道:“这么低级的事儿,麻烦下次别再找我。”

小吴笑得咕唧咕唧的,然后才道:“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此话怎讲?”

她沉吟了一下,说:“四个版块的内容,不是所有的信息都那么容易搞到,尤其是‘时事评点’一类的文章,万一没人投稿,你就只能自己捉刀了。”

我闭了闭眼,早该料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无奈道:“拜托你下次说话别这么大喘气,直接讲重点行不行。”

小吴又是欢快的笑,我们虽谋面不多,但合作颇多,彼此很能相互扶持,交情是极好的,所以说话时难免随便一点。

聊完了公事,她又问:“你去看过张婷了么?她前两天发过来的儿子的照片,挺精神呢。”

她的话提醒了我,张婷生产已经近半个月了,我除了因公电话骚扰她之外,还一直没抽出时间去瞧过她,一方面是工作确实忙,另外也因为私事扰心,没心情关注旁的事。

“一直忙,打算这周六去。”我心里计划着,不觉说道。

难得周六我和钟俊海都有空,他硬要拉我去健身,说了几次,我都借故推了。

我对健身没什么概念和太大的兴趣,充其量就是在房间铺张毯子对着电视练练瑜伽,或者有空的时候,在公司的活动室里跟人打一会儿乒乓,不过水平臭了点儿,没几个回合就只能下场观战。

今天更是有充足的理由。

“我要去看张婷呢。”

他思忖了一会儿,斩钉截铁道:“好,我陪你一起去,看完了跟我走,这样可以了?”

我皱眉,“你去不合适吧?”一个未婚男人跑人家产妇家里去,怎么想也不方便。

他愣了一下,想想也是,但还是不死心,道:“那我送你过去,在楼下等你。”

他的倔脾气一上来,我也没辙,只得无奈的由他去。

在车里跟张婷通电话的时候,恰好钟俊海手机也响了,两个人各说各的,好不热闹。

张婷好奇的问旁边的是谁,我照实说了。

“一起来嘛,没事的,来学习学习,哈哈。”张婷还是那么个大大咧咧的样子。

在此之前我就已经没再隐瞒两人的关系了,公司里知悉的人也越来越多。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旦他们藉着蛛丝马迹过来探询,当事人不予以否定的话,那么不用多久就可作为一项言之凿凿的确定信息传播开来了。

老宋见了我,还是打趣,“早知有水落石出的这一天,我真不该在酒席上逼你,结果成就了你酒神的名声,我自己倒落荒而逃。”

我想起当日的情形,也不觉莞尔。

待我和钟俊海踏进张婷的家门,她对我身边这个人的热情比对我更甚。

“真命天子终于出现了,呵呵。”张婷瞅着钟俊海直乐,那毫不避讳的目光倒把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张婷气色红润白皙,神采昂扬,且眉宇间多了一份柔媚,这在从前我是很难欣赏到的,大概只有做了母亲,才会有此天性使然。

如今,最令她烦恼的是生产过后,依旧肥胖。

“我一生完就让老公扶我去过磅,结果才少掉十斤,我怎么都不相信,你想啊,宝宝生出来七斤重,那些羊水至少也得五六斤吧,怎么算都不止这个数啊!”

张婷迫不及待的跟我聊着这些女人头等关注的大事,一如我们俩以前单独在办公室那样的百无禁忌,这样的话题显然是钟俊海所听不下去的,他只好避避开,走去看新生儿。

“哎,托着头抱。”张婷突然直起脖子朝他嚷道。

我闻言也扭过头去观望,原来钟俊海在尝试抱小婴儿,手段之笨拙令我不忍目睹,正待过去帮他,他倒已经张牙舞爪的抱了起来,脸微贴着宝宝的粉面,得意的问我:“有没我帅?”

我还没想出话来反诘他,就见他面色一变,迅速将孩子抱离自己一点儿。

“哟,臭小子又使坏呢。”张婷一看不妙,立刻冲上前去,接过孩子。

我定睛一看,钟俊海的腹部的衣衫濡湿一片,显然是中弹了。

我笑得脸通红。

张婷歉然道:“对不住,对不住,这家伙狡猾得很,你已经是第三个受害者了,不过没事的,小孩子的尿是干净的。”

她扔给他一条毛巾,示意他擦擦,可哪里擦拭得掉。

钟俊海尴尬着脸道:“没关系,我这就回去换。”一边暗暗向笑得忍都忍不住的我瞪眼。

于是又草草的聊了几句,便出来了。

临走,张婷还不忘开玩笑的对钟俊海道:“秀妍望穿秋水的等来了你,你可千万要对她好点儿啊!”

钟俊海一咧嘴,笑道:“我倒没什么,你跟她一个办公室,可别欺负她,不然她回来找我眼泪汪汪的哭诉我就麻烦了。”

原来仅一面,他也看出张婷的彪悍劲来了。

我不觉抗议,“你们是不是都拿我当空气,我有这么好欺负么?”

他们两个居然齐齐的对着我坏笑,我一瞬间竟然也觉得自己真成了弱势群体。

走在街上,我忍不住又开玩笑,“你幸亏不是湿在关键部位,不然别人以为尿床的那个人是你呢。”

他躲在我后面,窃窃私语,“替我打个掩护啊。”

我们就这样鬼鬼祟祟的逃进了车里,乐不可支。

车外云淡风轻,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

我没来由的感叹,“张婷怀孕的时候总是害怕生个不健康的宝宝出来,现在好了,宝宝不仅健康,还很漂亮,真是幸事。”

钟俊海似漫不经心的答:“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你看,我这么英俊,你虽然比不上我的档次,也是差强人意的,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比她的儿子更出色。”

我嗤笑一声,扭头看向窗外,嘟哝了一句,“你想得可真远。”

一旦涉及现实问题,心情就没来由的蒙上一层阴影,不论是他家父母,还是温静,都没有任何打开缺口的迹象。

那晚我给温静发了很多短信,但都如石沉大海,这之后,我也尝试再联系她,无奈不管我怎么努力,她总是避而不闻,显示了跟我分离的决心。

她两天后就回了深圳,这也是我从钟俊海那里听来的,而他又是从汪阿姨那里得知的。

以前,不管她有什么动向,总是我第一个得知,谁料会有一天,我得绕这么个圈子才能清楚她的行踪,想到这里,真有些怅然若失。

车子猛然间刹住了,我藉着惯性,头向前猛冲了一下,吃了一惊,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打量四周,并未到目的地,而是停在了路边。

我诧异的看向他,不明所以。

他手掌微抬,手心轻托着一方枚红的锦缎包面小盒子渐渐映入我的眼帘。

我心里顿时一震,不由自主伸手过去。

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枚十分质朴的白金戒指,不抢眼,有极简单的花纹,但是只一眼,我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他的脸上是少有的庄重,看定了我,低声道:“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

心潮起伏,我的鼻息微涨,有股流泪的冲动,多想直接回答他,“是的,我很愿意。”

可是总觉得前面有条不深不浅的鸿沟阻隔着,我无法心安理得的套上他的戒指。

我轻轻合上,放回他的手掌。

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你…不愿意?”

“不!”我冲口而出,“当然不是,但是,不是现在。”我盯着他的眼睛里有太多的含意,不消说,他都懂得。

他久久的凝视我,然后手掌渐渐收拢,把盒子紧紧的包住,握了一会儿,又放回原位,目光一点点平和起来。

发动了车子,接着上路。

“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他望着前方肯定的说道。

扭头瞄了我一眼,又补充一句:“我会有办法的。”

二十六

我久久的欣赏着已经成型并公布的newsletter,包装真是门艺术,经过专业人员的排版和画龙点睛,整版杂志还真象那么回事,尤其我那篇求爷爷告奶奶采访来的零星体验加上大半的杜撰而成的《维修工作中的苦与乐》,在背景图案的衬托下,看着既严谨又风趣,简直不亚于平日所读的任何一本杂志的访谈。

小吴非常识时务的打来电话,极力称赞我是“才女”,这令我颇为受用,顿觉没有辱没了当年教我的那班文学院的老教授。

“要不,六月份的一期你也顺带做了?”小吴意意思思的试探。

糖衣之下必然裹了炮弹,原来再柔顺的女子也有她狡猾的一面,我呵呵憨笑两声,突然严肃的说:“小吴,千万别顺着竿子往上爬,会摔疼屁股的。”

小吴悻悻不已。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稍顷,就见小实习生带着那名高烧中的日本同事出现在我面前,前者微含不耐,后者一脸仓惶。

这名日本同事许是水土不服,来中国的第二天就开始发烧,于是一早就向我们求助,我派实习生带他去最近的涉外医院就诊,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纳闷的上前询问,日本同事唯唯诺诺的道了一串谢,就进了会议室接着听讲,日本人生命力之顽强还真不是盖的。

待他一走,我就向实习生了解原委,才得知,医生仅用五分钟诊断完毕就开了方子让他去挂水,把他给吓着了,狼狈逃窜了出来。在日本,除非得了比较严重的病才会选择挂水,否则,仅服药了事。

“那怎么办?”我关切的问,总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什么意外,影响不好。

“我带他去药店买了些退烧药和消炎药,慢慢吃着看呗。”她说。

“那你经常关心着点儿。”我嘱咐。

张婷不在的这一个多月,我肩上压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不少还是突发事件,好在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且越做越顺,心里不是没有成就感的,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吃过中饭,就接到一个电话,号码很陌生,我努力回忆,也猜不透会是谁,打电话的人似乎很坚持,一声一声的响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秀妍吗?”一个中年女音。

我愣了一愣,才答:“我是秦秀妍。”

“我是汪阿姨呀。”对方的声音顿时亲切了许多。

“啊?哦!”我吃惊不小。

这两天钟俊海去广州开会,要明天才能回来,真不知道他母亲在这个节骨眼来找我,到底目的何在。

“想约你见个面,不知道方不方便?”她的声音是和缓的。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呢?”我有些紧张起来,不亚于去参加一场招聘面试。

“如果可以,就现在吧,我正好有事在你们公司附近,不会耽误很久,你们公司应该有午休时间吧?”

“啊,是的,好。”我好容易镇定下来,问清了地点,跟实习生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去赴约。

离公司最近的一家星巴克走过去约八分钟,中午时分,还是挺热闹的,公司里的一些老外也在此出没,好在没有我熟悉的。

我在门口略一搜索,就看见汪阿姨正端坐在靠窗的一隅,手边摆了一些文件,随意翻看着。

走到近前,我才轻声叫道:“阿姨。”

汪阿姨抬起头来,立刻热情的央我坐下,然后把自己的文件收了起来。

“我去管委会办事,想到离你们公司不远,正好可以找你聊聊。”她含笑解释着,又问:“工作忙吗?”

我点头。

“年轻人忙点好,可以多学点东西。”

“不过是些琐碎的事情而已。”我随口道。

“谁不是从最基本的做起来的呢。你看我,忙碌了大半辈子,不还是在做琐碎的事情。”

我笑着点头表示同意,心道,汪阿姨确实适合做工会的工作,只不知钟俊海为什么一点都没有继承她这样严肃正经的作风。

“来,先点些喝的,我们再慢慢说。”她把点簿递给我。

我也没客气,点了杯卡布其诺,汪阿姨道:“我跟你一样好了。”

要了咖啡,她才笑道:“我其实不爱喝咖啡。”

我嫣然,“我也是。”

笑是天然的调和剂,很能缓解气氛,神经松弛下来后,通常更能聊得开些。

“本应该早点来见见你的。一直没有抽到时间。”她开始客套。

我含笑聆听。

她和善的面容很难让人心生警惕,但一开口,却不由人不神经紧绷。

“小海不在公司罢。”她直接了当的问。

我自然是有备而来,微微点头道:“是,他出差,明天回来。”

汪阿姨看似漫不经心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深圳了。”

我诧异的举头看向她,她犀利的眸子里躲藏着探视,仿佛很在意我的反应。心中一凛,我不露声色,淡淡应了声,“哦。”

我不是刚二十岁的冲动女孩,见风就是雨,也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所谓考验,对于没有确定的事情妄加猜测只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即使钟俊海真的去找温静,也不代表什么,只除了他没告诉我。

这次轮到她有些意外了,顿了一顿,便不再跟我绕弯子,直接了当的问:“秀妍,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什么吗?”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虽然我明白一定是为钟俊海而来,只搞不清她是劝和还是劝离。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从小我就看得出来。”她说道:“只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说你有些糊涂了。”

我心微沉,有些明白她的来意了。捧着咖啡杯的手不觉紧了紧。

“你们三个,弄成现在这样,我作为大人,看了也很不好受。尤其是温静,这么多年来,花了多少心思在小海身上,我相信你也清楚。如今,说结束就结束了。”她轻叹了一声。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说得都是事实,只是忽略了一件,感情本身是无法在付出和回报间轻易划等号的,我不说,相信她心里也明白。

“上个星期,小海回家来,郑重的对我们说要和你结婚。惹得他爸爸又生了气。”

我咬着唇,继续缄默。

“我想,你钟伯伯可能对你有些误会,不过也难怪他,你的眼界高,这么久以来都没找到合适的,偏偏跟小海才几个月就…虽然你们以前也是认识的,但难免给人仓促的感觉。”

她说得还算隐讳,但我岂能不懂,世俗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连自己的妈妈都害怕被人说三道四而曾经劝过我放弃。

有缕缕的窒闷之气从心底缓缓腾上来,然后弥漫了全身,我不得不说话了。

“阿姨,你们的担忧我能理解,对于温静,我也很抱歉,因为没能及时的正面的把和阿海的事告诉她,让她有所难堪。可是,”我话锋一转,“我不会为了撇清自己就离开阿海,我们的感情也绝不象你们想象的那样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虽然从小愚钝,但也有一样脾气,就是认定的事不太肯回头。阿姨,我离开阿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彼此不再相爱。”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真是那样,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多作纠缠。”

我淋漓尽致的表述完,舒服得好像吐出了一口阴晦之气,自己也被自己的话震动了,仿佛撩拨开了心头的迷雾,顿觉敞亮起来。

一直以来,温静的反目象一枚石头一样沉重的压在我心上,令我负疚的喘不过气来,可是现在,我突然明白,这并不是我的错,爱情有时候象一场争夺战,难免残酷,但也是现实,每个人在它面前都是平等的,愿赌服输。这似乎是所有女孩生命中必定要经历的一场磨难,就象从前我自己经历的那样,唯其如此,才能教会我们懂得如何去珍惜自己现今的拥有。

汪阿姨怔怔的听完,竟然也沉默了。

这毕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了,所有的主张均来自爱还是不爱,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会主席,牵线搭桥不在少数,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渐渐的恢复了常态,温煦的笑容再次在脸上浮现,望着我,淡定道:“就我而言,小海不管和谁,我都无所谓,只要他自己喜欢就好。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用了心的,从那天你和他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

原来那天不是我心虚作祟,她果然是火眼金睛。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作为母亲,我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所以对你,我不得不说,如果你是认真的,请你能包容他一点儿…包括他的家人,我不希望他为了你真的和自己的爸爸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