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英文很流利,声音雀跃动听。

江途压下胸前里的滚滚情绪,抬眸说:“谢谢你们对她的照顾。”

房门一打开。

祝星遥就转身抱住江途,踮起脚尖要去亲他,江途克制地按住她的腰,抬了一下下巴,祝星遥的唇落在他的下颚上。江途喉咙滚了滚,垂眼看她,嗓音很低:“星星,我……身上都是烟味儿,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经济舱,有点臭,胡子也没刮。”他不想这样吻她。

“不臭。”祝星遥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脖子里嗅了嗅,烟味儿是挺重的,闻起来好像还抽了不少。她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过那么重的烟味儿,江途抽烟后也很少吻她,他很注意这些。

祝星遥脸颊在他领口上蹭了蹭,小声说,“我不嫌你。”

江途抿紧唇,他低头埋在她颈窝里,温热的呼吸贴着她细白的脖子,克制地在上面轻吻。祝星遥被他冒出胡渣的下巴蹭到,很痒,那种痒意细细密密的,很刺激,她忍不住颤抖,小声喊:“途哥……”

“嗯?”

江途抬起头,垂眼看她。

祝星遥拿掉他的眼镜,仰脸看他的眼睛:“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江途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他说:“嗯。”

祝星遥咬了咬唇,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垂下睫毛,转头看旁边的浴室,小声咕哝:“我……我先给你拿洗漱用品,你真的很臭。我等下让小天去给你买身衣服,你怎么可以什么都没带……”

她把他推进浴室,有点凶悍,不容拒绝。

江途难得见她这样,低下头,笑了。

祝星遥让小天按照江途的身高尺寸买了一套衣服回来,时间紧急,小天买回来两套黑色运动服,小天还很懂事地买了剃须刀。

半小时后。

江途剃了胡子,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他从身后圈住站在窗边,低头看手机的祝星遥。

这半小时内,祝星遥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要怎么说……江途把她腾空抱起,让她坐在他腿上,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低声问:“2014年和15年,没有再给我qq上发过信息是吗?”

江途出国后,qq没有漫游过去,那时候他以为她还跟陆霁在一起,很久没有上过qq,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过一些信息。

祝星遥摇摇头,委屈地说:“没有,你都不理我,我发什么啊……”

江途沉默,深吸了一口气,又问:“最后一条什么?”

最后一条啊……

2013年八月,她在柏林,半夜噩梦惊醒。

给他发了了一条:“途哥,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从此,石沉大海。

连单方面的联系也断了。

江途的呼吸在她耳边加重,祝星遥知道他是在克制情绪,他问:“你去我妈租在郊区的房子找过我?”

“找过,那天……”祝星遥觉得祝云平应该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她细白的手指纠缠着,回头去看他,“那天天都黑了,我又不太认识路,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家……后来,我听见一个阿姨跟你妈妈说起你的名字,问你怎么又不回来过年……”

“还看到我妈了?”江途看着她。

“看到了,她还跟我说了一句话。”祝星遥垂下睫毛,她鼓了鼓脸,叹了口气,“那天我太丑了,你妈妈都没认出来是我,也不记得我了。”

“不丑。”

江途把她按向自己,几乎是凶狠地吻住她,这漫长的二十个小时里,心疼的、愧疚的、自责自厌的情绪全部堆积到了最高处,他啃咬着她的唇,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在这个吻里面。

祝星遥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她呜咽几声。

好像还不够。

江途闭了闭眼睛,唇挪到她耳边,嗓音低颤:“星星,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55555我以为自己这周能多写个一万字,又被现实打脸了,结婚暂缓一点点……

☆、摘星

高中的时候, 祝星遥一直觉得江途很冷酷, 她很难想象他有一天谈恋爱了会是什么样子, 他可能不会说“我喜欢你”, 更不会说“我爱你”。

祝星遥能感觉到江途那种压抑不住的爱,他含住她的耳垂, 她感觉耳朵和心都麻了。

“途哥……”

祝星途身体轻颤, 她转身抱住他, 她想起黎西西说过,“我爱你”是男人在床上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她不止能感受到江途对她心理上的爱,他每次吻她的时候,都带了克制。

她红着脸凑到他耳边, 小声问:“你想不想提前把生日礼物收了?”

江途低头看她, 眼神沉默克制, 他没有解释他之前想要的生日礼物是结婚,他抱着她起身,把人放在沙发上,他捧着她的脸,笑得有些无奈:“星星, 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 低低的说,“你明天要跟乐团练习,还要准备演出,真做点什么会影响你。而且我什么都没交代就跑来了, 不能呆太久,明天就要走了。我不想你以后回想起来我们的第一次是这样的,你睡醒了,做噩梦了,转个身都找不到我,给我打电话我也不能马上赶到你身边。”

祝星遥仰着精致漂亮的脸,眼睛亮得如缀星光。

她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受过累,去哪里都是一颗闪亮的星星,遇见江途或许是她的劫,她因为他尝过千百种情绪。但是,她依旧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遇见江途。

两人走在异国的街头上,祝星遥拉着江途的手,带他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夜里,江途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药瓶,仔细看了又看,他对这些药不是很了解,正要拿手机查,祝星遥把药瓶和他的手机一并拿走了,主动跟他解释。

江途抱着她,低声说:“不要再吃这个了,以后做噩梦了就给我打电话。”

祝星遥抬头看他:“然后呢?”

江途垂眼:“我哄你睡觉。”

祝星遥乐了,她笑容灿烂:“你怎么哄啊?给我唱歌吗?”

她从来没有听到他唱过歌。

“你会唱歌吗?”她认真问。

“幼儿园的时候唱过。”江途低头笑了笑,他把她按在怀里,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他侧身抱她,“我试试,太难听的话,你就叫停。”

祝星遥笑个不停,她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开心了。

事实证明,声音这么好听的一个人,唱歌怎么会难听呢?

江途回国后,祝星遥还记得他在她耳边唱五月天的《温柔》,低沉动听。

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的黎明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

那爱情的绮丽总是在孤单里

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

……

又一个周末,江途回舒娴那边吃饭,好久不见的江路终于敢露面了,兄弟俩坐在沙发上,江路不正经地笑着喊:“哥,你最近在我直播间特别火你知道吗?我每次开直播都有人叫我让你露个脸。”

江途冷眼看他:“你还敢说?”

江路咳了声,挠挠头:“这有什么……你们都被写成一本书了,我身边的人还有我直播间的粉丝基本都看过,我还听说有人想要买影视版权,林佳语一直没答应呢,我估计她就是不敢卖,怕你骂。”

《等星星》这本书大热,很多影视公司寻来,想要购买版权。

虽然祝星遥已经说过,这本书随林佳语处置,但林佳语还是很顾虑,她只答应了出版编辑的合作,影视公司开的价格很诱惑,她也拒绝了。

江途皱眉:“你也看了?”

“看了。”江路笑了一下,又哼了声,“林佳语真没眼光,陆霁有什么好暗恋的。”

江途不置可否:“这是她的事情。”

林佳语没答应卖影视版权,不止是顾虑他,还顾虑陆霁。

厨房里传来炖排骨的香味儿,江路想了想,说:“嫂子最近在国外演出吧?妈一直不好意思说,她想让你有时间带嫂子回来吃顿饭,上次演奏会就在观众席上看着,都没说上话。”

舒娴惦记这件事很久了,她跟江途关系紧张,不敢直说。

江途沉默了一下,想起祝星遥说的话,“过段时间吧。”

晚上八点,江途起身离开,他开车去了一趟人民医院。

江途去迪拜的前一天,来医院看过丁巷,他一个星期来一次,现在医院的护士好像都认识他了,他一来,就有小护士对他笑。病房里,丁巷还在跟妻子贫嘴,就有护士推开门,笑着说了声:“哎,你朋友又来看你了。”

丁巷问:“谁啊?”

小护士说:“长得最帅的那个,《等星星》男主角啊!”

江途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皱了一下眉。丁巷一看,感动坏了,“途哥!你怎么又来看我了啊!”

江途手上空空,他没带什么东西,说:“顺路,来看看。”

丁巷妻子赶紧给他拉了一张椅子,笑着问:“星星呢?”

“还在迪拜,明天晚上回来。”江途对她点了一下头。

丁巷想起上一次江途说的话,他笑道:“我最近恢复得特别好,途哥你就放心吧,下个月你生日要求婚的事,我肯定能好好帮忙。”

江途坐下,看向手臂上还绑着夹板的丁巷:“求婚的事先不着急,再等等吧。”

丁巷啊了声:“为什么?”

“再等一等,不着急。”

祝星遥害怕怀孕害怕生孩子,江途觉得她可能没做好结婚的准备,他不确定现在求婚会不会对她造成心理压力,反正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

再等一等,也没关系。

两个人在一起,结婚还是恋爱,都一样。

晚上十点,江途走进超市,买了点日用品和几瓶祝星遥喜欢喝的豆奶,他站在收银台旁边的货架前,面无表情地拿起一盒看了一下,又放下,换了个型号。

他提着东西上楼,按了密码打开门。

客厅窗帘敞开着,城市的霓虹微弱地透进来,江途感觉家里有些异样,他按开灯,低头看见旁边一双棕色的短靴,带着小高跟。

他前些天在迪拜看见祝星遥穿过的那双。

江途愣了一下,他抬头扫一眼空荡荡的客厅,餐桌上放着一个粉色的保温瓶,也是祝星遥的。

江途把东西放在玄关柜上,走向主卧。

卧室的门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昏暗的光,他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开了空调,空气温热。床上鼓起的那一块动了动,她发丝凌乱地爬起来,身上穿着是他的睡衣,领口有些大,她白皙精致的锁骨全露出来了。

江途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她,有一丝不确定。

祝星遥睡眼惺忪,抱着被子,轻声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江途走到床边,他嗓音有些哑,修长的手指把她嘴边的发丝撩到她耳后,“怎么不告诉我?”

祝星遥抬头,跪坐在床上勾住他的脖子,江途配合地弯腰,她答非所问:“途哥,家门密码改一下吧,我一试就成功了。现在《等星星》这么火,里面我的生日和你的生日都写的清清楚楚,要是有人知道你家里的地址,跑来一试,就打开了怎么办?会进贼的,最好手机密码也改一下。”她看着他深沉漆黑的眼眸,突然有点紧张,声音也弱了,“我没有参加乐团的庆功宴,改了机票,提前回来了。”

她在飞机上很难睡着,没想到在他的被窝里却一下睡着了,从七点睡到十点。

“还有呢?”他低声问,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按着她的后脑勺。

祝星遥垂下睫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闭上眼睛:“没有了……”

下一秒,他低头吻上来,有些急躁。

祝星遥重心不稳,身体后倒,床头是实木的,他的手护着她,她没撞疼,只有一声砰响。江途低头看她,祝星遥红着脸睁开眼睛,她目光盈盈,抬手把他的眼镜拿下来。

江途重新吻上她,他的唇贴在她细嫩的脖子上,低低地问:“今晚不回去了?”

“嗯……”祝星途紧紧闭着眼,抱住他的背,小声说,“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回来。”

江途摸到她脖子上还戴着他送给她的项链,他摸到那个吊坠,“演出的时候戴的吗?”

“嗯……”祝星遥睁开眼睛,红着脸看了他一眼。

江途放开那个吊坠,撑起身体,“等我一下。”

他很快出去,祝星遥懵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他们没有买必需品,她抱着被子坐起来,肩膀被深色的被子衬得冷白。没想到江途很快就进来了,她看到他手里拿的小盒子。

空调换气,嗡嗡嗡地响了一阵。

祝星遥很怕冷,江途家里没地暖,她就开了空调。现在,她有点后悔了,空气变得湿热厚重,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之前哭过,睫毛还是湿的,她睁开眼看江途,他眼底猩红,线条干净的脖子,连着紧咬着的下颚线,喉结随着喘息上下滑动。

祝星遥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觉得特别性感,忍不住伸手去摸,指尖全是汗水。

江途捧着她的脸,声音压抑着情潮:“星星,还难受吗?”

她还是疼的,但她不想让他忍。

于是,她摇摇头。

故作坚强的后果很严重,祝星遥脑袋第一次撞到实木床头的时候,她有一瞬间觉得,床可能要塌了。江途护着她的头,先是问她疼不疼,后来又说要换一张床,他抱她去洗澡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浴室,又说:“下次装一个浴缸吧。”

江途记得她卧室里的浴室有个很大的浴缸。

祝星遥累得不想说话,脸贴着他的胸膛,小声说:“不用……”

夜色已经陷入深深的沉静。

再回到房间,祝星遥几乎是沾床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祝星遥才睁开眼睛,发现床单被套换过了,还是深色的。江途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转头看过来,他起身走过来。

她撑着身体准备坐起来,刚一动,又皱眉躺了回去,仰着脸看天花板。

怪不得上次江途说会影响她演出,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腰和腿都不像自己的了。

江途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神清气爽,弯腰撑在床边,低声问:“还难受?”

怎么了?

祝星遥挣扎了一下,抱着被子坐起来,她皱眉看他:“途哥,你昨晚……有点过分了。”

江途沉默了一下,他靠过去吻她的嘴角:“对不起,想你很多年了。”

所以,有点失控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递质量很好,我已经替途哥签收了!谢谢大家!

28岁的途哥不容易……要给大家发小红包才行哈~

☆、摘星

昨晚的江途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狂和迷醉, 不是一般的失控, 祝星遥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在床上都是这样的, 但她不知道江途也有这么坏的时候,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在她的记忆里,江途一直是冷淡克制的, 他是能暗恋她十二年的人。

真的是想太多年了, 所以一下子全部爆发了?

“你……”祝星遥红着脸推他, 不断催促,“你先出去!出去出去……”

昨晚折腾到大半夜, 江途还是很早就起来了,主要是情绪亢奋,睡不着。他笑了一下, 看起来心情很好:“有事叫我, 洗漱完出来吃饭。”

他起身走出去了。

祝星遥感觉浑身都难受, 有些难言的疼,她腿僵硬地慢慢挪去洗漱,看着空荡荡的浴室,她真的很想要一个浴缸来泡澡。祝星遥不确定,江途下次还会不会这么失控, 她有点害怕了。

她又冲了个热水澡, 才觉得舒服一些,房间地板上敞着她的行李箱,她换了一套衣服,才走出去。

江途坐在餐桌前, 他抬头看她,两人目光相触,空气都泛起了涟漪。桌上放着几道精致的饭菜,是上次林佳语跟老袁相亲的那家餐厅的外卖,他站起来:“先吃饭吧,上次你说这家的虾球和蒸鱼好吃。”

祝星遥很饿了,她喝完一碗江途盛的鸡汤,抬头看他:“等下你送我回家吧,我行李箱都没什么厚衣服,要回去换行李,明天要去北京。”

江途顿了一下,问:“去北京做什么?”

“华姐谈了几个代言,有一个是跟西西捆绑的,我去签合同。”祝星遥吃了一个虾球,虾球一共就六个,她给他夹了一个,“西西2月12日在荷西体育馆开演唱会,你知道的吧?”

江途点了点头:“嗯,听丁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