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这种级别生物的心思果然不是她这等平民百姓可以了解的。

阿布杜拉的脸色一沉,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理她。

刘芒也不去搭理他,自顾自上前收拾起盆子和喝剩的羊奶罐。就在她端着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或许是心不在焉的关系,她并没留神地上滚过来的一颗椰枣,还不偏不倚一脚踩了上去!

还好她这回反应的快,竭力保持住了平衡才没有悲剧重现。不过,这身体虽然是稳住了,可手上端着的东西却不听使唤了……她右手盘子上的那个羊奶罐正在欢快扭动着往外移,准备跳下去寻找自己的新天地……

快速目测到那个着陆地点,她立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只浮现出两个字-----完了。

“砰!”只听一声闷闷的撞击声,那个羊奶罐准确无误地着陆在了王子殿下的胸口,白色乳液四下飞溅,为他的俊脸做了一次名副其实的羊奶保养。

悲剧,就是这样开始的。

“你是故意的吗?”阿布杜拉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羊奶,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如果有什么不满意,你可以立刻离开这里。”

她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吭。

这种消极态度更是惹恼了阿布杜拉,他紧紧抿住了嘴角,绷出了一条轮廓分明的唇线。即使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王子殿下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而不失风度。

“啪答!”一滴热乎乎的液体忽然落在了他的手上,阿布杜拉微微一怔,紧接着又是一滴落了下来……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她吸着鼻子抬起头来,眼眶里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单位里已经很顺利了,用了全部积蓄来迪拜散个心,谁知被莫明其妙的卖给了个变态。得救了之后以为没事了,谁知又遇到了劫机爆炸事件,还掉到了那么恐怖的魔鬼沙漠。好不容易走出了魔鬼沙漠,我又要在这里做苦工……我,我怎么就这么惨呢,没有人比我更惨了……”她干脆坐到了他的身边,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对于女人的眼泪,王子殿下也不知如何应付,但听了她的叨叙之后又忍不住想笑------这个女孩的这次旅行经历,还真不是一般的曲折。

出于尽快让自己能安静下来的心理,他只好生硬地开了口,“别哭了。”

谁知刘芒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还哭得更加伤心了,就像是饱受了不良雇主的严重欺诈,要把所有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这下轮到阿布杜拉郁闷了,现在处境比较糟的人好像是他吧。

“失踪了这么久,爸爸妈妈都不知会多担心我,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呢!”她边抽泣边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一块布胡乱抹着鼻涕眼泪,“还有我工作的地方,说不定也把我开除了,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办……”

听到她提到父母,阿布杜拉也不由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此时此刻,父亲一定早就派出了军队搜寻他的下落了,而母亲,那位来自贝都因部落的温柔女子,必然是躲在宫殿的一角因为担心自己而默默流泪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某个部位仿佛变得柔软起来,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温情,“那就别哭了,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的肩膀还因为抽泣而一耸一耸,看起来就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兔子。这无疑又激发了王子殿下作为一个阿拉伯男人所具有的强烈保护欲,在一瞬间居然有种想将她恣意搂在怀里温言安慰的冲动……

真是要命……他怎么会对一个兔子……不,一个孩子产生这种奇怪的冲动……

这女孩看上去绝不会超过十六岁吧?

“这次的事和我也有关系,我会负责的。你放心,到时不会像你想的这么糟。等援救的人一到,我就让使馆用最快的速度赶出你的护照,并且派人用私人飞机送你回去,也会用一个体面的方法向你父母解释这件事情。”为了起到安抚她的效果,他又开口说了一些更实际的措施。

刘芒红着眼抬起了头,这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兔子了,“真的吗?我会很快回到自己的国家,对吗?”

“对,如果你的单位真的开除你,那么我就把它买下来给你作为补偿好了。”他用一种很不以为然的语调说着,就好像是和说打算买个红薯送给她那么轻松。

“啊……”最后这句话终于触到了刘芒的笑点,让她忍不住破涕为笑------这个冷笑话太有爱了……

看到她露出了笑容,阿布杜拉的眼中也飘过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好了,现在还是继续履行你作为仆人的义务,去打水来给我洗个脸。还有……”他无奈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把这个也洗了。”

刘芒低头一看,脑门上顿时又出现了三条欢乐的黑线--------她刚才用来擦眼泪鼻涕的东西,居然,居然是王子殿下的头巾!

Oh,神啊。

这要是在古代,她已经不知被杀了多少次吧。

刘芒洗完了头巾,再打了水回来的时候,发现王子殿下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她来回打个水还是挺花时间的。

淡淡的月光仿佛具有了生命般流动在他的身上,细细勾勒出了他完美的面部线条,为他笼上了一层冷冽的银色光华。他那让无数女子也自愧不如的超长睫毛微微抖动着,仿佛无数精灵扬起了华丽的羽翼,优美神秘的令人迷醉。

当然,如果忽视那些羊奶印渍的话,他的脸看起来会更加无懈可击。

这样美丽无害还带点小可爱的睡颜无疑也激发了刘芒loli脸下深藏的母性,就这么看着看着,她心里一时漾起了难以言说的柔软和怜惜。

这个家伙有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而且,吃不下东西的他……好像还蛮可怜的呢。想到这里,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对了!怎么没想到呢,利用这里现成有的食材,可以尝试着做做那道好味道的中国菜啊!说不定他也会喜欢吃呢。

就在她看得有些入神的时候,王子的眼睑蓦的一动,浓密的睫毛顿时掀开了一帘眸光流转,琥珀色的瞳仁就那样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隐隐绰绰涌动着无人能看清的复杂神色。

刘芒一时没收回眼神,也定定看着他,胸口猛的就狂跳了起来。对方那种强势又带着攻击性的深邃眼神,令她感到了一种莫明其妙的紧张,脑中居然无端幻化出了一只狮子正准备扑倒一只兔子的奇怪画面……

啊,啊!不要!为什么那只兔子长着她的脸??

哦,神啊,她都在想些什么!

刘芒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忙支支吾吾道,“我。。那个,你睡着了,我正打算给你擦脸呢。”

听到这句话,阿布杜拉飞快地变了脸,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眼刀,“打个水也这么磨蹭,要是在王宫里,你这样尽做错事的人早就挨鞭子了……”

有那么夸张吗?刘芒轻声嘀咕了一句,又不是古代的阿拉伯,还动不动就鞭子,野蛮!

抱怨归抱怨,该干的活还是要干。她把手里的软布绞了水,小心翼翼地准备擦他的脸。正当她擦拭他额头的时候,对方那柔软的睫毛无意中轻轻刷过她的手背,带来一种酥麻的触感,让她的脸又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不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动作温柔一点,放慢一点,有这么擦脸的吗?”察觉到她心不在焉,王子殿下开始不满了。

“擦个脸而已,要怎么折腾呀。你的脸是黄金打得不成?”她也没好气地应了两句。

“在王宫里,每次都有三个仆人伺候我洗脸。“阿布杜拉平静地看着她,”一个负责挑选香精,一个负责调试水温,一个负责擦脸加按摩……嗯,如果你也在的话,或许可以负责……“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倒水。”

“阿布杜拉……“她再次被他郁闷到了。

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讨厌。

“我只是你的临时仆人,如果再对我挑三拣四的话……”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边忽然浮现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你说如果我把椰枣汁倒在你的脸上,然后招呼沙漠里的那些蚂蚁过来聚餐……哼哼……哈哈……”

阿布杜拉的眼前也好像出现了似真似假的幻觉,那只楚楚可怜的兔子脑袋上,不知何时居然生出了两只恶魔的小尖角……

兔子……要开始反击了吗?

虽说那天晚上是不欢而散,但刘芒还是决定将之前想到的那个念头付诸于行动。在法通过了和扎义德大叔一番指手划脚之后,又加上法蒂玛的帮助,她终于开始实行她的中美食炮制行动了。

第101次逃婚24贝都因人的婚礼

沙漠里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刘芒还是像往常一样天没亮就起了身,先是跌跌撞撞地跟着法蒂玛去打了水,回来又急急忙忙生火烙饼,然后边打着哈欠,边将准备好的早餐送到阿布杜拉殿下的面前。当然,如果动作慢一点的话还要顺便挨上对方的几个眼刀。

每天从凌晨开始,刘芒的仆人生活就是这样悲惨的拉开序幕了。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适应环境的高级生物。刘芒终于深深体会到了这个真理。短短时间内,她已经从一个城市白领成功的退化为了沙漠游牧民。

这些天来,不管是什么挑水烙饼还是喂骆驼,她都做的似模似样,甚至有时还能跟着法蒂玛到更远的地方去放牧。就连那讨厌的黑纱长袍,在她的眼里也不再一无是处。除了令呼吸有点不畅快外,这衣服平时除了可以遮遮太阳,挡挡风沙以外,用来擦汗也是挺方便的……所谓的白床单,黑床单,看起来也是为了适应环境而存在的,所以才会经历了几千年都不曾变过吧。

尽管这里条件艰苦,没吃没喝,却也让她体会到了一种以前从来不曾体验过的生活。远离了电脑电视这些现代化的东西,远离了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远离了社会交际中的种种压力……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上这样简单纯粹的生活了。

在和法蒂玛她们的相处中,她也学会了几句非常简单的阿拉伯文。她那不标准的发音总是惹得那些女人们乐不可支,但她还是坚持用自己仅会的这些阿拉伯文和她们交流,这让大家都感到很高兴。所以当她用肢体语言夹杂着阿拉伯文表达出自己的请求时,大家都很热情的为她准备起了食材。

从下午开始,刘芒就开始忙碌起了她的中华美食炮制行动。扎义德大叔已经将她要的原材料准备好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一副被砸开的羊骨,鲜嫩的羊肉和一些面粉。为了去除羊肉的臊味,她将这些羊肉反复飘洗了好几次,又放在冰冷的井水里浸泡了几个小时,然后才切成了一大块一大块待用。

接着她请法蒂玛找了一口可以熬汤的锅子,先将被砸裂的羊骨放进去熬制,等汤变成乳白色时再将骨头捞出,撇去浮沫。随即又把切好的羊肉放在里面熬煮。作为燃料的骆驼粪此时当然要发挥它的威力了,不一会儿功夫锅子里就飘出了香浓的味道。

沙漠里的调料稀缺,刘芒也只能用现成的一些调料,再加了些盐。好在这些羊肉够鲜嫩,所以熬出来的汤已经非常美味了。

在熬汤的同时,刘芒也没有歇着,聚精会神地在一旁烙着面饼。这个可不是平常的面团,而是由死面和发面一起烙制而成的。烙完之后,她又将面饼掰成了黄豆大小,放进了用来装食物的深底盘子里。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不知她到底会倒腾出什么东西。直到她将一盆泡着小块面饼的羊肉汤端过来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尝第一口。最后还是法蒂玛够意思,勇敢地做了试菜第一人。

才吃了两口,法蒂玛就开始激动了,叽哩咕噜地迸出了一串阿拉伯文,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立刻上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尝了起来。

尽管听不懂阿拉伯文,但看着大家积极踊跃的反应,刘芒也知道了自己的这道菜做得很成功。

那是当然了。鼎鼎大名的西安羊肉泡馍可不是盖的!

在沙漠这个没什么原料可以用的地方,实在是没有她可以发挥厨艺的地方,所以只能想到这道又好吃又适合阿拉伯人口味的食物了。

怀着得意非凡的心情,她也端了一盆送到了阿布杜拉的房间里。

“我不想吃,拿走吧。”王子显然并不领情,一开口就把一兜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

不过今天刘芒倒是难得的好脾气。她将食物放在了地上,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今天的这些食物都是我亲手做的,是一道很出名的中国菜哦。不管怎么样也请你尝尝。阿布杜拉你这些天不是胃口不好吗,这个或许会让你会觉得有胃口呢?”

听到她说的话,阿布杜拉的心里不由微微一动,难道这些食物是她特地为他做的?他抬头望了望她,只见她的笑容仿佛分解成了温柔的碎片,零零落落随风融入他的心间,这样笑着的她就像是初春的枝头初绽的一丛新绿,带着干净清新的气息,让他的整个人都觉得舒畅起来。

“你可以自己把面饼掰成碎片,这样会更好吃。”她还是不甘心地推销着。就在她有些灰心的时候,终于看到尊贵的王子殿下试着吃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她就像是个等待老师评分的学生那么紧张。

王子似乎愣了愣,像是有些不相信这么棒的味道出自于她的手。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已经认可了她的厨艺,但口头上还是一句称赞的话都没有。

没过多久,那盆羊肉泡馍就见底了。

“哈,虽然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很好吃。”刘芒得意地眨了眨眼

从阿布杜拉的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她的眉毛还沾着一些白乎乎的面粉,在她眨眼的时候,那些细碎的面粉也随着簌簌落下,透着说不出的滑稽。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唇,一丝笑意从他的眼中泄出。

“别动,这里脏了。”他低低喊了一声,伸出手指轻轻抹了抹她的眉毛。

刘芒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温暖有力的手指在她的眉间摩挲,一股热量随着他的指尖传了过来,竟让她的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忽然,他的手指停了下来,指尖却还是驻留在她的眉尖流连不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眼,发现他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晶莹润泽,深邃幽远,仿佛就是夜空里最明亮的那颗北极星。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很不合时宜地传来了扎义德大叔的声音,“阿布杜拉,我的好兄弟,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这个突兀的声音无疑打破了此时在空气中漫延的暧昧气氛,阿布杜拉像是忽然回过神来,飞快收撤回了自己的手,并且用命令的眼神示意刘芒立刻将面纱戴上。

真是个专制的男人……刘芒回瞪了他一眼,不得不地重新蒙上了那个让她呼吸不畅的东西。

扎义德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刘芒,脱口道,“原来你在这里,那正好。”他又转过头对阿布杜拉说道,“是这样的,我的侄子阿明过几天举行婚礼,到时能不能让你的仆人帮我们做点刚才的食物?”

“这样……”阿布杜拉瞥了她一眼,“那到时您就随便借用好了。”

“那就太好了。”扎义德说着又查看一下他的伤势,“你恢复的很快,看来再过几天就能下地了。”

“那也要谢谢您的高超医术。”阿布杜拉也彬彬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医术对于贝都因人来说都是家传的技艺,并且只能男子才有资格学习。所以懂得医术的扎义德自然也是这里最为大家所尊重的人。

“那么你就好好休息,真主会保佑你的,孩子。”扎义德又低低念了几句。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男子,他就觉得对方的身份可能不同凡响,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拥有的。

扎义德的前脚刚踏出房门,刘芒就赶紧将面纱扯了下来,忍不住又问道,“刚才他说了什么?”或许是职业病的关系,她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总是有些好奇。

阿布杜拉轻描淡写的把扎义德的请求告诉了她,刘芒一听,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看来自己炮制的中华美食还是挺有市场的呢。可惜这里的原料太少,展示不出中华美食的千万分之一,那也只能怪他们投胎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什么口福了。

“那让我考虑一下……”虽然对于自己的厨艺还算有信心,但那毕竟是别人的婚礼,万一出什么差错的话,那责任就大了。

王子冷冷看了看她,“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已经答应把你借给他了。”

“你……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至少也要问下我啊。”刘芒被他的渺视态度刺激到了。

“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仆人,也就是我的私有物。”阿布杜拉像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唇角边挑起了一次嘲讽之色,“如果你有支笔,别人问你借的话,你会去征求笔的同意吗?”

刘芒一时气结,喂!她不是一支笔好吧?那有可比性吗?一支笔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食物吗?

王子殿下的脑电波回路果然和她不是一个级别的。

郁闷归郁闷,到了婚礼的那天,她还是乖乖的去执行了自己艰巨的使命。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贝都因人的婚礼总体说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当一个男子看中了本部落中的女孩时,就会直接向她的父亲求婚,一般会送上几头骆驼作为聘礼。当然如果要娶别的部落里的女孩,那骆驼数就翻好几倍。而扎义德的侄子阿明这回迎娶的就是其他部落的女孩,所以一共付出了十五头骆驼作为聘礼。

对于贝都因人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为了宴请双方宾客,新郎家特地还搭建了一个临时帐篷。当天的婚礼非常热闹,除了男女双方部落里的族人,从其他的部落也有不少人专程赶来送上礼物。

婚宴的食物一般都是阿拉伯面饼和烤全羊,当然这次刘芒的西安泡馍也在宴席中大放异彩,受到了一致的欢迎。如果要评选个婚礼上最有人气的食物,那一定是非她的泡馍莫属了。

作为女眷,刘芒还有幸看到了新娘的真面目。那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满月般的脸蛋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稚气,脖颈上那被叫做hirz的银项链几乎要压断了她柔细的脖子。

这里果然还是原始社会,早婚早育是流行呐。

婚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刘芒忙得连吃饭的功夫没有,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连忙拿了一张饼就躲到旁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就在她咽下最后一口饼的时候,忽然感到好像有人在注视着她。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个年轻的阿拉伯男人正直愣愣盯着自己。从他的装束容貌上来看,应该是其他部落的贝都因人。小伙子虽然没有王子殿下那么绝色,但也算五官端正,腰间佩戴的那把阿拉伯弯刀更是衬出了他的彪悍。

此时,对方那双深邃的棕色眼睛里写满了好奇,显然是对这里忽然出现的异族人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刘芒这才想起刚刚因为吃东西,所以将面纱扯下来了。不过她又不是这里的女人,也没有这么多规矩。既然已经被别人看到了,她索性干脆朝他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一转头居然就走了。

这么害羞的男人?刘芒心里暗暗好笑,也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宴席结束了之后,她又乖乖地去了王子殿下的房间报道。

别人借走的东西,用完了自然要还给主人。

这样想着,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最近发生的这一切,让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大了。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先回去休息了,“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无意识地用上了撒娇的语气,”忙了一天,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阿布杜拉的眼底飘过了一丝笑意,“今天看到新娘了吗?”

“看到了,那个新娘真漂亮,可是年纪还那么小,在我们国家,这个年纪还在上初中呢。”这个话题立即引起了她的兴趣,其实今天看了这么还是有很多感慨的,可是周围全是阿拉伯文没法交流。在这里能和她顺畅交流的也只有这位王子殿下了。

“不过听说阿明的另外两位妻子更加漂亮。”他随口说了一句。

刘芒一愣,“你是说,这个女孩是他娶的第三个妻子?”

阿布杜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有什么奇怪的?阿拉伯男人通常都能娶四位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