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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女子走到看门人面前, 手略一抬露出里面的卡, 看门人看了一眼, 立刻恭敬地让开请她入内。

冻了许久的女女男男中发出了几声抱怨, 明明规定了要衣着性感时尚,怎么穿得像一名白领相貌平平的中年女人竟然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看门人冷哼一声,将闹得最凶的几个从排队的人群里揪了出去, “外地游客滚远点!”

当地人哪个不知道在帝都永远有人有门路走捷径,越是那样看起来一身低调职场打扮的人,越不好惹。

风衣女子并不在意引为自己引发的骚动,她进了夜店解开风衣, 交给迎宾小弟,露出里面的浅灰手工西装。经理走了过来弯腰鞠躬,“您是白律师?”

“嗯。”白律师轻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币,塞到经理手中,“她还在吗?”

“在,在的。”经理接过钱随手揣了起来。

“找几个人悄悄的把她带到二楼包厢。”

“是,是。”

舞池之内女女男男随着劲暴的音乐摇摆不停,秀着自己的身材和舞技,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是“大明星”,“全场焦点”的幻觉中,除了紧邻自己的一两个人之外,对其他事物视而不见。

一个叫小小的男孩跳了一半才发现来夜场“发掘”新人的“著名经纪人”舞伴不见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他很快有了新的舞伴。

沈明燕被带到二楼时整个人是懵的,发了一笔小财之后,她没舍得还卡债——反正也不够还,不如及时行乐,辗转于各大夜场,靠着编造出来的身份和一掷千金的豪气勾搭各种男人,今天勾搭到了一个做明星梦的十八岁男孩,正想着等会儿到哪儿开房呢,就被人从舞池里拽了出来。

她想到的头一件事就是——难道小小是哪位大姐大的男人?或者是昨天勾搭的有妇之夫女人找上门来了?

被一脚踢进包间之后,她跪坐在地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她抬起头…看见一双凌冽的眼睛,她觉得她见过这双眼睛,却死活想不来她是谁。

白律师厌烦地看着一滩烂泥似地沈明燕,帝都聚集着帝国的精英,同样少不了帝国的垃圾,沈明燕是众多垃圾中的一个,偏偏这团垃圾还跟自己的主家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她拿起桌上的冰水,淋到沈明燕的脸上,“酒醒了没?”

“你干嘛!好凉!”沈明燕忘了恐惧从地上蹦了起来,不停地掏着顺着自己的衣领钻进自己身体的冰块,蹦了许久,她的酒醒了大半,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是谁了,“你是秦家的那只白狗!”她是认识白律师的,弟弟和秦知秋离婚之前,她也曾经参加过秦家大大小小的聚会宴会,也曾经因为一起小案子麻烦过白律师,在弟弟和秦知秋离婚时,秦家的代表律师也是白律师…

白狗不是白叫的,白律师就是秦家最好的看门狗,听说能替秦家摆平一切,沈明燕心虚地想起了自己做的得罪秦家的事…叫完白狗之后,又低下了头,“白律师,好久不见,您也来玩啊,好巧啊。”

“呵呵。”白律师冷笑,“怎么不叫我白狗了?”

“误会!全是误会!那个我还有朋友在楼下等我,先下去了啊…”沈明燕想要开溜。

白律师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鞭子狠狠抽在她的背上,沈明燕被抽得直接扑倒在地上,满地打滚不停地哀嚎…“你!你!你!”

白律师左脚踩上了她的背,制止了她满地打滚的动作,“听说你欠了很多卡债?”

“你凭什么打人!我要去警察局告你!”她不停地尖叫着,沈明燕虽是穷家子却是从小被视为掌上明珠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呵呵…”白律师的脚下使了使劲儿!“卡债有一百万吧?难怪穷途末路把主意打到了外甥女身上…”

“没有!没有!”沈明燕不住地尖叫。

“没有?”白律师弯下腰狠狠地揪起她的头发,让她面对自己,“想好了再说有没有。”

“有!有!”沈明燕知道自己是事发了,不敢再撒谎,“我…不是我!是沈明辉干的!他不甘心…”

“呸!”白律师一口狠狠吐到沈明燕的脸上,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用头撞墙,“臭不要脸的东西!你也配当女人!”

“对不起!我不配!我不配!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她会死!沈明燕的头被撞得晕晕的,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听说在帝都有些人是死得不明不白的,比如一些掌握了贪官证据的记者,会被人捅死在暗巷,最后出来顶罪的只是几个小流氓。听说某个想要反咬大姥的小喽罗,不明不白的全家遭遇车祸…听说…

她想着自己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敢曝光秦家的第三代继承人!还同意记者写那样的稿子…“饶命啊!饶命啊大姐!”

“你收了多少钱?”白律师又狠狠把她的头撞向墙。

“二十…二十万!那人太黑了…”婚礼的照片值两百万,她那么多照片只卖了二十万,“我现在就联系她买回来了!可我现在只剩不到一万现金了!饶命啊!”

“卖给谁了?”白律师一扯着她的头发问道。

“卖给…卖给八卦杂志一个叫路人甲的记者了,网上很红的…我私信联系了她,她让她的助理来和我交易的。”

“呵呵…”白律师见她没有撒谎,说的话和自己掌握的事实吻合…终于放开了她,失去了支撑的沈明燕倒在了地上,头上血流不止却不敢捂。

她在地上爬到白律师跟前,抓住了她的裤腿,“饶命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看在我是优优姑姑的份上饶了我吧。”

白律师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不是秦知秋有言在先,让她给沈明燕一个教训就行了,她很乐意再整治她一番,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会杀她?她配吗?她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地上,“签了它。”

“这是…这是什么?”沈明燕半跪着坐起捡起文件,封面上印着保密协议四个大字,“你…”她抬头看着白律师…让她签协议就是不杀她喽…她之前真的是吓傻了,华夏国是法治社会,又不是一百年前…她又重新聚集了一些勇气,“签了我有什么…”在白律师的目光下,好处两个字被她说得极轻。

“好处就是你不会被人拦路抢劫横死在街头,也不会在等地铁的时候跌下站台…”白律师半蹲下身,把一支笔塞到了她的手里,“签!”

沈明燕抹了抹已经流到眼睛旁的血,双手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她看见了违约条款,一旦违约秦家可以向她索取一个亿的赔偿…

夜总会后巷,几个硕大无比的垃圾箱靠在墙头,几只老鼠缩在垃圾箱里觅食,一对女男不畏严寒在后巷里搂在一起像是要把对方的内脏吸出来一样接吻…双手不停地摸索着对方…

忽然,后门被人打开,一团黑影被扔了出来…

男的尖叫了一声,女人佯装淡定,看着那团黑影在地上□□蠕动…是个人,活的,女人,还能动…

两人互视了一眼,牵着手走了,决定换个温暖安全的地方真刀真枪地战斗一场。

沈明燕勉强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她的大衣还在夜总会,她不敢回去取,身上穿着单薄的真丝衬衣,紧身裤子早被血浸湿,冷风一吹冰凉凉的…

她一步不敢停地向前走,走出后巷就能打到车了,留在后巷她会冻死在这里。

好冷…命运对自己太不公平了,那么多人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拥有一切,自己却一步一个坎,好不容易获得了生财之道却被人害成这样。

秦家!为富不仁!

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要…

她脚下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头…太疼了,晕晕的…想睡…不能睡!睡了就会死…

她拿出生平最大的毅力再一次爬了起来,巷子口站着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影和一辆开着车灯的车…

难道是白律师?她要做什么?

那个人缓缓向她走来,走到近前她才认出来…“沈明辉!”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心里却放松了一下…软软地栽倒。

处理

沈明辉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后排坐椅上像一滩烂泥似的沈明燕又将暖气关了。

他是从东北老工业基地煤炭城市出来的, 见多了身边的各种事例,无论是原来世界的“扶弟魔”还是这个世界的“扶姐魔”他都见过,最后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被寄予厚望的“女儿”,从小被千宠万宠,宠成了一个外强中干窝里横的废物,长大之后父母体力衰弱能力不足, 就让“儿子”接班, 接着照顾家里那个传说中能替嫁出去的儿子撑腰外加传宗接代的姐姐。

实际上呢?照顾的一边花钱出力一边想着在娘家掌权, 仗着自己出了钱跟父母合起伙儿来把“姐妹”和她们的配偶管束得死死的, 催着“姐妹”快生女儿,快传宗接代;“姐妹”心里也有怨气,成年人被管得死死的, 连“爱人”也要受管制,年深日久亲情也变成了怨恨, 到最后互相之间结了死仇老死不相往来。

想到这里, 沈明辉冒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竟也走了这条路吗?

这是惯性还是必然?

沈明燕走到这一步自己有没有责任?

是谁给她的胆子敢欠一百万的卡债?敢拿优优的照片和自己的隐私去卖?

无非是心里有底气, 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会抛下她不管,嘴上说得再怎么狠心绝情最后还是会替她擦屁股。

没准儿她还觉得对比那些压着男孩不让上学,扔出去打几年工替自家赚点小钱, 就抓回去聘嫁替自家赚大票彩礼的人家,自己家称不上重女轻男,母父真正偏疼的是他这个“儿子”呢。

沈明辉觉得一阵的头疼…说起来在另一个世界,自己不是一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完全不管吗?就算是知道秦知秋会生气, 还是会在两个人之间和稀泥帮亲不帮理?

这算什么?能力愈加责任愈大?

沈明燕不能不管,可要怎么管?想到她把优优的照片卖给八卦杂志,他就恨不得把沈明燕推到车外冻死她算了。

她这样的人非得狠狠吃个教训,才能懂道理,人活一世不说建功立业荣华富贵,总要能养活得起自己,才能算是真正的人。

他将车开到了一处偏远的社区,看着在灯下闪烁的牌子,将准备好的一份材料拿了出来,“沈明燕,签字。”

沈明燕糊里糊涂,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冰窟窿里,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还在热烫滚滚的KTV包厢被白律师虐打,听见人说沈明燕签字,立时睁开了眼睛,“别打!别打了!我签!我签!”他拿了笔在指定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再签。”沈明辉又翻到一处地方,让他签字。

他想也没想地签了。

沈明辉把东西收好下了车,按响了这处地方的铃,看门的人见是他来了,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这个地方是梅子推荐给他的,是梅子家族旗下的一间类似另一个世界“富土康”的企业,这里除了招收普通的工人,也招收那些“破产”被银行或债主押来工作还债的。、

沈明辉让沈明燕签的第一个东西是破产申请,沈明辉已经提前运作了和银行签了协议,用七十万买下了沈明燕名下所有的债务,第二个东西是以工抵债合同,在还清欠款之前,沈明燕不能从这里离开。

从他欠款的数额来看,十年之内是别想出来了。

当然了,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先签破产申请,沈明辉再拿着破产申请去和银行、工厂谈,但是——凡事总有操作空间,银行的诉求就是要钱,一百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来的债务,换来七十万实打实的钱,银行嘴都要乐得合不拢了,工厂这边有梅子打招呼,更是开启了“绿色通道”。

将沈明燕交给了工厂的负责人,沈明辉先拿了一千块的现钞给他,“她喝醉了,醒了之后很有可能会感冒,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

“没问题,厂长已经交待清楚了,我们这里设施很完善,一定不会让她出问题。”负责人自然不知道沈明辉的身份,沈明辉的背后是大少爷梅子都不知情,她认的是厂长,她们这样的工厂对这种被债主打一顿再送来的人怎么处理轻车熟路。

“她身体弱些,但读过大学,小时候在家里的早餐铺帮过忙。”沈明辉想了想又交待了一句。

“嗯,我已经跟食堂的负责人说好了,让她去员工食堂,先学面案。”工厂负责人说道。

沈明辉看了沈明燕一眼,转身离开了。

梅子家里的情形梅子已经告诉他了,他家沾点儿黑,虽然洗白了,依旧有灰色业务,这种事他们家做起来熟练得很知道分寸。

这个世界终究是从封建时代跨到资本主义时代的,资本主义,没人喜欢欠钱不还的。

沈明辉回到家里,在厨房里面忙碌的赫然是母亲,她有些笨拙地用小锅熬着粥,看见他回来了抱怨了起来,“真是倒反了天纲了,有这么大的儿子整天在外面野,还要我熬粥伺候。”

“我爸呢?”

“他刚睡着。”母亲声音放低了些,“有你姐的消息吗?”

“有。”沈明辉接替了母亲熬粥。

“她…”

“她被银行请的讨债公司找到了,人家把她卖了。”

“啥?”母亲吓得手一抖,“都什么时代了,咋能随便抓人买卖呢!”沈明燕的事放到一百年前,债主还真有权卖她。

“没卖器官,是卖给一间工厂了,什么时候把债还完什么时候放她。”沈明辉把火转到最小盖上了盖子。

“她…她从小没吃过苦…辉辉…她这次是知道教训了,你快想想办法啊。”母亲快要哭出来了。

“我刚才就去忙她的事了,跟银行找的讨债公司谈判,把她欠的钱讲到了七十万…”

“七十万…”母亲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我房子抵押给了银行,抵了一百二十万,替她还了钱,剩下的五十万我有用。”

“房子…抵给银行了?抵了这么多钱?你拿什么还啊?还不上咱们全家…”母亲被一百多万的数字给吓着了,“她呢?”

“她没脸回来,说要跟同学一起去非洲挖矿,我拦不住她就随她去了。”沈明辉冷静地说道。

“那个要账鬼啊!真是要帐鬼!早就听她念叨过要去非洲发什么财,现在竟然真去了!你咋不拦住她啊!她去非洲能发什么财啊!别被土著生番吃了就算是捡着了…”

“我拦不住她。”

母亲气得直跺脚,脑袋上的青筋都崩出来了,头一阵一阵发昏,摸索着凳子坐了下来,沈明辉熟门熟路地替她找了降压药,“妈,你这血压问题挺重的,不能血压高了才吃药,要天天按时吃药。”

“人家都说这病不能生气!可我跟你爸…哪有什么清静日子!明辉啊!明辉!妈对不住你,连累你了…你欠了那么多钱…”

沈明辉鼻子一酸,这也是他不能完全放弃父母的原因,他们真不是那种偏心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无情无义往死里压榨的,他们是真疼姐弟两个的,要真的是那种偏心得没有了理智的,沈明辉一走了之也没有什么负责,偏偏这种…“妈,没事儿,我本来就是要贷款的,我升职做合伙人了,一百多万啊…我五年还不上,七年也还上了。”

母亲吃了药又听说沈明辉升职了,心气儿终于顺了…“我们俩个还有顺宝…以后就只能指望你了!希望你姐姐在外面吃了苦知道好赖,早点回家,娶个靠谱的男人生个女儿…”

“妈,女儿自有女儿福,莫为女儿做马牛,您啊…得放手时且放手。我工作忙,顺宝还指着你看护呢。”沈明辉扶着母亲把她送上了楼,送回了房间。

“顺宝…顺宝这孩子太可怜了啊…”母亲想到了顺宝又抹起了眼泪。

沈明辉知道,沈明燕的事只能算是暂时解决了,早晚有一天母父会知道真相,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只希望沈明燕得到教训,出来知道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秦知秋听完白律师的汇报,翻看了一下合同,把合同交给了白律师,“麻烦您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份内之事。”白律师有几分郁闷,监测媒体保护秦家人是她的责任,秦家人虽多,真不像别的家庭一样一会儿这个出轨了一会儿那个酒驾让家庭律师疲于奔命到处灭火,上次家庭律师聚会,她还跟老友们半安慰半炫耀秦家家风正呢,谁想到她自己工作出了纰漏,小小姐的材料被八卦记者拿到了,竟然是大小姐先得到了消息拿回了东西…

看来人真的不能过得□□逸了,秦家事少,让她的嗅觉变得不敏锐变懒惰了,教训深刻啊。

“只是…”白律师想起大小姐不让自己教训沈明燕太狠和通知沈明辉的事,心知大小姐对沈明辉那个不知好歹的大作精并未忘情,“沈明辉好像把沈明燕送到梅家的血汗工厂了。”

秦知秋愣了一下答道,“哦。”

“这件事…他未免太绝情了。”哪有男子将亲姐姐送去血汗工厂的,这男人太狠心。

“那你说该怎么办?把房子卖了替沈明燕还债,等着沈明燕再捅个窟窿出来把自己卖了替他扛?一人做事一人当,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秦知秋反问白律师。

“这个…”白律师愣了一下,她倒没有从这方面想过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时候人狠下心来,做出的选择反而是最优的。

像是沈明燕这种人不吃一个深刻的教训,是学不会为自己负责的,沈明辉替她扛得越多,越是害了她,早晚有一天她会闯出沈明辉扛不了的祸,把自己完全折进去。

争取

天阴沉沉的, 好像随时会下雪,竖在路边公交站的液晶屏幕上实时滚动播放着温度信息,今天的最低温度为零下24度,实时温度为零下17度。路边几个环卫工人穿着显眼的橘黄色制服清扫着人行道上扫雪机没办法清理到的残雪。

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男的,个子普遍不高,肤色黄黑, 头发乱乱地塞在帽子里, 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全国男权联合会就在这条街上, 那里有休息站, 休息站里有平时有热糖水,午饭时间有米饭、馒头、热汤,还提供热饭服务, 虽然不丰盛,对这些人来讲已经是福音了。

因此到了临近中午的时段, 环卫工慢慢向这边聚集。

沈明辉站在宋颖身后, 听他讲全国男权联合会的背景, 眼睛却忍不住扫向那些男环卫工, 说来可笑,中产阶级和贵族们认为男性应当被关起来保护,最好是做为家庭主夫, 每天照顾孩子就好了,若有余力可以做义工参与慈善事业,底层呢?环卫工、保洁、清洁大楼这些脏活累活的主力都是男人,他们做着最辛苦的活, 拿着同工种女性三分之二的工资,工资卡全部交给妻子支配,有些女人甚至养了三、四个男人替她工作,男性工资低体能好事儿少市政愿意雇用男性——他们中的三分之一连大额钞票都不认识,更不用说拿工资卡取款这种“复杂”的工作了。

这些男人普遍来自原来的农村地区,不识字,没受过任何教育,农村工业化进程加快,地主更愿意使用机械雇极少的工人自己“耕种”土地,原本做为雇农、佃农存在的农民只能进城打工。

因为没有文化,出卖体力是唯一的选择。

这就是这个世界奇怪和残酷的地方了。

因为没有进行过革,命也没有进行过彻底的土地改革,农民是工业化的最大受害群体,能做环卫工已经不错了,就在帝都的西北郊区长期存在一大片三不管的贫民窟,无数大冬天只能住在板房里靠煤球取暖月收入不超过五百元的穷人。

也许是自己“沦”为弱势群体的一员,沈明辉开始向下看…

宋颖注意到他的目光…“因为男权组织一直在说女男性环卫工同工不同酬,工会又说她们为了减少开支多招男工…市政觉得麻烦,去年曾经有一度想要限定环卫工性别,多招收女性,被男权组织告了,市长道歉并且答应给男环卫工人涨薪,同时向男权组织增加拨款…”

沈明辉意识到了宋颖的言下之意,男权在这个世界上是非常赚钱的事业,男权组织权势滔天无人敢惹,律师行只要成为男权组织的长期法律顾问,就能刷慈善分、权益分、金钱分…

他们俩个走进男权联合会的大门,穿着白色荷叶边衬衫格子呢短裙黑丝棉袜的齐耳短发男子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请问是宋律师吗?”他笑吟吟地说道。

“是。”宋颖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贺会长的第二秘书吴静。”他伸出手和宋颖握手。

“这是我的助手我们公司的初级合伙人沈明辉律师。”宋颖介绍沈明辉。

“你好。”吴静抬头看了眼沈明辉,又上下扫了他一眼,和他握了握手,“你真高啊。”

“你好。”沈明辉知道自己“鹤立鸡群”了,这个世界的男性普遍不高,偏瘦,越是上层越是如此,毕竟“好男不过百,不是骷髅就是矮”,狗经过几十年的培育都能培育出跟祖先叛若两狗的新品种,更何况女尊世界经过上万年的“选种”。

中上层男子以矮、白、幼、瘦为美,裹脚减少运动量不长肌肉,束腰让他们营养不良食量极小,像吃鸟食,后代男子越来越矮…而中下层男子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做重体力劳动也长不高,原来两个阶层的差距体现在肤色上,现在…工业革命带动农业革命之后粮食产量丰富了,农村人口流动成为工人了,中下层男开始长高了,他们又普遍不会“减肥”控制体重,于是…高和壮成了出身中下层的标志之一。当然了,底层男还是矮,他们营养不够。

华夏社会歧视链异常完美!一眼望穿!

明辉虽然瘦、白,但他高啊!嗯…中下层,是接受了教育冲到了中上层的原中下层一员…俗称:暴发户。

也许注意到了沈明辉的恼怒,吴静解释了起来,“考律师很难吧?这么年轻就做到初级合伙人很辛苦啊,太崇拜你了。”

别以为男权联合会就没有歧视,吴静的眼神代表了态度,“强调”沈明辉的励志更是刻意,不是一个阶层就不是一个阶层,刻意的“平权”代表的是另一种歧视。

“还好,我们律师行非常重视平权,只以能力不以性别或出身评价人。”沈明辉笑道。有些事心里清楚就行了,不必表现出来,更不用耿耿于怀。

吴静也笑了起来。

吴静带他们到了位于男权联合会顶层十层的办公区,男权联合会的办公室多且密,第十层会长层一样是一间一间的办公室,光是副会长就有十三个之多,这还不包括八个名誉会长,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当朝第一王夫现年七十一岁的夏明月。他镶着椭圆金框的照片挂在第一名誉会长室的门上。

沈明辉觉得像“遗像”。

感谢皇帝陛下没把自己的照片也挂在门上,否则按照皇室法她们走到相前要肃穆脱帽鞠躬行礼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