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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是内政部的一个官员,工作很好。”

“太好了,我妈说她长了个通天鼻,将来肯定是能为官作宰的。”说完他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收起了笑容,露出了迷茫痛苦的神色,“可是…”

“她让我把这张支票转交给你。”沈明辉拿出了支票。

程紫接过支票,“这就是支票啊,我都没见过,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有钱人写支票什么的…”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数字,“这上面好多个零啊,这是很多钱吧…”

“不算多。”这个世界的物价水平跟另一个世界差不多,房价均价低,但帝都中心的房价比另一个世界的还玄幻。

“哦。”程紫低下了头,“我不会用这个啊,麻烦你把这钱取出来给我爸和我的孩子们吧。”

“嗯。”

“我爸现在怎么样了?上次医生告诉我他生病了。”

“他挺好的。”

“他没事就好,真想回家啊。”程紫说得家是自己的“娘家”,“我家的房子还在吗?”

“还在。之前租出去了,用租金支付你爸爸在养老院的费用。”

“哦,我一定挺不孝的。”程紫苦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没人信…”

“我信。”沈明辉看着程紫的眼睛,“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些不好的事忘了也好。”

“我不明白,既然她是家暴女,我为什么不在报警之后离婚离开呢?我有手有脚,我家里也有房子,离开她我一样能生活啊?我妈车祸去世之前也爱打我爸,我劝我爸离婚,我爸不肯,我当时就发誓我遇见那样的人百分百离婚!”

是啊,我们在十八岁的时候多有原则啊,出轨肯定离婚,家暴肯定离婚,性格不合经常吵架肯定离婚——非高富帅不找,光有钱绝对不行,必须有貌有身材性格还要好,不能对所有人暖,要对我一个人好…身高不能低于一米七五,体重不能高于八十公斤,六块腹肌是必备的——

后来呢?

程紫是极端事例,可我们还不是一样放弃了这种原则。

“我只能说大人的世界比想象中更复杂无奈。”程紫是因为孩子吧,离婚他带不走孩子,不希望孩子没有母亲,可能也有“处男情结”,觉得自己不是“处男”了,不纯洁了,对不起妻子,对方看不起自己是应该的…

“下午庭审的时候对方可能会比较苛刻,你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出声儿就好了。”程紫本身长得就很楚楚可怜,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足够了,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沈明辉见过程紫,刚刚从法院的看守中心签出,就看见丛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检方才阴险了,卡着下午上班的点夹塞儿报了补充证人名单。”

沈明辉接过丛欣递过来的证人名单,林勇毅准备突袭了,补了两个证人,第一位证人正是调查资料上三年前杀妻案的主办警官,第二位证人是保,护伞组织的志愿者周厦。

这两个人应该是安排在枪械专业后面。

沈明辉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林勇毅肯定会放大招,没想到不是明天放而是今天放,他不担心别的,最担心的是程紫受不了刺激。

到了下午,平淡的“品格”证人很快就过了,主要是沈明辉问,对方答,林勇毅有的走过场似的问一两个问题,有的干脆问都不问。

程紫长期遭受家暴是无可辩驳板上钉钉的事,区别是沈明辉想把他塑造成“完美受害者”,林勇毅想把他说成是“甘愿受虐不愿接受帮助,明明可以走法律途径将家暴者送入监牢或离婚,却最终选择了杀人的谋杀犯。”

到了警方枪械专家出场时,林勇毅的助理带进来两个人,一个身穿警察制服,一个穿着便装,丛欣偷偷和资料里的照片对照,正是那两个人,她轻轻碰了碰沈明辉的胳膊,沈明辉点了点头。

“请说明你的身份。”林勇毅道。

“我今年六十二岁,十八岁参军,二十岁进入第三枪械制造厂工作,三十岁被特招到文省公安厅鉴定科任试验员,从业三十年,现在退休在家,是国家专家证人资料库五星级枪械专家。”枪械专家是个很精干的女人,头发乌黑发亮,整个人精气神十足,穿着薄薄的衬衫,肌肉十分发达。

“那真的是很厉害了。您一定非常了解枪械。”

“可以这么说。”

“请问您对本案中涉及的枪支有什么印象?制作容易还是困难?普通百姓是否很容易获取?”

“本案中的枪我研究过,外表是仿制式军用44式□□,制作比较粗糙,改装后能够击发0.88毫米的制式子弹。”

“这种枪容易搞到吗?”

“理论上比较容易搞到,当然了,得有特殊的渠道,我国是禁枪国家,改装质量看改装水平,我看过本案的□□,改装质量在改装枪中占中下,存在射程不远,精度不高,多次使用后容易炸膛等问题。”

“您说的比较容易是指什么渠道,程紫自称是在网上买的,网上能买到吗?”

“可以买到,不是那种你在买宝上搜索改装□□就能搜到的,需要知道店铺ID,有介绍人,暗号什么的,拍一件类似毛巾之类的商品,付款后对方通过伪装的方式寄送。我们去年就曾经打掉过类似的贩□□支的网店,买宝与我们合作严打非正常交易。”

“您说的非正常交易就是一个毛巾卖一千块?”

“是的。”

“我明白了,那依您的看法程紫这种从来没有服过兵役,家庭也没有相关背景,从来没有开过枪的人,在照明条件不理想的前提下,连开四枪,枪枪击中受害人躯干致受害人死亡的情形…可能吗?”

“木仓械是比较容易掌握的,我看过勘察报告,死者中枪的时候距程紫不过是80厘米,中弹部位高度也与车窗高度相符也就是从驾驶位置,降下车窗快速开枪,那种距离不要求精度和技巧,躯干本身目标就很大,能击中就可以…死者在死后根据监控录像还曾经追车——这也表明木仓的杀伤力不足,符合一般改装枪的特点。”

“您说的比较容易掌握是指一个人看录像就能学会?”

“聪明点的看几部警匪片也学会了。就是拉开保险扣板机,比较难克服的是心理因素。”

“您认为程紫是从何种渠道得到‘推荐’顺利买到木仓支的呢?”

“这个得问程紫了。”专家说道。

“好吧,我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在您的从业生涯里,您见过类似的枪吗?见过类似的案子吗?”

“抗议,与本案无关!”沈明辉立即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这件事也本案是否是有预谋的杀人有莫大的关系。”林勇毅辩驳道。

“好吧,你可以询问。”法官说道。

证人在得到准许之后回答,“我见过类似的案子,就发生在帝都,当时我还没有退休,帝都市公安局送来一枪械让我鉴定,我对案情印象深刻,被长期家暴的丈夫,打死了妻子。用的枪与程紫案的枪十分类似。”

“案情也非常类似吧?”林勇毅说道。

“是的。”

“好的,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辩护方。”法官指了指沈明辉。

沈明辉站了起来,“我见过您的简历,叹为观止,您是国内法证类首屈一指的枪械专家了吧?”

“资格比较老而已。”专家谦虚地说道。

“在您的印象里,这些年我国的涉枪案是增多了还是减少了?”

“这个是有曲线的,从全国各地报上来的数据来看,近十年是呈上升趋势的。”

“是不是因为普通人获得枪械的渠道比过去多了?”

“是的,过去需要几个人互相介绍接头什么的,现在网络时代不需要了。”

“现在程紫失去了记忆没办法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可不可以合理推策,是帝都人,又是保,护伞组织庇护下的家暴受害者,程紫很有可能在某一时间看见了类似的案子,受到了启发,这才□□自卫?”

“这个…”

“您可以回答有或者没有。”

“有。”专家只能点头。“但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在三年前,保,护伞组织就存在某种地下消息或渠道,能买到枪?只不过因为检方匆匆结案没有被打掉?程紫从某个人嘴里知道了渠道呢?”

“这个…”

“这桩案子不在于他当时手里拿的是枪还是刀,这两种都是自卫的武器,程紫长期遭受家暴,精神高度紧张非常没有安全感,很害怕对方杀了他…随身带武器自卫是很正常的事,幸运的是他的武器在关键时刻保护了他。”

峰回

林勇毅嘴笑露出了一丝笑容,沈明辉确实是个高手,很懂得模糊视线,然而…

“检方要求补充提问。”

“可以。”法官一抬手。

“请问您所说的购枪渠道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吗?您确定枪是来看成买宝吗?”

“我之前说过,一般人掌握不到这方面的知识,但有需求的话,现在并不是很难。来源也不一定是买宝,也有可能是暗网。”

“您说的暗网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林勇毅做无知状。

“我们日常所见的互联网世界,看似庞大,实际只是冰山一角,仅占互联网内容的一小部分,更大的部分就是所谓的暗网。”

“能进入暗网需要相关的知识和渠道吧?”

“是的。”

“我还有一个疑问,您对比过两起枪击案的□□吗?”

“对比过。”

“以您的专业知识,您认为两起案件的□□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两把枪非常类似,这种改造□□都是手工改造的,会有微小的差别,但是这两把枪的改造手法是一样的。”

“我不是什么时尚人士,还有点强迫症,比如我今天身上穿的西装,就是三年前订制的,我的一个友人说我这样穿太不时尚了,今年流行的是三粒扣小垫肩西装,枪械方面也有这样的时尚吗?毕竟同一批次的产品有一致性,不同批次的,不同店家的就会有区别,尤其是这种地下生意,店主难道会三年不换ID?”

“他们基本上就是打游击的状态,别说三年,三个月换一个ID或身份都是正常的。”

“所以——这两把枪如此一致很不寻常?”

“非常不寻常。”

“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两把枪是同时从同一个卖家手里买的。”

“有可能。”

“我的问题问完了。”

沈明辉举手站了起来,“法官大人…”

“嗯。”法官点了点头。

“请问,有没有可能两把枪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个…”

“您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是没有。”

“有。”专家有些迟疑地说道,“手工改造枪本身就存在很多的偶然性…”

“您不必解释了。”沈明辉说道,“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有可能,做为怀疑程紫的□□与三年前的案子系同一人同次购买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况且——如果你说是同一人同次购买,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合理怀疑两起案子的凶手都另有其人?毕竟三年前程紫并不在保,护伞组织的保护之下!也没有离开妻子的意图。前面的证人们说得很清楚了。”

林勇毅坐直了身体,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逻辑错误,而沈明辉抓住了这个错误。

“法官大人,我问完了。”沈明辉道。

“检方还有没有问题?”

“没有。”林勇毅摇了摇头,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输掉官司。

“国家和法院感谢枪械专家尽公民义务做证,请您离席。”书记官说道。

下一位证人正是三年前案子的警察。

也许意识到了自己策略失误,林勇毅只是例行问了几个问题。

轮到沈明辉的时候,他却火力全开,“郭警官是吧?”

“是。”

“根据您方才的描述,三年前您接到报警,有个可疑的女人在社区公园徘徊,报警者怀疑是恋,童,癖。”

“是的,社区公园有很多儿童游乐设施,很多家长喜欢带孩子到那里玩,我们鼓励家长举报可疑的人。”

“所以在接警之后你很快到达了现场。”

“是的。”

“您是三年前——正确的说是两年八个月前枪击案的目击者吗?”

“我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倒在地上了,一个男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枪不停地尖叫还有小孩子在哭。目击证人说男的带孩子来公园看见了垃圾箱旁的女人,女人往他那边跑过去想抢孩子,男的就开枪了。”

“所以两年八个月之前的案子跟这桩案子除了同样是枪击案,相似的地方并不多?”

“很多,后来我们调查之后才知道,原来两人是妻夫关系,妻子常年家暴男的,男的带着孩子逃了,受到了保,护伞组织的保护,那天妻子知道他们在附近的社区,就去社区公园等他们…果然等到了。”

“你知道从那以后保,护伞组织就明令禁止被保护对象带孩子出现在公开场合吗?”

“不知道。”

“你当时认为那桩案子疑点吗?”

“我当时也想仔细审问枪的来路,可是检方很快和他们达成了诉辩交易,对方的律师又很强势——”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如果你当时斩断了枪的来路,冬至节那天死在停车场的就是程紫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警察摇头。

“我理解你的意思,你认为是检方急匆匆的结案,让你没能继续追查,所以才会再次发生类似案件。”

“这个…”郭警官看着林勇毅,“说实话,我是这么认为的。检方太急于结案了。忽略了不应该忽略的细节,我当时就说以后还会有类似的案子。”

“哦?”

“类似这种案子是有示范作用的。”

“嗯,我了解,就像程紫案发生之后,全国各地都有被家暴的男子拿起武器反抗家暴者的案例,好了,我暂时问完了。”

林勇毅举起了手,“检方要求补充提问。”

“可以。”

林勇毅站了起来,“请问全国各地的家暴男子拿起武器反抗家暴者的案例中,都使用了□□吗?”

“没有。”

“可我的资料里有,事实上从十二年前开始,每隔两三年,就会有一位家暴者死在□□之下。”

“十二年前程紫还没有嫁给卢栋,如果是连环杀人案与程紫更是没有关系,请法庭当庭释放程紫,并且以浪费国家资源,污陷守法公民罪对检方发起调查。”沈明辉道。

“检方。”法官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们如果怀疑是连环杀人案,就应该让警方继续调查,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法庭资源!”

林勇毅咳了一声,“开枪的人是程紫,这点毫无疑问,我们只是怀疑保,护伞组织有中间商背后提供枪支,程紫故意将自己的新地址泄露给父亲的养老院,我们在后面会解答所有疑问。”

“最好是这样,否则你母亲也保不了你!”赵法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沈明辉看着林勇毅瞬间变白的脸色,知道明天会是一场真正的硬仗,林勇毅会底牌尽出了。

第二天的检方的证人名单在晚上七点就出来了,她们找了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停车场的工作人员,程紫案发时打工地的老板…沈明辉则犹豫许久之后,将程紫的女儿加入了证人阵容。

就在他将证人名单交给丛欣之前,熊竣笑嘻嘻地拿着一张光盘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大哥,要碟吗?”

“什么碟?”

“高清□□保真监控偷录…”

“到底什么碟啦!”

“很有用!你单独开个价,价码合适我就给你。”

“一顿火锅?”

“火锅、SPA、烧烤一条龙,我指定地点你买单,还要丛欣女神坐陪。”

“同意。”要是男权世界他可能会犹豫熊竣指定丛欣坐陪的事,女权世界——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给你。”熊竣将碟交给了沈明辉。

“这是什么?”

“这是程紫家附近ATM机录下的视频,注意时间。”

“ATM机视频?你怎么搞到的?”他早注意到那附近有ATM机了,也怀疑会不会拍到些什么,但是银行太难攻破了,检方都够呛能要来东西,何况是他一个律师。

“做了点牺牲呗。”熊竣不以为意地说道,“久旷之女急需布施。”

“您还真是肉身菩萨。”

“在我们那里,没有固定的伴侣之前,拒绝他人的求欢是不礼貌的。”熊竣拨了拨头发。

你牛…沈明辉伸出了大姆指。

ATM机监控清楚的显示,在案发时间冬至节——晚上7:35分,一个很像程紫的男子匆匆走过。

案发时间是7:40,程紫案距案发地点距离一公里,除非程紫会飞,5分钟之内是到达不了案发现场的。

沈明辉退出光碟,脸上却没有多少狂喜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车里被捕的,如果我们不能证明从程紫家能赶到某个地点和某人会合上了车,监方完全可以说是监控拍到的人不是他,毕竟监控非常模糊,不过这给了我们新的思路,之前程紫女儿说他回过家,很有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