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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让仆人们伺候完宴会就休息吗?明天早晨起来再收拾吧。”仆人也是人,这个世界也早没有卖身为奴的事了,府里一共三十几名工作人员,过年的时候叶立本一向安排仆人们“串休”,两位女男管家也是各自各值一天班,一直到十五,每人都保证能休三天以上。

“明天还是从龙凤楼订席吗?”白管家继续问。

“嗯,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全部订席面,厨房准备果盘茶水和你们自己的吃食就行了。”秦知秋知道,白管家在这里“明知故问”,其实是有话想说,“白姑姑,你知道我一向不拿你当外人,您有事尽管说吧。”

“主人和魏男爵士的事…”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这么大一家子,这么多的人,想在这个家里玩偷情,没有白管家帮着遮掩是不可能的。

“我对不起夫人…”

“这不关你的事,你去休息吧。”

“那…我先下去了。”白管家鞠了一躬。

“等等。”秦知秋叫住了她,“新年快乐,白姑姑。”

“新年快乐,少主人。”

目送白管家离开,秦知秋真不怪她,毕竟母亲是秦家现任的主人,她必须效忠母亲。

她跟特意向自己解释,而不是父亲解释,一样是因为自己是秦家未来的主人。

说起来都让人觉得可笑,男女之间的区别就是这么大,在贵族圈子里更是如此。

秦知秋上楼第一件事是去看女儿,优优并没有听懂知夏说得话,她还太小,不懂大人之间的这点事,秦知秋替爱踢被子的女儿盖好了被子,摸了摸女儿汗湿的头发,心里不由得庆幸自己生的是女儿,在这个世界里天然强势。

陪女儿睡在角落窄床上的保父醒了,他坐了起来发现是秦知秋悄无声息地穿上衣服过来了。

“您来了。”

“嗯,你去休息吧。”如果是在另一个世界,秦知秋绝对不会答应非亲缘关系的男子来照顾女儿的,这个世界保父占主流,她也曾经动过找保姆的想法,钱给到位了,还是能找到的,但优优已经适应了这位保父,她也就没有换。

“我想跟您说一件事。”保父说道。

“您说吧。”

“过完年我打算辞职离开了,有另一户人家的小孩需要我照顾,优优小主人已经足够大了。”

秦知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让管家写一封好的推荐信给你的。”

“晚安。”

“晚安,新年快乐。”

“也祝您新年快乐。”

秦知秋关上女儿的房门,看见站在走廊里的秦简——“秦简,你怎么还没睡?”

“大姐…”秦简走过来抱住秦知秋的腰,许久没有说话,秦简太聪明了,只是凭借几个人的微表情,外人眼里的小小波澜,就能看出底下无情的风暴,“大姐,别离开好么?”

“傻瓜,我为什么要离开啊?”秦知秋揉揉秦简的头,二爸太过固执了,寻常人家有秦简这样的天才,无论女男都要捧上天,好好培养,以期成材…二爸却总是希望把他养成淑男,嫁入高门。他难道没看见嫁入高门的“下场”吗?就算现在一妻一夫制了,高门不敢把小夫们摆上台面,外面的花花事还少吗?为夫的只有忍或滚两条路,忍人人称颂,滚要面对巨大的落差和外人的指责——是的,外人只会指责豪门夫人不“懂事”,不“识大体。”

秦简抬起头,他只比秦知秋略矮一些,有着毛绒绒的大眼睛,“姐,你不会离开?”

“不会啊。”

秦简搂住了她,过了一会儿放开了秦知秋,“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秦知秋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把秦简送回了他的房门,站在起居室看着秦简进了卧室上了床,这才关好门离开。

她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被人叫住了,“知秋。”

她转过身,母亲穿着睡衣从三楼走了下来,她头发披散着,脸色有些青白难看,像是一两个小时就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知秋。”

“妈。”

“你爸说初四亲友们都离开,他也会搬走,你去劝劝他。”秦媚拉着女儿的手说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上次被你堵到之后,我就和他断了,真的断了!他也有了新女朋友,我跟他没有关系了。”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管。”管什么?劝什么?在另一个世界,十二岁的时候她没有劝母亲不要离婚,现在她也不打算劝父亲不要分居。“我爸暂时和你分开冷静一下也好。”

“你不了解你父亲,他这人打定了主意和我分居,是一定要离婚的!就算是不离婚也不会再见我了!你好好劝劝他,爵士夫人的位置永远都是他的,外面的人再多也不能捍动他的地位!我真的和阿魏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更深的感情,我在乎的只有他。”

“这些话你应该和他说。”秦知秋看向母亲身后。

秦媚转过身,叶立本站在她的后面——

“你不用让知秋劝我,我年后就搬走,如果有需要我出现的场合我会出现的,绝对不会让你丢面子,我也不会在外面另找人让你难堪,只是这个家我不想再呆下去了。”他放弃了事业,做秦媚背后的男人,坚持了这么多年,到如今却发现他所有的坚持都是笑话一场,“天下那么多男人,为什么是阿魏?”回想他还曾经听阿魏私下里诉苦,事业虽然成功,一辈子未婚没有子女也没有爱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觉得阿魏实在是个可怜人。原来他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笑话。

“不,你不能搬出去。”秦媚慌了,她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

“你注意音量,孩子们和客人们都在。”叶立本压低了声音,“我本来不打算今天和你提的,可你非要在今天讲清楚。”

“知秋!你得顾及知秋的感受,她现在是个名人了,母父分居别人会怎么看她?”秦媚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走下楼,拉住秦知秋,她知道在叶立本的心中,自己的份量不如知秋重。

“知秋,你同不同意我和你妈分居?”叶立本问秦知秋。

这是秦知秋两世以来第二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十二岁的时候她回答,“妈妈,你和他离婚吧,你还年轻。”三十一岁的她回答,“不管你们分不分居,你都是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我的妈妈,你们的人生应该由你们自己掌握,我已经成年了,有家有业不需要谁来牺牲自己照顾我。”

“秦知秋!”秦媚狠狠抓住女儿的胳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妈,你还不明白吗?二爸进门的时候,咱们这个家就散了!散了!”什么红旗不倒彩旗飘飘,什么一妻多夫,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重视的人,正房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当她出轨别的男人的时候,这个家就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外表好看的空壳!她也不顾及了,也提高了声音。

“知秋!你这样难道不怕我更改遗嘱吗?你是秦家的未来,你不能只有这么低的眼界!”秦媚口不择言地说道,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

秦知秋露出苦笑,她知道到最后母亲会玩这一手的,用她的继承权来威胁爸爸,“我会和我爸一起搬出去的。”

“知秋,对不起,妈妈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秦媚跑过来拦住了秦知秋,“我错了…原谅妈妈!”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带着孩子住在母亲家里确实不像话,我会搬出去的。”秦知秋微笑着说道。

“知秋!”叶立本也被女儿的态度吓到了,他早知道女儿叛逆独立,没想到女儿竟然…

“没什么,咱们家人太多,太乱了,本来就不利于小孩子成长,我本来就打算年后搬走的,需要的时候我会回来,不需的话…”秦知秋看向母亲,“无所谓。”

“无所谓?你怎么能无所谓?秦家百年的基业,我替你打下来的江山,你怎么能这么无所谓?”秦媚看着长女,又看着丈夫,“叶立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吗?为了我一句话就这样任性?”

“知秋!道歉!”

秦知秋看向父亲,又看着母亲…“你们不觉得咱们家很畸形吗?这不是我想要的家庭,也不是我女儿长大的地方…搬离家里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绝对不是在和谁堵气。妈,我在外面住了这么久,不过是回来住了不到一年过渡一下,搬出去很正常啊。你过你想过的生活,我爸也过我想过的生活,让我也过我想过的生活吧。”像是她之前说过的那样,贵族的平均寿命七八十岁,活九十一百也不是不可能,她不可能呆在家里二、三十年“盼”着母亲死自己好早日“扶正”。今天不过是把事情说开了罢了,她想到秦简之前说的话…这孩子,真的是窥一斑就知全豹,太聪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不是宅斗文,从来都不是。

仙人跳??

秦家这样的人家, 又是在亲戚都在的场合, 三个人声音忽大忽小的说了这么久, 已经是十分的“激烈”了,到了这一步, 互相都知道话说死了, 不能再说了, 再说下去是无谓的吵架。

叶立本看着女儿,他素来知道女儿是个主意大的, 打定了主意任谁也无法轻易改变, 当初选择文科读法律而不是继承母亲的事业读理时如此, 选择结婚对象的时候更是如此, 离婚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和沈明辉复合也不过是告诉了他一声, 现在说要搬走——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和秦媚的婚姻早已经明存实亡, 所谓的齐人之福只在秦媚的臆想当中存在,享福的也只有她自己。

阿魏只是压到这段早就名存实亡的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在很久以前,他最开心的时间就是秦媚不在家,“二弟”也不在家的时候了。

至于知秋——他不再担心了,他太了解秦媚了, 两个女儿, 一个独立自主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事业做得也成功,另一个眼界只有鼻子尖前面那么大一丁点的事, 整天想着坐享其成。秦媚再怎么恼恨知秋不听话,也不可能更换继承人。

知秋说要搬出去,秦媚比他说要分居时还要害怕…连道歉的话都那么轻易说出去了。

当年母亲说得对,人呢,年轻的时候管着子女,到老了,就是归子女管了,不管再怎么强势的人,也怕子女。

“我累了,回去休息了。”叶立本转身上楼。

秦媚站在那里许久,“知秋,我老了。”

“妈,你永远是我妈。我爸也永远是我爸,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彼此放过,每个人都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不好吗?”秦知秋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显出老态的母亲,“妈,不住在一起也不能改变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秦媚按压着疼痛的头,“很晚了,你回去考虑一下吧。秦家的继承人是要住在家里的。”到这个时候,继承权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妈,你没有钱,难道就不是我妈了吗?就算没有了长女的地位、继承权,我还是你女儿。”秦知秋轻声说道,“妈,新年快乐。晚安。”

秦媚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长女,她气恨知夏眼界窄,认不清自己次女的地位,不肯乖乖的做辅助或自己出去闯一片天地,现在也同样气恨长女太独立太冷酷太理智,心里某个角落又暗暗欣慰长女的独立…

“人呢?”沈明辉有些头疼,大过年的,他虽然无处可去唯一的计划是回到家里自己看冰箱里有什么剩下的东西,随便洗一洗煮“火锅”吃,也不至于被人这么耍着玩。

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声称自己杀了人,带着他到了“案发现场”,一栋高档公寓的主卧室,却没有看见尸体。

“他…他…”女人也有些慌了,“他就在这里啊!我走的时候还在的!”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叫卢愚,是位普通的商人,宋颖是我的律师…”

沈明辉用手机检索她的名字,她确实是律师楼的VIP客户,登记在宋颖名下,但一直以来就是些普通的商业合同、并购合同之类的,没有涉及到刑事案件的,正在办理中的案子是——离婚案。她和丈夫正在办理马拉松式的离婚,两个人都想离婚,但对于财产处置分歧很大。

“嗯,卢女士,我知道您的案子,方才您这形象,我没认出来您。”就算真的完全“不熟”,他也要假装很熟的样子,毕竟卢愚是VIP客户。

“我这形象我自己也吓自己一跳啊…他还躺在我的旁边…”

“哪个他?”

“昨晚是我过生日,再加上快要过年了嘛…我跟我丈夫又在分居中,几个好姐妹就过来帮我庆祝,其中有一个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叫了脱衣舞男团来,还把头牌留下来陪我过夜,我昨晚喝得实在有点多,又跟他折腾了两回…睡着了…一直睡到十点多才醒,我发现手上被子里全是血,昨晚那个男人浑身是血躺在我旁边,我想来想要救他,沾了一身的血…”

“你没有报警?”

“我醒来的时候刀就在我手里啊!我完全不记得昨晚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房间里只有我们俩个,房门是锁着的——”

“这么说你不确定是不是你杀了他?”

“我不记得了,我杀了他?”卢愚皱眉说道,“我不知道…”

“你走的时候锁门了吗?”

“我不记得了,我宿醉没醒又吓得半死,哪还记得锁门没锁门这样的事啊。”

“你确定他死了?”

“死了?”卢愚又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我不知道…”

沈明辉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一问三不知,所谓的“尸体”也不见踪影,不知是死了还是自己“走出去了”,但她身上的血是真的,床上也确实有很多血,报案?他都不知道是要报杀人案还是疑似杀人案…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除了主卧室还有别的房间吗?”

“这公寓是我在城里上班的时候住的,分居住后我一直住在这里,除了主卧还有次卧和佣人房,我家的男佣过年放假了。”卢愚说道。

沈明辉把所有的房门打开,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一遍,想到离婚官司…

他拉上了窗帘,用手机摄像头照房间的各种地方,果然在主卧室正对着床的钟上发现了摄像头,又在中央空调口发现了另一个摄像头,在卫生间还有摄像头…

“这…这些都是什么?”卢愚有些晕菜了。

“您在打离婚官司吧?”华夏国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分居”,妻夫不住在一起了也是合法的妻夫,分居期间出轨就是“出轨”,男方显然玩了一手“仙人跳”,掌握了她婚姻存续期间出轨的确凿证据。

“我艹,卢方海这个贱人!”卢愚大声痛骂,“贱人!贱人!贱人!特么的和我玩仙人跳!我跟他妻夫这么多年,我不像人家一样经常夜不归宿,也不像人家一样的一个两个小夫往回娶,家里的钱可劲儿他花,倒惯出这么个白眼狼来!竟然陷害我出轨!陷害我杀人!”

“报不报警?”

“报警!”卢愚跳着脚的骂,“什么杀人啊!我身上的八成是鸡血!真不要脸!竟然玩这一手,等警察…”

沈明辉在他的骂声中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可还没等他骂完,沈明辉的电话也没有接通,敞开的门外就来了两个警察,看见浑身是血的卢愚立刻举起了枪。

“警察!别动!”

“警察女士,你们来的真及时,我是沈明辉,卢愚女士的律师,我们正要报警…”沈明辉把手机开了免提,“刘超刘警官是吧?我是沈明辉,我打电话过来是想要报案。可是你的两位同事先到了…让他们接一下电话?”

两个警察互视了一眼,其中有一个伸手接过手机,“喂?我们是重案二组的,是的,是为了抛尸案,有人将一具裸尸从公寓的顶楼抛下去了,我们正在走访中发现了可疑人物,可疑人物中的一个自称是律师…”

“抛下去了?没有!我没抛他!我没有!”卢愚吓坏了,“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我真的没有!”

刘超一边叹气一边问讯沈明辉,“沈律师啊,你是不是死神转世啊?怎么又让你遇见这样的案子了?大过年的啊,这一年你还想不想好了。”

“这次是案子找我,卢愚是我们律师行的VIP客户。”

“他是宋颖律师的客户?”

“是的,我已经联系过宋律师了,他在国外渡假,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卢愚现在由我负责,我们律师行的另一位合伙人蔚琳女士在赶来警局的路上。”

“案子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的也只有之前和你说的那些,我建议给我当事人验血、血尿做全面体检,她糊涂得有些不正常。至于裸尸,我都怀疑是不是昨晚的那男的…”

“要是昨晚的男的你当事人可摊上大事了,我们的系统中记录他才十六岁,未成年,身份是学生。”

“我…”沈明辉能怎么说?华夏国的法律很奇怪,公民年满十四周岁经母父同意可以结婚,但是非婚姻关系成年人睡了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都算法定强女干,不管这个未成年人是什么身份,是伎男也一样。卢愚最轻也犯了强女干。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人家死在她床上了,房间里就两个人,她手里拿着刀浑身上下全是他的血。

她的前夫看样子不光要钱,还要命啊。

“这桩案子很难啊,沈律师。”

“嗯。”

“而且社会反响一定非常恶劣,这次您要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和魔鬼共舞了。民众很讨厌强女干未成年人、杀人、抛尸的凶手。”岂止是讨厌啊,简直恨之入骨,连替她们辩护的人都会被各种嘲讽。刘超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啊,上次的案子沈明辉真是让警局、检察院、法院都丢了大脸。

过年

什么站在人民对立面啊, 什么形象啊, 不在沈明辉的考虑范围内, 他需要考虑的是今天是年三十,现在是下午两点钟, 法院还有一个小时全部下班, 如果今天不保释卢愚, 不管她是不是被冤枉的,假释法庭年初三才有值班法官授理假释审请, 卢愚要在里面过年了…

“我当事人有没有正式被批捕?”

“他的房子, 他手里拿着刀, 他浑身都是受害者的血, 他自己承认不记得…”说到不记得的时候刘超双手抬起打了个引号“杀没杀人。不批捕是我们的工作失职,不过你可以申请快速假释, 他现在在隔壁…”刘超看了看时间, “痕检那边怎么样也得一个小时才有可能放人,我们得送看守所办手续你才能去假释法庭审请假释…”

幸灾乐祸, 绝对的幸灾乐祸,这就是得罪警方的下场,“大哥,你说了可以走快速通道。”

“我说的已经是最快了, 程序问题。”

“别以为你不说我不知道你可以现在就让她进入系统, 我现在就可以去假释法庭。”

“你的意思是我刁难你喽?照规矩我们可以扣押她48小时,要不然你后天再来?”

“善良点,别让我当事人在牢里过年…他之前连停车罚单都没有。”

“我想想…”刘超摇头…“我本来心是软的, 但一想到我的好朋友王敏现在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看电视我的心就硬了。”

“你把王敏的简历发我一份,我保证她年后能得到比在警局年薪高三倍以上的工作行吗?”

刘超抬头看他,“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这算贿赂哦…”

“不算,你不说我我不说谁也不知道。还有,你之前说假释的时候已经把摄像机关了。”沈明辉指着代表电源的红点已经熄灭的摄像机。

“好吧,仅此一次,你骗我的话…”

“大哥,做我们这一行的跟你们打交道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我干嘛骗你?”

沈明辉匆匆离开审讯室的时候,蔚琳已经到了,她脸色有些微红,显然是喝了酒,“什么情况?”

“我已经做通了工作,可以走快速程序申请假释。”沈明辉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卢愚是个隐性富豪,律师行的优质客户,我和宋颖联系过了,他知道是你接手的案子表示很放心,宋颖的长项本来也不在刑事案件,这案子由你全权负责。”蔚琳说道,“你去办假释吧,我留在这里看着卢愚的案子,我来之前已经联系过了相关医学专家,他们马上过来尿样和血样。”华夏国的法律规定警方和嫌疑人都有权取样送交有资质的鉴定机构鉴定,鉴定结果同时通知双方。

能请得起著名律师的当事人一般有钱,送交的机构更权威,绝大多数时候比警方的检验中心更早出结果,结果也更准确。

沈明辉匆忙赶到假释中心,确定系统里面有卢愚的名字之后,马不停蹄地立刻交资料申请假释,申请之后排队的时候,他陷入了绝望…临近春节,排队申请假释的律师和嫌犯家属,如过江之鲫一般。

而电子屏幕上的法官正在慢慢减少。

“轻罪的走这边——一般犯罪的走这边——严重刑事的跟我来走这边。都不要着急,已经提交申请的都能排到。”一个法警过来维持秩序。

人群瞬间分散开来,严重刑事犯罪的只剩下包括沈明辉在内的三个人,大家都是跑法院的,彼此看对方都眼熟,互相点头打了声招呼之后,都赶紧跑过去争取拍第一名了。

负责严重刑事案件的法官打着呵欠揉着眼睛擦眼镜,看了眼排第一的沈明辉。

“什么案件?”

沈明辉递上了案卷材料,“刑事案件。”

法官翻看了一下材料,拿过印章一盖,“保释金五百万。”她打了个呵欠,“女皇陛下的旨意,尽量让未定罪嫌犯回家过年。下一个!”

法官翻看下一个的资料,“保释金五十万。”

“保释金七十万,都走吧!我放假了。”

“为什么我的保释金是五百万!”沈明辉有些不服了。

“你的当事人最有钱,另外我瞧你不顺眼。”法官“解释”完就站起来整理了法袍走了。

窗外灯火辉煌,焰火不断,室内只有自己对着一锅用冰箱里所有的蔬菜和半斤羊肉卷做所谓“火锅”,沈明辉吃了一口之后就放下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念过秦知秋和优优。

说一个人寂寞是可耻的这句话的人,大概从来没有体验过一个人过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