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的很近,真夜爵说话时因愤怒而产生的气息容恩都能感觉得到,她面色凝重,同他对视的双眸不由圆睁,“南夜爵,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男人双手紧握住方向盘,他不擅于伪装,“我在街上看见过一次。”他口气很不好,容恩这般说来,那他料想的没错,果真有两个阎越。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容恩只知道,她差一步,就连阎越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种惶恐逐渐包拢着她,令她手足无措,后怕不已。

南夜爵本就心绪不安,听到她的质问,发发恼火,“我凭什么告诉你?容恩,你别说,你现在又想回到阎越的身边去,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死人吗?”

她同他对望片刻,肩膀轻甩,将西装拉下后,推开了车门。

南夜爵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来,并先一步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容恩甩掉他的手,“我是不可能入下阎越的,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她说得如此决绝,完全将南夜爵抛弃在一边,男人紧抿起薄唇,将车速提起来,侧脸阴霾的吓人,指关节泛白凸出,话说出口时,却异常冷静,“好,那你就试试。”

容恩后背已经冒出冷汗,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性,“你想做什么?”

“世上已经有了一个阎越,还有一个就应该消失。”南夜爵转过脸来,眼里分不清是怒还是笑,容恩只看见那双狭长的凤目邪佞拉开,宛如恶魔伸出的利爪。

“你不准动他!”容恩攥紧双手,眼里的亲昵早已不见,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对南夜爵收回了仅有的温和,又变成满身是刺的样子,他只要敢接近一步,她就要刺得他体无完肤,血流如注。

南夜爵冷冷笑着,嘴角扬起,很大声地笑起来,有嘲讽,亦有自嘲,“我为什么不能动他?”

容恩凝望着男人的这张脸,在那这前,她真的有想过和南夜爵好好过下去,也许,她没有深爱,却还是能接受他,可是,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即使真的有两个阎越,面真的那个完好如初的话,容恩也知道他们是回不去的,因为他对自己袖手旁观了两年,他不认她,也没有找她,在她冲到阎家老宅的时候,他更是眼睁睁看着她被阎守毅赶出去,最后倒在了那片滂沱雨势中…

可偏偏…

偏偏,阎越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变的人,他维持着先前那份记忆,他最后的画面,永远定格在藏山上,他给她佩戴项链的那一刻。

“你就是不能动他,南夜爵,不然我人恨你的。”

男人车速飞快,晦暗不明的脸部轮廓冷毅而阴寒,他所做地的一切,到了阎越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南夜爵甚至怀疑,他的示好,就连容恩的心都没有进去过,更别说是在她心里有所留存了,“容恩,你怕是很早开始就在恨着我了,就算再多点恨,我也不丰乎,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你如今是我的女人,就别妄想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手软。”

“你这样拴着我又是何必呢?”

南夜爵一个转弯,车子差点冲出马路,他冷冷别过头来,“一直都是,栓着你是吗?”她就没有半点情愿,毫无留恋可言吗?

容恩没有系安全带,由于惯性,肩膀重重撞在车门上,她没有回答,是回答不出来,南夜爵打开车窗,忽然灌进来的冷风肆虐无比,男人那头酒红色的短发随风起舞,更显得张狂不羁,而又充满野性疯狂。他车速极快,呼呼的风势叫嚣着,容恩只觉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来,头发丝抽打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浅红钯的痕迹。

眼泪开始流出来,眼睛刺痛无比,她低着头,整张脸冻得发红。

疯狂的跑车穿梭在城市的夜间,当停住的时候,容恩拉住车把,这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向前冲撞。南夜爵胸膛剧烈起伏,修长的手指张开后覆盖在方向盘上,他喉间不住滚动,一双眸子幽暗如墨,里面积压的暗流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出来,他弯下腰,将脸靠在了手背上。

车内,又恢复了静谧,反光镜中,男人的脸阴鸷的可怕,他隐忍着,眉宇间的戾气逐渐消散后,他抬起身,想也不想的将容恩拉过去,让她伏在自己怀里。南夜爵收拢手臂,仿佛只有这具身子,才能填补他怀中的空虚,如此契合。

他永远是高姿态地俯视他人,可容恩不肯低头,临到了,他就只能低头。

“恩恩,你把他忘了,就像之前那样,放手很容易的。”

“南夜爵,我一直以为,先前的他就是阎越,其实那时候我就早该放手了,我就是不相信,不信越会变,我犹豫、挣扎,然后惨败归来。说到底,是这层关系太苍白了,不曾经历过,又哪一的刻骨铭心?你说,我对越的爱没有深入到骨血里面,才会导致我们的放手,你说对了,因为他不是…”

南夜爵顿了顿,落在容恩的背后的大掌僵住,“你想说什么?”

聪明如他,又岂会不知容恩话中的意思,她说的那么明显,只差没将心掏出来给他看。

容恩双手抵在南夜爵胸前,冰冷的掌心,帖着他滚烫的心口。然后,手腕轻轻用力,将自己退出他的怀抱,南夜爵手臂松开,顺着容恩的腰际,垂落到座椅上。

“南夜爵,我很累,心里也好乱…”

他凝望着她,所幸,她没有再说出更残忍的话,容恩转过身去,将右侧肩膀缩靠着车门,南夜爵发动了车子,这次,开得很稳。

途经一条熟悉的街道,错落有致的路灯下,她依稀能看见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

那时候的阎越,年轻而有朝气,他比容恩高出一截,便喜欢双手圈住她的脖子走路,有时候,会耍赖将身体压在她肩膀上,累得好直喘气。容恩不依,便要他背她,阎越每次都是弯下腰,背起容恩后转几个圈子,吓得她急忙抱住他的脖子。

如今想来,很多事就在眼前,从来不曾过去,容恩泪眼模糊,将脸帖在了冰冷的车窗上。

回到御景苑,夜夜正在客厅玩,见二人回来,便缠上去咬住容恩的裤管,她弯腰将她抱起来,上了楼,南夜爵来到卧室前的时候,门已经关起来,他转动门把,果然是锁起来了。

一直以来,他虽然没有碰她,但两人已经亲近许多,容恩并不排斥南夜爵每晚抱着她睡觉,可现在,似乎一切又要回到原点。

容恩知道他站在门外,没有走,她坐在床上,过了选留后,才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走下楼梯,直到下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欲诱。

夏家接连不太平,夏飞雨的母亲也因心思太重而住入医院,至今没有出院。

“飞雨,别喝了,让你爸看见又要发火了…”女伴抢下她手中的酒杯,知道她心里难受,“你别这样。”

“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夏飞雨顺势靠在对方的肩上,“我被赶出爵式,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他…可是,我得不到。”

女伴面露愧色,“对不起,上次的事要不是我没有办好…”

“不关你的事,他想查的话,迟早会知道的,”夏飞雨脑袋在女子颈间轻蹭,“他在乎的不是我,是别人…”

“飞雨…”女伴轻叹口气,实在不应该同好到这来买醉,夏飞雨喝了酒,人觉得难受,最后还是忍不住吐在了朋友的身上。

女伴让她躺在沙发上,用纸由擦拭下后,起身去洗手间,“你坐在这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女子懊恼地走出包厢,香水混合着呕吐物的感觉,实在令人抓狂。

夏飞雨模模糊糊,见包厢里没有人,便拿着包站起来,门外,一双高跟鞋出现在敞开的门缝前,司芹手里夹着烟,精致的嘴角在晕暗的灯光下缓缓勾起来,她眼露阴狠,夏飞雨,这个机会,她总算是等到了。

司芹转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她翻出手机,里面有她事先准备好的号码,那几个都是亡命之徒,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她早就通过关系联络过,等的,就是机会而已。

南夜爵还是老样子,定下一号会所,他想安静,所以并没有叫上肖裴他们,喝了两口酒,他翘起腿坐在沙发上,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他已经很少喝酒,必要的时候,也是适可而止。

他坐了会,倾下身握住酒瓶,去是手抖了一下,南夜爵眉头紧拧,只觉全身开始泛起异样,他利眸轻眯,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angel--beata发作前,就是这样的前奏。南夜爵已经主不清上次发作是何时候了,他想不想地撑起身,准备离开欲诱。

这个样子,他是断然不会给别人看见的,而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他更不能让人知道他是毒瘾发作。南夜爵扶着楼梯走下去,所幸舞池内灯光黯淡,他竭力稳住脚步,凝神往门口走去。

夏飞雨跌跌撞撞,并没有找到女伴,好嘴里嘀咕道,“去哪了,噢…先回去了吧。”她喝了很多酒,走路不稳,好不容易来到停车场,双手开始在包中摸索着车钥匙。

走向前进,肩膀同别人撞了下,包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夏飞雨面露不悦,抬起头,却见四五个男人围着她,对方各个身材彪悍,一双双眼睛开始在她身上巡游。

她一个激灵,浑身冒出冷汗,酒也醒了大半,“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妹妹,怎么这么寂寞啊,就一个人?”带头的男子四十出头的样子,黝黑的大掌抚向女子白皙的脸,夏飞雨尖叫一声,忙捡起钥匙后推开身前的人墙。

他们似乎并不急着追,夏飞雨匆忙找到车子,闪身躲进去后,钥匙插了半天才对上,她急得小脸惨白,嘴唇不住颤抖。

男人慢慢悠悠走过来,这儿的出口已经被封死,她别想跑出去。

而恰在此时,南夜爵却出现在诸人面前,他走得很慢,从方才开始便进入了停车场,只是意识逐渐在模糊,所以不些摸不清方向。

夏飞雨准备发动引擎,见到南夜爵时,她双目咻地放亮,心里的害怕转瞬即逝,一抹希翼自心头涌起。

只是慢慢的,她便察觉出了异样,南夜爵在走的时候,脚步似乎是趔趄向前,他手掌撑在一辆车的车身上,正微微喘着气。

看得出来,他很吃力。

几名彪形大汉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在耳语,为首的男子点点头后,几人便向南夜爵走去。

夏飞雨双手在方向盘上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她更明白,这个时候她下车,万一落到那些男人手里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脸庞滑落下来。

夏飞雨双手湿腻,她掌心握在一起,狠狠攥成拳手,推开了车门!

第一百零二章拒绝地偿还

这个男人,她深爱至今,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有什么闪失。

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当她选择推开门的时候,就不会后悔,阴冷的寒风从汽车底下吹来,她两腿打颤,没有时间去害怕。夏飞雨大步向前,南夜爵见到是她,只是拧了拧眉头,她来到男人身前之后,忙扶住他的胳膊,想要尽快将他带到车边。

“爵,快走!”

一接触到他,她才知道南夜爵果然是不对劲,有了支撑,男人的身体便软绵绵靠过来,那双有神的凤目透出种迷离,手掌下的体温很烫,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爵,我们快离开。”

“我的车停在A区…”

夏飞雨一手绕过男人精壮的后背,扶住他的腰身,另一手搀着南夜爵的手臂,她走得很快,可他使不上力,便将速度给拖慢下来,夏飞雨扭到了脚,她疼的直钻心, “飞雨,怎么了?”

“爵,后面有人跟着,我不知道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来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南夜爵脸色一沉,透过车子的反光镜,果见身后跟着几人,不紧不慢。

“不要怕。”

夏飞雨不可能镇定自若,急的眼泪已经流出来, “爵,如果…” 她哭的说不下去, “也许,这次我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慌乱的脚步来到车身前,她拉开后坐车门将南夜爵塞进去,双手在刚摸到驾驶座车门的时候,身后紧跟而来的男人却是抢先一步,拉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出去。

夏飞雨心里咯噔一下,明显,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她头皮发麻,男人用了很大的劲,几乎将她头发扯下来,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将车门砰的关上,并按下遥控,将南夜爵反锁在里面。钥匙随着挣动滚到车轮下面去,男人拖着她的长发将她往角落的地方拉去,夏飞雨痛的只能抓住对方的双手,高跟的鞋子这边滚了一只,那边落了一只。

这个男人,她会拼了命的去爱,赤脚踩着冰冷的地面,她挣扎,满面都是无助而绝望的神色。

南夜爵透过茶色的车窗望出去,他用力拉了几下车把,并用拳头去砸车窗,可是,没有用,尽管手背裂开了口子,可那道特殊材质却横在中间,他用尽气力,只能看着夏飞雨被拖到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后面。

南夜爵双目赤红,犹如一头困兽,他的嘶吼、他的疯狂,无人理会。

他记得,夏飞雨是完全有时间走掉的,她却下了车,傻子一样走过来将他拉到车边。

南夜爵从未觉得像现在这么挫败过,他不需要一个女人的保护以及牺牲。他脸色阴霾,眉宇间,浓浓的杀气在聚集起来,他掏出手机,将电话拨出去。

“喂,肖裴,你现在在哪…马上过来,欲诱停车场B区,快…”

肖裴接了电话自然不敢耽误,他从南夜爵的语气中能听出情势紧急,男人挂了电话,又拨出串号码,将阿元叫过来。

夏飞雨被按倒在阴暗的角落里面,那儿,由于前些天下雨,还有些水迹没有干透,她后背被浸湿,两手死死按住领口,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等爷办完事,自然会放你走。” 男人拉开她的手,边上几人见状,上前用脚踩住她的手腕。

“不要…我给你们钱,要多少都可以…” 已是第二次经历,夏飞雨尽量掩下害怕,男人撕开她的衣领,粗犷的脸露出垂延地丑陋模样, “我们办事也有规矩,那钱消灾,小妞,怪就怪在你得罪了人。”

夏飞雨痛哭出声, “谁?是谁,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不,十倍…”

男人扯下她的文胸,在撕开她的裤子,将东西都抛向身后。透过银灰色轿车,南夜爵能见到夏飞雨的衣物被一样样抛出来,还能清晰看见男人的每个动作,他脱光上半身,强壮的身体随后压下去。停车场内,传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调维持了很长时间,直至女子的喉咙沙哑,尔后便被什么东西给塞住,模糊不清。

南夜爵一拳砸在车窗上,流血不止的伤口更加迸裂,他再没有其他表情,只是那双像猎豹一样的眸子,变得越发深沉危险,仿佛是带着毒汁的眼镜蛇,随时都有令人毙命的杀伤力。他额头上青筋直蹦,手背上,每条深青色的经脉都暴突出来,模样十分骇人。

男人的身体在那片柔软中不断起伏,满足过后,便起身,换上另一人,南夜爵将眼睛闭上,嘴巴紧抿起,周身弥漫出萧杀的冷寂,能将空气冻结起来一般。

肖裴几乎是和阿元同时到的,他们找到南夜爵的车子,却并未见到他的人,最后打了电话,才在夏飞雨的车边找到钥匙,将车门打开。

“老大。” 阿元站在车前,见南夜爵不出来,便出口轻唤。

他右手掌在车门上轻撑下,站在外头的几人看见他手背上的血,顿觉眼皮一跳,南夜爵俯身从车内出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般,就连西装外套都被汗水给浸湿出模糊的影子,阿元立马神色戒备, “老大,您没事吧?”

南夜爵摆摆手,嘴唇发白,angel-beats 的毒性如此强,这么久时间不发作,他本来以为已经过去了。停车场内很静,方才还有的模糊哭声到了这会,只变成令人不安的死寂,南夜爵走向那辆银灰色的轿车,身后两人欲要跟上,却见他摇摇头, “你们留在这。”

那几人完事后早已走了,南夜爵绕过车身,到了车尾的时候,却并没有走过去,他顿住脚步,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抽泣,很轻很弱,就像是即将喘不过气来的奄奄一息。

南夜爵脱下外套,上前后,动作很快地蹲下身来,用衣服包住女子赤裸的身体。夏飞雨咬着牙,依偎在南夜爵怀里的两个肩膀不住轻抖,半边脸上全是血迹,有些蜿蜒到胸口,已经凝固。男人起先以为是她挣扎时被打的,他伸出大掌撩开她的卷发,却见右半边脸上,一条刀痕触目惊心,虽然不是贯穿半个脸,但很深。

南夜爵利眸怒睁,夏飞雨抬了下眼皮,泪水划过脸庞,落入伤口时,疼得她几乎晕死过去, “我是不是很丑…” 她嘴角颤抖,微微动下,就血流不止。

“没有。” 南夜爵将她的头发遮回脸上,双手将她抱在臂弯间,起身时,脚步因为无力而踉跄,他就近上了阿元的车,肖裴等人见情势不对,自然没有多留,一一驾车离开。

容恩洗过澡,穿这棉质睡衣坐在阳台上,她手里捧着被热水,脚边,夜夜还在自己耍着球玩,园外,两盏大灯照过来,紧接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开入御景苑。

她看见南夜爵抱着个人急急忙忙下车,阿元将车随意停靠在路边,男人走得很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容恩起身走进卧室,这会已经是凌晨,她打开门走出去,正好南夜爵上来,容恩站在楼梯口,男人顿住脚步,差点撞上她。

夏飞雨目光无神地靠在男人胸前,头发倾散下去,脸上的伤口呈现暗红色,狰狞恐怖,她身上只裹着男人的外套,两条光洁纤细的腿露在外面,容恩目光轻垂,只见她脚跟处有鲜红的血迹蜿蜒出来,间或,还有白色的污浊物。

她顿觉目中一刺,双眼僵硬的把路让开,南夜爵望了她一眼,眸子很深,尔后便抱着夏飞雨来到次卧,王玲急急忙忙跟上来,本来睡得好好的,不知为何南夜爵将她叫了起来。

容恩侧过身,盯视着南夜爵的背影,她左右扶住楼梯,当她看见夏飞雨这幅样子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司芹。

容恩只觉全身冰冷,她快步回到卧室,掏出手机拨过去。

她焦急地等待对方的回应,千万不要是司芹,看南夜爵的样子,必然是暴怒,到时候只怕会弄得难以收拾,容恩完全没有把握,依照司芹的性子,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只是,这种手段太不值,也太过激…那边迟迟没有反应,容恩急的在卧室内走来走去,她一个转身,就见南夜爵站在门口,幽暗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容恩顿觉心虚,将电话从耳边移开后,不安地站在床前。

另一边,司芹其实是听到电话的,她只是看了眼屏幕,便将视线别开了。

她点着一根烟来到阳台,手指见,萦绕着团团的白雾,她身体前倾,两条手臂枕在栏杆上,零星火光忽明忽暗,悠然无比。当初她所受的屈辱,如今,她都让夏飞雨一一偿还回来,那一刀,是她让加上去的,司芹没有直接要她的命,夏飞雨欠下的,她要她一点一滴的还。奶奶的坟前她还没有去过,其实,她是害怕。

如果奶奶知道了,肯定会怪她的。奶奶是那种打掉牙齿和血吞的性子,可即便这样,她的晚年也没能好好过,司芹不敢想起那样的场面,她用力吸了口烟,拿起边上的烈酒咽入喉中。她和夏子皓的爱情,其实是她一片片亲手撕碎的,她不会为了他而放弃这段仇恨,该要夏飞雨偿还的,她会一丝不差的向她讨要。

她的手段,近乎执拗及极端,但是司芹不会觉得后悔。

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法律算是什么呢?所以,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即便这样会搭上自己,但这样,总比她眼睁睁看着夏飞雨逍遥快活的好。

南夜爵靠在门口,白色的衬衫几乎全部贴在身上,他已经让王玲进去照顾夏飞雨,他本想带她去医院,可她死活不肯,南夜爵只得将徐谦叫来,想办法先将脸上的伤口处理好。

容恩还在担心司芹的事,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床边后,通的面朝下栽在了床上,全身无力,疲乏无比。他忍得很辛苦,这会毒瘾过去大半,只是人没有一点力气,容恩弯腰,这才见南夜爵脸色惨白, “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卷起被子裹起来,容恩将他的鞋子脱去,南夜爵在她即将抽身世拉住她的右手,示意她躺在自己身边。

容恩最终还是坐在了床沿,南夜爵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紧紧地用力。

“夏飞雨,她怎么了?”

男人睁着眼睛,俊脸枕在床单上,话虽无力,可那股子阴狠还是弥散不去,南夜爵头疼地闭上眼睛,至少他可以明白,那些人是冲着夏飞雨而去的,他们若想对付他,没有比那时候更好的机会。

南夜爵沉沉睡过去,他口干舌燥,趴着的姿势睡得很难受,可他始终拉着荣恩的手没有松开,像个孩子似的毫无安全感。她见南夜爵额头上都是汗,便想起身去洗手间拧条毛巾过来给他擦擦,可男人睡得很浅,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动一下,他就会睁开眼皮子, “你去哪?”

容恩站起来的动作就在他的眼中由僵硬慢慢转变回去,她重新挪靠在床沿, “我没有走,就是看你出了一身汗,想给你擦擦。”

南夜爵闻言,幽暗亮彻的眸子便闪耀了下,他拉住容恩的手,将脸靠着她的手臂,再继续睡去,南夜爵出了很多汗,睡得也不安稳,而次卧那边又出乎意料的安静,整个气氛,透出种诡异的宁谧。

夏飞雨第二天开始便高烧不止,王玲过来喊的时候,容恩他们的卧室门并没有关,就那么敞开着。她上半身靠在床头,同样的姿势维持的久了,后背就和拉伤了一样,又痛又痒。

王玲虽然讨厌夏飞雨,可但凡是个女人见到这样的遭遇,都会觉得痛心,她站在门口,看了看容恩,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夏小姐她发高烧,一直不退,徐哥说要送去医院,可是她不肯…”

床上,那抹弓起的身影几乎是第一时间蹿起来的,南夜爵头发凌乱,身上的衬衣躺了一个晚上,也显得凌乱,他起身时,目光正好同容恩对上,他定定看了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半边掉下床的被子,还留有他滚烫的体温,以及湿漉漉的汗迹,若换了平时,南夜爵是绝不会让自己就这么睡过去的。

夏飞雨身上已经清洗干净,穿着睡衣,右手紧紧抓着挂点滴的架子,半边脸上,遮满了头发,从眼睛到嘴角,完全掩藏起来。

“这样的情况,还是送医院比较好。” 徐谦也是满面疲倦的样子。旁边的地上,王玲已经收拾干净,垃圾桶内,有脏污的衣服以及带血的纱布棉签等。

“我不要去医院。” 夏飞雨并没有像南夜爵想象中那般闹。

“你就不怕脸上发炎吗?”

她低下头,眼神却依然坚定, “我什么都不怕了,不发炎又怎样?我的脸还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