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爵没有说话,搅着她进入电梯,按下地下一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南夜爵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他打开灯光,容恩眼睁望去,这才看清楚这儿的地形。

他拉着容恩来到一张长桌前,打开其中一个暗格,尔后从里面掏出一把手枪,以及几发子弹,桌上有遥控器,他按了个红色的按钮,不远处的靶子便自动减下来,“枪法是你必须要练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也能保护自己。”

容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接触到枪,南夜爵这样打算,看来是真的要将她留在身边了。

他动作熟练的将子弹装入弹匣,容恩只见他手指灵活摆弄,反复示意几次后,便来到她的身后,双手穿过容恩腰际,手把手的教她。

容恩感觉到自己正将一颗颗冰冷的子弹捏在手心里面,那种坚硬的触觉,令她整颗心怦怦跳动起来,“这是真枪吗?”

南夜爵点点头,灼热的气息吹在容恩颈间,“对,绝对能打死人的真家伙。”

在装好子弹后,男人走到横栏前,手臂扬起,姿态悠闲地朝着那个靶子连发几枪,那声音,很响,容恩惊了一大跳,那种触动,绝不是简单的震惊两个字就能形容的。南夜爵满意地扬了扬嘴角,成绩似乎不错,他转身将手枪交到容恩手里面,“你试试。”

说完,便走到长桌前,掏出另一把手枪开始把玩起来。

容恩盯着手里的枪,沉甸甸的,她知道这种东西的厉害,当初在云南,南夜爵手臂就被枪打穿的,如果标准的话,绝对能一枪毙命。

男人背对着容恩,高大的身影拉成很长一道,她犹豫很久后,踩出一步,如幽灵般顺着男人的影子上前,容恩紧张地心跳加速,呼吸似乎也堵住了,她来到男人身后,右手提起之时,将黑洞洞的手枪抵在了男人的太阳穴上!

南夜爵正在拆装子弹,他修长手指顿住,狭长的凤目轻抬,深黑色的瞳仁闪过阴鹫,狂狷无比,他转过身,容恩手中的枪口便抵在他的眉心。容恩很不争气,因为她整个手腕都在抖,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她杏目圆睁,眼睛里面慢慢涌出水雾。

“你要杀我?”男人声音暗哑,有风从窗子里面吹过来,额前的酒红色碎发张扬肆意,有些甚至扫到容恩的指尖,令她越发紧张。

这一枪下去,她就能给阎越报仇了!只需在南夜爵的眉心穿一个洞!

容恩告诉自己,扣下去,就能将这一切结束了。男人的眼睛犹如一个巨大的深潭,将她完全吸附进去,容恩整条手臂都开始抖动起来,她伸出另一手,两只手紧紧握着那把手枪,“南夜爵,我想的,我真的想。”

男人眼底已经蕴含怒意,一把火,烧得整双眸子亮起来,“你知道么?我活到现在,没人抽过我耳光,更没有人敢这样拿枪指着我的头,恩恩,我让你学这东西是要让你防身,不是让你拿着它指向我的!”

他语气激烈,愤怒透过眉宇间的碰触传到容恩的手里面,南夜爵方才就已经发现了,她连保险都没有拉下,他完全有时间夺了她的枪,可是他没有,他很想看看,她是不是下得去这个手。

而事实上,是被他料准的,容恩真的没有这个胆子,她明明知道这一枪下去,谁都救不了他,可是她真的下不去手!她没有杀过人,双手抖到最后,连枪都握不住了,她慢慢地垂下手臂,全身瘫软地坐了下来,后背,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南夜爵眼中的勃怒这才消散些,他拿过容恩手里面的枪,“我是永远不会将自己的背影留给别人的,恩恩,你连我装了几颗子弹都不知道,还想将我?”

容恩抬起头,目光迷离。

南夜爵卸下空弹匣丢到容恩的面前,“方才你若下手的话,我真的不会再纵容的,我不会放过你。”

容恩双唇哆嗦,她无力地垮下双肩,自己的那点心思,怕是早就被南夜爵看穿了吧。

身子仿佛跌入了寒潭,开始战栗,这个男人,绝不是她随便就能骗过去的,此时的他,就和她一样,他不会信任容恩,因为知道她有那份仇恨存在。

南夜爵来到她面前,将手里的枪扔到桌上。他蹲下身来,捧起容恩的脸,开始细碎地吻着,他轻轻啃咬着她的嘴角,带些惩罚似的,容恩觉得有些疼,可是躲避不开,男人已经习惯捧着她的脸,掌控这种感觉,他心情还是不错的,单单就为了容恩最后的放手。

她也看出来了,她心中暗想,南夜爵,不是我不舍得,只是因为我下不了手,直接杀了你,我做不到,仅此而已。

下午的时间,容恩在南夜爵的坚持下学会了用枪,只是这枪法,不是一两天的事。

回到御景苑,容恩用南夜爵的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容妈妈一再要她不用担心家里,让她在外记得好好吃饭,还让她照顾好南夜爵。

转眼就到了傍晚,容恩下楼的时候,就见阿元和李航正在厨房内说着话,两个大男人,却完全是无奈的口气。

“要不我拣吧,你做…”

“你脑子发烧了吧。我没做过这种东西,要不我们叫外卖。”

“不行,老大说做就要做…”

“他自己怎么不做,我们都不会,还有这鱼,哇靠…”阿元直接开始骂人,“我情愿不吃。”

容恩走进厨房,她脱下羽绒服挂在椅子上,卷起袖子,自顾自地从冰箱内拿出食材,“你们出去吧,我来做。”

李航如获大赦,转身就要走出去,阿元睬了眼容恩,站在厨房里面没有动,“我不相信你,我要在这看着。”

容恩并没有生气,将菜拿出来后摆在流理台上,李航拉着阿元往外走,“走吧你,我们打牌去,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也受得了这油烟味。”

这儿的厨房很大,不用说转身了,就连在里面跳舞都绰绰有余,容恩游刃有余地将各种彩色搭配好,做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得后面关上的门被打开,她将菜倒入锅内,来不及转身,腰就被身后的男人搂住。

后背紧贴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容恩原本轻松的状态霎时变得僵硬,南夜爵将下巴轻靠在她肩上,他很享受这种带着幸福的感觉,他侧着俊脸,薄唇轻启,滚烫的舌尖裹住容恩小巧的耳垂,她想要躲开,可男人的怀抱强壮有力,灵舌紧紧跟着,像是火热的熔岩一般。

锅里的菜发出焦味,容恩忙用手肘轻撞了下南夜爵的胸口,男人也闻到了味道,只得不舍地松开手。

晚饭是四个人一起吃的,其实阿元对她始终没有好感,就算南夜爵再宠着她,他都不待见容恩,甚至觉得,她有做狐狸精的潜质,这些话,他当着南夜爵自然是不会说的。

晚饭过后,李航和阿元都走了,说是出去找乐子。容恩将餐桌上收拾干净后上楼,男人吃过晚饭就进了书房没有出来,她轻手轻脚来到门口,就听到南夜爵正在说话,透过门缝,容恩看见,他应该是正和别人视频聊天。

男人靠在舒适的皮椅上,眼角含笑,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凛冽,他翘起一条腿,对面的声音开放而明朗,是很好听的女声,“爵,I love you——”

容恩怔住,脚不小心碰到门,南夜爵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神色自然地朝着对面道,“好了,下次再聊…”

“不要嘛,爵——”

南夜爵关掉视频,眼里仍有笑意,容恩走进书房内,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电脑上显示着一排排的数据以及很多英文,他点击关闭,弹出一个输入密码的对话框,修长十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容恩视线瞥了下,便记住了他敲出来的数字,Ly0809。

她装作若无其事般上前,南夜爵将东西从电脑里面退出来,赫然,是一张光碟。

“李航他们走了?”

“嗯,走了。”

南夜爵将光碟随意放在桌上,伸出手,拉住容恩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她装作若无其事般拿起那东西,“这是什么,光碟吗?”

“对,这是特制的光碟,只有拇指这么大。”

外界都想得到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容恩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里面存的什么,电影吗?”

南夜爵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那张光碟后放到桌上,“不,里面存着我的全部家当。”

容恩视线逗留在上面,南夜爵扳过她的脸吻上,一只手已经窜入她的毛衣下摆,握住她胸前的柔软开始搓揉,男人喘息声变得错重起来,这会,他就想要她,很想很想。

容恩伸手推拒,男人索性抱起她来到沙发上,沉重的身体压下去时,敏感的地方相触,她能感觉到男人隐忍的欲望是多么强烈及坚硬。

她记得医生的嘱咐,上完节育器两周内是不能同房的,况且,她没有想过再和南夜爵有何身体上的接触。

她避开男人迫切的吻,“放开,放开我,南夜爵,我不要你碰我…”

男人怔了下,眸子里面的欲望仿佛顷刻间被冷水浇熄,他差点就忘记他们之间还有阎越的那件事横亘在中间,容恩见他停住了动作,便猛地用力将他推开。

她整理着凌乱的上衣,只觉恶性不已。

南夜爵稳住情绪,来到书桌前,“你先出去吧。”

容恩起身,在经过他身后时,瞥了眼桌上的那张光碟,它就摆在南夜爵手边,触手可及。

容恩回到卧室后将门反锁,过了很久,她都没有睡着,她听到南夜爵拧着门把的声音传来,男人见她反锁了,没有勉强,自己去了次卧睡。

容恩在关了灯的房间里面睁着眼睛数时间,她要确定南夜爵睡着后才能出去,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她才穿着睡衣,蹑手蹑脚开了门走出去。

男人次卧里面的灯已经熄灭,容恩穿着拖鞋来到书房内,南夜爵没有锁门的习惯,这次也一样。

她小心地走进去,只敢开着柔和的壁灯,容恩心情紧张地来到书桌前,那张光碟正如她预想的那般被南夜爵收起来了,尽管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脸上还是难掩失望,眸光暗淡下去。

那东西很小,他若真是收放在哪个地方,容恩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

可她又不甘这么放弃,只是找了一会后,始终没有发现。

容恩目光落到那台电脑上,先前,那一声I love you仍旧像是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她早便说过,南夜爵外面不可能没有别的女人,而且从他方才的神色来看,那人,断然不是可有可无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后的落井下石

容恩怕南夜爵会有所察觉,不敢多呆,临走的时候从书架上抽了本书。

经过他房间门口的时候,容恩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他虽然防着她,但骨子里面,却还是信任的吧。

接下来的几天,李航和阿元有时候白天会过来,容恩不喜欢出去吃,每次就都是南夜爵出去买了菜回来,她亲手做。

这个年过的真的很快,到了年初六的时候,南夜爵要出去参加晚宴,给容恩的礼服都事先订好了,送过来的时候,她却并没有前去的打算。王玲已经回来,一切,恢复到正常的轨道,男人换好衣服来到阳台上,那件礼服就平铺在大床中央。

“你自己去吧,南夜爵,你以为我会有那种心情吗?”

南夜爵在她身侧坐下来,揽过容恩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只是个慈善晚宴罢了,一会就回来,露个脸。”

“我没有兴趣。” 容恩撇开他的手,拿着梳子正给夜夜仔细地梳理。

气氛有些尴尬,南夜爵脸色显然阴鸷下去,可容恩不会顾及他的感受,男人没有坚持,从衣柜中找出条领带之后自顾下楼。

容恩站在阳台上,看着南夜爵的车子驶出御景苑,直到很远之后,她才放下夜夜起身。李航和阿元应该是忙着工作了,这两天都没有过来,容恩来到楼梯口,见王玲正在下面擦地,她顺着走廊蹑手蹑脚来到书房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种慈善晚宴,每年都有那么几次,南夜爵也很厌烦,所以都只是意思下到个场。

他进去的时候,刚刚好,站在台上讲话的是裴琅,这是政府筹资举办的,所以到场的人特别多。

夏飞雨穿着修身礼服款款而来,她松开挽着夏子皓的手臂,来到南夜爵身侧, “就你一个人吗?女伴呢?”

南夜爵悠闲地端着高脚杯来到阳台上,他双目灼灼,举目远眺,整个白沙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我只是过来露个脸罢了,等下就回去。”

夏飞雨头发都放了下来,大卷的弧度正好遮住两边,南夜爵侧首,见她神情间闪过哀怨,他不由抬起手,想要拨开女子的长发。

夏飞雨惊得退回去,南夜爵知道她心里的阴影还未散去,他手指并没有收回, “我只是看看。”

她眸子里面漾出水雾,犹豫片刻后,将自己的脸贴向南夜爵的掌心,他拇指摩挲着她脸上的细嫩,将一撮头发拨开。那道伤痕,已经没有当初那般触目惊心,可是淡粉色的口子依旧存在,要想继续淡化,怕是还需要些时间。

南夜爵拇指在上面划过,心里的愧疚油然而起,那狰狞的触觉,唤起了他当晚的记忆。夏飞雨浓密的眼睫毛扑闪下,泪水掉到男人手背上,她看见他眸中的松动以及柔软,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讯息,身子慢慢挨过去,走过两步,就要靠上男人的肩头。

“二位真是好雅兴,在这迎风赏月么?” 裴琅嘴角噙笑走过去,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出其不凡的气质,夏飞雨眉眼轻弯,不着痕迹的从南夜爵身前抽出来, “原来是裴公子。”

“介绍下我的女伴,萧小姐。” 裴琅将右手伸向身后,二人只见一双手隔开珠帘,走进来的女子身材曼妙,黑色礼服包裹出性感妖娆的身段,女子将右手放入裴琅掌心,整张脸随着明亮的灯光呈现在人前, “爵,好久不见了。”

夏飞雨脸色一僵,面上的笑差点难以维持。南夜爵认出这名女子来,她是当红模特萧馨,她曾经被他包养起来过,只不过不是在御景苑。

女子早已不是当初那股青涩的模样,她伸出手去,却是冲着夏飞雨, “夏小姐,好久不见了。”

碍于在人前,夏飞雨不得不同她握了手, “是啊,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吗?” 裴琅左手习惯地搂着萧馨的腰, “莫非,还是旧识?”

“算是吧。” 萧馨嘴角勾起淡笑,就连南夜爵都讶异, “你们怎么会认识?”

夏飞雨的脸色在女子扬起笑意中逐渐透出阴沉以及不安,她右手紧握着手中的酒杯,神色忐忑,率先开口道, “爵,你忘记了么,以前你们住的地方,你经常让我过去给你取东西,有时候准备晚宴要穿的衣服,一来二往,我们自然就认识了。”

夏飞雨现在才觉得自己有多么悲哀,他女人无数,可是她充当的,却永远只是个相同的角色而已。

萧馨挽起嘴角后点点头,目光里面却很冷,眼神更像是一把利剑般射向南夜爵, “爵,你还记得你当初是为何不要我的么?”

裴琅完全像是局外人般站在边上,可他多多少少知道南夜爵和夏飞雨的事,而关于萧馨的内幕,却是他意外得知的,今天的机会,断然不是偶遇,他要帮助容恩,给她在身后推一把。

南夜爵对于甩掉的女人,向来没有耐心,侧靠在栏杆上的硕长身型收回后,冲着夏飞雨道, “我们走。”

夏飞雨点头,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可萧馨显然不会这么放过她,眼看着就要擦身离开之际,女子旋过身,丢下一枚重型炸弹, “是因为我坏了你的孩子,追根溯源,是夏飞雨换了我的避孕药。”

南夜爵来不及开口,夏飞雨就已经反驳出口,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换过你的药?”

萧馨嘴角勾起的笑很冷, “夏飞雨,是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吗?当时我已经怀孕了,你却还来换我的药,有这一次便有上次,我知道爵的性子,我哪次没有吃药?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还同你争执,可是你劝我,让我去找爵摊牌,说他也许会对我不一样。也怪我当初没了主意,像傻子一样听了你的话,这才找到爵式…” 女子说到这儿,眼眶里面有晶莹在闪烁,她抿紧红唇,将目光调到南夜爵那张精致的俊脸上, “只可惜,我撞到了枪口上,夏飞雨握有我怀孕的证据,事后,让我隐瞒她换药的事,不然就让我身败名裂…”

“不,你纯粹是血口喷人,” 夏飞雨急的双眼通红,迫切地解释, “爵,你别听她的。”

南夜爵轻啜口红酒,一下就将这件事同容恩的怀孕联系了起来,他目光含有深意地看了眼夏飞雨,尔后便落到萧馨身上, “事隔这么久,我凭什么信你,有何证据?”

萧馨定定瞅着这个男人,他也曾宠着她,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女子眼角划过苦涩, “没有证据,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罢了,不要让同样的事再发生在别人身上,夏飞雨,你不觉得自己做孽太深么?”

夏飞雨嘴唇颤抖,狠狠灌了一口酒,整个手在抖。

“说起来,我和夏主管也有过合作,” 裴琅握着萧馨的腰,将她往身后带,男人扯动嘴角,在夏飞雨满面惨白中,娓娓道来, “还记得上次你给我的消息吗?你说容恩会去同廖经理合作的那个小区内,并让我赶过去,还说,让我玩的愉快…”

南夜爵沉下去的脸色越发阴鸷,潭底的深邃犹如激流涌现, “什么时候的事?”

“不,爵,你别相信他们的话,裴公子,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要让你这么处心积虑对付我…”

裴琅知道夏家的势力,但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不是吗?当时的工人好像是夏主管的手下吧?他们很配合,还帮我们将门反锁起来…”

语气,说得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南夜爵紧捏着手中的高脚杯,指间传出吱吱的摩擦声,他微微眯起双眼,裴琅知道他已经被激怒,这儿是公众场合,可不适合打架, “不过,也算你女人有骨气,情愿跳楼也不答应同我好,当时还真是险,要不是我及时抓住她的话,她真从二楼直跳下去了,怎么,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你吗?”

夏飞雨摇着头,眼泪已经溢出眼眶,她没有想到裴琅会摆她一道, “裴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你只要问问那些工人,不就清楚了么?”

“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 南夜爵没有发愁,却是换了种态度说话, “裴公子可不像是那种怀有善心的人。”

裴琅闻言,不怒而笑, “原因嘛,说出来也很简单,我看上你的女人了,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爵少若不能保护得好的话,不如,将她让给我如何?”

南夜爵冷冷笑起来,眸子里面聚起寒光,裴琅握着酒杯同他面对面站着,气势上丝毫不输给他,男人舌尖抵下嘴角,笑出声来, “原来裴公子还有捡人剩下的这一嗜好啊。”

裴琅俊脸扬笑, “女人就和这酒一样,越醇越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看见夏飞雨已经惨白的脸色,南夜爵将酒杯放到前来的侍者手上,大步走出阳台。

“爵,你等等我,听我说…”

裴琅双目含有深意地看着二人的背影,萧馨将一张精致的脸微微抬起来,眸子内,泪光在闪烁,男人啜口红酒,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裴公子,你不止一次这么问我了,” 萧馨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 “我们走吧。”

女人眼睛里面的哀伤骗不了人,裴琅摇了摇头,这夏飞雨,作下的孽还真不少。

南夜爵来不及等到晚宴结束便走出酒店,夏飞雨拎着裙摆紧跟在后面,眼泪打湿了脸,男人走得很快,寒风扬起他西服的一角,她踩着尖细的高跟鞋紧紧跟上, “爵,爵…” 这次真的不一样了,他走得如此之快,连扭头等她的耐性都没有了,夏飞雨心急之下加快了步子,却不想崴到脚,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膝盖也给磨破了。

南夜爵高达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她试了几次想站起来,可膝盖上的疼每一次都令她跌坐回去,南夜爵开车回到夏飞雨跟前,他踩住刹车,冷峻的面容别向车窗外, “没想到,你背着我搞这么多小动作。”

“爵,你别听他们的,我…”

“我不想打电话去求证什么,你应该知道,我若想要查的话,就算这件事掩埋多深我都会将它挖出来,飞雨…” 男人如猎豹般敏锐的眸子睨向她,南夜爵冷笑了下, “算了,这双曾经的肩膀我早就砍去了,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纠缠的,就算我欠过你,但是今后,别再想去算计容恩,她是你碰不了的,知道吗?”

他口吻平淡,但是隐忍其后的阴鸷,夏飞雨不会听不出来, “你都相信了是吗?”

“也怪我,给你的权利过了头。”

男人发动引擎,夏飞雨见状,忙双手拉住他的车门, “爵,要不是你没有将我晾在边上,我也不会做那些事,萧馨、容恩,还有那么多的女人,你对待我,为什么就不能像对待她们那样?”

“所以,你就想出这种方法让我趁早厌倦了她们?”

“我没有,真的没有…” 夏飞雨抵死不承认。

南夜爵手指在方向盘敲打几下, “容恩的药,确实是被换了的,当初能出入御景苑的,就只有你。”

夏飞雨清楚这个男人的个性,她双手死死握住车门, “可是…容恩她并没有怀孕啊,而且她现在还在你身边,所以,所以…”

南夜爵眼中一道寒光凛冽而过,他当初让王玲隐瞒了这件事,所以,夏飞雨并不知道容恩怀孕,他将目光收回去,猛地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