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喝酒不要紧,你又不是没有穿衣服,你就那么自信今晚会被脱光吗?”男人的眼睛像透视镜般扫向容恩。

她抿嘴刚要起身,就被李卉用力拉回去,“好,玩就玩,到时候恩恩不行的话,我替她喝。”

韦尊望了眼二人,没有为难,倒是点了头。

男人将酒瓶推到容恩面前,“你们先开始。”

“不不,这开局的事当然要聿总来。”老板讲酒瓶拿回去,毕恭毕敬放到男人面前。

聿尊以眼示意容恩,她望了眼老板的脸色,“你先吧。”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住酒瓶,轻轻转动,那透明的玻璃瓶来来回回兜转,落定的时候,瓶口赫然朝着容恩。

李卉也没有想到她运气会那么背,她知道容恩不会喝酒,“我来吧。”

李卉好不犹豫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老板的脸色已经拉下来,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外甥女。

连续几次,就算酒量再好也会撑不住。

就在聿尊即将转动时,容恩伸手将酒瓶拿过来,“不劳聿总大驾。”

男人耸下肩膀,神色无谓,摊开了双手。

容恩今天还真是倒霉,虽然聿尊偶尔会喝上一杯,但还是她喝的最多。

这酒不是很烈,但后劲还是有的,就在她有一次喝完酒后,原先乖乖坐在身边的小狗竟快速蹿了出去,容恩忙放下酒杯去追,“夜夜。”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时,嘴角明显肆意扬起。

容恩记得小狗是朝右拐弯出去的,可当她来到走廊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夜夜撒开脚丫子穷追不舍,短小的尾巴不停摇动,在电梯口的时候,身穿黑衣的保镖用脚挡住她的去路,“老板,有条狗。”

男人已经跨入电梯,他穿着银白色的西服,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笔直的西装裤内,他斜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一双狭长的凤目含满阴戾,最重要的是,他有着头葡萄紫的短发,这种阴郁的色彩挑染在黑色的发间,更加凸显出整个人的魅惑气息。

听到保镖的叫唤,他起身来到电梯口。

夜夜见到对方,两条腿便站立起来,前爪舞动,她唔唔地叫着,冲到电梯内咬住男人的裤脚不放。

“唔唔——”

那样子,亲热极了。

守在门外的保镖可吓坏了,“老板,这…”

“不碍事。”男人丝毫没有动怒,他弯腰,扣住小家伙的项圈将她拎起来,夜夜头靠在他手臂上,开心的脑袋一个劲在他胸前蹭着。

容恩听到动静,赶到这边来的时候就看见电梯门被阖上,关起的隙缝间,还看见夜夜被一个人抱在怀里。

“喂,那是我的狗——”

电梯已经启动,容恩跑过去的时候就见它停在-1层。她急忙按了电梯,跟着来到-1层,当门打开时,她以为会是停车库或是什么,却没想到…这儿,显然是别人的私人住宅。

容恩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顺着小路来到花园中央,偌大的地方,却连个人都看不见。

这儿的布局和御景苑很像,欧式的建筑风格,容恩心想,肯定是电梯的显示出了问题,…但她是一路跟着过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夜夜——”容恩小声轻唤,以往只要她招呼,小家伙就会撒腿跑过来。

她不敢到屋子里面去,只能在外徘徊。容恩喊了几声,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后背总有种泛凉的感觉,像是被人盯着。

她转过身去,这么大的园子,却依旧看不到个人影。

她顺着路,来到一个泳池前。

她站在池沿,能看见里面盛满的水正泛出隐隐水圈,波光粼粼,天蓝色的水面仿佛也没有看到的那般平静,容恩抬头望向四侧。

屋内,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脚边的夜夜正玩的起劲,时而咬住他的裤腿,时而抱住他的腿。

站在这样诡异的园子内,容恩心理不由发怵,她双手张在嘴边,将嗓音压得很轻,“夜夜,夜夜——”

背后,忽然接近而来的阴风吹得她脖子内凉嗖嗖的,容恩下意识,刚要扭头,后背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猛的向前退去。她惊叫一声,猝不及防地载入泳池内。

水花四溅,窒息的寒冷迫不及待地包围住她,容恩头部没入凉水中,就只有晕开的黑色发丝漂浮在水面上,如海藻般美丽盛开。

第一百二十二章 魔鬼地折磨(精)

“救命——”

她沉下去,又浮上来,一双手不断在上空挥舞。

容恩不会游泳,栽下来的时候就连呛好几口水,鼻子里面不住泛酸,四肢冰冷,她双腿挣扎的时候,右腿陡的痉挛,竟然在冷水中抽筋了。

水面迅速淹到容恩的嘴巴、鼻子,再淹过她的脸,窒息的冰冷穿过脆弱的细胞直达心脏,掉入水中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捂住鼻息般,不光是难受,更多的则是灭顶的恐惧。

容恩一条腿绷紧,身子快速沉下去,眼睛拼命想要在湛蓝的水面中睁开,成串的气泡顺着她的嘴角冒出来,她好像看见一双男人的腿站在自己头顶上方。边上,还有四处乱窜的夜夜。

“唔唔,唔唔——”夜夜慌乱的直叫唤,想要扑出去,却被男人拎了起来。

大串水泡在容恩沉下去的地方冒上来,男人站在池沿,狭长的凤目很冷,令人不敢逼视。

容恩无力地阖上眸子,脸部脆弱的肌肤犹如被尖刀凌迟,她心想,南夜爵被人一枪打中心口掉入江中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不,会更绝望,更疼。

容恩放弃挣扎,身体像是木偶般朝着池底沉下去,速度很快,滚烫的泪水混入池中,包裹住她的寒冷仿佛也在慢慢被驱散。

男人站在夜色下,左耳的钻石耳钉发出诡异冷漠的寒光。

水面恢复平静,连风吹过的涟漪都不曾泛起,透过清澈的池水,能看见容恩已经昏迷地躺在池底。男人喉咙口轻滚下,最终还是发出声痛苦地轻吼,抛下臂弯里的小狗,纵身跃入泳池内。

他说过,容恩是他的劫,就算他再怎么铁石心肠,却晒是跨不过去,除非他换颗心。

容恩真的以为自己死了,那么大的游泳池内,周围没有别人,可是她醒来的时候却觉得耳边很吵,好像有人在讲话,又好像是谁在哭。

她四肢冰冷,身上仿佛被千斤重压着,容恩使劲呼吸几下,陡然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头顶的天花板。

屋里开着暖气,入目的地方,都是浓郁的黑色,骰不进一丝亮光的窗帘,以及盖在肩上那轻柔的黑色被子。容恩抬起手臂,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她翻个身,惺忪的眼睛陡然随着敏锐地触觉而圆睁,容恩涌被坐起来,双手紧紧揪着身前的被角。

她已经猜到被窝内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容恩缓缓垂下眸子,首先看到的是光洁的双肩,她轻拉开被子,凉气趁隙窜进去,果然,里面是全裸的,就连内衣都不剩。

她目光急忙扫向四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

“唔唔——”

“夜夜——”容恩裹着被子下床,将蹲在边上的小狗抱起来,“你是怎么跑进来的?”

夜夜一个劲叫唤,头开心的不停在容恩身上蹭着。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那台电视机还在发出机械的声音,容恩瞅了眼,画面显示的是胚胎在母体内的成长过程。在B超机下,蜷起四肢的孩子能看的清清楚楚,时而,还能看见她踢动着小腿,挥舞起小胳膊。

容恩不由专注,她坐在床沿,离电视机很近。

母亲的手抚在光滑隆起的肚皮上,容恩不由凑近些,先前的紧张随着电视的内容而舒缓,她安静地观看着。

“妈妈,妈妈——”画面中,忽然出现一个小孩的影像,头发凌乱,两条手臂张向前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容恩杏目圆睁,后背陡的便冒出冷汗,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画面,更不知道这是截取的某部恐怖片的片段。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仅有的亮光也是从这电视中发出来的,孩子的双手鲜血琳琳,十指叉开,猛地按在屏幕上。

那十个血手印触目惊心,容恩忙别开眼,可是那童稚的嗓音依旧不放过她,“妈妈,妈妈,我好冷…妈妈…”

“啊——”她害怕地惊叫连连,使劲在电视机上按着,却根本关不掉,容恩蜷缩到床上,可那声音依旧是无孔不入,“啊——”

“叩叩叩!”陡然,又响起敲门声。

门把扭动下,进来一名四十几岁的妇人,她手里拿着套崭新的衣物,“你醒了,换上吧。”

容恩将身体缩在被子中,“请问,这是哪?”看到有人进来,她总算松口气。

“你差点淹死在游泳池内,是老板救了你,把衣服换上就离开吧。”妇人走进来,将东西放到容恩脚边,自始至终她都是表情肃穆,一副冷漠的样子。

“那,您的老板在哪?”

“出去了,还有,你之前的衣服被老板扔了,这套算是赔给你的。”妇人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容恩也不敢多留,急忙将衣服套上后抱着夜夜准备离开,巧合的是,这衣服,甚至连内衣都是她的标准尺寸。

她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

这套房子很大,却和御景苑一样,显得空荡荡的。

在经过另一个房间门口时,夜夜忽然挣开容恩的双手,快速冲到门边,尖利的前爪抓在门板上,“汪汪,汪汪——”

“夜夜!”容恩忙喝止,“回来。”

小家伙不理睬她,甚至变本加厉,张开嘴巴去啃,去咬,两个爪子呼啦几下,在门板上抓出几条长长的爪印。

“夜夜——”容恩忙将她抱起来,抡起手抽她的屁股,那名妇人不知是何时又出现在了容恩面前,“快走。”

“可是…”容恩羞愧,显得十分尴尬,“这门要多少钱,要不我赔吧。”

“你走吧,老板就要回来了,他不喜欢看见生人。”

“对不起啊。”容恩只得赔礼道歉。

妇人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遍,又是挂着那张冷漠的脸离开了。

容恩紧跟其后,只有怀里的小狗不甘不愿,冲着那道门一个劲喊,“汪汪——”

“你再不听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将你光在门外面。”容恩恐吓,这是南夜爵以前惯用的一招,对这调皮的小家伙倒是十分受用。夜夜耷拉着眼皮,整个精神气恹恹的,两个黑亮亮的眸子里面全是委屈,真是狗同人讲,讲不通,呜呜。

容恩用力抱着怀里的狗,生怕她再乱跑,闯出什么祸来。

走出大门的时候,容恩怔在原处,她眺望四周,方才在前面带路的妇人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更为用力地紧搂着夜夜,顿觉阴风阵阵,不论是这个房子还是里面住着的人,都透着种令 人战栗的惊悚及诡异。

容恩缩了缩脖子,寒毛不由竖起来,她赶忙加快步伐找到先前的入口,小跑似的冲向电梯方向。

身后,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跨出门厅,他双手插在兜内,葡萄紫的短发衬得整张俊脸阴柔而邪魅,他来到泳池边,目光远眺向容恩消失的方向。

她追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容恩乘坐电梯回到上层,震耳欲聋的音乐嘈杂声仍在继续,还好,她离开的应该不久。

回到一号会所,果然就见到他们都在,聿尊喝了几杯酒,体内狂野的性子也完全释放出来,他松开领带,挽起了衣袖,修长健美的右臂揽着名美艳的小姐,一条腿翘起来,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抹慵懒,“你终于回来了,要是喝不了就说一声,我替你喝,你躲什么啊?”

容恩将门带上,把夜夜放到一边,让她自己玩耍。“我的狗不见了,我出去找她回来。”

“噢…”男人轻挑起眉角,下巴轻扬,眼底的轻浮随着不怀好意的笑而流露出来,“容小姐是在说笑吧,出去找条狗还能将衣服给换了?你们说,她刚才穿的是不是这一身?”

离容恩最近的李卉扭过头来,果然,她忙将嘴巴凑到容恩耳边,“恩恩,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我刚才寻狗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游泳池内。”容恩声音没有丝毫的怯弱及心虚,她挺直了上半身,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丝毫隐瞒。

“是吗?”聿尊握住美人肩膀的手不安分地顺着对方的锁骨搓揉几下,他眼睛里面燃起的爱美炽热而狂野,“你们相信吗?”

同事们一个个掉过头来,眼睛里面,那种怀疑及看好戏的成分表现的很明显。

容恩心想他并不是她的谁,她也不屑解释,“我看天也不早了,我妈妈还等着我回家,要不我们就散了吧。”

老板额头上直冒冷汗,恨不得过去用胶布封住容恩的嘴巴,他好不容易找到爵式这个靠山,这种应酬的机会千载难逢,就算提前预约都指不定要排到猴年马月,她却…“好吧,”男人语气似乎有遗憾,“散就散吧,本来我手头还有个单子要和王总谈,既然这样,算了吧,我给别家公司做。”

容恩蹙眉,凝神望向这张似带捉弄的脸,她使劲搜寻脑中的记忆,最后,容恩还是颓然地黯下神色来,这个男人,她肯定不认识。

可既然是互不相识,他的话里面,却为何又带着不怀好意?

“聿总,时间尚早,再做会吧,对了,我们公司的财务小赵有一把好嗓子,小赵,去给聿总选个歌…”

“好的,老板。”

小赵来到点唱机前,容恩别开视线,她从来不认同老板的这种做法,就连边上的李卉都开始忿忿不平起来,可那是她的亲舅舅,她只得翻了翻白眼,更近地靠向容恩,“恩恩,对不起啊,我老舅就那么一个人…”

对面,挂在聿尊手臂上的美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逗引得他笑声肆意,男人性感有型的脸部轮廓柔和下来,张扬的右手手掌在女人光滑的大腿上拍了下,尔后,便长驱直入,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只手掌伸入女人的超短裙内。

“嗯,聿总,这么多人呢…”美人欲拒还迎,一把娇滴柔媚的嗓音能将男人化成春水。

前来的同事中,十有八九都是脸皮子薄的小姑娘,李卉涨红了脸,就连容恩都觉得尴尬无比,将脸别向了另一侧。

“聿总,这次还要多谢爵式,按理说这单应该我来买…”

“王总,只要你们好好干,福利这一块,爵式是不会亏待你的。”聿尊含笑,老板一个劲哈腰点头,“有您的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了。”

聿尊埋入女人短裙中的手配合着动作,惹得对方直接将妖娆的身段挂在了男人肩上,“聿总,您…您轻点,我受不…”

容恩胸口觉得堵住似的很难受,方才落水后先在身子骨还是冰冷的,再加上中午没有吃多少饭,包厢内的空气有如此浑浊,老板手中的烟味伺机窜入她鼻中,她想忍着,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控制不了,“呕,呕——”

她弯腰,不住干呕。

“恩恩,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卉担忧地拍打她的背部。

老板的脸色铁青到能喷出火来,他用力将手里的半截烟掐灭在烟灰缸中,本想来火,可当着聿尊的面又不得不僵硬着嗓门道,“容恩那,你没事吧?”

“舅舅,恩恩肯定是刚才喝了太多酒,她胃本来就不好。”

“我看不是吧?”就在老板想要顺着这个理由说下去的时候,男人却已率先开口,他将手从美女的短裙内抽出来,“容小姐,你别告诉我你是被我恶心到的。”

容恩闻言,干呕的越发厉害。

“算了,我也没有兴致再玩下去,散了吧。”聿尊松开颈间两颗扣子,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来,纹着苍龙纹身的左手食指在桌面上轻敲下,“埋单。”

“别,别啊…聿总,时间还早,再玩会吧。”老板极力挽留,两条腿站起来。

“下次还有机会的。”聿尊目光扫向容恩,“男欢女爱的事你没有过吗?怎么会觉得恶心?还是…你被人性虐待过,怕了?”

容恩右手捂住嘴,她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眼眶内泛出些许酸涩,她猛然起身,由于用力过度再加上速度很快,手肘不小心撞到李卉身上,她想也没想,直接抄起桌上的酒杯朝着那张无懈可击的俊脸泼去,“变态。”

“容恩!”老板一声河东狮吼。

容恩放下酒杯,抱起边上玩耍的夜夜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李卉气恼地瞪向自己的舅舅,忙追出去。

浅褐色的液体挂在男人精致的侧脸,却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狼狈,坐在沙发上的美女忙抽出纸巾给他擦拭,“聿总…”

容恩一口气跑出女色,怀里的夜夜变得很乖,只是抬起一双眼睛看着她。

容恩冲到路边,大口喘息后,弯腰恸哭。

街口的路灯,一排接着一排,这时候虽然很晚了,马路上却依旧人流攒动,远处的巨型广告牌,在夜色中高耸挺拔,绽放姿彩。

李卉追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容恩正蹲在路边,她没有及时上前,而是顿住了脚步。

容恩好像是在哭,她双肩并拢起来,整个背部在橘黄色路灯的照耀下,呈现出弱不禁风地颤抖。

李卉抿了下嘴角,她走上前,在容恩身侧蹲下后,将她拉过去,让她的头靠在自己颈间,“恩恩,你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舅舅不好,他想钱想疯了才会任由自己的员工被别人羞辱…”

容恩摇着头,想要开口,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