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有的同事发出低叹,脸上的雀跃个个明显,李卉自然也是开心,拉了拉容恩的袖子,是出个欢喜的眼色。

“当然,承蒙聿总看得起,我们当然是要长期合作。”

“那好,就定在这个周末,费用由爵式出。”

出了办公室每个人都开始讨论起来,“哇塞,私人岛屿,那主人肯定是个有钱的老头子…”

“恩恩,”李卉做到她身边,“自从离开爵式后,我就真的没有出去玩过,都快憋死了。”

容恩笑她,“这是去参观的,可不是纯玩,要是回来之后毫无收益,看以后谁还给你出去玩。”

时间过的很快,就到了周末。

一行人出发,是乘坐的汽艇,江水的味道带着咸涩冲击而来,当抵达那座私人岛屿的时候,就连容恩都不由惊叹。

这样的建筑,她只在电视上看过,走过人工铺设的沙滩,举目望去,不远处欧式风格的房子有点像古时候的城堡,而且这个岛屿很大,站在了大门口,就望不见另一头是在何处。

容恩有些发懵,走过宽大的广场,这种感觉,就像她当初咱在女色门外一样,敞开的大门,就像是野兽张开的嘴巴。

房子四周的设计也令人豁然开朗,人工开凿的巨大泳池,花园、果园、赛车场,总之你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快进去吧,好漂亮哦,真想看看里面是怎样的…”李卉迫不及待拉起容恩的手进去,闯入大门的瞬间,阴风扑面,寒意入骨。

这个房子有上下好几层,聿尊关照过,他们晚上可以住在二楼,里面有足够的房间容纳他们。

容恩和李卉住在一间,主要是看里头阴森森的,想两个人住,到了晚上就不会害怕。

聿尊考虑的很周到,这儿还有专门的厨子做饭,味道一绝,每个人都称不枉此行,感觉就像是去了欧洲。

下午参观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累的走不动了,容恩环顾四周,总觉得这儿并不像是聿尊所说的那般,从布局及里面摆放的名画古董来看,这儿怎么都能找得出生活过的气息。

“哎呦,累死了——”李卉甩掉鞋子,四肢摊开躺在床上,“这要是我家就好了,那我就一辈子不用干活,享受被人伺候的生活了。”

“你啊——”容恩洗过澡后躺倒李卉身边,“这儿空荡荡的有什么好?我觉得还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容恩扭过头去,却见李卉已经睡着了。她掀开被子给她盖上,今天确实累了,她翻个身,美国多久也沉沉睡过去。

房门本来是反锁着的,到了半夜时分,却被人从外将门把给拧开。

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可进入的男人却好像对这儿很熟悉,他绕过沙发来到大床前,轻拉开窗帘,皎洁的月光透过窗隙照射进来,落在容恩那张安详的睡颜上。

他不打算再隐藏在暗处,他会让容恩知道他还活着,她的噩梦还在。

南夜爵屈膝蹲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抚上容恩细嫩的脸颊,熟悉地触觉流连在掌心,为了这次见面,南夜爵花费了不少心思,就是想给容恩个“惊喜”,让她今生都忘不了。

也许,她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了。

南夜爵不禁好奇,到时候容恩会怎样的表情,惊怔?害怕?恐惧…唯一不会有的,肯定是欣喜。

容恩睡得很沉,她翻个身,手臂自然地展开,她上下摩挲了下,旁边的位子冷冰冰的,容恩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喃喃道,“卉?”

无人应答。

容恩伸出右手,试探下,确定没人。

她暗自嘟囔,去哪了?

容恩睡眼惺忪地睁开,她望了望头顶的天花板,忙伸出手揉了下,目光由刚睡醒的朦胧转为惊诧,她忙将视线别向四周。

第125章 逃不出恶魔的掌心

这儿的每个景物,她都不认识,甚至都没有见过。

陌生的摆设,陌生的气息,陌生的毫无安全感。

容恩害怕地坐起身来,撑在身侧的两条手臂都在抖,这个私岛屿,从她踏进来的那刻起就感觉到了定息地压迫,如今,好就像是被人掐往了脖子那般难受,周遭,空气已然稀薄。

浓厚的窗帘从外面被拉上,欧式风格的房间内,开着一盏水晶吊灯,足足一千颗色泽光润的水晶,绽放的饱满度几乎将每个角落都堵塞满当。

容恩穿着睡衣从床上滑落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这也不是她昨晚睡觉穿的那件,大红色的高档丝绸,一点暧气吹来,就会紧紧熨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凸显出好看的曲线感。然而,容恩不喜欢这个颜色,暗红的,像是凝固后的鲜血。

她光脚站在毛毯上,柔顺的长发长到腰间,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她当初被关在御景苑时,就是这么暗无天日。

容恩不放弃,她脚步匆匆来到窗子前,豁然打开窗帘,居然发现外面还有一层而且拉的十分严密,没有一点光线能透射进来。

容恩退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然大变,她走到门口,拉了几下,发现雕刻着海豚图的门是被反锁上的,她用力拍了几下,“有人吗?有人吗?放我出去…”

好喊了半天,但始终无人应答。

容恩回到床边,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这个房间也没有电话,她冲进洗手间,但还是无果,根本不可能给她出去。

她退到床边,腿后碰到床沿,容恩失神地坐下去。

李卉早上醒来就没有看到容恩,好当时并未觉得有何不对劲,直到穿好衣服才发现容恩的东西都不见了。

她试着拨打容恩的手机,都是无人接通。

李卉急忙拿起外套走出去,在二楼房间内整整找了一圈,同事们也都是才起来,谁都说没看见容恩。“舅舅,这要怎么办?”

“她是不是有事回家了?也许太急,没有告诉你。”

“不可能,”李卉想也不想地摇头,“她要真有急事肯定会告诉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让我们担心呢?”

“要不这样,你打容恩家里试试…”

李卉想了下,只得尝试。

电话拨通的时候,响了几下容妈妈才接起来。

“喂,阿姨啊,我是卉,”李卉随口打了招呼,“阿姨,我们在岛上玩呢,恩,对,挺好的,恩恩啊…恩恩在呢,去吃早饭了,让我打个电话提醒您今天别忘记去社区医院量血压,唉对…”

李卉脸色垮着,收起手机的时候,几乎就哭了出来,“她没回家。”

老板也感觉到事有蹊跷,“别哭,大家快分头找找看,我去问这儿的厨子有没有看见,你们就在这房子里面找找,别走远了知道吗?”

“好。”

二楼的房间,李卉先前几乎都找遍了。

容恩坐在床上,水晶灯的照耀将她整个身形拉得很长,在经过衣柜时,一半折射在柜面上。

“这儿的房间都锁了,进不去…”

静谧到连掉根针都能听到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了很清晰的说话声,尔后便是细碎的脚步跑过来,“都锁了吗?喊几下试试…”

那是李卉的声音,容恩心头的恐惧顿时被希冀所取代,她喜极而泣,赶忙跑到门口,“卉,我在这,我在这…”

外面的门把被叩响,只听得李卉说道,“这边也被锁了,看来我们进不去。”

“卉——”容恩双手开始拍打着门板,“我在里面,卉——”

李卉气恼,两个眼睛通红,嗓音焦急,“怎么办,找不到,你们说恩恩会去哪?”

容恩面色惊诧,他们明明隔着一扇门板,她拍打出这么大的动静,李卉怎么可能听不到?

“李卉,你也别着急,好好想想,昨天不是你们两个睡一起的吗?”边上,同事让她好好回忆。

“对啊,睡觉时候还好好的,可我起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就连行李都没了,你们说,怎么会样?”

“卉,我在这啊,卉…”容恩两个手掌拍的通红,尽管听在她自己耳中,声音很响,可外面去依旧纺丝不动,她们的话,每一句都能传进容恩的耳中,且清晰明了。

“怎么样了,找到了吗?”老板的声音也挤了进来。

“舅舅,没找到,您那边怎么样?”

“那几个厨子说没有看到,也许是离开了…”

“不可能,”李卉依旧坚持,“恩恩就算是有急事,她也不会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她肯定是出事了。”

容恩急的眼泪直流,满心都被绝望给蔓延,她回到床边,将渔人造型的台灯搬起来后砸向墙壁。

“砰——”

玻璃飞溅的四处都是,那一声决裂,足够回荡在整个房子里头。

容恩光脚上前,潜藏在长毛毛毯中的琉璃扎入她脚底,流溢出来的鲜血随着她的走动,呈现出一串孤独的脚印。

“我们先回去吧,到了白沙市再找找看,联系下容恩的朋友亲戚试试…”

“我不走,”李卉很执着,“恩恩是在这儿不见的,我们应该报警。”

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居然还是听不见。

容恩绝望地哭喊出声,“我在这儿,放我出去…"“容恩才不见几个小时,就算你报警,警察也不会立案的,”老板面色同样焦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先回白沙市。”

“但是恩恩万一还在这岛上呢,她找不到我们,会害怕的。”

“李卉,容恩不可能还留在这的,”有同事试着分析,“她行李都带走了,而且我们找了这么久,她要是还在这的话,听到我们的声音早就出来了,所以她肯定已经离开。”

容恩早已停止嘶喊,心里,原先积压的希冀一点一点在沉寂下去。

“我就是不走…”

“李卉,”老板过去拉住她的手臂,“容恩不见了我们也急,别闹性子,你和她最熟,快回去,到她平时常去的地方找找看,实在不行的话报警也来得及,你留在这也没有用,浪费时间。”

李卉似乎被说动了,很久没有说话。

然后,容恩就听到外面转身离开脚步声,她靠在门板上的身子渐渐滑落下去,直到她们下了楼,她还能听见李卉隐约的哭声。

生活就是这样,它总是让你看到希望,就在你竭力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又被狠狠击碎。

她们定是走了,死一般的静谧又压下来。

当周遭太静的时候,容恩觉得整个隔膜都突突的,仿佛一点点声音就会让人变得很敏锐。

她依偎在门后,坐了很久,蜷起的两条腿交桑在身前。

整个身板因为维持着一个动作太久而显得僵硬,容恩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静悄悄的,一点点声响都没有。

“咔嚓——”

细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容恩陡地栽出房间,上半身摔在走廊上。

她急忙爬起身,这才察觉到门居然开了。她来不及细想,只见楼梯口正摆着自己的那双长靴,她想也不想的将它拎起来,观望四侧后见确实没人,这才蹑手蹑脚下了楼。

这儿的地形容恩由于昨天参观过,所以知道大致的方向感,阴森森的房子里面除了几盏昏暗的壁灯外,并没有别的亮光。她摸索着来到大门口,见无人,这才慌忙套上长靴,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寒风无孔不入,当场就将她几乎给冻僵。

才下石阶,不过两三步,原先黑幽的空间忽然明晃晃的灯光给照耀的沉如白昼,容恩惊慌回头,就见屋子内的每个房间都亮起了灯,屋顶上方,还有一架大灯打射过来,犹如探照灯般,将方园外的景致都暴露在人的眼皮子底下。

容恩大惊,忙拨起脚步逃出去。

她没有选择那条大道,而是闪身进了边上的果园内。那些果树都有一人多高,藏起来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发现。

容恩双手拨开眼前的障碍,脚底因为被扎伤,所以一瘸一拐跑的很慢,好分不清身后有没有人跟过来,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只得豁出去拼命地跑。

手臂被横生的枝节刮伤,脸上也有血痕,眼睛要得很痛,头发也被拨的很乱…

栽倒了,就立马爬起来,这个时候没有时间顾得上疼。

容恩跑了很久后才离开那片果园,前面就是那个巨大的广场,只要经过它,就能来到江边,搭般回去。

容恩加速跑过去,身影刚暴露在巨灯下,头顶就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与此同时,上方形成了巨大的风势,感觉就像是有龙卷风压在头顶,劲风掀起容恩的睡袍,她只能勉强抓住它的下摆,才能让自己不狼狈的走光。

卷起的粉尘落入容恩的眼睛,她疼的怎么都睁不开,睡袍的领口被吹开,露出里面的黑色的文胸。

白皙的四肢暴露在外面,容恩冷的瑟瑟发抖,被刚吹起的头发丝抽打在脸上,又痛又痒,生生折磨人。

动静和强风都消失后,容恩才揉了揉眼睛睁开,她这才发现,停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架直升机。

舱门已经被打开,但是没有见到任何人走出来。

容恩冻得四肢僵硬,她双手环住肩膀,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她站定在舱门口,刚要开口,头顶就压来一道黑影。

由于视觉的角度,率先映入她眼帘的,一双镫亮的男士长靴,紧接着,是黑色的长裤,慢慢往上…就是男人坚毅的下巴,以及左耳上闪亮的耳钉,再然后…是男人狭长而阴鸷的一双眸子 。

容恩张大了嘴,脸色瞬间惨白。

男人双手张开,动作敏捷的从直升机上下来,葡萄紫挑染在黑色的短发间,越发衬出男人那种暗黑的气质,所有的光环,似乎都因这种男人的出现而集中过来,聚在他颀长的身形后。

南夜爵嘴角勾着,但没有一点笑意,相反,显得阴魅而危险,周身的气息同暗夜中的修罗没有什么两样,冷得令人直哆嗦。

男人凝望着容恩。

眼睛里面的对视,随着眸子的幽暗而加深。

他说不出来容恩脸上的是何表情,她只是情怀盯着,忘记恐惧,忘记惊慌,忘记任何的表情,像是个傀儡般,目无神色。

他箭步上前,容恩想要退缩,可双腿好像是被灌了铅,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男人走过来,原先刺眼的灯光被他的后背挡住,南夜爵探出右手,准备措向女人的脸。

张开的修长的五指,像是撕下的一张巨网。

“啊——”她犹如见了鬼般打掉南夜爵的手,目光惊恐,转过身子就跑。

男人怔了下,没料到她会是这幅反应,看来这接二连三的,果然是吓到她了。

容恩还是没有选择大路,依旧钻进了那片果园,她全部的力气都灌注到两条腿上,她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跑,只知道那个是南夜爵,至于是人是鬼,她都没有看清楚。

她听到有脚步声跟过来,她就更用劝地跑。后面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容恩嘶喊着,跌跌撞撞继续飞跑。

南夜爵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带就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那具胸膛,是热的。可是容恩只知道挣扎,没有时间去感觉,南夜爵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扮向自己后提起来,他想将她扛在肩膀上。

“唔——”男人一声闷哼,疼得弯下腰去。

容恩挣扎的时候膝盖重重顶在了男人结实的小腹上,她挣开钳制后,继续跑的飞快。

南夜爵低咒一声,“妈的,再低点就要将我废了!”

容恩再次被拉住手臂的时候,男人直接将她圈在怀里,“你也知道心虚,也知道害怕了?恩恩,我从地狱里面回来找你了…”

男人 的嗓音伴着寒风显得阴森恐怖,容恩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这张脸,“你是要将我带入地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