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南夜爵已经让酒店送了一桌子菜过来,尽管知道她们没有胃口,可折腾了半天,胃里面始终是空的。

“恩恩,我先回去,你在家照顾伯母,事已至此,就别再多想了。”南夜爵见她将门带上,他两手揽住容恩的肩膀,在她额头处轻吻下后,这才驱车离开。

容恩回到房间,只见容妈妈眼睛睁着,双手捧着张红色的硬纸,她走近了看,才知道是那张结婚证,“妈,你还将它拿出来干嘛?”

上面的照片由于被保存的很好,所以并没有任何损坏,男才女貌,年轻时候的容妈妈和容恩,眉宇间十分相似,男方那一栏上,写着的名字是容卓岩。

“恩恩,你怪妈妈吗?”

“妈,我怎么会怪你?你别再想了,你都看到了,他差点就连承认下来的勇气都没有,所以,不要为这种人再浪费我们的眼泪。”容恩给妈妈擦拭着眼角,自己的眼底早已经湿润了。

“恩恩,这结婚证,真的是假的吗?”容妈妈左右端详,她在意的还是这个,不是一两句安慰就能放得下来的。

“妈…”容恩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今晚我和你睡吧,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您别再想了。”

屋里面很冷,似乎比任何过年的时候都要冷,容恩开了暖气,这才觉得好了不少。

南夜爵回到御景苑的时候,家里的人还在。气氛没有他们离开时那么僵,但也没缓和多少。容爱正挨着楚暮,见到他回来,眼睛眨了下,“爵。”

容子岩依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头垂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南夜爵坐回沙发,从兜里掏出香烟,抽了口,“妈,说吧,你今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吧,妈也不和你拐弯抹角的,你也知道,容爱是妈妈一直喜欢的,如今,我们南家生意越做越大,你也28了,按我的意思,你们赶快订婚,尽早结婚,也好让容爱替你管着幕后的那档子生意。”

“她?”南夜爵修长的手指指向容爱,“妈,她才几岁,就想替我管生意?”

“爵,你认为我不行么?”容爱将散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耳后,“只要你愿意,我自然会帮你管理的井然有序。”

“那我若是不愿意呢?”南夜爵用力吸了口烟,“林伯母,你放心将女儿交到我手里么?你今儿也看见了,说不定我们结婚后,我外面还能养着成群的女人,这样的话,你也同意?”

“爵,”楚暮开口截住他的话,“真是不像话,那个容恩,你想都别想她能进南家的门,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没让你同意,”南夜爵抬起头,犀利的眸子穿过烟雾,他倾起身,将香烟掐灭,“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要愿意呢,以后说不定能喊你声妈,你要不愿意呢,就喊声伯母也无妨。”

“你是铁了心的?”

“是的。”

“好,就算她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也不管不顾了,是么?还有,你身上的毒瘾是怎么来的,你今儿给我说清楚!”楚暮清冷的脸上难得有如此怒意。

“我还想问你呢,你从哪得知的?”南夜爵眯起双眸,黑幽的潭内,深邃而诡谲。

“你别问我从哪知道的,这是事实,摆脱不了的,就凭这,我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我说了,你别管,时候不早了,你们都走吧。”

“阿姨,您别生气…”

楚暮两手包裹住容爱的小手,南夜爵的脾气和她一样,所以她没有再开口,只是她下定的决心,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南夜爵自己不肯放弃,就不要怪她,用另一种手段去逼得他不得不放手。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百万,你们走得远远的

御景苑闹腾很久之后,方才恢复平静,餐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这次的除夕夜自然是不欢而散,楚暮也没有留下来,同容家三口相携回去了。

偌大的客厅内一下就沉寂下去,荒芜心凉的厉害,南夜爵双手张开放在沙发上,他翘起一条腿,视线望向那张宽大的餐桌。

就在几个小时前,还能看见容恩和容妈妈围着它转的热闹气氛。

男人叹口气,拿起车钥匙走出客厅。

驱车离开御景苑时,南夜爵本想去容恩家里的,但当车驶上公路的时候,他打了下方向盘,朝另一边飞速而去。

这会正是除夕夜最热闹的时候,烟花和鞭炮的声音到处都是,南夜爵单手枕在车窗外,寒风犀利,已经吹乱了男人葡萄紫的碎发,他轻眯着眼睛,不多久就来到一处小区前。

李航住的地方,他以前和阿元来过几次,就在东大楼,十层。

南夜爵双手插在兜内,颀长的身子斜靠在电梯内,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在里头站了会,直到开开合合,反复几下后,男人这才倾起身,迎着走廊口的强光走出去。

修长笔直的身影站在十楼门前,南夜爵刚要按下门铃,门就从里面开了。

李航依旧是跟在他身边时的那副样子,落叶黄的短发,眼神萧瑟,见到南夜爵时,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吃惊来,将堵在门口的身子让了让,“老大。”

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被南夜爵收入耳中。

他擦着李航的肩膀走进去,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首先入目的是一张餐桌,其次,便是上头的半桶泡面。

南夜爵走到沙发前,自顾坐下来 ,“怎么,大过年的就吃这个?”

“我就一个人,也懒得弄了。”

“也给我弄一碗。”

李航以为是听错了,见南夜爵面无异色地盯着自己,他这才回到厨房,泡了碗方便面放到他面前。男人经过方才那番折腾,肚子很饿,可才吃了两口,就不再继续了,这不是容恩煮的面,虽然是同样的垃圾食品,可味道却是截然不同的。

“老大。”

“李航,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大了,”南夜爵上半身靠回椅背,掏出根香烟,“曾经,你和阿元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的手臂,早就在码头的时候便断了。”

李航久久没有开口,手边的面已经凉却、膨胀,“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既然知道我会找来,你就应该躲得远远的,怎还敢见我?”南夜爵指尖轻弹,将下巴枕在交扣起来的手背上。

“你若想找的话,我不论藏在哪都没用,而且,我不想躲,”李航黯下神色,“当初警方将我安排在你身边,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你给的,我曾经多么犹豫不决过,可是最后,我还是背叛了你,信奉了我以为坚持得到的神圣。”

南夜爵嘴角噙起,冷笑中带着嘲讽,“既然是坚持得到了,就该好好把握,阿元说,你辞职了。”

“对,”李航推开手边的包装盒,向来清冷的脸上勾起抹很复杂的笑,难以言明,“也许是我坚持错了,当我回到岗位,准备洗脱黑暗重新走入光明的时候,却发现,我根本就融入不进去了,不管你是否愿意,但曾经有过的污点,哪怕是为了国家而不得不染上的,在这一刻,都会被放大,甚至追究。他们说,我是黑帮的人,也许骨子里早就习惯了那种暴戾而追求地手段,我回去后,各种审查接连不断,所以,我辞职了…”

“你是裴琅的人,他不是应该保你么?”

“这已经是一种深刻地现象了,我也不想他为难。”当过卧底的警察,回去之后,有几个是能如愿以偿的?李航不习惯被人以有色眼镜盯着,“后来,知道你又回来后,他们还将我‘请’回去过一趟,说,当初的事故是不是我们串通好了的。”他从兜内掏出根香烟,点上后,狠狠吸了一口,却不想太过用力,以至于呛了起来。

“咳咳——”

南夜爵盯向面前的男人,从李航的神色间能看的出来,他是料定了南夜爵会找来的,这么多年,他对他的性子也算得上是了解的。李航多数时间是平静的,没有害怕已经惶恐,他坐了会,将手里的香烟掐灭后,便要站起来。

“老大…”男人唤住他,“我曾经说过,我的命是你的,现在…你拿回去吧。”

南夜爵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我不稀罕你的命,要的话,我早就取了,留着吧。”

李航没想到南夜爵会说出这样的话,对于背叛的人,他向来是不会轻饶的,只是他忽略了,这个男人已经有血有肉,南夜爵没有要他的命,却也没有再让李航回去。

这就是他的底线,背叛过的,不会再信任。只是,容恩是个例外。

“老大…”见他已经要走,李航跟着站了起来,“码头上的那件事,明里面,是西风堂口王哲的意思,但其实不是,是他弟弟精心策划的,这件事王哲并不知情。他这样做,就是怕万一失手,也好让你们和那边两败俱伤。”

南夜爵抿起嘴唇,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就向外面走去。

李航跟在后面,他站在门口,眼见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内,他倚在门框上,黑色的眼眸内仿佛越发沉寂了。

南夜爵走出楼道的时候,深深呼出一口气,感觉到心头像是被压着块很大的石头,这会经凉风一吹,那股子沉重窒闷倒是全散了。

李航回到窗前,看着南夜爵驱车离开,他身影站得笔直,男人找来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面临的只是场平平淡淡的会话,没有任何血腥。

南夜爵本想去容恩那的,但是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这会过去,也许她们都睡了。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几下后,决定回到御景苑。

母女俩几乎整晚没睡,容妈妈抱着结婚证,眼睛半眯着,容恩想将它拿走,刚动下,妈妈便醒了。

她只能由着容妈妈,外面的饭菜一口没动,直到天际泛起亮光之时,容妈妈才顺着枕头躺下去,容恩悄然起身,将打包过来的米饭放入电饭煲,准备煮稀饭。

不多久,外面就传来鞭炮的声音,一阵阵,震耳欲聋,撕开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安宁。

容恩想给妈妈炒几个清淡的菜,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回到客厅。

这时,传来一阵很均匀地敲门声。

她以为是南夜爵,便放轻了脚步过去开门,在看清楚外面的那张脸后,容恩明显怔了下,刚要将门关上,对方却已经挤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林清月穿着上好的大衣,脚上的高跟鞋在走路的时候发出噔噔的响声,她倨傲的视线望向四周,这儿果然是简陋不堪,“你们就住在这?”

“你都找到这了,还明知故问做什么?”容恩挡在她面前,并不让她再有所动作,“你这样闯进来,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吧?”

“恩恩,是谁啊?”

尽管容恩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将容妈妈给吵醒了。

她披着外衣走出来,林清月摘下手套,自顾在狭窄的沙发上坐下来,她似有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啧啧,你们这客厅还没有人家的洗手间大呢。”

容恩过去,搀扶着妈妈的手臂,“妈,您先进屋,这儿我来应付。”

容妈妈没有转身,而是坐到了林清月面前,“既然我这屋子这么不入你的眼,又何必大清早地赶过来。”

林清月脸色变了下,依旧维持着端庄,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放到茶几上,“我这趟过来只为一件事,这儿是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我希望你们能拿着这笔钱,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容恩起来的时候,特意将窗子都打开的,这会寒风吹进来,将那张支票吹得三两处飘零,看穿了,不过就是薄薄的一张纸。

容妈妈双手放在膝盖上,那张支票连碰都没有碰一下,“你拿回去吧,这儿是我的家,我不会走的。”

“你还以为子岩会回来吗?”林清月冷着脸,“他不会认你们的。”

“既然这样,你怕什么?”容恩将桌上的支票推回女子手边,“只要他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妈妈绝不会去找他,永不着你这样兴师动众的。”

林清月目光在四周环视一圈,“两百万,足够你们在别的地方过上很好的生活…”

“我们不需要。”容妈妈已经起身,“我是不会离开这的,你不用再说什么,我们过的好不好,和你也没有丝毫关系。”

林清月望着母女俩走向卧室的身影,她将那张支票用劲攥在手心里,不是她非要过来自取屈辱,容子岩那边她还能吃得住,怕就怕容家二老,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容家外面还有后,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容恩认祖归宗,到时候,她林清月的脸又该摆在哪?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灭顶之灾

容恩搀扶着妈妈回到卧室,容妈妈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不少,那张结婚证容恩没有再看见,也没发现被撕毁,定是藏了起来。

出去的时候,林清月已经走了,整个客厅内弥漫着那股嚣张的香水味,虽然是清香淡雅,闻起来,却依旧刺鼻。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结冻,容恩将电饭煲内的粥盛出来,这会天已经完全亮了,晨起的时候有雾,随风洒进来的时候,有种微凉的感觉,渗透进皮肤内,沁润无比。

她原以为林清月走了,便能恢复这大年初一的安静,却不想,麻烦接踵而至。

门外传来剧烈敲门声的时候,容恩正在厨房,她放下碗筷,心中蓦地一沉,站在原地没有动。

容妈妈披着外套走出来,神色有些倦怠,头发也没有梳理,就披在颈间,“恩恩,怎么不开门啊?”

“妈…”容恩张了张嘴,也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外面的人没有耐心,已经开始叫骂,“把门打开,怎么,做了丢脸的事就躲在家里面不敢出来见人?我告诉你们,再不开门,我就一直在这骂…”

外面的声音完全是陌生的,容恩已经听见邻居开门地动静,“喂,你大清早的在这烦不烦人啊,你找谁啊?”

“我找里面的狐狸精,她抢了我老公,你们来评评理,我该不该骂她…”

刘大妈穿着拖鞋走出来,“你把话说清楚,谁是狐狸精?我看你这人大清早找抽吧?”

“就是里面的…”

容恩哐一下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妇人大约40几岁的样子,就是很普通的穿着打扮,容妈妈跟着走出来,“你是谁?”

那人先是怔了下,尔后反应得很快,扑上去就揪住容妈妈的衣领,“就是你这个狐狸精,你勾引我老公,还在外面生下这个私生女,以为我都不知道吗?20几年了啊,我一忍再忍,我不介意你当小三,现在你又要来破坏我的家庭,老天哪,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妈——”容恩急忙拉开妇人的手,对方顺势躺倒在地上“哎呦,打人了,就连你这个私生女都欺负我…”

容妈妈气的脸色煞白,住在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到争吵都在围聚过来,容恩已经猜到这事同林清月脱不了关系,她自己拉不下这个脸,便找了人来往家里泼脏水,“你说我是私生女,那好,我问你,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你还有脸说我丈夫,他现在夜不归宿,就是被你们母女俩给教唆的,我要和你们拼了…”妇人抓紧速度从地上爬起来,裤子上还沾着大团的灰尘,容恩护在妈妈跟前,刘大妈也赶紧过来拉架,“你这人…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报啊,你报啊…”妇人挥舞着粗糙的双手,嘴里一个劲谩骂,“最好让别人都来看看这家人的丑事,她抢人老公,不要脸啊…”

“你——你——”容妈妈只觉头晕目眩,一时脚步趔趄着,忙伸手扶住门框。

容恩脸上被那疯婆子打了几下,半边脸颊红肿起来,“我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我再长十张嘴巴都说不清楚,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别在背后玩这一套,她想把事情闹大,我们就奉陪到底,他们容家不怕撕破脸,我更不怕!”

那妇人听闻,手里的动作也僵住了,脸色有些尴尬,仿佛是被人当面拆穿了很难下台,容恩推开她,回去拉住容妈妈的手,“妈,我们进去。”

“别想走…”

妇人自然是想让母女俩出大丑的,这也是她拿钱的目的,她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前,双手死死拉住容恩的衣袖,“还我老公,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

容恩顺手将容妈妈推进屋内,反手甩开,却不想妇人一时没有站稳,脚后跟在楼梯口绊了下,整个人便直直地向下栽去,“啊——”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撞击声,容恩忙冲过去,只见那人就躺在楼梯转角的地方,脑袋磕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大团鲜血正顺着头部蔓延出来,眼睛紧闭着,意识全无。

容妈妈听到动静出来,吓得两腿瘫软,幸亏边上的邻居扶着,“快,快打120吧。”

刘大妈抹了抹前额的汗,奔进容恩家里,拿起电话的时候手还在颤抖着,“喂,120急救中心吗…”

容恩手扶着楼梯把手,五指紧紧握住,本就白皙的脸这会越发透明如纸,南夜爵听到声音加快了脚步上来,他站在昏迷的女人身边,俊脸轻扬起,就见容恩身体无力地依靠着栏杆,正一点一点向下滑去。

“恩恩——”

救护车没过多久便来了,南夜爵双手将容恩扣入怀中,“没事,有我在,没事。”

容妈妈急的已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原先澄亮的天空,这会显得灰蒙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间会发生这么多事,她和容恩的想法都很简单,能平凡过日子就好了。可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就像是商量好似的,令她难以招架。

“容妈妈,容妈妈——”原先扶着她的刘大妈焦急叫唤。

容恩扭过头去,就见妈妈已经昏迷过去,她急得几乎栽倒在地上,只能任由南夜爵将她扶到一边。

医院容妈妈躺在病床上,手背还插着输液管,容恩将她的头发向后拨了拨,南夜爵进来的时候,她连忙回头,小心翼翼的将妈妈的手塞入被窝中,“夜,怎么样了?”

南夜爵弯下腰,左手落在她肩膀上,声音刻意压低,“没事,就是失血过多,别怕,我已经安排好了。”

“恩恩,别担心,伯母就是受了些刺激,让她睡会吧。”

容恩眼眶酸涩,这个时候,她已经毫无章法了,妈妈住院的手续都是南夜爵一手办妥的,她双手楼主男人的腰,将冰冷的小脸紧贴在他小腹间,“要是你不在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又急又怕…”容恩双手收拢,南夜爵握住她的双肩,发现她两个肩头都在颤抖着。

“我在这,没事的…”

南夜爵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自然明白是林清月从中作梗,既然对方是使了收买的手段,他就花更多的钱,堵住了那女人的嘴。

一整天,容恩都是魂不守舍的,南夜爵没有去公司,守在她边上,直到接到楚暮的电话后,这才吩咐容恩几句,说他马上回来,便焦急地走出病房。

傍晚的时候,容妈妈醒了,容恩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她让妈妈躺着好好休息,再三叮嘱后,这才小跑着出去,想给她买些吃的回来。

容恩回到病房的时候,透过上半段的玻璃门就能看到男人坐在病床前的背影,她想也不想地推门走进去,容妈妈忙擦拭着眼角,男人听闻动静,扭过头来,“恩恩…”

容恩将吃的东西放到床头,脸色骤冷,“你来做什么?出去!”

“我知道,这件事是清月做得不对,恩恩,爷爷和奶奶已经知道了,他们特地让我过来,接你回家的。”容子岩语露欣悦,完全没有顾及容恩眼中的悲戚,说到底,他们容家就是不想自己的孩子流露在外,至于妈妈,这个男人就从未表过态。

“我没有爷爷,奶奶,更没有爸爸。”容恩见床头有果篮和鲜花,她视线微灼,将东西全都拎在手里后丢出去,“你不用再来了,只要你们不闹,我和妈妈永远都不会说出这件事的。于我们来说,这是最大的耻辱,所以,别人不会知道你们容家外面还有我这么个孩子…”

容妈妈靠着床头,什么都没有说,她眼神灰暗,对这个男人,仿佛也已经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