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家手一抬,萧问筠感觉嗓子一松。便扯开了嗓门想叫,哪知气息一滞,又给封住了穴道。

“她不死心…”贺大家继续犯愁。

“那怎么办?”笑面虎道。

两人持续地商量着解决的办法。

萧问筠气得直翻白眼儿。

如此反复再三,萧问筠的呼叫一再地被封到了嗓子眼儿里,再加上隔了这么久。也没见冷卉过来。她便知道冷卉定是被这两人支使开了,等他们再次解开她的穴道的时侯。她怒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此话一问完,贺大家与笑面虎同时现了一个极大的极谗媚的笑脸出来。

贺大家道:“萧家小姑娘,我们这么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赶走了在萧家的咱们福门的兄弟,对咱们门主又避而不见,咱们门主这些日子实在是憔悴了许多,而且。行为大失常性,咱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此时。笑面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萧问筠的膝下,痛哭流涕:“萧姑娘,只有您能救得了咱们门主,您一定要出手相救,可怜咱们福门之人好不容易有了个门主,正带领着咱们从深渊泥潭走出来,人人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咱们门主整日子愁眉苦脸,处于崩溃的边缘,您如果再不去救救他,咱们可怎么办啊,可怜,咱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未满月幼子十个…”

萧问筠看了看他那张胖脸上交错的泪痕,思索了良久:“你老娶了几房几妾,一生就是十个?你那老娘生你可真够晚的,她五十几岁才生的您?我左看右看您也不过二十几的样子?还有,别叫我小姑娘,我比您老小不了多少!”

贺大家拉了拉笑面虎,把他从地面上拉起,腆着脸笑道:“萧小…不,萧姑娘,咱们说的都是真的,咱们门主虽然现在被证实是太子了…当然,这对福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从邪门歪道转做正行,这可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现在就正想着把贺公馆转为官办…”他望了萧问筠一眼,把妓院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总而言之,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萧姑娘,您怎么就不理咱们门主了呢?咱们门主整日价地哎声叹气,咱们看了都心痛。”

笑面虎偷窥了一下萧问筠的脸色,见她丝豪不为所动,再接再励:“当然,咱们门主不象咱们一样喜怒形于色,但他的不动生色更让人心底发凉…”

萧问筠眼前不由现出了他那张清凉的脸来,如有薄冰覆盖,隐隐散着凉气。

她低声道:“是么?”

贺大家见她有些心动,便劝道:“您去看看他吧,再这么下去,咱们门主只怕要为伊消得人憔悴了…”他一转头,见笑面虎唇齿欲动,不由心底有几分得意…还好昨晚上偷偷翻了几本古诗词,以增添劝说的效果,这些官宦人家的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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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憔悴你个头啊!”

听了萧问筠这话,贺大家很愕然,半张了嘴听她继续道:“你们赶快从萧府给我出去,没听见我宣布的消息,福门与狗不得进入么!”她指着花园月洞门上的牌扁…

贺大家与笑面虎抬起头来,便见着那月洞门上灼然有光一行大字:“福门与狗不得入。”

笑面虎扯了扯贺大家:“你瞅瞅你,咱们萧家小…姑娘象别的大家闺秀那么受人哄么?她这么有主见,怎么会听你那酸得直掉牙的诗词?依照咱们以前说的…”

萧问筠看清他面色古怪,笑容夸张,不由道:“你们干什么…”

她还没说完,便觉喉咙里一滞,气息又开始不畅,紧接着,连身子都开始僵硬了起来,此时,她便看见有一顶小轿从花丛深处抬了出来,两个面孔陌生的丫环上前扶了她,直把她扶到了轿子里。

轿帘子一遮,她眼前便一片黑暗,望着那轿帘子一抖一抖的,露出了轿子下的青砖铺瓦,再露出了碎石子小道,黄沙铺成的小道,耳中听得到外边不停歇的叫卖之声,她心底明白,这轿子便是一路抬出了萧府了。

她暗自生气,心想萧府再怎么着也是豪门侯府,仆役众多,怎么就让这两个人抬了顶轿子一点儿阻拦也没有的抬到了府外?

她可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掌握着京师最大的赌场,一个却是能把断头台上要斩的犯人顺利送走的主儿。

第一百九十九章倌儿馆

她身子虽僵直动不了,嘴里也发不出来声音,可耳朵却是灵敏,外面轿子里两个人的对话一句一句地传进她的耳里:“老贺,咱们的主公太害羞了,要不这一次,咱们顺势推他一把?”

“老江,怎么推?”

“依我的经验,上次他们俩人虽在屋子里呆了许久,但确实没做出什么事来,这让咱们不得不抱腕而叹,这大好的机会,就让主公给耽误了,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透了的饭,咱们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张么?”

“老江,你的意思…?”

“老贺,你别在哪里不出声,到时侯在主公面前可以这么推卸责任…什么坏主意,都是老江出的,咱们可是一条线上的蚱蜢,谁也跑不了谁…”

“老江,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一向脑子比我灵活,这俗话不是说得好么,矮子矮,一肚子的拐…”

“你这是赞我呢,还是损我啊…”

萧问筠听他们在轿子外一问一答,气得肚皮都快要涨破了,可无可奈何,要不容易感觉脚有点儿能动了,一脚便踢了去…这一踢,外边就有了动静,两人一阵安静,隔不了一会儿,那轿帘子便揭了起来,露出笑面佛那张胖胖的脸来,他看了她一眼,笑道:“老贺,你来,小姑娘穴道快要解开了。”

贺大家手指一挥,又把萧问筠制得动弹不得。

萧问筠那个后悔啊,简直悔断了肠子了,心道干嘛提醒他们自己的穴道解开了?

她只得呆在轿子里面,继续听他们闲扯。

“可咱们主公自经历了上次之事,可有点儿不好设计他了,他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控制力极强,上次给他下了那么重的药,还是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别说熟饭了,就连半熟的饭也没煮成…你说,咱们还有什么半法?”

笑面佛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贺大家叹道:“咱怕的就是咱们主公受了情伤之后,便开始堕落了。他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往,既然成了天朝的太子了,那身份便更贵重,再也不能象以前在福门之时,想宠幸谁,就能宠幸谁,无论男女…”

笑面佛叹道:“是啊。其实他当了太子,反而不象以前那么逍遥自在…你是知道的,皇帝是多么痛恨那行断袖之事的人,皆因这皇朝就差点败在老皇帝的那几名宠佞手里,咱们这个皇帝可好不容易才处置了那几名宠佞夺回了政权…如果咱们主公,现在的坤太子有一丝儿风声传进了皇帝的耳里,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贺大家再叹道:“是啊,都是因为这小姑娘不理他。他被伤到了,所以才有些儿不按常理办事…”

笑面佛再叹:“原本咱们主公就有些儿那方面的倾向…我老江可以肯定,这是遗传的。而且是隔代遗传…好不容易他一门心思地在这小姑娘身上,所以把那倾向给纠正过来的,可这小姑娘不理他,又使他往那方面倾…咱们想劝他又劝不了,和他打那是别指望能在他手上过得了一招…”

两人同时叹了好大一口气:“哎…也只有指望这萧家姑娘能使他悬崖勒马…”

萧问筠听他们俩一问一答,知道这两人是说给她听的,不由思索开了:这是要把她往哪儿抬呢?

怎么这轿帘子微微揭开露出来的小路又变成了雕有花纹的方砖,而且,她仔细看去,那方砖上的花纹还十分地特别。她从来没有见过?

没见过的东西,自然是要仔细地望个清楚的,所以,她便死盯着那方砖…她终于看清楚那方砖上刻的什么了…两个堆叠的人影,而且是男人…

她闭了闭眼,感觉脸上潮红一片。额角上青筋直冒,心底暗想,这可是前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场面,也从来没有到过之处,这摆明了就是一间倌儿馆!

前世,她虽然没来过这个地方,可却听过这个地方,是从李景誉嘴里听到的,前世他构陷李景辰的罪名之一,便是他常常滞留倌儿馆,引起皇帝不满。

前世,她没有见过化身为林美人的叶子初,想必这个人被李景誉藏在李景辰身边极深,而她一心只在李景誉身上,便没有注意到他,但是,这李景辰留恋于倌儿馆之事,她却是知道的。

她记得,在前世李景辰彻底地被皇帝不喜,这便是其中之一的原因,笑面佛和贺大家说得没错,皇帝因老皇帝宠幸佞臣的关系,极不喜欢此事,这使得本朝风气一改,和前几代大不相同,后宫之中再无男宠,这些小倌儿馆也从官办转成了民办,大不如前几朝,而皇室之中,更是便得这男风之气绝了迹。

但因为这等风气由来已久,除了本朝之外,其它几朝可是极为盛行的,所以,皇帝也不敢一下子将其扑灭了,除了皇室成员之外,对其它的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们将她带来了这里?

莫非真象他们嘴里所说的,他也来了这里?

她正在思索,轿子便停了下来了,轿帘子被揭开,她面前现出两张大大的笑脸来:“萧小姑娘,到了,咱们主公可全靠你了…”

贺大家笑道:“萧家小姑娘,咱们原本要用非常手段的,但为了您的清誉,咱们还是没有用…”

萧问筠心想我还要感激你们两个不成?

笑面佛渀佛看清了萧问筠所想,用手肘子戳了戳贺大家,沉有脸道:“你说什么呢?咱们就是想做,咱们主公也不答应啊!”

“是啊,是啊,萧家姑娘,您可千万别怪在主公身上,咱们只求您能劝劝主公,别让他误入歧途…听闻这事儿是不受人控制的,象咱们主公这么能控制的人到了最后也控制不了,除了在您的面前…您也不想他刚刚才回朝,就被皇帝废了,再象那李景誉一般赶去皇陵和死人作伴吧?”

笑面佛眼底冒出了泪花儿:“萧姑娘,咱们福门的大小爷们儿的幸福生活,以后可全靠您了,萧姑娘,您可一定得救救咱们…”

贺大家吸了吸鼻子:“老江,把你那鼻涕擦一擦,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说了,你把鼻涕甩在我的身上,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