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抚摩,那般温暖轻柔感觉,甜蜜得好似童年时,小心翼翼的咽下舌尖最后一丝甜味,又好象是,在那个凉爽的雨后,他与小离,两人在院中抚琴弄剑。

小离!

这个名字,宛如惊雷一道,将他逐渐平静的心湖,击了个粉碎!尘封于内心最深处的疼爱,那倔强着、颤动着羽睫不肯哭出来的小小师妹,那宜喜宜嗔的娇俏明眸…后山庭院里,那朝夕相处的练剑切磋,他为她精心制成的桐木琴,琴匣里,她最喜欢的重剑…

一切的一切,宛如天外激流,在心头翻涌!

周身的血涌到额际,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宁非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很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刺痛而模糊…

好痛…他捂住额头,低垂了下来。

"你怎么了?”

焦急而关切的眼神,清澈宛如湖中倒影,他冲着明瑶华微微一笑,心中那股感觉却更加的强烈了——小离的事…不能告诉她!这个念头宛如鬼魂一般缠绕着他,无比的清晰,他抿了抿唇,若无其事的,强撑着站直了身躯。

“我没事,可能是内伤波及,有点头疼。”他低声安慰道,随即却站起身来,将她的手,温柔而坚决的拿下,

“我先下去休息了,今天你也累了,喝完这一杯茶,不妨小憩——”说完,他转身离去,挺直的脊背,好似松柏一般沉稳。

明瑶华仍是倚坐在窗边,姿势却有些僵硬了,她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逐渐变得冷了下来。寂静一片的高阁之上,再无人声笑语,只是单调的风声,来回吹动着纱幔。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那只精美绝伦的玉瓷茶盏,突然裂开了一道碎痕,幽绿而变冷的茶水,缓缓的流了出来,洒在木窗之上。

明瑶华缓缓闭目,深深了吸了一口气,长袖一挥,那茶盏便恢复了原样。她轻声曼吟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拂拭,莫使有尘埃…”

而窗外,耀眼而明灿的日光,已经被一大片厚云遮住,再不复方才的明媚骄态。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吟起这般空透之句的,并非什么得道高人,而是一个娇憨而俏丽的宫装少女。

“闹成这样,只怕是谁也没料到吧?”淡紫色缠枝莲暗纹的短襦,就这么随意披在身上,襟。一道雪色掐边隐现,更衬得少女肌肤如玉。

“天门的内斗混乱,终究告一段落了…满城烟雨散尽,只剩一枕安然啊!”

“瞄瞄喵喵喵…”麻将也跟着凑热闹,喵个不停,配合它半闭着眼晴,倒真象一位得道高僧。

青葱玉手重重的抚在它的头顶,根根的揪住一簇毛,它家主人似笑非笑的瞪着它",麻将,做和尚可是要吃素的哦,你的麻辣烩鱼、蟹柳羹可是会全部飞走的哦!、,

“喵喵喵!”麻将立刻摇头,却扯痛了头皮,半眯的眼里也充满了水气,软软的求饶。

“你说你不要做和尚了?哼,倒戈的还真快啊!”丹离阴森森的笑了一声,干脆拎着它的肚后皮到了眼前,狠狠的扫

了它一眼“你这个没出息的,光顾着吃,居然放松警戒,害我险些被那老妖婆暗算!”

"“喵喵喵喵…”麻将知道这是要秋后算帐,连忙乖巧的解释、表起了忠心。

“哟,这时候知道推卸责任了?就算你当时没发觉,但我们都打了半天了,你居然一点也没示警,害得我的身体险些被小苏砸扁!”丹离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扯着麻将的毛毛来出气“,一个迷心幻境,就把你给迷得找不着北了?明明这类术法对猫和狐狸最为无效,你却沉迷于梦中的小美人啊烤鱼什么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喵喵喵喵…”麻将自知理亏,弱弱的趴伏在她裙角,两只毛茸茸的肥爪遮着眼睛,却从缝隙里偷眼看她的表情。

“你还看,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清蒸!”丹离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好似在估算麻将有多少斤,够不够清蒸的,麻将吓得缩成了一团。

“喵喵…”

“你说你不够肥,不够一顿猫肉火锅的?没关系,还有那个混蛋小苏呢!你们两个蠢蛋加混蛋,够一大锅了!”

丹离面容上的笑容,几乎让麻将吓得浑身毛发直立,它哆嗦着,想夺路而逃,却又怕主人更加暴怒,对它横加报复。

"喵…”

“你在说什么大锅的?”

突兀而来的嗓音,让她身上一颤,不由的,放松了手上对麻将的钳制,后者顿时欢呼着媚叫一声,抱住玄色轻纱的龙袍下摆不放。

侧殿门,日光下站着那人,便服轻靴,玉冠轻束,眉眼之间虽然淡然,凝视她的目光却很是柔和温存。

丹离抬眼看那人时,已是笑靥如花“,没什么,麻将又饿又馋,我说烧一大锅肉给它,总该够吃了吧?”

“喵喵喵喵…!”一口简直是颠倒黑白,诬赖本猫!

“麻将你有意见吗?”

丹离挑眉一问,麻将顿时吓得缩到昭元帝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

“你也别太宠坏了它,猫要是吃的太肥,会跑不动的。”

昭元帝轻笑一声,俯下身把麻将抱起,放到了它主人手里。

我命休矣!麻将两眼一合,干脆装死去也。

丹离瞪了它一眼,想要拎起来晃一晃,却又软了心肠,轻轻将它放下,盈盈站起身来,却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抱入杯中。

“可有伤到哪里?”

低沉而却带磁哑的嗓音在耳边问道。

“什么也没有,只是睡了一觉。”

丹离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温暖而宽厚,她用拈尖戳了戳,发觉无法推开,干脆就心安理得的靠着,继续发呆。

看着她神游天外的迷糊模样,好似一点也没先前的情景吓到,昭元帝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却有些郁闷了,他面孔一板,开始秋后算帐。

“你呆在那个西侧殿里,倒是睡得很香嘛!”

第二百五十一章画眉深浅入时无

好阴森怨念的口气呀…丹离朝天翻个白眼,决定不去招惹这个吓坏了、气惨了的男人,乖乖答道:“那是因为我心胸坦荡,所以吃得香睡得着啊!”

“你还着是敢说…”

秦聿哼笑了一声,伸出手,拧着她的小琼鼻,“说说,你倒是梦见了什么?”

迷心幻境,宛如一面明镜,照出每个人内心最恐惧、最痛苦的人或是事物——而向来没心没肺的她,又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了…”

这个夏日的午后,知了在轻声的叫着,轻纱被风吹得婆娑起舞,她贴着他站在窗边,亮晶晶的杏眸,此时却是陷入了迷茫的深黑——

“我梦见,漫天的鲜血,肆意的流着…相依为命的姐姐,却被家人给卖了,活生生的煮了吃,连根骨头都没剩下…”

“这样的梦…”昭元帝一时语塞,眉头却皱得死紧,沉声道:“然后呢?”

“然后我一路飘零,吃尽千辛万苦,终于找着了仇人。”

少女的嗓音,茫然而飘忽,回荡在这窗边的小小空间里。

“然后你就顺利报了仇?”

“不,正好相反,我被仇人一下打飞,险些残废,而我所爱的人,却站在她那边。”

还真是惨到底的梦——昭元帝听着她梦呓一般的声音,心中最深处那一片,悄悄的开始柔软起来。

“很绝望黑暗的梦,铺天盖地而来,流淌着腥红的血,姐姐向我伸出手,我却怎么也抓不住…“

少女的嗓音,近乎空洞,几乎濒临绝境的崩溃。

昭元帝再也受不住心头那份钝钝的酸涩,一把把她揉进了怀里——

“不许再说了!”

他突然抱紧了她,毫无一丝缝隙的抱紧,把所有的战栗和恐怖,都死死的抱住!

“你的梦都是假的,不可能会发生!”

他的口吻断然而冷漠,却偏偏,好似有什么奇异的火在燃烧。

“这些梦,再继续沉溺下去,就会取走人的性命和魂魄,让你永远沉眠,或是成为行尸走肉,万劫不复。”

怀里的少女躯体剧烈抖动一下,反而恢复了平静,柔顺的被他抱着,静静听着他讲述。

“这些梦,都是我母亲搞的鬼。”

不等怀里的人发问,他又淡淡道:“她已经死了。”

感觉到怀里紧绷的肌肉变得更硬,他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她刚刚,已经变成了一尊宝石人像,彻底的碎了一地。”

他低下头,将下颌埋入她柔顺黑亮的发髻之中,轻声道:“从今天起,我和你一样,真正成了孤儿。”

幽冷的体香弥漫在他鼻端,宁静的、奇异的感觉萦绕周身,他只觉得眼前发涩,明明冷静到了极点,明明毫无悲伤,眼角,却有一滴水珠悄然落下。

良久,微凉而软的手掌,轻轻拍打在他肩上,好似笨拙而青涩的抚慰。

这一刻,两人的心,无比贴近。

“喵~~~~~”

调皮而促狭的猫叫,打断了这一片暧昧与温存,昭元帝脸色一沉,别过头去,冲着一脸惫懒坏笑的麻将,狠狠的,轻声的说道:“真该把你清蒸,大概也能有一大锅!”

“喵喵喵喵…!”

悲愤交加的麻将表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统统都欺负偶!

有人春闺调笑,旖旎欢乐,就有人形单影只,心情郁郁。

丹嘉静静的坐在内室,听着庭院里小宫女的轻笑低语声,心中更加烦闷,不知不觉的,将手中铜镜擦了无数遍。

“皇上…还在五妹妹那里吗?”

她低声问道,面容好似略微羞红的低了下去。

她身边的女官不由的喜出望外——自己服侍的这一位,向来跟个活死人一般,别说是皇帝的宠爱,就连其他宫妃也是毫不结交,整一副心如枯木的模样,现在她居然主动问起皇帝的行踪?

“是啊,昨天宫里又闹刺客,很不太平,贤妃娘娘据说受了些伤,正在静养,皇上正在陪伴。”

说起这位宠冠六宫的贤妃,女官语气满是艳羡——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庶女,国破家亡后却反而得了昭元帝的宠爱,又因为救驾之功而青云直上,竟然成为了帝王心尖上的人物!

“刺客?”

丹嘉的眼珠动了动,闪过异样的光芒,似笑非笑道:“这宫里三天两头闹刺客啊反贼的,都不算什么新鲜事了,就连本朝太后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官掩住了嘴,连忙让她噤声。

“我的长公主殿下啊,您也千万别再说了!太后这事,宫里上下都不敢再提,您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太后的离奇身亡,这几日在朝中已明发了昭书,但宫中知道内情的,仍然是议论不已——有人说那日长乐宫走水,明明里面还有人,皇上和左相却不许任何人入内去救;有人说是来侵的术者杀了太后然后放火烧宫,甚至有人传言,太后是跟小情人私奔跑走了!

这种种离奇怪诞的说法,一开始害得十余人被杖毙,于是所有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提“太后”二字。

两人正在闲话间,宫女来报:淑妃娘娘前来作客。

“她来做什么?”

丹嘉不耐的皱起眉头,眉间露出细纹来,憔悴中露出不屑的清高,“太后倒了台,她就跟只没头的苍蝇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到我这来无非也是探听消息——你去跟她说,我身体不适,卧病在床不能起身。”

女官见她如此干脆就拒绝,丝毫不给人面子,想劝阻两句,话到嘴边终究咽了下去——这位主子的脾气,最近是非常不好。她话锋一转,试探着说道:“娘娘玉体有恙,是否要奴婢去禀告圣上,请他前来探视一二?”

那个昏君会来探病?

丹嘉的眼中闪过一道喜悦的亮光——并非是因为渴望宠幸,而是因为刻骨的仇恨,她暗中捏了一下袖中的短剑,略一思索,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了。

“宫里还是乱糟糟的,五妹妹又受了伤,皇上,是顾不上来看我的。”

她语气平板木然,淡淡寂寥中,整个人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形容枯槁憔悴。

第二百五十二章一失足成千古恨

女官看她这模样,心里也是叹了一口气,仍然有些不死心,要不,奴婢做些糕点,给皇上送去,就是说佻思念他过甚,抱病为他做的…

“你还是别动这些歪点子吧,皇上他,只怕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不会理睬我们这边!”

丹嘉瞥了一眼她,眼底竟也露出些厌烦的意思,淡淡道:“我确实身止有些不爽,你也先下去歇着吧”

深殿内室之中,终于恢复了平静,丹嘉手拿靶镜,端祥着自己憔悴清华的容颜,突然把它扔在地上,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她好似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身上一颤,随即却长叹一声,托腮不语。

破碎的清脆呼声好似引来殿外宫人的注意,很快女官又匆匆赶回来了,站在门外来回踱步,就是不敢进。丹嘉挺直了脊梁,不愿被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和疲惫,她扬声道:“你们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娘娘,是…是有一封你府上递来的信。”家里有信?前几天才从家里返回宫中,父母怎会送信来,那…难道是“那个人”送来的!

这一瞬,丹嘉的心砰的一声收紧——

会是他的信吗?自从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恒公子和她一家都匆匆进入清韵斋暂避,却好似有了无形的隔阂,再没有与她深谈,甚至,连眼神相对都不再有。

她的手指有些冰凉,心却跳得厉害,伸出手接过信,却一眼瞥见封口上那端正而不失倜傥的熟悉字迹!

丹嘉浑身的疲惫与绝望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她尝试着开口,却发觉嗓音透着一股喜气与激动“快,快替我拿烛台来!”

雪色的薛涛笺略带檀香的清雅,经烛台的熏热后,封口的蜡封掉了下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觉内心变得平安喜乐起来。他…终于肯再跟我说话了吗?

她满心里都是暖热的欢喜,却在展开信纸,发现有一截袖管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这是…先前我新手为阿恒做的衣服!”

她心中咯噔一声,拿起信笺浏览数行后,所有的神都凝固在脸上!怎么会这样!她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冻结成冰,连嘴唇都颤抖的毫无血色!为什么…为什么,阿恒会这么说。

所有的气力与神志,在这一刻烟消云消,她的手一松,信笺飘然落在桌边。烛泪红盈,照着那墨黑宛然的字迹,其中一句,竟是醒目的刺眼——以至亲之命,换我一人滔天荣华,禽兽之行也!禽兽之行…原来在你以目中,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她伏在桌上,紧紧咬着唇,双肩剧烈的颤动着,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恒公子在信中,说他已经知道了当年,那涂抹在额前的、“天命所归”的圣油究竟是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心目中,秀外慧中的丹嘉,竟会做出这种禽兽之行!信的最后,只有“割袍断义”四字,配着那半截空荡荡的袖管,简单是触目惊心!丹嘉觉得脑子里一片昏茫,明明心里痛的好似破了一个洞,却回宫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了。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她这么呆愣愣的站着,整个人好似中了邪入了魔一般,亲信的女官看了,心里有些害怕,结巴着问道“嘉妃娘娘,您怎么了?”

丹嘉嘴唇灰白着,根本无尽回答她的关切,此时,却有一道悦耳女音突兀的破空而来——“她受了刺激,快要发疯了,你看不出来吗?”

笑语嫣然,宛如银铃一般清脆动听,却别有一种魅惑妖异。“是谁?!”女官还未惊叫出声,便昏倒在地。随即空中飞过一道古色古香的巨大叶扇,扇柄上一道身影盈盈侧坐,翠衣锦绣,长带当空。

丹嘉眨动着眼睛,发觉眼前这人有些熟悉,她发出干涩的嗓音,勉强拉回了一点神知——“你是,太后身边的青鸾姑娘?”青鸾飘身一跃,宛如一道轻飘羽毛一般,从那扇柄上飞身落地,唇角似笑非笑的冷然——“还能认得人,你还没发疯嘛。”

冷然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恶意,环绕着丹嘉,好似一道寒风吹进她骨缝,不禁身体一缩。“你,你要做什么?”青鸾打量着她,弯弯的魅眼中,满是星辰般细碎的讥诮,“我?我当然,是来看傻女人痴情发疯的好戏!”

“你这个妖道!”丹嘉死死瞪着她,神思昏乱间,低碱道:“万岁不会容你如此放肆的,只要我一喊人——”

青鸾笑了一声,“你是说皇帝?他现在一心沉迷在你妹子身上,哪会管你死活,说不定,他听了你那妹子唆使,会把你留着一条命,慢慢的折磨才对!”

丹嘉吃了一惊,“你是说五妹丹离?她一向昏昧无知——”

“昏昧无知的人是你!”青鸾一口把她的话截断,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以为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害的?是你那个看起来傻傻的五妹,还有你一直奉为神仙的清韵斋主!”

“你,你说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啊?”青鸾以袖掩唇,笑得好不欢畅,“你的五妹丹离,就是我们天门的天机宗主!”

丹嘉被她这惊天一句,吓得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你跟丹离之间,其实是有着血海深仇——莫非你忘记了,她有一个孪生的姐姐…”

“住口!你住口!”丹嘉再也受不了这刺激,失控的尖叫出声。

“你莫名就跟皇帝上了床,生生成了残花败柳——我们天门,对这些魅惑心志的药,可是很有心得哦!”

住口…你住口!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至于清韵斋主,她可是早就看好了恒公子,等着把自己师妹嫁给他呢,你这种没用的棋子,脏了坏了正好给人家腾地方。”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丹嘉的心中无尽哀鸣着,嘴唇已经抖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因为激烈刺激而站不起身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一道妙曼身影踱步过来,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笑看着,轻轻吐字如烟,“绝望吗?痛苦吗?是不是恨到了极点?”

恨…她好恨啊

丹嘉瞪着她,连眼角都开裂,流出潺潺的血泪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很想报复?我今天好心,就给你指条明路吧。”

这一瞬,青鸾的嗓音,在她心中无比清晰——

“很简单,你把丹离的身份告诉明瑶华,他们两家,定然要斗个你死我活,这样,岂不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