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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

谭铃音原以为这小破狗是误闯入柴房的,但谭清辰灭完火之后,给她解释了一下这小狗的来历,说它是他一个朋友前几天去松江府贩海货时在海边捡到的,本是个番狗,想来应是番邦的商人落在此地。那朋友见这小狗生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就拾回来暂时养着。

拾回家之后才发现,这小狗竟没长牙齿,只能吃粥。他喂养了些时日,把小狗喂得日渐消瘦,精神萎靡。那人新鲜劲儿过了,也有些厌烦,回来之后看到谭清辰,便把狗送给了他。

谭清辰觉得这小狗挺好的,本想养肥一点送给他姐姐玩儿,没想到它才来第一天就遭了罪,差一点葬身火海。

谭铃音啧啧摇头,真是个倒霉催的狗。她掰开它的嘴巴看了看,果真一颗牙都没看到,牙龈光秃秃的,也不是坏人故意拔了它的牙,可见是个怪胎,生下来就不长牙。这样的狗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谭铃音方才提着它时,感觉它怎么也有三四斤重。谭铃音便有些同情这命运悲惨的狗,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小狗大概知道她是老大的老大,温顺地蹭了蹭它的掌心。

除了被燎掉一身毛,小狗身上并没有别的伤。谭铃音觉得既然清辰要把这狗给她,她就有责任把它养好。且这么丑的东西放在书店,搞不好会影响书店的生意。于是她找了块布,把小狗裹起来抱回了县衙。

路过退思堂时,谭铃音往里探头看了一下,看到县令大人正在退思堂办公。她便抱着小狗走进去,想吓他一吓。

唐天远看到谭铃音怀里抱的东西,一块花布也不知裹了什么,那东西还在动,想必是个活物,他摇头,“你这是把谁家的孩子抱来了。”

“我儿子,大人你看它可爱不可爱。”谭铃音说着,走近一些,把小狗的头露出来。

唐天远见惯了谭铃音的厚脸皮,只当她抱了别人的小孩来胡诌,没想到那花布里竟探出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唐天远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挪了一下椅子,“赶快拿走。”

谭铃音戳了一下小狗的脑门,“这是我儿子,糖糖。”

唐天远囧了,“你儿子为什么要冠我的姓?”

“额…”谭铃音摸了摸鼻子,她真没这个意思。

谭铃音刚想解释,唐天远却一脸“你不用说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女流氓又想借机占我便宜”的了然表情,摆手制止了她。谭铃音简直想扇他一巴掌让他醒醒。

唐天远很大度地没有追究占便宜的问题,说道,“想冠我姓也可以,本官要重新给他取个名。”

“什么?”

“唐妙妙,”唐天远说着,抬起手,指尖点了点小狗的鼻子,“妙妙,你到底是猫还是狗?”

谭铃音黑着脸,怒道,“它不叫妙妙,就叫糖糖。”

“妙妙。”

“糖糖。”

两人互不相让,一边叫着小狗,一边想办法吸引它的注意力。小狗干脆两眼一闭,不理会这俩神经病

唐天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遇到谭铃音,智力就飞速流失,专干傻事儿。就为一条狗跟人拌嘴,他八岁时都未必会干这种没品的事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的小狗怎么长出一条老鼠尾巴。”唐天远想挽救一下自己的智力,于是不再争下去,扯了扯那小狗的尾巴,转移话题道。

那小尾巴又细又长,确实怎么看都不像狗尾巴。

“它的毛被烧了,现了原形。”谭铃音解释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案上一个摊开的小包袱。包袱里是金首饰和金砖,正是她上次失足落水时从湖里捞上来的。因为是物证,一直被县令大人收着,并未归还。不过现在案子要结了,这么多钱,想必也要物归原主了。谭铃音便有些不舍,拿起一块金砖,叹道,“大人,您能不能帮我跟齐员外打个商量,我拾了他这么多钱,他总要给我留点好处吧?”

“不能。”

“…”谭铃音撇撇嘴,把那金砖在手中轻轻抛了一下又接住,觉得手感似乎不对,她又试了试,复又把金砖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你是想吃了它么?”唐天远幽幽问道。

谭铃音眉头微蹙,讶异道,“真是奇了怪了,齐员外家不是很有钱嘛,怎么这金子的成色却并不很好?”

唐天远不动声色,问道,“你确定?”

“当然了,我可是看金子的行家。俗话说,‘七青八黄九五赤’,你看这金砖的光泽,乍一看是黄色没错,但仔细看,黄中透着淡淡的青色,这只能勉强称得上黄金,离赤金还差得远。”谭铃音说到这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些事情。

唐天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大户人家储存金钱,自然会选成色好一些的,倘若遇到不好的,也会兑成好的,再铸成金砖保存。眼前这金砖显然是成批量铸就的,目的就是保存财富,但成色却不好,这就令人费解了。

可以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这类成色不好的金子有很多,无论是自己进行提纯,还是兑换赤金,都不现实。所以只好直接铸了金砖保存。

那么如此多的差成色黄金到底从何而来?

金子的成色不好,说明炼金的过程比较糙。一般情况下,由官方锻炼的金子都是成色好的,只有民间一些炼金,因为条件不好、人手不够等因素,才会炼出中下品的金子。

大量的民间炼金往往和黄金盗采脱不开干系。

而现在,它出现在铜陵县…

谭铃音默默的把金砖放回去。县令大人的目光让她有点心虚。

唐天远直勾勾地盯着她,“谭铃音,本官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姑娘,腹有诗书,书法造诣颇深,这样看来这姑娘的家世应该不错。可是谭铃音言行无忌,有时候还很出格,且又见钱眼看…这些都跟大家闺秀这类词汇没什么关系。总之此人身上充斥着一种矛盾感,乍一看十分违和,可是跟她相处久了,却又觉得这也算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气质。

谭铃音摸了摸鼻子,“我来自东土大唐,要往西天拜佛求经。”

“…”

唐天远决定不跟她兜圈子了,“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为何要赖在我这里当师爷。我不管是谁指使你来的,想打这批黄金的主意,那就是图谋偷盗国库,别说你了,就是你那弟弟,也要搭进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别呀…”谭铃音有些急,“有话好好说嘛…”

“那好,我问你,你的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我的背后主使是我自己,”谭铃音说着,见他不信,她从荷包里翻出那粒金矿,“真的,你看。这是我从天目山捡到的。”

这是重要线索,唐天远捏着金矿,严肃问道,“具体是从哪里捡的?”

“这个…”谭铃音挠着头,挺不好意思,接着就把这金矿的来历跟他解释了。那天黑灯瞎火的,她又困迷糊了,真记不得这金矿是在哪块山头光顾的。

唐天远第一次听说这种奇葩事儿。要是别人这样说他肯定不信,可要是谭铃音,他竟然觉得一点也不违和。

他把金矿收起来,又板起脸吓唬谭铃音,“总之不要再惦记此事了,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谭铃音有些不甘心,“别这样,我们可以一起找,找到之后再商量怎么分,”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告诉皇上,对吧,你找到之后…”

唐天远打断她,“想让本官欺君?”

“大人,你不会是专为此事来的吧?”

我是为找你来的,然后才跳了这个坑。唐天远斜了谭铃音一眼,他不愿把这蛋疼的回忆告诉第二个人。

谭铃音只当他是默认。原来这县太爷是专门来找黄金的,这样就不能跟他分赃了。谭铃音眼睛滴溜溜地转,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也可以帮你找呀。我也要为朝廷效力。”找到之后她说不准能偷偷拿点,就算拿不了,也可趁机跟朝廷讨赏,朝廷肯定不会吝惜那点赏赐的。

唐天远自然能看出她那点心思,他也不揭穿她,只是说道,“也好,你只消帮本官看好周正道就行。”

谭铃音连忙点头,搓着手两眼放光,“得嘞,等着瞧好吧您。”

唐天远突然问道,“你不是本地人?”

谭铃音一愣,“啊?”

“本地鲜少有人把官话说得这么溜。”

“啊,我,我是逃难来到此地。”

这类无耻的人,说谎话比喝水都容易。唐天远不信,也不问,反正问了她也不说实话。他挥了一下手,让谭铃音带着她的丑儿子先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山羊

周正道回来之后,才发现这年纪轻轻的县太爷竟然摆了他一道。

孙员外着急忙慌地来找他,想让他帮忙引见县太爷,钱不是问题。

周县丞和孙员外是有交情的,他来铜陵县的第二天,孙员外就来登门拜访他了。两人又不是幽约,用不着偷偷摸摸,县太爷想必从那个时候就留心了。

所以,一发现孙不凡是杀人嫌疑犯,县太爷不急着开堂,而是先把他周正道支走了。否则他身为县丞,在堂上旁听,总能帮着孙家说上些话,也许就能给孙不凡留个活口了。

这件事情太突然,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被打个措手不及。周正道一开始见唐县令白净斯文,以为是个面瓜,现在看来,小子虽年纪不大,倒真是个狠角色,手腕也够硬。

只不过,终究还是年轻。根据官场上的游戏规则,要在一个地方安稳做官,首先得好好结交当地豪绅。孙员外家大业大,在铜陵县也是数得上的人物,唐县令不好好应付,反倒一点情面不留直接判了他儿子死刑。孙员外哪能不恨?往后他要是联合本地豪绅们天天找麻烦,那唐飞龙还有安生日子过吗?早晚被挤兑走。

不过话说回来,年轻有年轻的好。周正道觉得吧,这唐县令够聪明,算是个可造之材。而且年轻人心肠热好拉拢,这个关键时刻,他只要对唐县令稍加点拨,晓以利害,这小县令大概就为他所用了。

就这么打着如意算盘,周正道找到了唐天远。

“大人,卑职以为,孙不凡之案还需从长计议。”

哟,来了。唐天远的眉角微微动了一下。他心内明了,“周县丞有何高见?”

周正道捋着那几根山羊胡须,“我说句逆耳的忠言,请大人莫要怪罪。大人初到此地,无甚根基,想要把这县令做好,最要紧的是与一郡之望各自相安。孙家是本地望族,孙员外家资富足,可推为本郡豪绅之首。莫说在铜陵县,就算在府台大人那里,他都说得上话。现在孙不凡犯了事儿,这对大人来说正好,大人何不趁此机会卖那孙家一个面子,孙员外从此必定会对大人感激涕零。降服了他,往后大人在铜陵这地界,也算落稳了脚。”

哦,跟知府还有关系,也不知道这周正道是在吹牛还是确有其事。唐天远摇头道,“可是那孙不凡众目睽睽之下亲口承认杀人,这件事情恐难翻案。”

“不一定非要翻案。孙不凡杀人事出有因,权衡之下,免去死刑,判他个流放,等到遇赦放还,也是可以的。”

想得倒美。唐天远心内冷笑,表面上不动声色,“这不是小事,本官需要再思量思量。”

“卑职一心为大人着想,只求大人莫要多想,误会我的一片赤诚。”

“周县丞多虑了。本官初来乍到,多有思虑不周之处,周县丞能直言指点,本官甚是欣慰。”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