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琮帝在婉贵人正义凛然的声音中,看着桑莘,眉头紧缩,忽的想起她方才的那句“臣妾罪该万死”旋即,低声无奈的呵斥道:“又胡闹。”

如此紧张的氛围,众人都忽略了瑾琮帝语气里那淡淡的宠溺,下意识得觉得瑾琮帝是在怪罪桑莘,雪灵眉头蹙起,婉贵人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瑾琮帝冷冽的眉眼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婉贵人被看的有些心神不宁,却又觉得这件事她的的确确是在桑莘宫里看见的,她未有插手,也未有设计陷害,思及此便也无甚心虚,但只是嗓音放软了些,道:“还请皇上给后宫姐妹一个解释,不然这后宫怕是要乱套了。”

雪灵咬了咬唇,她相信桑莘不是这种人,不想让婉贵人设计陷害了桑莘,正准备站出来替包背锅时,瑾琮帝夹杂了冰霜般寒冷的嗓音响起,“你想要解释是吗?”

桑莘低垂着眼,没说话。

婉贵人只觉得她是心虚,轻笑了下,嗯了声,道:“回皇上,臣妾是要一个解释。”

瑾琮帝未有再说话,只是将婉贵人手中的金凤簪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继而将桑莘别在腰间的小帕子拔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瑾琮帝用那条小帕子将金凤簪被婉贵人碰过的地方擦拭的干干净净,继而,做了一件让殿内人顿时目瞪口呆的一件事。

只见瑾琮帝指骨分明的大手轻捏起金凤簪,继而靠近桑莘两步,长臂一伸,一只手将她的头桎梏住,另一只手轻轻的将金凤簪插入了她的发鬓中,婉贵人一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瑾琮帝。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瑾琮帝居然会将这个簪子簪到桑莘的发鬓上,她原以为,瑾琮帝真的想保桑莘,应该就是呵斥两句,却不料,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让一个妃子,簪了金凤簪!

皇上帮一个妃子簪发,且还用的是金凤簪!

这到底什么意思!

婉贵人觉得呼吸都快要止住了,她发觉自从桑莘的出现就让后宫变的不一样了,不!不止后宫,就连皇上也变了,以前怎么可能让人留宿邵阳宫,昨日非但留宿了,一夜过后竟封妃了!

且还在子卿宫用晚膳,这不就是打算晚上还在这里留宿吗?

婉贵人的心如针扎般疼,她望着瑾琮帝,似乎还是想要他一个解释。

“让你失望了。”瑾琮帝冷声道:“这金凤簪,是朕今日拿来哄嫤妃的。”

声落,众人诧异。

其中当属婉贵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解释,但她还是觉得,这是瑾琮帝拿来搪塞她维护桑莘的一个理由,一个皇上怎么可能去哄一个妃子,更何况这个皇上本就是冷清冷性之人,且哄就罢了,再怎么也不至于拿金凤簪来哄!

还没等婉贵人质疑,瑾琮帝便道:“朕的解释就是如此,信与不信取决于你,其余的与朕无关。”

“朕本也可以不解释。”瑾琮帝冷眼扫了婉贵人一眼,道:“但,朕今日要是不解释,明日就会一群人诬陷嫤妃偷窃私藏,有私心。”

婉贵人咬唇,嗓音支离破碎:“皇上......”

瑾琮帝牵着桑莘的手,看了婉贵人一眼,打断她的话,道:“别说金凤簪了,嫤妃要是开口和朕要皇后,朕立刻就下旨,再者,你方才说瑜妃最大?莫不是你忘了你跟前的是有封号的嫤妃?还有,朕何时给过瑜妃掌管后宫的权利?”

话一出口,表明了态度,甚至后面一脸串的问题都在代表着瑾琮帝已然生气,要是再呆在这,恐怕会殃及池鱼,再加上婉贵人她自个儿也实在没脸待下去,草草的欠身行了礼,退了下去。

婉贵人退下后,雪灵也跟着走出去,关姑姑也识趣的退下,殿内只剩下桑莘和瑾琮帝。

桑莘的耳畔还留存着瑾琮帝的那句“嫤妃要是开口和朕要皇后,朕立刻就下旨。”于是此刻还呆呆的望着他,她今日是真的不知道这是金凤簪,要是知道也不至于随手便放在了美人榻上。

且方才她早已知晓婉贵人咄咄逼人的语气是不安好心,于是索性皇上也在,怎么样也会护着她,她玩心一起,又想看看婉贵人到底心肠有多坏,顺势便说了句“臣妾罪该万死。”来迷惑婉贵人。

但她那句话,其实也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她是想为自己没有保管好瑾琮帝送的金凤簪而感到愧疚,瑾琮帝何等的聪明,一眼便瞧进了桑莘的内心,早已知晓她方才是想陪着婉贵人闹着玩。

他倒是想陪着她给她好好玩,顺便哄哄她别再生昨日的气了,但后宫之事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前朝,要是任由她继续陪着婉贵人闹下去,怕明日早朝,一群人就开始炮轰嫤妃是个心思歹毒的人了,更甚者会说她是妖妃。

思及此,瑾琮帝便掐断了她还想要玩闹的心。

所以方才才会低声呵斥她。

思及此,他瞧着小家伙一动也不动,误以为这是又生气了,想也没想就低声下气的先开口哄道:“方才不该呵斥你,莘莘莫要生气。”

桑莘瞧他这认错极快的态度,还有方才那句话,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桑莘还是挺开心的,她伸出手捞过瑾琮帝的手,玉指轻捏他指骨分明的手指,轻声道:“没生气,倒是你,方才和她说这么多做甚?”

自家的小媳妇儿主动牵他的手,这一点让瑾琮帝身心愉悦,面上倒是依旧一副禁欲内敛的模样,只是那迫不及待的想要握住她小手的大手出卖了他的开心,桑莘看破没说破,只忽然觉得这人面上一脸冷漠,内心其实挺闷骚的。

瑾琮帝轻笑一声,嗓音温淡:“怎么?又吃醋了?”

桑莘懒得理他这个无中生有的人,转身走了。

夜晚,瑾琮帝自然是留宿在子卿宫,既然她不陪他回邵阳宫,那么他便自觉的留宿子卿宫,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能让到了嘴边的小白兔给蹦跶走了。

桑莘自然是没有他那么多的心思,但不得不承认,他今日的那句话着实是打动了她,真话也好,为了搪塞婉贵人才说出来的也罢,但是对于此刻的桑莘来说,着实是满足的。

见他要留下来过夜,她也没有阻止,只道:”那你不可以......”

见她说的支支吾吾的,瑾琮帝瞬间便知晓了。

他无奈的笑了下,放下手中叫苏盛搬来子卿宫的奏折,道:“朕在你眼里就这么急色?”

他要是急色,且不说这后宫的三千佳丽了,就单单是桑莘,早就被他吃进去了,何苦还要等这个娇气包心甘情愿呢?

他是这么想,但桑莘确实是被他惯的恃宠而骄了,坐在床榻上一边将床边的蜡烛用剪轻轻的戳弄了几下,烛火在这时更加明亮,将整个床榻照耀的一清二楚,她杏眼紧盯着烛火,一边轻笑一声,道:“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一句话。”

“什么话?”瑾琮帝将奏折放下,抬眸,看着她,眼里有笑。

桑莘穿着薄内衫,玉颈轻扬,烛火恰好照耀到脸的一侧,朦胧娇美,她玉指揉了揉玉颈,忽的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声,道:“臣妾以前在家中就爱看话本,里头咳咳......”

瑾琮帝眼皮子跳了下,已然察觉到不是好话,却也还是为了逗逗她和她说说话,手覆在拇指处的玉扳指上轻轻的摩挲了下,见她咳了几声还是没说出来,他不禁问道:“嗯?里头怎么说?”

其实话本里的内容她也记不得很清楚,但她还能清楚的记得以前看过一段,让她脸红的跟苹果似的,因这件事,她没少被燕儿打趣。

如今那段话又浮现出来,她脸色照旧是红了,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开了这个头,却不想临阵脱逃,旋即躺在床上,将被子盖住了头,声音嗡嗡的传了出来,“话本说,男人妻妾成群却还是独守空房,是、是......”

瑾琮帝离床榻不远处,见她支支吾吾的,盖着被子鼓起一个小包,他眼里有笑,指尖揉了揉因看奏折而导致有些疲倦太阳穴,嗓音却未见丝毫疲倦,依旧轻声温淡,带着笑道:“是什么?”

桑莘的嗓音嗡嗡的从被窝里传出来,瑾琮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话本说,那是男人不行。”

瑾琮帝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家伙,贯会恃宠而骄,也最爱在刀尖上舔糖吃,没打算再纵容她,瑾琮帝褪去扳指和衣裳往她那处走,嗓音冷冽道:“那朕让你试试,到底行还是不行。”. .. ,,

第35章 二更

桑莘听见脚步声慢慢的靠近,那句话吓得她顿时将被子一掀开, 在瑾琮帝快要靠近的那一刻赤脚跑下了床榻, 瑾琮帝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 也没想到她会逃, 扑了个空,抬头看去, 她穿着单薄的内衫,肤白胜雪,明眸皓齿, 着实让瑾琮帝眼神暗了一下。

“回来。”瑾琮帝坐在床榻上, 对着正赤着脚抱着绣花枕的小家伙道, 桑莘怎么可能回去,他都放出那句话了, 回去不是羊入虎口,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吗?

桑莘有点冷,加上今夜她必定是要睡觉的, 要是再这样站着下去, 怕一晚上也没得睡了,她舔了舔唇,道:“皇上,我方才还没说完。”

瑾琮帝眼眸微暗,道:“说。”

“我方才看的话本里头说的话咳咳...”桑莘抱着绣花枕, 笑得一脸讨好:“那毕竟是话本, 臣妾觉得臣妾自个儿是不相信的。”

瑾琮帝眉抬了抬, 刚毅的脸匿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桑莘不敢去看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低头攥着指尖,小声的开始夸赞道:“皇上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一切,又是卞国的天,卞国百姓的天,您看,您的份量如此的重,在臣妾眼里,你是最棒的,也是最行的。”

瑾琮帝喉结滚动,目光灰暗,眼底又思绪在翻涌。

但他其实真的被桑莘的那句“皇上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一切”弄的身心愉悦,虽然不知道小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但他这心里头从未如此满足过。

“你错了,朕不想做卞国的天。”瑾琮帝望着她,目光灼灼,眼里是认真:“虽有百姓千千万,但我只想做莘莘的天,她一个人的天。”

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他刚毅的脸庞匿在朦胧烛火里,他那双桃花眼灼灼的望着她,气氛顿时旖旎。

桑莘赤脚站在殿内,好端端的说了一句情话,惹的她回过神后蓦然面红耳赤,她低垂着头,没再反抗他,却也没敢与他对视。

瑾琮帝知道这小家伙又羞涩的别扭了,无奈站起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将她公主抱抱到了床榻上。

桑莘惊呼一声,抱紧了他的脖颈,小脸紧张兮兮的,却也还是不忘自己的人身安全,道:“皇上,你应该不会......那个那个吧。”

瑾琮帝有心逗她,“那个是哪个?”

桑莘脸蓦然爆红,要她怎么开口啊。

眼看着她又要眼巴巴的望着他了,瑾琮帝着实是害怕她的这个眼神,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心里的所有都崩塌,他喉结滚动,认输道:“朕答应你过不碰你,等你心甘情愿。”

瑾琮帝最后也还是没有如愿的证明自己很行,床榻上的人安分的躺在他的怀里,明明前一晚,她对他还避之不及,今日倒是主动投怀送抱,瑾琮帝倒是欢喜,怀里抱着她,像搂着心肝宝贝似得姿势,他自己都想不到会遇见一个让他会动恻隐之心的女子,并且会这么毫无保留的爱上她。

翌日,瑾琮帝早早的便起身,苏盛将朝服带到了这边,桑莘迷迷糊糊间感觉昨日抱着她的大暖炉不见了,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瞧见了瑾琮帝正在被伺候着穿衣裳。

迷迷糊糊间,她撑起身子,嗓音软糯的咕哝了声道:“好看。”

伺候穿衣裳的苏盛和旁边端着托盘的两名宫女惊呆了,嫤妃娘娘真是胆子大,连皇上都敢调戏。

瑾琮帝也愣住了,侧眸瞧了一眼桑莘,她玉臂撩起纱帐的一角,姿态懒散,颇有种别样的美感,他勾唇,当着众人又惊又怕的面上,毫无保留的将对她的喜欢表现出来,道:“朕不好看,莘莘最好看。”

苏盛:“......”你们都好看行了吗?

桑莘将纱帐放下,话也不回又睡了过去,瑾琮帝无奈的放轻脚步往外走。

-

婉贵人惶恐不安了一个晚上,生怕皇上一个圣旨下来禁她的足,这个或许她还能接受,但要是降她的位份,那简直就比诛心还难受。后宫女人能炫耀和显摆的东西一是皇上的宠爱,二是位份,如今,皇上的宠爱她是不敢奢望的,后宫里的女人也不敢奢望,但如今位份要是被降了,婉贵人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她心焦火燎,昨夜都没怎么睡,如今一大早就起来了,如此贸贸然的去找皇上怕是不行,她思索再三,和宫女换了件衣裳,来到了被禁足的瑜妃的云蔷宫。

一进去,婉贵人便瞧见了坐在院子里的瑜妃,她似乎苍老了许多,眼里没有往日那种高傲的神色,婉贵人说不出什么滋味,明明以前倒是不希望她好,但如今一瞧,好像在瑜妃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婉贵人敛神,穿着宫女服走到了瑜妃的跟前,欠身道:“姐姐。”

瑜妃正出神的望着宫墙,明明才被禁足没几天,但她却感觉难过的要命,像是被囚禁了的人一般,没了自由,正发着呆,蓦然听见有人叫姐姐,她侧眸,惊讶道:“婉贵人,你怎么?”

婉贵人牵着瑜妃的手,道:“姐姐,你可别说了,哎。”

瑜妃一下子就瞧出了不对劲,她往日与婉贵人并没有特别的好,但也没有争锋相对过,如今她来找她,着实是让瑜妃有些惊讶,她道:“这里不安全,你随我进来。”

婉贵人和瑜妃进了内殿,瑜妃的贴身宫女站在门口处守着。

“快与我说说,你如今这副模样是做什么?”瑜妃坐在主位上,蹙眉道。

婉贵人轻叹息一声,道:“姐姐有所不知,昨日那嫤嫔娘娘,被封为了嫤妃,还......还......”

听到嫤妃二字,瑜妃手紧紧的揪着手帕子,脸色不自然道:“还什么?”

“皇上还赐了子卿宫。”婉贵人声音一落下,瑜妃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子卿宫代表什么?子卿宫是皇后居住的宫殿!

是距离皇上邵阳宫最近的宫殿,更是六宫之主住的,皇上如今随手就赐子卿宫,那么不就代表皇后的位置也不远了吗?

瑜妃看着婉贵人道:“皇上如今可真是着了迷?”

“可不是。”婉贵人道:“说起来,昨日我还去了子卿宫,你猜我瞧见了什么?”

瑜妃道:“什么?”

婉贵人道:“皇上不但赐给她子卿宫,如今更是赐给了她一支金凤簪。”

金凤簪?!

瑜妃眼睛蓦然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没看错?”瑜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确定是金凤簪?”

婉贵人点头,将自己如何看见金凤簪又把皇上如何维护桑莘的事告诉了瑜妃,她知道瑜妃的手段,比她的想法要多,所以,现在就等瑜妃给她支招了。

瑜妃抿了抿唇,道:“你先少安毋躁,让我冷静一会儿,晚点我叫宫女传你。”

婉贵人喜出望外,站起身道了谢之后便往外走。

这后宫里有了唯一一个敌人之后,其余的人倒是能够心连心了。

-

瑾琮帝坐在邵阳宫内批阅奏折,苏盛走了进来,道:“皇上,礼部尚书张大人求见。”

瑾琮帝蹙眉,头也不抬道:“宣。”

礼部尚书往里走,看见坐在主位上的瑾琮帝,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瑾琮帝将奏折放下,抬眸看向了礼部尚书,道:“张大人找朕有何事?”

礼部尚书想起昨日和宰相的谈话,心中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来见皇上一面。

思及此,他跪地,道:“皇上,臣斗胆说一句,皇上是否对那嫤妃娘娘太过于盲目的宠爱了。”

其实瑾琮帝早就知道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只是没想到会是礼部尚书先开口,在瑾琮帝的印象里,他这人兢兢业业,是最不爱生是非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念在礼部尚书的面子上给丽嫔一个位份,但她自己不争气,若是她不要去找桑莘的麻烦,丽嫔的位置会伴随着她,他也不会再给她升位份,但绝对也不会降位份,可她偏偏要作死,如今只剩下个答应的位份。

瑾琮帝蹙眉:“此话怎讲?”

礼部尚书道:“微臣自知小女张扬跋扈,被降位份乃是迟早的事,但微臣也没有怨过皇上,可如今,皇上不能听见一点闲言碎语就禁了瑜贵妃的足,毕竟这后宫如今也是她最大,且宰相为朝廷做出了贡献”

“张大人,等等。”瑾琮帝打断道:“你方才说错了一句话。”

张大人微愣,道:“皇上请讲。”

瑾琮帝淡然道:“你方才说瑜贵妃,说错了,她如今是妃,并非贵妃。”

礼部尚书瞪大了眼,喃喃道:“何日的事?”

“就在禁足的那日,朕顺便降了她的位份。”瑾琮帝冷笑道:“礼部尚书,朕不怪罪你方才说的那些胡话,朕念你兢兢业业,但朝堂里的人是非多,你也要擦亮眼睛,不要给人随便的糊弄了,朕要是是一个昏君,你今日就已经死在邵阳宫了。“

礼部尚书这才知道,自己被宰相坑了一道,宰相瞒着他瑜贵妃被降位份的事,只说是禁足,礼部尚书这人本就兢兢业业,安分守己,如今还真的以为皇上是被嫤妃那人三言两语惑了心,冤枉了瑜贵妃,禁她的足,却不知道,宰相有心让他当出头鸟,隐瞒了他瑜贵妃被降位的事。

如果事真的很小,皇上怎么可能会降瑜贵妃的位份?

是他自己没有思量周全。

他为自己的冒失道了歉,之后便告退。

苏盛倒了杯茶给瑾琮帝,道:“皇上,这件事,是他起的头吗?”

那人是谁苏盛是瑾琮帝的心腹,怎么可能不知道。

“除了他还有谁?瑜妃被朕禁足又降位份,他怎么样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现在还只是开始。”瑾琮帝眼如寒霜,拇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却发现扳指昨日放在了子卿宫,他蓦然想起了桑莘的小脸,忽的轻而又轻的轻叹声道:“外人都道她是妖妃迷惑朕,朕倒是想她真的能像妖妃那样。”

起码这样,他还能早日抱得美人归,而不是现在只能抱着却不能尝尝那滋味。

苏盛倒茶的手抖了抖,现在人还没哄着你,皇上倒好,赐封号封妃,赐宫殿,赐皇后的金凤簪,样样俱到,一点儿委屈都不让人受,心下觉得,要是嫤妃是妖妃,皇上早就把江山都给拱手相让了。

云蔷宫内,瑜妃手里捏着一包薄薄的东西,她对着宫女道:“这是?”

“老爷给你的。”宫女凑近瑜妃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宫女说完,瑜妃惊愕的大声道:“爹爹疯了吗?”

她捂住嘴,声音瞬间放低,左右瞧了两眼后,小声道:“明知皇上最讨厌这个,还叫我来做。”

宫女看着瑜妃,放低声音道:“老爷说,小姐这次还是再畏畏缩缩不肯做,那么他就换人了。”. .. ,,

第36章 1更

“老爷说这个药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能让人兴奋不已而已。”宫女道:“老爷说了, 不一定要你自己去, 当然, 你要是舍不得, 你也可以自己去。”

瑜妃咬着唇。

宫女又道:“老爷还说了,你要是不想自己去, 就好好想办法,反正他现在有的是办法安排人进宫里, 到时候他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宫女退下,瑜妃的手紧紧的攥着方才宫女给的那包东西, 此刻入了夜, 殿门关上, 殿内也没有点蜡烛,黑蒙蒙的一片, 她就这么失神的坐着望着门口,手里的那包东西像是烫手山芋,想扔, 却扔不得。

扔了,那么她真的相信,爹爹他这人会换一个人去做。

但是不扔,叫她怎么做?

明知道他最讨厌这个东西,却还要做这种事, 这不是让他越来越远离自己吗?

先不说她此刻出不出的去, 就单单想到后果她就不敢, 成功了还好,没成功呢?那么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除非......

瑜妃攥着药的手收紧,眼神紧紧的盯着门口,过了好一会儿后,对着贴身宫女道:“你去,叫婉贵人来。”

宫女道是,便退下了。

-

桑莘坐在美人榻上,旁边放了一个小暖炉,手里灵活的翻动着手中的布,过了好一会儿,桑莘累的躺在了美人榻上,嘀嘀咕咕的道:“绣好了你又不戴,绣来干什么嘛。”

瑾琮帝还没用膳,批阅完奏折处理完事便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子卿宫,哪知,一进来就听见了小家伙在抱怨,瑾琮帝眉抬了抬,看向了她手里的布,是明黄色的,看来是绣那个上次欠他的那个。

月光悄悄的爬出云层,黄昏的光渐渐暗下来,快要消失,照在子卿宫里,昏黄暖人心,他的心孤独寂寞多年,如今像是找到了归宿感。

他就这么倚靠着门框,眉眼温柔的望着此刻躺在美人榻上的桑莘。

她粉嫩的唇微嘟,殿内有地龙,她只穿了单薄的内衫,袖口大开,露出白嫩的玉臂,葱白的指尖攥着针线,在半空中划来划去,自言自语:“要是你这次还不戴,还给我乱丢,我就再也不给你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