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令派苏心跟去,虽然不如伊忧带的人有能力,至少也不会添乱。

闷热的天气越来越猖獗,烧烤的地面水落瞬干,叶子打折卷无精打采的挂在树上,简恩在这个夏天顺利毕业,她的才情也渐渐传开,不输母亲的美貌聪明的头脑让她一跃成为众人推崇的新一代女神,可惜她在信德大学就读的时间太短,终究抢不走伊人的第一美女的头衔。

简恩毕业了,开心的她混迹在钞票里陶醉的对着简法笑:“谢谢,你的毕业礼物深得我心。”

蒋驰早在一个月前就让人打造完了一尊玉雕维纳斯,通体白玉,栩栩如生,是难得的佳品。

宋丽无意间在办公室看见,她知道蒋驰最近和简恩在一起:“蒋助理,很有心吗?”

蒋驰闻言不好意思的盖起来:“只是一个小礼物,宋姐别想歪了。”

宋丽不想歪才怪,但她持支持态度:“傻小子,喜欢就赶紧追岁月不待人,简恩那丫头不错。”

景少宇从门外经过刚好听这句话,他低着头快速走过,他一直都知道,简恩不是忙,而是换了接她的人,她现在毕业,那尊玉像是送给她的吧,如果她收到一定很高兴…

简恩看到这尊维纳斯的时候开心极了,她兴奋的拉着一旁黑脸的弟弟显摆:“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很有艺术气息,谢谢蒋驰。”简恩对他甜甜一笑,笑容像小时候一样天真无邪。

蒋驰愣了一下回神,半年相处下来他不是不喜欢简恩,而是不敢,身份的巨大差距让他不敢说出那两个字,蒋驰想简恩将来的爱情,如果不是一个能和她平起平坐的人那一定是她钦点的驸马,不知道谁有幸娶走笑容永远晴朗的她。

简法偷偷瞥蒋驰一眼,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蒋驰,可能这人天生比较阴翳,据他所知,蒋驰当年为了成为蒋家正统继承人打算掐死正房生的儿子,简法并不反对他这样做过,可是配姐姐不行,简恩脑子简单,随便哄哄就能笑,不能跟这种人在一起:“你可以走了。”

坚持闻言突然打个寒颤,立即告退,蒋驰很怕简法说不上为什么即使怕,被他盯着就好似有两股阴冷不断的吹,简法的传闻很多他虽然没印证过,但也知道简家这个儿子不简单。

简恩看着蒋驰离开不高兴的看眼简法:“你干什么,黑着脸跟他说话很不礼貌。”

简法不屑冷哼,他愿意:“还不给景少宇打个电话,说不定你还能捞份礼物,多多益善!”

简恩闻言立即眉开眼笑:“对啊!我毕业他不能空手,我要什么好呢?人民币、美元、欧元?” 简法无奈的笑笑,再想下去恐怕会改成金条、银票:“自己慢慢想,我去见一下吴依,一会让景少宇送你回去。”他暑假会离开一段时间,现在去交代吴依点事情办。

“拜拜。”简恩送走简法拿起电话打给景少宇。

忙碌的景少宇看到来电显示时愣了一下慢慢的接起:“喂。”瞬间,电话的彼端传来熟悉的笑声:“我毕业了!呵呵,我要礼物,我在校门口等你,让你最后一次从信德门口接我回去。”

景少宇闻言淡淡的笑了,很飘渺的笑容,清淡且舒心,景少宇穿上西装,从抽屉里拿出他准备好的礼物,开车向信德大学驶去,一年了,一年之后第一次有机会接她。

简恩看到熟悉的车子开心的跑过去抱住景少宇的脖子:“礼物,我要礼物!”

景少宇拉下她的胳膊,如果被谢雨看到,恐怕他就没有再出现在简恩身边的机会:“送你。”

简恩惊喜的看着一对漂亮的耳坠,虽然喜欢但嘴不饶人:“小气!都不给我夜明珠。”

景少宇静静的看着她戴上,她和记忆中没有变化,一样漂亮一样的笑容,有没有自己这个外人,她始终都是她,简家的大小姐,希望她能一直这样走下去:“我请你吃饭,田园。”

“好哦。”简恩跳上车,白吃白喝白拿的事她最喜欢干:“六楼,让你破产!”

景少宇苦笑,他好不容易存起的工资要付诸流水了,心里安静的像找到了存在的位置…

欧临在政界已经大放异彩,天生的政治口才,对世界局势敏锐的把握能力,再加上他背后的势力,如今混迹政坛的欧临颇有狐狸之嫌,潇洒的演说,十句九句的废话,剩下的一句还是问好,他的笑容越来越像她的奶奶,深入心灵忧国忧民,儒雅潇洒,君子成型。

伊诺最不耻欧临现在的造型,总觉很假,明明脑子单纯天天勾心斗角:“你改行吧,趁年轻。”

欧临不以为意,他不觉的,这一行业他很喜欢,跟一群老家伙斗不觉得很有趣吗。

周锦在花室里松土,长长的围裙贴在地上沾了点泥土,他给人的感觉永远充满矛盾,隐不去眼里的冷漠人却如沐春风:“诺,你不能那么说,欧临只是对着咱们时蠢了点,其实很聪明。”

欧临摘颗樱桃在身上擦了擦塞自己嘴里:“我什么时候都很聪明,小忧呢?今年没怎么见他。”

简法突然走进来,手里拽着一个不想进来的伊宝:“进来!我命令你进来!”

小家伙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坏人放开我——”

简法瞬间把他甩进来,累的额头出汗:“过来,你舅舅在这呢,去叫舅舅。”敢抓他!?

小家伙脑袋霸道的一撇,不干,他才不要跟他们玩,一帮男人有什么好玩的,变态!

简法瞅着小家伙高高在上的样子,受不了的无言,快三岁的小屁孩,总一副欠调教的样,简法突然把他举起来,锁链快速缠绕第三花房的铁栏,瞬间抱着伊宝飞起把他放在一根细细的架子上,然后快速后退:“叫舅舅,叫了放你下来!”

伊诺见状吓得六神无主;欧临瞬间往门口躲躲;周锦惊讶的睁大眼睛,干嘛?

伊诺看眼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小祖宗,赶紧站起来找趴凳:“简法,你想死了!他可是张飞和我妈的心头肉!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两个人能劈死我们!”

简法赶紧拉住伊诺:“别理他,三岁了我还没听他叫过我舅舅,今天不叫他休想下来,谁也不能动他,让他说话!”

欧临见状瞬间没了聚会的心情,如果大姨追究起来倒霉的绝对是他们:“我可不可以先离开!”

却遭到众人鄙视,他敢跑,另三个就敢说伊宝是他放上去的!看他怎么死!

伊诺最担心,他紧张的看着脸色慢慢发白却死僵着不开口的外甥,心疼的不得了,那可是伊宝哦,什么时候被这样吓,天天宠着都怕甜不死他;“乖,叫舅舅抱你下来。”他同样不敢得罪简法,简法不让弄下来谁敢去!简法也不是省油的灯:“乖,叫舅舅!”

伊宝是谁?伊人和张飞捧大的孩子,因为集成了父母相貌的优势和他家庞大势力走到哪里被人敬畏到哪里,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愿意就是不干,小家伙畏高抱着钢条,脸色被吓得没了血色,但就是死抱着屋檐不开口,颇有宁死不屈精神。

伊诺心想这时候你装什么清高,但他同样了解小祖宗的个性,绝对的一意孤行,让他妥协不亚于敲开乌龟的壳,他只能诱哄着小祖宗:“乖!小宝,叫舅舅送你礼物。”

周锦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袖子里放出一种生物,此生物顺着铁架往上爬,光滑长长的冰冷身躯在空中扭曲。周锦期待的看着上面明显更加恐惧的小侄子,相当享受欺负小孩的乐趣。

欧临感觉他们疯了,伊宝都敢整,万一被二姐看到死定了:“算了,放他下来吧…”

蛇越爬越高,周锦丝毫没有让其停止的意思,他也没听过伊宝喊他舅舅。

简法直直的盯着伊宝,看着他红润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没有一点怜惜之情,他想知道张飞为什么不送伊宝进总部,张飞是AYP的继承人,他就没考虑过他庞大的家业由谁来继承?

简法认真分析过伊家现在的处境,大嫂赵司璇的体质和伊默都不容易受孕,大嫂现在已经八个月了,他知道是个女儿,并且再有身孕的可能性很低,三个伊诺没有结婚的打算就算结婚他也不会要孩子,除了他身体不好这个因素外最有可能是他不想自己的血脉姓伊分割伊家孩子的福利,至于伊忧,不提也罢,长亭都赶走了生个屁!伊家下一代中唯一的男孩可能就是伊宝,他如果挑不起大梁,难道任家要交给大嫂生的女儿吗!胡闹!

如果伊宝不让他失望,他会阻止二姐给伊宝改姓,但会同意取消张飞的入赘,他们的下一个孩子姓张,他希望伊宝不会辜负他的期待,三岁了伊宝的童年差不多该结束了,简法看着蛇渐渐向伊宝逼近,伊宝吓得瑟缩成一团身体打颤,简法刚打算开口。

赵司璇突然出现在第三花房门口,看到房顶上的小伊宝吓得心里咯噔一下:“你们干嘛呢!赶紧把伊宝弄下来!张飞,别找了,小宝在这呢,赶紧把孩子放下来。”

周锦闻言手指快速移动,蛇瞬间趴回百花丛,他赶紧爬到单架上去‘救’他可爱的外甥。

欧临已经伤心噙着泪花,站在伊宝的下面等着接不小心掉下的孩子:“乖,不怕,不怕。”

伊诺‘努力’的搬着爬凳,‘绞尽脑汁’的想救自己的亲外甥。

简法扭伤了脚,但瞬间飞身把伊宝抱下来,不顾脚‘扭伤’的痛苦抱着孩子安抚:“没事,没事,都怪舅舅没看好你,让你自己爬了上去,乖,不哭不哭!——”

“哇——哇!”响彻这个花房的哭声瞬间在此时爆发,小家伙逃脱这几个人的魔掌扑进赶来的父亲怀里,哭的震耳欲聋,哭的委屈异常。

张飞心疼的抱着儿子哄,这是儿子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见儿子哭成这样,心里的疼不是没当父亲的人能理解的,以张飞的能力他想怎么宠儿子就有怎么样的能力,毕竟就连森都摸不清他的深浅,别人更管不了任家怎么教育儿子。

张飞冷眼看着花房里的四个人,他想怀疑他们,可又找不到怀疑的证据,毕竟他儿子不按排理出牌,自己爬上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乖,不哭,不哭,爸爸在…乖…”张飞找不到什么破绽抱着儿子不甘愿的离开,他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欺负他儿子就是不行!

张飞消失在门口后,剩下的四个人各自回到刚才的样子,目光轻松自然,他们不怕张飞,但也不好惹他不快,他们此刻心里都觉得张飞过了,小孩子而已他们小时候哪个没被伊忧倒掉过三天,现在只是吓一下至于那么凶吗。

他们的想法也对,毕竟孩子不能总是宠,但可惜他们四个都不是父亲,都不理解疼爱下一代的时候,人心是盲目的,他们可以抛开任何理性,只是单一的想让孩子快乐幸福的过一辈子。

简法无趣的抵着下巴:“没劲了,你们刚才商量什么呢?继续。”

欧临坐在一旁问道:“听简恩说你暑假不在家,找伊忧去吗?差不多就行了,别让他太累。”

简法也想他轻松点,现在是有人不想他轻松:“一些小问题,锦,我不在你看着点。”

暑期开始的时候简法走了,伊诺因为昏迷进过一次医院,好在只是感冒,欧临代表中国出去考察了,张飞开始紧盯自己的儿子,怕他‘羊落虎穴’。

所有好的不好的、美丽的不美丽的事物都在继续,悄然进入了夏天的尾声。

赵司璇在这个夏末顺利产下一名女婴,小家伙比较安静,哭了一小会就睡了,粉白粉白的估计在妈妈的肚子里时营养过剩。

赵司璇和伊默都不介意生男孩还是女孩,在没有希望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个宝宝已经很感激。

禅让想介意他有介意的权利吗?看伊天南恨不得把孩子抱走的样子,他得好好的看着!

任阳对生什么都没兴趣,反正也不送给任家,不过看着伊天南把禅让推开有意思。

禅让鄙视的看着挡着自己视线的两个男人,任凭他怎么往里面挤都看不到他孙女…

长亭怀孕四个月了,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微微的突起遮盖在宽大的衣服下面,很少有人知道她怀孕了,她的工作很轻松只是整理档案写写报告,因为怀孕的关系看到小偷也不抓,有贼从她身边经过就当没看见,一个自私自利的女警就这样诞生了。

霍弗之很满意她最近的表现,不要命的玩法才有问题,霍弗之经常陪她去检查,虽然长亭每次都拒绝但他死皮赖脸就是缠着去,长亭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长亭不喜欢玩暧昧,她承认现在需要人照顾但她可以请保姆用不着一个男人,她不止一次跟霍弗之说过不会喜欢他,并且很正经的说她既然愿意生这个孩子就说明她爱过另一个男人。

霍弗之理所当然的看着她:“现在已经不是了?他离开了你和孩子是事实。”

长亭很佩服他的解读能力但是说什么都没用,她不喜欢霍弗之,她现在最想考虑的只是孩子。

霍弗之也不介意,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肯定不容易,他可以慢慢的等,等到她需要他。

“36号倪小姐。”

“到。”长亭跟着护士进去。

听着孩子的心跳。看着各项指标检测正常,长亭觉得天很蓝很蓝…

香港的夏天很长,即便到了秋天这里依然闷热,空气质量糟糕,如果不是晴天无法看到星星。

秋初的时候薛怀古来了,他很佩服好友坚持的行为,也感慨生命的机遇,想不到霍弗之喜欢的就是倪长亭,如今的薛怀古高了,看似弱不禁风却给人无穷的爆发力,尽管这种成长很违心,但薛怀古不否认正是常年的追杀,现在他开始不屑没有装备的偷袭了,太没创意。

人生的机遇何止这一条凑巧,薛怀古来到香港第一件事事情长亭和霍弗之吃饭,吃饭的时候薛怀古收到了伊人的短信——‘伊默的女儿今天满月,我爸和禅叔又斗起来了,希望你有一天能回来看看伊默的女儿和我的儿子’

霍弗之看着薛怀古的表情就猜到什么谁发的:“你那遥不可及的女人都是三岁孩子的妈了,那个小孩叫什么伊宝?个性的名字这个名字不会是你娶的吧,就像他妈叫伊人一样,其实你可以有点创意下次叫罗敷。“长亭吃饭的动作微顿,一个人的名字是听错,如果两个人加起来都一样就是肯定,薛怀古?长亭努力琢磨着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如果薛怀古认识伊人她就肯定听过薛怀古的名字。

霍弗之帮长亭夹点菜,好奇的问:“想什么呢?这小子一直这么神经你不用介意,吃虾。“长亭故作不知的低头吃饭,但认识伊人的人很少有不认识自己的,但长亭觉得薛怀古肯定不认识她:“什么内容?”长亭有些好奇,想知道那个家庭的一些事情,哪怕有一点包括伊忧。

薛怀古没有避讳,喜事吗,最主要的是说了他们也不见得知道:“她大嫂生了个女儿今天满月。”

赵司璇当妈妈了?长亭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升起为人母的自豪感,恭喜司璇…

霍弗之奇怪的看眼长亭:“吃啊,别发呆海鲜补充蛋白质。你今天怎么了,不会是累了吧,总是魂不守舍,放心如果你累了打包回去也无所谓。”

长亭赶紧说不用了,还是再想薛怀古三个字在哪里听过,漫长的时间在她无尽的想象中度过,等到半夜十一点时,长亭突然坐起来:“任阳的儿子?!”

吓得她又重新躺下,当不知道!

伊忧最近脾气很糟,说不上怎么了没事就想发火,有时候耽杀明明没有惹他,他也很想剁了耽杀平复心里的莫名的不爽,伊忧尽量让自己忙碌,忙到他脑子里没时间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耽杀感觉出主子心情不好,他不敢有任何越轨的举动,怕主子拿他撒气,但看着累的日渐憔悴的主子他想帮些什么,发现不知道怎么下手,如果朝云在就好了…

长亭很喜欢现在心境,七个月的她请了产假,很多人都说她对霍弗之的考验够了,不能怀着孕还折磨孩子的父亲,长亭笑笑却不解释,她不想上级莫名打个报告回去说她作风有问题,同事认为孩子的父亲是霍弗之,反而生了她很多麻烦。

七个月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秋天的凉意吹过宽大的裙摆,抚平了往日的浮躁,长亭还是没有答应霍弗之的追求,对梁治平孩子气的加入更是当他孩子气的乱闹,闲下来的长亭喜欢上了看书,她经常坐在阳台躺在贵妃椅上端着一杯牛奶享受整个下午的人生。

霍弗之觉得这时候的长亭最美,如此恬静安详,从怀孕到现在,没见她抱怨过另一个人一句,也没见她有不想熬下去的痛苦,也许是两个孩子也心疼母亲从来没有闹过,没错长亭怀的是双胞胎,申药确定是两个男孩,画面里的他们相偎相依,小手抓在一起。

霍弗之喜欢在午后安静的陪着她,哪怕在她不方便时帮她倒杯牛奶也觉得心满意足。

八个月的长亭彻底承受了怀孕的苦楚,腰疼、腿疼、情绪化。

霍弗之帮她请了月嫂,现在是伺候母亲,一个月后伺候孩子,就这样小心伺候着长亭也经常没有理由的发脾气,看什么都碍眼,怎么坐都腰疼,躺着也不舒服。

这样的情况似乎和在欧洲打的不可开交的伊忧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后者是打的太兴奋快找不到北了,敌人正按照他们的部署一点点走入他们的圈套,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但香港的事却没在计划之中,秋风卷起发黄的落叶,一夜间树枝变的光秃,人们穿上了厚重的毛衣,冬天露出了它小小的脑袋,长亭早产,虽然只是比预产期造了二十八天但也是造了,最主要的是太早了,她根本不在市区,身边也没认识的人,她是出来郊外散心的,现在住在酒店里,前天因为心情不好把霍弗之赶走了,她现在疼的撕心裂肺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待她打完电话,本以为没人的长亭突然见霍弗之冲了进来,抱起她向楼下冲去。

好不容易找了家医院,医生却在长亭进去一个小时后出来说难产,弄得霍弗之想骂人,什么破医院!早知道如此,打死他也不让任性的长亭出来散心,霍弗之赶紧给申药打电话,让申药和他们沟通,可他们谁都不具备手术签字的资格,孕妇昏迷,最后霍弗之冒充长亭丈夫签字,反正小医院也没人查,他说是谁敢说不是。

五个小时后,天蒙蒙亮了,两个婴儿简短的哭声打乱了新一天的平衡,十二月十五日,两个健康的小男孩正式降生,母体却送入急救室救治,幸亏申药早有准备紧急调配了血液。

两个孩子在母亲抢救结束后,当天晚上被送回大医院,长亭还在昏迷但已经没了大碍。

两个孩子或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皮肤皱皱得不似其他的孩子饱满,两个孩子也不怎么哭,偶然哭时有气无力,不好好的吃东西,第一天甚至没怎么睁眼没吃东西,一直在睡。

第三天的时候长亭醒了,面对着霍弗之嘘寒问暖她觉得很尴尬,尤其她现在的样子不适合看到霍弗之。

不知霍弗之是没感觉还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很坦然的帮长亭活动四肢,偶然手伸进被子里帮长亭活动双腿,没穿衣服的长亭很尴尬,可她现在的状况也只能如此。

第三天晚上,小儿子突然开始低烧,大儿子使劲哭,脸色惨白的长亭手足无措的拉着霍弗之求助,她现在不禁恨自己无法移动,儿子生病她什么都帮不了儿子。

霍弗之忙紧忙出的照顾,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谁知申药却不乐观:“最好给孩子做次全面检查,我怀疑他先天有问题。”

霍弗之紧张的看着申药:“现在呢,孩子怎么办?你们赶紧治,想办法治好他,多少钱我出。”

申药拿开兄弟的手:“不是钱的问题,当初她怀着的时候就担心孩子有问题,现在摆明是出来问题,我们组里刚从给孩子做了检查,说句实话,差不多准备一下吧,值得庆幸的是,老大很健康。”

霍弗之闻言脸色瞬间刷白!“怎么可能,他们三天前还好好的!你不能下这样的定论,长亭怎么受得了,她…她…”如此期待他们健康:“你想想办法,拜托你想想办法!求你了。”

申药能理解家长的心情,但是理解归理解但这事不能逆转,申药同样心疼,他也不想宣布这样的消息但事实就是这样:“我现在只能止住病情恶化,你做好心理准备…”

霍弗之突然觉得铺天盖地的痛,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他一直把爱好当他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申药想说没有,但是看着好友痛苦的表情他还是开口了:“内地的静天医院有可能,传言静天的少爷先天不足,他的父亲为了给他续命请了大批专家,成立了这家儿童医疗中心,他们或许会有办法,但静天不是医疗机构它的背景相对复杂,钱只是一个方面,他们有时候见死不救,我是怕你去了也白去,他们没理可讲。”

“我去求他们,只要他们肯救老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不想长亭失望,不想长亭好不容易盼到出生的孩子出意外,说出去的话却欠考虑,他能答应什么,难道对方喜欢男人让他失身不成,他只是个律师,而对方不缺律师!

霍弗之只诉长亭二儿子需要转院治疗,让她安心养伤,他带着儿子先去看病。

第二天他和申药踏上了去内地的飞机,身后跟着香港的医疗团,以霍家的财力当然请得起。

可好不容易到了静天,静天却给出不收留的决定,霍弗之只能先把孩子转入康德医院的儿科。

小孩还在低烧,这样烧下去肯定会烧坏孩子的脑子,就算是治好了也后患无穷。

康德医院内负责治疗小家伙的是一个姓高的年轻男医生,毕业两年,有一年的工作经验,他负责和香港跟来的医生们一起照顾才五天大的小家伙,这样的事情高医生见得多了,很多有钱的人求着静天的收留,各种各样的科系排队找任阳的人多了,这么小的却很少见,可这样的排场不陌生,毕竟能请任阳的哪个不是有权有势的人。

霍弗之把孩子交给申药,一个人在静天三楼外给里面的专家们跪着,他知道无理取闹了一点,看枉他有争辩天下的能力他现在也无用武之地,只能求他们大慈大悲救救孩子。

在霍弗之跪了一天一夜后,三楼的主治医生钟医生出来了,今年七十高龄的他,现在是伊诺的专属大夫,早已不对外看诊,他能理解外面跪着的人的心情,但理解归理解他也有想保护的人:“孩子,你起来走吧,不是老夫见死不救,而是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们家少爷前段时间因为感染昏迷一个月,病原就是因为有个小孩携带的病菌留在医疗器材里致使我家少爷感染,现在三楼已经封闭不接受任何病人,你还是走吧。”

霍弗之拽着老者的衣袍,他已经走投无路:“我求你!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你救救我儿子,你们家少爷缺什么,随便从我身上割,求你救救我儿子求你了。”

多年的医者生涯钟老头早已经学会心狠,不是他不救,而是他家少爷也是命,现在少爷频繁检查,万一新来的小病人有传染源,他家少爷也随时可能性命不保,作为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钟伯,他当然偏向自家少爷安慰:“没用,你另想他法,别耽误了孩子病情。”老者说完不顾霍弗之的恳求关上了三楼的大门,这是静天医院,静天医院三楼属于任家,是伊家三少爷的私人诊楼,有权拒绝任何患者!

(第333章完)

家伊事

334

霍弗之着急的使劲砸门,一代大律师,纵然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力,但也有他的尊严,从小意气风发的他何时如此狼狈过,但此刻却无怨无悔,他不希望看不到长亭安宁的笑脸,不希望淡然处世的长亭命运里背负不该有的伤怀:“求求你们!你们告诉我用什么器材!用什么药我买!我买得起!求求你们只是去看看他就行,看看他!大恩大德霍某到死不忘——”

钟医生闻言微微动了恻隐之心,但是三十亿的理疗投入,说的容易如果没有庞大的后续供给都是妄谈,钟医生最终没有开门,他不想给了对方希望又让对方失望。

霍弗之绝望的跪着,他怕回去面对长亭失望的脸,怕长亭哭着和他要孩子…

康德医院内,带着医疗团队的小患者惊动了康德的院长简万,历年来在康德停脚的患者不计其数,排场大的有很多人,此位小生命绝对不是最高的一个,但简万看中了他年龄小,看中了他父亲为他跪着不走的父爱,谁家没有孩子,都是做父母的难免有恻隐之心。

简万不是善医他收理疗费,但他是医生不是某人的专属医师,他的医德里广收天下患者,不拒病人与门外,何况他这里的医疗设备也是国际水平,静天是变态水平,但如果他治不好,则说明正常条件下无法医治,没人能怪静天不让进驻,毕竟不是每个人生来命好带着富贵荣华和滔天权势。

简万亲自wie小孩子看诊惊动儿科的部分专家、激动了站在一旁的申药,同时大夫他当然知道简万的名声,国内首屈一指的名医,传言师承任阳,有他在这个小家伙至少不会死。

简万初步为小孩看了一下,微微皱眉,难怪去求静天,这个孩子毛病不少,虽然比当年的伊诺好,但伊诺是多少财力物力保住的,这孩子估计能让他父亲倾家荡产:“推进一等病房。”

高医生立即照搬,一等病房并不是说高级,而是设备和医疗条件更先进。

简万冷静的看眼身边的申药:“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吧,让孩子他爸过来签字,第一场治疗我主刀,顺便劝你的朋友一下,别去求了,没用。”没人敢拿伊诺的生命开玩笑,虽然求伊诺或许有可能,但简万不会说,毕竟伊诺是他外甥,而这个孩子不是。

霍弗之昏昏沉沉的回到康德医院,又昏昏沉沉的签字,他觉得前方一片漆黑,黑的心力交瘁,歪歪斜斜的字签在医疗事故单上,他呆呆的看着闭上双眼的孩子,突然痛的恶心反胃,他还那么小,来了世界一趟甚至还来不及看清爸爸妈妈的样子,他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霍弗之突然握紧双手,他想去求伊家、求伊天南,纵然静天背后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

香港

长亭身体好多了,能坐起来喂喂孩子,身边有月嫂伺候,有医生和梁治平照料她好得很快。

可大儿子总是哭,不饿不渴也会莫名其妙的哭,哭的长亭心里很乱,疑心重重…

不是长亭敏感,而是疑点太多?为什么这么久了霍弗之不回来看看,以霍弗之的性格如果老二没事,他不可能不给自己报平安,除非他不在香港?这个猜测让长亭心里一紧,她怕…

六天过去了,没人敢告诉长亭怎么了,无论长亭怎么问别人的回答模棱两可,但申药不见了很多她熟悉的医生都不见了,长亭隐隐心悸,她不敢想也不能想,霍弗之能去哪里。

一次偶然的机会,长亭去换药室换药,听到护士门在议论什么,什么静天,什么儿科?长亭脑子哄的炸开,整个人晕了躲过,需要去静天她可怜的儿子怎么可能没事…

长亭再次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打电话,她打给了薛怀古,抱着一丝奢望和无助:“你先听我说,霍弗之现在在静天,他带着孩子去的,你帮我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如果一家在救孩子,你什么都不用说,别告诉他我知道,悄悄离开就行;如果没有,我求你用一下你的关系帮他,我知道你是任阳的儿子,我也知道你不想欠任家东西,更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牵扯,但…我求你…看在儿子是伊忧的份上,委屈你,用你的名义求次任家,回来我向你解释…”

薛怀古挂了电话,立即扔下手里的工作,坐私人飞机去静天!纵然心里疑问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在哪里见过长亭,任家!那个总是微笑的女孩,能勾起伊忧所有情绪的女孩,当初他是多么羡慕她,如此轻易的牵动骄傲的伊忧,能让那位耀眼刺目的男人为她去笑,他羡慕过,不止一次的仰视过那个男人和他培养的孩子,但他终不是那个人心里关心的人,他只能离开,远离永远你不会属于他的荣耀,更不想让那个人看到他被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