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无论是火蜥蜴的血液还是独活草,都不能配置出成功的狼毒药剂,连续两次失败让她有些头疼。

她打算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梅林的,什么见鬼的味道。”蕾纳斯轻声诅咒,大步向地窖外走去。

“啊——”一声凄惨的尖叫划破宁静,蕾纳斯条件反射的抽出魔杖。

声音是从地下室传来的,蕾纳斯转身走向地下室。

但是——不能让自己以身犯险,不能,不能!她停下脚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现在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闯过去是格兰芬多的行为,静下心来,思考,思考。

又一道尖叫声传来,那声音是——赫敏。

梅林的,那只棕发的母狮子,又把自己弄到什么危险的境地。

“赫敏,你这只该死的巨怪,不要欺负她!”又有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蕾纳斯纠结的皱起眉头,握紧魔杖匀速向声音的发出地走去,她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最后一个白痴声音是纳威。

她是不是太低估格兰芬多的招惹麻烦的能力了。

抬起魔杖。

现在只能祈祷她前世在教父指导下的战斗技巧还没有忘光。

“四分五裂。”一道红光从魔杖顶端发出,盥洗室的半开的门立刻碎成木头片。

门内的景象让蕾纳斯狠狠抽了一口凉气,一个绿毛的巨怪,两个摄魂怪,巨怪举着棒子攻击这赫敏,赫敏捂着耳朵缩在墙角尖叫,魔杖早已不知道扔到了哪里,一只摄魂怪正缓缓向救世主走去,小救世主咬紧牙关,脸色苍白,一旁的罗恩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而另一只摄魂怪正走向德拉科,小贵族此时脸上的表情分外狼狈,拿起魔杖挥动,不停的念着呼神护卫,可惜没有一点用处。

她拿起魔杖环视一周,估量着自己胜利的可能性,然后怒不可遏的拽拽头发,道:“你们在这里开万圣节party吗?”

几人一怔,不约而同的回头,一个个眼睫毛茸茸湿漉漉的看向她,纳威离她最近,坐在地上拼命喘息。

“纳威,去请教授。”蕾纳斯不敢掉以轻心,走进盥洗室。纳威匆忙爬起,扶墙站稳腿软的身子,然后重新向里面望了望,咬牙跑开。

摄魂怪重新发现了目标,缓缓向她飘来,蕾纳斯闭上眼睛将那些从记忆深处浮上的画面按奈下去,她稍稍冷静下来,握紧魔杖,睁开眼睛,缓缓念道:“呼神护卫。”

银色的东方巨龙从魔杖顶迸出,环绕着盥洗室发出刺耳的怒吼,锋利的爪子撕破一个摄魂怪腐烂的斗篷,将另一个置入口中撤离咬碎,巨龙环视一周,然后从她身边冲出盥洗室。巨龙激起的风浪浮起蕾纳斯披在身后的头发,她脸上泛起微笑。

守护神,变了啊,原来她的守护神是一只独角兽,如今是这只东方巨龙,那是隆巴顿家族族徽上的标志,是隆巴顿家族的守护神。

这是梅林在告诉她,她重生的任务吗?她已经不再是隆巴顿家里可以受众人呵护的小小姐,不再是那个因为病弱所以可以推托一切的族长,而现在她有必须要肩负起的责任吗。

真是,让人心生厌恶啊。

她不讨厌责任,只是讨厌那些不停的向她提醒的声音。

闭上眼,蕾纳斯压抑住不停浮现的感情。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

“除你武器。”一个缴械咒集中巨怪手里的棒子,成功的避免了赫敏成为一堆肉馅的命运,也成功将蕾纳斯拉入险境。

巨怪明显放弃了赫敏,笨拙的向她移去,每一步都带起巨大的水花。

三个索腿咒甩出,显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巨怪只是动作迟缓了一点点,她又发出两个昏昏倒地,巨怪也只是怔了一怔,然后又继续向前,咒语丝毫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该死的,为什么霍格沃茨的教授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都不在,纳威不是去请教授了吗?

梅林的,她不应该派纳威去请教授,纳威他是一个绝对的路痴!

蕾纳斯头疼的按上太阳穴,现在她认识到一个事实,也就是她必须自己解决掉这头巨怪,梅林的胡子啊,这可是需要几十个昏昏倒地才能解决掉的巨怪啊!

蕾纳斯握紧拳头,垂下了眼。

也就是说,她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

她举起魔杖,闪烁的绿光在魔杖顶端飞快的聚集着,蕾纳斯指关节苍白的握紧了魔杖,摇晃着对着巨怪西瓜大小的脑袋,她开口,才发现嘴里满满是血腥味。

“阿瓦…达索命。”

声音干哑而且结巴了一下。

心跳过快,精力不集中,所以咒语失败,而距离太远,咒语明显打偏,只是滑过巨怪的脸,绿色的血迹迸溅出来。

巨怪明显愤怒,一拳砸向了她的位置。

蕾纳斯躲开,苦涩的用左手盖上脸。

先在,冷静下来,如果你不想有人死在这里的话。

冷静下来!

她拿下盖在脸上的左手,缓缓走进巨怪,下垂的右手攥紧魔杖,魔杖顶端再度有绿光快速聚集。

她仰头,抬起魔杖对准巨怪低头看她的脸。唇角扬起一抹笑。

“阿瓦达索命。”

她的声音低沉仿佛耳语。

绿色的光芒隐没在巨怪的眉心,它的拳头在离她的脸只有十公分的距离停下,然后巨怪庞大的身体开始向后仰,轰的一声,彻底倒下。

12. 第12章 受伤的总是我。

“索命…索命咒,蕾纳斯你…”罗恩咳咳巴巴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恐。

蕾纳斯回头,凌乱下垂的头发将她半张脸隐藏在近乎银白的铂金色光芒里,她闭眼指向罗恩,然后念出咒语:“一忘皆空。”

蕾纳斯扫视一周,罗恩在她的咒语下好像睡着了,波特看起来是被摄魂怪吓昏了,棕发母狮子赫敏也昏了过去,处于安全考虑,她本应该给每个人都补上一个一忘皆空,但她现在已经提不起那个力气。

只能寄希望给梅林了,反正就算有人记得这件事,邓布利多也得给他补上个遗忘咒,她只确认他的小救世主没事,烂摊子交给他收拾。

蕾纳斯转身,发现瑟缩在墙角,将头埋进膝盖里的德拉科。她走过去,半跪在他身边,安抚的问道:“你还好吧?”

可这一问好像触碰到洪水闸门,小贵族直接趴到她身上,眼泪像免费自来水一样流着。

她僵硬了身子,缓缓拦住他,然后干脆跪坐在地上,软下身子拍打着他的肩膀。

“都过去了。”她语言贫乏的安慰着。

小贵族哭够了,咳嗽的打着隔,依旧把脸埋在她怀里不愿意抬头,良久才闷闷道:“摄摄…魂怪,咳咳,走近的时候…我看到妈妈了。”

蕾纳斯没有搭腔,有节奏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都是我任性,如果我…我不跑到翻倒巷,妈妈就不会跟来…如果妈妈不跟来,就不会遇见食…食死徒,如果不遇见食死徒,妈妈就不会死…”德拉科攥紧她的衣服,断断续续的讲着。

蕾纳斯抚摸着他的脑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来维斯杀死她是不是也仅仅因为一次任性,那她死后他会不会也这样的想着她。她眼角斜下一滴泪渗入发鬓里消失不见。

她想起那天绿色的光芒里他扭曲的脸。然后变苦涩的笑了。

应该,不会吧。

但是。

“妈妈原谅你。”蕾纳斯附在德拉科耳边,轻轻说道。

德拉科一怔,然后缓缓松开了攥紧她袍子的手。

良久,蕾纳斯感觉埋在她怀里的小贵族在她衣服上蹭了蹭,然后缓缓抬头,露出一双通红的兔子眼,“你…你说什么?”

蕾纳斯苦笑的看着衣服前襟一片濡湿的痕迹,耸耸肩,“我什么也没说。”

“哦。”小贵族点点头,再次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并不哭泣,只是轻轻的嗅着什么味道似的。

蕾纳斯无奈,如果刚刚可以解释为他悲伤过度,那么这次主动“投怀送抱”又怎么解释?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教授们断断续续的讨论声。

蕾纳斯看着怀里还不肯露头的小少爷,无奈的叹息,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药剂,捏着鼻子喝下去。

唉,本来是想去邓布利多那里骗凤凰的眼泪的,现在可惜了。

感觉眼睛开始湿润,眼泪不停的噼噼啪啪掉下来,埋头在她怀里的小贵族惊讶的抬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蕾纳斯翻翻白眼,然后低声吩咐道:“就说你刚刚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明白?”

德拉科微微皱着眉头,然后点点头。

她不想也不敢对小贵族用一忘皆空,如果被马尔福家主知道了,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那条美人蛇她可惹不起…

脚步声踏进盥洗室,蕾纳斯立刻扑倒德拉科啜泣起来,德拉科僵硬的学着她刚刚的样子,抬起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

正在这时,周围响起几声高低不一的惊讶的感叹声。

“死了!”弗立维尖细的声音响起。

“是索命咒,阿不思。”好像是麦格教授。

周围有人抽气的声音,庞弗雷夫人的皮鞋踏在水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没事,这几个孩子是昏迷了,至于这两个孩子,”庞弗雷夫人举起魔杖在她和小贵族头顶挥了挥,“很健康,只是吓坏了。”

“你们谁能冷静下来,告诉我除了什么事?孩子,我知道很可怕,但是如果不把祸患清除掉,那一定更可怕。”邓布利多弯下腰,温和的问道。

德拉科茫然的摇摇头,“校长,我昏倒了,醒来时候就是这样了。”他指指啜泣中的蕾纳斯,以及倒在地上的巨怪。

蕾纳斯摇摇头,感觉眼泪还在不停的滚落:“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趁众人不注意扔给邓布利多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邓布利多吃鳖的张了张嘴,又退回原处无奈的冲其他教授摊了摊手:“我想,这孩子好像吓坏了。”

“也许,邓布利多,我需要你好好解释一下。”一个与众不同的华丽音线插入众教师的谈话,蕾纳斯明显一怔,感觉正拍打着她的小贵族身体僵硬了一下,疑惑喊道:“爸爸?”

“哦,是卢修斯,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学校?”邓布利多反问道。

卢修斯没有回答他,直接向里面走去:“德拉科,蕾纳斯?”

小贵族明显想起身奔入自家父亲怀里,但看到怀里的累赘,尴尬的进退两难。

“你们两个——”卢修斯明显想说什么,但好像被什么打断了,“蕾纳斯?”

他弯下腰拂去女孩脸颊上滚滚而落的眼泪,皱紧了眉头,一直维护的贵族式的假笑似乎有点松驰。

“爸爸…”德拉科虽然疑惑,也只能快速解释,“她好像吓坏了。”

卢修斯眉头皱的愈发的深,伸手将女孩护进自己怀里,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拉起儿子转身。

蕾纳斯纳罕,也只能继续乖乖躲在卢修斯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继续“哭”。该死的魔药,为什么药效那么长,眼泪再这么流下去她一定会脱水而死的!

邓布利多突然俏皮的眨了眨蔚蓝色的眼睛:“卢修斯,也许我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你保护了霍格沃茨的学生,而且你保护了哈利,你是英雄。”

“邓布利多,是太多的蜂蜜糖糊住了你的脑子吗?”卢修斯微抬下颚,慢吞吞说道,他转身,铂金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银白色长袍被风鼓起,蛇纹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华丽的光芒。恍若月神。

13. 第13章 马尔福家的人不做赔本买卖。

铂金色头发的女孩蜷缩在沙发上,磕磕绊绊的对德拉科解释:“我…我也不想…唔…可是…停咳咳…停不下来…呜呜…德拉科…把你…手拿开…”

“德拉科,她还在哭吗?”卢修斯从门外走来,及腰的长发被墨绿色的带子松松绑住,绸制的睡衣在衣领处露出极漂亮的蝴蝶锁骨,细长的银蓝色眼睛半眯着,眉头微皱显得有些…无奈…

美人啊美人,蕾纳斯抬头,由衷感慨,若不是微肿的双眼,也许可以看到她眼底的光芒,可是现在乌黑的眸子里慢慢是亮晶晶的泪,一粒粒顺着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滚落下去,怎么看怎么像受欺负需要安慰的小娃娃。

“爸爸。”德拉科从沙发上跳下,歪头耸了耸肩膀,“我用尽办法,都没法止住她哭。”

蕾纳斯打了两个哭隔,不满的摇摇头。

瞎说,什么用尽办法!该死的德拉科刚刚明明是一直在掐她的脸。

卢修斯弯下腰,发尾顺着斜到了肩膀上,他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出哭隔,然后抚过她的脸:“怎么肿了?”

德拉科坦然的眨眨眼:“我不知道,爸爸。”

蕾纳斯狠狠瞪他一眼,可惜眼泪汪汪的样子配上一副生来是被欺负的脸,没有任何威慑力。

“好了,德拉科,你出去吧。”卢修斯冲自己儿子挥挥手,看到小贵族无可挑剔的礼节后满意一笑。

“好的,爸爸,不过,我最后建议直接灌生死水效果比较好。”德拉科无视蕾纳斯挽留的眼神,轻轻关上了卧室门。

蕾纳斯狠狠用手背抹去眼泪,梅林的,对上马尔福家的美人蛇,她根本没有一点胜算,唔,她宁愿在去面对一只巨怪可不可以!

——小蕾纳斯啊,美人听到这会伤心的…

“马…马尔福先生…我…咳咳…”蕾纳斯刚刚准备开口,就忍不住咳嗽。她捂住唇掩盖,却冷不防被人拥入怀里,淡淡的迷迭香萦绕着鼻尖。

蕾纳斯伸手抵住,她虽迟钝,但也记得教父说的一句中国俗语,最难消受美人恩…更何况美人蛇乎?

“乖,睡吧。”感到她的抵制,卢修斯有些气闷,没被伴侣接受却被抵制的瑟白精灵着实悲哀,但他低头看到那张哭得像水蜜桃一样的脸,又心疼不已。

十一岁的小女孩面对巨怪实在是难为她了,虽然他知道她魔力修为极强,天赋也不错,会的东西甚至让人吃惊到了怀疑的地步。但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这么简单?蕾纳斯犹豫的眨眨眼,决定还是把教父的嘱咐抛到一边,终于还是抵制不住睡神召唤,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卢修斯将明显熟睡的女孩放到床上,动作柔和的拨开了她紧紧抓住他睡衣的手,接着给她盖上被子。

那么,既然哄她睡着了为什么不给自己讨点利息,马尔福家的人可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铂金色头发的美人蛇没有丝毫犹豫吻上了睡着的小水蜜桃的唇角,温和辗转一番然,然后猛地睁开眼离开。

“卢修斯,你冷静点,她还太小,太小了。”卢修斯抚着自己的额角,做了个深呼吸才走出房门。

“德拉科?”卢修斯看到走廊上已经换上睡衣抱着枕头的儿子,“也许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好的,爸爸。”小贵族点头。

“谁杀死了那头——”卢修斯厌恶的皱皱眉头,然后招呼家养小精灵给自己端了一杯咖啡,才慢慢说道,“巨怪?”

“是蕾纳斯,爸爸。”德拉科回想,“两记索命咒,第一击偏了,第二击就把它彻底了结了。”

“一只巨怪就让你晕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德拉科。”卢修斯挑眉看着自己的儿子。

德拉科苦笑,解释道:“不只是巨怪,还有摄魂怪。”

摄魂怪?卢修斯眉头愈发的紧皱。

魔法部那群人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有摄魂怪脱离阿兹卡班,为什么摄魂怪潜入霍格沃茨还没有被发现?梅林的。

“爸爸,”小贵族低下头,不敢对视父亲凌厉的眼睛,“摄魂怪碰到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妈妈,我真的很害怕。”

卢修斯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关系,早点睡吧。”

德拉科站起身来,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如果是蕾纳斯的话,应该没有问题的。”

“恩?”卢修斯反问。

德拉科很不贵族的翻了个白眼:“爸爸,你别告诉我你对她目的单纯!”

卢修斯表情纹丝不乱,但手里的咖啡杯却一颤。德拉科了然的点点头。

“所以说,如果是她的话,我不反对,她身上有一种,”德拉科苦想了阵,才吞吞吐吐说道,“好像跟妈妈很像的味道,很纯粹,很干净的温暖味道。”

“德拉科。”卢修斯摇摇头,这孩子闻到的只是善意吧,也许马尔福家的训练真的太残酷,他竟然没有遇到除了纳西莎和蕾纳斯之外怀有善意的人吗?些许有,不过不是纯粹的善意吧。

期望和仰望的压力之下,你只能学会长大,德拉科。

“可是爸爸,她太小了。”德拉科纠结的皱起眉头。

卢修斯偏过头看外面的夜色,快速说道:“这点不用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