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准备好了。”我清晰地回答。

“那么,请告诉我,什么是风险?”面试官表情严肃地问。

What is risk?什么是风险?我暗暗一愣。这绝对是一个很刁钻的问题。

我禁不住苦笑一下,存在本身已经是一种风险了,不是吗?

“This is risk,这就是风险。”我想不出更好的答案,只能这样回答。

面试官始终很严肃。

“好的,林同学,请等待我们的通知。”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过面试,但即便只是走在剑桥开放式的校园里,也是很开心的一件事。环抱康河两岸尽是哥特式建筑,河的东岸,是圣三一学院,那里种着牛顿的苹果树。

我步行回到公寓。

查理和女佣已经离去,留下一冰箱的食物和一室安静。

原来凯并没有骗我,他给了我全然的私人空间。

我取了课程设置,准备研究一下如果通过面试的话,要怎样安排时间。

研究得久了,觉得独自有点饿,我换下一身衣服,亲自下厨,给自己烹制一顿可口的晚餐。

冰箱里有上好新鲜的鳕鱼和小牛排,在厨房窗台上还种着一溜无土蔬菜,罗勒、薄荷、芫荽,是可爱的香草。

我花了点时间做了一道意式蔬菜汤一道浇汁小牛排和一个生菜沙拉,佐着罗曼尼·康第红酒,大快朵颐。

吃完晚饭,我捧着红酒和酒杯,回到卧室,边听法国香颂,边慢慢将一瓶红酒喝光。

诗人华兹华斯初到剑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生活和他想象中的并不相同,这里也有“三心二意的闲人、拒不读书的莽汉以及十足的白痴”。后来拜伦开心地诅咒说“真是个活见鬼的地方,邪恶的混乱与酗酒。”

我愿意这样微微醺然堕落着,感受前人。

忽然,我听见细微的响动。

红酒的酒劲尚未散去,但我的意识却还清醒。

凯说过,他会给我全然的私人空间,不会有人来打扰我。

那么这夤夜拜访的人,会是谁?小偷?还是…

这样想着,藏在我衣袖里的手枪已经滑落在掌心里。

屏息蹑足,我接近卧室的门,背靠在墙上。

在黑暗中,我的心跳加快,手心微微汗湿。

即使开过枪杀过人,内心深处,永远还是会害怕这种感觉。

恐惧的感觉。

来人的脚步很轻捷,并且似乎十分熟悉这间公寓内的布置,在暗夜里也行走无碍。

终于,来人停在卧室门外。

寂静,只有寂静,和我如鼓的心跳声。

几乎窒息一般漫长又短暂的时间后,来人轻轻旋转门把。

我在来人进门来的一刹那,以枪抵住了他的身体。

“嘿!嘿!放松,Estelle,放松。”来人一边轻唤我的名字,一边蓦然出手,压住我的枪管向下,并以另一只手抓住我持枪的手腕,扳到我的身后。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弄疼我,也不教我挣脱。

我的身体以不自然的姿势靠在他身上,胸膛贴在他的胸腹处。

然则我却放松下来,安心地,将自己的重量压在来人身上。

这声音,冷静醇厚,让人信赖。

“你喝了太多酒,Estelle。”他放开对我的钳制,改而轻轻拥抱住我。

我叹息一声,将头倚靠在他胸前,耳朵抵着他质地柔软良好的外套下的心口,听着他平静沉稳的心跳声。

嘭,嘭嘭,嘭嘭嘭…

那节奏渐渐强劲狂野,无法驾驭的激烈。

他的气息拂在我的头顶,撩动我的头发,其中有一缕落在我脸颊上,痒痒的。

我在他胸口蹭了蹭,想把那瘙痒的感觉蹭掉。

“Estelle,别动。”他低哑地警告,稍微紧紧了手劲。

我听了,只是加重了磨蹭的力度。我听话太久了,受制于人,也太久了。

他灼热的叹息吹在我的皮肤上。

“Estelle,我不是圣人。”

“我也不是圣女贞德,森。”我轻笑,伸手抱紧了他的腰。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放松。

“Estelle,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有些宠爱地抬手,替我拂开一直困扰我的头发。“你会后悔,而我,不会放开你,我给过你机会了。”

会后悔吗?

此时此刻的我,不想考虑这些太过深奥的问题。

我只是一个身在异乡,如漂萍般没有根迹的孤儿。

我只想找个人,同我一起度过漫漫长夜。

而这个人,是谁,已经没有太大分别。

他轻不可闻地太息,拦腰抱起我,往那张柔软得令人堕落不想起身的大床走去。

然后,把我轻轻抛在床上。

随即,他膝盖顶在床边,整个人悬空在我上方。

他在暗夜里,深深注视我,仿佛我是无价的珍宝,稍不留心,便会破碎。

我陷落在床褥中,轻声呢喃。

“在我还完整的时候,拥抱我罢,森。”

他轻柔的抚摸微微停了停,然后,俯身,吻住我的唇。

开始,只是试探的浅吻,仿佛蝴蝶嬉戏着池塘水面。那若即若离的触碰让我觉得难耐,我抗议似的抓痛他撑在我身侧的手臂。

他轻哼一声,惩罚似的压在了我的身上,狠狠衔住我的嘴唇,深深吸吮啮咬。

我被突来的狂烈吓了一跳,轻呼了一声。

他沉声笑,柔软灵活的舌涉入我的口中,与我的舌交缠,卷过我的舌尖,在唇齿间舞动。

我们的呼吸在唇舌嬉戏中逐渐变得浊重,涎液流过嘴角,沿着下颚淌进我的睡衣内。

他的手离开床垫,缓缓抚上我着睡衣的身体。

那么慢,那么细致,那么专注,漫长得变成一种折磨。

我在被褥间弓起身体,迎向他似乎带着魔力的手,渴望他热烫的抚摩。

“别急,Estell,别急。让我取悦你。”他放开我的唇,抵在我耳边这样说。

在我还没能明白他要做什么之前,他猛地撕开我身上真丝质地的白色睡衣,包着真丝料子的纽扣弹飞开去,落在床上。

我的身体,猛然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与他炽热狂野的视线相接触。

我微微颤抖着,感觉自己从未被开发过的少女柔细的身体,在他的注视下,某些部位开始苏醒挺立,直如绽放的红花。

他的唇,从我的下颚开始啄吻,逐渐来到颈间,时而轻时而重时而啃啮,然后是我纤细的锁骨。他伸出舌尖,描摹我锁骨的形状,在我身上留下湿热柔软的细细感觉。

我忍不住轻咬住下唇,阻止自己情不自禁将要逸出的低吟。

这感受太陌生了,即使我从夫人那里学到了很多,仍抵不上今天亲身的经历。

仿佛感觉到我压抑的低吟,他加重了唇齿的力量。

他的吻在我身上蔓延,点燃一把陌生的火焰,让我战栗。

我害怕又期待,害怕这在我身体里隐隐延烧的火苗无处宣泄,将我焚成灰烬;期待体验亘古不变的男同女的欢歌吟唱。

他的手沿着我裸露的曲线游走,珍爱地在我的胸线下流连,赞赏般地太息。

然后将其中一朵绽放挺立的乳蕊纳入口中,火热的舌尖绕着它舔诋。

这是太奇妙的感觉,火热的吮吸,空气中微微的凉意。

我拱起身体,紧紧抱着他的后背。

他的喘息声变得清晰。

我能感觉到他胯间巨大的变化。

他一边继续向下吻着我的肚脐,一边脱去身上的束缚。

他修长的手指固定住我忍不住颤抖的腰间,另一只手沿着我的耻骨,轻轻的勾画。

那里是我从未被异性触摸过的,女子娇柔私密的禁地。

他抬头向在暗夜的幽光里向我笑了笑,接着倏然低下头,埋首在我的下腹。

“…不。”我发出微弱的抗议,身体绵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反应,只是伸出舌尖,轻轻拨开我沉睡了二十二年的秘密花园入口处的森森草丛,找到其间那已经慢慢苏醒了的小小肉蕾,舔拨挑吸,极尽挑逗之能事。

我抱着他的头,抚摸他柔软的头发,摇摆着夹紧双腿,抵抗体内陌生汹涌的潮水。

“别抗拒它,Estelle,感受它。”他含糊不清地说,全心全意地要扣开我身体里的神秘花园,在里头留下他的痕迹。

我呜咽一声,受不了这甜蜜缓慢的折磨。

他仿佛知道我已经到达一个极限,舌尖加快了速度,重重地触击。

突然,我身体里的某个点被开启,一道极至快感的电流击中了那一点,然后辐射蔓延到我的全身。

我不可抑制地收缩,潮水终于汹涌着流出了我的身体,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了下来。

他把我最初的春水饮尽,大掌轻轻分开我的双腿,架在肩膀上。

“Estelle,夜才开始。”

他光滑的裸背肌肉结实富有弹性,皮肤热烫,似乎能灼伤我。

我身体里颤抖的余韵未消,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他巨大炽热微微颤抖着的欲望,轻轻抵着我娇小柔软潮润的女性幽谷。

这一瞬间,我不是不害怕的。

可是,我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肩背。

这一夜,早晚要来,和他在一起,我至少,不那么难堪。

也,有一点点喜欢。

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复又吻住我的嘴唇。

我在他唇舌的膜拜下,渐渐忘记了害怕。

这时,他紧翘结实劲瘦的臀微微后撤,然后腰一沉,直直挺进了我的身体里。

撕裂疼痛和火热充实感觉同时左右了我的所有感官。

“啊…”我溢出一声处子的轻叫,抵御这种疼痛。

“…”他蓦地顿住动作,隔了一会儿,他温柔地吻住我轻咬着的唇,呢喃着一些性感的话语。“别怕,我美丽的夜之女神,别怕,我的公主。”

他悬停在我身体里,等待我适应他的巨大和火热。

不知过了多久,他稍稍后撤,后又轻柔地前进,动作那么细腻,似怕我无法承受。

我被自己包容吸附摩擦的感觉震惊,发出骇异的喘息。

他低沉地笑,转动腰臀,深入浅出地律动,寻找我敏感而脆弱的地点。

“…哦…不!”我被动地环抱着他的后颈,感觉到他微凉的液体滴落在我赤裸的皮肤上。

是什么?汗水,还是命运替我流的一滴眼泪?

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掌下的肌肉纠结紧张,他在苦苦压抑着体内那头野兽更疯狂的肆虐。

“爱我罢,森。”我吐出请求。

他长长太息,喉咙中发出压抑的低咆,然后猛地加快了速度,象一匹脱缰的野马,狂乱地在我初识情欲的躯体上驰骋。

我在他身下,直如风中弱柳,浪海孤舟,只能任由他摆布,颤抖摇晃,呻吟摇摆…

倏忽,仿佛一道闪电划过长空,然后绽开绚丽夺目的烟花,盛放成绵延不断的涟漪。我身体又一次被快感的高潮包围,剧烈地收缩,想痉挛翻滚。

他在这一刻也达到了极至,猛地抽身,将灼烫的热液喷洒在我平坦裸露的小腹上。

接着,我们齐齐软倒在床垫中。

他压在我身上,呼吸浓重。

我们就这样躺着,谁也不想动,不想说话。

只有这一刻,让我们什么也不用考虑,什么也不用戒备。

只有这一刻!

次日起床,偌大安静的卧室里,已经只有我自己的身影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