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身后的沈灵有没有被她气炸肺,迟冬至兴致超高的往家走,没有出租就坐公交,一路上都在笑,一边笑一边哭,眼泪说什么也停不住,好像做为一个局外人来看这场闹剧,看这场没有人赢的闹剧,如何不可笑。

回家后又吃了一顿饭,洗完澡之后,打通了梁夏末的手机。拔号,没人接,继续拔,继续没人接,锲而不舍的拔,终于有人接了,是个略微沙哑的女声。

“您…好,梁工程师在工作,您有什么事儿可以留言,或者…转告。”

“你谁呀你。”迟冬至话说的挺冲,把人小姑娘吓结巴了。

“我…我…我…我卫红旗。”

迟冬至皱了会儿眉就想起来了,应该是前几天跟梁夏末一起出现场的小丫头。忍不住她就轻笑一声,那小丫头明明长了一副绝世小受的脸蛋儿和身板,怎么这么不经吓呀?

“那麻烦你转告梁夏末,他爹正等着他回家吃饭呢。”

“您爹等着您回家吃…”

电话‘啪’就被挂断了。

迟冬至冲了手机就呸了一口,吓不死你老小子的。

梁夏末挂了电话后气的七窍生烟,他刚刚在小区门口也看到迟冬至了,白天还跟她说晚上值班回不去,转个眼的功夫就被抓到把柄了,他能不胆颤儿吗?尤其最近不知抽了什么疯,非闹着跟他离婚,这丫头是他的心病,那么倔,所以这通电话他不能接,来学习的小学员连撒个谎都结巴,还得劳烦他亲自按挂电话,于是,穿帮了。

还他爹等他回家吃饭?亏她想的出,他爹早八百年前就去见毛主席了,这功夫正跟他老丈人在一起喝小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肋骨这边基本是两日一更,主战场还是军嫂那边,军嫂完结后会全力更这边,大家别忘了给我撒花哦~~~~

第三章

第三章

第二天上班时眼睛有些肿,隔壁一妹子打趣说她这是纵|欲过度,迟冬至心说老娘一个多月没见荤腥了,纵你妹啊纵!大概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了,两只眼睛像水泡似的,纷纷给她出主意,说买两打啤酒熬夜喝,克一克兴许就能恢复了。

迟冬至把这话记在了心里,下班回家时特意带了几罐啤酒,等月亮星星都出来后,跑去阳台对着它们一顿狂饮。

酒精渐渐在体内蒸腾,视线也模糊起来,一张清俊的脸含嗔似笑,不知是出现在脑海里还是在眼前。

迟冬至脸上是少有的柔和,伸出手去摸,虚空一片,明知摸到的只有空气,却也不愿意把手收回,头也靠过去,轻轻蹭着,小声低喃,“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呢?也对,我这么坏,把你喜欢的沈灵算计给了苏让,逼你结婚,现在连个孩子都给不了你,我欠你这么多,也怪不得你不爱我。”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小碎冰似的打在脸上,模糊成一片。她只是歪着,似乎这样就可以地老天荒,可以洗刷掉所有的爱恨和亏欠,或者再睁开眼时,便回到很多年以前,回到做他小尾巴的日子,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再也不会多看一眼梁夏末。

可白驹过隙的时光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有的只是老鼠药。

所以她仍旧得为当初的执念而付出悔痛的代价,一遍遍回味着那段青葱岁月。那是由四个人稚嫩的谱写出,用错位的音调吟唱,用糟糕的演技展示,虽然他们都用了心,却因为年青的固执,最后落得一片黯然。

那时其实一切都是在正轨上的,她和苏让从小学到中学都在同一个班级,而梁夏末和沈灵在另外一个班级没有分开过。可命运的指尖似乎总爱弹跳着开些小玩笑,迟冬至不爱理天天跟在她身后的苏让,只愿意跟在不把她当回事的梁夏末身后。

小学之前,她跟梁夏末一起吃睡一边玩耍,迟冬至非常讨厌把她和梁夏末分开的小学和成天粘住她的苏让,讨厌一切插进她和梁夏末单独空间的因素。这一腔怒火总是发泄在苏让身上,‘都怪你,夏末都不跟我玩儿了,以前他去哪儿都带着我,你以后别跟着我了,烦死人了。’苏让通常会委屈的泪眼蓄满泪,拉着她手臂摇,‘冬冬,让我跟你玩吧,我就愿意跟你玩,我什么都听你的。’大有如果不答应他,那眼泪立马就会掉下来的危险。

王淑贤教育过她和梁夏末,说苏让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在另一个城市,学钢琴、学书法,学好多他们压根没见过的东西,几乎没有玩闹的时间,更没有小伙伴,让他们一定要对苏让友善。

迟冬至对未来婆婆的教导很放在心上,只能纠结再纠结的带上粘人的苏让一起玩摆菜碟。梁夏末很不屑他们幼稚的游戏,见到苏让更幼稚的朝迟冬至喊‘冬冬妈妈,咱们的小宝宝睡喽,可以开饭啦’的时候,更是将不屑进行到夜,嘴巴好险没撇到耳根子上。

迟冬至每次都会叫上他一起‘进餐’,梁夏末更是觉得迟冬至招人烦到不行,拉过身边沈灵的手‘走,咱们别耽误人家小两口吃草了’。

迟冬至至此由讨厌苏让速度升级为讨厌苏让和沈灵,她怕什么迟冬至就做什么,往她书包里扔肢解掉的青蛙,在她的椅子上放图钉,弄脏她的公主裙,沈灵成天到晚眼泪涟涟,告状成了家常便饭,迟冬子又这样这样我了,又那样那样我了,梁夏末就气冲冲找她算帐,揪着她打屁股,沈灵我罩着,再欺负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梁夏末说什么她都听,唯独这件事,越来越变本加厉,逮住沈灵单独时还把她堵在墙角威胁过‘再跟着夏末就往你书包里扔死耗子’。沈灵抱着脑袋哭,让让和夏末都跟你玩儿,那谁跟我玩儿呀?

于是迟冬至把主意打到了苏让身上,威逼、利诱,吓的苏让走哪都带着沈灵,迟冬至就光明正大、意气风发的跟着梁夏末。谁知他烦她烦的要命,嫌她长的不娇弱,嫌她胆儿太大吓唬不住,嫌她这嫌她那,总之就是没有沈灵好,推着她去找苏让,倒是跟他玩儿去呀,你不走哪儿都愿意领着他嘛。

迟冬至就恶狠狠的瞪沈灵,把沈灵和苏让都吓的够呛。当然,梁夏末也没表现出来喜欢苏让,老骂他白净净像个小姑娘似的不说,还是个粘豆包,粘人功夫不比迟冬至差。

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十岁,那年,同在刑警大队任职的迟父和梁父在执行一起追捕任务中被炸身亡,眼泪开始每天弥漫在两个家庭,只有薛平依然坚持撑着,照顾两个孩子,照顾因受不住打击生病倒下的王淑贤。

那段时间迟冬至整个人都安静了,每天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哭,除了梁夏末谁都不理。梁夏末终于把目光又重新投到她身上,哄着她吃饭,抱着她睡觉,不再故意捉弄她,跟薛平分工均匀,大人照顾生病的大人,小孩照顾难过的小孩。

再上学之后,迟冬至粘梁夏末粘的更变|态了,几乎眼睛里就容不下别人,犯了错误老师找家长,无奈薛平是说不听打不服,可只要梁夏末一瞪眼,迟冬至立马乖乖认错。后来薛平干脆告诉老师,迟冬至再有错您直接找隔壁班的梁夏末就成。

时间一久,谁都知道梁夏末身后跟着的小丫头是他媳妇儿,当事人一个不发表意见,一个得意洋洋,只有苏让狗拿耗子管闲事,每次听到都上前跟人辩驳,迟冬至气的牙痒痒,还得重新解释回来,她就是梁夏末的媳妇儿。苏让比她还生气,说她没羞没臊的,迟冬至就撵他去找沈灵,让他一定要把沈灵看住。

梁夏末打那之后真就没有公开跟沈灵在一起过,一是迟冬至粘的紧,二是迟冬至看的紧。可毕竟他们在一个班,好几次她都看到梁夏末跟沈灵放学后偷偷见面,相谈甚欢,在一起勾肩搭背,喜笑言开,与跟她在一起时一脸严肃的样子皆然相反。

坦白说,沈灵其实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小姑娘,爱哭不爱生气,不管迟冬至怎么欺负她,她哭完就忘,见到什么好看的小礼物照旧给迟冬至带份。跟梁夏末处的好也没耽误她喜欢苏让,反而变本加厉,小小年龄就知道红着脸偷偷打量苏让。

迟冬至就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教育了苏让一番,让他天天跟沈灵在一起,不然恨他一辈子。苏让最怕的就是迟冬至不跟他好、讨厌他、恨他,于是只能听她的话,讨价还价了一下午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她回家。

迟冬至了了一桩心事,走路都带风,这时候薛平已经再嫁,她也开始生活在梁家。到家之后,还没进门,就看到一脸阴鸷的梁夏末,连苏让都被吓到了,赶紧跑回家。梁夏末狠狠朝他背后比划两拳,转身把迟冬至拉回家,反抵在门板上,怒吼她,“又他妈给我出去疯,作文写完了吗?”停顿一下想了想,吼的声音更大了,“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欺负沈灵的馊主意了。”

迟冬至虽然事事都听梁夏末呢,可也不是没脾气,相反她脾气大的很,平时总跟梁夏末耍横、无理取闹,只是人家懒的浪费时间跟她计较罢了。

这时他们已经上初中了,开始有了少男少女朦胧的悸动。迟冬至见他维护沈灵,心里莫名难过的很,梗着脖子跟他喊,“就愿意跟苏让出去疯,就不写作文,怎么的?就欺负沈灵怎么的?就烦你…”

梁夏末怒气冲冲的唇毫无预兆落了下来,一点一点蚕食进她的嘴唇,覆盖住生涩辗转,满口都是不可思议的清甜。迟冬至被撞的门牙有些生疼,吓的不敢呼吸,被强迫迎接他的舌头,任着它在自己的口腔里四处游移。眩晕感开始袭来,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小腹突然开始剧痛。

梁夏末停下,不耐烦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迟冬至可怜巴巴的捂着肚子,“我肚子疼。”

梁夏末弯腰朝她的腿间一看,雪白的裤子上已经红成一片,他又回到她的唇上,再次含了好一会儿,才把头搭在她的肩上无奈的说,“接吻接来了大姨妈,你也算旷古今第一人了。”

梁夏末在家里好一顿翻也没找到棉垫垫,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买,买回后又研究了好一番,亲自指导她用法,晚上又熬了红糖水给她喝。临睡前还威胁她,“以后不准去找苏让,再欺负沈灵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迟冬至红着脸去握他的手,“你亲我了,我就是你女朋友了对吧?”

梁夏末不屑的甩开她,“少臭美,谁亲你了,我那是没站稳。想当我女朋友,先把自己弄成沈灵那么可爱吧。”

这一年,他们十三岁。

如果一切在那时踩下刹车,之后的发展肯定比现在要完美很多,最起码不会有他们的婚姻,也就不会有强求、争吵、冷战、不甘和背叛。

迟冬至捧着啤酒罐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体像被狂风卷起的树叶一样漂浮在空中,迷迷糊糊间,感觉有热流漫过全身,之后陷进软软的云朵中。再之后,就是下|身里饱涨的存在感和熟悉的体味,快意在身体里四处流窜。

呻吟声无意识的从她嘴里发出来,撞击变得更加猛烈,大有把她拦腰斩断的架势,嘴巴里也被堵的满满,上下都被搅的一蹋糊涂。迟冬至胃里翻腾,干呕了几声,好像这样便激怒了谁,腰突然被高高的提起来,下|体悬空,穿透般的被撞击数次后身体又被翻转过去,从后面再次被霸占住。

这次很温柔,软滑的舌头游移在她最敏感的后背上,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叹息,身体渐渐发软,快感如电流般通遍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在军嫂那边有读者问我,卫红旗跟匡伟(军嫂里的人物)有没有关系,嗯,其实是表兄妹,卫红旗跟曲直是一对儿,将来有机会会开她们的文。

第四章

第四章

醒来时,感觉陷在一个空间里周身暖融融的,迟冬至心里暗叫不好,睁开眼,果然对上一堵肉墙和梁夏末清俊的睡颜。

迟冬至咬牙骂了声娘,又他妈搞到床上了,每次有矛盾总是床下争吵床上解决,心里的疙瘩没解开,身体先纠缠到一起了,做一场酣畅淋漓的爱,两人又甜甜蜜蜜和好如初。只是这样一来,心结越来越多,争吵越来越频繁,沟通却只有在床上。迟冬至认定梁夏末不爱她,却放不下颜面来挑破,无味的婚姻和单方面的付出终于击碎了她曾经美好的单恋,于是她借题发挥,报怨他对家里不关心、报怨他每天只忙着工作。

而梁夏末当初本来就不愿意结这个婚,由此便反唇相讥,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娶你。气头上无意的一句话成了迟冬至的死穴,于是变本加厉的反击。

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德性和身体一样,早就互相摸的透透彻彻,连打击都是从根开始,什么难听说什么,八百年前糗事都被翻出来当子弹使。激烈的争吵过后便由一场更激烈的性|爱来平息,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只是不管互相伤害到何种地步,迟冬至从来没有提到过沈灵一回。

迟冬至推开眼前的那堵肉墙,忍着腿间的酸痛坐起身,不管怎样,早饭还是得给他做的。刚准备下床,被人从身后揽住放倒,梁夏末闭着眼睛压上来,开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梁夏末对她的身体还是挺感兴趣的,从第一次到现在都快十年了,他也没表现出腻烦,只要回家,最先做的事就是先来两次,久别重逢后更是变本加厉。以前他读军校时,迟冬至去石家庄看他,但凡他能出校门,保准得做够本,她呆多久他就把人留在宾馆里多久,没日没夜的做。

算一算,他们这次有一个多月没往一起凑了,怎么也算是一场小别,要是顺着他,今天就什么都别想干了。

迟冬至推不开他,照着他屁股就是清脆的一巴掌,“滚开,少碰我。”

梁夏末不抬头,伏在她胸前轻轻咬重重吮,嘴里叼着那抹粉红含含糊糊的回她,“不做哪行啊,你都憋我多久了,昨晚要不是怕你吐我身上,能那么不过瘾么。”

“你他妈就是一头种猪,少碰我,恶心。”

梁夏末含住她的嘴巴津津有味的吮,味道相当好,可也相当让人恨,口不对心,好话从来不会好好说,这么损他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这些年来他们揪在一起死磕,互相抨击、互相祸害,关系恶劣时如遇杀父仇人,甜蜜时又好的分不清谁是梁夏末、谁是迟冬至,恨不得两个人变成一个。

“不让我碰你?嗯?恶心?嗯?昨天晚上是谁舒服的叫的跟野猫一样,我看还得让你更深刻一些。”

迟冬至在床上从来就没赢过他,见挣扎不开,张嘴就把他伸过来的舌头狠狠咬了一口,一股铁锈味儿立刻充满口腔。

梁夏末扭头吐出一口血沫,真怒了,生硬的掰开她的双腿挺腰进入,一边耸动一边狠狠骂她,“你他妈现在跟我装圣女,你脸怎这么大呢,十年三千多天,咱俩没做满三千次也有差不多二千次了吧,你他妈现在竟然跟我矫情。”

迟冬至咬牙接受他的撞击,嘴巴上更是不饶人,“老子就想装纯洁怎么着,就算浪|荡也不跟你浪。”

梁夏末一张脸气的通红,身下狠命的往她身体里顶,不想听她嘴里吐出恶毒的话,就用自己的覆盖住,不管她怎么咬就是不松口。

这么一场激战结束后,两人都不可避免的受了伤,梁夏末光着身子给她下|身上药,后背上全是一道一道的指甲痕。

上完药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大碍,梁夏末从床头柜里把指甲刀翻了出来,掐了一把迟冬至的大腿,“起来,给你剪剪指甲。”

迟冬至慢腾腾的伸出胳膊,虽然有点不情不愿,倒也没表现出来。她也看到他后背上的伤了,心里揪着疼,从小到大,她不舍得让他受一点伤,但凡他疼,她都胜过他多少倍,可一犯起浑来手上就没轻重,嘴上也软不下来。

梁夏末偷偷笑,故意剪深了一些。迟冬至疼的咬嘴唇,伸手打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你故意的吧!”

“谁让你挠我了。”

迟冬至白了他一眼,“我是你阶级敌人吗?你下那么大力气。还你是性|虐狂吗?”

梁夏末含着她的手指把血珠吮掉,说话含含糊糊的,“我是不是性|虐狂你不知道?我那点儿东西全奉献给你了,我就这点儿爱好,都这么多年了别说你适应不了。”

“那我可不知道。”迟冬至又特意纠正了一句,“我不知道你还奉献给谁了,说不准排出去好几里地呢。”

“你一天到晚的烦不烦?”梁夏末甩开她的手,光着身子满屋子晃,“我哪有时间找别人,成天工作在火山口上,说不准哪天就被炸死了,那时候你就乐了是不是?”

说完也不理床上的人,几步走出去,钻浴室洗澡去了。迟冬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拿起枕头狠狠砸向他离去的方向,这瘪犊子玩艺儿,提上裤子就翻脸的浑球儿。

死这个字是她最不爱听的,十岁那年死亡带走了她的父亲,十五年那年死亡带走了她从小养到大的小蹦狗。而他的丈夫所从事的工作,就如他说的一样,每天都要给成千上万枚性格脾气各异的炮弹剖腹掏心。拔弹、拆弹、倒药、销毁…每个环节都在与死神过招。梁夏末做为负责全站销毁技术安全的工程师,更是在死神面前讲智慧,肩上的担子重上加重。

军校毕业当年,以全优成绩毕业的梁夏末,放弃进科研所的机会,在曲直的游说下毅然决然的去了销毁站。迟冬至当时死攥着他的行李不松手,她以为梁夏末学这个专业是为了搞研究,没想到他竟然要去第一线。从来没求过人的她,连哭带嚎,狠不得下跪给他磕头,只求着他能留下这条命来,爱不爱她什么的真正变成了浮云。

梁夏末拎起她,当着王淑贤的面死缠着亲吻。那时苏让和沈灵都不在国内,是他们最最相爱的一段时间,迟冬至深信那个时期的梁夏末是爱她的,也许是因为爱的不够深,所以他仍旧掰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

迟冬至不吃不喝挺在床上三天,第四天起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脸上涂了薛平送给她的,平时都懒的看一眼的化妆品,安安静静的找到了梁夏末。

逼婚。

梁夏末不同意,她也不急,守在销毁站不远处等着。曲直来劝说不管用,薛平打她也不管用,最后还是王淑贤抱着她哭倒在地,她才勉强回家,可要结婚的意念依旧坚持着。后来没过多久,苏让和沈灵回国了,四个人抽空聚了聚,知道了他们在国外同居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凑巧,当天晚上梁夏末就跟她求婚了。

迟冬至悠悠叹出一口气,把电磁炉上麻辣口味的汤底倒掉一半,面煮好、刷了锅子后又重新调了海鲜口味的汤底,再煮一锅面条。

梁夏末洗完澡出来后正好喝上不凉不热的汤,笑嘻嘻的摸了把迟冬至的脸蛋儿,坐下来开吃。

刚刚被她咬的够呛,一喝汤舌头就蛰的生疼。梁夏末忧怨的冲迟冬至卡巴卡巴眼儿,心想着要不要把她的牙也磨一磨。

迟冬至没抬头,自顾自搅着碗里坨在一起的麻辣面条,一口一口机械的往嘴里送。

梁夏末看自己碗里的明显是特意用了心,忍不住又摸了迟冬至脸蛋儿一把,“怕我舌头不能碰辣给我下海鲜的,怕我的这碗面条放时间长不好吃,就后下我这碗。这么爱我你还老跟我较什么劲儿啊,哪天我要真被炸飞了,看你哭…”

“你有完没完?”迟冬至狠狠把筷子摔了,大声冲他吼,一双大眼睛里马上闪起了晶亮的光。

梁夏末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凑过去抱住她,又是赔理又是道歉的,生怕她那眼泪儿一不小心就掉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嘴吐撸了,哎,你别哭啊!冬子…亲爱的…宝贝儿,哎哟还真哭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以后再不说了,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吧,行不?”

迟冬至推开他赖皮赖脸凑上来的嘴,用袖口狠狠擦了两把眼泪,转过头去不理他,倔的像头牛。

得,饭别吃了,先哄媳妇儿吧。梁夏末生拉硬扯把迟冬至抱在怀里,含着她的耳垂舔,“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耍驴呢?嗯?我又不是有意说那话的,咱俩不能天天在一起,好不容易见面了,把时间浪费在呕气上多可惜呀,还不如多做几次呢。”

迟冬至吸了吸鼻子,对上他的脸,一脸大无畏的表情,“梁夏末我问你,早一阵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跟沈灵混在一起?”

梁夏末皱起了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事儿你别管。”

“我别管?”迟冬至推开他蹦起来,“我老公跟别的女人偷偷见面,你让我别管?”

“我跟她见面怎么了,怎么就叫偷偷了,她跟我们是发小,还跟我是同学,比跟你还亲上一层呢。”

“你放屁,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

见她吼起来,梁夏末也不甘示弱,“我什么心思?八百年前逗你玩儿的话你也记得,我看是你心思不正才对。”

“你恶人先告状,你…你这个流氓。”迟冬至攥着心口,里面那团肉被他气的狂跳不止。

“我就流氓了,我还就告诉你,沈灵他们的事你给我离的远远的,我想干什么也用不着你管。”

好好的一顿早饭被搅黄了,梁夏末摔门离开,丢下迟冬至一个人坐在地上气的浑身发抖。

其实当初迟冬至折腾着要结婚时,包括梁夏末在内没有人同意,连王淑贤也劝她缓几年再结,必竟那时两人刚刚毕业参加工作。薛平更是强烈的反对,压根就不同意这两人在一起,这两人都倔,一个比一个敢撂狠话,谁都不让着谁,最重要的是,迟冬至从小就被梁夏末吃的死死的,将来跟了他没好日子过。

一句话说黑了三个人的脸,王淑贤头一次发火把她赶出家门,此后再也没对这段婚姻有反对的意思。

也许是薛平的反对起了反作用,也许是被国外那两人同居的消息打击到了,梁夏末终于吐口同意结婚,还郑重其事的向迟冬至求了婚。

那之前不久,梁家刚用一笔郊区老房的拆迁费买了现在两口子住的这套小公寓,欠了不少的债,其实是最穷的时候,这些迟冬至自然都知道,抱着自己的行李往梁夏末屋里一放,算是正式住在一起的两口子了,除了结婚证什么都不要。后来还是王淑贤不同意,紧巴巴凑了些钱给两人买了一对儿婚戒。

作者有话要说:起个大早来更新,目目勤快不????

第五章

第五章

有些事,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他们在十三岁那年彼此交上了自己的初吻,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梁夏末否认两人谈恋爱的事实,在她问起时总会解释这是为了练习,防止以后跟沈灵接吻时出丑。他脸上的笑容和说话的语气似真似假,让人摸不到根底。迟冬至气的够呛,说什么也不再顺着他,梁夏末就哄她,多亲几回,习惯了以后就不换人了。那时迟冬至年际小又傻,抵抗不了与他没有距离的亲近,抱着一线生机等他习惯,背地里往死里整沈灵。

梁夏末胆大的很,在家里也敢放肆,经常王淑贤转身时也揪着她亲,等王淑贤一转身他就放开人,只是两张红湿的嘴巴很让人起疑心,梁夏末脸不红不白,问妈你在看什么呢?摆明立了一个牌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夏末没亲迟冬至。迟冬至在王淑贤打量的眼光里羞愧不已,等梁夏末再来抱人时便极力推拒。

后来两人定了个君子之约,在家里绝对不可以,外面没有人见到的时候可以亲。梁夏末说他妈知道了也没什么,他如果不想负责任,他妈也管不了。迟冬至气的又打又掐,他就笑嘻嘻圆润的滚开,不过到底顺着她的意思不再放肆,可经常犯规,每晚都偷偷摸进她的房间里,平时放学后和吃完晚饭后,总揪着她去附近的小公园里缠绵。

可百密总有一疏,那天两人又藏在小公园的树林里揪着亲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音,迟冬至吓的挣开梁夏末的嘴,看到不远处手拉着手的苏让和沈灵。

她去推梁夏末,却没有推开,梁夏末一双眼睛里绮光泛滥,气喘不匀,嘴唇眼见又贴下来,迟冬至赶紧把头偏开,可是被他囚禁压在树干上的身体却动不了,只能扬扬下巴示意他身后有人。

梁夏末还没有让开,迟冬至就看到苏让甩开沈灵的手反向奔跑离开,沈灵紧跟着追了过去…

那天迟冬至一个人回家,梁夏末当时扔下她,随着沈灵也追了出去。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咬着被角流眼泪,恨梁夏末恨的牙痒痒,更恨自己连怨他的立场都没有,却还是固执的期待着那个比风还轻飘的诺言:等他习惯。

那年她十五岁,却已经在他恶劣的脾性里尝遍了‘求不得’之苦,明知前方已经山穷水尽,仍桀骜的不肯妥协放弃,咬着牙坚持,或许只有这样固执的坚持才能承担起这份固执的感情。

私下里他对她其实很好,她文科成绩差的离奇,绕嘴枯燥的古文总能极大的拉低总分成绩,他就一字一句细细掰开揉碎讲给她听,教不会的时候最生气也不过狂拍自己的大腿。她理科成绩好,他就尽量追赶,年级月考的理科成绩总跟她不相上下。

所以她多数时间都在自我催眠,深信自己在他的心中是有与众不同的地位,这样的地位是在朝夕相处中培养出来的,连沈灵也战胜不了,所以依然貌似平静的接受他人前人后的两张脸。

就如这天晚上,他回来后仍旧第一时间偷偷摸进她的房间,知道她生气,赔着笑脸耐心的哄她。迟冬至躲在被子下面不理他,他就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扯开被角钻进去,搂着她的身子道歉,却绝口不提为了什么追出去,只是揭开她的衣摆,把手轻轻按在小肚子上,“刚刚不是说肚子疼么,我给你揉。”

十五岁的女孩儿不懂得如何对喜欢的男孩儿欲拒还迎,他对她有一点点温柔,便让她更加坚信心中的信念:在他心里自己确实是有与众不同的地位。

他揉她的肚子慢慢变成揉她的胸脯,颤巍巍的花苞在手心绽放,满掌全是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年青皎洁,有天然的馨香和白嫩的身体,这一切似乎总能勾起梁夏末青涩却血气方刚最原始的冲动,多少次看他样子纠结,都是极力忍着才没强要了她。而这晚,窗外含羞的月光和绕梁的柔风似乎特意跑来见证他们的拥抱,梁夏末揉捏在她胸前的手终于带着渴求和好奇慢慢向下探去。

她拉住裙子不让,他就可怜巴巴的压在她身上求,嘴唇像绒毛一样划过她的脸颊,吸走人的神志。

这样一下去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在耳边哀哀求的她心理防线逐渐崩溃,终于放松了紧抓住裙摆的手。

那样好的年华啊,那急于探索与自己相反体征的渴望,连体|液的气味都散发着彭勃的诱惑,然而他却在观摩个彻底之后急急刹住车,拉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坚硬,带动她一起上下套|弄,终于在她细腻的手掌纹路下完成了第一次进化,满手白浊的陌生的腥膻的体|液,是他一段成长的印记,她被硬拉着参与其中。

很多年之后的大学时期,当他们终于热恋在一起却不能时时见面时,她总在临睡前淡淡的月光下轻抚着嘴唇哼唱: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然后会在第二天买来泛着水果香气的信纸,把这些美妙的音符一笔笔认真写下,由那封承载着无尽思念的信封带去他身边。

原来那时她就知道她的爱情叫付出,但爱的仍是那么纯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春天的绿、夏天的蓝、秋天的金、冬天的白都可以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