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把虚情假意当爱情,错把禽?兽当做人生最亲密的伴侣,错看了人,更错看了人心。”

叶无澜缓缓转过头,看向沉默无言的鹤离:“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依然太过陌生,这与这里太过格格不入,如果我选择离开,算不算懦弱?”

“澜儿,去与留,都是自己的意愿罢了。与懦弱无关。”鹤离轻叹。

叶无澜轻笑:“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活的这样失败过,这六年,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努力的去追求我想要的,却发现那一切一直都离我太远。而当我终于决定了什么的事情,却往往都是错的。眼前仿佛有一道迷雾,一直挡着我的视线,将我向着一条错误的方向推,我不得不走,我停不下”

“我拼了命的想要保护的,一个一个离我而己”

她抬起手,抚向自己的小腹,咬了咬唇,目光渐渐又是一片通红,她咬着下唇,咬的唇上出了血,浑身轻颤,双眼仇视的瞪着悔过峰顶:“我本来只是很生气,很生气自己这样被当做傻子一样的欺骗,我也气自己。”

“可是现在”

“我除了恨,便什么都没有了。”她忽然轻轻一笑,手指在自己小腹上渐渐收紧,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渐渐坍塌的山顶:“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恨,可以这样深”

“你还有我。”鹤离走过来,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垂眸看着她通红的双眼与被她自己咬破的嘴唇,转手轻轻握住她的下巴让她松开自己的牙关,目光怜爱的看着她眼中那几乎嗜血的表情:“如果你选择下地狱,我先替你踏过奈何桥,扫清所有鬼怪,即便万劫不复。”

叶无澜歪头看着他眼中的深情,看了许久,忽然冷冷一笑:“你是因为你当年对你师傅许下的会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誓言,还是我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鹤离眸光未变,见她眼里那亘长的距离,笑着扬起唇角:“你怎样想都好,鹤离始终是鹤离,你未婚的丈夫,注定的天煞孤星的守护者。”

叶无澜垂下眼眸,不再说什么,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抚着胸口,却是胸口里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猛地转头又呕了一口血,然后对着地面“呸”了一口,将口中残余的血吐干净,须臾抬起手用力擦去嘴边的血迹,抬眼淡淡看了一眼鹤离那双墨绿色的双眼:“你能读懂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你想找到我说的那块天阑国玉玺。”他淡淡的说。

叶无澜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在我们去找那块玉玺之前,鹤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留在悔过峰?我现在救了你,他们根本就没有追出来!你确定,是他们要将你束缚在悔过峰上让你整日受刑罚么?”

“我生是云外瑶台的人,死是云外瑶台的鬼,即便心已背叛,身却不能背叛,水长老免了我锁骨穿钉之刑后本与其他四长老商量让我将功补过,给我赎罪的机会,是我没有要这个机会。”他眉眼尽是迷离的笑意:“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自己认罚。

“那妙音她”叶无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说你快不行了我还以为”

“悔过峰的冰火之刑不会使人一朝毙命,但若连续一百零八天,必死无疑。”他挑眉:“今天,是第一百零四天。”

“如果没有人来带你走,是不是你真打算死在这里?”

“如果带我走的不是你,我宁愿死在这里。”

“”叶无澜怔怔的看着他,久久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

悔过峰下的寒池洞里,叶无澜冷的直哆嗦,刚刚眼见着鹤离踩动山脚下的一处机关,便看见一条地道,这条地道仿佛是她昨夜在山脚下看见有两个侍卫也在这里走下来过。

与鹤离一路沿顺着那地道向下,便进到这一处寒池,叶无澜抬起双手环抱着双臂用力搓了搓,一脸诧异的看着这四周,但见鹤离没有停下脚步,便只好跟着他一起走向前边那条更深的洞穴。

大概走了一拄香的时间,叶无澜左右的看了看:“奇怪,这里怎么都没有人看守?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找什么?”

鹤离手里拿着刚刚从她那里要来的火折子,在火折子上吹起了一小簇火苗,隐隐的照着两人眼前的路,他没有回头,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轻声说:“因为你那玄罡夺魄第七层的震荡之气,致使悔过峰很快就会塌陷,这下边本有的守卫刚刚就逃出去了。还有,就算这里没有守卫,这世间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在这里,更没几个人知道这悔过峰下的机关。何况”

他回眸淡看他一眼:“这里不需要守卫,被关起来的那个人,根本没办法走得出去。”

“被关的人?”叶无澜孤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你要带我来找天阑国玉玺么?找什么被关的人?”

第215章

更新时间:2012-11-14 12:19:25 本章字数:3110

鹤离没解释太多,一边在前边走,一边淡淡的说:“澜儿,你可听说有一种毒,名为半边月。”

“听说过。”

“那你可知道那毒有什么效果?”

“我听说”叶无澜犹疑着说道:“中了半边月之毒的人一辈子都不能见光,只能永远的生活在黑暗里。”

“你有一个故人,在这悔过峰下被关了近六年。浒”

“故人?”叶无澜眯起眼,跟着他一路向下走:“那个人我认识?”

“你在天阑国还认识几个人?”忽然,他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叶无澜骤然间头皮一麻,仿佛想到了什么,却是不敢置信的瞪着鹤离的背影,匆匆跟上他的脚步:“我听说战王御南烈失踪了六年,该不会是旯”

她话还未说完,人已随着鹤离走到一处黑暗的密室里,就着他手中火折子上一小团小小的火苗,她看见在那密室的角落里,有一道静静打坐的身影。

鹤离手中那微弱的光在她看来还很小,勉强能看清一些事物,那边静坐之人却是赫然睁开眼,拧眉看着忽然闯进来的两个人,冷声道:“把光拿开!”

“御南烈?!”叶无澜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又从他的声音里听了出来,知道这光能要了他的命,连忙抬手以掌风将鹤离手中那一团小火苗熄灭,然后凭借着自己曾经长年吃老鼠而练就的一双在黑暗中能看见东西的本能,快步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那人的声音很冷,有一丝丝的低哑,但却全然没有被关六年的颓废与憔悴。

他是战王御南烈不假!

当年那个在阗安城里为她洗清冤屈更又与她共患难过一次,甚至曾扬言等她长大了要封她做女将军的那个战王御南烈!

那个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男人!那个天阑国的支柱,天阑国的神话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你这年一直都被关在这?”叶无澜冷不丁的开口。

在黑暗中静坐的身影似乎也早已在长达六年的黑暗中习惯了这黑暗,睁开眼,面无表情的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的女人,陡然觉得有些眼熟,但却在这六年的封闭中,已经渐渐忘却了太多事情,只是冷眼看着她:“你是何人?居然找得见这种地方?”

叶无澜拧眉:“六年前我才十岁,与你虽只是几面之缘,或许你已将我忘记了。”

御南烈陡然凝眸看了她半晌:“叶无澜?”

叶无澜眉锋一挑,有些惊异:“你竟然还记得我?”

御南烈眯着眼,看着她淡淡说:“你做为一个区区十岁的小姑娘,所做所为都太让人震惊与佩服,这世上很少有什么人能在我心里留下丁点位置,而你却被我记下了。”

听他这口气,完全不像是被关在这里六年之久,如果是她,在黑暗中被关了六年,她一定会疯,或许不到一年,她就会自杀!

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她这样整日面对着黑暗,她绝对会受不了!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依旧淡定如许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在她惊讶又沉默的当口,御南烈问。

叶无澜这才回过神,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边微笑着望着他们的鹤离,须臾回过头来说道:“你先别问那么多,这悔过峰就要塌了,我们先救你出去。”

“我不能见光。”他从容不迫的淡声说。

“我们将你用衣服盖住,挡住光,尽快将你带到其他无光的地方!”说着,叶无澜上前就要拉他,却是刚一碰到他的手拉起来,便听见锁链在地面上被拖拽的声音。

她眸光一凉,毕竟这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她全凭吃过老鼠夜视力极好才能看见眼前的人,但却根本看不见他脚上边竟然栓着锁链,她摸索着碰了碰他的脚边,果然摸到冰凉而粗重的锁链。

“如果这么轻易的就能离开,我又怎么会在这里等了六年?”御南烈似笑非笑:“半边月这种东西,人一但沾染,便无毒可解。”

“可是这山就要塌了!”

“那便也许是我命该绝于此,白白坚持了六年。”他仿佛无所谓的笑笑:“我的死与活都没有关系,只要天阑国的百姓日子过的好,只要”

“天阑国已经没了。”叶无澜骤然拧起眉,低声道。

御南烈脸色一僵,猛地抬眼看向她:“你说什么?”

“天阑国已经没了,在一个月前已经被金甲军攻陷,现在的天阑国,是长孙憬焕的囊中之物。”叶无澜的手握在他脚边的锁链上,一边说,一边试图将锁链扯开。

御南烈脸色煞白:“他竟然动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一早就知道长孙憬焕并非那么简单?为什么他不能动手?”叶无澜仿佛听出了什么,骤然低声问。

“因为他一但对四国下手,对云外瑶台及他自身的危害也极大。”久久未曾说话的鹤离骤然开口。

叶无澜回头看了一眼鹤离,见他神色平静,心下更是不解。

“这些年,长孙憬焕下来探望过我。”御南烈哑声说道:“早在他在阗安城时,我便知他不似表面那般简单,曾有意拉拢,我想待到他腾飞之日结为盟友,所以常常在前往阗安城时找时间去与他喝酒谈天叙旧,却不成想那消失了整整百年的金甲军一夜间突袭我天阑北部,我连夜带兵前往,却中了埋伏受了重伤昏死了过去,再醒来时,便已经在这间密室里,且中了半边月之毒,从此不能见光。”

“长孙憬焕第一次下来看我时,他说我这样的人,他不舍得杀,他要看着我的意志一点点被消磨殆尽,要看着我自己在这黑暗中渐渐崩溃,要我放弃所有坚持去求他,等着我主动交出传国玉玺,可是他等了六年,我都没有如他所愿。”御南烈冷笑:“只要我不交出玉玺,他攻打天阑师出无名,定会失了民心,这样冒险的举动不该是长孙憬焕会做出来的事,玉玺在我手里,他对天阑的吞噬都只能暗中进行,可你们说天阑国已经没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叶无澜一时无言。

她也曾疑惑,长孙憬焕向来行事谨慎,怎么会突然的就下了手,外边的百姓在这两个月里早已将玄洲令主的名声很难听,她还以为是长孙憬焕的手下出现了失误,现在看来,明显是长孙憬焕自己的决策。

他这样做,即便是得了天下,也会全失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俨然是将他自己也在往绝路上逼。

是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日长孙憬焕还不肯在她面前露出真面目,今日的长孙憬焕却是一心求死

“山就要塌了!澜儿!你知道这悔过峰的山体已经被震荡之气瓦解,坚持不了多久!”鹤离赫然低声道。

叶无澜脸色一变,募地又是用力扯动御南烈脚上的锁链,可这锁链却无动于衷,她咬牙,使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法撼动这锁链分毫,顿时,她拔出腰间的孤月剑,用力砍向锁链,空气中闪出一道火花后,便平静下来,没有任何改变。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他脚下的锁链,连玄罡夺魄第七层的功夫都不能弄断的锁链,这***是什么东西铸造的?

仿佛看出她的想法,御南烈从容不迫的淡看着她:“这是玄铁所制,连化云决之力都无法弄断。”

叶无澜惊愕的看着他:“这山就要塌了,我必须救你出去!”

“叶姑娘。”御南烈忽然似笑非笑:“你们忽然闯入这悔过峰之下,在这种危险时候还要拼命的来救我,有什么目的?”

叶无澜脸色僵了僵,时间已经不多了,可御南烈的话却问的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的目的是什么?”御南烈淡看着她。

第216章

更新时间:2012-11-15 12:45:26 本章字数:3274

她握在剑柄上的手紧了几分,垂眸看着他眼底的冷漠,索性直言道:“我要你的玉玺。”

御南烈眉锋一挑,眼里写着“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神情愈加的冷淡:“哦?”

“你说的没错,我和你的交情不算深,会这样突然不顾性命的下来救你,我就是要得到你手中的玉玺。人本就是现实,但是战王爷,你如今见不得光,又几乎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可你心里还有着想要光复天阑国的雄心壮志。我叶无澜一界小女子虽然不才,但现在放眼望去,似乎也只有我,能替你光复天阑。”

“你?”御南烈孤疑的看着她:“为什么是你?”

叶无澜骤然从手中拿出一枚金印,扔到他怀里,御南烈拿起那金印仔细看了看,眸光一顿:“你竟是银袖国长公主?浒”

“如果不出什么岔子,不久的将来,我更会是银袖国女皇,我银袖国占着这天下的一方土地,养着一方人,虽不好战但都是草原上的男女,兵力是否强胜想必战王你心中有数,只要你将玉玺交给我,我必会替你夺回天阑国的土地,还你御家为皇之姓!”

“你要这玉玺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处,现在天阑国已经灭了,我拿着这块玉玺没什么用处,这玉玺只对长孙憬焕有帮助,但现在,他即便拿到这块玉玺也同样无法收复民心,所以,这块没用的东西,你自己斟酌考量,我用它有我的目的,但与名利权势无关。窦”

御南烈面无表情的看了她许久,手里握着她那枚金印:“我曾听闻,玄洲大地四国变动皆由一人,更也曾在算命先生那里听说过,十六年前出生的银袖国长公主不同凡响,如今一见,果然”

“澜儿,时间不多了!”鹤离打开密室的门。

叶无澜顿时紧紧盯着御南烈的脸:“战王爷,山就要塌了!”

“你确定,待你继承大统后,发兵夺城?还我天阑?”御南烈眯着眼,谨慎的问道。

“我似乎没有欺骗你的理由,更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做赌注,这山很快就要塌了,我没有工夫跟你开玩笑!”

“我被关六年,手下强兵强将所剩无几,恐怕都已同赴黄泉,我在这黑暗中苟活这么多年,他们给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让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这样坚持着不倒下去,只想还有一天能活着看着我天阑国泰民安,可如今”御南烈忽然冷笑:“叶姑娘,御某恐怕要仰仗姑娘的帮助了。”

话落,他赫然道:“姑娘的剑可否借我一用。”

“你不是说这是玄铁,无法弄断么?”叶无澜以为他要砍锁链,不由的迟疑的将剑递给他。

哪知,御南烈接过剑的刹那,不眨一眼的赫然挥下。

叶无澜倏地只觉脸上被渐到一股滚烫,呼吸一窒。

他竟然

她讶然的看着眼前亲手斩断自己双脚的男人,整个人惊的几乎失了声。

“烦请姑娘相助,扶我出去。”御南烈双腿血流与泉涌,咬着牙将剑还给她,脸上半分隐忍的疼痛与半分冷笑。

她错愕的盯着眼前那张苍白如纸却隐忍坚毅的男人。

如此够胆魄之人,天阑国若不能在他手上光复,那便是连老天爷都瞎了眼!

怪不得连长孙憬焕都不舍得杀了他!

这样一个人,如果看着他的意志一点点被消磨殆尽,看着他低头,那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叶无澜深呼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伸手上前扶起他,转身叫来鹤离,两个本就虚弱的人扶着一个失去双脚的战王匆匆离开悔过峰下的寒池洞穴。

三人刚一奔悔过峰方圆百里,便赫然听见身后的轰塌之声。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尘土飞扬,叶无澜的脚步顿住,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塌陷的悔过峰。

须臾,与鹤离一同扶着御南烈,头也不回的向远去奔去。

*

“孩子,连我都没有倒下,你又怎能就这样将自己逼上绝路?”

不戒气的要死,在云瑶之巅的腾云殿里来来回回的踱着脚步,时不时停下看来着静静站在云氏祖先画像前的那紫色的背影,见他一动不动,不戒更是急的直跺脚:“一切的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万万没想到络儿会布下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可是连我都还能理智的去努力将事情摆平,殿下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见长孙憬焕没有反映,不戒吹胡子瞪眼的赫然快步走过去绕到他眼前,见他静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在护国寺听说你对天阑和苍宏动手了,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算到这两天澜丫头定会过来救鹤离,就想带着她一起来云瑶之巅找你,将你们之间的误会说清楚,免得那丫头恨的太重,可你却”

忽然,不戒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蹙了蹙:“你是不是想要成全澜丫头?”

长孙憬焕一直静闭着双眼,此时眉睫终于隐隐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你要将欠了她的,用这样的方式还给她?”不戒拧眉。

长孙憬焕未语,再一次闭上眼,沉默无声。

“你!你”不戒骤然暴跳如雷:“你让我怎么说你!你这孩子向来稳重,行事老练的连和尚我都自愧不如,你娘她太糊涂,做出这样人神共愤之事,可错的只是她,你不必为此承担一切!你何苦这样做!伤人伤己!最后落得一身骂名!澜丫头到死也不会因此而觉得你补偿了她什么,她只会更恨你!”

“恨也罢,不恨也罢。”终于,长孙憬焕开了口,声音寡淡,语速轻缓:“不过是凤啼声过一场空,这是命,谁也逃避不了。”

“你从来都不信命!”

长孙憬焕睁开眼,抬眸淡淡看着眼前的先祖画像,眼里渐渐染上一抹似是而非的漫笑:“是啊我从来,都不信命。”

不戒骤然语塞,脸色僵了僵:“难道是情劫?”

长孙憬焕无言的笑了笑:“这盘棋,看似我在胜局,其实不然。”他轻笑着:“我将自己输了进去,输的干干净净,满盘皆输。”

“我一直不明白。”长孙憬焕闭上眼:“我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将澜儿留在身边,即便明知她毫无用处,无论她身世如何,于我来说都不过是一种虚设,我若要达到任何目的,不需她任何帮助。”

“可宿命让我走错了一步,我错将她留在身边,最后,将自己输了进去。”他轻叹:“不戒,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为何你偏偏要将那颗心剔除,由怀至不,这颗心,原来是这般蛊惑人的东西。”

“孩子,你已经放不下了?”不戒静静的看着他。

长孙憬焕好看的眉宇微微蹙了蹙,他闭着眼,声音略略嘶哑:“早在回云外瑶台的那几日,我便已开始迷惘。或许要更早一些我还在澜儿身边的时候,我便已经放不下了那么多牵强的理由使我继续深藏在她身边那么牵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却偏偏那么可笑的去做了”

“直到两个月前我在云外瑶之巅上亲眼看见这可笑的真相大白于世,在那种冰冷的绝望中我才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大错。”

“可是”

长孙憬焕低头轻笑:“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不戒叹了口气:“其实今日澜丫头的玄罡夺魄被你打散,这件事我能理解,她那一掌若是真的下来,在悔过峰上下的所有人都会被那一掌震碎心脉,你毕竟是云外瑶台的玄洲令主,你有责任保护所有人只可惜这一次,澜丫头伤的太重了甚至谁都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身子!”

长孙憬焕骤然睁开眼,眼里的苦涩尽显。

“是你的孩子,没错吧?”不戒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