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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了青萍之后,慕容舒便抬起头看向沈侧妃,嘴角微微勾起,神色微沉,柔笑回道:“沈侧妃勿要担忧,梅园的下人足够多。说什么本王妃也是南阳王府的主母,很多小来小去的事儿都无需本王妃来亲力亲为。所以说沈侧妃的担忧有些多余。况且,王爷也吩咐了本王妃,他不想到任何地方休养,只想在梅园。毕竟王爷是王府里的支柱,相当于天。对于他的命令和意愿,咱们都应无意见。是吧?”眼光一扫,从秦姨娘,宇文恺,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沈侧妃的身上。

闻言,沈侧妃,面色陡然一白,慕容舒将话说的如此明白。而且如此的不留余地。将所有的决定都推到了宇文默的身上,这么一说,相当于就重重的打了一掌她!暗中紧紧的咬着牙,心里被压制的怨气再也无法抑制。

“既然王爷都已经吩咐下来了,咱们也别给王妃添乱了。等着王爷醒来了自然会见咱们的。再说,王爷休息在王妃这是最适宜的,毕竟这梅园可是南阳王府正妃的院子呢。”秦姨娘笑道,看向慕容舒时神色自是十分的讨好。

二夫人和四夫人一见秦姨娘的模样心下十分不屑,这秦姨娘还真是个会看眼色的。不过,以前跟王妃过意不去,现在竟然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也不怕这话说出来自己不舒服!不过生存就是这个理儿,没有多少人喜欢听劝诫的话,都喜欢听些奉承有些偏离现实的。二人也深知此理,便也笑着点头。

可惜,慕容舒向来与人不同。她这人十分记仇,也不是个什么大善人,或者说是圣女。前一刻人家对你如同豺狼,做尽坏事,这一刻就变得软如绵羊,说尽好话。她就既往不咎。所以说,有人送上门来让她利用,她从来不会推拒。见到她们三人的示好,慕容舒笑着点头算作接受了。

紧接着,宇文恺也劝沈侧妃,“沈侧妃还是勿要担心了,大哥向来不是个会让人质疑他决定的人,相信大哥也知道你的好意。就让大哥安心在王妃这养病吧。”

沈侧妃拧眉,对于这几人的临阵倒戈,心下恨意渐生。慕容舒还真是有收服人的本领,这才短短的几日,就让这些人站在她的一边说话,你一言我一句的愣是不让她有机会反驳!

“今儿个沈侧妃一听王爷染病了,午饭都没用,更是忐忑不安,担心至极。不如王妃就让沈侧妃去见见王爷吧,也好让沈侧妃放心。况且,往常王爷也是较为信任沈侧妃的,现如今染病了,想来也是想要见沈侧妃的吧。”大夫人淡淡的开口为沈侧妃说起话来。她向来十分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况,以前与慕容舒那般对立,就算她此时临阵倒戈,那也会被慕容舒所不齿。更会得罪沈侧妃。

无论沈侧妃现在是何种境地,沈侧妃身后的家族势力都是不容小视的。

听了大夫人这话后,沈侧妃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了一丝笑意。沈侧妃转过头迎上慕容舒,等待着慕容舒的回应,大夫人这话说的极为有理,她也想知道慕容舒这回有何好说。

慕容舒揉了揉眉心,声音冰冷,“莫非本王妃刚才的话都没有听清?还是说,在你们眼中,本王妃不是南阳王府的主母?无论说什么都可质疑!既然如此,本王妃现在倒是要进宫去向皇上评个理,究竟本王妃是不是南阳王娶进府中的嫡妃!”

沈侧妃蹙紧眉头,慕容舒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接着慕容舒又狠声道:“再者,本王妃何时说过不让你们见王爷了?刚才不止一次的强调王爷在休息,王爷在休息。难道你们非要扰了王爷的清修?!还是说,你们不是来探望王爷的,只是你们是想让本王妃失职?让众人谴责?让王爷谴责?!若真是如此,本王妃今儿个还真是要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绝对不会罢休了!”她今儿个就好好展现什么叫做胡搅蛮缠!

沈侧妃和大夫人态度这般强硬,一直以来就没将她放在眼里!慕容舒眼中冷光尽现,沈侧妃与宇文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沈侧妃自进了王府之后,便以为自己是正妃不将慕容舒放在眼中,夺了慕容舒的权,甚至暗地里下招,让慕容舒在王府的颜面尽失!如今几句话出口都是语气自傲,用命令的语气!

“王妃莫要生气,是奴婢用词不当。也是奴婢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既然王爷在休息不能打扰,那奴婢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到王爷醒了再去见。”大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滞,缓了半晌后恢复了神色,笑道。话落,她便低下头,两眉紧蹙,若是刚才慕容舒的那一番话闹到王爷那里去,沈侧妃不会有什么事,可她就不一定了!

沈侧妃面色煞白,慕容舒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告诉她,她的身份不过就是个侧妃,这王府始终做决定的人都是嫡妃!本来这身份问题就一直让她心里犯膈应,想着终有一日也会成为王妃,而并非侧妃。可如今,慕容舒这么说来,定会让她在府中人的眼中失了面子!她怎么也不相信王爷当真如此无情,就像慕容舒口中的那般,不想见任何人,包括她。

“我才想起来还有些事儿没做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改日再来吧。”秦姨娘一见情况不对,便立即起身要离去。起身之时给宇文恺一个眼神。

宇文恺本来还想留下来看看沈侧妃会如何应对,可看到了秦姨娘的眼神后,也明白了再留下来无益,还是趁早离开。便也起身笑道:“正好我也有些事,先行告退。”他离开时,双眼冒光的又看了一眼垂首的青萍。

他们离开后,二夫人和四夫人面面相觑,也起身欲离去。

可惜,沈侧妃本就被慕容舒的几番话说得心里不是滋味,正想发泄呢,看到二人已经起身,便厉声喝道:“王爷如今不知是什么情况,你们都是王爷的女人,就等了这么一会子就想离开?!”

“奴婢不过是想要出去小解。”四夫人面色一沉,寻了个理由回道。沈侧妃今儿个还真是失去了以往的淡定,不过就是目的没有达到,在王妃这儿弄得灰头土脸就拿她们出气。

二夫人也被说得没了面子,便也低着头掩饰着不满回道:“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又喝了好几杯茶,怎么也忍不住,所以想要去小解。请沈侧妃应允。”

闻言,沈侧妃的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她也是被气得暂时失去了理智,明白刚才有些急切了,便声音有所缓和道:“去吧。王爷没准一会子就醒来了。还是不要太长时间的好。”

二夫人和四夫人同时应下。随后二人对慕容舒道:“奴婢们先去小解,片刻后便回。”

“去吧。”慕容舒点头应道。

虽然中间有了这么些个插曲,但是慕容舒仍旧不打算翻过此篇,冷冽的眸子定在沈侧妃的身上,寒声道:“沈侧妃就好好说说吧,是不是在沈侧妃眼中,本王妃没有你来的尊贵?本王妃说什么都可以无视?还可以将本王妃不放在眼中?又或者说,咱们南阳王府盛行的也是王家的那一套?企图给王爷头上带一个宠妾灭妻的罪行?!”不是她不依不饶,而是近日来沈侧妃在暗中下的套子是一个接着一个,正好趁这次机会给沈侧妃重重的一击。让她明白,她并非是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好人。别日后没事儿就生事。

大夫人立即将目光转向沈侧妃,看沈侧妃如何回应,毕竟慕容舒这帽子扣得不小!显然,慕容舒今儿个的火气不小!

沈侧妃拧眉,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此时更是苍白。如今慕容舒夺去了宇文默的部分的注意力,如今更是在这些丫头婆子的面前让她没了脸面,更往她身上扣一个个大帽子。言辞犀利的让她无从反驳。

可…她绝对不能这时候败下阵来。

“王妃这话说的有些过激。妹妹也不过是担忧王爷,想要知道王爷现在如何。从未质疑过王妃的话。虽说没有听清王妃话中的意思,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时候没有什么比王爷更重要。虽说妹妹语气重了一些,但是姐姐这么大度,应该能够体谅妹妹的心情。”沈侧妃稳了稳心神后,笑着回道。

看着沈侧妃虚伪的恭敬态度,慕容舒也淡淡一笑,“沈侧妃向来是个会体贴人的,不过这一次说的话本王妃有些不爱听了。若是沈侧妃对本王妃不敬,还有命令本王妃都可以说成情有可原的话,那么王府里任何人都可以对本王妃不经,到最后的解释就是情有可原,那么南阳王府还真的个无主次之分,无尊卑之分。不知传到府外会让人如何想?是说本王妃仁慈?还是说南阳王府毫无规矩?!”

沈侧妃怔愣,慕容舒最后的质问竟让她无从反驳!看来,慕容舒今日是打算不放过她了!寻了个错处就无限的放大!可恶!

大夫人傻了眼,其实慕容舒自从那次意外醒来之后就性格大变,不是个容易吃亏的,更是个会不动声色反击的。可从未像今日这么不饶不休的!

被逼到了这等份上,是沈侧妃始料未及。现下的情况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么一席话竟是让她傻了眼。也知道今日的她的确是失了先机,失了耐心。本应该耐心解决此事,做到无缝,可竟让慕容舒抓了错处,一直不肯放下,非要闹得越来越大!

瞧着沈侧妃和大夫人不停变换的神色,慕容舒唇边的笑容又深了几许,抿了一小口茶后,起身叹了口气道:“明儿个本王妃就进宫去向皇上和皇后谢罪。是本王妃不懂规矩。不晓得原来正妃是没有侧妃来的尊贵。沈侧妃说什么都是有理由对本王妃不敬的。”

这是在逼她!沈侧妃圆瞪双目死盯着慕容舒。今儿个她果然是落了下风。极为不甘心的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跪在慕容舒的面前,她垂首声音低沉隐忍的说道:“是妹妹的错。不该对姐姐不敬,也不该质疑姐姐的话。请姐姐原谅妹妹的错。”只要她低头认错,那么,她维持已久的形象定会在府中的下人眼中一落千丈!可…她只能如此!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慕容舒冷眼望着她,不语。

“请姐姐原谅。妹妹日后绝对不会再犯此错误。如若再对姐姐不敬,妹妹将禁足竹园,抄女诫一万遍。”沈侧妃见慕容舒没有回应,沈侧妃头皮一紧,便咬着牙从牙缝里死死的咬出这几个字。

闻言,慕容舒嘴角又染上了一丝笑容,上前扶起沈侧妃,笑道:“沈侧妃无需如此。刚才本王妃的确是火气大了点。不过,既然沈侧妃知道错了,本王妃也没有继续追究的理。只是希望谨记沈侧妃刚才所说的话,莫要再犯错,否则,就算本王妃心慈大度不追究,可向来注重规矩的王爷若是知道了,到时候可不会如此简单了。”

如此简单?!沈侧妃心被刺了一下。她主动承认错误,后果将不堪设想,府中下人还不知道会在下面如何议论!府外的人知道了后又会如何的议论!更甚者被父亲和沈贵妃知道了后,定会责备于她,不该如此的沉不住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被王爷知道!慕容舒太过可恶,明明知道她最重视的是王爷,可偏偏提起王爷,威胁于她,让她日后谨言慎行,不可多别的心思。

虽然心中恨极,可沈侧妃却不能表现出来,也只能恭敬的回道:“妹妹知道了。谢姐姐提醒教导。”

慕容舒点了点头,余光扫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大夫人。

察觉到慕容舒的视线,大夫人立即起身同样跪在地上:“奴婢刚才言语有失,望王妃原谅。”

闻言,慕容舒黑眸闪过一道冷光,但面上仍旧是有了一丝笑容:“知错就好。有时候错可以有一次两次,但绝对没有三次。本王妃心善不狠心责罚于你,可这事儿若是落得一般人家,恐怕轻则杖打,重则撵出府。”话落,目光仍旧灼灼的盯着大夫人。

这是警告!大夫人头皮一紧,心跳如擂鼓。但更让她心惊胆颤的是慕容舒的眼神!忙低下头回道:“是。奴婢知道了。日后绝对不会再犯错。”

“王爷现在还在睡着呢,恐怕要睡到晚饭的时候。你们也别在这儿等了,等明儿个王爷好些了,本王妃就让人通知你们过来。”慕容舒望着沈侧妃,大夫人,笑容如花道,此时哪里还看得到刚才的阴云密布,咄咄逼人。

大夫人应道:“是,那奴婢先告退,不打扰王妃了。”

沈侧妃心知今儿个目的没达成,赔了夫人又折兵,让慕容舒从开始就抢占了先机,后面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就算她仍旧不打算放弃,看眼前情形也不可能让慕容舒同意由她照顾王爷了。所以,心中不情不愿,表面仍旧笑意盈盈,“是,妹妹告退。”

此时,门口的二夫人和四夫人瞧见这等情形,便知道这一次沈侧妃和大夫人落了下风,而且还被王妃狠狠的反击了。二人心中庆幸,幸而刚才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沈侧妃和大夫人离去后,慕容舒这才松了一口气。如若刚才的气势少了半分,不抓着一处不依不饶的话,恐怕真的没办法阻止沈侧妃见宇文默。这一下怕是让沈侧妃和大夫人怨恨了!

沈侧妃回到竹园后,立即呆坐在窗前。

绣钰尾随其后,见她如此模样,忙说道:“主子莫要往心里去,王妃今儿个定是因为劳累所以才会如此。咱们府里面的人都知道主子您向来最重规矩的。怎会是王妃的几句话就否定了主子呢。”

闻言,呆坐在窗前的沈侧妃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王爷。”担心宇文默心中没了她,担心她日后会沦落为大夫人等人,一年到头只能见到他两三面。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慕容舒有了孩子,而她没孩子。待没了宇文默的宠爱后,她该如何保护自己?

“王爷定是病得不严重,王妃不可能隐瞒王爷的病情的。再说,王爷今儿个下午是在睡觉。待明日,王爷醒来后,一定会想要见主子的。”绣钰道。

沈侧妃闻言,没有回答绣钰的话。因为她现在真发无法确认,究竟在宇文默的心中,她究竟还是不是最重要的。

慕容舒回到房间后,便进了内间。

宇文默仍旧在睡觉,这伤果然严重,否则向来身体健壮的他不会昏迷了整夜,这时候又是昏睡。

走上前,掀开被子,脱开他的衣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伤口。布条上面只有浅浅印出来的血迹,看来药方子果然有用。

正在她准备为他将衣服穿上后,他猛然的睁开冷冽的黑眸。

慕容舒一愣,“醒了?”

“刚才柔儿她们来了是吗?”宇文默沉声问道。墨玉般黑沉的眸子紧锁住慕容舒。

看其神色,慕容舒思安头回道:“是,沈侧妃,三位夫人,还有秦姨娘和宇文恺都来了。”面色无异的将他的衣服穿上后,又言道:“这次帮了爷,爷再答应妾身一个条件吧。”

闻言,宇文默眼眉一跳,心突突一下,紧盯着她,沉声问道:“什么条件?”上一次的条件她还没有提出,这一次又提出条件是何意?

“两个月以后对外宣称妾身因小产血崩而死。”慕容舒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手上动作未停,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扶起本王。”宇文默声音冰冷,异常的冰冷。

慕容舒似乎并未发现他语气冰冷,而是依他的吩咐将他扶起,让他靠在床上,就在慕容舒打算站起来时,宇文默猛地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深沉如寒潭的黑眸紧盯着她,声音与寒潭之水的冰寒相同,“你打算离开?”

“是。”慕容舒点头应道。对此,她毫不隐瞒。毕竟相信以宇文默的势力,她若是离开,必不会轻易逃脱他的监视。况且依照宇文默的聪明应该早就知道她的想法。

“不可。慕容舒,你是本王的正妃。如若离开王府,你是弃妇,这辈子不会被其他男人所容。况且,留在南阳王府,你的身份尊贵,无人可撼动你的地位。你还有何不满足?”宇文默双眸仍旧死死的盯着她,寒声道。听闻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心底竟然酸楚空虚不已,这是极为陌生的感觉。可他却知道,他不会放她走!

听言,慕容舒两眉一蹙,清淡平静如水的眸子看向他,展颜淡笑:“妾身无要求,更没有不满足。”她若是这个时代的女人,面对如此的身份,听到他这般的话语定会欣喜,更会死心塌地的爱着他,甘心为他生儿育女。可,她是现代人,如若甘于接受这样的命运,那么,这辈子都是在这里与他的妾斗着,渐渐的迷失自己,甚至终有一天沦落为李氏那般,在年来色衰之时,只能心痛的看着他宠幸一个又一个年轻的女子。她不能,也不屑接受这种生活。她并非不屑古代女子,而是她不屑有着现代灵魂的她,丧失一切的骄傲与自尊。

况且,在时人眼中,在他眼中,都是认为这再正常不过!可她要的却是最让时人无法相信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没有,宁可不要。

宇文默黑眸更为的幽深,见她如此从容不将一切看在眼中,让人无法掌控的模样,他两眉渐渐皱起,心口的某一处那酸楚沉闷更为明显。“那是为何?”

慕容舒本不想说出,但此时她不得不说出来让他死心,“妾身要的是,爷身边只有妾身,并无二妇!”

果然,此话一出,宇文默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舒,拧眉道:“王妃怎会有如此想法?当真是可笑之极。莫要再将此话说出,就算这种想法也不可。莫要让自己落得妒妇的名声。如今王妃是南阳王府的正妃,就算是沈侧妃也不能与你相比,更不会影响你的地位。本王也不会让人影响你的地位。将离开的心思收起,莫要再提及。安心的待在王府吧。以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你放心吧。”他认为她说这些是要他的承诺,便这么说来。

慕容舒低着头渐渐的皱起眉,他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前段日子还说只要两年后便可,如今却改了口,就算两年后也不可!看来,想要经过他的同意离开不可行,只有另行他法。

在宇文默锐利的逼视下,慕容舒点了头:“好。”

见她同意,宇文默放下心来。点头道:“本王再养伤一日,后日就他他们一同来探望吧。”越是藏着掖着难免让人起疑。

慕容舒点头:“嗯,明日妾身便让人去通知。”

翌日。

午饭过后,将军府来了人,是李氏身边伺候的大丫鬟知画。见到知画,慕容舒心起疑,是不是李氏有事?忙问:“是不是母亲有事?”

知画闻言,面色略微沉重:“太太最近几日食欲不振,一日能够吃下几口饭便是不错了。大夫来看过后好了些,可太太夜里经常叫着王妃。奴婢实在不忍心,便不顾太太的阻拦来见王妃。希望王妃这两日能够回将军府看看太太。”

“怎么会食欲不振?是不是饭菜不合口?”慕容舒急问。上一次回将军府就见李氏身体不怎么好,现在怎么好似更差了?

“太太身子一直不怎么好的,这几日天气渐凉,染了风寒,才会如此。王妃莫要太过担忧。”知画回道。

听闻李氏并未病重,慕容舒松了口气,看向知画笑道:“本王妃这两日便回将军府一趟。”

“是。”

知画离开后,慕容舒便来到了内间,与宇文默说了这事儿。

宇文默没有异议,赞成道:“既然太太想要见王妃,这两日你就准备准备回去一趟。本王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让梅园的丫头婆子们伺候便可。不过,不可留在将军府过夜。”

“是。”慕容舒应道。知道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受伤,而伤口上每日都要重新上药,所以她是不能在将军府多待两日的。

这时,门外传来红绫的声音:“禀王爷王妃,皇上驾临王府,来探望王爷了。”

什么?!

皇上来了?慕容舒疑惑顿生,除了她知道宇文默受伤,其他的人都以为宇文默不过是受了风寒,只不过区区一个风寒,怎么会让皇上亲自来探望?

宇文默闻言,面色陡然一沉,对慕容舒吩咐道:“将本王身上的布条全部拆下!”慕容舒点头:“嗯。”

第七十八章

慕容舒闻言,点头,“恩。”将疑惑暂放心中,不过看其宇文默的神色以及防备皇帝模样,她心中便有了数。看来,宇文默这一身伤来的太过蹊跷,极为复杂。

将布条一点点的拆下,不敢太过用力。有好多伤口的结痂处都已经与布条粘在一起。如今一点点的拆下的确要费神,否则怕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给撕破。

宇文默从听闻皇帝来了面色就极为的深沉,黑眸越发的幽深,周身弥漫着一团冷气。他低头看着认真为他拆布条的慕容舒,拧着眉沉声道:“无需如此小心,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可,一旦用力就会扯动伤口,伤口流血便会有血腥味很容易被人发现。”慕容舒摇头,压低声音回道。然后略微提高声音对门外的人吩咐道:“请让皇上稍等,让本王妃和王爷都重新更衣。”

“是。”门外的丫鬟应道。

慕容舒松了一口气,继续低头小心的拆着。幸而今日早上拆过一次重新上药,否则现在更为的难拆。

终于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将所有布条拆下。慕容舒立即拿来衣服为宇文默重新穿上。

可看到宇文默的头发后,慕容舒为难了,这小家碧玉的公主头是难以见皇帝的。不过此时宇文默已经下了床,便能让红绫进屋给他重新梳发了。

宇文默察觉到慕容舒有些怪异的目光,便转身走向梳妆台,在铜镜之中看到头发。顿时圆瞪双目,他这两天都是顶着这个怪异发鬓的?顿时回头目光质问的看向慕容舒。

慕容舒镇定从容的微笑,“这是失误。”

“叫丫鬟进来重新梳。”宇文默嘴角一抽,沉声命令道。

“恩。”过了一会子,红绫为宇文默重新梳发,慕容舒在此期间点了香后,便让丫鬟转告皇帝,让皇帝进入内间。

而在等待的时候,皇帝等的未免有些烦躁,总共加起来一共等了两刻钟。

跟在皇帝身后的有沈贵妃,甚至还有沈侧妃!她也一同来了!慕容舒扬眉,当她和重新躺在床上的宇文默一同为皇帝行礼之时,低头的慕容舒余光之中看到了沈侧妃眼中的得意之色,同时看到了沈贵妃眼中的神色。

皇帝一进屋便将目光从慕容舒身上转到了躺在床上的宇文默身上,见他面色苍白,果然一脸病态之色,眸光一闪,走上前,“南阳王无需多礼,躺在床上便可。”

宇文默立即停止挣扎,并未下床。看似一脸歉意的看着皇帝:“望皇帝见谅。臣无法下床拜见。”

“无碍,南阳王染病卧床休息,莫要起床又着了凉,躺着便可。”说话间皇帝便坐在了床边。

慕容舒回头便见到了皇帝坐在了床边,暗中皱起眉,这皇帝身份尊贵,竟然坐在床边探望宇文默,这皇帝何时与宇文默有如此感情了?总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不过宇文默却并不感觉意外,而是回道:“臣谢皇上担忧,只不过这些日子不能上朝了。”

“养好病最要紧,南阳王无需着急。这病来的突然,也是以前太过劳累的缘故,正好趁此机会南阳王能够休养一番。朕让人从宫中带出了上等的人参,给南阳王补身之用。”皇帝温和的笑道。

闻言,宇文默作势又要起身相谢,皇帝连忙阻止,而在轻推着宇文默躺下时,他的手用了些内力摁了一下宇文默的肩膀处。

而宇文默脸上的感激之色未变,淡定的笑着回道:“谢皇上。”只是他放在被子下的双手死握成拳。

身在一旁的慕容舒瞧见此情景,两眉跳了跳。皇帝是在猜测宇文默是否受伤!如此看来,宇文默受伤果然与皇帝有关!只是看皇帝这模样也只是在猜测,并非确定。再看宇文默的神色镇定如常,可她十分清楚宇文默身上的伤有多么的严重!那伤口虽然结了痂,但是只要轻轻一碰便可皮破流血。这皇帝看似轻轻的一摁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只是宇文默的坚韧让慕容舒敬佩不已。如此锥心的撕痛他竟然也能忍耐!

正在她想着那伤口若是破了流血,房中有了血腥味该如何应对之时,忽然感觉到两道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着她。余光扫了过去,沈侧妃与沈贵妃同时打量着她。

沈侧妃心中恨意从昨日到现在有增无减,今儿个她便是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多数人已经对慕容舒改观,同时对她也不似以前那么尊重了。这一切都是慕容舒所做!如今再看宇文默虽说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却是不错的,可昨日慕容舒竟是怎么也不同意她来见他,让她失去了很多机会。也导致得到了消息的沈贵妃质问。她沈柔向来对自己要求极高,从来不认为会失败,想要得到的通常都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所以在看到沈侧妃不屑的目光时,她当然会受不了。

沈贵妃则是看着慕容舒时,目光中有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暗光,想不到慕容舒短短的时间就能从柔儿手中夺过宇文默,让宇文默在染病之时选择在梅园休养。而这段时间最是容易产生感情之时,幸而她在得知此事之后,第一时间内做出了安排,否则,依照柔儿那不沉着的心思,恐怕无法留得住宇文默的心!想到这里,沈贵妃眼中光芒更是深了几许。对上慕容舒的目光时,也是粲然一笑,仿佛以前的不快只是梦一场。

慕容舒收回目光,暗中眉头皱起,沈贵妃与沈侧妃刚才的眼神不对!不用费脑力多想,二人又是存了什么心思。真是想不到沈侧妃竟然与那打不死的蟑螂有的一拼!

就在慕容舒与沈贵妃,沈侧妃之间目光交战之时,已经过了一刻钟,皇帝与宇文默也谈的差不多了,宇文默连打着几个哈欠显示疲惫,皇帝半信半疑得到了印证的结果,再见宇文默的疲惫,也只有将疑惑放在心里,起身笑道:“南阳王好生休息,如若有任何需要尽可让府里人进宫禀告于朕。”

“是,臣遵旨。”宇文默应道,话落便缓缓的闭上双眼,似乎真是疲惫至极。

见状,皇帝眸子内闪过一道阴沉之光,敛了敛眉,眼睛扫了一圈,目光落在那缭绕摇曳的香炉上,香味不断的散发,围绕着鼻尖。眼前一亮,想要转身重新坐在床边掀开被子,可看到宇文默疲惫的模样,还有满屋子的人,紧皱着眉,转身离开。

慕容舒低头弓腰相送。本来依照规矩慕容舒应该送皇帝出了王府大门,可是宇文默因染病,皇帝便阻止了慕容舒相送,而是让沈侧妃去送。幸而皇帝在房中呆的时间不算长,而宇文默也及时的有了疲惫之色让皇帝离开,否则熏香无法掩盖的住血腥味。

沈侧妃原本还想着趁这个功夫留在房中伺候宇文默,可皇帝却下了命令,她自然不能违抗。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宇文默。

沈贵妃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低声道:“若是不想让王爷在别人的房中,就多费脑子想些好的手段。别总是让慕容舒占了先机。”

闻言,沈侧妃面色一白,低头紧咬着嘴唇。

待他们离去之后,慕容舒遣退了房里的几个丫鬟。随后便坐在床边,与此同时,宇文默睁开双眸,定定的望着慕容舒,沉声道:“肩膀的伤口又破裂了。”

“这次要止血怕是要费上一些时间了。”慕容舒冷声回道。随后便脱去宇文默的衣服,重新为伤口上药包扎。

宇文默也缓缓的皱起眉,盯着已经不断冒血的伤口,面色渐渐透白。当伤口重新上药,那痛感更是强烈,可见皇帝刚才使用的力道有多么的重!眼下的情况竟然比前天晚上更是重了几分!想到此,宇文默眼中杀气越发浓烈,在慕容舒面前,他竟然毫无顾忌的展现那浓烈到骨子里的杀气!

这种扑面而来,让人的心猛的一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的杀气,是慕容舒有史以来第一次碰见,难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宇文默。

察觉到慕容舒看过来的视线,宇文默眼中杀气顿时消失,但那阴寒之气仍有存留。

皇帝先行回宫,而沈贵妃却留在王府,打算在王府待上一夜再回宫。

沈贵妃和沈侧妃二人同时回到竹园后。关起房门,沈贵妃便对沈侧妃厉声喝道:“相对于慕容舒,你有很多机会。毕竟这两年来南阳王的心都在你这儿,可现在却落得你好似失了宠!凭你的聪明怎么可能会留不住南阳王的心?”

沈侧妃面色变了变,她摇头回道:“我也不知。这段时间慕容舒完全像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跟以前的慕容舒完全不一样,就像两个人一般。如此迥异,自然引起了王爷的好奇心。”

“变成了另外一人?”沈贵妃半眯起美眸。以前没有过多的注意,可现在仔细的想来,慕容舒的行事作风与以前相比完全不同!就好比两个人的做法。一个人真的能够改变如此之多吗?

“是。不禁让我怀疑,慕容舒之前都是伪装,她明知道我与王爷青梅竹马,感情自然不是她能够相比的,所以那两年开始隐藏真性情,这段时间浑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果然引起了王爷的注意。”沈侧妃拧眉将心中疑惑全部说了出来。

闻言,沈贵妃红嫩的唇渐渐的抿成一条线,眉尾上扬,眼中浮现一道极亮的光芒:“也许眼前的慕容舒根本就不是慕容舒!你之前不是与本宫说过,慕容舒曾经与一个小妾言语相争,随后便自食恶果摔伤了。然后从那次摔伤后醒来便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人?也许被人掉了包?又或者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这种猜测显然沈侧妃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边摇头道:“王府守卫森严,不可能被换人而不被人发现。那附身之说也不能服人。”

沈贵妃的白皙的脸上却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拍拍沈侧妃的手背,笑道:“不,想要王妃之位,那么这一切就都可能。”

沈侧妃身形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贵妃,眼底渐渐的染上了与沈贵妃同样的笑容。二人面面相觑,已然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最近本宫已经与皇上提及了三妹的婚事。父亲和母亲已经同意让三妹嫁给世子宇文皓为侧世子妃。这两日就会下旨。”沈贵妃落座之后,抿了几口茶后便对沈侧妃说道。

听言,沈侧妃猛的看向沈贵妃道:“竟是侧妃?!看来三妹在世子心中果然不同凡响!”依照沈莹庶女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嫁给世子为侧妃,只是作妾父亲的面子上又过不去,可毕竟宇文皓并未娶正妻,就连妾室也没有。沈莹嫁进去后,与主母无异。若是能够早些生了子嗣,这辈子便不用忧愁了。

想到这里,沈侧妃忽然嫉妒起沈莹来。

“此事还未与世子提及。具体的事宜过两日再商量。如今三妹也能如愿以偿。本宫在后宫身份不比皇后差,并且深得皇上宠爱。而柔儿你莫要让父亲和母亲失望,如若你在南阳王府失了宠,王爷不站在你这边儿,那么,让父母亲还有本宫的面子放在哪?”沈贵妃叹了口气,说道。

沈侧妃面色一变,低着头回道:“柔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之日,趁着这个时候,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有顾虑。千万要记住,慕容舒已经怀有身孕,若是诞下一男,你在南阳王府中更无位置。”沈贵妃话语一沉,直接的指出要点,嘴角勾起的也是一抹狠色。

沈侧妃暗中双手握拳,半晌后意志坚定的点头。“柔儿谢过姐姐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