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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如今情势严峻。王爷不止需要面临朝廷的动荡,也需要面临因他一时的执着而广为传播的留言,这南阳王之位众人觊觎。若是以前的王爷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危机解除。而如今,却不知道为何他毫无举动。在你生死不明后,轩儿被王爷带回京城,而红绫则留在了尚志镇,看顾你的蚕丝生意,红绫做事稳当,按照你之前留下的办法与我合作,蚕丝生意已经渐上轨道。”在不如白日明亮的房中,赵初黑目灼灼,盯着她的每一个神色变化。

慕容舒心神一颤,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宇文默如今正面临困境!而宇文默究竟为何不出手?!不过,其中还有些疑点,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华妃乃是北疆公主,皇上怎会对她隆宠如此?而宇文默受到皇上的质疑是否与华妃有关?”

闻言,赵初苦笑,言道:“你的疑惑当初我也曾经有过。我也希望如此。但,皇上年纪毕竟大了。”

皇上年纪大了,就会糊涂?!可皇上登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慕容舒显然不相信。

赵初又道:“起初谢元与宇文皓皆是认为皇上不过是演一场戏给北疆看,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华妃得宠,宫中其他妃嫔苦不堪言,屡遭华妃欺压。皇上每每看到都是偏袒于华妃。别说王爷如今被皇上忌惮,极尽打压。就连太子殿下与侯爷在皇上跟前也是大不如以前。最让我,太子殿下和侯爷费解的是,宇文默似乎从始至终都不打算还手,而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新帝登基,宇文默其中的功劳谁都可见,但如今宇文默的境地却是谁都没有想见的。一代功臣或许日后下场凄惨。

慕容舒沉默了一会子,虽然她无法猜测宇文默不反击是为何,而皇上为何会忽然变了性子,但如今,她只想回到京城帮助宇文默度过这个难关!她看向赵初坚定道:“我想尽快回京城。”

赵初神色原本淡然柔和,虽然提及宇文默的处境时眉眼之间似有疑惑,但听闻她的话后,他眉尾一挑,紧接着他华丽的容颜笑了笑,这一笑之下,却显现出微微的犀利,只是他声音低柔道:“你是否决定回京城了?”

她若是回京城,便又是身份显贵的南阳王妃。她将与宇文默并肩面对世人。而他再无眼下的机会与她秉烛夜谈,原本已无机会,日后更无机会。

慕容舒也知赵初的心意,但,她无力回应。他们之间的那张纸最好保持完整。一旦捅破,局面就会演变成尴尬。她也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后悔。也许回到京城,她所面临的绝对不再单纯,也许有时候也会抱怨,厌倦。

可是,在这种时刻,她无法想太多,她只想回到京城,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与宇文默同进退。

“是。我现在一定要回去。即使我日后可获得安宁的生活,可我会后悔,后悔往日自私的决定。他可为了我不顾后果三番两次相救。那么,这一次,我怎可逃避?”慕容舒目光坚定的看向赵初,做出了慎重的决定。

前几日她会犹豫,会想着回去后,她将面临的或许是她从骨子里厌恶的。可若是不回去,她将遗憾终生,饱受良心折磨。

至于赵初…

赵初殷红的唇角微微颤抖,但烛光不明亮给了他很好的掩护,他缓缓低下头,柔声道:“好。明日我便着手准备。”她已有抉择,他便保持那一张纸的厚度。帮着她完成她所愿。

“赵初,谢谢。”慕容舒望着赵初,极为慎重而沉重的开口。

听言,赵初高雅如蓝天白云的双眸浮现一丝笑容,“王妃无需过忧。京中情况或许没有想象的糟。”

“希望如此。”慕容舒点了点头。

赵初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也不易与慕容舒单独待太长时间,便朝后退了一步。“王妃安歇。剩余之事交给我处理吧。”柳昱对刘蓉的心思太过明显,这事儿怕是有些难处理。

“柳昱对我有救命之恩。”慕容舒淡淡的说道。她本就不是那喜欢推脱之人,在面对柳昱与柳府之人,她的确不能有赵初处理的好。这一次,是她欠了赵初一份人情。

或许是几日来精神太过紧张,晚上不能安眠,所以在确定能尽快回到京城后,她整个心放下,眼皮也有些重了。

赵初看见她疲惫的闭上双眼,嘴角微微勾起,转过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身在外间的柳昱整个人都十分急躁,见到赵初出来了后,立即走过去,沉声问道:“我想要知道,你与刘姑娘之间是何关系?”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若你在背后用了手段困住了她,你着实愚蠢了!”赵初压低声音沉声道。声音中竟然有训斥之意。

柳昱身形一颤,赵初话中的阴寒之气,他当然听的出来。只是,赵初的表情,似乎他与刘蓉也并非是互有情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的疑惑未问出口,赵初已经离开。

他再转身看向内间,想要走进去看看刘蓉。他有种感觉,日后他将没有机会再见到刘蓉了。可脚刚刚踏出一步,他就想起了赵初刚才留下的话。他不是愚不可及的人,从赵初的话语中已经听出了几分警告之意。他不可行错一步,毁了柳家。刚迈出的一步收了回来。

“少爷,不去看看刘姑娘吗?”非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她实在听不懂赵五少爷和少爷之间的对话。不过她觉得赵五少爷不愧是大家族的嫡子,行事风格就是如此震慑的人,看少爷似乎不敢与五少爷言语相撞。

“好好照顾刘姑娘。”柳昱扔下一句话后,深深地看了内间一眼,便转头离去。

第二日,天刚亮,慕容舒便已经准备起身收拾一番。其实她在柳府也没有什么东西,来时无物,走时自然无物。

吃过早饭后,赵初派了人前来送了信,一个时辰后启程。

非儿知道她要离开后,颇有几分的不舍,“若是刘姑娘能够留在柳府就好了。府里面除了少夫人,就没见过刘姑娘这么好的人了。”

“傻丫头,这话可莫要让人听去了。我本就不是柳府之人,自然有离开之日。”慕容舒淡笑回道。

非儿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弯着腰问道:“刘姑娘心仪之人是否是赵五少爷?!”

闻言,慕容舒眼眸一闪,嘴角轻勾,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非儿这句话怕是有人想要知道吧。

“听说刘姑娘今日便要离开,怎么会这么着急,不在府上对待上两日?我还没有与刘姑娘好好叙话呢。这刘姑娘一个时辰后就要离开了。”张氏被丫鬟引进来后,看见慕容舒,便是迎了上来态度十分亲热不舍的说道。

慕容舒淡扫了一眼张氏,张氏的称呼改倒是挺快,以前是妹妹,现在是刘姑娘。以前的笑容中有几分假意,而现在却是在亲热中多了几分真正的笑容。“在柳府的这段时间,劳烦少夫人照顾了。如今已经在府上叨扰有段时日了,再打扰下去,我也不好意思了。”

“刘姑娘这是哪里的话,见到刘姑娘受了伤,哪里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张氏笑道。

“日后若少夫人有机会去尚志镇,我一定会设宴款待,好好招待少夫人。只是少夫人还是莫要嫌弃的好。”慕容舒淡笑道。

张氏脸上的笑容一顿,去尚志镇吗?怕是她永远也不会去,至于柳昱,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她执起绣帕轻掩住了唇角,笑着回道:“好,到时候怕是要我们叨扰刘姑娘了。”

“呵呵。少夫人客气了。”将张氏的神色收入眼底,慕容舒轻笑道。张氏在乎柳昱,却要为了女戒和名声而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大度,如今她的离开,张氏定会松了一口气。

“这次妹妹回尚志镇上,听说是赵家五少爷亲自送呢。”张氏吃了几口茶后,便目光直视慕容舒,语气中似有一丝试探。

慕容舒敛下眼眸,嘴角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是,劳烦五少爷了。”

“赵五少爷可是众多女子心仪之人,如今你赵五少爷对刘姑娘这般用心,怕是刘姑娘的好日子要来了。”张氏又端起茶盏,适当的遮掩住了她转动的眼睛。而她在低头时,余光却是扫了一眼非儿。

又是试探?慕容舒心中无奈,她就快要离开,张氏仍旧不放心?“赵五少爷只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别无其他。”

非儿是柳昱的人,全府上下皆知,张氏这番话也只是想要透过非儿的嘴告知柳昱,让柳昱对她死心。不得不说,张氏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自然无需费心思。她养养精神,等着一会子坐马车上路吧。

张氏见慕容舒似乎并不想多说,便识趣了闭上嘴不再多说。

“奴婢见过少夫人,刘姑娘。赵太太亲自来看望刘姑娘了。”从门外进来一个长相娇俏的小丫头,进了房间后,便立即禀告道。

慕容舒立即双眸半眯,神色有几分冷冽。赵太太是如何知道她的事情?怕是柳昱的结果!想不到,到这个时候,竟然会节外生枝!

张氏对此也感觉到十分诧异,赵太太也认识刘蓉吗?那么,这么说来,刘蓉与赵初之间,肯定不单纯!

“刘姑娘?”那丫头见慕容舒没有回应,便又出声。

“请赵太太进来吧。”慕容舒神色沉冷的看向那小丫头吩咐道。

张氏见慕容舒忽然间神色就变化,似乎一种威严凝聚于眉宇之间,这样的慕容舒她这段日子可是从未见过,毕竟慕容舒这段时间对谁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来没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须臾,就见赵太太一人进来。不见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映红。慕容舒心下一松,赵太太仍旧一如既往的谨慎。

赵太太一入房中,见到张氏对面的慕容舒时,她身形一顿。眼睛紧盯着慕容舒,随后缓缓的收回视线。

慕容舒立即在非儿的搀扶下起身,对赵太太行礼道:“刘蓉见过太太。”

赵太太不着痕迹的侧身躲过了慕容舒的礼,随后扫了一眼房中的张氏,然后态度有几分恭谨的回道:“刘姑娘多礼了。”虽然如今南阳王在朝中局势不明,但慕容舒始终是南阳王妃。以前不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会受了她的礼。现在却是不能。她不知道慕容舒为何会出现在柳府,但是,她却为赵家的前景担忧。若非柳昱的话,她心有疑惑亲自前来验证,始终是无法相信这个刘蓉果真是慕容舒!

“太太怎么自个儿来了?身边也没个丫鬟伺候?”张氏见到赵太太一人进来后,虽然有些惊讶,但也眼急手快的起身亲自去扶着赵太太。

“侄媳妇有礼了,老身身子还康健,能自个儿走的时候,就走走。”赵太太态度温和的对张氏道。

张氏乖巧的笑道:“若是这些日子太太想要逛逛园子,就遣了人来叫侄媳妇,侄媳妇陪着太太一起逛逛。”

“侄媳妇有心了。”赵太太拍了拍张氏的手,目光却看向了慕容舒。她目光不似以往犀利,因她知道慕容舒的身份,身份尊卑有别,她自然不敢将心思外露。

慕容舒心中一沉,这种时候赵太太出现,太过不妙!

白首不相离第十五章

“听说刘姑娘打算一会子就要离开柳镇了,是吗?”赵太太看向慕容舒,沉声问道。

闻言,慕容舒收回目光,淡笑着点头回道:“是,因受伤在柳府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若再叨扰下去,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赵太太这时候来见她却对是带有目的,怕是知道了宇文默的处境,想要置身事外吧?

赵太太锐利的眼睛在慕容舒的身上走了一圈后,道:“听说刘姑娘的腿伤并未恢复好,若是冒然上路怕是会让伤更加恶化吧?刘姑娘若是为身体着想,在柳府多待上几日又何妨?”她说这句话时,眼光看着慕容舒时是更加的锐利。

张氏心咯噔一下,若是刘蓉继续留在柳府的话,对她而言便会变成噩梦,她低着头,暗暗皱眉,究竟赵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莫非她同意了刘蓉与赵五少爷之间的事情?才会让刘蓉留在柳府与赵五少爷朝夕相处?

在张氏心思忐忑之时,慕容舒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赵太太果然是有目的而前来,只是赵太太认为她慕容舒是个愚蠢的人?待过些日子,京城中事就会尘埃落定,若南阳王府落败,她责任人鱼肉,若无事,赵太太定会满面笑容让赵初亲自送她回京城。无论哪一点,赵太太是担忧赵家前程,但是以往赵家与南阳王府的关系亲密,本应同进退,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要分道扬镳,这着实让人觉得心寒!她并不想因为这次回京城而连累赵初,所以赵太太实在是多此一举。

再者,赵太太的确是辈分高,但还没有到了替她决定的份!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她淡笑道:“我这人做事向来随意,鲜少顾及太多。不过让找太太担忧着实是我的错。赵太太请放心,我身子恢复的极好,这赶路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她这话说的十分客气,赵太太应该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

赵太太瞳孔微缩,眼底已有一些怒意,她面色微沉道:“老身昨日才来柳府,初听刘姑娘在刘府,便想着刘姑娘若是能够留下来陪老身一段时间是再好不过。而柳府老太太如今身子不爽利,也需要初儿在跟前照顾陪着。”她这话也说的明白,她不想让赵初跟着慕容舒去京城!

如今的京城如同水火之地,一旦触及,怕会引火自焚。赵家几百年基业绝对不能就这样毁了。况且初儿的心思赵太太最是清楚,他从未在乎过一名女子,可他却对慕容舒上了心。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慕容舒在她眼中是南阳王妃,也是水性杨花的!

张氏是个聪明人,平日里装傻充愣最是擅长,但今儿个她无需装,就有些迷糊了,究竟刘蓉与赵太太之间有怎样的纠葛?为何她从中听出了几分的剑弩拔张?但仔细听着又辨不出什么,简直让人迷惑不已。毕竟从二人的脸上,看到的都是浅浅笑意。

“刘蓉从生来就知道,人一生若是不孝,就算是白活了一次,如今我离家有段日子了,若是不尽快回去看看家中人,在跟前伺候着,怕是被人闲言碎语。相信赵太太也清楚,这人言可畏。”慕容舒双眼波澜不惊的望着赵太太,眼眸闪烁道。

赵太太轻轻的蹙了蹙眉,看来慕容舒是执意要将赵初牵连进京城中的阴谋之中了!想到这里,赵太太眼中毫不掩藏的冷意对着慕容舒。

慕容舒似乎并未看到,她垂着头,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片刻,抬头看向赵太太,“赵太太请放心。我只不过是麻烦五少爷送我到尚志镇上,并无其他。”

她慕容舒绝对不是个烂好心的人,为了达到目的,算计人势在必行。回到京城的路上她不想遇见任何变故,若是她一人离开,柳昱若是在暗中动了手脚,她当然手无寸铁无法反击。而赵初护送,定能安稳回京。如今京城究竟是怎样的,宇文默究竟面临了什么,她无法在此刻顾及赵太太的心思。但她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赵初被牵连进去!

虽说慕容舒说的明白,但是赵太太却显然不信,她冷-着脸沉声道:“刘姑娘不过一介妇人,只需要懂得孝道就可。但也知道,凡事还是要依附爷们比较好。”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是个妇人,做不得赵初的主?无权让赵初护送她?就算她回了京城也无力改变什么,还不如在柳府待着坐享其成较好?!是的,慕容舒黑眸一闪,她做不得赵初的主,但此时此刻,她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赵初。

她心知赵初的心意,但这一次她必须要利用赵初的心意尽快回京。这也是迫不得已。

很明显赵太太对慕容舒芥蒂非常深,赵太太紧盯着慕容舒,毕竟慕容舒是南阳王妃,就算南阳王如今身陷困境,但是毕竟是王爷,身后家族也庞大,赵太太没有权利干涉慕容舒,更不能做得了慕容舒的主!所以赵太太话落之后,也是极为小心的看着慕容舒的反应。

但慕容舒却低眸不语。

张氏越听越是不明白,她皱着眉眼睛在赵太太和慕容舒之间来回变化。

“赵太太如今来到柳府是要在柳老太太跟前尽孝道,刘蓉佩服不已,从平城到柳镇可是有一段距离呢。如今赵太太被这么多事烦扰。我的事情自由决断,不敢劳烦赵太太做主。”慕容舒低着眼眸,淡淡的开口回道,但声音中的冷冽气息依稀可闻。

赵太太果然眼睛瞪圆,不再说些什么。再说下去,就算慕容舒现在不宜暴露身份,可若是与赵家叫了真,非要让赵家参与进朝廷的阴谋之中,赵家怕是也自身难保。

“既然柳姑娘去意已决,老身也不再多劝了。这会子老太太应该是想要出来走走了,老身去看看。就不送刘姑娘了。”赵太太起身对着慕容舒点了点头,随后却不等着慕容舒的回应而离去。

张氏见赵太太起了身,立即也跟着起了身,对着慕容舒说了句:“赵太太身边没个人伺候,我要先送赵太太回老太太的院子。先跟刘姑娘说一声,一路平安。日后有时间就来柳府陪我说说话。”

话落,她便扶着赵太太离去。

慕容舒看着二人的背影,面容上是难掩的冷冽。

这会子已经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就会上路。赵初既然答应了她,就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况且柳昱,他也没那个能耐在背后玩出什么花样。

果然没过一会子,赵初就派了他的小厮前来。

“五少爷命奴才前来带姑娘出府。”那小厮在门外对房中的慕容舒说道。

闻言,慕容舒提起来的心顿时全部放下。

非儿不舍的搀扶着慕容舒:“刘姑娘一路平安,若是日后有机会,来了柳镇就到柳府来坐坐。”

慕容舒看向非儿,笑道:“若是我没猜错,你以前是柳昱的通房丫头吧?希望你以后在柳府能够好好的。”有一晚,她忽然睡不着,便起床自己支撑走到桌子前,倒茶之时,听见了隔壁的小屋传来一阵娇吟和粗喘声,虽然二人都有意的压制住了叫声,让她不至于听的太真切,但男女之事她已有经历,自然知道怎么回事。非儿对柳昱是忠诚,所以这些日子为了柳昱处处试探她,为柳昱说尽好话。其实这个非儿也还算得上单纯,毕竟如此痴心。

“刘姑娘…”非儿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舒,原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慕容舒勾起唇角,淡淡的一笑,“走吧。”

她走到时候有些急切,虽然左腿仍旧是在落地之时有些疼痛,但是显然这些疼痛在她眼中算不得什么,如同蚊虫叮咬。

一直到了府门外也没有看见柳昱,想来应该是在老太太那等着赵太太的消息吧。

赵初站在门前,看见她后,华丽的俊颜上绽放着清华耀眼的微笑。“要临时准备马车随意浪费了一些时间。”

“我原本以为还要等一等,想不到你会如此快的准备好。”慕容舒淡笑回道。话落,她便抬头看向马车,马车前有一个马夫,原本她没有在意,可忽然发现这个马夫在当她看过去后,他身形弓起,似乎是十分激动,似乎是行了礼。

只是她的身份在这柳府之中,只有赵初和赵太太知晓,这个马夫此举一下便吸引住了她的视线,她在非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结果在进了马车之时,慕容舒赫然见到马夫草帽之下的侧脸。

是马护卫?!

慕容舒又是一阵狂喜,马护卫碍于府门前有人看着,不变对慕容舒行礼,便有些激动的两片唇畔不停的颤抖。

马护卫对宇文默最是忠心,最得宇文默信任,而慕容舒此时有些欣喜若狂。余光扫到了赵初,她黑眸闪动,心下有了主意。立即对赵初说道:“听说柳府老太太身子不是很好,应该是没有几日了。五少爷若是这时候离开,怕是日后会有所遗憾。而我也会心存愧疚。如今这里已经有值得信任的人护送我,五少爷大可不必挂心,如今之计,五少爷留在柳府最是得宜。”之前让赵初与她一同冒险,是她别无选择,如今有马护卫护送,她又怎能自私的让赵初扔下赵太太和柳老太太而与她同去京城?!

“请五少爷放心,奴才定会全力以赴。”马护卫听了慕容舒的话后,便下了马车对赵初行了大礼,语意十分慎重的说道。

赵初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望着慕容舒,眉宇之间的笑容缓缓散去,须臾,他点了点头,“那刘姑娘先回尚志镇探望亲人吧。等过几日我也需要去尚志镇走一走。”她若已有决定,他就无需再去让她心有顾忌。至于京城,他是必须去的,正好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做。

“恩。再见。”府门前人众多,赵初已经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而她不能继续说下去。便放下了马车帘子,从马车内对赵初沉重而慎重的说出了再见二字。

慕容舒刚刚放下马车帘子,柳昱去从府内步履有些仓皇的跑了出来,他面色有些发白的看着已经放下帘子要启程的马车。

不受控制的跑到了马车前。她还是要走了!以后他怕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了她了。这个唯一让他动心的女子,就要远离他而去,柳昱心中痛处不已。

但这个时代的男子,身上皆有重担和责任,女人与责任相比,往往女人却只能成为牺牲品和不受重视。

赵初伸手拦住了他,“你若是想要保全柳家,就不可再向前一步。”柳昱是他的表哥,他自然会有所庇佑,不予计较。但马护卫如今在马车上,马护卫最是护主,若柳昱越了雷池半步,马护卫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柳昱满眼痛意的望着马车,心痛如绞。他究竟有哪里不好?她离开的如此决绝?他依稀还记得的当初在山下面,她那坚定的模样,还有那一声救我,让他无法忘怀。

这辈子,他都不会忘了,曾经有一个叫做刘蓉,的女子让他心动,让他差点想要脱掉身上的责任追随她离开。

赵初皱了皱眉看着柳昱,还好柳昱不是执着的人。他又看向马车上,日后见到慕容舒,他只能称呼那个疏远无法向前走近的称呼,南阳王妃。

“驾!”马护卫抡起长鞭鞭打在马背上,高大的马嘶嚎一声,立即奔驰而去。

一阵风吹开马车两侧小窗口的布帘,赵初与柳昱同时看到了绝美的侧脸,还有那完美弧度的下颌。

柳镇距离京城的距离要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毕竟这个柳镇比尚志镇距离京城更近一些。

这匹马一看便知是匹精壮的马,速度十分快。

离开柳镇后,慕容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还有一些异样的感觉。虽然一个多月来,在柳府受到了监视与限制,可不能否认的是,这些日子她也是过的比较轻松。对柳昱也有些抱歉,他若是不出手相救,她就不会有今日。而如今欺骗柳昱也是破不得已而为之。

到了下一个镇子上,马护卫原本是想要花些银两买一个丫头,但被慕容舒拒绝了。他们这回是往京城而去。在路上买的丫头不知根不知底,若是回了京城被人抓了把柄,却是个麻烦。况且如今她身子也好了一些,虽然走路只是不敢过快,左腿仍旧不是太敢用力,但是却能自理。马护卫虽然担忧慕容舒,但也知道如今情况特殊,便应了下来。

马护卫在赶路无人,停下来休息时,对她说道:“奴才有些话憋在心里,从上次见到了王妃就想说,可一直没有机会说。如今奴才却是实在憋不住了。若有得罪王妃之处,请王妃莫要责怪。”

“哦?何事,马护卫尽可说来。”慕容舒挑了挑眉梢,见马护卫面色似有沉重之意,便回道。

马护卫垂首,面色上也有一丝痛色,这一丝痛色是为王爷。“王妃那次离开王府后,王爷得知后,当时就已经吐血,当时大夫已经说伤及了心肺,王爷整整养了半个多月的身子才渐渐好转,可身子迟迟未能痊愈。王爷不过半月便整个人瘦了一圈。其实王爷每日都按时吃药,可却每日三餐都是吃的极少,还没有奴才一日吃的多呢。后来得知王妃的消息后,王爷着实高兴,竟然那一日吃了很多,可吃过之后却是吐了,看过的大夫说,王爷许久未吃过这么多东西,身子受不住,可王爷却是十分开心,只因知道王妃的消息,可到了平城后,王爷却又是食不下咽,那日在王妃住的小院门前,见到了王妃,王爷却止步不前。奴才从未见这样犹豫的王爷。”

慕容舒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她知道他是吐了血伤及心肺养好了身子,却不知道他是受了折磨。

“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王妃确实是心狠不已。王爷已经处处都为王妃着想了,王妃却如此不顾王爷。虽然那次刘健想要伤王妃,奴才没有出手意在让王爷出手,可王爷却是为了王妃能够生命不顾。为了不让王妃担忧,隐瞒了受伤。其实王爷的右手伤的极重。没有几日,王妃被拐子拐去,王爷当时便是不顾身子,彻夜未眠等着消息,而王妃失踪的这两日,王爷确实滴水未进!当得知王妃生死未卜,有可能掉下悬崖身死之后,王爷竟然昏厥!奴才虽然不清楚王爷如今在京城中的情形,可如今要谣言如此多,王爷却一直处于被动之态,三爷四爷五爷有意南阳王之位,王爷却没有任何表态。奴才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深知这绝对不是王爷的行事风格。”马护卫说到最后,语音之中已有哽咽。

马护卫从小便跟在宇文默身边,将保护宇文默当做毕生己任,见不得宇文默又任何事情。如今说起来时,话语之中已有责备慕容舒之意。

慕容舒身形一个踉跄,面色惨白不已,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她离去时,他所承受的痛苦!在她忍受着蛇毒的痛苦时,他却比她更痛,比她忍受的更多!只因,在他眼中,在更多人眼中,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怪不得那次见面,他那般瘦。

怪不得那次见面,他眼中似有许多未诉说的话。

这一回,他选择不反击,是为了她?他无法放弃身上责任,但若是有人替他承担了这些责任,他会如何?

不反击代表了什么?

慕容舒忽然感觉胸口被大锤锤击,喉头间被人用力的抓住,她险些喘不上气!

眼中酸涩无比,可伸出手去抚摸眼角,却没有一点湿润!她从未想过,其实,她自始至终都是将自己摆在一个高度上,看着他的表现,检测着他的所作所为。却鲜少付出努力,这是自私,还是她从未体验过,与他同一样的心痛?!

“但天下人都议论着王爷不能有后,以异样眼光看待王爷时,也请王妃为王爷着想可好?十多年来,奴才从未见过王爷会为了王妃这般不顾名声!是奴才多言了,请王妃莫要责怪。”马护卫低着头声音更为哽咽道。

慕容舒紧闭着眼,心口被锤的绞痛不已。

须臾,不知过了多久,她抬眼看向马护卫,声音有些沙哑低沉道:“谢马护卫直言。这一路可不必多休息,尽快赶回京城!”

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若是晚回去了一刻钟,见不到他了,该怎么办?!

马护卫一听,立即抬起头惊喜的看向慕容舒,单腿跪地,声音有几分激动道:“是,奴才遵命!”

幸而,回京的路上无任何事,最多的就是马车传来的嘎子嘎子的声音,以往慕容舒会认为这是魔音,而马车的晃荡颠簸,让她承受不住,可现在,她却浑然未觉。

她有时候累了便在马车内睡上一会子。而到了晚上没有月亮之时,便寻找一个镇子休息一夜。毕竟马护卫不是铁人,也要休息。

在路上时,偶尔也会听见有人说京城中事,最多的也是谈论着宇文默,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华妃与皇上之间的事。在民间已经将华妃神化了,说是华妃比之前朝的沈贵妃还要美貌,怕是最会擅长闺房之乐,才会让已经近五十岁的皇上如此痴迷。

慕容舒越是听这些,就越是心沉几分。路上,她特意问了马护卫宇文默的几个弟弟的情况。虽然她有慕容舒的记忆,可是当慕容舒嫁进南阳王府后,宇文默的那几个弟弟就已经出了府,干各自的事情了。虽然见过宇文恺,但其他的人还是不了解。

马护卫简单的对她说了下那几人的信息。

宇文默共有四个弟弟。二弟宇文恺,最不成材。三弟宇文鑫,最有生意头脑,南阳王府的生意几乎都是他在管理。四弟宇文庆,十分聪颖,曾经考取功名,曾任沧州镇知州,后辞官在外,现在沧州经营几家玉器铺子。五弟宇文毅与宇文庆同母所生,出府后,二人便同住一府。几人差不多两三年回一趟王府。

得知了这些消息后,慕容舒再琢磨着几人的个性。如今都想争着宇文默南阳王之位,他们都已经回了南阳王府,而宇文默如今被皇上所芥蒂的情况,怕是会让他们有几分张狂。若是传言只是传言,她还是希望,宇文默的这些弟弟会与宇文默同进退。

想到这里,慕容舒蹙紧了眉,古人通常为了权力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她刚才的这些想法,怕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原本需要半个多月的路程,结果连日赶路,终于只用了十天便到了京城!

回到她无比熟悉,却有无比陌生的京城,慕容舒心中感慨万千,从马车内看出去,情景依旧,可她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因这次情况特殊,在世人眼中慕容舒是在南阳王府闭门休养着,而她只能秘密回南阳王府。

而从京城门口到南阳王府的这段路程,却让慕容舒心思百转千回。明明马车行驶的非常快,可她仍旧是感觉慢,很慢。